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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 《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50页] |
作者:释故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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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姑娘,时间紧迫,不用顾虑到我。如果我晕了,只管把我弄醒。如果我没晕,只要你还能行针,你就试。能一时提气提血的药,不论后果是什么,只管用在我身上。我只想让他活下去。” 董姑娘轻言一句“知道了”,几乎同时,两根定骨针就已经入体。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我已经记不清日月交替了多少次。我的世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而是分为昏迷和清醒。董姑娘当初是在琉璃孙的审讯室里对小哥用针时,发现小哥体内气机不同寻常。她要以同样的针法先用在我身上,再加以变化,以找出调用来自天门的气机。所以我不能顺着她的针法,必须违逆硬抗,也就要面对抗逆针法时的种种折磨。 要抗下董姑娘的针法,谈何容易。直到试过,我才知道那有多难。这就好像一个人站在当中,后退一步是软床香枕暖被,而前进一步则是刀山火海油锅。而身体一旦退后一步,体会过舒适绵软,谁能主动从温暖的被子里出来,一脚踩进油锅里? 可翻过刀山,越过火海,趟过油锅,彼岸就是小哥生的希望。即便要我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然而我要推开的,不止这么简单。是童年时爷爷抱我在摇椅上看书,是幼年时父亲手把手教我认字书写,是少年时三叔带我钻山林打野物,是那些我一直珍藏的亲人在我身后召唤。我要放弃他们,去走那条铺满荆棘、注定走得遍体鳞伤的路,只为路的远处有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董姑娘下针越发狠厉,我心神哪怕松懈一点,都会被针法困住,陷入失神的状态,而一旦失神,则一轮针法前功尽弃。 我没有数过,我到底因为身体的极痛晕过去多少次,又因为心神失守而中断过多少次。我在阳光与烛光的交替中,与死神抢夺时间。 |
又一轮日升。 董姑娘在香炉里投了一块香,说:“第八天了。” “你找到办法了吗?”我的嗓音已经非常沙哑,只能勉强出声。我曾要求董姑娘封了我的声音,可她说,声随气动,要封声音就要封一部分气,便不能让她完全施展。 董姑娘摇摇头:“我能找到那缕气机,也能锁住它,却唯独不能引它走特定的经脉。” 我说:“还有两天,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认输。” 董姑娘点点头,起身之前,有意无意地向小哥睡的屋子望了一眼。隔着墙,又没有窗,她能望到什么呢?或许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寄托吧。 今日的针,比往日更凶猛。我原以为董姑娘已经极尽所能,针法已经致人于极端痛苦,可没想到,她还能再进一步。我没能坚持过半数,不到五十四针又前功尽弃。 |
周围是漫天飞雪。在前面带路的人是小哥,他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山的深处,有一个村落。小哥说,村子的名字叫康巴落,村子旁有一个湖,叫康巴落湖。无论多冷的天,康巴落湖也不会结冰。湖是天神所赐,赐给山里虔诚的山民。山民喝了康巴落湖的水,就要世世代代驻守雪山,做天神的子民。小哥说,要带我去康巴落湖边,去看看他从小生活的村子。 我们走了很久,我走得累了,被埋在雪里的树藤绊倒。小哥伸手过来,“我拉你起来。” 我刚要伸手,四周破空而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不要!” 我吓了一跳,雪山里并没有第三个人。小哥的手还在我眼前,我又伸手。 破空又出一声,撕心裂肺。 “吴邪!不要!” 竟然也是小哥的声音。我看着眼前的小哥,听着另一个小哥的声音。 是……梦吗? 四周如镜面破碎崩塌,所有的飞雪如万支利剑向我冲射,我毫无抵挡能力,任万箭穿心,凭万箭钉骨。所有的痛,我受了,直到一息尚存。 |
眼前的景象逐渐恢复,还是董姑娘的书房。董姑娘不在屋中。我身上的针都已拔除,我能动,却没有力气,憋着一口气想翻身撑起来,却变成了从桌上摔到地上。董姑娘上次给我的拐杖还立在墙角,我爬到墙角,撑着拐杖才勉强站起来,还要靠着墙才能站得稳。我挪一步歇一口气,一点点往外挪。跨不过门槛,摔倒了摔出去,再爬起来。挪到小哥屋子门口,还是跨不过门槛,索性摔过去,重新站起来。 董姑娘坐在小哥床边,一手捻针,一手把脉。我靠在门框上等着,等到她收了针,才一点点往小哥床边挪。 枕边一块血迹,仍然湿粘,而小哥嘴角挂着一丝鲜红的血痕。 我握紧了手里的拐杖,看向董姑娘。我在等一个答复。 董姑娘没有回身,但她知道我来了。“来自天门的气机没法被利用,却可以被激发。张起灵的求生意志很强,他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我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才终于呼出来。精神一松,体力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床边。 我突然想起刚才的梦境,于是问道:“他……醒过吗?” 董姑娘这才转头看着我,反问:“你认为呢?”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不记得我有多少次进入梦境,但在梦里见到他,是第一次。而这次还有梦境外的声音。他醒过,对吗?他知道了多少?” 董姑娘说:“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到底有多少要求?” 董姑娘的话,我听明白了。小哥已经安然,再多要求,都是奢望。而她的态度,不过是交易已成,两不相欠而已。 我回答说:“不敢再要求什么。但想请姑娘再帮我最后一个忙,想办法……留他……在这里多住几个月。不胜感激。” 董姑娘起身,说:“他气血两虚,需要调养,这不用你嘱咐。调补的药我再配一付给你,你喝完就可以走了。” 卷五 · 十七章 · 完 |
