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生活] 漂亮女人更命苦，说说我见过的那些没有好下场的美人[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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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漂亮女人更命苦，说说我见过的那些没有好下场的美人[第25页]

作者:乡间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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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嫁卡西莫多的隐情：为了吃口饭》

今天头痛，不更新了，放一张自己曾经的丑照，镇楼用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卖席子咧，新鲜出炉的竹席咧！”盛夏的中午，小贩的声音回荡在山野村：“冰凉舒适的竹席咧，睡上去舒服清爽的席子咧，大家快来买呀！”
    那大概是90年初的时候，印象中并没有如今这么综合性的超市，把你需要的东西都齐整的归拢起来。
    那时有专门卖席子的，卖麦芽糖的，卖冰棍的，还有打铁的、榨油的、磨刀的。
    当时正是三伏天气，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山野村的柳树、樟树、枣树、柏树、枇杷树、柚子树等，都商议好了似的，都蔫儿吧唧的垂丧着头。田里、沟里、溪里、甚至小渠里的水，被持续的高温炙烤着，都化为滚烫的开水。脚刚触及到田地，便“嗷”的一声缩回了身子。

    许多许多事情，明明非常的苦痛非常的悲哀，却不知跟谁诉说。就算挖个树洞，也是没办法讲的……都默默的忍受着，默默的埋藏在心间。就算自己消化不了，能得一场重病也是极好的……
    有时梦见死去的奶奶，竟然会激动的嚎啕大哭，然后求她带我走，不要让我觉得这么苦痛。
    醒来仍然是无法控制的悲恸，想着自己应该得了忧郁症了。特别是变天的时候，身体不好的时候，总觉得很压抑。

真的好烦恼，好忧愁，非常非常的无法承受……有时候忽然会有些悲哀的想，若是这个世界没有我了，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不要总是心里压着很多事情，不要总是想不开……
肯定是得忧郁症了，真的很有可能。

所以尽管小贩扯着嗓子叫，却并没有人过来围观。午后的一切，都是慵懒的。小狗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母鸡也找了块清凉的地方歇脚。
小贩有些失落，或者说也确实累了。于是他寻了棵枝繁叶茂的枣树，放下自己的货物。又一把扯开自己的草帽，竖着拿在手里扇风。

    零零散散的有人过来看了，然而围观的不过是一些留守在家的老人。他们没力气去田里耕种，自然也是口袋里没钱的。
    小贩用一双精明的眼睛，快速的扫视着人群。果不其然，只见几个缺牙瘪嘴的老太太，一个劲的伸手来摸。又不停的发问:价格多少？哪座山砍来的毛竹？用了多少时间蒸煮？是自己编的吗？
    又不断的质疑这竹席的质量:牢固否？冰凉否？用得了十年否？
    “青壮劳力都在田里侍弄庄稼了，剩些没购买能力的老废物”小贩心里这样想着，便不禁有些泄气了。然而他刚想起身离开时，却发现人群中有个面貌清秀的妇人，约摸五十来岁的样子。

    “所以她是我的唯一了”小贩出了一回神，又继续想着:“唯一的希望，唯一会掏钱的人。”
    所以小贩便一双眼睛死死的钉住了女人，他看女人聚精会神的盯着竹席；小心翼翼的摸着竹席；又扯开来一张竹席，对着自己的身子比划……
    然而马上有个秃头的老头，把脸凑过来大声喊着:“你好勤劳啊，春天卖竹笋，夏天卖竹席，秋天卖竹篮，冬天卖锅盖”。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伙人凑过来，把小贩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

    然而小贩所心心念念的，却是那个容貌姣好的妇人。不同于一般的山野村妇，这个女人生的唇红齿白，粉面含春，肤白貌美。忖度间，自有一股风流宛转在里边。
    所以小贩连忙拨开人群，又用眼睛去搜寻妇人。
    这一看，不打紧。小贩惊讶的目瞪口呆，旋即跳了上前，发疯一样抓过那些竹席数起来:“一，二，三……”

