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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我的秘密男人（连载）[第2页] |
| 作者:ty_切莫5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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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不惑之年遇见森，与他深交，在挣扎了日日夜夜之后，终于说服自己，最后再信一回，爱一回。这些年见多了人性中的各种嘴脸、手段和心机，厌倦至极。本以为已经不会再被他人打动，可是森的出现，心如死水的心却一度复活过来。 可是我视之如同信仰一般的情感，在现实面前竟如此脆弱。就像太阳下的肥皂泡泡，无论多么美丽绚烂，也阻止不了下一秒的破裂。 分手后，我沉到河底，就像那块不起眼的小石头，无论光阴河在上面如何流淌，我纹丝不动。不哭不笑，只是麻木。生机勃勃才是生活，而我只是活着。 阿正很早预订了隔壁旅游城市的一家度假别墅，我决定周末去。围棋课都在周末，既然分手了，我暂时没有办法见他。我想他也不会想见我，于是在群里通知停课了。那时候我们上的已经不是一对一，在森去新棋社后，我又邀请了孩子的几位同学，一起在我家里上课，让森来一趟稍微多一点收入。 森，此刻想到他的名字，心里依旧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在那个漂亮的园林别墅里，孩子在公园的大树下尽情的奔跑，奔玩累了。她拉着爸爸去泡温泉。 到这里后，我只是懒懒的坐在别墅沙发上。想着上周的这段时间，他还在我家里口若悬河的给几个孩子上课，我也是学生之一，我偷偷看他，内容讲什么我没有在意，我只是喜欢他那幅自信且眉飞色舞的模样。每回上课都那么愉快，虽然两个人都一本正经，但能清晰听到心底愉悦的声音。 该死的，不想再沉浸。我用力甩甩头，进入围棋网，想忘我认真投入一场战斗。 一个小时的厮杀后，我赢了。这时候我的棋力已经见涨不少，闲暇时间里，我的阅读都变成了棋书，我总想用一根根目力看不见的细线把我们拴的紧一些，我怕丢了他。 然而，我终究是丢失了他，我叹口气，刚要退网，却意外看见他也在围观我下棋的人群当中。 我的心猛烈跳动，很快退出了围棋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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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再过些时日便好些了吧？我总是这么同自己说。第二周的围棋课，我通知我家有客，让大家去附近的另一位同学家上课，我始终没有办法面对森。 孩子执意要我送，我便提前了半个小时送她过去。只是远远的，还是看见那个高高的身影，我向孩子指了一下位置，转身仓皇逃走。 第三周，已经找不到借口，于是我在上课前，率先出了门。 和以前男男女女的同事一同喝酒。我若无其事，谈笑风声，很想向自己证明我依然很好。我讨厌现在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泪的状态。没有人欺骗我，没有人对不起我，我这满腹莫名其妙的委屈究竟从何而来？ 已经过了下课时间，我同大家说孩子独自在家，需要回去了。大家起哄着让阳光送我，我看向他，和若干年前变化并不大，但此刻为何却像是陌生人。 他同我一起上了后座，我将头靠向另一边，佯装休息。阳光是我多年前在上海时的工作搭档，当时环境使然，我们有过短暂的情史。 “于浅......”他在一旁低声的叫我，我没有动弹，我听见他在边上叹气。 在停车前，他忽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动，不想在车上闹出动静，几分钟后，我挣脱他，很快下了车。 打开家门，我立刻听到了森的声音，我看了一下表，下课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我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大家都听到了我的开门声，我已经无路可退。 森在给他们布置作业，我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若有若无的看着他。 熟悉而陌生的男人，但是我的心里，为何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激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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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睡了吗？”阳光的微信很快发来，我没有回复。原来过去的真的过去了，今晚看到他，我的心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我走到露台，这晚的风和在上海黄浦江边时似曾相似。那时候的阳光是一个阳光却心思细腻的大男孩。在上海外白渡桥上，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递给我，然后用手抚过我的长发，深情地对我说：“浅，我喜欢你。” 