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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老爸给我留的东西，现在被老公惦记上了[第3页] |
| 作者:猫生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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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骚扰。” 我：“......” 说实话，我挺解气的。像赵璎珞那种拜金虚荣不择手段的女人，早该遇到陈程这样的克星来折折她的锐气了。 不过作为名庭装潢的一份子，为了公司名誉着想，我认为我还是应该劝劝陈程不要把‘男人的贞洁’看那么重哈。 我说陈先生您可千万别误会，赵璎珞就是为人热情了一点。 “秦霖，等你比赛结束，亲自给我做吧。” “哈？” 陈程的话让我十足了惊讶和感动，我以为像他这般心性淡漠的人，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自己要多久呢。初赛简约风格的loft主题下个月就要开始了，如果能顺利晋级，我还要准备更多，耗时更长。 “你们这个比赛，也是真人秀吧？”陈程问。 “当然啊，公司会联系志愿的客户作为改造对象。都是真实的，考察的就是设计师的水平以及其所在团队公司的文化理念。” 我说对不起，陈程。我们的新老总刚一上任就给了我这么重要的机会，我真的不想放弃。 “你不需要放弃，你可以拿我的公寓来设计参赛。” 我以为我是不是听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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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程，你不是......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像是很爱开玩笑的人么？”电话那端，我看不到陈程的表情。但我总是有种预感，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应该挺温柔的。 “你说你的初赛主题是极简风格的商住两用loft，我的公寓正好适合。你用我的公寓改造设计，顺便作为参赛作品，不是一举两得么？” “可是，可是你要知道，这是真人秀比赛节目。你的公寓会被曝光，你......” 我想说，像陈程这种，老远看着脸上就写着‘别麻烦我，滚’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做这样的决定？ “我不是很care。”他想了一小会儿，这样回答道。 “那我真的是谢谢您了，明天我就把这个提议说给我们老总。” “不用，我的助理会过去提出要求的。你不用出头，免得同事之间相处尴尬。” 陈程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这是为我考虑到赵璎珞的因素，不希望我为难罢。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 我说陈程，真的谢谢你了。 “不用跟我那么客气，我也是选择了对我最有利的方案而已。” “呵呵，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了。” “谢就出来跟我吃饭。”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了哎。 “这......好像太晚了，况且我女儿还在家。” “我又没说现在。” 陈程平均三句话就让我脸红一次的频率也是没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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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挂了电话，睡了近三个月来第一次特别安稳的夜觉。我觉得上天也许是公平的，人的一生会享受到的温暖是永恒守恒的。这段日子以来，我老公和婆婆让我受的那些委屈，统统被一些陌生人用最原始的理解和关怀弥补而来—— 比如方总，比如陈程，甚至比如说今天在会所里唐突而一面之缘的邢天。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明白。路在前方，女人可以适当让自己的眼界远一些。 第二天一早，陈程的秘书就亲自来到了我们名庭装潢的总部。来意说明，协议签订。一个上午，全搞定。 “秦霖你什么意思啊！” 午休的时候，赵璎珞把我拽到茶水间那里。横眉冷对的态度，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方总和徐总都向着你，什么好机会都留给你。你说你要参赛，找个什么样的客户做样板不行？偏要跟我争陈程的case，秦霖，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 我被她一番机关枪似的质问突突得哭笑不得—— “赵璎珞你别误会好么？陈先生可能觉得我的设计风格更符合他的要求，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之前真的也建议过他，毕竟我要参加真人秀比赛，确实精力有限。这是他自己的提议 ，我也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显然，赵璎珞只把我的解释当个屁。不过我也并不太在意她怎么想我，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主要靠本事吃饭，得罪个把小人也不是我能避免的了。 “别逗了秦霖，你会那么好心？像你这种人，就恨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占了。我看你跟那个陈程，八成关系也不简单吧？难怪上次我看到你老公——” “你说什么？”听到赵璎珞提到高远，我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赵璎珞，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想说我这些年来可是忍你很久了，动不动就到老大那打我报告，跟同事们嚼我舌头我都假装不知道了。 今天既然把话都说的这么难听了，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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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璎珞绝对是绿茶婊里的战斗机了，一看到我硬气起来，她马上就软了。 “哎呦，我说什么了啊？我也没说什么嘛。你家的事，我懒得掺和。反正我是把话放这，今天你跟我争这一次，我记下了。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走了！” 赵璎珞说完就想走，我却上手一把将她拽住了！ 我说今天你不讲清楚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赵璎珞眼睛股溜溜的，故作神秘对我道：“行，你要让我说，那你也得拿点别的什么跟我做个交换。” “什么？”我皱皱眉。 “陈程是不是有个儿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警惕地看了赵璎珞一眼。 “你帮我打听清楚，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幼儿园。” 我当时一把火就冒出来了。我说赵璎珞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你要绑架人家儿子啊？ “秦霖你才神经病！”赵璎珞怼了我一下，“绑架你个大头鬼啊？我就是想找机会跟陈程接触一下，本来好好的一个案子，天大的机会。你这么横叉一竿子，我连个屁都捞不到。” 我说那是你自己活该。见到个有钱的，就跟苍蝇见血似的。人家陈程没告你性骚扰就不错了！ “你不知道我爸妈一把年纪了，就盼着我早些结婚么！