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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中年的我，遭遇高冷女上司[第13页] |
| 作者:陈又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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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良久，安孝敏擦去泪水，说道：“兴言哥哥，我们走吧？” 上了车，我问她去哪？她说去她父母家，今晚我们住那儿。 我有些为难地说道：“家里又没别的人，我们两个都住在那里，不方便吧？” 她看着我，颇有些无奈，“我们是兄妹，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瓜田李下，还是算了吧？我去住宾馆。”我说道，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她只得拿起手机，“行，我给你订酒店。” 本来我叫安孝敏订个普通的酒店就行了，可她订了个离安叔家不远的五星级酒店。我说就睡个觉，何必这么破费？她说想让我住得舒服些。我想把钱补给她，被她坚决拒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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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我们在安叔家坐了会儿，华灯初上之时，到小区外面找了家万州烤鱼吃晚饭。 安孝敏问我明天是怎么安排的？我说四处逛逛。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参加老师的寿宴吧？” 我笑了下，“那么多人我都不认识，算了……” “咋不认识了？毛校长也教过你和一凡的啊！” “毛校长？”我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就是教英语的毛老师，我们那届毕业后没多久，她开始在子弟中学当领导，直到从校长的位置上退休。” “哦，我想起来了，毛老师也教过你们这一届啊？”我问道。 高中三年，我的英语老师确实是一位姓毛的女教师，我记得她的课讲得非常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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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安孝敏说道：“本来她不会教我，她把你们这一届送毕业后，又回过头来带高一。我不是上完高一后休学了一年吗？留了一级，上高二时成为了她的学生。” “所以，你过去的老师六十大寿，你不该去朝贺一下吗？” 她又鼓动道：“大不了你吃完午饭就离开，想去哪逛去哪逛，我留在那陪老师。” 我还是不大想去，“可能人家毛老师都不记得我了。” “咋不记得？爸给她也寄了一本《在江边》呢！” “爸跟毛老师认识？” “当然啦！毕竟都是一个厂的嘛！”安孝敏露出骄傲的神色，“而且我是毛老师的得意学生，爸跟她挺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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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次日，我跟着安孝敏来到了毛老师办寿宴的酒楼。当年我们就读的厂子弟中学，后来划归了地方，毛老师在这个学校执教了三十多年，可谓育人无数、桃李芬芳。 一进大厅，就看到毛老师正坐在靠近典礼台的一张大圆桌旁，身旁围满了人，估计大多是她的学生，正谈笑风生。 “孝敏，快来！”毛老师一看到安孝敏，就站起来笑逐颜开地招呼道。 “老师！”安孝敏喊了一声，风姿绰约地走了过去。我跟在她后面。 “哎呀！孝敏啊！想死老师了。” “老师，我也想您。” 师生俩亲热地拥抱。看得出来，毛老师很喜欢她的这个学生，她搂着安孝敏笑道：“孝敏啊！你能来我真高兴。” 当年安孝敏是毛老师的英语科代表，后来她又成了985大学英语专业的老师，可以说继承了毛老师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怎不叫毛老师对她青睐有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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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安孝敏笑道：“老师，瞧您说的，您六十大寿，我能不来吗？” “就是，就是……”毛老师很开心，拍着安孝敏的背说道，“你可是老师这一生，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呵呵……” “哎呀！毛老师……”旁边一个学生说道，“谁不知道您最喜欢的就是孝敏，她是您自认的最得意的学生，何必为了照顾我们几个的感受，加个之一呢？”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说话的正是安孝敏的同学，曾来参加过我的婚礼的李萍。 “哎，这我就不否认了……”毛老师搂着安孝敏的肩笑道，“孝敏确实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可能在我教过的学生当中，她不是混得最好的，也不是学历和职称最高的，可综合各方面来看，她确实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学生。” “老师，您别这么说。”安孝敏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她双手挽住毛老师的胳膊，“老师，我给您带了个人来，他也是您的学生，您还记得他吗？” 她说着看向我，毛老师和其他人也都看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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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毛老师端详了我半天，显然已经想不起来了，安孝敏在她的耳畔提醒道：“我爸给您寄过他写的书。” “哦！陈兴言，我们的大作家来了……”毛老师呵呵笑道，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她的手笑道：“毛老师，您好！” 毛老师笑道：“我记得，你跟杨一凡是一个班的吧？” “是的，毛老师，您记性真好。”我笑道，心说你把杨一凡倒是记得很清楚。不过也难怪，当年杨一凡的成绩比我好，虽然没安孝敏那么好，但也是老师们心中的好学生。 毛老师右手握住我的手，左手在我的手背上拍着说道：“你岳父寄给我的那本书，我看了，写得真好，我都看哭了……” 她又叹道：“我们学校出过著名的学者，出过成功的商人，也出过身居高位的政府官员，没想到，还出了你这样一位优秀的作家，呵呵。” 我连忙说道：“毛老师，您过奖了，我还称不上作家，更谈不上优秀。” “兴言，你就别谦虚了，孝敏爸爸给我爸也寄了一本你的书，写得确实好。对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把书带来，请你签个名。”李萍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安孝敏一直挽着毛老师，笑盈盈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我带你来，带对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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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宴席开始后，我和安孝敏跟毛老师坐在一桌。 来宾很多，不停的有人来向毛老师敬酒。毛老师不喝酒，都是以水代酒回敬来敬酒的人。 也有不少人听说我是作家，过来跟我喝酒，一来二去，我喝了不少。安孝敏怕我喝醉，就不让我再喝了，还屡次跟别人说我酒量浅，不能再喝了。遇到有些好劝酒的，她就替我喝。 一个女同学打趣道：“孝敏，你把你妹夫照顾得真好。” 安孝敏不动声色地笑道：“是我带他来的，不把他照顾好了，怎么跟我妹交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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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席间，邻座的李萍悄悄问安孝敏，“你跟杨一凡离了也小一年了，有什么打算没？” 安孝敏微微一笑，“没什么打算。” 李萍“切”了一声，说道：“我可听说了，有个特有钱的钻石王老五在追你……” “你听谁说的？” “你甭管我听谁说的，反正我有渠道，你就说有这事没？” “没有。” “跟我还装？没劲。反正我劝你，该抓住的机会要抓住，别看你现在刚四十，勉强还算年轻漂亮，女人老得快，等过几年，你再照照镜子……” “行了，别说了，啰哩啰嗦的，跟更年期到了似的。” “你说谁更年期呢？” “说你呢！” “你才更年期呢！” 两个女人悄悄地嘻嘻哈哈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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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来到我们这一桌，举着酒杯对毛老师说道：“毛校长，我敬您，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他的话刚一传入我的耳畔，我就在心中一震。这个声音，不就是我结婚那天，在卫生间里听到的议论我爸的那个声音吗？ 自从那天以后，那个声音常常萦绕在我的耳畔，挥之不去。我一直渴望着重新听到这个声音，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听到了。 我的心，不禁砰砰地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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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爸，你少喝点。”老男人敬完毛老师以后，李萍对他说道。 我又是一惊，原来这个人还是李萍的父亲。 李萍的爸爸对女儿说道：“瞧你说的，敬毛校长的酒，我能不喝吗？” 李萍说道：“我是说，这之后的酒，你少喝点。” “知道、知道……”李萍爸爸说着，看到了安孝敏，对她笑道，“哟！敏敏，你在这桌呢！” 安孝敏问候道：“李叔好！” “你爸最近身体怎样？挺好的吧？” 这个李叔跟安孝敏寒暄了几句，回他那一桌去了。 我悄悄问安孝敏，“李萍的爸爸也跟毛老师认识？” 安孝敏说道：“对啊！李叔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后来还当过几年副校长，你不认识他？” 我摇头道：“没什么印象了。” 此后我不时偷偷瞄向李叔，等待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我觉得，他对我爸真正的死因，一定知道内情，就算知道得并不全面，至少也是略知一二。即便是蛛丝马迹，我也不能放过。 三十多年了，当我感到自己正在逼近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时，竟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使劲抑制住内心翻滚的波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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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宴席快结束时，李叔过来跟毛老师告辞。待他离去后，我对安孝敏说道：“我先走了。” 她有些诧异，问道：“这么急啊？干嘛去？” “回头跟你说。我喝了酒，车留给你。”我摸出车钥匙递给了安孝敏。 她又问我回这里吃晚饭吗？