我们在上海一同建立办事处已经半年多了，相依为命，如亲如友，就在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晚，我们终于冲破了年龄、身份和之前顾忌的所有障碍，不管不顾的抱在了一起。 那一晚，我们放下长久的压抑，彻底放纵了原始的身体。迫不及待的一轮激战过后，我们停下来抽烟、喝酒、聊天，又开启新一轮的激昂厮杀。身体的欲望无究无尽，整晚我们都像鱼和水，胶着在一起，一刻也没有舍得分开，直到天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我松开阳光，起身去洗漱。我回房间收拾的时候，他依然在房间躺着，没有开灯。他房间回荡着郑智化那首绝望的音乐： 不要说黎明 别让我伤心 让我静静凝视你的眼睛 不要说黎明 我已动真情 我要感觉你心跳的共鸣 一生只有一次 爱的如此深 众生皆惧黑夜 唯我怕日升 重重迷雾相隔 盼望窥笑靥 多少胭脂红粉 知心你一人 不要说黎明 别让我伤心 让我静静凝视你的眼睛 不要说黎明 我已动真情 我要感觉你心跳的共鸣 一生只有一次 爱的如此真 魂游七彩云端 可愿伴我身 滚滚红尘飘零 托梦去追寻 只能一夜相依 分离在黎明 我不忍再见他，匆匆推门黯然离去。不久之后，我和阿正依约定领了红本本，我们陆续离开了那家公司，我们再见面，已是多年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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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阳光的事情，都是后面陆续听同事们说的。他找到女朋友了，他结婚了，他去了*市，他去了**公司...... 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我们一直没有再见。 偶尔也有过想念，那晚黄浦江的风，那座美丽的桥上我们依偎的身影，他递到我嘴里的烟，他真诚炽热的眼神，他的手抚过我身体的温度，他年轻健硕的身体...... 再见面很突然，那天是我的生日。以前的一帮下属都记得，因为以前派驻外地，老板都有生日送中高层蛋糕的习惯。他们组了一个局，约了六七个老同事一起吃饭、唱歌。阿正那段时间正好在外地出差，我便和他们吃饭喝酒，毫无顾忌。 到KTV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些醉意，正半躺着听他们在唱歌，忽然一阵欢呼声和掌声，有人进来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抬眼便看见阳光亮晶晶的眼睛，他竟来了，我的酒意醒了大半，赶紧坐直了身体。 “正好来这里出差，听见你们在聚会，赶紧跑过来了。”阳光对大家说，眼睛却看着我。 我后来才听说，阳光早来了两天，这个局就是他提议组的。 “老同事快来和清姐喝酒，今天她生日。”同事在一旁起哄，阳光径直在我身边坐下。 “我自罚三杯，当庆祝清姐生日。”阳光独自举起酒杯，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一饮而尽。他没有让我喝酒，给我叫来了清茶，他还是这么细致周到。 我在沙发上坐着，阳光开始轮番敬酒，俨然一幅主角的模样。零点的的时候，他带头给我生日歌，并且抢先去买了单。 走出KTV，大家安排阳光送我。其实我们的关系并没有人真的知道，只是大家都不傻。 阳光叫的车，我们一同坐在后座，他知道我住在哪里。我靠着车窗，有点百感交集，任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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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车子在快到我家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却停下了，我知道那是哪里，心里一度挣扎。 “我是专门过来给你过生日的，生日礼物放在房间里了。”他拉着我的手下车，我似催眠般的跟着他走了。 阳光用力的吻我，他还是那么年轻和冲动。我们在昏暗中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身体包裹住了我。过去的光阴仿佛一下子重现。在那个小小的办事处里，我们年纪相仿的几个人轮流下厨，周末一起到隔壁城市旅行。冬日的夜里，我们会用小小的炖锅，里面倒满满的老酒，加上几颗梅子，煮一大壶酒香，大家边饮边聊，对抗着外乡无聊清冷的夜晚。 我没有动情，但是我的身体却被沦陷了。一轮激战过后，我推开他，匆匆夺门而出。 已经回不去了，他不再是那个毛头小子，我亦已嫁作人妇。当时爱得太浅，现在又算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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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二天中午他邀我吃饭，我还是去了。我不想逃避，或许当面说清楚也好。 面对面坐着，略微尴尬。他还是改变了不少，成熟了，也世故了。 他递过来一个盒子，不用打开，我也知道是什么。这个品牌的项链，我一直很喜欢，我们一同去看过。可是当时我们太穷，都只是看看。 “我和公司申请了，以后负责这里的业务，所以以后常常有机会过来。”他讨好的同我说。 “但愿有机会，我们可以偶尔见见面。” 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此刻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陌生人。