你不知道我看到陈程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么！” 我说放屁，你半年前遇到那个一口气要装修三间商铺的富二代时，也是那么说的。 赵璎珞是学不乖的。没脑子还学人家当绿茶。叫人家玩大了肚子，还不是自己可怜巴巴去堕胎。 也不敢告诉爸妈，连无痛人流的手术费都是跟我借的。 “陈程不一样嘛！” 我说好，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先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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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赵璎珞就一脸诡秘又得意，且带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对我说。半个月前，她有点月经不调，于是去市中心医院产科看医生。见到我老公高远在跟一个女医生说堕不堕胎的事。 “我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个女医生，长得挺瘦挺漂亮的，长头发。姓林，因为她俩那会儿在楼梯拐角，有个护士经过，喊了一句林医生。你老公又不姓林，对吧？肯定就是那女的了。” 从赵璎珞那鄙夷的眼神里，我就看出了我自己的苍白和弱气。 一把揪住赵璎珞的衣领，我说你讲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骗你干嘛？何况，你要是真觉得我是无中生有，我说她姓林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动容了，对吧？”赵璎珞啧啧咋了咋嘴，“你们这些女人啊，都是活该的命贱。我知道你们背后总嘲笑我想要嫁有钱人什么什么的，我实话告诉你们，越是有钱的人，越是高素质高品质，见多识广。反而是那些不学无术看着老实的经适男，才最容易出轨哩！” 后面的话我都没听进去，丢下赵璎珞就闯出门去。 “喂！秦霖你给我站住！你答应我的呢？陈程他儿子到底叫什么啊！” 我狠狠定住脚步：“你想都别想了，越是有钱人越是满脑子精明。就缘缘那个古灵精怪的样子，你还想给他当后妈啊！” “吵什么呢？大中午的。都没有事情要去忙了么？”说话间，方珉端着个咖啡杯站定在茶水间门外。我和赵璎珞顿时都瘪茄子了。 “方总......” “就为了那一点小case？我周一例会上怎么说的来着？咱们名庭装潢是个大家庭，家只要在，心只要在，就不能散。小赵，你比小秦来的早，经验比她丰富。但是商务loft风格的确是小秦比较擅长。至少她三个毕业设计都是这个主题的。真要是能再这次真人秀比赛里赢了，那是我们全公司的功劳。小赵，你要多担待，多帮助下小秦。明白了么？” 方总这一番话明显偏向我，我受宠多日，已经渐渐习惯不若惊了。但我着实没想到，就我这个资历的菜鸟，连毕业设计是什么主题，人家方总都知道？也未免太待见我了吧！ “小秦，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方珉看着我，温和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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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赵璎珞先离开了茶水间。我知道她肯定是一回头就竖中指了，我懒得理她。 点点头，我随着方珉一路上楼。 “最近家里没什么吧？”她这样一问，我心里也有点虚。 我说方总别担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方珉温和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反正整个公司里，人人都说方总严厉，偏偏只有我觉得她慈祥得怎么像个老母亲似的。 “其实女人啊，要做点事业定然是不容易的。有时候真的会放弃太多你想都不敢想象的东西。人人都说事业和家庭同样重要，但这个平衡点应该在哪，谁也不清楚。按自己的心愿走就好，毕竟身为女人 ，走每条路其实都苦。” 方珉的话寓意挺深，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知道了方总，谢谢您的关心。” “嗯，没事就去忙吧。接下来可能还会更辛苦，要跟家里人打好招呼。” 回到办公室后，我反复想着刚才赵璎珞跟我说的话，心里真是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林灵和高远，他们在商量堕胎？堕胎你妈个头啊！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我家，林灵借口下水道阻塞，来我这儿打水，好像突然反胃恶心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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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想找一下高远，急诊室的主任医师。” 我把婷婷交给幼儿园的晚托班，就是那种可以临时托管过夜的保育教室。以前无论我和高远有多忙，我都没舍得让女儿进去住一晚，因为孩子这个年龄正是要认妈妈的，实在不忍心。 可是今天，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可能从此毁了婷婷的家。比起这个，一晚上的保育日，又算得了什么？ 然后一个人来到了我丈夫的工作单位，A城市中心医院。 前台护士很陌生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们都不知道我是高远的妻子。 我很少来医院，很少成双入对地让别人品评一下我们到底有没有CP感。以至于现在，自己的丈夫已经到了跟别的女人去堕胎的程度，我才像个傻逼似的找上门么？ “高主任？” 护士疑惑地看着我说，高远请了三天的假，一直没来上过班。 “他不是出差么？” 我倒吸一口冷气。三天前，高远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告诉我说他要去外地参加个学术研讨。就这样，同林灵他们，几乎是前后脚走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高主任休了三天年假。” 我手脚冰凉，脑袋嗡嗡响。准备转身离开之前，我又追问了一句—— 林灵林医生呢？ “哎？好像也休假了吧？跟高主任差不多时候貌似。”护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是谁。 我是疯了么我会告诉她我是高远的妻子，过来捉奸的？于是我灰溜溜地逃了，一路逃到车里才屏不住眼泪往下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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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曾说，女人的直觉是准确的。举证不举证的差异只在于，你之后到底想怎么做。 可是，高远和林灵这样子算什么呢？ 四口人重组的幸福家庭，度假还是旅游啊？ 我突然开始很没出息地检讨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太不敢正视，太不敢面对了，才无视那仿佛已经烂成疮疤的婚姻？ 我一直觉得，高远不会看上医院里那些叽叽喳喳的花痴小护士们。她们年轻有资本，但矫情而生嫩。 我以为我因此占据了感情食物链的顶端，却从没想象过最后入足我婚姻的，会是林灵那样的已婚离异的女人。 她漂亮优雅， 她聪慧明理。她一笑如沐春风她一哭梨花带雨。我不知道，高远的魂儿是什么时候被她勾走的，但如果我是男人，会不会也对那样命途多舛需要呵护的女人没有抵抗力？ 翻开手机，我盯着高远几个小时前才发给我的微信。上面说，酒店的饭菜不好吃，我明天晚上就回A城。 我心里苦笑着想：酒店的饭菜不好吃，床上的饭菜应该蛮好吃的吧？ 连妈和孩子都带上，那早就不是什么偷情偷腥的范畴了——高远，这是打算跟林灵玩认真的么？ 我翻开车上方的镜子，凝视着自己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谈恋爱那会儿高远就说过，我的眼睛最好看，尤其是泪水涟涟的样子。