吴邪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呀?不能好好的吗? |
他也身负使命,如果吴邪死了,张启灵难道就能好好的自由的活着吗?好残酷的人生 |
好 |
非常喜欢 |
小小心意请笑纳 |
真心给大大赞 写得太好了 |
顶顶 |
请问今天有文吗? |
卷五 · (十八)曲终 九天期限已到。 我能安安静静陪小哥的,竟然只有这么一天。 “小哥,我要走了。我倒希望,你别想起过去。那一段过往太沉重,背着很累。放过自己,好好活着。别皱眉,你皱着眉头不好看。”我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总觉得他似乎皱了一下眉。可他睡得那么沉,怎么可能会皱眉呢? “小哥,我做了些事情,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为难。可是,说到底,我还是站到了你的对立面。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至少,我希望你不要恨我。命运很残酷,却没有谁能逃得了,我们两个人之中必须有一个人去把这件事情做了,就由我来完成吧。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我想让你少一些负担。即便未来的日子里没有我,你也一定要好好过下去,就当是……替我看着这得来不易的太平。好了,我该走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董姑娘的药谷,出门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我怕我一回头,这一步就再也迈不出去了。 |
董姑娘配的药,药效甚快,至于有没有后遗症,已经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了。我仍是只能撑着拐杖走,这十几天里,身体承受了太多,只怕已经伤了根本,远不是药石能够填补的。 张小蛇一直候在沼泽外。他见到我时,满脸惊讶。 张小蛇问:“吴邪?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一营的事情都完成了?” 张小蛇点头:“是。传令兵前后所传的内容的确不同。王胖子假意出兵,行军的速度却极慢。他还派了亲兵随同传令兵返回总部,直接去了总司令处。只不过,他把通讯班班长带着了。” 我说:“无妨。带在身边才好盯住。王胖子只要有了戒备,不是那么容易被暗算的。总部的命令很快还会再下达,王胖子手里握了造假的调令,铁证如山。这证据不会被翻到台面上,却会是一根猛烈的导火线。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自然有人接着办事。” 张小蛇问:“那下一步做什么?” 我说:“等。你等在这里,等你族长出来。这段时间,你要时时关注外界的动静,外面很快就要变天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面,不要做任何事情。等张起灵出来,你只需要把外界的情况如实告诉他。你可以劝他留在沼泽里,但我想,你未必劝得动。” 张小蛇点了点头,又问:“族长他怎么样了?” 我说:“他很好,只是需要休养。切记,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擅自行动。明白了?” 张小蛇说:“明白。你要去哪里?” 我叹了一声:“你不需要知道。张起灵更不需要知道。” |
来到沼泽的还有一个人,黑瞎子。他隐藏在暗处,直到我走远了,他才出现。 黑瞎子嬉笑着从树上翻腾而下,说:“小三爷,猫有九条命,我怎么觉得,你的命比猫还多?” 我说:“最后一条了,没了。解雨臣那边情况如何?” 黑瞎子说:“一切顺利,小九爷全身而退,已经带着娇妻和心腹暂离国境避风头去了。没想到啊,连你家老爷子都出手了。” 我不想让吴家人牵扯太多,所以在计划中并没有包括我爷爷,但他出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虽然表面上他和吴家断绝了关系,可我依然是他的独苗孙子,他不帮我还能帮谁? 我不想和黑瞎子讨论我家里的人,便岔开话题:“还有其他消息吗?” “小九爷让我给你带个话,琉璃孙死了。” 我点点头:“他终归还是选择了一条死路。” 黑瞎子痞笑着问:“我怎么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你虽然放了他一条生路,他却死得蹊跷。最让人疑惑的是,他一个乞丐,没死在大街上,也没有因为以前的身份而死在牢里或者刑场上,而是死在了军委总司令的机密会议室里。无论怎么看,他都够不到去那种地方的级别啊。” 我冷笑:“那是因为他出卖了张家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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