看来时间是个无情的东西，失去的，很难再恢复如初。 我点了一根烟。我清晰的看见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基本不在公众场合抽烟，虽然我们坐在咖啡馆的吸烟区，但此刻这样局促的情况让我心烦意乱。我忽然后悔了，我根本不该见他，此刻面对他的暗示，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他在我心里，除了一个剪影，早已经不复存在。 他并没有拿烟来抽，他告诉我，他一年多以前就戒烟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少抽点，慢慢戒了吧。” 我在他的注视下掐掉了香烟。我明白坐在一个不抽烟的人对面，香烟确实让人反感。 饭后，他叫了两杯咖啡，开始自顾自的追忆往事，以前的同事，以前的工作和生活。 过去原来真的过去了。我不想再坐在那里，起身和他道别，他一脸的难过，好像原本打定了我会再次随他而去。 是的，在认识森之前，我和就他过去了。他已经没办法再次走入我的心里，我因自己的酒后乱性而感到无比的羞愧。尤其当我过后从老同事那里听说，他找我的这段时间，正好是他妻子的孕期。 所有的美好一下子消失殆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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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在我生日的前几天，意外看见了森的朋友圈，他穿着我送的那件风衣，专注的下棋，面无表情的领奖。 他是无意还是有意？他是不是也没有放下我？带着一丝丝的窃喜，我登上了围棋网，他果然在。 我在边上围观，他下的是快棋，下的一塌糊涂。但是一盘接着一盘的下，我记得他说过，围棋对于他来说不是兴趣，更没有乐趣，他只是当作谋生。 我点开对话框，输入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很快，他就回复了我。我们接连发了几个表情包后，我QQ的特别提示音响了。 我的心跳的极快，手轻微颤抖着打开了对话框。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他若无其事的问我，仿佛我们从来没有分开。 我红了眼眶，原来他并没有消失。 “你钱准备好了吗？什么都可以吗？”我的嘴角慢慢上场。 “准备好了啊，当然，太奢侈的我没有能力，但是几千块的包包手表那些都可以的，你随意挑。” 足够了，我对自己说，如果他心中有我，我心中亦有他，这段感情并没有结束，它就还有存在的意义。 我很认真的同他说，包包手表我都有，不需要。我想要贴身带的东西，比如钥匙扣，比如我每天可以用得上的什么物件，不管是什么，小玩意但是实用就好，让他自己挑，不用和我商量。 “好，那我挑挑。”他回复我。 我看着他的头像，心里甜甜的。天地万物一下子复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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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我们和好了，但关系却似乎变了。 我变得小心翼翼，格外珍惜。他也不似从前那么口无遮拦。我们都尽量在考虑对方的感受。 他已在新公司上了轨道，由于有在学校授课宣传，报名的学生源源不断。每天满满当当的课，他已经不再有空和我谈天熬夜。 “礼物到了，你在家吗？我给你送到你家楼下。”他知道我孩子在家，打算送礼物到小区给我。 “多麻烦，你还要去赛场吧？”我知道他今天要去郊区的一个比赛场地布置，明天有比赛，他虽然不比赛，但要过去当裁判。 “没关系，来得及，我两点送到，再赶过去赛场。” 我看看手表，现在才不到一点，他估计又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过来。 “不用，一点半你在家楼下等我吧，我打车过去拿。” “这不好吧，送你生日礼物，反而要你自己来拿。” “这有什么关系，何必在意这些细节，我现在没事，等我。” 我是真不舍得他这样奔波，估计今天他又要忙到半夜，明天还要赶早站一天比赛。 半小时后，我们在他小区见了面。我远远走过去，看见他穿着熟悉的风衣，略微局促的站在那里，我的感觉难以言喻。曾经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现在却因为这莫名的心动牵扯到了一起，是云中月镜中花？还是老天派给我的一点安慰。 几乎没有说话，几个眼神的交流，我很快取过礼物就离开了。 车上，我打开盒子，整盒的玫瑰，簇拥着一个银质钥匙扣，简洁大方，我拿起来爱不释手。我又拆开了另一个盒子，是一个白色的蓝牙音响。 可爱的森，他果真如他所言挑选了很久。虽然不似名牌包和手表一样名贵，却让我真心喜爱，每日可以带着，用着，我现在要的，只是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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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生日前一晚，森一直在线上陪着我闲聊，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话，但我亦觉得很甜蜜。 零点时刻，对话框却弹出了另一个信息，是阳光，他第一时间送上了祝福。 “浅，生日快乐！礼物收到了吗？