可是他舍不得让我哭呢。 真的，我不怕他对别人一时新鲜一时忘情。我像个纸老虎一样，已经让自己卑微到这种程度了。但我很怕，高远他是真的不爱我。 一年了，他宁愿自慰也不碰我。我是不是太自信了，居然还把这归结为工作和压力！ 高远不碰我，是因为我早就不是那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而他，也早就不爱我了吧？ 捏着手机，我把自己蜷缩在驾驶室里，几乎泣不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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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声手机响，高远问我下班了没。我咬咬牙，犹豫了一会儿才狠心回过去—— 【你有什么心思就跟我直说吧，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谈了。】 我做不到。 我曾想过，为了不要让婷婷跟我一样成长于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我会努力维持我的婚姻，我好好承担我应有的责任。 可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爱情本来就是个双向选择题。我以为，从小没有父亲的高远会像我一样，舍不得让婷婷没有父亲。可如今，他貌似倒是挺像去给那个小核桃做父亲的！ 所以人啊，心从所欲。别的为谁不为谁，全他妈是借口。 我等高远的回复，每一秒都仿佛是在煎熬。 我想他可能会狡辩说是我想多了，会恶人先告状，会说对不起我情不自禁，要么干脆直接说离婚？ 但我着实没想到，他打了三个问号，仿佛一脸懵逼。 然后我就发现—— 我发错人了！刚才那条消息，我回到陈程那去了！ 当时，我有一种想把他删了的冲动，可是下一瞬间，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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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接，就后悔了。因为我还来不及收起哽咽的鼻音。 “嗯......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等会儿再打过来。”陈程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说我没事，刚才抱歉，我发错了。朋友在一块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这样？”陈程停顿了一会儿，“那我既然被你冒了一次险，能不能听句你的真心话？” 我：“......” 我觉得我这人也就这样了，整天挖坑自己跳。还好陈程这人应该不会打我啥坏主意，否则就是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 “你......要听什么真心话？” “问你现在有没有空，上次答应我一起吃饭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的真心话就是，我跟我老公吵了一架心里不舒服，确实不想吃饭也不想工作。但是你是很优质的客户，我不能得罪你，所以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秦小姐，你还记得上一次，你质疑我不尊重你时，我对你说的那番话么？”陈程说。 我愣了一下，说记得。 “合作是基于双方的平等信任上建立。你要是因为我能为你带来收益而先低下一等，就不能怪有些客户对你颐指气使了。”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说：“您是甲方，您高兴怎么摆姿态都行咯。” “你别忘了，你父亲还有一份专利权签在我们易安药业名下合作。在这件事上，你也是我的甲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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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于是说：“那真是谢谢陈先生了。一想到我手里还有几百万资产，我心情突然又有点好了怎么办？” “有家不错的西餐厅，我订了位置等你。” “啊？” “如果女儿需要照顾的话，可以一块带来。” 我赶紧说谢谢你考虑的这么周到了，女儿今天在幼儿园保育，不用接回家的。但我真的很感动于陈程的修养和绅士，他单身我已婚，关乎情止于礼的交往中，他为我考虑得面面俱到。 有时候我也觉得蛮奇怪的，像他这么传统严谨的性情，能搞出未婚先孕还‘始乱终弃’这种事，也是挺不可思议哈！ 挂了电话后，陈程很快发过来一个位置定位。我把车开回了家，然后稍微化了下妆换件衣服，打车过去。 陈程带我去的那家西餐厅，是去年才坐落在A城的米其林三星。出于礼节，我也不能顶着哭花的烟熏妆去赴约。 路上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回高远的微信，他问我下班了没有呢。 但刚才那句凄苦的回复，已经丝毫匹配不了我现在冷静的心情—— 于是我想了想，回了句【没有，跟男客户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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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车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陈程在靠窗的位置上冲我招了招手。 “抱歉，路上有点堵。” 我问他是不是等很久。他说还好，既然已经拿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招待女士，就不必计较等多久了。 我腼腆笑笑，说今天这顿应该我来请才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 “今晚不谈工作可以么？”陈程说，他不愿意感觉我好像是因为要做他的生意才答应出来跟他吃饭的。 我表示，‘要做你的生意’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行，那就不说这些。”我把菜单翻开，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最后点了一份五分熟的黑椒菲力。 “前菜呢？”陈程问我。 我说我也不太来西餐厅，不是很懂。要么就挑个看着顺眼的吧。 “香兰汁配焗田螺，还有这个是啥？”我看照片摆盘好像挺另类，价钱也OK。我说再帮我上一份这个吧，“煎蛋牛包，是主食吧？” 陈程稍微愣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径自点好自己的主菜，并将菜单还给侍应。 我想了想，弱弱问一句：“我能喝酒么？” “当然。平时有什么偏好？” 我摇摇头，说我一般都喝白的。我爸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我总会陪他来两盅。后来他走了，我便很少再碰酒了。 我微微有点伤神，生活的不如意和对最亲人的极度不信任让我突然特别想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 虽然我知道，我没资格在陈程这样萍水相逢的友人面前，扮演弱者和弱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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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程叫来酒水单，最后给我点了一瓶红酒。他说牛排还是要配红酒才显得有厚重感，无论说什么话题就都不轻浮了。 我苦笑着牵了下嘴角：“陈程，那条微信，让你见笑了。” “不必放在心上。两个人还有坐下来互相谈谈的意愿，说明感情还是有转机的。” 我突然想起来陈程以前好像对我说过，误会的根本在于缺少沟通。