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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渣男往事(88号)-文字加工产品,请勿过度解读[第4页] |
作者:刀口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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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我不能跟王刻说刀晓星就是我二哥!这是我们家族内部早已形成的不成文规定:不得在外人面前说及家族成员的相关讯息!原因,我在这里不想细说。与我而言,作为垃圾,我还是有被丢进垃圾桶的觉悟的。 但我也不能直接否认!因为否认就是撒谎欺骗!在这个山不转水转的世界,天知道以后谁会遇到谁,谁会认识谁——这个事情如果我撒了谎以后被拆穿,又会对谁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后果我也不知道! 好在老刘刚才对王刻的回答给了我灵感,同时也让我认识到王刻并不是一个事事都要追根究底的人,所以面对王刻的问话,我也爽朗地笑着说道:“只要是姓刀的,五百年前都是一家——哈哈哈” 王刻听我这么说,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老刘也跟着笑了两声,还就着我的话说:“刀老板说的没错——五千年前,我们在座的也都是一家。哈哈哈!” 老刘说完这话,在场的女人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王刻望了老刘一眼,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注意到:王刻看我这边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因为我想到了,在王刻眼神的方向,在他的可视范围之内,在我的身后,坐着的是阿香…… |
137 后面我们这些人又天高海阔地说了些话,然后V88包房才启动了它原始的属性:给客人提供唱歌的场所。 我也不知道老刘是从哪里弄到关于王刻个人习性的那些情报,不过老刘白天在我店里说的那些事儿差不多算是准确:王刻的嗓音条件也很不错,歌也唱的不错,但那天王刻还是一共就唱了三首歌,一首《乌苏里船歌》,一首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还有一首《红星照我去战斗》,都是最开始阶段唱的,后面我们怎么说怎么劝他都不点,也不唱了,只是摇骰子、喝酒,组织游戏。 对于王刻组织的那次游戏,我都不知道该说“有钱就是任性”还是该说“城里人真会玩”。规则是这样的:在场的人愿意参与的一起摇骰子,猜点数,输的人可以选择喝酒同时唱歌,每次喝多少酒有要求,唱歌的人在结束后可以获得依照系统显示的分数获得对应奖金——100分1000元,90-99分900元,80-89分800元……以此类推。 王刻作为那个活动的发起者,奖金当然是他提供,事实上他在宣布完活动规则后,就从包里拿出了5万的现金丢在了茶台上。 我记得当场有人是发出了尖叫的,但是谁发出来的我记不清了,因为我当时也有一点点悸动的…… |
138 我承认:我悸动的缘由是王刻从包里丢到茶台上的那5叠崭新百元钞票! 我没有疯狂和幼稚到觉得王刻丢在桌上的5万块钱就是属于我这个念头;也不认为5万块钱就能让谁产生鱼跃龙门的效应;我见过也从自己手上过过比5万多得多的现金——但王刻当时的言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轻描淡写,就跟我去超市花5块钱买一瓶饮料一样一样!这让我暗暗开始重新审视和思考一些问题:王刻身上到底蕴含着多少能量?老刘的这一次押注会不会押对了?那个精装修工程的事情我该不该也参与进来?如果小陈回来,我还要不要坚持原来的态度? 理性让我的悸动只维系了很短的瞬间,包括那几叠放在茶台的钞票,我很快认识到跟它们是有缘无份的,王刻的游戏规则里有一条直插了我的软肋:喝酒——我不怎么喝酒不代表我不了解有关酒类的一些常识,这人头马XO的酒精度数应该有40度左右,我这种一瓶啤酒就可能躺平的人,最好还是珍爱生命,远离酒杯……所以,王刻的这个游戏,我可以参与,但不能输! 摇骰子这个游戏对我来完全不陌生,或者说,是老手了,这个游戏需要综合考量参与者的经验,智商,观察力,这三个要素我个人觉得我自己都具备,另外,我还具备一个不常用但很实用的能力:作弊! 如果单单是跟王刻、老刘他们两人玩这个游戏,我心里是没底的,输和赢都有可能,但,如果加上在场的这几个女人,我非常有自信,我基本可以保证自己不输! 最后的结果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我们三个在场男人的情况是这样的:那个游戏我一场没输;王刻输了一次,他有喝酒,但还是没有唱歌,同时又从包里拿出了1000块钱放到茶台,说谁帮他代唱这1000归谁,我记得当时二房、叮当、阿莲都提出来自己愿意代唱,最后让王刻指定人选,王刻当时指定了二房;老刘输了2次,第一次歌唱了一半儿就叫王刻喊停了,第二次输的时候,王刻让老刘直接喝酒加量,唱歌就免了…… |
139 在场的几个女人的情况是这样的:阿香没参与活动,就在我旁边看我玩儿;二房和老刘分别代表自己参与的游戏,二房大概输了有六七次;叮当和阿莲输的次数最多,喝酒跟唱歌的次数最多,瓜分的奖金也是最多,至于她俩谁更多点不知道——我甚至觉得王刻的这个活动就给为她俩量身打做的:这俩,本来歌就唱的好,也都能喝! 可能是因为有奖金的刺激,那晚的气氛一直很热烈,二房、叮当、阿莲的脸上的笑容永远都像绽开的鲜花一样——我有轻微的失落感,不是因为钱的事儿,是因为我很想跟阿香一起唱首歌,或者,我专门唱一首给她听,但我也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坚决不能输了喝酒,因为我太了解这种场合了,一旦开了口子,王刻和老刘可以有999个理由让我继续喝酒,一直到喝醉为止——对于这些酒精考验的老江湖,基本上来说只要看人喝酒的样子就能判断出大致的酒量。 也没注意到具体时间,在茶台上的5叠人民币只剩最后一叠的时候,王刻说话了:“刀总,我发现今晚玩游戏你一局没输,酒你一口没喝啊!”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说:“王总明察秋毫——我天性忌酒。遗传的,我妈,她闻白酒就会醉倒的那种——惭愧!惭愧!” 王刻“哦”了一声,点了下头,又高声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确实不能勉强。不过,你不喝酒,这唱歌总该是会的吧?你不会唱歌比老刘还难听吧——老刘让你过来,不是来给你身边的佳丽做保镖的吧?” 老刘听王刻这么说,赶紧在旁边拱火,说:“王总,这刀总唱歌虽然比不上王总您,但也是我亲耳听过为数不多佩服的人!不然,今晚怎么会叫他过来给您助兴——他唱的《一无所有》是我除了听过崔健以外唱的最好的人!” 王刻一听就显得兴奋起来,说:“好!好!我也特别喜欢这个歌曲!我那次参加王健林他们公司搞的晚会,听老王就唱了这个……” 我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忧:《一无所有》确实是我喜欢和唱的比较好的歌曲,我也想对着阿香唱着说“你何时跟我走”;我的忧虑是:我唱完了这首歌,后面会发生什么……因为我清楚:王刻的这次说话,很可能意味着游戏规则的改变——具体会怎么改变,还会是王刻说了算。 恐惧的是未知,也包括恐惧本身。 王刻从一开始就用自身的实力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角! 我从今晚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是今晚这里游戏中的被动玩家! |
140 在王刻刚进来不久的时候,我就有给他递过烟,他当时是微笑着礼貌拒绝的,说他已经戒烟了,也表示“不介意”我跟老刘吸烟——王刻的说法没有让我对老刘说他的“和天下”香烟是王刻馈赠的说法产生质疑,这种事在国内,再正常不过了!就像我家里就我爸一个人喝酒,我爸喝的酒基本都是二哥给的,二哥自己也不喝酒,那些酒也不是二哥自己买的一个道理。 但王刻这时候自己不吸烟,还是让我产生了一些不适感:在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字里,“不介意”也是个很神奇的用语,有时候说这话潜台词就是“非常愿意”,有时候说这话,其实就是提示对方自己“非常不情愿”——我当然明白王刻话语里表达的意思是后者。 虽然我的烟瘾也不算大,但在KTV,像我这样不喝酒的人,如果连烟也不抽,我总觉得自己身上的肋骨比人家少一根一样,因此在那晚我一直在努力控制,最后前后一共应该也就是抽了3根烟,其中有一根就是在我唱《一无所有》前点上的。 王刻说完那话后,我有扭头看了下阿香,阿香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这给我增添了不少动力,我当时清了清嗓子,高声说:“王总是刘总的偶像,刘总是我向往学习的榜样,那王总就是我偶像的偶像——哈哈!既然王总抬举,那我就不推辞了,献丑了!但愿有一天能小有所成的我再跟大家一起相聚,回忆现在一无所有的我和我今天带给大家的这首《一无所有》的歌……”。 我说完这话时,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鼓掌了,包括从头到尾一直站立在门口的小沈,叮当甚至还整出了尖锐的阿飞哨儿动静,并立刻跑到点歌台前去翻找那个曲目……我在情绪和氛围的指引下,顺势点着了香烟,但没有给老刘发。因为那晚在V88,他一整晚都没有吸一根香烟。 王刻一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一边笑着说:“小刀,你可别跟老刘学,这是个老油条,我喜欢你身上的那股子真诚——偶像……好像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偶像偶像,呕吐的对象吧?” 我们所有人都笑的更大声了——那边,叮当已经把歌曲直接切换到《一无所有》的曲目了,随着伴奏声的响起,我拿起了话筒,先说了一句话:“感谢所有在场的众位!”——我说这话本意不是想真心感谢谁,其实只是简单地想试下话筒的音量效果…… |
141 如果从专业或者职业的角度来衡量,我唱歌的水平是不如叮当和阿莲的,但如果就那天我唱的那首歌所营造出来的氛围和张力来说,我觉得我是完胜她俩的。 那首歌唱到后半段的时候,现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跟着我一起附和着歌唱,有的是嘶喊出来的,有的小声地哼唱,用手打着拍子……就连王刻,也罕见地站起来摇晃着身体,跟我一起合唱。 我在唱歌的中途,看了几次阿香,在一次对视时,我看出了她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欣赏和深情,让我觉得我就是那晚V88包房里最闪亮的星!我就是V88包房里最幸福的人! 当我唱完这首歌时,V88包房里算得上是掌声雷动,阿莲、叮当和老刘都大声叫“好”!后来屏幕上也给出了系统打分,忘记了是93还是95分——这个分数在那晚属于低分!阿莲和叮当唱歌系统打出的分数大多是98以上,还有满分100分的!说到这里,顺便说一下,叮当最后又唱了一遍《青藏高原》,不出意料地好!最后的高音部分也是接近完美地演绎! 我这时看了一眼王刻:他也刚好在看着我这边。对视的瞬间,他点头微笑着…… 老刘在我放下话筒的时候也站起身来,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刻,最后对着众人高声说:“大家说,刀老板这歌唱的好不好啊?” 在场除了我的所有人齐声回应:“好!” “那要不要刀老板再来一首啊?” 又是齐声回应:“要!” 但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唱了! 我了解自己:唱这种摇滚的型的歌曲,我一般在唱完一首之后必须喝点水让嗓子休息个5-10分钟才能恢复正常,不然唱歌就很容易破音,严重的情况下可能第二天说话都受影响!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是我非常清楚:我可以自己把自己当成今晚最闪亮的星,最幸福的人,但我绝对不能作今晚V88包房的男主角!甚至,连男主角的锋芒我都应该去避,去闪,至于风头,更不能去争、去抢! 我赶紧站起身来,先对着王刻地方向弯腰作了个揖,然后又对着其他众人分别作揖致谢,说:“感恩众位——嗓子不行了!真的需要休息一阵子才行。我刚才把吃奶的气力都用上了……” 老刘对着我邪恶一笑,戏谑地说:“吃谁的奶?” 现场的人有的笑了,有的没笑——我刚想回怼老刘,这时我听到王刻的咳嗽了两声,就把头扭向了王刻,我不知道王刻的目光是不是一直在我这个方向或者在我这个方向停留了多久! |
142 听说在中国,有身份的人说话前先咳嗽两声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传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王刻咳嗽两声之后,现场是真安静了!叮当那里非常识趣儿地把音响声暂停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刻。 王刻没有看众人,只是对着我的方向笑了笑,说:“刀总这歌儿唱的是真够劲!够味!我做主,这歌我打满分!你自己去数1000块拿上——你们其他人没意见吧?”说完这话,王刻才把目光扫了一遍众人。 外国人说:苏联人把外交变成了科学,中国人把外交变成了艺术——其实外国人终究还是不清楚中国的底蕴!在中国,能在一定位置上屹立不倒的人,差不多每一句出口的话,那都是融合了科学和技巧的艺术品! 所有人自然都是回应:“没意见”,他(她)们之后又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这让我开始犯难:我并不想拿王刻这1000块钱!因为我觉得这钱烫手!要是拿了,就是默认了自己比王刻低贱一等,丢份儿丢面儿!可是不拿,王刻的话已经说到那儿了,就是直接驳了他的面子! 我需要在丢自己面子和保王刻面子之间做出选择——时间不允许我用太长的时间来思考怎么选择或者让整个画面两全其美,我一边笑呵呵地站起来去数钱,一边说:“王总简直就是及时雨啊!我这昨天打牌刚好输了一千,今天王总就赶来救灾扶贫了——谢谢王总!谢谢王总!” 王刻在我去数钱时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也没对我的话做任何回应,只是对着我开始位置的方向,也就是阿香一直所在的方向说:“这位女士,阿香是吧?” |