我说到时再说，又向毛老师辞了行，匆匆出了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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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李叔，请留步。”我追上李叔说道。 他转身诧异地看着我，“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老安家的女婿，陈……陈兴言，我还参加过你的婚礼呢！” “是的，李叔……”我说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能借一步说话吗？” 李叔看了一下手表，好像在赶时间，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好，那我就不跟您啰嗦了……”我左右看了看，单刀直入，“我爸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显得很吃惊，迟疑了一下说道：“兴言呐！都过去三十多年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 “甭管过去多少年，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上……”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如果您知道内情，请您务必告诉我。” 李叔的脸上现出一丝惊慌，他讪笑道：“我哪知道什么内情？当年厂保卫处不是说了吗？说你爸在……那啥的时候，摔死在厂里的废旧金属物资堆放场。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啊！我也只知道这些。” 我盯着他，沉声说道：“你还记得我结婚那天吗？你当时在卫生间跟一个人说了一些话，关于我爸的，全都被我听到了。” 李叔更慌张了，装模作样地说道：“你结婚那天？我说什么了？” “你当时说，我爸没有偷厂里的东西，他是被冤枉的。” 李叔又讪笑道：“我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记得了？兴言，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盯着他，“我听得真真切切。”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隐约听到是个女人打来的，问他到哪了？李叔说道：“就快到了，你在那等着。” 李叔挂断电话，对我笑道：“兴言，你看我这，有点急事，得马上走了，咱们回头聊。” 他说着急匆匆地走到他的车旁，拉开了车门，又对我说道：“兴言，你老丈人寄给我的那本书，我看了，写得不错。” 说完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位。我更加确定他知道我爸之死的内情，却苦于无法撬开他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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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正无计可施之时，一辆出租车开到了我身旁下客。 我灵机一动，钻进车里，指着正在停车场出口扫描缴费的李叔的车说道：“师傅，跟上那辆车。” 出租车一路紧跟李叔的车。我不确定这样跟踪他有什么意义？但我不想让自己刚找到的线索就这样如白驹过隙一般稍纵即逝。或许等跟到了他要去的目的地，甭管他在干什么吧？我也得逮住他，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的嘴给撬开了。 因为，这也许是我了解我爸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的，唯一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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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李叔在途中接了一个五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上车，继续前行，往江边的方向开去。 一直跟到长江边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李叔的车停了下来。我也叫司机停车，观察了一会儿，见那辆车一直没动，于是付了车费下车，躲在远处悄悄观察。 没多一会儿，李叔的车轻轻地摇晃起来。我在心里叹道 ，真是天助我也！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和那个老女人在车里干什么？心说六十多岁都有孙子的人了，还在这里玩这个，可以啊！简直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宝刀不老，老夫聊发少年狂…… 我在心里默念着一串成语以及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的千古名句，拿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猫着腰悄悄地向那辆车潜伏过去，来到车头一边拍一边往车里看，果然看到老英雄正跟那位老巾帼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正暗自好笑之时，老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当她的目光越过李叔的肩头看到我后，惊叫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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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李叔回过头来，也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提裤子。 他下车对着仍然拿着手机拍摄的我扑过来，“陈兴言，你干嘛？” 我躲开他的进攻，将手机揣进裤兜里，笑道：“李叔，你真是宝刀不老啊！” 李叔又向我扑来，“把手机给我……” 我三两下将他制住，一手扭住他的手腕，一手卡住他的后脖颈，说道：“别费劲了，你就算年轻三十岁也不是我的对手。” “疼、疼，兴言，你轻点……”李叔连声告饶。 我看到老女人下了车，惊恐地看着我们。我松开李叔说道：“叫你的姘头走，咱俩单独谈谈。” 李叔只好支走老女人。我又对老女人说道：“大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但如果你敢报警，刚才的这段视频就会传到网上，被你的熟人甚至是老公、孩子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不会的、不会的……”老女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边走边说道，还回头望了我们几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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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我又将手机在李叔眼前晃了晃，微笑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了吧？” 李叔哭丧着脸说道：“兴言，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盯了他一会儿，说道：“好，我不勉强你，我现在就把这段视频发到李萍的手机上。” “别、别、别……”李叔拽住我的手哀求道。 然后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就把我听到的都告诉你，但我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 我冷声说道：“你不用保证，只需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但绝对不许有保留，否则你知道后果。” 李叔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约是十年前，我和厂里的章驼背喝酒，他喝醉后，向我说了一件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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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在我的盯视下，李叔继续说道：“他说，二十多年前你爸出事的那天半夜，他也在厂里的废旧金属物资堆放场，想偷点东西出去买，发现有三个人在废料场的高处争吵。因为天黑，他看不清楚那三个人的脸，但凭声音能听出他们是谁，都是厂里的人，其中一个是你爸……” “当时你爸和那两个人吵得很凶，好像是在阻止他们偷厂里的东西。忽然之间，你爸从高处跌落下来，落到了一堆钢筋上，一动不动。那两个人也吓坏了，喊着你爸的名字从上面跑下来，跑到你爸身边摇晃他，可你爸还是没有反应。” “其中一人说，他死了，咱们跑吧！另一人犹豫了一会儿，跟着那人跑了。” 我问道：“我爸是怎么掉下来的？章驼背说过吗？” 李叔点了点头，“他说过，当时看到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把手一挥，你爸就从高处摔下来了。” 我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问道：“章驼背说了那两个人是谁吗？” 李叔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他没说。” 我点头道：“好，我把视频发给李萍。” 他赶紧制止我，说道：“兴言，我劝你到此为止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对你对他们都没好处。” 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心砰砰直跳，抱着一丝侥幸祈求老天千万别让我猜对了，“这个和你无关，说！” 李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埋头说道：“他们两个是你曾经的养父，一个是你现在的岳父安卫国，另一个是安卫国的亲家杨烈。” 尽管之前我已猜到了，可当这些话传入耳中时，我还是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呆若木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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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过了好一会儿，我强忍泪水，问道：“章驼背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李叔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章驼背，他说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不敢，他没办法说清楚自己为什么半夜三更出现在金属废料场。第二个是，他因为长得丑陋，在厂里常被人嘲笑甚至是欺负，那时你岳父经常替他出头，他一直对你岳父心存感激，所以不愿意举报他……” “后来随着时间越久，他越不敢报，怕承担知情不报的罪名。那天他和我喝酒的时候，说这件事在他心里压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压得他很难受……” 我仍抱有一丝侥幸，问道：“李叔，这事会不会是章驼背喝醉了，胡乱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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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李叔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第二天趁章驼背酒醒后去找他，问他昨晚跟我说的事是不是真的？