喜欢吗？”阳光问我。 礼物？我想起来，今天外出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快递我没有取。 “谢谢，我还没有去取，但以后不要再给我送礼物了，也不方便。”或许真是我不够绝决，让阳光以为我们还有机会。 “好吧，我只是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礼物，上次见你，总觉得你少了一对耳环。” 年轻的时候我喜欢戴耳环，所有的首饰里就耳环最多，经常换着衣服搭配。自从生下孩子后，我确实再没有戴过，它们都在抽屉角落冷落着。想来阳光这次的礼物就是耳环。 “阳光谢谢你，这次礼物我就收下了。只是我们别再联系了，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祝福你。” “为什么？” “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只是老同事，我不想走回头路。别逼我删了你。” “好吧。”他回了一句，再无声音。 零点四分，森的生日祝福也发过来。我回了一个拥抱，下了线。 什么都会过去，我和森呢？何时这一份情愫也会过去。我不禁伤感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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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森的工作已经步入轨道，薪资也在每月递增。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不能再围绕着别人转了，我也想为自己规划一下，未来的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我希望那时候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我应该重新出发了。 六年后，孩子步入大学。我的行动完全自由了，我可以满世界旅行，那最重要的，是我的身体。 还有我小时候的梦想，我记得我在小学第一篇的作文获奖后，就写了一篇小小的日记，我想将来写一本厉害的书，可以代表我思想和境遇的书，让它变成铅字，代替我百年以后，还在这世上流传。 我想有一点价值，哪怕最小最微弱的。那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或许就是围棋。最初无论是因为当孩子的陪练也好，因为森也好，两年的学习下来，我的水平已经超出了孩子太多。按照森的说法，我已经比90%的女教练水平更高了，那我是否可以在这个领域继续加强呢？将来不仅自己可以竞技，也可以传授给别人。 想到这里，找打开了电脑，给自己的人生制订了新的规划。 除了照顾好家庭、家人，闲暇的时间，我把自己的时间分成了四段： 一、健身。（我次日就去办了双年健身卡、私人健身课，并和教练制订了初步训练计划）。 二、写作训练。每天五百字练笔，不管写什么，不可以间断。 三、每日一小时阅读，无论读什么，要整理简单的读书笔记。 四、每天学习围棋两小时以上。无论是打谱、做题或是看社频学习，亦或实战对局。我也很快找到了一名国内最顶级的老师，通过网络每周上一节课。 所有的一切都在几天内制订完成。既然选择了前行，不管多远，我希望我可以慢慢坚持下去，过上将来属于我自己选择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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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各自忙碌，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再私下见面，偶尔会上线交流几句，也几乎没有多余一句暧昧。 一天夜里，森忽然问我。 “下个月有成人围棋赛，要不要去试试？” 其实他问我之前，我就看到了报名通知，一直纯粹当娱乐的我现在确实有些心动，想去比赛试一试自己的水平实力。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去实战比赛一下才进步得快，如果胜率高还可以定级。” “别担心，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他的肯定让我安心，我于是果断报了名。 开始每天花大把的时间练习，没有真的去线下和人对弈过，不知道坐在黑白棋盘前，我是否会紧张？我是否能够顺利的下好每一盘棋。 森或许知道我的不安，每次找他，总是秒回复我。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不仅仅是技术，还有体力以及现场应对。 只是在比赛前一晚，我还是失眠了。和他道晚安之后，我依旧辗转反复，我习惯将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里，明日即将面对未知的领域，太久没有这种即紧张又有点小兴奋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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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一大早，昏昏沉沉的进入了赛场。坐在棋盘前后，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来得早，陆陆续续进来的，都是本市的教练。