    “哪个王八蛋，千刀万剐的龟孙子偷了我的竹席？”小贩声竭力嘶的喊起来:“谁偷了我的竹席，就全家断子绝孙。死光祖宗十八代！”
    这样情绪高昂的破口大骂时，忽然看见从茅房解手出来的妇人。
    “是你，绝对错不了”小贩一个健步冲上前:“老妹，把我的竹席还给我。”

“我没拿，我好好的，拿你的竹席干什么？”妇人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没拿，你看走眼了。”
“哼”小贩冷笑一声:“若是别的，那就算了。你拿的那床，可是我用上等竹子做的。我千辛万苦得了那棵好竹子，回家又蒸煮，又剖开，又是自己熬夜用手编着。你最好拿出来，不然我可是会骂人的。”

    小贩说，他诅咒一个人，是特别灵验的。
    曾经有人偷他家一把锹，小贩就说:“偷我锹的人，是等着这锹挖土，好埋人下去。”
    果然村里第二天，就有人暴病死了。
    曾经有人把小贩田里的好水，挖了进自己家。小贩就说:“偷我家水，你们家发猪瘟。”
    结果骂人家的猪，真的就马上病死了。
    更别提诅咒人家生不出儿子，诅咒别人家断子绝孙，诅咒人家瞎眼断舌之类的，全都是应验的。
    小贩说出这番话，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吓得脊背发凉，汗毛树立。

妇人也吓到了，她本来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自己又确实偷了人家竹席，所以做贼心虚。
然而她还是不肯承认，所以一把拖过身边摇摇晃晃走路的小娃娃。然后大声说:“这是我的亲孙女，整个山野村都可以作证。我若是偷你凉席，这个孩子活不过今晚十二点。她马上就七窍流血，一病不起，雷公劈死，吊死鬼勒死。”

见小贩仍然愤愤不平的盯着自己，妇人连忙又说:“这一个死了，你不解气。我还有两个孙女，就在屋檐下捉蚂蚁呢。”
然后妇人又一把推过姐姐和我，对天发誓:“我若是偷拿了你的竹席，这三个死烂货，全部都活不过今晚十二点。全部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全部都当短命鬼，塞坑的……”

小贩却是恶狠狠的瞅着妇人说:“鬼才相信这是你的亲孙女，就算是陌生人的小孩，你也不该这么恶毒的诅咒。何况还跟你一个村的，你就是神经病。”
妇人就开始争辩:“当真是我的亲孙女，是我家儿子娶个泼辣女人，生的一群赔钱货。”

    妇人最终没有交出竹席，她连夜把偷来的席子送去隔壁村的一个女儿家。
    那大腹便便的女儿，一直未能生个儿子。快要临盆了，闪烁着母性光辉的妇人，便偷了一床上好的竹席送过去了。
    结果那个可怜的男婴，刚出生就夭折了。

因为小贩的诅咒是:“谁用了这个竹席，就不得好死，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断子绝孙，就当一个猝死鬼……”

这是我童年的时候，听邻居们讲过的一件真事。当然，奶奶对我们几个孙女做过的恶事很多，这个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压根不值得提起的。

明天找时间更新……

我现在回忆起自己的亲奶奶，脑子里全是她曾给过我们一家的伤害。并且我悲哀的感觉到，我活了二十多年，奶奶只给过我三次温暖。

    那年我不过一个四岁左右的娃娃，说实话，我这算不算是一项特殊功能，我能清晰的记住很多遥远的往事。可能是老天对于我木头木脑、笨手笨脚、老实巴交、沉默寡言、反应迟钝的一种补偿吧！
    然而记忆这么好，也是很痛苦的。比如我总是非常的自卑，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怕跟人交流，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手脚冰凉，全身发抖。这应该是我曾经那些被人鄙视与欺压的记忆过于深刻，导致我总认为自己低人一等。比如对于那些曾给予过我痛苦的人，现在时过境迁，她们早已不记得曾经让一个命运坎坷的小姑娘，曾经无数次压抑，无数次生无可恋，甚至一度发展为后来潜伏在身体中的忧郁症。
    然而事情都要往好的方面发展，现在国家发展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也愈加多姿多彩。电视、洗衣机、电冰箱、空调、电话等，几乎是全国普及了。电动车、摩托车、甚至小轿车，也越来越多人买得起了。曾经做饭，需要拿木柴灶里，又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顶头一个小红点的牙签样小棍。还要预备引火的干芦苇、马尾松叶，待锅烧红了，再浇油下去。
    现在做饭，直接把燃气灶开关一拧，就直接放油倒菜了。
    你记得曾经过得不好，你会倍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你记得曾经别人的伤害，会愈加宽厚待人，避免自己成为一个尖酸刻薄之人。
    “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任何人”这样想着，楼主忽然又露出一丝苦笑。记得曾经高中有个冒牌林黛玉，她没有林妹妹的美貌与才华，却极端会讽刺人。
    她说我长着一张丧气的脸，永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全身都散发着晦气一般，惹人嫌的很。