他说是真的，因为这事在他心里憋了二十多年，昨晚索性说了出来。” “我当时跟章驼背说，这事过去二十多年了，已经超出法律的追溯期了，老安和老杨已不会受到制裁。过去老安对你不薄，跟我的关系也挺好的，为了他和老杨的名声，这事咱俩谁也别说，就让它烂在肚子里……” 我悲愤地说道：“为了他们的名声？他们的名声重要，难道我爸的名声就不重要了？为了他们的名声，就要我爸连死了还要背负三十多年盗窃犯的罪名？” 李叔连忙说道：“兴言，你、你别激动，毕竟你爸早已不在了，你岳父和你杨叔还活着嘛！” “是啊！我爸死了，他们还活着……”我欲哭无泪，握紧了拳头，又问李叔，“还有个问题，章驼背到底看没看清楚，当时是谁把我爸推下来的？” 李叔一拍大腿，叹道：“唉！索性都给你说了吧！脖子都进去了还怕脑袋不成？” 他在我的注视下说道：“当时虽然天黑，章驼背看不清人，但从声音他能辨别出，挥手把你爸推下高处的，是你岳父，当时喊着你爸的名字率先从高处跑下来的，也是他……” 他说到这里补充道：“不过章驼背说，你岳父可能不是有意推你爸下来的，当时他俩发生了争执、抓扯，再加上一直在下雨，脚下很滑，你爸也可能是失足跌落的。” 听着李叔的话，我的心乱得要命。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当有一天我了解到我爸死亡的真相时，竟然浮出两个害死我爸，并让他白白背负了三十多年盗窃犯罪名的仇人，而这两个仇人，竟然是曾经对我恩重如山的养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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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我擦了下溢出眼眶的泪水，说道：“章驼背呢？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李叔叹道：“见不到啰！他死了，死了好几年了。” 我问是怎么死的？李叔说是喝酒醉死的，章驼背是个孤人，无妻无子，死在家里三天了，才被人发现。 我又想起了我结婚的那天下午，问道：“李叔，既然你叫章驼背把这事烂在你俩的肚子里，那你干嘛在我结婚的那天，又对别人透露？” 李叔说道：“我当时喝了不少酒，话赶话说到这儿来后，差点失言。不过当时我没继续往下说，只是说听说你爸是被冤枉的，具体的也不清楚。” 我扬起手机对他说道：“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今天说的全是谎话，是出于和我岳父有矛盾故意挑拨，你知道后果吧？” 李叔苦着脸说道：“兴言，我跟你岳父哪有什么矛盾？不仅没有，我和他的关系还一向很好，我俩年轻时，他还帮我打过架，否则他也不可能给我寄你写的书了。”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指着我的手机说道：“兴言，这个……可以删了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再等等，说不定哪天，我还要请你帮我作证呢？到时你不愿帮我怎么办？” 李叔急迫地说道：“兴言，你还想怎样？你到底是他俩养大的，而且都过去三十多年了，法律已经制裁不了他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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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我冰冷的目光盯向李叔，“法律是制裁不了他们了，可良心呢？他们不应该承受良心的煎熬吗？不应该为此接受道德的审判，并承担名誉上的惩罚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李叔反问道，“当年你住在杨家时，你杨叔把一凡那小子抓过来就打、拽过来就骂，他是因为什么？直到现在，一凡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因为这事对他老子有意见。” “还有，自你那年失踪后，你岳父以前多豪迈、多活跃的一个人，跟解放前的袍哥大爷似的，生生地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且因为你的事，他老婆也跟别的男人跑了，沦为全厂人嘲笑的对象……” 李叔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唉！他们也不容易啊！” 我盯着李叔质问道：“他们不容易，我爸就容易吗？那些年我和我妈就容易吗？我爸不仅失去了生命，还失去了名誉。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们不知道吗？” 我顿了顿，冷冷地说道：“他们只是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了一点点代价而已。而这点代价，比起我们这一家人的人亡家破，根本不算什么。” 李叔看了我半晌，说道：“孩子，听叔一句劝，这事算了吧？那几年他们对你那么好，你现在又跟玫玫结了婚，就算你不为他们着想，也不为你老婆着想？” “虽然你过去吃过很多苦，但现在混得这么好，成了著名的作家，还娶了个天仙般的老婆，他们的年纪都大了，都是六十几岁的老人了……看在玫玫的面上，别再追究了，成吗？叔求你了。” 我不禁在心中纠结，是啊！安晓玫那么爱我，安孝敏也对我一片痴情，姐妹俩可以说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女人，我真的要向她们的父亲报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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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兴言，兴言……” 李叔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说道：“李叔，你别再说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他唉声叹气了一番，说道：“那你，能不能先把这段视频删了？” 我笑了笑，“先不急，我要你保证两件事。第一，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在征得我同意前，绝对不许对任何人说。第二，如果哪一天我需要你说了，你不能保持沉默。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这个视频永不见天日，明白了吗？” 李叔无奈地央求道：“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偶然听到这些破事了吗？你何苦这么要挟我？” 我拍着他的肩说道：“李叔，你现在没有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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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喝得大醉，安孝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微信也没回，后来索性关机了。 我的耳畔一直回响着李叔说的那些话。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当初安叔和杨叔执意要收养我，还对我那么好？原来都是出于良心上的不安。 而我这一生最爱戴和尊敬的两位老人，竟然是害得我父亲身亡，并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的仇人。 老天真是太会捉弄人了。对我像对亲儿子般照料和保护的，是他们。把我父亲从高处推下造成他死亡，并在那个雨夜把他一个人扔在冰冷的钢筋堆上逃之夭夭的，也是他们。 我该怎么办？是向他们讨回公道，并让他们从此身败名裂？还是将这一切深埋在心底，继续和他们以家人相处，就当三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一时之间，养育之恩和害父之仇，让我不知何去何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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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醉醺醺地回到酒店，路过大厅时，安孝敏从沙发上站起来喊道：“兴言……” 看着这个对我掏心掏肺、无微不至的女人，我在心里悲叹，为什么我最爱的女人，从小到大爱着的女人，却是害死我父亲的仇人的女儿？ “兴言，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她走到我的身边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用你管。” 继续往里走。安孝敏追了上来，“兴言，你怎么啦？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突然驻足，盯着她恶狠狠地说道：“走开，不想看到你。” 她惊讶而幽怨地盯着我，“你到底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没有说话，转身就走。她在我的身后喊道：“兴言……” 就在这时，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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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兴言！”安孝敏惊呼道，跑到我身边蹲下，将我抱在怀里。 大厅里一片哗然，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和一个服务生过开帮忙，“他怎么啦？” 安孝敏一边在我的衣兜里摸药，一边说道：“他犯病了，梅尼埃综合症，请给我一点水。” 服务生很快拿来一瓶矿泉水，在大堂经理的协助下，安孝敏喂我服下了药。 “女士，送您先生去医院吧？他好像蛮严重的。”大堂经理说道。 “不用，休息下就好了，能帮我把他扶上去吗？”安孝敏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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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躺在房间里的床上，我听到大堂经理说道：“还是送您先生去医院看看吧？大家也好放心。” 安孝敏说道：“他是梅尼埃综合症犯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保证，他有任何事，都和你们酒店无关。” 大堂经理连忙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行，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请随时和我们联系。” “好的，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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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到了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的情景。他们忽然不见了，我到处找他们，听到他们呼唤我的名字，可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猛然间看到他们在远处，对着我笑，还对我招手。我喊着爸爸、妈妈，向他们跑去，可一阵风吹来，他们又不见了。 这是二十几年来，我常常做的一个梦，每次醒来，都泪洒枕边。 “爸，妈！”我大喊着，坐了起来，从梦中醒来。 安孝敏坐在床沿上，搂着我说道：“兴言，你怎么啦？又梦到陈叔和周姨了吗？” 我没有理她，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做的那个梦，耳畔回响着李叔今天对我说的那些话，顿时泪如雨下。 我仿佛看到，在那个雨夜，我爸孤零零地躺在钢筋堆上去，一根钢筋从他的头部穿过。我仿佛又看到，我妈在临终之际对我说，兴言，你爸不是盗窃犯，他不是…… “爸，妈！”我哀呼着、恸哭着，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中。 