十几个女选手中，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同龄女子是业余爱好者，别的都是青少儿围棋教练。 那天是周末，森有一天的课。但一早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没问题的，正常下就可以。” 我于是正常下，脑子里会一遍遍想起他说的词： “不要着急，算清楚再落子....” “喜怒不必形于色....” 几乎是毫不费劲，我赢下了第一盘和第二盘棋。 一夜无眠让我的头脑依然晕沉。但是信心有了，第三棋盘开始的时候，心态放松了很多。 但却是一盘硬仗。无论我怎样小心计算，对方总有办法克制我，我很快知道了这是个劲敌，对方实力胜于我。 我的后背已经全是汗。不仅仅在棋盘上，对方镇定自若的态度和坚定的落子我知道我已经输定了，我只是还在挣扎。 一个小时后，我签字认输了。 上午的比赛结束，和她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从小就学习围棋，也参加了很多比赛。 “只是平常家里事情多，现在也较少学习了，都是吃老本。”她笑着同我说，“就在比赛前又下了一周，找回一点感觉。这棋艺，修炼多了，实战多了，自然就会进步了，慢慢来。” 果然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和她聊完之后，我暗暗下定决心，今后要更加努力一点。坐在棋盘前的感觉还是好的，那是我无数个无眠日夜最好的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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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比赛场地有订盒饭，我没在里面用餐，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抽了根烟定定神。森告诉我下午有四盘棋才是硬仗，要保持头脑清醒冷静，我于是在隔壁药店买了一盒清凉油，厚厚的抹在头上，进了下午的赛场。 下午虽然晕晕欲睡，但对手也一样。有些对手还特别紧张，我要忍住不去看她那个夹棋抖动的手。我的底气越来越足，一局接着一局，我赢下了下午每一盘棋。 赛后进行颁奖仪式，唯一全胜的那位业务爱好者是冠军，我是亚军，前三名协会还颁发了奖牌奖金。森的女老板给我颁发的奖，这个赛事是由她们棋社协办的。她年长我几岁，却是风采奕奕、谈吐不俗，我不禁心生仰慕。借机交流了几句，是一个不错的人。森在这样的公司，必然有不错的发展。 出来和森报备，他很满意我的成绩，看出来，也由衷的为我开心。我却总在思量着输掉的那盘棋。棋盘世界何其公平，不管是技术、体力、心态都缺一不可，自此，我想我是真的热爱。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这个黑白世界。 回家一顿昏睡，感觉全身力气已被抽空。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我打开手机看临睡前发的朋友圈，那是我今天比赛的照片，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点赞和评论，而森是第一个，不仅仅点赞，评论下还有他一个雀跃鼓掌的表情。 这不是我认识的森，他与旁人一向低调疏离，很少与人互动。何况我们朋友圈有太多共同的朋友———他的老板、他的同事，以及许多孩子的家长。今天赢下的对手，也大多是他的女同事。 这才是我喜欢的森。我一言不发，却默默体味着这种温暖。无论将来如何，这一刻的他，给了我最直接的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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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孩子自小热爱游泳，从幼儿园带她去学习开始，我也报了名。 开始我们都学的很快，我也可以扶着泳池，憋很久的气。直到后面开始要离开地面、离开扶板，我开始恐慌，无论如何都觉得没有安全感，无法身无依靠就独立游出去。 我忽然想起了往事，本以为已经忘却，却在水里无比清晰起来。 那时候应该还不到十岁，暑假到太姥姥乡下家去玩，和村里一帮孩子去河边抓鱼和摸田螺。河边不深，我摸着田螺不自觉越往河的中心走，水慢慢已没到我胸前。那里水流已经开始湍急，我的脚因为站得太久麻了，一没站稳，我就这样沉了下去。我冒出头拼命要喊，却喊不出声来。小伙伴们远远说笑着，谁也没有往我这里望一眼。 我大脑一片空白，陷入恐慌，已接连呛了好几口水，身体随着水流控制不住的往下飘。终于，我的脚无意间触到一块大石头，我猛的一顶，站了起来。 我大口喘着粗气，缓慢的向岸边走去。扔下摸到的一筐田螺，慢慢的走回了家。 我害怕极了，却不知道怎么向别人诉说。我只是带着一身湿衣服爬回了家的床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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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我又想起十年前，我很顺利的考到了驾照，并且是一次性通过。我开上阿正的车，他坐在副驾驶上。我其实很紧张，但我表现的很镇定，因为他考了三次才考过。 那天我们是去看车，我早已看好一台MINI，只等着我的驾照到手。 4S店在郊外，车子不多，我自觉上手，慢慢加快了速度。