我当时听到这番评价，也是吓得手足无措。我很抱歉我长得不好，我也很惶恐自己长得不讨人喜欢。
然而我的不开心，我的愁苦，我的郁郁寡欢，又如何能改掉？这是根深蒂固了的，如何片刻之间，便能改正？

    我记得那是一个黄昏，阴霾许久的天空，忽然散开一大片乌云。有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些许的灿烂。
    “小女，你过来”我那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在门前玩泥巴。奶奶手里拿着把梳子，坐在破败的土砖老房子的屋檐底下，她亲切的对我挥手：“女女，你过来，奶奶给你梳头。”
    奶奶的手并不巧，所以她也是梳了很久，才给我拢了中间几绺头发，给我梳了个冲天辫。

    我那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手舞足蹈。因为过去的岁月里，奶奶始终一副我们一家欠了她几百万的表情。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翻白眼，鼓着腮帮子，又嘴巴里恶狠狠的咒骂着：“死了的瘪子，没用的赔钱货。”
    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明白，那天傍晚，奶奶为何会忽然平易近人的招我过去，要帮我梳冲天辫。这点我当真无法明白，估计随着奶奶进棺材后，便成了永久的谜底。
    可能她一时善心大发，意识到面前这个满身尘土，穿着破烂，脸上泥巴、鼻涕一脸的脏兮兮孩子，也是跟她一脉相承，流着她身上血的一个后人吧！

    第二件让我感动的事情，应该是五岁左右，比她给我梳冲天辫时，又大了一岁。
    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我和妹妹跑前边菜园地里，折了一些野花和柔软的柳树枝条。我们几个孩子，在门口手忙脚乱的抠些泥土，汗流浃背的忙着栽种。
    那时奶奶正坐在屋檐下，同着几个白发婆子聊天。那些闲话我都忘了，我当时也听不懂。
    我记得奶奶忽然就温柔的喊我一声崽崽，然后说：“哎呀，我的崽崽好有良心啊。特意栽种些树，将来好让奶奶乘凉啊。我的乖崽崽，我家宝宝棒棒哒！”
    那时我惊讶的瞠目结舌，拿在手里的树枝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
    她竟然叫我崽崽，她竟然无限柔情，没有任何嫌弃的喊我崽崽。
    那一刻，我好幸福啊！但更多的是受了惊吓，所以我忙扔了手中那些花草，拉着小小一股脑跑得无影无踪。

    第三件事情，便是我从南泉初中，考上了秋月一中的事情了。山野村虽然是一个拥有一百来户人家的大村庄，然而能够读完初三的并不多。很多人都是中途便辍学，然后进城去端盘子、做厨师、站店卖鞋、工厂打工的。
    所以我竟然考上了县一中，这当真对于我这个家族，乃至整个山野村来说，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当然现在大家都开始重视孩子的学习了，所以这些年，读高中已经不稀奇了。稀罕的是考个好大学，尤其是名牌大学，就更招人羡慕嫉妒恨了。