安孝敏将我的头搂在怀里，泪流满面，“兴言，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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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在她的怀抱中安静下来。安孝敏喃喃地说道：“兴言，你今天到底去哪了？怎么出去了半天，就变成这样了？” 她说着哭了起来，“你告诉我好吗？我好担心你……” 她的楚楚可怜让我于心不忍。我脱离她的怀抱，淡然说道：“没什么，我去江边走了走，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有些伤感，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安孝敏梨花带雨地看着我，问道：“真的吗？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敏敏，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快乐！” 再过一天，安孝敏就满四十岁了。她笑道：“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当然，从未忘记……”我微微一笑，“那年，我走的时候，你还未满十六岁，我在武汉度过了你十六岁的生日。当时我买了一个蛋糕，在上面插上蜡烛，对着烛火说，敏敏，十六岁生日快乐。但我知道，那时的你，又怎会快乐呢？”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每年我都要以这样的方式，一个人给你过生日。敏敏，十七岁生日快乐。敏敏，十八岁生日快乐……直到去年，敏敏，三十九岁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流着泪，凝视着我，“兴言，下辈子吧？下辈子让我好好爱你。这辈子我爱不了你，绝对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也不会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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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佛晓时分，安孝敏坐在床边，凝视着睡梦中的我，不停地流泪。 良久，她擦去泪水，怀着万般不舍的心情离开了房间。 上午我醒来后，看到了安孝敏留给我的字条，“我去坐高铁了。以后，我们不可以再单独见面了。” 我将那张字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一时心乱如麻。 我开车来到陵园，又一次站在父母的墓前，流着泪在心里拼命地问他们，“爸，妈，我该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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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从陵园出来，我又开到了长江边。川流不息的江水日日夜夜地从这座小城穿城而过，往东不回头。 此时，天上下起了小雨，我漫步在江边。一阵轮船的汽笛声从江面上传来，近在耳畔，却又是如此地遥远，宛如来自天际。 回头看去，一个少妇正向我这边跑来。她的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脸上淌满了泪水，一边跑一边哭，好几次摔到在地，爬起来继续跑。 沙滩上，一路足迹尾随着她。我知道，此刻她正跑向江边拐角处的废旧金属物资堆放场，那里躺着她丈夫的尸体。 “妈，妈！”我冲她的背影喊道，直到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那挂满雨水和泪水的脸上，一丝微笑从嘴角漾起…… |
| 第二季更完，敬请期待第三季。 |
| 各位下午好，准备更文了。 |
| 《中年的我，遭遇高冷女上司》第三季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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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那天，我开车从万州返回重庆，出发前，我删掉了李叔的那段视频。 其实之前我只是威胁李叔就范，从没想过真的将这段视频发给他家里的人甚至公诸于众。我还做不出这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去伤害别人的事。 还未进入市区，接到了庄幼婷打来的电话。 小丫头在电话里哭着说，今天她陪庄姨去医院治疗，医生单独告诉她，庄姨的病情又进一步恶化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可以移植的骨髓，可能就只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了。 我一惊，没想到庄姨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连忙安慰了庄幼婷几句，又问她们母女现在在哪？她说已回到家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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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和庄幼婷通完话，我又拨通了安孝敏的手机，问她在哪？她说在家。 我把庄姨的事告诉了安孝敏，她显得很吃惊，也有些生气，“兴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我只好说道：“是庄姨不让说，你这会儿有空去我家看看吗？” “你家？”安孝敏惊讶地问道。 我跟她解释，是我和隋静蕾以前的房子，离婚后她一直没有过户。 “你能去的话，我现在来接你，马上下高速了。” “好，我等你。”她说道。 事到如今，我知道，庄姨的病不能再瞒着安孝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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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来到我的那套房子里，庄幼婷迎了上来，小丫头的脸上泪痕未干，当她看到安孝敏时，有些吃惊，“姐，你也来啦？” 从卧室里传出庄姨的声音，“婷婷，是你兴言哥哥来了吗？” “对啊！”庄幼婷对母亲说道，“姐也来了。” 里面没有了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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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我们走进去，庄姨倚在床头，面露尴尬和羞愧，“敏、敏敏，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继母憔悴的面容，安孝敏含泪坐到了床沿上，握住她的手说道：“妈，您病得这么重，还病了这么久，却不跟我和爸说一声，您还当我是您女儿吗？” 庄姨难为情地笑道：“妈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嘛！” 安孝敏流下了泪水，“我们是一家人，干嘛说这种话？如果不是今天兴言跟我说了，您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庄姨擦拭着继女的眼泪，笑道：“没有，妈没有这样想……” 安孝敏扭头对我和庄幼婷责备道：“你们两个也是，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大的事，谁都不跟我说，全都瞒着我。” 庄幼婷低着头，怯怯地说道：“姐，对不起啦！” 安孝敏又盯向我，“兴言，尤其是你，婷婷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四十多的人了，也分不清轻重？” 庄姨赶紧说道：“敏敏，你别怪他们，是我死活不让他们说的。” 安孝敏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搬家，搬到我那儿去。” 在来的路上，她已将这事跟我说好了。庄姨连忙说道：“不，不行，敏敏，我不能太麻烦你了。” 安孝敏说道：“妈，我是您女儿，您住您女儿家，怎么能叫麻烦呢？” 庄姨仍然推辞。安孝敏问道：“您是不是顾忌东子？我跟您说，那是我的家，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什么都说不着……” 她又吩咐我和庄幼婷，“兴言，婷婷，收拾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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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在安孝敏的坚持下，当天下午，庄姨母女搬进了她的别墅。 客厅的沙发上，庄姨握着继女的手，羞愧难当，“敏敏啊！兴言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当初我并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们现在却对我这么好，拿我当亲妈，我这心里……” 她哽咽难言。安孝敏把手放到庄姨的手背上，笑道：“妈，我生下来没多久，亲妈就没了，两岁的时候您成了我的妈，一直抚养我、照顾我，您不是我的亲妈，还会有谁是？” 庄姨擦着眼泪，说道：“可是当初我一嫁给你爸，很快就怀上了东子，一直到你六岁之前，基本上都是把你寄养在你陈叔和你杨叔家里。那几年我并没有怎么照顾过你，后来也没有把你和玫玫照顾好，我这个母亲，真的很不合格。” “妈，您别这样说……”安孝敏搂着继母的肩，笑道：“您怎么没把我们照顾好了？那时候条件那么差，爸的工作又那么忙，您一个人照顾我们三个……” 她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后来又加上兴言就是四个，东子那么淘，兴言也不让人省心，玫玫又很娇气，当时够难为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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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母女俩正说着话，得到消息的安叔、杨叔和江姨也来到了别墅。过去江姨跟庄姨情同妯娌，这会儿看到庄姨病成了这样，江姨拉着她的手，也流了好一会儿的泪。 此时当我看着正跟庄姨寒暄的安叔、杨叔，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把他们当做如父亲般的长辈。我真想质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要害死我爸？他明明是保卫集体利益的英雄，是你们让他变成了人们眼中偷盗公家财产的盗窃犯，直到现在都无法沉冤昭雪，为什么？ “兴言，你怎么啦？”安孝敏的话，将沉浸在悲愤中的我拉了出来。 “哦，没、没怎么……”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要不，我先回去了？” 安叔说道：“你这孩子，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就是，在这儿吃晚饭，我一会儿就做。”安孝敏说道。 “敏敏，我跟你一起做。”江姨也说道。 庄姨见状，也争着要做饭，安孝敏和江姨却说你是病人，应该多休息。 庄姨又落泪了，“我能遇到你们这一家好人，是我上辈子修的福分啊！” 安孝敏搂着她的肩说道：“妈，您怎么又说这种见外的话？” 江姨笑道：“是啊！惠娟，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大家聊了一会儿，考虑到庄姨是病人，安孝敏叫庄幼婷扶她到楼上卧室休息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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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庄姨走后，安孝敏对安叔说道：“爸，我没跟您商量，就把妈接到家里来了，您没意见吧？” 