猜忌和试探，在任何感情里都是头号杀手。 “你跟你女朋友有什么误会啊？缘缘都那么大了，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半盏红酒下肚，我也不那么拘谨了。 “不合适了而已。” “呵呵，两个人合不合适只看头三个月，三观啊个性啊，过了三个月就瞒不住了。你们两个孩子都生了，突然就说不合适？” “事实上，我们真正恋爱相处，也确实没超过三个月。”陈程端起酒杯，在我的恍惚与惊诧中微微一笑，“你看，如果你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会不会也觉得我是个渣男？” 我：“......” 我叹口气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劝我应该给我老公个机会，让他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跟楼上漂亮的单身女同事一块消失了整整三天？ “我不给你任何建议。”陈程说，“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别人的建议只是口舌之快，通常都不负责任。”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我只不过是玩真心话玩上瘾了，随便发泄一句罢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林灵这样的条件实在让我很难相信她会成为我丈夫婚外情的对象。 三十几岁了，离异，还带着个儿子。这种人难道不应该是再择偶中，身价直跌的—— “你是在说我么？”陈程看着我，半开玩笑的口吻吓得我一哆嗦。 “不不不，陈程你不一样。男人越是这样越有身价，不信你看我们部门的赵璎珞，对你那叫一个用心良苦。说真的，你俩就不可能发展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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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酒品一般。虽然不容易醉，但是稍微有点感觉就会越说越离谱。这会儿陈程的脸色已经比焗田螺好看不了多少了。 然后我那个什么主食煎蛋牛包就上来了。陈程往我面前一推，画外音大概就是‘封上你的嘴吧’。 不过这玩应儿我之前没吃过。貌似挺劲道，用叉子都不太好弄。一戳一滑的，放在口中倒是很有嚼劲。 “你喜欢吃这个？”陈程并不动，只盯着我看。 “还行。像牛肚似的，就是有股腰花味。” 我说我以为是煎蛋牛肉汉堡三明治之类的，这到底啥东西？牛的腰花？ “不是，但是一个系统的。”陈程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这是牛的yin囊。 我直接就吐餐巾纸里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好这口啊。” “别开玩笑了好么！你明明就知道我是乱点的！” “那我蓄意报复可以么？”陈程拄着下颌，似笑非笑看着我，“谁让你跟我爸一样，整天想着给我介绍奇怪的女人。” “我哪里介绍过，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说不定是你专门吸引奇怪的女人呢？”我抓起桌上的红酒，反复漱了几次口，最后都吐餐巾纸里了，才算是缓过神来。 我说陈程，你是不是特别享受看我出洋相？ “别介意。我们两个初次见面应该是在成人用品店，不会比那个还丢人的。” 我：“......” 吃完这餐饭，已经快九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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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高远的回复。我不知道他是在跟我生气，还是彻底在想该怎么对付我。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 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我扬起头，看到已经买好单的陈程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真心话说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他问。 我点点头，说今天谢谢你的招待，虽然我吃得一点也不开心。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现在满嘴都是那个什么牛的啥的腥臊味，连对着人说话都像是一种亵渎。 “回家么？我叫车先送你。” 因为我们两个都喝了酒，所以陈程也不开车。 “你不是说，让我去看看公寓么？”我对陈程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继续玩大冒险咯？”陈程说。 已经是晚上了，孤男寡女上门‘量尺寸’。好像听起来有那么点微博热搜的意思，跟对夜光剧本差不多的节奏感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摆了摆手说，抱歉我有点唐突了。 “啪”一声，陈程将一把钥匙拍在我掌心里。 “你们什么时候需要上门，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地址我随后发到你手机上。” 我当时就懵了，陈程的信任简直让我震惊得五体投地。 我说这也太夸张了吧，那是你的家啊！就这么把钥匙交给我？不不不，我可担不起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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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担责任，只要不把房子给我点着了就好。” 陈程挪开椅子，站起身。 他说：“那不是家，只是房子而已。” 我不知道我对他这句话的理解是否正确，只觉那种淡淡的感叹有点小虐心。 “你放心，我尽快把方案做出来。你——” “车来了。” 我跟上去，看到一辆白色的专车已经等在了西餐厅的门口。 “师傅，麻烦先去明珠苑，然后——” 陈程的话没有说完，神情略有异样。 “你怎么了？”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一手按在安全带上，却迟迟拽不动的样子。 “没事。” 他继续拽了拽安全带，却依然使不上力气。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上手帮他拆了下来。 不可避免地碰触了肌肤。他的手，冰凉。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急问。 “没事。”他依然如此回答。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说我父亲和老公是医生，我也算半个大夫了。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肚子疼啊？ “只是有点胃疼。”陈程示意我不要紧，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你这样不行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家里有药。”陈程说这是老毛病了，稍微喝一点酒就会痛。 虽然他极力保持着隐忍和镇定，但我看得出来他的嘴唇都已经有点发青了。 靠在后座椅上的身子时不时收蜷一下，有点难熬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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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胃痉挛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但疼起来是很要命的。 “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我对司机说着，同时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信息，“去康城花园。” “真的不用。”陈程皱皱眉，坚持让司机先送我回去。 我说你连你家钥匙都给我了，难道希望我大白天的开门进去看到你已经横尸在地板上了么？ “没那么严重。” 我说你可别不当回事，上次我老公说他们医院收进来一个病人。就是因为单纯胃痉挛没当回事，后来从胃穿孔发展到消化道大出血，抢救了一天一夜，最后呛血呛死了！ 陈程看了我一眼，别咒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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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二十分钟到达康城花园。 下车的时候我给的车费，像陈程这样的男人，都到了不抢着买单的程度了，那我想他一定疼得非常厉害了。 “顶层是吧，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陈程说时候不早了，让那个司机顺道把我再兜回去。 问题是他掏钥匙的动作都很费劲的样子，实在让我出于人道主义而无法放心。 可是主人家既然说了不用。也许意味着家里今天并不方便见客，我是不是不应该太坚持呢？ “那好吧，你上去后给我发个消息。” 就这样，我把陈程送进电梯。然后在楼下盯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 这个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时间。反正我打完了三局消消乐，也没看到顶层的窗子亮起灯。 纠结了一小会儿，我冲上楼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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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程连门都没锁，大概是一进客厅就昏倒了。那副样子若是给赵璎珞之流的女色狼看到，我相信绝壁是晚节不保的。 我是叫了救护车才把他弄走的，医生让我签字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他老婆。我赶紧解释说我是他朋友。 然后陈程醒了，问我说那次在他父亲家我都敢冒充女主人，这回怎么老实了？ 我气得差点哭出来，我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非亲非故的。”他看了我一眼，皱皱眉，可能是医生正在往他手臂上推注射器的关系。 “我怕你是被人下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是最后一个跟你吃饭的人，嫌疑最大了。” 陈程笑得有点发抖，旁边的护士不耐烦了，说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捅穿了。 后来医生诊断，陈程是急性胃穿孔。 “以前有过胃病史吧？” “嗯。”他很坦诚说自己年轻时逞强喝多了，伤了胃后便不容易好了。 我拿了毯子帮他盖上，嘴上只是轻轻哦了一句。能让一个男人喝酒喝到这个程度的，想想也知道，那应该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医生说这个点滴要打三个多小时，住院暂时不需要。如果饿了可以吃点好消化的流食。若是疼得厉害，就配合一点冲剂。 于是等我陪着陈程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两点了。 这一次，他没多拒绝我相送。我们一并踏入这色调冷淡，无人无烟的公寓里。他一路都没说什么，像一只躲避天劫的狐狸。缩在一侧，用漂亮的皮毛裹紧伤痛。 “我生病的事，别告诉我爸。”他只对我吩咐了这么一句。 我笑说怎么可能啊，我跟陈老先生平时也不接触。何况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八卦。 “是么？”陈程看了我一眼，“可是你连他让你帮我介绍女朋友的废话，都往心里去了。” “陈程你还有完没完啊？我就不小心把赵璎珞带去了你们家，你还记一辈子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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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我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陈程的公寓。他的吊灯是最普通的扣棚式，散发着直男癌一样冷淡的幽光。地板是原木的，色泽清淡。墙体，沙发和餐桌都以米白咖啡色或者暗灰打基底，风格更偏向五星级酒店。我想，他不仅是单身，而且很可能已经空窗好长一段时间了。 至少在我目光所及的一切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女人的痕迹。连多余的拖鞋都没有，更别提那种只有女人才能布置出来的温馨软装潢。 “哎？”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说你儿子呢？ “他不住在陈老先生那，我以为他跟你住。家里还能有个育儿嫂什么的。” 可是这空荡荡的公寓就像一间坟墓，只是不知道陈程用来埋了什么。 “他只有周末才去我这儿或我爸那，平时在幼儿园全托。” “全托？”我吃惊不小，才三岁的孩子，就让他全托，这是不是太...... “男孩子该早些独立。”陈程一屁股坐回沙发，靠着半个身子瘫倒，双眼紧闭，“我已经无法给他完整的家庭，所以至少该给他强大的心性。” 我怔了怔，难以自持地想到了我女儿婷婷。 陈程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 “你有考虑过让你女儿也上全托幼儿园么？” “我舍不得。”我摇摇头。 婷婷这个年纪最是粘我，今晚把她一个人留在幼儿园，我已经非常自责了。 “那是因为，你对你的家庭还抱有希望。”陈程微微牵了下唇。 他这话我倒是赞同。我想如果有天我宁愿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来逃避成长中不得不面对的残忍，那只能说明我和高远的婚姻已经彻底烂成shit了。 后来陈程不怎么太说话了，窝在沙发上偶尔闭上眼睛。 胃痉挛就是这样，平和几分钟后，又会有一波剧烈的抽痛。跟生孩子阵痛似的。疼不死人，却只能往死了忍。 我看到陈程偶尔皱一下眉头，想来也是很难受。 “帮我冲个热水袋吧。谢谢。” 我说好，不过你家厨房在哪里？ 我刚才把这座房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貌似并没有看到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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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他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啊？”我实在不是很懂有钱人的套路，从没听说过有人把厨房放在楼上的好么！ 但是陈程的厨房确确实实在楼上。就在卧室和书房的对面，隔着一道如同日式榻榻米间的茶色滑门。 难道是为了半夜出来吃宵夜比较方便？ 陈程看起来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完全不像有什么拧路子癖好的怪咖。 我找到了饮水机。然后烧水。并把医院拿回来的冲剂给他准备好，医生说，如果疼得太厉害，四小时可以吃一次。 “你家的这个房子设计的也真是够后现代概念的了，如果按我的风格，应该把上面的卧室和洗衣房都打通，然后——” “这房子，是缘缘他妈设计的。她跟你一样，也是做室内装潢的。”陈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紧闭着的。 我想，也许他很疼，也许他只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他此时是怎样一种眼神吧。 “喂。人的手上有个穴位，长按的话是可以缓解胃痛的。” 