    我记得那时我父母都很高兴，母亲激动得落了泪。父亲也是傻呵呵的笑着，喜不自禁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时候，奶奶颤颤巍巍的过来了。她在衣兜里好一阵摸索，然后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块红布。她在里边仔细的搜寻一番，然后给了我六元钱。
    我们全家都很惊讶，因为打我来到人间，奶奶是一毛钱都不曾为我花过的。
    然而她却坚定的给了我六元钱，我那时心里是非常震惊。
    所以我连忙说不要，父亲也连忙阻拦：“你自己也不富裕，这六元钱留着。”
    然而奶奶脸上却有些愠怒，她很不高兴的说：“你们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我的亲孙女，她这么有出息。我给六元钱，难道不应该吗？这是我嫡亲的孩子啊，身上也淌着我的血。”
    母亲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见老人难得这么开心。便连忙给我递眼色，说：“奶奶一片好心，你不要这样莽撞。她一大把年纪，走路都不大稳。你是个乖孩子，先把钱接了。以后你出息了，不要忘记奶奶给过你这六元钱。”
    我迟疑的时候，奶奶便把钱塞我口袋里了。
    她那天非常高兴，母亲搬来一把椅子，我连忙扶奶奶坐了下去：“这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奶奶脸上泛着红晕，她的皮肤非常好，就算后来病在床上瘫了几年，依然是像鸡剥了壳的鸡蛋白，那样光滑好看。她天生就是个美人，没用过任何护肤品。

可惜后来我自己不争气，高中三年，也是浑浑噩噩的。每天就是偷着写文章，没完没了的回忆过去。除了语文和英语，稍微好一点。其它都是一塌糊涂，数学、地理、历史，全都学得乱七八糟。
平心而论，我真的挺努力，也确实用功了的。奈何偏科太严重，实在是太“厚文薄理”了。

但是我依然记得那个上午，那天奶奶发自内心的喜悦。那天我终于明白，血浓于水是真的。申飞因着我考上高中，气的板着张发猪瘟的脸。他家申温成绩不行，去了一个职业高中。
所以那时对奶奶，真的是非常感动的。忽然觉得曾经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不该耿耿于怀，不该一直记着。

    "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泰戈尔曾经说过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我。
    无独有偶，苏轼也曾说过“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
    我的奶奶已经不在人世了，关于她的很多事情，我也在慢慢的选择遗忘。毕竟死者为大，她又是我的亲奶奶。就像一棵山野芦苇，窈窕过，又化作一缕青烟，永远的消逝了。
    若不是我心中有一种执念，执意要把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人和事，一定要记下来。我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特别可笑，所以我也是经常写着便非常的后悔，索性推开电脑，痛痛快快的趴桌上睡一觉。
    然而过后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初心。每一个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没有谁的性命比谁高贵。那些生命曾经在你的人生中出现过，你又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除了感情充沛，除了内心压着千言万语，除了有一股执着与拼劲，你真的没有优点。所以荒诞一次，不要放弃，写下去，一定要坚持下下去。”

    这一个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是发自我内心深处的。我想人活着，总该要有些追求才好。我要庆幸父母在家庭那么穷困的环境下，依然坚持让我读书。
    人还是要读书的，若是没读书，我也没有这么多想法。没有那么多想法，便会没那么多痛苦。然而既然我觉得痛心了，我觉得悲伤了。还不如统统化为文字，在这个世界，总有一个领域，能接纳你的无助，盛得起你的忧伤。
    至于有没有观众，有没有读者，有没有听众，这个重要吗？虽然确实重要，但是人家不爱看，你又为之奈何？
    要我调整自己，要我改变自己，很抱歉，我暂时只想遵守自己的初心。既然这是一个梦，那就允许我做一回自己。