安叔笑道：“这是你的房子，我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了，就算是接到我那，我也没意见。” 安孝敏微微笑道：“谢谢爸！” 她又对众人说道：“明天我准备去医院验血，看看我的骨髓能不能移植给妈，等玫玫回来的时候，我打算让她也验验。之前婷婷和兴言已经验过了，他们的骨髓都不能匹配。” 江姨说道：“敏敏啊！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们三个老的已经商量好了，惠娟得了这个病，真是不幸，我们这三把老骨头也准备做点贡献。既然明天你要去医院，我们和你一起去。” 杨叔说道：“不仅是我们，等一凡那小子哪天空了，我让他也上医院验验。唉！希望我们大家的力量，能帮到惠娟吧！” “谢谢两位爸爸，谢谢妈！我带我妈谢谢你们。”安孝敏含泪站起来，对着三位老人鞠了一躬。 江姨的眼中也噙满了泪水，“敏敏，你是我和你爸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做了我们老杨家十几年的媳妇，是一凡那小子没福气。就冲你这一声爸、一声妈，你妈妈的事，也是我和你爸的事。” “嗯，妈。”安孝敏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 看着这一家子相亲相爱的人，我在心中感叹，如果我爸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死，我真的很高兴，也很庆幸成为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 此时，我多么希望我爸的死跟安叔和杨叔没有关系。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令我难以平静地面对这两个如亲父般待我，却又和我有害父之仇的老人。 我禁不住在心中质问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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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伯伯，杨伯伯，江姨，谢谢你们！我也替妈妈，谢谢你们！” 庄幼婷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并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刚才下楼时，听到了众人的谈话。 安孝敏过去搂住她的双肩，流泪道：“婷婷，妈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嗯，姐……”庄幼婷流着泪，连点了几下头。 江姨也上前拉住庄幼婷的手，擦拭她的泪水，“这孩子，真是惹人怜。放心，丫头，我们大家一定会治好你妈妈的病。” “谢谢江姨。”庄幼婷流泪说道。 “对了，敏敏……”安叔问道，“这事通知东子没有？要说配型最有可能成功的，就数他了，毕竟他是你妈亲生的儿子。” 安孝敏蹙眉道：“还没呢！我在想，该怎么跟他说？” “哎呀！敏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跟他直说得了，那可是他的亲妈。”杨叔有些急了。 “老头子，你小声点，当心惠娟听到。”江姨埋怨道，往楼上看了一眼。 安孝敏对杨叔说道：“爸，您别急，您听我说。可能你们都不知道，虽然东子表面上不认这个妈妈，可在他的心里，比谁都在意自己的母亲。他从十四岁起就失去了母爱，这二十多年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母爱，之所以每次一提起妈，都像捅了他的马蜂窝，可我明白，他这是爱有多深，才会怨有多深啊！” 她说着，不禁流下了泪水，擦了擦又说道：“所以，一旦让他知道了妈的病情，最难过的一定是他，比我们任何人都难过。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打算瞒着他，而是找合适的机会跟他说，并让他尽快去医院验血。” 她又擦了下眼泪，“不过你们也别抱特别大的希望，亲属只是成功的几率高点，之前像婷婷，她是妈亲生的，不也没匹配上吗？” 庄幼婷一听，又哭了，安孝敏赶紧安慰她，“婷婷，你别伤心。我查过了，骨髓移植并非只有亲人之间才能配型成功，无关的人也有可能配上，医院不也一直在帮妈找能够配型成功的骨髓吗？明天我去医院跟妈的主治医生好好谈谈，看能不能加快寻找的速度并加大力度，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治好妈的病。” 看着这个昨晚还在万州的酒店里，她全部的温情安慰我的女人，此刻在家人面前恢复了一家大小主心骨的角色，我不禁感叹，上帝怎么能创造出如此完美的女人？如果她不是我的姨姐，不是我的仇人的女儿，该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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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众人唏嘘了一番，江姨说道：“敏敏，明天是你的生日，本来我和你的两个爸爸打算趁这个周末给你好好地过个生，你却跑回万州参加你老师的寿宴去了。不过也好，明天才是正日子，怎么样？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庆祝一下呗？毕竟是大生，不比往日。” 安孝敏说道：“妈，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亲妈才坐完月子没几天，就去世了。每次我一想到我的生日一过完，就该轮到我妈的忌日了，所以从来不喜欢过生日。您看我从小到大，过过几次生日？” 这时，安叔说话了，“敏敏，这次的生日得过，一来呢？是你的四十岁大生，俗话说人生四十而不惑……” “爸！”安孝敏娇嗔地打断父亲，对他笑道，“您会不会说话？有几个女人会在她满四十岁的时候开心？只要一想到我都是四字头的女人了，我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还不惑呢？” 安叔说道：“丫头，你听我说完。这第二呢？趁这个机会，给你妈回归我们这个大家庭接风。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在达州孤苦伶仃地带着婷婷生活，不容易啊！婷婷从小到大，也没享受过大家庭的温暖……” 安孝敏笑道：“您要这么说，那这个生日我过。咱们也别上外边吃，明晚就在这里。不过先说好，你们谁也不许随礼，我一概不收。” “行，就这么说定了……”江姨呵呵笑道。 然后安孝敏和江姨进厨房开始操持晚餐，庄幼婷也进厨房帮忙。小丫头打小就勤快，这会儿因为刚刚进入这个大家庭，自然是更乐于为大家服务。 老中青三个女人，没费多少工夫就做了一桌的菜出来，庄姨也来到了楼下，众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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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吃过晚饭，趁江姨和庄幼婷在厨房洗碗，我和杨叔、庄姨在客厅聊天，安叔把安孝敏拉到露台上，说道：“敏敏，我想从明天起，搬到你这儿来住，你看行吗？” 安孝敏看着父亲笑道：“以往我八抬大轿请您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您还跟我推三阻四、拿腔拿调的，今儿怎么主动要搬过来了？” 安叔笑了笑，“这不是你妈住进来了吗？我寻思，你平常又是上课、又是带研究生，还要忙培训机构的事，挺忙的，我帮着你照顾下你妈。你就给句痛快话，同不同意吧？” 安孝敏笑道：“您是我爸，您想来就来，我敢说半个不字吗？” 安叔笑道：“那成，我明天就搬过来了哦？” “行，您搬、您搬……”安孝敏笑着，握住父亲的手，“要我接您吗？” “不用，我就那么点行李，打个车就行了。再说了，明天你杨叔和江姨不是要来吃饭吗？我坐你杨叔的车也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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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大家又聊了会儿，三老便要告辞了，江姨说她明天中午过后就过来准备生日晚宴。杨叔有辆车，他先送安叔回去，再和江姨回家。 我也打算撤了，安孝敏却叫我留会儿，她有话跟我说，然后送三老出门。 我发现庄幼婷没在客厅，寻到露台上，看到小丫头正站在那里，面朝嘉陵江默默低泣。 “怎么啦？婷婷。”我走过去问道。 “没、没什么……”庄幼婷背对我，擦拭泪水。 我把她的身子轻轻转过来，看着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柔声问道：“是不是在想妈妈的病？” 她点了点头，又流下了眼泪，“兴言哥哥，你说妈妈是不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瞎说！怎么会呢？只要一找到骨髓，庄姨的身体就会好起来，她还可以活很多年。”我说道，但在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庄幼婷低头说道：“可是能配型成功的骨髓，根本不容易找到。万一孝东哥哥的骨髓也不匹配，妈妈她……” 她抬头看向我，泪眼婆娑，“真的就没救了吗？” 她的忧伤和哀婉，令我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别瞎想了，一定要相信医院，相信你姐，相信我们大家，肯定能找到骨髓……” 却不料她一下失控了，扑进我怀里呜咽道：“哥，我不想妈妈死，真的不想妈妈死啊！” 我都忍不住差点流泪了，在内心涌起想要照顾和呵护这个小丫头的冲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也揽住我的脖子，泣不成声。 “兴言，婷婷……”耳畔传来安孝敏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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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我俩赶紧分开，庄幼婷俏脸绯红，低着头擦拭泪水，我也蛮尴尬的。 安孝敏目光中满含诧异，走到我俩身旁。庄幼婷怯怯地看着她，小声说道：“姐，兴言哥哥刚才只是在安慰我……” 安孝敏对她柔柔地一笑，擦了擦她的泪水，“我知道，去陪妈吧！” “嗯……”庄幼婷点头应道，又看了我一眼，走进了客厅。 “你不是要走了吗？我送你。”安孝敏对我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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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我开车载着安孝敏出了小区，在马路边停下。安孝敏问道：“你跟婷婷，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一惊，没想到她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深以为意。 “你别误会，我就是安慰她来着……”我说道。 她看了我半晌，“我相信你们，但我也要提醒你，别让婷婷误会你了，或者说，避免她把情感寄托在一个不该寄托的人身上。” 我看着她，没说话。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婷婷从小没了父亲，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像这样的女孩，很容易对一个照顾她、呵护她的成年男性，把潜意识里的对父爱的渴望，转化为女人对男人的爱……” “而你这种内心细腻，又历尽沧桑的大叔，往往对这一类的女孩具有很大的杀伤力，你明白吗？” 我立刻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婷婷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更没有想过，有意让她对我，产生这种感情。” 