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路口忽然冲出了一辆车，我来不及刹车，两辆车迎面撞上了。 大脑瞬间空白。阿正很快下了车，我们绑着安全带，除了身体和心里的巨大震动，并没有伤着。撞上的是一辆现代轿车，整个车头都已经歪了。 阿正在报警，我坐在座位上惊魂未定。很显然，事故并不是我的责任，我们是直行，但是坐在对面的一家三口虽然看起来没有外伤，小男孩却是吓得哭个不停。最后在警察的同意下，母亲带着孩子先行去医院检查。 我们坚硬的沃尔沃越野车身也有一个深深的凹痕，阿正送去检修，租了一个月的车子代步上班。那天我们的行程取消了，不仅是那天，我再也没有摸过车，我亦不知道那对母女后面有没有受伤。 恐惧再次占据了我。就像那天的水一样淹过我的身体，我无法呼吸，不能动弹。 这么多年了，大家一直以为我是最勇敢的那个。幼儿园打针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学校三千米的跑步，我也是第一个带头报名。我一个人扛着一个行李箱跑遍北上广，跑过新疆西藏，我也以为我很勇敢，无所畏惧。 可事实上，我脆弱我胆怯，我就像是一个寄居蟹，藏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铠甲里。我总是渴望着有那么一个载体，能让我温暖，让我依靠。 或许人生在世，都如无根之萍。只有坚定的内心才可以让自己安顿。我每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却任敏感的内心如大海一样潮起潮落，默默体会这世间万事万物待我的点点滴滴。我不知如何爱人，只将珍视的对方当作信仰，去信任、去依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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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彻底过去，都已经埋葬在曾经。但是，一旦那种恐惧的感觉上来，那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涌来，才知道，我依旧是那个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却始终无处诉说。 就像和森，最初曾经有多少欢愉，此时就会有多少难过。 最明显的，是森总是无比被动。他极少主动找我，开始我并不介意，我总是主动和他沟通分享一些日常事务，他偶尔有空也会和我长篇大论，若是没空也会尽量嗯哦回应个表情。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我一旦身体或者情绪低落，没有主动找他的时候，我会发现，他依旧没有只言片语，他依旧在自己的生活轨道里自由前行，丝毫不记得我在同行，或是已经掉了队。 他也不会主动提起会面，他有想念的时候，会拉着我聊个不停，缠着看我每个角度的照片，每夜与我聊到两三点，不断的拉近我们的距离。那时候我知道他想见面。当我们终于拥抱到了一起，我自以为如此契合、甜蜜过后，新一轮的疏离又开始了。 会慢慢觉得累，会在疲倦的时候渴望他的主动关心，渴望他温柔的抚慰。而一次次的失意，会怀疑这份感情是否真只是鱼水之欢，而不是我要的灵魂陪伴。 我变的说不出心底的话，因为那些话一旦说出来已经失去了意义。头疼欲裂的几日，我沉在深深的河底，默默体会那种窒息、空洞和恐惧，却不想呼救。 我对着一杯咖啡一杯热茶欣喜，我对着一轮月一只猫惆怅，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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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我慢慢觉得，我在其它人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机械人，一个时刻要觉得知足的机械人。 阿正一定也这么觉得。他给我钱，给我大把的时间和自由，我的使命，就是把孩子照顾好，把家庭打理好。我生病了有钱有时间看医生，何必还需要他多余的关怀。我要是心情不好，一定只能是他或者孩子的原因，因为我不用努力就已经有很好的生活了，没有理由还有个人情绪，还会心情低落。如果我有情绪，一定是我无理取闹。 他从来不看我的个人物品，比如手机或是在角落藏起的旧情书或是前男友照片，他是真的不在意。他一定觉得我没有理由还会选择别人。如果只是和他人游戏，那倒不如不知道。 森慢慢也开始这么觉得。 “我最近太累了，上了一天的课，嗓子都哑了”。他于是一天无话，只想休息。 我不怪他们，我只是心疼，心疼他们奔波辛苦，也心疼自己真的一日无话。 身边朋友其实很多，各个不同的圈层都静静躺在我的手机里。几家公司的同事圈，高中圈、大学圈，尤其是后面联系比较多的少妇圈，一群和我一样不愁吃喝，只照顾孩子和家庭的主妇们。大家结伴在闲日打牌、逛街、美容，爬山，我去过几次，再没有去过。我不懂为何要花一个小时洗脸、花一个小时洗头，再花一个小时修指甲，有这三个小时，我宁愿独自煮一杯咖啡，看一本书或是下两盘棋。 更不用说孩子从幼儿园起的家长圈、小学圈，很快又将拥有初中圈，群里都是打了鸡血的家长们。 还是我自己主动加的围棋圈、读书圈。 我就像是一个身在各个圈层的局外人，慢慢觉得没有意义。