    奶奶是我童年的噩梦，我那时非常的怕她。记得奶奶总是无缘无故找茬，母亲又性格刚烈，不肯阿谀奉承，曲意讨好。
    所以我总是目睹奶奶和母亲起冲突，没完没了的观看婆媳大战。
    记得母亲总是在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才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她的脸上都是被稻草割破的口子，挽起的裤腿，全是泥巴。
    她疲惫不堪的揭开黄桐色的锅盖，又用瓢舀掉里边的潲水。我那时非常小，很想过去帮忙，然而却什么都做不好。
    我非常心疼母亲，觉得她很辛苦。
    然而总是这个时候，奶奶过来跟母亲吵架。
    那些内容我全都忘记了，只记得每次她们争吵，我家必定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那些人全部都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好镜头。
    记得母亲说奶奶太自私了，自己吃的饱饱的，歪床上睡大觉。亲孙女发高烧，躺在土坯房的角落，全身是泥土和厚厚的蚊子……母亲流着泪说：“你不能行行好，把孩子抱床上去一下吗？”
    记得有一次，奶奶冤枉母亲偷她的猪食。说堆得满满的一桶潲水，我妈偷去喂自己的猪了。
    那次吵架闹得很凶，奶奶把母亲的一个手指咬得血泪模糊。母亲气的嚎啕大哭，然而她终究人单力薄。
    奶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背后站着军师爷爷，战友是我的姑姑们，还配备了打手：那时施姑刚跟一个小伙子订婚，那家伙有些痞里痞气的……
    那次吵得太厉害了，我的外公放牛郎都过来了。
    那次外公对母亲非常失望，他气愤的扇了母亲一巴掌，然后咬牙切齿的说：“我辛辛苦苦的生养的女儿，沦落到去婆家偷猪食吗？”
    婴谷捂着受伤的脸，倔强的说：“我没偷，我从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绝不是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下作之人，自己喜欢小偷小摸，便总怀疑人家跟她一样不要脸。”

    那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我妈离家出走了。那时放牛郎执意怂恿她离婚，并且说三个丫头片子，一个都不许要。
    “三只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放牛郎恨铁不成钢的说：“这样懦弱无能的男人，这样老实巴交的货色，这样一贫如洗的家庭，这样厉害恐怖的婆婆，你若是敢回山野村，我打断你的腿，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所以母亲在我们的童年，曾经短暂的失踪过一段时日。
    那时她被我的父亲，还有奶奶们，伤透了心。所以那时，伤痕累累的她，确实是熬不下去了。

    没妈的孩子是棵草，真的是非常的可怜了。母亲在家时，奶奶因为还有些忌惮护犊的婴谷，便把对我们的厌恶，暂时都藏了些许。
    然而现在三个孩子失了妈妈了，她们的父亲又一天到晚在田里干活。闲时便步行20里山路，跑隔壁春花县的朗月村去求婴谷的原谅。
    所以那时，我们三个孩子，便真的是无人搭理的野娃娃了。

    姐姐立马反唇相讥：“我妈没有跟野男人跑，是你们把她打走的。你们是坏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姐姐话还没说完，奶奶就开始发狠的打她。爷爷没有动手，因为有邻居听到孩子的哭闹，连忙跑来看笑话了。
    爷爷便戏精附体，立刻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她们的妈妈，是嫌弃我们家穷，所以就跟野汉子跑了，扔下这三个拖油瓶。她们的爸爸又憨厚老实，天天干完活就往朗月村跑。你说我命多苦，伺候这三个祖宗吃喝拉撒。”

    然而吃饭的时候，却见表姐们狼吞虎咽，我们三个孩子，眼巴巴的望着。
    姐姐非常有骨气，她一把拉过我们两个妹妹：“我会做饭的，我们自己去做饭吃。”
    于是三个小小的孩子，自己洗锅、刷碗、打水、烧火……
    结果在做菜的时候，姐姐忽然愤怒的说：“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偷了我们家的油”。
    我那时不是很懂事，或者我有依赖性，我觉得天塌下来，有姐姐顶着。
    然后姐姐连忙去检查自家房里的油和米、粉条、花生，结果惊讶的发现，都没有了。
    东边房里，却传来几个表姐们嚼豆子的声音。所以姐姐恨恨的摔了竹子做的量米器，眼里扑簌簌的落了泪：“这真的是要我们家破人亡啊，把妈妈赶走了，就把我们吃得全都掏空了。以前妈妈在家，他们就喜欢过来偷。现在妈妈被赶跑了，也不让我们活了……”