我说我爸和我老公都是医生，这个方法他们都说有效的。我不知道我这样子转话题，是否会显得更尴尬。 但是我并不觉得，再深入打听陈程的私事是很明智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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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好奇么？”陈程睁开眼，看着我。 “不......吧。”我面有难色地表示，“难道你希望我把你的隐私都拿去说给赵璎珞么？” “在哪里？”陈程吸了一口气，问得我摸不着头脑。 “什么在哪里？” “穴位。” 我：“......” 真没想到，这家伙转话题的水平简直青出于蓝啊。 “大概在虎口偏大拇指骨节的位置，按住会有酸软的感觉。” 我不太好意思主动上手，多少还是有点忌讳和避嫌的。 “这样？”陈程皱了下眉头，动作笨的有点滑稽。 “我没力气，你帮我。”最后他索性把手往我掌中一塞，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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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没有拒绝。 陈程的手貌似比之前暖了好多，可能是因为在怀里捂热水袋的缘故。修长笔直的指头像一根根象牙雕刻的艺术品，饱满的指甲修剪十分整齐。 “这样有没有好些？” 我问他，他轻轻哼了一声，脸色看着缓和了些许。 后来我放开他的手，说，要不我去你楼上量几组数字吧。我们要打比例尺草图。 陈程点点头， 看起来已经昏昏欲睡了。 然后我就拉开包，找随身的卷尺。啪嚓一声，准备孝敬大老徐的领带就这样掉了出来。 而陈程就在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东西？”他问我。 “额......”我硬着头皮往茶几上一丢，“我去香港出差，顺便买的礼物，分给朋友......们。这个应该是，蛮适合你的吧。” “你是打算送你老公的吧？”陈程倒是一点台阶也没给我下。 我：“......” 一把拽回礼品盒，我说你不要就算了，我拿回去送给公司保安拴狗。 “我要。”陈程抢了回去。 力气之大，让我差点以为他今天是不是在装病。 不过，既然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和高远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走出陈程的房子，我还有一团混乱不堪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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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高远晚上才会回来。然而一进家门，就看到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了。 “秦霖，你去哪了？” “朋友生病了，我送他去医院。” 我又累又困，只想好好地给自己洗个热水澡。 “婷婷呢？” “晚托保育。” “你......”高远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腕，“秦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仰起脸，冲高远笑了笑。 “我还需要误会什么呢？昨晚的微信，我发得是不是已经很清楚了。我给了你一晚上的时间，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圆谎 。OK，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就在这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 我一把拽开，就看到林灵站在外面，冲我微微一笑。 “秦霖，我能进来么？” “能啊。”我热情地上扬了嘴角， 赶紧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问我婆婆呢？林灵说，她也回来了，在楼上带小核桃呢。小核桃已经会走路了，真的是一刻也离不了人。 “好吧，今天老的不在，小的也不在。我们三个人就好好谈谈吧。” 我一屁股落座沙发上，很自觉地把相邻的位置留给了高远和秦霖。 “秦霖，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之前也劝过老高，要么还是跟你直说吧。但是他说怕你多心，于是我们也就......其实这件事，真的是我不好。” 我一言不发。 林灵虽然把态度放的很低，但这不能改变她跟我丈夫弄出婚外情的事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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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医生，你们说重点行么？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不如我表个态，主动退出如何？但是，在我和高远的婚姻事实依然存在的状态下，你们两个背着我有了孩子，那就算重婚！” “秦霖你在说什么啊！”高远一脸懵逼的表情让我在一刹那间真的差点误以为自己是不是冤枉他了。 我笑看林灵苍白的脸色，有点不厚道地说：“林医生，这把年纪堕胎挺伤身子的，还是先回去好好躺几天再来陪我老公演戏成么？” 我说，否则看着就跟我欺负你似的。 “老高，你看，我就说秦霖这是误会了吧。”林灵的态度温和柔弱，真的把我彻底侮辱成恶毒女配了。 “秦霖，林灵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高远哭笑不得地过来扳我的肩膀。 “秦霖，我确实是去做了人流，但孩子是我......前夫的。他一直缠着我要复婚，但我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合适。我前夫一气之下，要跟我争夺小核桃的抚养权，在我老家的法院起诉了我。所以这次我回去，是为了去跟他打官司的。他要求我把小核桃也一并带着，赵阿姨热心地陪着我，老高还热心地帮我找了一个做律师的朋友。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一家人，也真的没想过会给你们夫妻二人带来这么大的误会。实在太惭愧了。” 我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 “当然啊！”说着，高远从手包里拿出一堆票据资料，像收废品一样堆在我面前，“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看，这是来往的车票，法院传票律师函。不过原件都上交备案了，这些都是复印件。如果这样你还觉得怀疑，那我跟林灵真的无话可说了！” 后来，林灵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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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高远面对面坐着，客厅里的空气再次紧张了起来。 我用力伸了伸懒腰，只把目光落在高远身上。 “你还有什么怀疑，索性今天问个清楚吧。”可能是我的眼神太有侵略和怀疑性，高远有点不耐烦了，“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是么？”我极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不要那么具有讽刺，但还是忍不住攻击出一句反问，“林灵离了婚，拖着孩子然后被前夫纠缠威胁。确实很值得同情是吧？可你一次次像个超能英雄似的陪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扛风挡雨，难道不觉得很违和么？高远，你是我老公，不是她老公。难道你真的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越界了么！” 