143 阿香听到王刻的话,赶紧微笑地对着王刻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嗯!是的,王总——我是阿香。” 我一下子高度紧张起来!我也不认为我的反应属于神经过敏! 我从来都认为:无论人类社会的怎么发展进步,人类原本的动物属性永远不会消失殆尽! 所有的法规和道德伦理,也都是让人类用来压制原本动物属性的一种工具! 往往游戏规则的破坏者,就是那些最初制订游戏规则的人!因为他们具备其他人不具备的优势条件——说到这里,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还是根据记忆说回故事本身吧! 我听到阿香说话后,就赶紧收起已经数好的钞票,塞进口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我原本的座位——当时我们三个人座位的顺序是:阿香——我——王刻。 王刻见我回到座位,也没有特别反应,甚至像是当我透明一样,继续说道:“阿香,今晚也没见到你唱歌、喝酒呢?你跟刀总认识多久了,是你管着他还是他管着你——看你俩这么郎情妾意的,夫唱妇随的……” 阿香听到王刻的话,脸上微微有些羞红,没等她说话,我就笑着抢答了王刻的话:“王总见笑了——我跟阿香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都是乡下人,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话不多。阿香前阵子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今天没喝酒,而且,她也确实酒量不行,比我强不了多少……” 对于我的抢答,王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微笑,注目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当我不存在,跟阿香说:“你男朋友说你不能喝酒,他为人实诚,我相信他!唱歌呢?你怎么也没唱歌?” 王刻的这个问题让我不好代替回答,我就把身子微微向阿香那边挤了一点点,贴近她身体,然后看着她, 阿香对我的这个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显得有些娇羞,然后看着王刻说:“王总,我不太会唱歌——我唱歌也不好听……” 王刻听到阿香的话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大声说:“谁说的?是谁说的你唱歌不好听的?是刀总吗?” 王刻的反应和回复不在我的预计范围,我当时一边跟王刻赔笑一边说:“王总,我没说过——但我也真没听过阿香在KTV唱歌儿……” 王刻听我说这话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又隔着我对阿香说:“你的声音这么好听——老实说,每一次说话也跟最好的歌星唱歌差不多一样让人听着受用!不过,今天无论如何你也要唱一首,曲目你自己选!你不选的话,我给你指定!” 我有点惊讶!有点尴尬!有点愤懑!有点焦躁!有点无力…… |
144 也不知道阿香有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她自己的脸急的已经有些涨红了,十分为难地说:“王总,我真的不会唱歌……” 老刘这时看看我,又看了看王刻和阿香,站起身来,对阿香说:“阿香,王总这已经开了金口了——你不论如何也要唱一首歌,就当满足一下我们所有人的好奇和愿望啊!刀总,要不然,你跟阿香一起合唱,给她壮壮胆儿?” 我对王刻咄咄逼人的领导架势非常不满!我对老刘的推波助澜有些反感!我对阿香的反应表现有些无措无助!我开始有些后悔今天晚上来到超魅力V88的这次聚会了! 王刻白了一眼老刘,没说话,之后目光还是盯着阿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不再说话,只是都把目光投向了阿香——很显然,阿香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显得更加紧张了,嘴唇颤抖了几次,但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王刻见此情形,“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不要这么严肃紧张嘛——我说一首歌,你看看你会不会唱,如果不会,那就算了!《两只老虎》,你会不会?”说完这话,王刻还自己起头唱了调子提示。 听到王刻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的时候,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笑了,阿香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下来,轻轻点了下头,然后说:“这个歌儿,我可以试试……” 王刻先是站起来高声喊了一声“好!”,然后举起酒杯说:“在场的杯中有酒的,大家一起干了!叮当,你帮我找到《两只老虎》这个歌儿。”,之后他自己带头一口喝完了他杯子里的那半杯洋酒,其他人见王刻酒杯见底,也纷纷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我和阿香也都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柠檬水。 这时小沈从门口走过来,给大家的杯中续酒——到我和阿香时,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给我杯子里倒酒,我挡住了,然后给自己和阿香的杯子里分别添了半杯柠檬水。 在我倒水的时节,小沈把我面前的话筒塞到了阿香手上,然后把另一只放在茶台上的话筒递给了王刻。 |
145 在KTV里唱儿歌的不多,成人点唱儿歌的就更少了,但这些儿童歌曲在KTV的曲目库里都是有的!叮当也很快就帮忙找到了那支歌曲,随着欢快、熟悉的伴奏音乐响起,我看了一眼阿香,又看了一脸仍旧一脸淡笑拿着另一支话筒的王刻,心里很不痛快,还有些惊悚…… 如果我没见到前面王刻没有与叮当发生“无意识”的触碰,如果我没有注意到王刻看阿香的眼神有些不寻常,如果王刻跟阿香说话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可能我也不会有不痛快的感觉—— 但为什么还会惊悚?为什么不是单纯地厌恶或者抵触呢? 尽管那晚我后来无数次跟自己说:像王刻这种级别的人,什么样的人他都是见过的!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是见过的!他不可能对阿香动其他心思的!但最终,我还是无法说服我自己相信这个判断,因为潜意识还有另一个声音似乎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阿香不是一般的女人——任何见过见到她的男人对她动心思,都是可能的! 我听老人说过,就算是把老虎的爪子割下来丢在猎狗面前,猎狗还是会惊吓着跑开!说法是虎死威在。我跟王刻之间的差距可能还超过了老虎和猎狗之间的距离,更何况,王刻还是一个活脱脱站在我面前的人!小沈在过来倒酒过程中的举动,更让我感觉到了危机和恐惧! 我的心乱如麻!我开始懊恼自己白天作出的那个自作聪明的决定了。 阿香没有骗人,她可能确确实实很少唱歌,她唱歌对旋律的把握确实很糟糕!节拍跟不上,调子对不上,话筒里还是不是传出她猛烈地呼吸声——但已经有些慌乱的我,甚至没有记住阿香那次唱歌时候的神情和她唱歌时候的声音,只记得她唱那首歌时,其他人都很安静,只有王刻在阿香唱歌伴奏过门的间歇喊过几声好—— 在点唱台的前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儿,是叮当。 |
146 事实上,在王刻进来KTV之后不久,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老刘说的他跟王刻的这一次会面,很可能跟“精装修工程合同”根本就不沾边,但也很有可能,会直接影响老刘的装修公司跟中发地产的合作走势! 阿香唱完歌后,系统顺理成章地给了那天整场的最低分,除了王刻有叫“好”,我们其他人都是鼓掌——别人鼓掌的涵义我不清楚,我鼓掌,是表达我自己对她勇气的鼓励。 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什么事情都经历第一次!享受也罢,承受也罢,美好也罢,不堪也罢…… 王刻在阿香放下话筒后,看了一眼茶台上的钞票,然后用不高但很有分量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今晚最好的声音应该归属我们这位美丽的阿香小姐!看起来,阿香小姐以前确实是没怎么在KTV唱过歌,但今天的表现我相信以后会非常出色——我提议,阿香本次演唱获得5000元奖励!大家有没有意见?” 王刻说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很谦虚和诚恳,说完话,他还有模有样地环视了一遍众人,我有点想笑——这让我想起别人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出色的政治家,首先必须是一个合格的演员!王刻确确实实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尽管他不是政治家。 老刘第一个表态:“我们没意见——坚定支持王总英明决策!” 二房、阿莲随后也说了没意见,之后是我,叮当,阿香在那边觉得不好意思,微低着头,羞涩的脸颊更加红了…… 我曾经说过,娇羞时候的女人是最美的,什么时候我都保持这个观点!但现在,我跟阿香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所以,我不希望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她的最美姿态! 王刻看到阿香的样子,显得更加开心,又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办——阿香小姐,这五千块我亲自数给你还是你自己过来拿呢?” 阿香赶紧站起来,一边急急地摆着右手一边顿挫地说:“王总,我歌……唱的……不好,这钱我……不能拿的……” 我轻轻拉了一下阿香下垂的左手,示意她坐下说话,但阿香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应 ——王刻那边听完阿香的话纵声笑了两声,然后说,“好!好!那就我亲自拿给你……” 一边说话,王刻一边从他的包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朝阿香走来……叮当,再一次在那边发出了表现她情绪和存在的尖叫声。 |
147 见到王刻朝我和阿香这边走来,我赶紧站起身来,挡在阿香的前面,说:“王总,阿香没经过大世面,您的心意……”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刻就微笑着打断了我的说话:“刀总,你是阿香吗?在我们国家,每个公民可是享有都受法律保护的人权哦——你只能代表你自己吧?哈哈哈!”王刻说完这话,还在我肩膀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王刻的话句句在理!王刻的话字字扎心!我承认,我当时就有强烈的被羞辱感让自己怒火中烧,恨不得当时就对着王刻挥拳而去——但作为高级动物,我想到了王刻的身份地位;作为高级动物里的低等人群,我想到了这一拳挥出去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同时,通过高级动物的正常分析,我确信如果我有特别举动,小沈完全可能让我在10秒之内失去一个雄性动物的战斗能力…… 阿香注意到了我表情和身体的变化,一边儿用手拉我的衣角让我坐下,一边自己陪着笑对王刻说:“我也不会说话……王总既然抬举我,那我就接受了。谢谢王总!谢谢王总!” 说完那话,阿香也伸出了手准备去接王刻手上的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后来阿香也跟我证实了,那信封里装的钱不多不少,就是五千。 王刻一只手捏着信封迎着阿香伸出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在阿香接信封的刹那在阿香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 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里会产生不同的形状和色彩!我觉得王刻之前对我的话是一种羞辱!王刻刚才对阿香的举动对我是一种羞辱!但同时,我惊恐地发现,我知道是羞辱,自己除了能在内心集聚愤怒以外,做不了或者没有胆量做任何事,也想不出任何改变现状的方法…… 读了那么多古龙和金庸的武侠小说,我那时才感觉到:原来,我根本就不具备成为英雄侠士的潜质! |