    好在从棉花地里干活的父亲回家了，他问我们有没有吃饭。几个孩子就泪眼汪汪的，说明明一缸子米的，却完全没有了。
    父亲是非常憨厚的人，他知道那是爷爷的杰作。然而他也没有办法，所以他就去村东口一户人家，买了一元钱煎饺回来。
    看见有吃的，我立刻就乐得喜上眉梢，拍手大笑。爷爷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叫村里人过来看。他夸张的喊道：“看到没，你们还说我虐待儿媳妇，把那泼妇赶走了。她压根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她跑了，女儿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爷爷旋即又问我们：“你妈在家的时候，能舍得买煎饺给你们吃吗？”
    那是肯定不会的，母亲是很会勤俭持家的人。她天天筹划着存钱还债，她超生小小，在91年初，罚了一千元的巨款。那时据说三、四千元，可以盖一栋房子。
    我们家那破房子，又摇摇欲坠。所以母亲新盖了一层平顶屋，欠了人家很多钱：石头、沙子、钢筋、水泥、木料、门还有手艺人的工钱，甚至做饭给石匠吃，还赊了猪肉、油、欠了人家豆腐钱、藕钱、粉钱……
    所以我就说：“不会，我妈不会买给我们吃。”

    “所以你妈走了是好事，以后就爷爷奶奶带你们，叫你爸爸出去打工赚钱去，好吗？”爷爷一双阴鸷的眼睛，恶毒的看着我们。
    这让我有些犹豫，姐姐却毫不犹豫的说：“不，你是个坏人，我恨你。要是我妈真的跟爸爸离婚，这辈子我都不原谅你。”
    奶奶立刻就发作了，她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奈何有人围观着，所以她不好动手，只得骂几句：“跟你妈一样下作，跟你妈一样恶毒，跟你妈一样的贱。有种别吃我做的饭，有种不要贪我炒的花生……”

    我一听奶奶有这么多好吃的，又想到爷爷很凶的。现在妈妈不在身边，爸爸又天天不在家。我怕挨打，就说：“好的。”
    爷爷立刻捡了宝贝似的，连忙高声跟围观的人说：“看见没，那个恶毒的堂客，亲生的孩子都说这样的话。所以你们不要说我坏心肠，虎毒不食子，她亲生闺女都这么恨她，巴不得她滚……”
    人群中的春桃大妈，忽然冷笑一声，然后对着我啐了一口：“你妈那么有骨气的人，生了个你这样的叛徒，真是出丑卖国啊！”
    姐姐也气得眼泪汪汪，她恨恨的推了我一把，然后说：“你不要脸，我真恨自己，有你这样的妹妹”。姐姐边说，边哭着把小小揽入怀中：“你没有这个姐姐，小童就是个叛徒。”

    萧画的丈夫邬贵，也立刻跳出来说：“是了，婴谷那个挫人，她就是去偷人了。上次我去巾洞村，在马路上遇见嗑瓜子的婴谷”邬贵说这话时，特意瞅了下四周，发现一群人津津有味的竖着耳朵听，便连忙提高了声调：“我就大叫一声：婴谷”邬贵又故意吊众人胃口，他到关键处，戛然而止。
    春桃就一脸鄙夷的说：“婴谷不是那种人，你这个发猪瘟的。人家已经这么惨了，你还浇油加火，你也是不得好死的。”
    秋婶也说：“婴谷和我一起长大的，她要是那样的人，一开始就不会嫁过来。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将来都要下地狱的。”
    其他一些正直的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临走之前，曹耀的奶奶对着我爷爷重重啐了一口：“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不要坏了山野村的风气。你们这样虐待媳妇，天上可是有雷公的。”
    一群人立刻乌拉拉化作鸟雀样，一哄而散。除了朱贤、曲婆、肖棉几个心术不正的人，还跟被雷击了般，死赖着不肯离去。
    “婴谷看到我，跟见了鬼一般，吓得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直接跑了”邬贵这样说着，又斩钉截铁的说：“婴谷那个死堂客，就是想去自己过好日子了。那个男人我知道，是在县人民医院做医生的。”
    “上次不是说镇上开超市的？”威猛女人哂笑道：“你们这群短命鬼，撒谎也请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样趁人家不在，背后说些污蔑人的话。将来婴谷要是回来了，我可是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的。”
    此言一出，邬贵脸上立刻有些不自在。他本来就是吃饱了没事做，又喜欢看别人家倒霉。所以仗着婴谷不在，肆意说些抹黑她的话。
    不想威猛女人自己戳破，还扬言将来要告诉婴谷。
    所以邬贵就灰溜溜的说：“我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不管外面人说些什么，我的母亲确实是一直都没有出现。父亲照旧天天在田里累死累活，晚上也不回家，就翻山越岭去外公家寻母亲。
    没有母亲拘束的日子，我们三个孩子自生自灭了。
    每天就是去田里捡螺丝、水里抓鱼、河里摸虾，还跳到池塘里，去摘菱角，掰蒿笋。
    没有任何人管我们，那时村里其实一直传言，说前边的池塘，三年便要带走一个小孩。
    所以大人们都爱自己的孩子，成天看死了自家的娃娃。我那时手里举着一个脸盆，邀请朱贤家孙女要去钓龙虾。
    谁成想，背后一言不发的朱贤婆子，直接拿一瓢有些烫的潲水，把我从头到脚淋湿：“你个打短命的，怎么还不被溺死鬼拖走？要死你去死，别拖我家孙女”。
    然而后面小渠里有人用药麻晕了小鱼，我们三姐妹在水里折腾了几个小时。身上围满了苍蝇和吸血的蚊子。
    我们抓了满满的一篮子白花花的鱼，那时我脚被玻璃给割破了。又流了很多血，姐姐和小小连忙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布片给我包扎。
    然而我们就耽误一点时间，转身回来，一篮鱼，连个踪影都没有。就剩个空空的篮子，里面一片鱼鳞都没有。
    “就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消灭的这么干净？”我那时脚也不觉得疼了，开始捕鱼时，割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姐姐，我们家的鱼，真的是小鸡啄走了？”
    我那时疑心是朱贤偷了我的鱼，因为她永远拿两个眼睛死死盯着我们三姐妹。她是非常乐意我们倒霉，我们要是能淹死，或者被玻璃割死，被蛇咬死，她就能有好戏看了。
    但是姐姐却怀疑奶奶，她已经无数次目睹奶奶来我们房里偷东西了。钱也偷，粮食也偷，什么都要。所以姐姐非常恨奶奶，她说将来奶奶要是死了，她一滴眼泪都不会流。