安孝敏抬了一下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即使你不是这样想的，也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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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约我出来，就是要跟我谈这个？” 她盯了前挡风玻璃半晌，幽幽地说道：“虽然昨晚在宾馆，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但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独处了。” 我冷冷地说道：“你就那么害怕吗？” 她怔怔地盯着我，眸中泪光闪烁。 “当然！”安孝敏盯着我坚定地说道，“要我做对不起玫玫的事，我还不如去死！” 她的态度，令我心中一震，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决绝？” “为什么？”她流下了眼泪，“因为你是我妹妹的老公，你不明白吗？” 她擦去泪水，冷声说道：“照我的话去做，为了玫玫，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说完就要推开车门。我一把拽住了她，她回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们走吧！跟我走……”我说道，目光从前挡风玻璃移向她惊讶看着我的双眼，“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远离这座城市，远离这里所有人的地方。” 此刻，我真想带着这个我最爱的女人，甚至是我唯一真正爱着的女人，逃离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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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安孝敏噙满泪水的双眸中，现出一丝欣喜，但一闪而过。 “二十四年前的那晚，我求着你带我走，但你最终骗了我。当我在长途车站等了你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她的眼泪滚滚滑落，“现在，你却要带我走？” 我也流泪了，看着她，“是的，二十四年前我没有带你走，今天，我恳求你，让我带你走……” 我不禁泪流满面，“敏敏，跟我走，好吗？” 她泪如雨下，半晌擦了擦，抽泣了一下，冷冷地说道：“不可能，现在不是二十四年前了。” 我握住她的手，热切地说道：“只要我们想是，就可以是。” “住嘴！”她大喊道，猛地甩开了我的手，冰冷的目光盯视着我，“你居然说出这种话？现在的我们，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为了活得自在而离家出走的少年，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少女……” “我有我的责任，你有你的责任。我有对自己妹妹的责任，你有对你妻子的责任，我还有对我的儿子、我的父亲的责任。你想让我的父亲承受自己的女儿跟另一个女儿的丈夫私奔，带给他的巨大痛苦吗？你想让我的儿子，变成当年的孝东吗？” 我看着她泪流不止，不住地摇头，喃喃道：“敏敏，敏敏……” 她指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还没有爱到，为了你而伤害身边所有人的程度。”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不停地流泪。末了，她擦去泪水，推开车门往小区里跑去。我看到她一边跑，一边抹泪，而我的泪水，同样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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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刚一回到我和安晓玫的家，就看到她身穿浴衣出现在我的面前，显然刚洗过澡。 “老公，你回来啦？”安晓玫欢快地喊道，跑到我面前，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们已有两周没见面了。 我蛮惊讶的，问道：“你现在，不应该在上海或广州吗？” 她嫣然一笑，“我是从上海直接飞回重庆的。” 此时我仍沉浸在刚才的忧伤中，问道：“干嘛不通知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安晓玫嘻嘻笑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有没有被惊喜到？”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蛮惊喜的……” 她撇了一下嘴，“干嘛？好像不想见到我似的？” 我笑道：“哪有？” 她看向别处笑了一下，又看着我，“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跟别的女人有染啊？” 我想到了昨晚，虽然我和安孝敏并没有做过什么，可还是有点心虚。 “怎么可能？”我微微笑了笑，“我去洗澡了。” “嗯，我洗过了，在床上等你……”安晓玫说道，俏脸含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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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我洗完出来后，撩开被子上了床，发现安晓玫身无寸缕。她那软玉温香般的身子偎了过来，轻声笑道：“你怎么还穿着衣服？” 说着吻向我的嘴唇。我躲开了她的吻，喃喃地说道：“玫玫……” “干嘛？两周了，你就不想吗？”安晓玫不解地问道，又对我娇媚地一笑，手落下去伸进了我的睡裤。 “这几天我很累，之前跑工地，又去了一趟万州……”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将手拿了出来，红着脸说道：“没关系，那就早点休息。” 沉默了一会儿，安晓玫问道：“明天是姐的生日，你们准备怎么给她过？” 我把今晚大家的决定跟她说了，她笑道：“太好了，我也给姐一个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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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次日，我和安晓玫，跟安孝敏、安叔、杨叔、江姨约在医院见了面，我没想到杨一凡也来了。 据江姨说，杨一凡已正式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不是之前的那个小三。虽然杨叔、江姨对安孝敏不舍，也因儿子而愧对昔日的儿媳，却也无可奈何。 安孝敏甫一见到妹妹，既惊喜，又有些不自在，因为在万州的那一晚。 在庄姨的主治医生的安排下，他们六个做了骨髓配型，配型结果要几天后才能出来。 到了这时，安晓玫已知道了关于庄姨的一切，尽管她仍对当年的事没有释怀，但还是愿意捐出骨髓。 毕竟安叔这个当事人都能以德报怨，身为大姐的安孝敏也视庄姨若亲母，作为小妹的安晓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何况是救人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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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回到安孝敏的别墅，当庄姨见到安晓玫时，仍难免尴尬和羞愧。 安晓玫轻轻地喊了一声“妈”，庄姨含泪又含笑，握住养女的手笑道：“玫玫，你现在好漂亮，比你姐姐还要漂亮呢！” 庄幼婷怕母亲的话令安孝敏不高兴，制止道：“妈！” 实际上，安家姐妹的容貌各有千秋，安晓玫更令人惊艳，也有着年轻八九岁的优势，而安孝敏则胜在更为优雅和知性。总之，姐妹俩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说起来，爸的这三个女儿，颜值都没得说，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杨一凡在一旁说道。 他也像安孝敏称呼他爸妈那样，仍然管安叔叫爸。毕竟翁婿一场，再加上安、杨两家的世交，尽管离婚了，如同安孝敏无异于杨家二老的干女儿一样，杨一凡也相当于安叔的干儿子。 其实我觉得，安孝敏和杨一凡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乃至于安、杨两家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再加上两家的老人还有个共同的孙子杨安逸，反倒更加和谐，也更长长久久。 杨一凡把庄幼婷归类为安叔的女儿，也不违和，毕竟安叔一直视小丫头为亲生女儿，安孝敏也待她若亲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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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安晓玫逮住杨一凡话中的漏洞，诘问道：“一凡哥哥，你倒是说说，我们三姐妹到底谁比谁更漂亮呢？” 以前她和杨一凡以姨妹和姐夫相处时，就常常跟姐夫掐，现在她姐和杨一凡已经离婚了，还是像过去那样。 杨一凡知道他的这个前小姨子牙尖嘴利，只好赔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不分高低、不分高低……” 安晓玫还待刁难，安孝敏笑着打了妹妹一下，“行了，别为难他了。” 杨一凡拿出手机说道：“我给你们姐仨拍张照吧？” “好啊！”安孝敏笑道，对左右伸手，招呼两个妹妹过来。 安晓玫和庄幼婷都来到大姐身边，尤其是庄幼婷，显得兴高采烈。毕竟从小时候母亲带她到万州认亲那时起，她就梦想着有朝一日真正成为安家的一员。 看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成功融入安家，庄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安孝敏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妹妹，安晓玫和庄幼婷也亲热地依偎着大姐，姐妹三人各自笑靥如花，让杨一凡拍了几张。 江姨又提议大伙儿照张全家福，安叔却说等安孝东来了再照。大家都明白他的用意，无不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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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等到众人都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安孝东这才姗姗来迟。我发觉每次家宴，这小子都是踩着点、闻着味来的。 一进入户花园，他就对给他开门的安孝敏说道：“姐，生日快乐。” “姗姗呢？”安孝敏问道。 “出差了，去上海向大老板述职，昨天玫玫不刚述完吗？今天轮到她了。” 安孝东一边换鞋一边说道，“对了，姗姗让我代她祝你生日快乐。” “知道了，进去吧！”安孝敏笑道，挽着弟弟的胳膊往客厅里走。 时至今日，安孝东和文绮姗的恋情已向家人公开，只不过除了安晓玫、安孝敏和我以外，没人知道文绮姗是超越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以为她跟安晓玫一样，只是超越的高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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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姐弟俩进了客厅，安晓玫笑道：“哥，你怎么每次都是闻着饭香味到？” 庄姨盯着儿子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这二十多年来，她跟儿子几乎没怎么见过，都是在安叔给她的照片中，了解到儿子的成长。 安孝东看到庄姨后，瞬间脸色铁青，庄姨顿时羞愧得低下了头。庄幼婷也是秀眉紧蹙，看了看哥哥，又看向母亲。 安孝东一把推开姐姐挽着他胳膊的手，转身往外走。 “东子、东子，别这样……”早有准备的杨一凡赶紧上前将他拽了回来。 安孝东对姐姐质问道：“姐，干嘛呢？什么意思？” 