148 我猜想老刘对事态的发展一定是历历在目,在阿香接过信封后,他立刻像个小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到王刻和我们中间,然后嬉皮笑脸地跟王刻说:“王总,要不我再唱一首歌,您在细品细品,也给个打赏呗……” 听到老刘这话,我们都笑了。王刻也笑了。 在场的所有人当然都明白老刘这话就是为了转移话题,缓解一下我的情绪,改善一下当时的气氛——作为中发地产的执行总裁,王刻肯定是心领神会的! 但很多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通常都会有一个习惯:一个事情,他可以不参与,一旦参与,发展的方向就需要他来决定!节奏,由他来把控……在普通人身上,这事儿叫“个性”,在大人物身上,这事儿就是“魄力”! 王刻在老刘说完话后,仍是淡笑着看看阿香,又看看我,之后才泰然自若地退回自己原来的座位,并伸手指着老刘笑骂:“你这公鸭嗓子,要唱也可以——每唱一首歌给在场的每个人发一万!” 老刘听完“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连声说:“那还是算了!那还是算了!”,并对我和阿香这个方向点了下头,眨了下眼睛——我相信老刘的这个举动是对我的,他也许是在向我表示歉意,也许是在给我暗示什么…… 王刻回去座位边后,却没有坐下,示意小沈过来给他酒杯添酒——在小沈给他添了半杯酒后,王刻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面对着屏幕投影的方向高声说:“各位,今晚非常尽兴!我酒也有点喝多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话和不合适的行为,还请在场的各位多多包涵!王刻后面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今晚就不能陪各位了……这杯酒王刻先干为敬!祝在场的各位接下来玩的开心!玩的尽兴!” 说完话后,王刻仰头一口把那半杯洋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从茶台上拿过自己的小包,也没再看我和其他人,就要离开…… 我有些吃惊!老刘应该也有点吃惊——我和老刘根本自己意识不到:如果我们的思维意识能跟上王刻,那我们不就是中发地产的执行总裁了吗? |
149 惊讶归惊讶,老刘毕竟也不是初入江湖的嫩茄子,估计他心里经历了一场快速地分析:王刻此时说要走,是真?是假?是真!王刻要走的决定可能改变吗?能?不能?不能! 老刘调整了一下他刚才有些僵硬的表情,赶紧跑到王刻面前,拿起自己的酒杯,高声对众人说:“小伙伴们——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感谢王总带给我们的这一个美好的夜晚!”之后又面对王刻,满脸堆笑地说:“王总,您日理万机,我们也不好强留——感谢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这酒,我也干了!太奇装修公司的未来,就只您了……”说完这话,老刘也一口把他杯子里的半杯酒闷了——太奇装修公司是老刘装修公司的名称。 老刘属于那种好酒,但酒量并不怎么地儿的人,那半杯酒灌下去,老刘的面部露出了明显的痛苦表情,但他还是强忍着肠胃的不适,努力挤出菊花绽开一般的笑脸儿,伸出手跟准备跟王刻握手。 王刻看着老刘有点轻蔑地笑了一下,伸手把老刘的手挡了回去,说:“别什么事儿都搞得这么严肃正规——谢谢刘总今晚的热情招待!有事儿你就发信息给我。我的房间号你知道吧?” 老刘缩回手,又陪着笑说:“知道!知道!那我送送您?” 王刻往前一步,拍了拍瘦小身材老刘的肩膀,简短的说了俩字“不用”——这时小沈也已经过来王刻身边,恭敬地问王刻:“王总,需不需要我扶扶您?” 王刻嗤笑了一声,没理会小沈,只用眼睛巡视了一遍我们众人,然后就由小沈前面引路,出了包房——场面跟王刻刚进来V88的情形有些相似,我们其他所有人都是站立着的,除了阿香…… 在王刻离开包房之后,我们其他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老刘,老刘可能也是在这时才有点感觉:这一次的聚会,他是东家! 还没来得及陈词激昂,刚才下肚的半杯洋酒就让老刘出了洋相,只见老刘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小跑着奔去了包房内的卫生间…… |
150 二房见此情形,对着老刘的背影笑着骂了句“这不顶事儿的玩意儿”,为了不让场面冷下来,继续说道:“叮当,阿莲,刀总,我们继续唱歌儿——这王总留下的奖金还有这么厚一摞呢……” 但我不想在逗留了,一分钟都不想!一秒钟都不想! 我原本想老刘发表演说后说出来的,但老刘现在卫生间翻江倒海,跟二房说这话自己觉得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等老刘出来——现实生活,怎么想的是一回事,怎么做的是另一回事!是个男人,谁不想像狮子王一样拥有健硕的体型,震慑的威风,自己的领地……但是,能吗?可能吗? 我没想到,有人比我还着急离开——叮当!二房话音一落,叮当就一边找到自己的小包儿,一边说:“姐,我这边儿还有事儿,我得走了……”,然后又对着我们分别道别。 老刘这时也从卫生间出来了,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尴尬地笑着说:“见笑了!让大家伙见笑了!我们嗨皮继续!我们继续嗨皮……” 二房对着老刘使了个眼色,老刘顺着二房眼色的指引也看出了叮当准备离开的架势,我注意到二房和老刘对叮当此刻的离开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也注意到叮当在老刘出来之前跟二房道别时朝二房点了下头——他们的这些反应让我当时就产生了一种怀疑,后来老刘跟我证实了,我的那个怀疑是准确的! 王刻离开了V88KTV包房,但没有离开超魅力酒店!他离开V88后去了超魅力的总统套房,除了王刻和小沈,第三个进入那个房间的人是叮当。 |
151 在叮当款款走出V88之后,我小声跟阿香和阿莲说了我的态度:离开。 阿香表示支持,阿莲犹豫了一下,也还是同意了——我知道她犹豫的原因,因为我留意到她的眼睛会时不时地瞟一眼茶台上放着的最后一叠钞票。 我跟老刘说了想法,老刘装出惊讶和遗憾的样子,皱了下眉头,说:“哎呀,这还早呢——要没什么事儿就再玩会儿呗!你看,王老板留下的奖金不是也还没分完嘛……” 我笑笑,说:“我从来没有因为唱歌获得过收入,今天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刘总,超魅力的消费不低,桌上的那点儿钱说不定还不够今晚这一次的买单呢!你就别客气了!” 老刘听我这么说,表现出苦涩的笑脸,说:“唉——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刀老弟这么体恤老哥,我铭刻在心!有些话,有些事我回头再找你细说!” 我礼貌地笑笑——那边阿香和阿莲也起身了,跟老刘和二房告辞后,我们三个一齐走出了超魅力。 出门口的时候,我问她俩要不要去吃个宵夜,阿莲说她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我自己本来也不是很饿,也就没再说什么,叫了个出租送她俩到了铜锣花园3栋3单元楼下后,然后直接就转去我住的那个小区。 门口士多店里还是有人在玩纸牌,水哥在门口收银台的位置托着个腮帮子望着外面,我那天不想跟水哥打招呼说话,就让出租车直接开进小区——我看了时间,晚上十点五十几,没到十一点。 |
152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阿莲有问我:“芳姐是刘老板的老婆吗?” 我含糊其辞地回复她:“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吧。”我祈祷阿莲不要再问这方面的问题,还好,阿莲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再问,只是开始跟我了解我和老刘的关系,老刘和王刻的关系——不过因为从超魅力到铜锣花园路程不远,时间很短,也没说几句大家就分开了。 我不知道阿香那时候有没有告诉阿莲她已经跟我说了她跟阿莲的有关BXR的那些过往,当时的我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女人可以"无所谓"到这种程度!我不希望有阿香在场的时候谁说到有关“小三儿”、“金丝雀”这一类的话题,我觉得这会让阿香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我怕我心爱的女人会因此伤心!我希望我心爱的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开心的! 进到我自己家的大门,看到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一盏灯亮着,我才想起来我妈跟我说过,小豹今晚会去她那里……可是,这已经快11点了,正常也该回来了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稍作犹豫,又重新把手机丢进了口袋——我用意念杀死了给小豹打电话问候的想法,尽管我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忐忑。 这个情况有点像我曾经戴过的一块儿手表,我已经很久不用那块手表看时间了,也不觉得手表可以给我充什么门面,可是当我发现那块手表不在自己手腕的时候,我还是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 我正想着,门那边已经传来了钥匙扭动锁扣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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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是小豹——我最初有点好奇,为什么她会跟我前后脚进门儿?但很快也想到了。她应该早就回来了,见到家里没人,然后自己去了小区花园儿。 东苑小区的花园正对着我这一栋的马路,我猜小豹应该是坐在小区花园的长凳上,注视着这边,我下出租的时候没看花园那个方向,所以也没看到小豹。 前几天我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小豹盯着我看,而我尽量不去看她,我怕产生目光的对碰,给自己增加心理的负累,不过今天她一进门,我就开始紧盯着她,因为我想从她的脸上提前捕捉到一些信息:她在我妈那里说了些什么?我爸妈对她的态度有没有改变?她现在的情绪是低落沮丧还是信心满满…… 小豹却像早已预见我会那样,那天从她进门,就一脸淡漠,也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兀自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早先在超魅力V88包房发生的种种,让我心绪原本不宁,看到小豹如此,我最终也是按捺不住,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晚上去我爸妈那里了?” “嗯。”小豹盯着电视屏幕,不冷不热地回了一个字。 “你今天去那里做什么?”我有意把问话里的“今天”这两个字声音加重,拉长。 “没做什么。” 小豹在用一个字回答我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我们那晚的谈话不会友好愉快,所以对于第二个问题,她用那样的回答方式也在我预计当中,并且,我还知道那晚如果继续按照这种方式说下去、问下去,都是白搭——这是小豹跟我第一次用那样的语气口吻跟我说话,但这种语气口吻,我很耳熟! 今天白天在小豹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语气和口吻…… |
154 如果此时的小豹直接自己进去了房间里,我想我也不会追进房间里问她什么,但她那晚好像就是刻意的,人在我面前的,说话又保持着距离……我从她听起来有些冰冷的言语里,感觉到了一种她本来不该有的自信和骄傲。这不寻常,极不寻常! 我不信小豹有聊斋里人物的本事,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把我爸妈蛊惑,让他们转向支持她跟我的交往! 那现在小豹表现出来的这种自信源于什么……难不成她知道了今晚在超魅力V88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呀,当时发生在蝶恋花的巧合打死我也不信会在超魅力又发生一次!再者说了,就算知道了今晚的事情,顶多是我跟阿香的事情出现了一些意外的风险,这也不应该成为小豹现在得意的理由啊…… 想来想去,我还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就还是问个明白吧!我拉下脸皮,盯着小豹的脸,问她:“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你去那里是做什么?”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三种心理准备:最好的结果,她直接回答我;中等的结果,她沉默;最坏的结果,她拿我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回怼我“我去哪里说什么、做什么都需要跟你汇报吗?刀晓月。” 小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回怼我,做了中间静默的选择。 从我问话开始,我就紧盯着小豹,我发现:小豹的目光其实并不坚毅,时常会左右游离,呼吸也有些急促,并不断用一只手的手指掐捏她自己的另一只手——这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小豹的这份自信并不彻底!她现在的状态只是她努力伪装出来的表象。 我一直紧盯着她,我注意到她嘴唇轻微地动了几下,应该是打算跟我说什么了,但很不巧,这个时候,我电话响了…… 【趣味互动】有心的看客可以猜一猜电话是谁打来的? |