    然而不幸这个话被奶奶听到了，她立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我母亲是多么恶毒的妇人，天天唆使孙女们诅咒她。
    姑姑们便冲出来，对着姐姐一通铺天盖地的骂。
    然而姐姐却冷笑着，她眼里全是仇恨：“不是我妈教的，我妈都被你们打跑了，我们都没有妈妈了。你们不是我的亲人，我会永远恨你们。”
    对于奶奶这样的把戏，我们是早已见惯不怪了的。曾经母亲在家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安些莫须有的罪名的。
    记得有一年，奶奶躺在床上睡觉。牙牙学语的小小，就说了句：“奶奶好胖。”
    奶奶一听这话，立刻跟被马蜂蛰了一般。她开始嚎啕大哭，说我母亲是个坏心肠的女人。唆使小孩骂她肥，还夸大其词，说小小咒她早点死去，说小小骂她老不死的……
    那次也是一群姑姑，对着母亲破口大骂。一群人义愤填膺，巴不得打死婴谷。
    导致我们几个孩子很惶恐，压根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旦说错了，必定又说是婴谷在后边挑唆的。

    一提到奶奶，一提到那段母亲消失的日子，忽然觉得心中有着千言万语。
    记得那时，父亲也曾傍晚，背着小小，又带着姐姐和我。一群人走了几十里山路，我们的脚上都走出了晶莹的水泡。到达朗月村，却并未看见母亲的身影。
    外公见到我们四个人，气的把门一关。然后隔着窗子说：“滚回去，天都暗了，这里没地方给你们住的。牛栏里也新添了一只小牛崽，猪圈里也脏乱。你们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所以一行四人，又趁着月色，走了很久。回到家里，都是没吃饭的，肚里空空如也。
    奶奶那边，早已酒足饭饱，一伙人惬意的磕着瓜子。
    父亲没办法，放下几个孩子。又去应献家买了一份面，然后大半夜的煮给我们吃。
    想到奶奶真的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她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谈起她做过的事情，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真的是太多了，跟天空中的繁星一样，数不胜数。

后来母亲终于回来了，她深爱着几个孩子。婴谷深知，自己嫁的男人是极端憨厚老实的，他只会没日没夜的去地里干活。
那么三个孩子，跟着爷爷奶奶，一定会毁了的。她实在不舍得我们，所以重新回来了。

