[瓶邪] 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59页]

【牢狱之灾】无脑短篇集之《诊脉》
愁，愁得我天天拧眉毛。
我和小哥天南地北流浪，虽说潇洒，有时也会为衣食发愁。我最近一直琢磨，怎么才能弄点收入。
小哥很好养活，不挑食不讲究，动手能力极强，丝毫没有作为一族（已经没落的）族长的架子。但是出门在外，除了一口饭，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很多。有时没钱了，小哥也不得不放下身份，找些农活帮工之类的事情挣几个钱。小哥从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或者怨言。可我看着心疼。
琢磨了一段时间，我决定行医。当初在董姑娘的药谷养伤时，我不便四处闲逛，小哥又是个话少得不能再少的闷油瓶，所以我百无聊赖之下，只能翻看董姑娘的藏书来打发时间。看得多了，再加上有小哥从旁指点，我领悟到不少医道精要。
这些年走南闯北，借宿过不少村寨农家，有时也会帮人处理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我都应付得来。万一遇上处理不了的复杂病症，还有小哥呢。之所以不让小哥去行医，实在是因为他金口难开。诊病望闻问切，其他三项都还好，唯独这项“问”与小哥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不开启影帝模式时，能“嗯”一声已经很难得了，想让他嘘寒问暖，连问十几个问题去了解病症，我不敢想象。我知道他能做到，但我不舍得让他做违心的事情。他就是个闷油瓶，我的闷油瓶。

这日行至江南一个小城。
我主意已定，拉了小哥在城中转悠，连问了几个小医馆，终于找到一个医馆肯收我。一来是因为馆里正缺人手，先前一个学徒回乡娶妻短时间内回不来，二来也是因为医学古籍我对答如流。
如此，我们便在小城中住下了。我每日忙于医馆的工作，挣的钱不多，却足够支撑我们简单而平淡的生活。小哥总是跟着我去医馆。一开始，大夫颇有微词，闷神一言不发只看着我，我赔着笑脸同大夫好说歹说，才让小哥留下。小哥抱手往医馆角落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么抬头看房梁，要么睡觉，像雕塑一样。
生活平淡得不像话，但是我乐在其中，终于有一天轮到我养我的闷油瓶了。
而我还是继续拧眉毛。月余之后，我开始独立坐诊，接触到的病也越来越复杂，常常要思量许久才落笔开方。小哥的雕塑位置从医馆角落挪到了我身边。每开一个方子，我都让他过目，万一有拿捏不准的地方，他会给我指出来。不过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机会。在病人眼里，他倒像是我的学徒。

这日，医馆来了一位姑娘，被丫鬟掺着走进来。她面戴白纱，还选了个人少的时候，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尽管她在穿着上有所掩饰，但仍看出她家底殷实，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我也没多想，待她落座，问了病情原由，又隔着纱娟号了脉。
脉滑而速，如珠滚玉盘。是喜脉。
我斟酌半晌，拧着眉，无法开口。这不明摆着的吗？大家闺秀悄悄跑到一个小医馆看病，还要掩饰自己的样貌和行踪，腹中有喜但却不是应有之喜。我正发愁，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开口。
小哥突然伸手握住姑娘还没抽回去的手，又在丫鬟要开口嚷嚷之前收回。丫鬟被她的主人拉住。小哥声音冷得像一壶冰水：“杜姑娘，是喜脉。”
医馆里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个等着抓药的病人。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们这里，我转头看着小哥，很是惊讶。他这是第一次插手诊断，还一语惊人，更道出姑娘家世。杜家可是这小城里最有权势的家族，小哥怎么就知道这姑娘是杜家人呢？既然知道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这不是要毁姑娘家的清誉吗？小哥做事从不冲动，这次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小哥说完，无视嘤嘤哭泣的杜家小姐和她身边喋喋不休数落我医道不精的丫鬟，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姑娘好好休养”，就被拉出了医馆。
小哥直接把我送出成，安顿在城外一个农家，然后只身反回城中。直到月上柳梢他才背着行囊回来。
我忙抓着他问情况。他只说医馆的人都没事，让我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出发离开。他居然就这么不跟我商量就决定了？我气得一晚上没理他。

“吴邪。”小哥清晨唤我起床。
我翻身面朝里，不予回应。
他在床边等了好一阵，又唤一声：“吴邪。”
他声音放得柔软，我始终还是狠不下心，于是坐起来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做？”
他抬手抚上我的眉心，指尖温凉轻柔，将我的怒火抚去大半。
“我不想你总皱眉，你皱眉不好看。”
我一愣。这话，很耳熟。很多年以前，久到仿佛上辈子，我也曾坐在小哥身旁，抚平他沉睡中仍然微蹙的眉间，说过同样的话。莫不是，他那时候其实能听到？那他岂不是明知我会离开他？
“吴邪。”小哥把我从回忆中唤醒，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的神情一向逃不过小哥的眼睛，再加上这些年我再没有在他面前藏着掖着，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给他看，成了习惯。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不会追问，也不会为此耿耿于怀。但我不舍得这么对他，他一个人孤独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如今只我和他相依为命，我若再有隐瞒，那这世上还有谁会用全部的真心待他？
可是，真的要提前当年的事情，再揭开两个人的伤口吗？
“小哥，我在想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我伸手也触了触他的眉心，开了口：“你以前也皱眉，有一次睡着了还皱眉。我当时说了一样的话。你说这是心有灵犀呢，还是你偷学我？”
小哥笑了笑：“我选前者。”
（完）

居然这么长？！又爆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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