155 我一看来电显示,心里就咯噔一跳,知道肯定是出现了大问题,新情况——那个电话是我爸打来的。 我不知道别人家庭是怎么个情况,反正我家,我觉得我父亲跟我们是“特殊”的父子关系——见面的时候有事说事,完全没有家长里短的聊天说话,平常我打电话都是打给我妈,她俩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我妈打电话给我,就算是他有话要说,都是让我妈拿着电话他对着电话跟我讲…… 这个时间点他俩平常都休息了,今天还给我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我不能预知我爸电话里会跟我说什么,也不敢耽搁,忐忑地按下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顿了一小会儿,应该是在听我这边的动静,然后就听到我爸非常严肃的语气跟我说:“老三,你回到家了没?” 我有些紧张,回说:“嗯,回到了。” 然后我爸又问:“小包子呢?在家没有?” 这次我只“嗯”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又顿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听我爸说:“老三,你现在听好了!我跟你妈也商量好了,我不管你说的那个阿香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七仙女下凡我和你妈也只同意你跟小包子一起!你们最好尽快把证也去领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在后面我爸跟我说的什么我似乎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印象了!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猎人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然后注视着猎物一步一步地落进自己的陷阱,却又突然一声惊雷,看到猎物从陷阱里腾空而起,毫发无伤,威风凛凛地朝我自己逼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豹,她还是看着电视的方向,目光还是有些游离…… |
156 放下电话,我有些慌乱地从口袋里摸出烟,也没像过去一样出去阳台,就在沙发上点上,点然后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这之后我才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纸杯,往里面加了点水,充当临时的烟灰缸——小豹有些厌弃地看着我这个举动,咳嗽了一声,然后望着我,不紧不慢地说了四个字:“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我爸开始跟我的通话,给我的感觉像是晴天之中忽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隆,小豹的话一出口,又一次让我猝不及防——我原本以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后会是倾盆大雨,但结果从天而落的不是雨水,而是一颗颗鸡蛋大小的冰雹…… 我瞠目惊舌地望着小豹好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自己走到阳台外,蹲了下来,继续吸着烟。 在小豹之前,我跟前妻还有其他的女人,已经有过五六次堕胎的经历了——虽然每一次要处理这事儿我都有些心烦,但我可以保证,小豹的这一次“意外”,是最心烦的一次! 我前妻还有其他的那些女人发生了这事,我都有十分的自信,“局面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可这一次,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阿香的出现,我跟小豹还像过去一样“有模有样地过着小日子”,我也许还能说服小豹拿掉胎儿,可现在这种状况,我劝说小豹拿掉小孩儿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隐隐感觉,小豹上次说跟我吃“散伙饭”的时候,她可能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一边懊悔着自己为了下半身的痛快不愿“穿衣戴帽”的行为,一边努力思索着可能是什么时间的哪一次的“不小心”造成的这个结果…… |
157 在阳台抽完了两根烟,我逐渐冷静了下来。我想通了我父母态度这180度的大转弯的缘由,回忆起前段时间小豹对我的那种有些反常的态度,我有种屈辱和无力的感受。我在心里反复问我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真的要跟小豹和好如初,再一次的奉子成婚?不!我不愿意!我不甘心! 我要和我的阿香一起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任由小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生自灭,我不闻不问?不!绝对不行!我做不到! “绝对不行”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做,我肯定会被整个家族孤立抵制,肯定会被我爸“族谱除名”,家里所有亲人跟我断绝血缘关系!我说“我做不到”我自己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那时的我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但人性的基本良知还存在着:除非孩子不生出来;生出来了,作为孩子的父亲就有必须养育,教育! 我和仔仔的生母离婚了,我没觉得亏欠前妻,但我对仔仔始终愧疚:我欠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怎么可能让我的第二个孩子还在这种残缺的环境里生长?! 那好像又回到了开始的那条死胡同了——不让孩子生下来! 小豹在这种情形怎么可能会不生?我相信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她最大的王牌,是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底气了…… 算了,认命吧!我对自己说——也许,跟阿香,真的就有缘无份的吧! 我有些情绪低落地走进客厅,坐在小豹旁边,再一次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肚子——也怪自己平常太不仔细,她的肚子如果留心的话,是可以发现有些微微隆起的…… 我对小豹说我很乱。 小豹说她知道,她也不想那样,她也没有办法…… 我问小豹我该怎么做。 小豹说她相信我,相信我们能回到以前,她能等,也愿意给我时间,只不过这次阿香的出现,把她逼得无路可退了…… 我亲吻了一下小豹的脸颊——那一天也很奇怪,自从我回来后,小豹和我都没有听到阿香给我电话或者信息…… |
158 第二天早上,我又吃了小豹做的早餐,然后去了铺头——我的心很乱!我需要强迫自己跟自己说认命;我需要强迫自己不思念阿香;我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阿香坦白真相。 是的,事到如今,我觉得在小豹的事情上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项了!阿香那里,虽然我知道编一个谎言也许我和她的交往还能在维系一阵子,但这不符合我的个性——我对曾经的每一个前任都说过:爱,要么彻底的拥有,要么干脆地放弃!我也不打算编撰任何的谎言跟阿香说有关我和小豹的一切,一切都实话实说,既然要分开,从内心来说,只要阿香以后能过得好,哪怕她会有些许地恨我,鄙视我,我也认! 这个事情的核心问题不是面对阿香我会怎么说,而是针对这个话题,我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方式开始——我有想过打电话说,被自己否定了,因为我知道我听到阿香声音的时候,我说不出来那些话;如果见面的时候,我了解我自己,一样还是开不了口!到最后,我觉得我唯一可行的方式,只有通过文字信息——但看着阿香QQ的头像,我终究也还是一个字儿,一个表情也没有发出去…… 我放下手机,木然地走到铺头外面,我跟自己说:先等等吧!小豹不是也没催促什么吗…… 刚出到门口,老刘的飞度车就停到了我的铺头门前,提起他的包下了车兴高采烈地朝我这边走来——看着老刘,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
159 我知道老刘会来我铺头,今天不来,明天指定会来——在昨天超魅力V88,他欠我一个解释,欠我一个道歉! 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早来,那天他过来时候还不到九点半,以前他过来我这里,最早都是十点半以后。我猜想他有可能是从家出门后直接来的我这里,都没去他自己的装修公司。 如果没有昨晚小豹的事情,我觉得我对老刘的到来可能会有些愤恨的情绪,但昨晚小豹跟我说了那个话之后,面对今天老刘的到来,糅合我自己原本存在的烦乱情绪,我只能让自己的淡漠在脸上和语气里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我把老刘让进铺头后,照例准备泡茶。老刘一边笑吟吟地给我递烟,一边说:“刀老弟,别忙活——我等会儿还有事儿要处理,咱哥俩说几句话就走……” 我没有去看老刘,继续泡茶,并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怎么的——刘总,您不在,我连茶都不能喝了?” 老刘被我怼得脸色发青,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好一阵儿才缓过来,重新挤出他太监式的笑容,干咳了一声,说:“刀老弟,还在生老哥的气呢——老哥我这不是一大早就过来跟你说明情况,过来赔罪嘛……” 我把泡开的茶倒了一小杯推到老刘前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刘见我不说话,就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那天上午,刚开始基本都是老刘在讲话,我在听。起初我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烦乱,但听着听着,最后思绪也被老刘带进去了——甚至来说,我对老刘的个人感觉,也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
160 老刘告诉我:他是通过二房芳姐间接认识王刻的! 芳姐跟王刻的老婆(正房原配)阿英是麻、将“牌友”。阿英现在不上班做事,只是接送她跟王刻的女儿上学放学,家里有一个保姆。由于连续很长一段时间“点子背”,阿英输了不少钱,但又控制不了麻将瘾,还不敢跟王刻说实话,就管芳姐借钱—— 芳姐借了两次,然后把这事儿说给了老刘。老刘权衡了之后,说下次阿英再借钱让阿芳带来一起见个面。那个下一次就发生在上周,老刘请阿英喝了个下午茶,借了钱给阿英,并达成了另一个“默契”:在王刻在家的时间点上恰巧老刘出现在王刻的家里! 老刘没说他跟阿英用的什么借口让他出现在王刻家里见了王刻,我也不好奇,用老刘常说的话来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但我有些好奇:一个住着别墅,请着保姆,堂堂中发地产总经理的夫人,打个小小的麻将还能缺钱? 老刘对我的这个疑问表现的比较淡然,跟我说:阿英不上班, 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每个月都是王刻给她的固定生活费用,4万。阿英打麻将有时候是一天2场,个别时候还一天3场,很少有一整天一场麻将不打的时候!如果持续打牌“黑”的时候,4万块钱肯定是不能应付的——她们打的麻将每局最低的输家是200元支出,赢家每局最高的收入可以是3600元…… 虽然我从影视里早就见识过赌场上一掷千金的场面,不过现实里接触和听说“玩的这么大的”,还是从阿英开始的。 |
161 在那天的聊天中,老刘跟我讲起的有关王刻老婆阿英的事儿,充其量也就能算个“八卦”,这还不至于能引起我的重视,改变对老刘的看法——后面,老刘重点说了王刻! 在中国,同一个省内,过去不相识的两人如果籍贯是一个市,就被称作“老乡”;在广东,如果俩人籍贯同是另一个省份的,就是老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王刻和老刘也是老乡。 老刘自从接触到“中发地产精装修项目”开始,就广泛收集所有中发地产方面的各种讯息,这自然也包括王刻的个人信息。在国内做生意,谈项目,老刘的这些做法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操作”了,让我惊讶的,是老刘的细致程度和深入程度! 老刘没跟我说他是通过谁了解到王刻的那么多个人讯息的,而且我也相信,这种信息绝对不可能是王刻的老婆阿英说出来的!包括昨晚我在V88包房已经见识,有关王刻个人非常重要的一个特点:好色! 老刘跟我说:他昨天过来我铺头之前,叮当就是早已安排、专门为王刻准备的“供品”——阿莲和阿香,从老刘的本意只是想让昨晚的会面能锦上添花,让王刻高看他老刘一眼!但他没料到王刻能嚣张无忌到那个程度,明知道阿香是我的女朋友,还手脚不干不净的…… 我对老刘的话将信将疑,想到和阿香已经没有延续下去的可能,忍不住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刘听到我叹气,看着我,又递给我一根烟,接着说说:“刀老弟,我也不瞒你,昨晚原本我是想让老三过去的,老三你到现在都没见过吧?但老三怀孕了!不肯过去,所以……我这等会就要去她那里,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想要孩子,我不想……这赔礼道歉的饭今天中午就不能陪你了,下次!” 说到这里,我一下子亢奋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老刘…… |