这一次，高远没再说话，只把头低着，良久没有反驳。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高远，你对林灵其实多少还是有好感的吧？” 良久，高远说：“秦霖，我们结婚五年了。各有各的工作圈和社交圈，你......难道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你有一瞬间心动好感的男人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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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一下，竟无力反驳。 我想，我也没有权力把这份好感随意定性为不忠诚。两个人磕磕绊绊走过那些岁月，褪去年少的激情和新鲜感。当碰触对方的身体就如同碰触自己的身体一样，丝毫没有心跳和冲动的时候—— 也许我们谁都不该那么主观地责怪另一方吧。 我想到了陈程，想到那个魅力十足气质清奇的单身父亲。 我突然觉得好感这个词真的很微妙，像一道模糊的防御，让你心痒痒地徘徊边界。又像一道清晰的底线，时刻提醒你身后的东西才最值得相守。 “所以高远......”我咬紧唇，用力吮吸了一股铁锈的气息，“你承认对林灵是有好感的，对么？” 高远没有说话，只从鼻腔里拽出一声‘嗯’。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盈湿了眼眶。我真的很想问他，没素质的像个泼妇一样问他，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 她比我大好几岁，身体羸弱得像一只得了瘟疫的梅花鹿，还拖着个男孩。 她完全不符合男人对婚外恋对象的基本幻想——没有网红脸，整容鼻和水蛇腰。 可是，她偏偏就是比我更能带给高远新鲜感和保护欲，对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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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我秉了下鼻音，轻吟一声，“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高远抬起头，惊诧地盯着我，“秦霖，你......该不会以为我......” 我摇摇头，说抱歉，我有洁癖。 “你们两个，上过床吧？” “没有！”高远涨红了脸，激动地冲我解释道，“秦霖，我们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真的。” 我不说话，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秦霖，我有家，有女儿，有老婆。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承认，林灵跟我聊得来，遭遇也很让人同情。我也承认，能够帮助她和小核桃，我是有满足感和成就感的。如果我没有结婚，我是说如果，我也许会选择跟她在一起。但我们都不年轻了，知道生活应该是怎样状态。你......能原谅我么？” 我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高远的怀抱了？ 我都快忘了他的肩膀是那么紧实，他的胸膛是那么宽阔。他曾经牵起我的手，许下过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承诺。如今，他挣扎在责任和新鲜感的天平两端，对我说出这一翻肺腑之言。 我忍不住在他怀里纵情哭泣，哭得忘记了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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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高远的表现出奇得好。不仅主动做家务，而且每天送我上班，就连我跟婆婆偶尔的几句磕碰，我都能感觉到他很明显地站在我这里说话。 甚至在这个周六，我们两个专门带着婷婷去了她期盼已久的室内游乐场。 我一直相信，婚姻是需要靠经营的。买台冰箱都有保修期，两个人结婚，难道可以保证彼此的零件都不坏么？ 何况，高远在那天晚上的‘秒表现’，更是让我相信，他跟林灵也许真的没什么。 何况精神出轨这种事，有时候就像是内心深处的小小邪念。就连我......也不敢保证从没有过。 既然现在高远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我靠拢了一大步，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表现自己的态度了呢？ 只是后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的我究竟有多傻。提前发过去的那条赌气一样的短信，等同于给了敌方足够的时间来排兵布阵来对付我。 无论高远和林灵的说辞多么天衣无缝，多么完美无缺。这个男人在身体上对我的抗拒，却是一点都假装不了的。 我很佩服他们，究竟是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会与我周旋这么多个漫漫长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我像个傻逼似的检讨了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不作为的懒惰，最终我站在了大老徐的办公桌前——即使没有礼物再孝敬他了，但我还是冒死表示了自己想要更换参赛作品的意愿。 “你什么意思？”徐景涛倒没有马上发飙，只侧着眼睛看了看我，“陈先生的那座公寓不合适？” “也不是......是我个人原因。”我扭扭捏捏，往后退去的一个动作，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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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高远的表现出奇得好。不仅主动做家务，而且每天送我上班，就连我跟婆婆偶尔的几句磕碰，我都能感觉到他很明显地站在我这里说话。 甚至在这个周六，我们两个专门带着婷婷去了她期盼已久的室内游乐场。 我一直相信，婚姻是需要靠经营的。买台冰箱都有保修期，两个人结婚，难道可以保证彼此的零件都不坏么？ 何况，高远在那天晚上的‘秒表现’，更是让我相信，他跟林灵也许真的没什么。 何况精神出轨这种事，有时候就像是内心深处的小小邪念。就连我......也不敢保证从没有过。 既然现在高远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我靠拢了一大步，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表现自己的态度了呢？ 只是后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的我究竟有多傻。提前发过去的那条赌气一样的短信，等同于给了敌方足够的时间来排兵布阵来对付我。 无论高远和林灵的说辞多么天衣无缝，多么完美无缺。这个男人在身体上对我的抗拒，却是一点都假装不了的。 我很佩服他们，究竟是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会与我周旋这么多个漫漫长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我像个傻逼似的检讨了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不作为的懒惰，最终我站在了大老徐的办公桌前——即使没有礼物再孝敬他了，但我还是冒死表示了自己想要更换参赛作品的意愿。 “你什么意思？”徐景涛倒没有马上发飙，只侧着眼睛看了看我，“陈先生的那座公寓不合适？” “也不是......是我个人原因。”