安孝敏一脸的风轻云淡，“什么什么意思？一家人聚餐给我过生日啊！” 安孝东叹了一口气，指着庄姨说道：“之前你们把小的弄来也就算了，现在又把老的也弄来，成心隔应我是吧？” 安孝敏盯着弟弟说道：“安孝东，你说话太难听了。” “我说话难听？”安孝东指着母亲气愤地喊道，“她当初做的事就不难看吗？” 听着亲生儿子的指责，庄姨埋着头泪如雨下，庄幼婷也流着泪，握住母亲的手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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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安叔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安孝东，你别太过分了！今天是你姐的生日，别闹了成不成？” “好，我不闹了……”安孝东走到餐桌旁，对庄姨说道：“庄阿姨，我爸大人有大量，他可以原谅你，甚至可以忘掉当年的事，但我做不到……” 他喘了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既然今天你在这儿，请你当着大伙的面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爸，离开我们这个家？到底是为什么啊？” 庄姨仍然泪流不止，哭泣道：“东子，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 安叔握住前妻的手，不忍地说道：“惠娟，你别这样说……” 他扭头看向安孝东，正待说话，庄姨站起来对儿子说道，“东子，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一切都是我的错，妈对不起你……” 她泣不成声，深深地向儿子鞠躬，安叔站起来扶住她的双肩。 安孝东不禁泪水长流，问道：“妈，难道你爱那个男人，爱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要了吗？” 听着他的话，安家姐妹都流下了泪水，庄姨更是呜咽不止，庄幼婷也哭得很伤心。 “妈，你说话啊！”安孝东泪流满面，盯着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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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杨叔看不下去了，责备道：“东子，她到底是你的母亲，你何苦这样逼她？” 安孝东擦去泪水，冷声说道：“她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另有其人。”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他转身搂着安孝敏的双肩，将她推到大家面前，说道：“你们都看好了，从我十四岁起，一直是这个女人在给予我母爱，她不仅是我的姐姐，在我心中，也是我的母亲。” “东子，你别这样……”安孝敏蹙眉说道。 安孝东对母亲说道：“在你走后的那些日子里，是我姐在代替你照顾我、呵护我。每次我因你被那些孩子欺负后，都是我姐替我出头。有一次她拎着一根棍子去别人家里，差点把人家的家给砸了……那个时候，你在哪儿呢？在干什么呢？” 庄姨埋着头，哭得稀里哗啦。安孝东越说越气愤，指着庄幼婷对母亲吼道：“正忙着跟你的男人，生你们的这个女儿吧？” 庄姨伤心欲绝，几乎哭昏在庄幼婷的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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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够了，安孝东！”安孝敏推开弟弟，打了他一个耳光。 安孝东对姐姐嚷道：“姐，你怎么又打我？” 安孝敏指着庄姨，对弟弟厉声说道：“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是你的母亲，你于心何忍？” “她是罪有应得！”安孝东脱口吼道。 安孝敏又一耳光打向弟弟，被安孝东一把捉住了手腕，“安孝敏，别以为我从小到大听你的，是怕你，你再打我一个试试？” 安叔站起来指着儿子吼道：“安孝东，你敢动你姐一下，我饶不了你。” 安孝敏甩开弟弟的手，说道：“妈生病了，你知道吗？很严重的病。” 安孝东一惊，怔怔地看着姐姐。安孝敏又说道：“妈得了白血病，本来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你，可你非要闹，索性跟你说了吧！” 安孝东惊讶得张口结舌，眼泪滚滚滑落，失魂落魄地走向露台。安孝敏对众人说道：“我去看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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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露台上，姐弟俩坐在桌子边，安孝东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喃喃不止，“不，不，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 安孝敏双手搂着弟弟的肩，流着泪安慰他。 “姐，你知道吗？我就算再恨她，再讨厌她，可我这二十多年……” 安孝东指着自己的胸口，泣不成声，“一直都在想她，没有哪一天不在想她。好多次，我都是在梦里，哭着喊她醒来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安孝敏哭泣道，将头伏在了弟弟的肩上。 安孝东继续说道：“我曾想象过无数次，我和她重逢的情形，她哭着把我搂在怀里，对我说，儿子，原谅妈妈，妈妈错了，妈妈是爱你的啊！可我从没想过，是今天这样……” 他说着哭得不能自已。安孝敏泪如泉涌，把弟弟的头抱在了怀里。 已站在后面多时的安晓玫，流着泪喊了一声“哥”，走过去坐到安孝东身旁，抱住他倚在他身上。安家姐弟三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相拥而泣。 那天看着姐弟三人的模样，我在心中感叹，多么相亲相爱的姐弟三人，多好的一大家子人，如果有可能，我愿一辈子呆在他们中间。可命运，却让我不得不和他们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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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姐弟三人哭了一回，安孝敏擦拭着弟弟、妹妹的泪水，说道：“姐好不容易过一回生日，你俩都别哭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兄妹俩纷纷点头，正说着，身后传来庄幼婷的声音，“姐，哥……” 回头一看，庄幼婷正搀着庄姨走过来。姐妹俩赶紧站起来让开，让庄姨走到了安孝东的身旁。 庄姨捧起儿子的脸，流着泪端详了半晌，哽咽道：“孩子，妈错了……但不管妈当年做了什么，妈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妈每天都很想你……” 那姐妹仨站在一起，一边流泪，一边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 “妈始终是爱你的啊！”庄姨说完，泪如雨下。 安孝东的那双泪眼凝视着母亲，忽然喊了一声“妈”，伏到了庄姨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 安孝敏搂着两个妹妹，姐妹三人看着这一幕，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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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夜色渐深，众人散去后，安孝敏在主卧室的卫生间里泡澡。 随着卫生间门外的敲门声，庄幼婷问道：“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呗！门又没锁。”安孝敏笑道，她每次听到这个女孩的声音，内心都有一种柔软的感觉。 庄幼婷进来后，侧身坐到浴缸的边沿上，双手搁在安孝敏露出水面的香肩上，笑道：“姐，我给你按按吧？” “行啊！”安孝敏笑道。 庄幼婷嘻嘻一笑，在姐姐的肩上按了起来，一边按一边问道：“姐，舒服吗？” 安孝敏闭着眼睛说道：“嗯，挺舒服的，你按得不错哟！以前学过吗？” “姐，你忘了我是学护理的了？”庄幼婷嘻嘻笑道。 安孝敏笑了笑没说话，仍然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妹妹的服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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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姐，谢谢你！”庄幼婷说道。 安孝敏睁开眼睛，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妈妈做的一切，特别是让妈妈和哥哥团聚了。” 安孝敏轻轻地一笑，“傻丫头，你妈妈也是我妈妈，干嘛说这种见外的话？” “那倒是，嘻嘻……” 过了一会儿，庄幼婷说道：“姐，你就像梦里来到我身旁的仙女，自从我遇到你以后，人生就豁然开朗了。” “傻丫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安孝敏笑道。 “当然有啦！”庄幼婷说道，“如果你是月宫里的嫦娥，我愿做那只被你捧在手里的小白兔。” 安孝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嫦娥，你也不必做小白兔，但我依然可以把你捧在手里。”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喜欢这个小她很多的妹妹了。庄幼婷欣喜地说道：“真的吗？姐，你真的愿意这样对我？” “傻丫头，是真的啦！”安孝敏爱怜地看了她一眼，笑道，“还不进来跟我一起泡？” “姐，可以吗？”庄幼婷又欣喜地问道。 “可以，可以，快点啦！”安孝敏对她笑道。 “好，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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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庄幼婷往浴缸里跨的时候，安孝敏觉得她的身材真是太好了，高挑、苗条，一丝赘肉都没有，大长腿修长。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小了点。 “小丫头片子，身材怎么这么好？”安孝敏笑道。 庄幼婷也笑道：“姐，你的身材也很好啊！” 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嘟嘴道：“但这里好小，有你的那么大就好了。” 安孝敏笑道：“我的不算很大，你的也不算小嘛！” 庄幼婷说道：“还不小啊？顶多B罩杯，还好不是A，否则，用他们那些男生的话来说，一对儿A，要不起。” 安孝敏乐不可支，末了笑问道：“问你个问题呗？你可别不好意思。” “嗯。”庄幼婷点头道。 安孝敏说道：“你有没有……跟男孩子，那个过啊？” 庄幼婷的脸一下就红了，半晌才嗫嚅道：“没有啦！” “真没有？” “真的没有啦！”小丫头越发地羞涩。 安孝敏心说，她是九八年出生的，比我的那个孩子小一岁，今年二十二岁了，还是个处女，在这个年代挺难得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忧伤，在心里说，我的大儿子，你现在在哪？还好吗？妈妈好想你！ 这个宁静的夜晚，安孝敏的心，被突然降临的伤感所笼罩。 |
| 不好意思，各位，今晚到此为止。 |
| 稍微预告一下，明天的内容中，陈兴言难解杀父之仇，将与安家姐妹情断义绝，但这并非终曲。 |