162 老刘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的变化,站起身来,准备要走,我赶紧站起身来,从自己烟盒里取出一根烟递给他,说:“刘总以前不是跟我说子女这事儿多多益善嘛,怎么现在还不想要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刘接过我的烟愣了一下神儿,看了看我,又看了下手表,撇嘴苦笑了一下,坐下来——他刚刚给我发的烟我还没点,现在我又马上给他发烟,这其中的意思他自然明了,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儿,我估计他有可能当时并不会坐下来继续跟我说话。 我以前听二哥跟我说过一句话,当时没啥感觉,那天看到老刘的举止,我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来了:真正高明的人是让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亏他的,欠他的! 老刘坐下来后,又接着说:“孩子多多益善这话着实不假——但是也要看自己有多大脚,能穿多大鞋呀!刀老弟,你看看老哥我,这头发白的快一半儿了!每一张嘴都要吃东西,老哥我能力也就这么大……我那老三你没见着,虽然相貌比不上你女朋友阿香,但也差不了太多——最要命的是,这娘们花起钱来,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无底洞!这要是娃儿生出来,肯定什么都要最好的,我怕娃儿没长大我就先累死球了!”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递给老刘一杯茶,说:“那她坚持要生下来你咋搞?你还能偷偷给她吃打胎药还是能拿刀逼着她上手术台咋的?” 老刘听我这么问,得意地一笑,跟我说:“我等下过去尽量说服她——不过说服不了她也没太大问题,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别的办法?!”看到老刘刚才那得意的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事儿老刘应该是胜券在握!当时我也顾不上其他,在老刘话音一落的时候,我就脱口而出追问了他这个问题。 |
163 我这次的反应引起了老刘的注意。他抿了一口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想了一下,然后放下茶盏看着我好一会儿,说:“老弟,你是不是遇到了类似问题?” 我未置可否,淡笑了一下——老刘盯着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严肃地跟我说:“老弟,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昨天老哥这边有些对不住你——你把阿香的肚子搞大了?要我说,你就趁热打铁,把手续办了,娶到家里得了!你跟老哥的情况不一样!” 我觉得现在自己的境况不容许我拖泥带水太久,还是把这事儿跟老刘实话实说比较好。于是我苦笑了一下,说:“刘哥,不是阿香,是小豹——她有了,想要!” 老刘听我这么说,惊讶地张大嘴巴又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严肃地跟我说:“老弟,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咋说好!我能理解你。我跟你实话说吧,久红医院妇产科我有熟人,我让她怎么跟老三说她就会跟老三怎么说!你跟小豹的事儿,万一也要走这个程序,你跟老哥说——但我先说明,这事儿的后果你自己想清楚!而且,这事儿我只帮你这一次,做这种事儿损阴德的!!” 老刘的这番话让我一扫脑海里所有的阴霾,我当真感觉到了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九红医院虽然不是临海市的最大医院,但在临海电视台经常有广告播放,所以,曝光度足够,知名度也够高!我确信,任何一个去到九红医院的人都不会意识到那里的医生说出来的话是提前准备好的剧本台词…… 料想老刘应该是跟九红医院的人约好了时间,所以必须在那个时间点带着他老三去到那个医院,所以我简短思索后,冲老刘感激地点了下头,说,“行!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忙你的……” 老刘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看着我轻轻点了几下头,离开了——我想老刘已经看出来了,我说考虑考虑只是托词!我当时几乎在瞬间就决定好了,就沿用老刘的这个行动路线!我考虑考虑,无非是考虑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把小豹也带去九红医院! |
164 生活中关于医院和人生的话题和感慨从来都是熙熙攘攘的。我听闻也见识不少人省吃俭用一辈子,最后用尽所有的积蓄甚至举债把生命最后的时间留在医院,于我个人而言,我非常质疑那段时间到底是减轻了痛苦还是增加了痛苦,是延长了生命还是缩短了寿命——我不憎恨、反感医生,但我不会轻易地相信医生! 我清楚自己只是万千人群里的极少数,是另类,是奇葩——绝大多数人,对医生的话都是如同圣旨一样无条件听从,不敢质疑的。恰巧,小豹属于这一类人! 我记得有一次小豹感冒的时候,我陪她一起去了医院。在医院,医生开了一堆的检测清单,从常识上我确定有的检测根本就是画蛇添足,所以当时就提出了异议,而小豹却是坚定地站在医生的那边,对我的质疑进行反驳——我在她没有说出“你是心疼钱还是心疼我”之前选择了沉默!便是这样,在后来走出医院的路上,小豹还是说出了“我不相信医生难道要相信你?如果你行你怎么不是医生……” 我从前总是觉得老刘这不对付那不对付,这不靠谱那不靠谱,但他说他跟九红医院有内幕这个事儿,我不但丝毫不怀疑,反而对老刘有了一些好感和敬意。我确信:只要小豹去到了九红医院,这个事就算成了。老刘的那个熟人医生一定有9种以上的方式和理由让小豹甘心情愿地拿掉孩子! 有一瞬间,我也曾对自己说:刀晓月,你这么费尽心机拿掉的孩子也是你自己的骨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但马上我又强迫自己把思想和画面转接到阿香那里,阿香那冰肌玉骨的容颜,阿香那醉人心脾的浅笑,阿香那骨髓酥软的声音…… 刀子剜在自己身上才会感觉痛,西瓜喂到自己嘴里才会感觉甜,是这理吧…… |
165 有了老刘给我吃的这颗定心丸,我心里关于小豹的那副担子一下子就卸下来一半儿,我整理了一下头绪,开始重新思索一些问题: 如果阿香不在铜锣花园继续居住,搬到哪里合适? 王刻这个杂种,有没有可能继续骚扰我跟阿香? 在我家人那里,我是要伪装成屈从还是欣然? 这些问题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太多的耗费我的精力。因为这些问题暂时来说,都没有到火烧眉毛的程度,现在整个事情的重中之重,难点中的难点还是小豹那边!我很明确小豹能不能如我所愿地走进九红医院是所有计划能不能延续的关键——只不过,我和小豹朝夕相处这么久了,我在了解她,她也在了解我!在孩子没有拿下来之前,我还必须继续和她朝夕相处着!在她那里,我要怎么表现的自然,合理,不让她看出端倪,发现破绽,揭穿阴谋,我心里没有十足把握…… 我感受到了一种以前没有感受过的痛苦和焦灼——原来做一个自己不认可的坏人,做一件自己也觉得卑鄙的事,并不是那么容易…… 到最后,我掩耳盗铃地对自己说:刀晓月,如果将来你发达了,一定要好好补偿小豹——直到我跟自己说了这话,心里的那道坎才算是真正迈过去了。我点上一根烟,看了下外面,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
166 我忽然意识到今天想东想西,还没有帮小陈把他的店铺门面打开,就赶紧从从电脑前取了钥匙,过去把他铺头的门打开——说来也巧,我才把他的门卷闸门推上去,就听到电话响了,不是旁人,还就是小陈! 我刚接起电话“喂”了一句,电话那边就传出小陈满是激动兴奋和喜悦的连珠炮声音:“老刀?最近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帮我接到单?你是喜欢吃鱼还是喜欢吃虾?” 我略微一愣,可能是被小陈刚才兴奋和喜悦声音感染了,“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说:“小陈,问问题不应该是一个一个地问,一个一个地答吗?这么激动,是中六合彩了还是中彩票了?” 小陈那边“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说:“老刀,我跟美艳明天回临海——你喜欢吃鱼还是吃虾?我给你带些!” 听到小陈这话,我料想到肯定是小陈父母对小陈很满意,支持美艳和小陈的婚事,就直接电话里说:“恭喜!恭喜——听你声音就知道她父母被你征服了!哈哈。” 小陈没有回应我这话,还是亢奋地语气问我说:“老刀,你喜欢吃啥?” 我这边皱了下眉,我那时候的脑海里并没有思索自己是喜欢鱼多点还是喜欢虾多点的问题,而是觉得小陈这种亢奋的有点诡异,有些不合逻辑——我还没说话,小陈就又说了:“不问你了!鱼和虾都给你带一点儿!跟你说个事儿,老刀,我要当爸爸了!美艳有了!” 听到小陈这话,我一下子就笑出声了…… |
167 我忍不住笑出声的理由当然不可能是替小陈高兴开心,是这个事实在太巧,太滑稽了!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我,老刘,小陈这三个本来不相干又碰到一块儿的男人,居然全都在获悉了自己的种子在别人的肚子里生根发芽的讯息——只不过“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我的笑声把电话那头的小陈搞蒙了,对着听筒跟我喊:“嘿,老刀!老哥!怎么了,你笑啥?” 我停止发笑,轻咳了一声,说:“没事!没事!你回来我们聊——明天就回来了是吧?我对鱼虾都没啥感觉,我儿子喜欢吃虾。你方便就随便捎点——你们坐大巴还是飞机回来?” “坐飞机——从海南到临海,飞机票跟大巴票价钱差不多!”小陈回我。 “好!好!回来聊——一路顺风!” “好,回来聚!” 挂了电话。我舒了一口气,又一次自个儿傻笑了一下——我猛然想起来,从昨晚分开到现在,我跟阿香没有通过一个电话,一个信息!这在过去有点不寻常,我是因为小豹的怀孕的事儿搞得自己有些烦乱,那她干嘛也没主动跟我联络呢?不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吧?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打开QQ,看了一下,最后还是拨打的电话给她。 电话连续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到最后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系统提示——我有些慌了! 正要再次拨打,阿香电话回过来了。 |
168 我快速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随之传出了阿香那让我不能自拔的声音:“阿月,你找我?我跟阿莲在逛商场,听到电话响的时候你这边已经挂机了。” 生活里这种情形确实很正常,在声音嘈杂的地方不容易听到电话声响,等听到的时候那头系统已经挂线了。看起来是我自己有些神经过敏! 我说:“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跟我联络。阿莲过来了,你就不要男朋友了?呵呵。” 阿香那头顿了一下,然后娇嗔道:“你不是连阿莲的醋都吃吧?阿月。再说了,我没联络你,你不是也才刚刚才打我电话吗?我还没有责怪你呢!” 阿香的话虽然是责怨,但我听着心里是美滋滋,甜蜜蜜的。听到阿香是和阿莲在逛商场,知道阿莲肯定也在阿香身边,我也就没多说什么,就说:“呵呵……今天过来铺头不?” 阿香告诉我说会下午晚点过来,阿莲今天要请我和阿香吃晚饭,以感谢我和阿香——我脑海飞快地转了一下,赶紧说今晚有事情,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阿香“啊”了一声,也没问我晚上有什么事情,只跟我说下午晚点过来再说,之后就挂了电话。 在老刘离开后,我就计划好了,我必须在小豹那里装成已经“浪子回头”,直到她走进九红医院手术台。昨晚她才跟我说怀孕的事儿,所以今晚,我必须要在自己的家里陪她——虽然编个其他谎话跟她说不回去也不困难,但权衡了一下,风险太大!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演员,万一因为这事情出了纰漏,我觉得是得不偿失的。 我心里也在暗暗感叹:其实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也并不容易,我真弄不懂怎么有的人可以做到心安理得,从容不迫地同时“脚踩几只船”?我这只小豹和阿香两个,就已经折腾的心力交瘁,焦头烂额了。 放下电话后我也在思考:下午阿香和阿莲过来了之后,阿香会问什么,阿莲会说什么,我该怎么应对——撒谎是必然的!我肯定不能实话实话小豹的事情。万一阿香她们问我晚上什么事既不能我们三个一起吃饭,还不方便带上她俩的时候,我必须要让我编撰的谎言听起来自然、合情、合理…… |