我扭扭捏捏，往后退去的一个动作，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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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霖你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 还好我抬手抓了个文件夹，挡住了大老徐咆哮的飞沫。 “人家陈程的秘书把协议都签了，前期设计团队配合着你做了半个月的方案，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用那座公寓了？” 我一脸抽搐着连连抱歉，我说我知道，人家陈程把家都搬空了，就等着我这个拿着‘钥匙’的女主人过去临幸了。 “所以只是不做节目而已，又不是不接单。老大我看你还是把陈程的单子交给璎珞吧，我听说她手里也刚刚接了一个新式loft，要不我们再去跟客户沟通一下，大不了在费用上给他一些折扣，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参与《全能改造秀》的录制？” “折扣？秦霖你以为公司是你开的啊！以为方总是你妈啊！” 我被大老徐喷的快成一片纸了，差点贴墙上。 我说老大我不跟您开玩笑了，这次就通融一下好么？我保证再也不出幺蛾子了，真的真的！ “不行，你得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不接陈先生的这个单子了？像他这样的大客户，买房子就跟买套子似的，背后的潜力深着呢！你是不是把人家得罪了？” “真没有，老大您就别问了。”我脸上挤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 “他性骚扰你？”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算了，您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我很抱歉，您要是不能做主的话，我一会儿上楼找方总谈吧。” “秦霖你给我站住！你一脸凹糟面孔出去，别人会以为我性骚扰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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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门出去，正好撞到要进来的赵璎珞。丫的贱人也不知道趴门口偷听多久了。我睬也不睬她，径自进电梯去了。 我真的不是因为仗着方总对我偏爱就有恃无恐，我只是逼迫自己掐断一切有可能引起情感动荡的因素而已。 哪怕只是无中生有的一点点......一点点...... 因为像陈程那样优秀的单身生物，压根就不应该存在在任何一个已婚妇女的生活中。 我想起周末带女儿去游乐场时，她脸上好久未曾绽放过的笑容让我的心如刀割般痛。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拖着高远，看似轻松愉悦。其实在回来的车上，她都坚持要我抱在副驾驶上。我知道，她在害怕，所以她要她的爸爸妈妈永远在自己的视线里，她要她的家永远没有被摧毁的可能。 我妈在我三岁时就跟爸离婚了，我的童年是没扎过小辫子的。爸爸爱我，但毕竟不可能做到面面细致。为了方便清洁，我是靠n件不同颜色的运动服和假小子发型一直混到——我会自己洗衣服，自己梳辫子的年纪。 我不想让婷婷像我一样。永远像缺了什么一样长大。 “小秦，如果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公司可以支持你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 方珉意外的应允，让我十足了不可思议。 “我......真的谢谢方总了，一直给您添麻烦，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只是您都不问原因么？” “我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明白？是你先生不理解，对吧？”方珉笑了笑，递了杯咖啡给我。 我尴尬地笑笑，也算也不算吧。不过方珉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我说方总，我记得您之前跟我说过，女人要做成点事业实在是太难了。我已经尽力在平衡婚姻与事业上的矛盾，为了达到一个和谐的状态......有些时候，难免要做些决定。 “可以理解，但是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工作中难免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生活也不可能被小心翼翼地保护在无菌的环境里。婚姻在面对外界可能被侵蚀的诱惑之前，有些裂缝也是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的。” 方珉的话让我又认同又胆战心惊。我一直都知道，我和高远之间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内症始终找不到，只能先从外面除除杂草。 就好比拔箭之前，第一步先把留在外面的箭杆咔嚓剪断吧。 我没有一点头绪，只能想到哪做到哪了。 “你且去吧，晚些时候，我会跟小赵沟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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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方总到底是怎么沟通的，反正临下班的时候，赵璎珞又把我给堵茶水间里了。 “我说秦霖你没毛病吧？我赵璎珞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转要爬到我碗里抢饭吃。姐姐我嚼过的唾沫就那么香么？”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是一直很想钓陈程么？我现在良心发现把机会让给你了...... “拉倒吧你！我看你是回家跟老公撕逼没撕明白，两口子冰释前嫌了不敢再外面起花花肠子吧！”赵璎珞也是一点没跟我客气，但不得不说，她是真的了解我的。没办法，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最大的敌人嘛。 “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方总已经同意了。让我去沟通你手里的那个单子，能不能接受节目请求。我已经看过图纸了，也是一间简洁的loft！” “凭什么！这个客户是我自己找到的，不输陈程的青年才俊，怎么一转眼的又到你手里了！”赵璎珞那表情都要哭出来了，说实话我也是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但是怎么说呢—— 我叹口气道：“璎珞，你到这把年纪都还单着身，难道就没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可能你追男人的方法真的不对。哪有人上去就很不能一脸老娘要榨干你的表情——” “我乐意！”赵璎珞瞪我一眼，“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秦霖跟我命里犯冲，什么塑料花姐妹，压根一塑料袋姐妹！” 我差点被她笑岔气了，我说算了，你要是不信，姐亲自给你示范一下。想要追求一个男人，你首先得明白他的各种诉求。比如说你手里的这个单子，这个叫什么的——哦，邢先生是吧？ “你要是有本事，能像我劝说陈程愿意接受节目录制一样。劝到这个客户把公寓交给我们做参赛项目，这一单我昨晚，所有提成跟你五五分！敢不敢赌？” “秦霖你少小看人，别以为就你能！一言为定，要我能搞定他，你的年终奖我拿一半走！” 说真的我还真不是轻看了赵璎珞。要论设计水准，我一点不觉得她输于我。但偏偏就是这幅捉急日狗的性格，任她再多努力，也总是把不到像样的客户。 没办法，单身的男的看到她这么饥渴又缺爱就想逃。成家的男的看到她这么主动又风骚就想捞。 可她偏偏还是挺有节操的，只撩汉，从不插足人家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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