回来之后，爷爷奶奶又做了无数让人闻所未闻的丑事。这些，真的无力写下来了。事情太多太多了，并且越写我的心情越不好。实在写不下去了，所以中间省去一百万字。
后来我的奶奶死了，她真的死了。

    大喇叭一直在耳边播放着音乐，白喜事也是很讲究的。前来吊唁的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酒席、火盆、花圈、棺材、木炭、蜡烛……
    我呆呆的跪在灵位前，默默的听着，大家谈论奶奶的一生。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可怜的奶奶，她的这一生，其实也极端坎坷。
    我一直认为，没有谁天生就凶神恶煞，铁石心肠。一定是她自身也曾经遭遇过非人的悲惨待遇，才让她变得麻木不仁，冷血无情。
    所以奶奶的故事，到现在，才要真正开始。

    @读书蜗牛 2018-11-14 16:09:33
    支持楼主，顶贴
    -----------------------------
    谢谢您，感谢。

    1930年的一个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清早推开门，发现人家的屋顶上、光秃秃的枣树上、柴垛上、小路上、田垄、山林，全都堆积着厚厚的棉絮般的雪花。
    “好一个银装素裹、诗意盎然的世界啊！”说话的，是繁华镇的一个秀才，他的名字叫楼自华。男人生得剑眉星目，英俊潇洒。又读了些许圣贤书，肚里藏了些墨水。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往人群中一站，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愈发显得器宇不凡。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那时节，虽然有“辛亥革命”、“武昌起义”，还有距离1930年最近的“南昌起义”、“秋收起义”之类的反帝国、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轰轰烈烈的一系列运动，并且也涌现出了“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
    然而山高皇帝远，对于我们秋月县的繁华镇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还是根深蒂固的钉在山野村民们的心中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虽然夸张，然而确实有很多热心的媒人主动来秀才家，帮忙张罗着提亲。
    什么财主的女儿，地主的小姐，乡绅的闺女，员外的千金……秀才的父母乐得

秀才的父母乐得合不拢嘴，自家儿子是个香饽饽，他们做父母的更觉得脸上有光。

    然而楼自华是个非常有想法的男人，他希望婚姻能够自家做主。他理想中的那相随一生的伴侣，应该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理、温良谦恭的、孝顺父母……。
    他幻想着携了那女子的手，过上“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美好生活。
    既然心中已有这样一幅标尺，下次媒人携了姑娘的简历过来时，迂腐的楼自华连忙取出自己的秤来称一下，发现不是太瘦了，就是体重超标了。
    世间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女子？媒人就耐心的劝着楼自华：“你这标注太苛刻了，水至清则无鱼，随便挑一个就行。这么多女孩，你闭着眼拈一个，回来也可以帮着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的呀。”
    然而楼自华却有自己的坚持，他是个孤芳自赏的人。“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宁可孤独终老。清风相随，明月相伴，好不惬意”。这样想着，楼自华便果断的拒绝了媒人的好意。
    且说那天是正月初一，镇里一个地主做六十大寿。他请了方圆几十里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气的人过去喝酒热闹。
    秀才也收到了请帖，然而他向来是个不喜热闹的人。奈何自己的父母，百般施压，说这地主家大业大，又有个可人的掌上明珠，年岁虽然比楼自华小了些，但也可以去看看。别人做梦都想巴结地主，如今人家竟然亲自下帖邀请。
    所以由不得楼自华意愿，他被自己的父母赶鸭子上架，去了地主老爷家贺寿。

    然而去的时候，百般不情愿的秀才，回来的时候，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心情大好了。
    并且楼自华的性情愈发捉摸不透了，总是一个人傻笑。他还有事没事，跑去镇上溜达一圈。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地主家的寿宴上，楼自华邂逅了一位佳人。曾经他是个非常有原则的男人，觉得心中的佳人，必须得一字不落的符合他制定的那个标准。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
    然而，到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没有遇见静虹。当他看见那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女子时，他真的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拍子。
    “她生得好美，好美啊！”第一眼看到静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一生的伴侣了。于是心里决定：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静虹娶回家做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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