| 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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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次日，安晓玫回到了广州，安孝东也去医院做了骨髓配型。 此后的日子，我陷入到了心烦意乱之中。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当众揭穿两位老人当年的罪行？还是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但有一点我很明确，彻底离开安、杨两家，已开始进入倒计时。 在这一年多以来，我经历了很多事，和安孝敏的情感纠葛，与安晓玫的婚姻，跟李嘉奇、隋静蕾的重逢，以及了解到我父亲当年的死因，还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亲生儿子，这一切都令我尝尽人间甘苦。 我觉得，是时候结束我和安杨大家庭之间的一切了，是非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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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几天后，安、杨两家众人的配型结果出来了，包括安孝东在内无一匹配。这个结果令我们大失所望，同时也为庄姨的安危忧心忡忡。 又一个周末，安晓玫从广州回来，我谎称有事没法去机场接她，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我收拾好行李，给隋静蕾打去了电话，叫她来接我。此前，我已将我的计划告诉了我的这位前妻。 然后又给安晓玫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安孝敏开车去机场接的她，正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家了。我没想到姐妹俩在一起，不过也好，反正这事安孝敏迟早得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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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姐妹俩到家后，看到我的行李蛮诧异的，以为我要出远门。 “有件事跟你俩说，先坐下。”我淡然说道。 姐妹俩坐了下来，一齐看向我。尽管我心中万般不忍，还是说了出来，“玫玫，我们离婚吧？”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安叔和杨叔跟我有害父之仇，但他俩对我也有养育之恩，就算两者相抵，即便我不向他们为我父亲讨还公道，也做不到，跟仇人的女儿继续当夫妻，继续生活在仇人的大家庭里。我想，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这样。 姐妹俩大吃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安晓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道：“老公，你、你在说什么啊？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沉声说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甚至在你上次回来之前，我就已经考虑过一段时间了。” “兴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安孝敏皱眉问道。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说着，看向安晓玫，“玫玫，我请求你同意，跟我离婚。” 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冷声问道：“为什么？”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因为，我不爱你了，我已爱上了别的女人……” “你说什么？”安晓玫盯着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我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准确地说，其实我一直爱着这个女人，爱了她很多年……”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向安孝敏，安晓玫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她姐姐。安孝敏在我俩的注视下，心砰砰直跳，一下显得很紧张、很不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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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前妻，隋静蕾。”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安孝敏的神情放松下来，继而又惊讶不已。安晓玫将目光从姐姐的脸上转到我脸上，也很惊讶，“你说谁？你的前妻。” 我点了点头，“是的。”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半晌，安晓玫冷笑道：“你到底还是和你的前妻旧情复燃了？难怪上次我回来，你碰都不愿碰我。陈兴言，亏我那么信任你，支持你帮你的前妻，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心里一阵疼痛，说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安晓玫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 安孝敏赶紧握住妹妹的手，“玫玫，你别这样……” 安晓玫对姐姐哭诉道：“姐，你都听到了吗？他因为别的女人要跟我离婚……” 她又看向我，泪流满面，“陈兴言，我们结婚还不到五个月，我们还风风光光地办了一场婚礼，你现在却要跟我离婚，你让我怎么办？兴言哥哥，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面对她的伤心欲绝，我心碎不已，闭上了眼睛，“对不起……” 耳畔继续响起安晓玫的哭诉声，“兴言哥哥，我那么爱你，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说着呜咽起来。安孝敏赶紧起身，把妹妹的头搂在怀里，安慰着她，又看向我，“兴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隋静蕾当初那样对你，你还要跟她……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听到她这么说，我在眼前仿佛看到，我爸在那个冰冷的雨夜，躺在钢筋堆上，一根钢筋从他的头部穿过。 “是的，我的确有件事瞒着你们……”我冷冷地说道。 姐妹俩都怔怔地看着我，等待我说出一个对于她们来说，可能是很残酷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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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我不仅一直爱着隋静蕾，还和她有个儿子，今年七岁了。”我淡淡地说道。 姐妹俩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安孝敏说道：“那、那个孩子，不是隋静蕾在你入狱后，背着你跟李嘉奇怀上的吗？怎么又成你的孩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那个孩子是我入狱前，让隋静蕾怀上的，李嘉奇只是在孩子出生后，做了他名义上的父亲……” 我把李嘉奇和隋静蕾当初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姐妹俩。 “李嘉奇临终时，把孩子托付给了我，或者说，他把我的儿子还给了我……” 安孝敏接着我的话说道：“也把隋静蕾一并还给你了，对吗？” 我点了点头。她流下了泪水，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难怪你那么大度，连夺妻之恨都可以不计较，帮一个曾经给你戴过绿帽的男人，照顾他的遗孀和孩子，帮他打理公司。其实天底下哪有那么大度的男人？亏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原谅他人，是对自己的宽容。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她那双幽怨的目光盯向我，泪水不停地流下来，“你根本就是在照顾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是吗？” 我知道，此时她已不仅是替妹妹质问我，也是替她自己。她的眼泪，有一半是为安晓玫而流，有一半是为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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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安晓玫诧异地看看姐姐，又看向我，她有些不明白，安孝敏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可以。” 安孝敏过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激动地喊道：“陈兴言，你太无耻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我……”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妹妹吗？” 安晓玫站起来拽住姐姐，说道：“姐，你干嘛打他？” 安孝敏回头对妹妹说道：“她这样对你，欺骗你，不该打吗？” 她又指着我说道：“陈兴言，你真的很无耻，你和我妹妹已经结婚了，却仍跟前妻纠缠不清。就算你们有孩子又怎样？你和玫玫是夫妻啊！” 安晓玫的那双泪眼盯着我，“兴言哥哥，请你告诉我，既然你一直爱着你的前妻，也知道你们有个儿子，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我沉默了一下，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现在很清楚，我要和我真正爱的女人，以及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安晓玫哭声顿起，安孝敏赶紧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同时瞪向我狠狠地说道：“陈兴言，你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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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安晓玫被姐姐搂着哭了一会儿，哽咽道：“那我呢？你爱我吗？” 我低头不语，也在心里问自己，我爱她吗？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被她的美貌和优秀深深地吸引，直至她愿意给我一个家，让我心甘情愿和她白头偕老。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爱？ 她见我不说话，哭喊道：“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尽管此时我心痛欲裂，还是决定说出伤害她的话，“不爱……”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跟我结婚？”她又哭喊道。 我看向她，说道：“你不明白吗？我是个男人，你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有个哪个男人不想跟你结婚？可能对于我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男人来说，曾经睡过你这种女人，甚至还娶了你，够我吹一辈子了吧？” “陈兴言，你够了，住嘴！”安孝敏抱着妹妹，含泪冲我厉声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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