一个人多好，可以寂寞，也可以丰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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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周末天气极好，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第一次给孩子品尝我煮的咖啡，拉她一起到小区亭子里对弈。 为了给孩子一点信心，我必须要赢得漫长一些，她虽然在孩子中水平不差，但我还是能轻易赢她。 身边慢慢聚拢了不少小区孩子。他们都是同我孩子一个学校。 “欣欣妈妈，这个棋子要怎么下啊？”下完棋，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我。我于是慢慢的和他们说着，孩子们燃起了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欣欣妈妈，你真厉害。” “欣欣妈妈，你教教我们吧？”孩子们叫嚷着，这时候，边上的两个家长也过来同我聊。 “欣欣妈妈可以开课吗？他们倒是一直叫着想学，可是跑棋社太远了，学校一周也只一节课。”邻居妈妈同我说。 我想，他们也是看到了我孩子的等级以及各种获奖朋友圈，才会如此问我。品学兼优的欣欣一直是我最大的骄傲，不管是成绩、演讲、写作还是下棋，每一方面她在学校都是佼佼者，同在一个学校，大家也都有耳闻，此刻，她俨然又成了我的活招牌。 “如果他们真的想学，我安排看看，你们几个先商量一下，孩子真想学再和我联系。”我这么同他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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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森很支持我去教授新入门的孩子。其实我一直也有这个打算，只是担心自己不够专业，误人子弟。 “不至于”，这个不至于是森的口头禅，“你不知道那些教入门的老师经常都是培训几天知道规则就开课了，比你可是差远了。 听起来他们确实更加误人子弟一些。 在一个月前，我也曾经去一家二流棋社应聘，看看孩子上学的空闲时间能否去兼职教棋。可惜时间不契合，他们虽然可以录用我，但是上课时间都是在孩子放学后的时间，亦或是周末。我因此作罢。我尚还知道，这个总是看不见爸爸的孩子，需要时时看到妈妈。 但如果夜里或是周末在家里上课，既能照顾家庭，又能发挥所长，确是两全其美。 刚开始只有两名邻居孩子来上课，我只收取棋社一半多的价格。我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看看自己所学的，是否能够通过我，普及给别人掌握。 我开始认真的整理我的教义，森给了我不少帮助。整个上课日程都是按照他的安排来进行。 从上第一节课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工作没有想像的轻松。 最先来的是一个幼儿园大班的男孩，一个二年级的女孩。坐在我那诺大的客厅里，却总是坐一会就站起来晃。拿棋子的时候，不是数数，就是故意不小心掉了。男孩偶尔还会恶作剧的去拨弄女孩的长发。我虽是一个孩子妈妈，自小乖巧懂事的欣欣却从来不曾如此调皮。 我心里生气着急，却知道不应该随便朝孩子发火。正是调皮好动的年龄，让他们安静着实要下一番工夫。万事开头难，我只能先培养他们棋盘内的兴趣，让他们投入进来，再配合奖励，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于是请教了森，也请教了曾经创办过幼儿园的朋友。下节课开始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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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我把客厅的教室重新布置了一下，新买的桌子和小凳子，让他们都有在上课的感觉。我重新用PPT设计了配合动画的教案，用投影仪倒影在墙上，看起来很生动。 最重要的，是朋友给我的奖励建议。我买了小小奖状，有纪律奖、赢棋奖、进步奖、作业奖等等，尤其针对那个小男孩，只要他半个小时没有捣蛋，就可以得到纪律奖，而当他集齐五张的时候，我就会买他一份神密礼品送给他。 不用说，两个孩子为了拿到奖励，上课全程都积极乖巧。再下次课的时候，又有两名孩子也一同来上课。就这样，我的四人小教室在我家客厅成立了。 钱赚的不多，但是看着所学能够发挥作用，我心里甚是喜悦。 我开始积极的备课写自己的教案，同时开始看孩子心理方面的书籍。学什么都好，心理学是最好的辅助。无论大人小孩，若能调动起他的主动能动性，比任何说教都来得有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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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认识的人不多，但是主动结识的，都还是有趣的人。 我找的健身私教是个女生，比我小十岁。当时去健身房找教练的时候，他们给我推荐了那里一个金牌男教练，二十几岁，极其帅气挺拨。明明看着腰身瘦，手臂却粗如大腿，大腿更是看着圆壮。这估计就是大家说的体格健壮，肌肉发达，我相信他一定还有八块腹肌。 我虽然心里暗暗哇噻了一声，却是欣赏不来，只感觉差距过远。只能悄声同卖力的业务员低语了一句：“还是给我找个女教练吧。” 很快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金牌女教练，穿着翘臀低胸露腰的运动衣，上来就亲热的叫我姐。