169 好像是下午三点多吧,阿香和阿莲打出租车过来了。 我看她俩手上拎着好几个手提袋,脸上神采飞扬,有说有笑的走进铺头,自己心里却在暗暗思量:这俩不会是从早上逛街一直到现在吧?我是听说也领教过女人在逛街的时候永不疲惫,马不停蹄的……这以后我和阿香一起了,她要是要求我陪她逛街那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其他的男人,但我了解自己患有严重的“陪女人逛街恐惧症”,我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现象:跟女人在一起,如果是游览公园或者爬山看风景,或者真正有事需要步行,我的体力会非常好!可是跟女人逛街的时候,不超过10分钟,我就会觉得腿脚发软,迫切,非常迫切需要休息——前妻也好,小豹也好,还有其他的那些个“过往”也好,都是这样,我基本就是跟她们到了商场,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着…… 阿莲和阿香进来铺头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并排坐在了铺头的木沙发上。阿莲一边儿捶着几下自己的大腿,一边嚷嚷着“累死了!累死了”,阿香抿着嘴窃笑,没说话。我心说看来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阿莲看我也在这讪笑,又笑盈盈地对我说:“刀老板,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我被阿莲这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云山雾里,回道:“怎么这么说?” 阿莲指着那几个手袋,说:“今天逛街,我买了几件衣服,阿香自己什么也没买,其他主要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你的身上,给你买东西——你还不觉得自己幸福吗?” 我这才注意到,阿香开始拎着的手袋都是男装品牌,有些感动,也有些腼腆,脸微红了一下,“嘿嘿”傻笑了几声。 阿莲又说:“本来想着今晚请你和阿香吃饭的,但我后来想想,我这又费心又费力的,还是你跟阿香请我才对!对了,阿香跟我说你今晚有要事不能跟我们吃饭,是吧?” 我一听阿莲说这话,心里暗自得意:还好提前做了准备!这个话题果然还是被提及。 |
170 我笑笑,没有马上正面回答阿莲的话,说道:“你说得对!我跟阿香确实应该感谢你——阿莲,你唱歌唱得是真好!什么时候也教教我跟阿香呗?” 我这么说,是在暗示阿莲昨晚她在KTV是大赢家,让她在高兴之余不要对琐碎太纠结,一顿便饭谁买单的琐事对我不重要,我必须让话题按照我预先设计的方向发展,转移阿莲的话题焦点。 阿莲听到我这话后果然立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说:“刀老板你歌儿唱的也好啊,哪用我来教——阿香没有唱歌儿的兴趣,她自个儿不开口,谁能教她?你俩以后在一起了,还是你教她合适点儿。嘻嘻嘻。” 阿莲的反应和话语跟我脑海里写好的剧本情节几乎一模一样,包括后面的聊天说话,我也有足够的信心让节奏和内容按照自己的设计延续。 我这时看了下阿香,再看下阿莲,才说:“我妈早上电话跟我我爸有点不舒服,让他去医院看看他又不愿意去,所以今晚我得过去我妈那里看下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这顿饭,以后我再补上给你,行不行?美女歌唱家。” 我认识的一个人,最开始跟都是临海市一个企业的销售人员,姓史,我们当时都称呼他叫“史大仙”。叫他史大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风水玄学方面的造诣和举止,而是他十句话里有八句可能都是吹牛皮的假话! 经常吹牛皮说大话的人不少见,但能达到“史大仙”这个境界的,除了“史大仙”我再没遇见过——他吹的牛皮,说的假话,全部都符合两个特征:要么是听者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也无从考证;要么在他出口时,就已经准确判断听者无心,对他说的大话或者假话“无心验证虚实”。 “史大仙”曾以师长的口吻跟我说过一句话:要么不要撒谎,要么就撒弥天大谎!在我和史大仙同事的一年多,我对他的做法和本人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不过几年后的现在,“史大仙”已经跟我很远很远了,现在所有人都是叫他“史老板”或者“史总”——他现在好几个公司的老板,资产具体是九位数还是十位数我不知道。 忽然想起和提到“史大仙”,是我忽然发现自己自从认识了阿香之后,我说大话,撒谎的频率越来越密集了!我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那种我曾经鄙视的人? 我爸确实可能最近不舒服,但应该只是心里不舒服,因为我和小豹,我和阿香的这些事儿——我用谎话诱导阿莲和阿香认为我今晚不陪她们吃饭是去孝敬父母,我相信不但不会引起她们的怪责,反而会增加自己在她们心里的印象分——我说我爸“不舒服”而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能稍稍好受点,就算有一天这事儿有人去验证考证,我也可以说“我没撒谎,我只是表述不清……” |
171 阿莲听我说我要去探视自己的老爸,果然没有继续纠结晚上吃饭的事儿了,看了一眼阿香,然后对我说:“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吃饭的机会有的是。”我也顺利收获了阿莲赞许的目光。 阿香在阿莲说完这些之后,跟我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你怎么不直接过去,还要等你这里下班才去?你电话里跟我说清楚,我们今天不过来就是了。你也真是的!” 跟阿香认识了这么久,她的这番话自然也是早就写在我的剧本里的! 她说这话表面是在责怨,但内心肯定也有对我家人的关心和对我的感激和甜蜜! 我心里暗暗得意,脸上露出讨好的傻笑,嘴上却说:“我没有立刻过去也不全是因为你们,你们不要多想——早上有客户过来买东西,后面一直忙忙绿绿,再一方面,我妈电话跟我说了,让我这边下班了再过去,我爸跟她说不让她告诉我们这些事……” 我说这些的时候,也是按照我设计好的剧情演绎的,并且,我收工后确实已经计划好去我爸妈那里!倒不是去看望“不舒服”的老爸,而是过去再演一场戏,让老人相信我同意了跟阿香分手,跟小豹复合,顺带把仔仔接回东苑小区。 从我爸妈那里回到自己家里,继续“连环”——小豹会知道我去了我爸妈那里,我再表现出“经过父母的悉心教诲,我痛改前非”的样子,这会让我的态度情绪的变化不至于显得那么突兀,整个事情自然合理…… 这一套组合连环下来,与我而言是一箭三雕:既推掉了今晚没意义,但有风险的饭局,提高了自己在阿香那里的印象分;又预防了节外生枝,安抚了老人情绪;同时还稳定了小豹,以便她以后能顺利走上九红医院的手术台,拿掉肚子里的胎儿! 忘记了是哪个古人说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那天我忽然意识到,这话适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包括扯白撒谎。 阿香和阿莲果然没再就晚上吃饭的事儿说什么了,选了个时机,我把话题引到了阿香那边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住处的上面。 |
172 阿莲听到这个话题,有些不解,看了下阿香,问我怎么想起来要换住处——我不能很直白地说铜锣花园那里居住的人鱼龙混杂,担心阿香在那里发生意外,但也没有想到太充足的理由,就借口说自己前几天听人说那里的风水不好。 阿莲看着我,问我:“你相信风水?” 我不能说信,因为信风水的人多少也会懂一些风水的知识,如果这样,我当时选择让阿香从绿柳山庄搬出来到铜锣花园,那就有故意挖坑的嫌疑,性质上是恶劣不可饶恕的;我也不能说不信,如果说不信,现在说出的理由是听闻那里风水不好所以想让阿香搬家,那就是自相矛盾。我引出这个话题的时候,也料到了会面临这一类的疑问,即使阿莲不问,阿香可能也会问,所以,我也早就想好了说辞,我说:“风水这个事儿,我自己没多少了解。有些事情,不知道就算了,一旦知道了,我觉得还是讲究一些比较好 !”我又把头转向阿香,说:“阿香,你说呢?” 阿香点了点头——阿莲那里却还是满眼的困惑,见阿香点头许可,努了下嘴,说:“行啊,刀老板,这没几天,我看阿香已经被你迷走了七魂八魄了——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你说什么,这傻妞都会支持你。嘿嘿!对了,如果不在那里住,搬去哪里,你们有什么计划?要不要找个风水师先看看?” 在阿莲说话的时候,阿香把手伸向阿莲的腰间,估计是想掐阿莲,阿莲笑着挪开身子,我在一旁看着这情形附和着傻笑。 上次阿香从绿柳山庄搬出来的时候,一是时间相对来说有些紧急,二是好多事情也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我在选址上确实有些草率,只是想着有个居所就行了,这次我也想好了,反正有时间,铜锣花园那里也不用着急退,可以慢慢找,一定要考虑周全,把能想到的问题和事情都考虑进去,再决定搬到哪里。 这个事儿,我心里也已经知道两个可以帮到我的人选:老刘和跟我在水哥士多店“诈金、花”的王队。老刘这方面的信息资源多;王队近水楼台,有第一手的可靠资源信息。 所以我迎着阿莲狐疑的目光,底气十足地说:“什么时候搬,搬去哪里,我这不是来征求女王们的意见来着嘛——你们没点头,我哪敢擅作主张!呵呵!不过,这事儿早做准备总是没错儿的。我知道刘总,昨晚请我们唱K的那个刘总应该能给我们一些推荐……” 听到老刘,阿莲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目光里也不再有狐疑的神色,眼睛上下左右转了几圈,最后笑着说:“这什么跟什么呀——你俩的事儿,也扯上我?阿香是你的女王,我在你们的生活里,也就是100瓦的电灯泡而已。哈哈哈!再说了,你们找好房子,我也不可能总是跟阿香住一块儿吧?指不定哪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儿,我这眼睛里长东西,我可不干。哈哈哈哈!” 我等的就是阿莲这句话——只有她说了这话,我才好确定给阿香租什么结构,面积多大的房子,同时阿莲的话里我也隐隐能听得出:阿莲自己,也需要独立的空间! |
173 我呵呵傻笑了两声,悠闲地点起一根烟,戏谑地对阿莲说:“阿莲,你这张嘴可真是不饶人!别哪天阿香也给你带坏了。嘿嘿!”说完话,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阿莲一点也不打算在口舌上吃亏,马上反击说道:“得了吧,刀老板——我还没说你抢了我闺蜜,找你算账呢!还有,我肯定不会把阿香带坏,但是你,会不会把阿香带沟里去,还说不定呢……”阿莲说这话时,阿香又准备去掐阿莲,阿莲早有准备,敏捷地躲开了。 我听到阿莲的话,心里当时确确实实咯噔了慌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我相信阿莲不至于已经看穿了我的一切,她那么说,也就是随口一说,逞口舌之快而已,再说,我喜欢阿香,想和阿香在一起,打算认认真真地跟阿香过日子,这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我最初以为这个下午所有的剧情的都会按照我设计的剧本演绎,但接下来阿莲的一番话,让剧本出现了意外环节——阿莲说她上午在阿香给我打电话之前就预定好了饭店准备了晚上的饭局,菜也点好了,最开始计划连同我三人的,现在我不能前往,她说能不能让老刘过去,免得浪费了食物…… 阿莲的这番话不至于让我慌忙凌乱,但也完完全全出乎我意料——我没想过她会提前订饭店;更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让老刘去顶我。 我扭脸去看阿香,阿香也在看我,她用表情告诉我:阿莲提前就准备了晚饭是真的!同时,她也在征求我的意见,想听我的真实想法。 我是真实不想让我不在场的时候让阿香跟老刘一起吃饭!不是因为不相信老刘的为人,担心老刘会在过程中透露一些不利于我跟阿香交往的信息;更不是担心老刘会挖我的墙脚,打阿香的主意——虽然老刘比我有钱,但我对自己和阿香都有绝对的信心!我是担心喝完酒后的老刘——这世界上有太多人喝完酒后跟喝酒之前是判若两人的。 阿莲张嘴了,她的决定我本来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她请人吃饭,请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说,就已经算是尊重了。我不能跟阿莲说我没有老刘的联系方式吧?我最多也只能是装装样子,先打电话跟老刘说:“昨晚的两个美女要请你吃饭,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对呀,时间!正常来说,老刘今天要去处理和三房的事儿,应该是没有时间的!我思索权衡了一下,还是直接拿出手机跟阿莲读了老刘的电话号码,让她用她自己的手机跟老刘通话说。 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接通电话后,阿莲首先跟老刘说自己是昨晚的阿莲,告诉老刘是我告诉她老刘的号码,接下来说本来想清我和老刘一起的吃饭的,但我今晚有事,问老刘愿不愿意赏光……阿莲电话里所有的内容都不是意外,意外是老刘!老刘同意了晚上的饭局! 我知道老刘答应她们今晚三人的饭局之后,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
