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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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46页]

作者:释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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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结束，又在哪里开始，这两个人解不开的牵绊，吃不完的苦楚，这一套针法，曾让两人“相忘于江湖”，唯愿这次结束，能让两人记得彼此，相守永恒！大大，让小哥记起来吧，呃，当然，也别让吴邪忘记

可是，他们真的受太多苦了，无论身心都饱受伤痛，请不要再让他们这么辛苦了，谢谢

顶

只要能he怎么虐我都能受得住，风雨过后见彩虹

我最喜欢的小哥，他强大、隐忍、智慧、霸气、沉默、善良、外冷内热，重情重义，只要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就会涌泉相报，以死相护；他有担当、有大义，世界对他再残酷，凡人对他再冷漠，他也始终对世界对凡人抱有最大的善念，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守护；他有时很疼很受伤，可是他总是默默忍受，心甘情愿的背负；他逼迫自己断情绝爱，对别人的冷酷不抱有期待，可是他心中总归是有一处最柔软，只要遇上对的那个人，便会就此沉沦，再难自拔！他就是我的小哥啊，很庆幸别楼楼的文里看到了一个这样的他！！！

卷五 ? （十五）试针

董姑娘把书房的长桌收拾了出来。我明白，接下来的时间，我将与这书桌为伍。她去配药，留我一人在此准备。
书房是三间房中最大的一间，书架占了两面墙，整整齐齐摆满了书，另一面墙则全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药。单从这些书里都能看出董家的医术积淀。如果从这些书中找出几本绝世孤本甚至失传的书，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只可惜了，这么好的医术，若是能治病救人，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董姑娘的决定。
董姑娘回来时端了一只陶碗，递给我，说：“喝了。”
我一口喝完，把陶碗递回去，问：“这是什么？”
董姑娘说：“参汤，让你多坚持一会儿。怎么，没有先问清楚就敢喝？”
我说：“只要你救张起灵，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问，只是因为想知道而已。”
董姑娘没有接话，在桌上铺了一层布，又递给我一块，说：“脱了衣服，躺上去。”说完，她转身到第三面墙上取药瓶。
我犹豫了片刻，见她没有完全要回避的意思，只得厚着脸皮脱了衣服躺在桌子上，用布把自己盖住。
董姑娘转过身来，在我身旁铺开一卷布，有我半个人长，里面插了密密麻麻的金针。她从一头取了最长的两根针，走到我头顶处。我记得这两针，两针一入身体，整个人就会动弹不得。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空气都似乎凝住了，呼吸也不那么顺畅。
董姑娘从来是个干脆的人，没有让我等。从颈骨处传来刀刮一样的感觉，瞬间沿着脊柱扩散到底，一阵麻木又从脊柱延伸到四肢。如果这就是剃骨之痛，那我从心底佩服关二爷刮骨疗伤面色不改。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喊声压制住，只觉得扛下这一针就耗了半身力气。

“你可以喊出声。他睡着了，听不见。”董姑娘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要减缓寒毒发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身体进入休眠状态。他会睡上几天，醒来之后再让他继续睡。”
我喘了半晌，道了一声：“多谢。”
董姑娘挑眉：“谢？谢我什么？我原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恨我，也该恨我才是。”
我说：“事情并非因你而起，你只是一个推手。你对张起灵用了针刑，但你也从汪藏海手里救他出来。你给了我寒石草，虽然是剧毒，但救了张起灵一命。张起灵陷入险境，本就与你无关。我的确曾怀疑你，所有事情的发生有不可思议的巧合，但细究下来也有它们的必然性。你是我知道的唯一有可能救他的人，就算过去有天大的仇怨，我也能一笔勾销。我谢你替我隐瞒。”
董姑娘轻笑一声：“你倒是看得明白。我要行针了。”

我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大约就只剩眼珠和嘴巴了。我轻声默念：“兵者诡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顺而受之，比强行抗逆要轻松一点。”
前十二针下得迅速，我体内一股气流似被针所引，能隐隐感觉到气流涌动，渐渐沿针循环起来。这气流舒畅，让人昏昏欲睡。
董姑娘悠然道：“原来那条小蛇最后辗转到了你身上，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张家人还真是没打算放过你呢。”
“什么意思？”我被董姑娘的话一带，心思起伏，顿时觉得那一股气流直逼胸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董姑娘说：“这才刚开始。你是要顺而受之，还是强行抗逆呢？”
原来，第一套针法竟是这样的。如果心平神静，让体内气血随针法而走，不去干扰不去违逆，不仅不会有痛苦，反而会全身舒畅。“极乐”之意，便是顺其自然。当初董家老爷子创下这套针法，本就不是为了用刑拷问的。

我松了心神，排除杂念，身体越来越轻，似有烟雾缭绕。我想要什么？其实很简单，一世安宁，坐在山腰上，陪一个人看日升月落。
“吴邪。”
“小哥？你来了啊，坐。今天日落很特别，你看天边火烧连云，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嗯，是很好。”
转过头，那张熟悉的脸在我眼前一点点放大，近得几乎鼻尖相触。那双黑眸里波光涌动。
“你休息得怎么样，身体都好了？”
“嗯。”
他轻轻点头。声音就像是从鼻子里直接传进我脑子。他伸手绕到我脑后，距离越来越近。唇齿相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好像似曾相识，这一幕几时曾经历过，但又像是少了些什么。好像周围不应该那么空旷，还有别的人，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越想，脑袋就越疼。我想推一下眼前的人，却不料想推了个空，我的手从他身体穿过，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噗！”一口血从心间涌出，心口像是被钝刀切开又掏了个一干二净。隔了半晌，我才感觉到自己可以呼吸，目光一低，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烫。