174 由于情绪受到影响,后来我们三人在铺头说了些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对于纯洁到有点天真的阿香,我也是从那天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忧虑。 时间总算捱到了五点半,阿莲和阿香她俩拦了个出租去了饭店,我关了铺头去了我妈家。 在我妈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完全是按照我心里预判和设定的剧情发展:吃完晚饭,让仔仔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我爸,我妈跟我三个进到他们的卧室说话。 我主动跟我爸妈说我已经知道了小豹怀孕的事情了,跟她们表态我愿意跟阿香分开,并且这几天我就会找个机会跟阿香说清楚,断了联系,并努力好好照料小豹……我妈一边听我说,一边嘱咐我说女人怀孕的时间,情绪和胃口都不稳定,要注意这,注意那,我妈说话时,我尽可能表现的温顺,并不断附和地点着头。我爸说话不多,但那天也基本是全程在线,一会儿看我妈,一会儿看我,说真话,他看着我的目光让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慌张的,我尽量不跟我爸的目光对视。 说到后来,我妈给小豹打了一个电话,跟小豹说我在这里,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的,最后告诉小豹说等下就让我回去,我也表态了会回心转意,让她放心…… 我那时也巴不得快点离开我妈家——我总感觉我爸看着我的目光带着炙烤火焰让我非常难受! 我招呼正盯着电视看得起劲的仔仔,命令他背上书包准备回家,仔仔十分不情愿地起身,那边,我妈又把二哥送她的一些营养品装进一个袋子,让我带回去给小豹。 看着我妈已近苍老却满是欣喜,希望的笑脸,我内心其实是有愧疚的…… |
175 从我妈家一出来,我脑子里的画面马上转换到阿香那里,想她跟阿莲现在跟老刘吃饭的事儿——打电话不好!现在打电话过去会很容易让她和阿莲意识到我今晚不参与饭局是借口托词!不打电话,心里是真难受! 这个世界有几个人的难受不是自找的呢?难受,那也只能受着! 领着仔仔进了家门,我傻眼了:小豹没在家!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迅速拨通了小豹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电话通了,小豹先说的话:“痞子,我现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应该过一阵子就会回来了……” 我拿着电话呆在那里半天没出声,想听听小豹周围的声音——小豹看我半天没出声,马上又说:“没别的事儿吧?没别的事挂了哈!” 我轻声“嗯”了一声,在小豹电话挂线之前,我听到电话那边有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问小豹:“嫣姐,打你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吗?” 我不知道小豹是怎么回答的,因为电话挂线了——但我知道,现在在小豹饭桌上的人一定有阿莲,老刘,阿香!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阿莲设的饭局小豹会出现,有一点点庆幸:还好今晚没过去!还好刚才电话里没怎么发声——但更多的还是不安:这个局面老刘应付不应付的来?今晚阿莲到底是安排的饭局还是设下的棋局?阿香,会不会从小豹那里获悉有关我的讯息……想着想着就有些头痛了! 直到后来通过分析,认定老刘能够应付这样的场面,也不会说任何对我不利的言辞我才稍稍放心些——小豹跟阿香、阿莲那边,不管是什么情况等小豹回来了一问就知道了,自己在这里杞人忧天也没用! 我看了一眼身边聚精会神看着动画片的仔仔,心说:仔仔,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能像你老爸现在这样…… |
176 我在焦灼中总算是等到了小豹回来,我看了下时间,八点多点儿,还没到八点半。 刚好电视里在插播广告,仔仔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扭头就望见小豹进屋,一下子从沙发上滚到地下,拖鞋也没顾正反,穿上就迎着小豹跑去,到跟前就抱着小豹的腿,说:“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可想死我了。” 我跟小豹都笑了。小豹笑嘻嘻地问:“你想我,是哪里想呀?” 仔仔先指了指他的小脑袋,然后又把手指向他的心口,说:“这里想!” 小豹一手抚摸着仔仔的脑袋,一手把手里拎着的食品袋放下,又顺手从门口的鞋柜取出拖鞋换上,笑眯眯地说:“妈妈也想你呀!比你还想我还想呢。” 仔仔仰起头看着小豹,嘟囔着小嘴,说:“我想的多!我想的多!” 小豹乐的哈哈地笑了几声,弯下身说,“好,仔仔最乖!仔仔最棒!仔仔想的多——肚子饿了没,是不是知道妈妈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才说想妈妈呀?” 仔仔倔强的仰起头看着小豹说“才不是呢!”,可话音没落,就立马提起刚才小豹放在地上的袋子,还凑过去闻了闻——我脸上咧着嘴笑看这个画面,心里又像是有根针一下又一下扎着心尖…… 我到底该不该改变现在原本安详的生活?这样的画面,在我未来的生活里还会不会出现?小豹和仔仔,她俩的“母子”关系还会延续多久…… |
177 小豹那个食品袋里装的是饭店打包回来的东西——仔仔这个年岁,又作为一个吃货的儿子,那必须是吃货中的战斗机!小豹回来之后,仔仔果然就没有再关注电视节目,而是屁颠屁颠地缠着小豹和那袋吃的。想着不久就该让仔仔洗澡睡觉了,我也趁机换了电视节目,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在盘算等下怎么跟小豹说话。 仔仔在餐桌吃着东西,小豹就坐在仔仔旁边,一边逗他,一边看着他吃,小豹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幸福温馨。仔仔吃完东西也是小豹招呼的仔仔洗澡,包括之后哄仔仔睡觉,我偶尔说几句话,但屁股一直坐在沙发没动——我知道,那个时刻的小豹希望,也喜欢做这些…… 从仔仔房间出来,小豹来到我身后,轻声地问:“是我先冲凉还是你先?” “你先冲吧。”我没回头小声应道。 “今晚你在哪个房间睡?” 我扭过脸,狡黠一笑,伸手压低小豹凑过来的脸,亲了一下,说:“你说呢?孩他妈。” 小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没出声地傻笑了一下,带着幸福的笑容去冲凉了——她进浴室后,我苦笑了一下。 我无法欺骗自己!刚才亲吻小豹脸颊的时候,不但没有任何的激情澎湃,我甚至有些恶心反胃——我知道不是小豹的问题,是我,是阿香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的…… |
178 在小豹冲凉的过程中,我卸下了手机电池然后又装上(那个时期的手机虽然是智能机,但手机电池还是很方便拆卸的)——我听人说,如果手机关机,打电话的人会听到的声音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果卸下电池不开机,打电话的人听到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为了“大谋”,我必须“小忍”!我不希望今晚有人打我电话扰乱我的心绪,尤其是阿香…… 从小豹今晚回来之后的反应和表现我基本可以确定:老刘那边,没出什么问题;阿香和阿莲那里,也没出什么大的问题。 冲完凉进房间时,小豹还是像过去一样穿着睡衣半坐半躺在床的里侧,我的目光有在她的肚子上稍作停留。关好门后,我先说的话:“我今天去我妈那里了。” 我知道这是一句废话。生活里,很多的空白都是靠废话填充的!我还知道,我说的这句废话其实不是废话! “嗯,阿姨打电话跟我说了——仔仔也说了……”小豹看着已经坐在床沿准备躺下的我有些困惑地说。 “你晚上出去吃饭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声?” 我原本以为我这么说,小豹会跟我立刻跟我解释和讲述她今天怎么参与到阿莲饭局的事儿,没想到小豹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反问我:“你晚上去你爸妈那里有提前跟我说吗?我没在家,你是真的在乎吗?” 虽然小豹的这次回复不在我设计之外,但也还在我的承受、应变能力范围之内,而且我也明确,让小豹相信我“回心转意”的标志,是我自己重新回归那个她熟悉的“痞子”! |
179 但同时,我还不能露出表演的痕迹——在小豹没有走进九红医院之前,我的任何一次疏忽纰漏都可能让小豹对我起疑。 想到这里,我装模作样地清了下嗓子,嬉皮笑脸地说:“我这去我妈那里是接受组织的批评教育,悔过自新去了,跟你出去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能一样嘛——在我妈那里,老两口轮番对我轰炸,老爷子都差点对我上手了……”。 我了解小豹,这番话尽管有些言辞夸张,小豹也知道水分很大,但她想听、爱听我这么说话。对男人而言,女人有时候确确实实是一个奇怪物种,明明自己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却偏偏同情心泛滥成灾! “你就扯吧!刀晓月。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什么鬼迷了心智被你骗到手的——要不是现在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就你跟阿香这样的暧昧,老娘早就不伺候了!”小豹也嬉笑着说。 我注意到小豹对我的称谓是“刀晓月”而不是“痞子”,那说明火候还没到家,我还需要继续拱火!我必须让自己和小豹的相处尽快回归到以前“痞子”时期的状态。阿香?暂时给心里注射一剂“封闭针”吧! “你这娃儿孩子肚子里,娘就老了?你要是现在就老了,我可不要!我还年轻,我可还是《套马杆》里一样威武雄壮的汉子……嘿嘿嘿!”我扭头看了一眼小豹,又嬉皮笑脸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今晚跟小豹的相处最重要的是稳定她心,除此之外,就是她今天是怎么跑去参与了阿莲的饭局的。但我早就想好了,一定不能表现的对这事儿十分关注,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我现在跟小豹说的这些有用没用的废话,最后都会成为迷魂汤,让小豹自己主动跟我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 我经历过的人比小豹多得多的人和事,这个自信我有,也应该有。 我们后来两个坐在床上又说了一阵子话——也可能不是说话,是打情骂俏,在某一个节点,小豹改口叫我“痞子”了,也把她今晚怎么会参与到阿莲的饭局的事儿全说了…… |
180 原来,阿莲跟阿香她们在上午的时间最初的计划的是她俩加上我跟小豹一行4人共进晚餐的。上午时间阿香联络小豹时,小豹推脱说不确定会不会加班,没给她俩准信儿,等下班回来东苑小区,发现我没在家,就又主动联系阿香,参与了饭局。 好消息是:老刘在小豹过来前不久说自己有急事儿离开了,也就是说那天她们没有出现4人碰面的场景。 坏消息是:小豹知道了阿香跟阿莲在去饭店之前一直在我店里,不用特意询问,从阿香和阿莲的谈吐态度就能知道,我没有跟阿香“决裂”。 坏消息夹杂的好消息是:我妈给小豹打电话的时候,小豹已经从阿香的口中听说了我去了我妈家,这让小豹对我的举止多了一分欣慰,她也一直忍着没跟阿香说她已经怀孕,刀晓月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痞子”,那个让她肚子变大的罪魁祸首…… 好消息和坏消息综合在一起,我的感觉是:小豹对她和我的未来希望大于失望!小豹对我本人存在质疑——我还记得小豹那天问过一句话:“刀晓月,你会不会从一个痞子变成一个骗子……” 我也还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我为什么要从一个痞子变成一个骗子呢?”我说完这话没几句,话题就转移了,小豹也感觉到了困乏,时间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不谦虚地说,在言辞方面,现实生活里我很少遇到强有力的对手!如果在和别人对话的过程中遇到了不想回答或者很难回答的问题,我的习惯就是就着问题的本身进行反问,多数情况下只需要反问一句话,就可以获得谈话节奏的主动权。 |
181 在睡觉之前,小豹跟我说她这几天白天总是感觉烦躁,晚上又睡不踏实,所以明天早上想多睡一会儿,让我跟仔仔自己去外面吃早餐——我那时候还以为这是小豹在试探我或者是恃宠若娇,根本想到这是女性怀孕早期时的常见反应,就没加思索地答应了,还假惺惺地跟她说让她安心养身体。 第二天一早送仔仔去了幼儿园后,我才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没有未接来电和信息,心里也稍稍踏实了些。在路上我就开始寻思: 老刘今天会不会到我店里?如果不来,我要不要主动联络他?小豹这个事儿,从常识上我还是知道的,越早处理对小豹的身体损害越小。自从阿香出现,对于小豹,我所有的行为凭心而论都是“无悔有愧”的!还有一个自私的理由,拖延下去,我更担心小豹会把我跟她的事儿和阿香抖露出来,那样,我就根本没办法收场了…… 阿香今天会不会到我铺头?是一个人过来还是跟阿莲一起过来?如果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老刘了怎么办?毕竟,我跟老刘要商议的勾当,是透不得风,见不得光的。 想到这些,最后我决定主动出击,去到铺头后主动联系阿香跟老刘,以避免发生撞车事件。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打阿香电话时,她迷迷糊糊说她还没有起床,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对于我问她今天过不过来铺头的问题,她回我说“起来之后再说吧!” 我也没多想其他的事儿,大概判定:阿香在中午饭前应该不会到铺头——我立刻又拨通了老刘的电话,简单寒暄几句后,直接问他今天上午能不能来我铺头商量一下我昨天跟他说的那事儿。 老刘电话那头短暂考虑了下,答应等下过来。放下电话,我瞥见了放在电脑台前的那把钥匙——猛然记起,小陈昨天给过我电话说过他今天回来。 如果这样,我跟老刘在店里说这事儿还是可能会碰车!转念一想,这事儿,万一小陈碰到了,也就不瞒他了吧!说不准,就算我这里密不透风,也难保老刘不会天际泄露。 |
182 老刘一过来就跟我抱怨,说我昨天不讲究,没提前给他消息,差点把他放在火上烤,下不来台。 我笑着讲述了昨天的情形,说自己确确实实也不知情,最后还夸老刘智慧机敏。 老刘啐了一口,说:“机智个屁!要不是你屋里的那个给你现在的这个打电话给我听到了,我差不点儿要被你的这几个娘们放在火上烤熟不可!” 情形跟我昨晚想到的差不多:老刘在小豹过去之前就到了饭店,他们说话时小豹打电话过去给阿香,被老刘听到了,问清楚了来人是小豹后,老刘瞅机会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我笑呵呵地问老刘,那你不是菜没吃几口就走了? 老刘鄙视地看了一眼,说:“小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菜还没上桌!知道她等下要过来后,我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我又问老刘在饭店跟阿香她们待了多久。 老刘听到我问话的语气比较严肃,看了下我,又想了下,回答说可能二十分钟左右。没等我说什么,老刘接着说:“小刀,你不是不放心你老哥吧?” 我尴尬地笑笑,说,“不是!当然不是——只不过现在特殊时期,我这本来没接受过特工训练的人硬是要作特务,又没有刘总你八面玲珑的手段儿,只能是处处小心。” 老刘用手指点点我,笑着骂了句:“你特么的这是夸我还是损我——行了,小刀,你也不用审问我,我把昨天跟你新欢见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跟你汇报……” 我呵呵一笑,赶紧给老刘递上香烟。 老刘告诉我,最开始阿莲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以为我也会在场,所以爽快地答应了。去到之后,阿莲才跟她说我不去。那二十来分钟的时间里,阿香没怎么说话,他跟阿莲说的比较多。除了一个事儿,其他都是东扯西拉的闲话。 我担心是不是阿莲想从老刘嘴里探听我的什么信息,赶紧着急地问:“什么事儿?” 老刘先是神情凝重,然后又苦笑一下,说:“可能刀老弟想不到!我也没想到——她问我能不能安排她再见一次王刻……” 我听到这话,也是当时确实吃了一惊!同时,也觉得自己思维出现了消化不良。顿了下,我搁置了这个话题,转而对老刘说:“我昨天以为你会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分身的!” 老刘笑笑,说:“那点小事儿没什么紧要的——再说,做手术又不是昨天,是明天!刀老弟,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有点摸不准脉象。” 我不能跟老刘说阿香她俩的过往!而是接着问:“那你跟阿莲说了王刻的电话还是住址?” 老刘听我没有讲述阿香和阿莲的过往经历,微微有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兀自抽着烟,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
183 老刘当然不可能把王刻的个人隐私信息告诉阿莲,在老刘问我阿莲和阿香的过往之前,我都想到了这点,我问那句废话,只不过是不想老刘继续问我有关阿香她们过往的话题,对于老刘这种老江湖,我相信他会懂得! 果然,老刘也没有继续问我有关阿香她们过往的事情,直接把话题引入主题,问我一早让他过来什么事? 我照实说了我跟小豹这边的境况,让他尽快跟九红医院的医生确定好时间。 老刘说没问题,问我什么时候我和小豹时间最方便。 想了下,我问就这个周末行不行? 老刘随即拿出手机,当我面给九红医院的那个医生打过去电话,问他这个周末在不在医院。 电话那边回复说如果需要,可以在! 挂了电话后,老刘跟我说他昨天已经跟那个医生说了我这个事儿了,让我准备一个3000的红包,他帮我给那九红医院那人,同时还强调说这钱他既不会贪污截流,但也不可能替我垫付一分一毫!而且这种事,他只帮我这一次! 我懂老刘的意思——一边儿微笑着道谢,一边儿取出自己的钱包数钱,数好后塞进一个红包递给了老刘。再后来没多久,老刘离开了。 就像是有上天帮助我一样,那天,我跟老刘说话的时候,没有电话没有信息,也没有人进我铺头……冥冥中,我跟小豹的那个孩子,就像是注定了不能来到人间…… 我让老刘选择周末的时间,是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准备:我必须想出一个方案,让小豹走进九红医院自然而然。只有这样,才会让小豹没有疑虑,听从那个九红医生的安排,完成我的计划…… 也许有人不能理解我的行为,如果不能,恭喜你!因为你不是那时的我,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渣男! |
184 我正在店里想这个事儿,一抬头,却看小陈满脸堆笑,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手里拎着两个鼓囊囊的塑料袋——还没走近,我就闻到了浓浓的鱼虾味儿!不用说,是昨天他电话里答应我的虾干。 小陈把东西放到茶几上,也没坐,笑着调侃我说:“老刀,请你帮我看店,你这也太不上心了吧——这都快中午了,你连门都不给我打开……” 我这才意识到今天小陈铺头的卷闸门我到现在还没拉开,歉意地笑笑,说:“平时我开自己门是就同时把你的门儿打开了,今天想着你回来,以为你一早就过来了,就没帮你打开——你现在是双喜临门,我也想着你回来后进我铺头,给我沾沾喜气……哈哈!”说完这话,我把电脑台前的钥匙递给小陈,小陈“嘿嘿”笑着接过钥匙,又递给我一根烟,然后说他先过去把门打开,搞下卫生,马上过来找我聊天。 看着小陈傻笑,我瞬时想起前阵儿跟阿香说过的让她来我铺头这边,同时给我和小陈做营业员的事儿,就说:“好!我也有事儿要跟你商量!等会你过来了我们再说。” 小陈应了一声,然后过去他铺头那边了。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想起早先给阿香电话时她说她还没起床,就又拨打了她的手机——还是好半天那头才接电话,电话接通后,传过来阿香有些疲乏的声音:“阿月,几点了?我们还没起床……” 我开始听到阿香的有些无力的声音有些紧张,担心是不是阿香生病了,但听她说她跟阿莲都没起床,就觉得事情可能跟我我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我跟阿香说快十二点了,又问阿香怎么这个时间了她跟阿莲到现在都还没起床。 在我说了时间之后,我就听到阿香呼唤阿莲的声音,又隐约听到阿莲慵懒无力的声音说:“别吵我,我头还疼着——让我再睡一会儿……” 我又紧张了起来,但说不出紧张的缘由——我听到电话那头阿香小声跟我说:“阿月,阿莲还在睡觉——你等我联系你!我也想再睡一会儿……” 我还想问阿香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需不需要我帮忙的,阿香那头已经挂电话了…… |
185 我惴惴不安地放下电话,到底没有再打过去,点起一根烟吸了起来。 没一会儿,小陈就过来了——他还是一脸喜气洋洋。我忽然有些羡慕小陈,年轻,遇到了真爱,还情投意合……我不自觉就想到了自己:从青春期开始一直到现在快三十岁,十几年里就一直纠结于我是谁?我爱谁?我该爱谁这一类的问题…… 小陈发觉到我的表情有些怪异,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问:“老刀,有心事?” 我回过神,笑笑,说,没啥,胡思乱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你去丈母娘家看起来很顺利,说说呗。 小陈没有推辞,跟我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这一趟的经历和美艳家里的状况:美艳的父母今年才四十几多岁,一看就是很朴实的本分人,是文昌原属地农民,有不少的土地,自己有几个鱼塘,现在当地开发,有部分土地被征收——简而言之,家境非常不错!美艳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当地上高中…… 我一边听小陈讲述,一边思考,在小陈把美艳的家庭情况和我说完后,我问小陈:“海南也是国家经济发展的特区—— 美艳家里的底子也不错,你有没有考虑过去那边发展?” 小陈一愣,然后笑着说:“我去那边?我去那边算啥啊,上门女婿,倒插门——我家里肯定不同意的!我要是在我爸面前说这话,我爸能拎起棒子揍我……嘿嘿!” 我也笑笑——小陈接着跟我说他这次过去海南的经历:美艳的父母对小陈比较满意,也问了小陈的家庭情况。小陈也是如实说了,父亲在当地打临工,母亲务农守家,有一个哥哥在老家父母身边,已经成亲……美艳的父母表示:只要小陈和美艳两个情投意合,不需要彩礼什么的,在双方父母见过之后,就可以选一个吉利的日子成亲——另外,小陈过去时候给美艳父母封了个5000的红包,小陈回来前,美艳她妈又硬塞给小陈一个红包,里面是10000块,说是本地的习俗…… 我相信会有很多人羡慕小陈的这种幸运,不过单就这事儿而言,我不论是那时还是现在,我都很平淡——我也曾遇到过临海的一个土著“富婆”,她和她家人对我也非常好,也没有嫌弃我是离异带着仔仔,但我经过“试睡”之后,主动断绝了和她的往来。我一直相信:上帝给人类安排的睡眠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要是睡在枕边的人让自己 没有同塌而眠的冲动甚至有些抵触反感,那做人还有个什么意思? 说完这些,小陈突然收起笑容,面带难色,对我说:“老哥,我遇到了一个麻烦!你帮我出出主意……” |
186 小陈告诉我,美艳知道自己怀孕后闷闷不乐,怀孕的消息除了小陈外没跟任何人说,连她爸妈都不知情。让小陈觉得麻烦的是美艳说她现在不想生小孩儿,想回临海后就拿掉孩子! 我问小陈美艳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小陈说美艳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被孩子困住手脚——我问小陈,你的意见呢? 小陈看着我严肃地说:“我自然想要的——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 我摸自己口袋,准备拿烟出来,小陈这边已经递过来了,我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笑了一下——小陈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问我笑什么。 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小陈,包括我计划让阿香来做营业员的想法,包括小豹怀孕我想拿掉,包括我计划通过老刘的关系在九红医院拿掉小孩儿的计划,也包括在超魅力KTV88号包房发生的一切…… 小陈目不转睛地听着我的故事,末了,小陈长叹了一口气,说:“老刀——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个人是觉得小鲍挺好的,挺适合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着的人才知道,不是吗?还是说你的事儿吧!也是天意——我觉得你的事情,比我的事情容易的多!” 小陈瞪大眼睛看着我等我说下去,我看了一眼小陈,说:“还是通过老刘的关系——你们去九红医院,找到老刘认识的那个医生,让那个医生说美艳的身体情况特殊,如果这次打掉的话,以后可能会造成习惯性流产!这样的话,我觉得多半可以让美艳放弃打胎的念想……” 我话没说完的时候,小陈就站了起来,脸上又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在我肩头用力地拍了一下,说:“老哥!还是你有办法!想吃什么,今天中午饭我请!” |
187 “想吃什么,在哪儿吃我决定?”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小陈问道。 小陈看着我的表情稍稍愣了下,然后仍是非常坚定地补充说道:“想吃什么,在哪儿吃你说了算!” 我起身拍了拍小陈肩膀,笑道:“好!中午在我店里吃,叫俩快餐,你买单!允许你喝点酒,给我买瓶可乐,大瓶的!” 小陈一听我这么说就乐的笑出了声,说:“老哥真是仗义,讲究——得嘞,全听你的!还是我俩经常点的那家,你还是吃麻婆豆腐?” 我微笑着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去了卫生间小便。 人的心情是会影响胃口的,我心里一直想着阿香今天反常的行为,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下馆子”!我只盼着能早些接到阿香来的电话,知悉原委,一顿饭,在哪里吃、吃什么我真是无所谓的。 从卫生间出来,小陈跟我说已经打了电话叫快餐了,等下快餐送到后他就去小店买啤酒和可乐,然后问我他要不要现在给老刘去个电话说美艳的事儿。 我想了下,问小陈:“这次有没有给老刘带土特产?” 小陈尴尬地摇摇头——我扫了一眼桌上的两袋东西,说:“这里现在有两袋东西,我拿一袋儿就好了,你匀出来一袋儿给老刘,咱哥俩不外道!” 小陈感激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要回自己铺头酝酿酝酿怎么说,我笑笑,心说这小陈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对已经要出门口的小陈喊道:“小陈儿,你自己想想,如果老刘提及精装修入伙的事儿,你怎么决定应对哈!” 小陈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我铺头,在沙发上坐下,递给我一根烟,看着我说:“老哥,是哦,这事儿……你再跟我说说呗。我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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