董姑娘面色依旧，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起身收针，说：“原来是一段情。”
我转过眼去不敢直视她：“你都知道了什么？”
董姑娘避而不答：“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所以很多人一旦在梦中得偿所愿，便再也不愿醒来面对现实。你算是一个清醒的人。当年我爷爷凭这一套针法得权贵欢心，一时风光无限，却也因这一套针法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得不到的美好，还不如无尽残酷的现实。”
我调整了呼吸，说：“所以这有点像催眠，让人身在梦境也感觉真切。如果不想入梦境而强行违抗，就要承受痛苦。”
董姑娘换了药瓶，转过身说：“你说的没错。当初张起灵便和我在第一套针法上较量许久，他最终破了我的针法。据我推测，他最后为了不泄露你的去向，强行锁闭了自己的心脉，以致失神，身体虽然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没有意识。”
“所以，失忆是他的选择，不是因为针刑，而是……为了我？”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让我无法发声。我一直以为，是董姑娘的针刑太狠，却没想到，是他对他自己太狠。
董姑娘略有不屑：“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还没见到谁能强迫张起灵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我原以为至少前一半是我赢了，我把三套针法揉在一起，每一次扛针都要面临更残酷的针刑，才让他在针法下屈服。可当我把他带回药谷治疗的时候我才发现，恐怕是因为我答应小孙十二个小时后能审，他不想让我为难，所以相让。否则再给我一天一夜，我也未必能赢。”
这才是真相，是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的真相。他当初为我做的事，远比我知道的多得多。这份情义，我何以为报？

我说：“继续吧。”
董姑娘从药瓶里提起金针，说：“后面的，就没那么轻松了。”
第一针，如烈焰焚烤。
第二针，如水溺窒息。
第三针，如尖刀剔筋。
第四针，如铁椎刺骨。
第五针，如钝锯挫骨。
第六针，如万蚁啃噬。
第七针，如剖腹断肠。
……
最后一针，如五脏尽碎。

原来断骨之痛和这些相比，也不过耳耳。我不记得我晕过去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在剧痛中醒来。当所有金针被拔出的时候，我恍若重生。或许地狱也不过如此。
夕阳的余光从门窗透进来，让我终于感觉到一点生气。董姑娘收拾了金针药瓶，坐在一旁，用手巾细细擦去额头的汗。
我想张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得完全说不出话。董姑娘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抬手去接，只觉身上虚弱无力，手臂僵硬，费了不少劲才把水喝下。
董姑娘问：“这只是第二套针法。想反悔吗？”
我摇了摇头。
董姑娘又说：“难怪他会对你另眼相看。我也有些佩服你了。在我手上试过一次针刑而还敢再试的，目前只有你一个。”
我哑着嗓子说：“我别无他法。”
董姑娘问：“你手上的断骨是谁接的？张起灵吗？”
我点了点头。
董姑娘说：“这手法虽然还没有失传，但能接得这么完美，无人能及。只是没有辅以恰当的膏药，骨伤恢复得有些慢。我这里有冰蚕玉肌膏，虽然不及张家的秘方，但若流传出去也应当是千金求一勺的药。我给你换药。”
我说：“多谢姑娘。”
药膏刚敷上的时候，丝丝冰凉，等药汁渐渐渗入皮肤，就起了一股温和的暖意，异常舒服。
董姑娘又说：“你的手筋断了太久了，世间医术已经无救，或许你可以再去一次张家禁地试试。”
我说：“不必了，一只手而已，碍不了我什么事。有劳董姑娘费心了。何时开始试第三套针法？”
董姑娘冷笑一声：“就这么想找罪受？你不休息，我还想休息。张起灵还不到需要用针的时候，你还有几天时间。我这里没多余的地方，今晚你就睡桌子吧。”

我又休息了一阵，才能勉强起身穿了衣服，脚下轻浮无力，扶着墙跌跌撞撞来到小哥屋里。小哥睡得安然，果真是没有被隔壁屋子的动静打扰到。或许是因为寒毒被控制住了，加上身体得到休息，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他四肢还是冰凉的，只有胸口温热。我记得他帮过接骨时用手抚过的经络，我依葫芦画瓢，在他手臂上轻轻揉着，这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能为他做了。小哥手臂上还有几道淡淡的刀痕，有新的也有旧的。他常用自己的血去做很多事，所以才会失血过多伤了气血。我倒宁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必受这些累。
董姑娘端了两碗药进来：“一碗是你的，另一碗给他灌下去。这样一直躺下去也能饿死。”
我接过我的药喝完了，却见董姑娘用一种略有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问：“怎么了？”
董姑娘说：“你不爱吃酸，这碗药酸味很重，你却没吃出来。”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酸？”
董姑娘说：“是张起灵告诉我的。”
“难为董姑娘还记得，他应该是在失忆之前告诉你的吧。”
董姑娘接过碗，说：“明早我在书房等你。”
董姑娘走后，我扶小哥坐起，让他靠在我肩上。他昏睡着没有意识，喂药不容易。我只能用勺把药一点点送到他嘴里，等药汁流到咽喉时引发自然吞咽动作。一碗药喂了有半小时，但药的效果也很好，没过多久，他胸口温热的区域又向外蔓延了一些。
这床虽小，但比阿和嫂家的炕还宽一点，两个人挤一挤勉强够。可小哥难得安稳地躺着，我不想扰了他的安宁，就只坐在床边。我也不想离开，能陪他的时日不多了，不管他知不知道，我能多陪一会儿算一会儿。我依旧帮他揉着手，想起第一次见面，想起那段时间默契的配合，就好像一切都只发生在昨天。
我白天里试针已是累极，没多一会儿，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卷五 ? 十五章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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