我低头看看我一身保守的跑步装，还是狠心的拒绝了这个美女妹妹。 “我刚才楼下看到图片上的四号女教练，麻烦帮我约一下她。” 半小时后，四号女教练到了私教区，她就是我现在的女教练—晶，我们聊了几句，我很快确认了她。 既然出了钱可以选择，我愿意以貌取人。她美的不张扬，说话也不过份夸张。虽与我体态相似，却哪里都比我好一点。腰细一些，臀翘一点，腰身也直立挺拔。 最重要的，她懂我的点，我只是想体质加强一些，体态练习好一些。我可不想魔鬼训练，我完全不是运动达人。 开始有一个很纠结的行程。每周两次课程，知道有课的当日都是烦得紧，总觉得自己花钱买罪受，像个小丑一样被教练哄骗着上窜下跳，累得不能呼吸。但一个多小时过后，当走出健身房吹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却又觉得舒服、踏实、精神。 如此反复，几个月下来，倒也习惯了。我是一个不容易轻易开始的人，但一旦开始，便不喜轻易的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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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晶自上海而来，刚开始听到，我颇觉不可思议。认知里，北上广的人除非在这些地方辗转，否则不喜来旁的城市。这些城市自有他们一线的优越感。 晶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很靓眼的美女，但胜在她有不同普通教练那种只是蛮练的气质。这家是本市最好的健身会所，我知道所有私教都是专业出生，大家的训练方法大同小异。只是人本就是活招牌，就像我最初看见的两位。 “我的学生确实没有他俩多。”她直接同我讲。 “你低调，你身材其实很好，你只是差一件翘臀低胸衣。”我看着一边的翘臀教练，和她说笑着。 她也笑。我知道她很感激我选择了她，她才到这家会所几个月，急着招生，我是她的第三个学生。 她的手臂有一条很美的纹身，我抓起来细看，是一个英文名字。 “你是因为他来的这里吧，不然怎会舍弃上海那个花花世界。” “是”她大方承认，“他的工作不便去上海，我便过来。” “什么工作？” “体育老师。” 我再次笑了，“你们算是同行了。”她也笑。此刻她正在帮我全身做推拿，我总抱怨健身完回去一身酸疼，她便课后再帮我推拿十分钟。 这就是女人的好处，我看着不远处那个男教练在扶着女会员的腰，一个站不稳，整个快倒在了教练怀里。看起来彼此便宜，我却觉得毛骨悚然。 还是晶好，她话不多，训练也张驰有度，我很喜欢，打算和她长期训练下去。 “那要看我的恋爱是否可以修成正果。”她直接了当的说。也是，两个网友见面变成了相守，她真是勇敢，年轻真好，我暗暗感叹着。 晶在给我做示范的时候，我拍下了她的照片，发给森看，问他： “我的教练是否可爱？”森却回答我，“后面那个更可爱。” 我放大了照片，才看到那个翘臀教练正在晶后面深蹲，不知道怎也入了我的镜，明晃晃的大胸。 “庸俗！”我回他，“竟看得这么仔细。” 他一脸坏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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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阿正周六回家，在电脑前加完班，忽然抬头对我说： “现在有个机会，一个猎头想我去一家即将上市的公司。” 猎头找他不稀奇，现在他这份工作，就是十年前猎头主动找的他，他经过了四次的行业调动，每次都是一个新高度的跨越。但这家呆的最久。 “现在这家挺好啊。”我不假思索的说，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至少是同一个省份。而且老板重用他，薪水也给出了行业最高。 “可是那家有给股份，这家只得分红。”他递了一份合同给我，我拿过来细看，谈到这个份上，至少要有大半年的接触，他却这时候才同我说。 “省外？你是要我们过去？还是要与我们分隔两地。” “就是头疼这个，所以才没有下定决心。”那家公司所在的城市教育资源、生活资源比我们现在的城市差太多了。 “你去过？” “上个月去出差，顺道去看了一下。集团不错，但是地点确实很偏远。”他这会倒是有一说一，看来是真心动了，才会细细与我商量。 这家公司除了基本年薪比之前公司略为递增以外，重要的是职位升了一个等级，还可以花一成的钱买他们三成的股份（当然有上限），上市前可以享受分红（去年净赢利几十亿），上市后我们的股份至少五倍十倍的增长，那确实直接从小富翁变成大富翁了，难怪他如此心动。 “哪个更重要？”我问他，也在问自己，是一家团聚还是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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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阿正开始纠结，人力资源的电话不断打来催他签约，仍是打不定主意。 “或许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机会？”他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亦懂得他，十年在同一个岗位，早已经驾轻就熟，没有挑战。年近中年，经验上升，体力却下降，他亦是患得患失。 他的职业理想我是知道的，但我确实满意现今的生活。不仅仅是物质，还有距离。他的职业属性厂房都不设在城市中心，这家已经是最近最好的了，他驾车一两个小时都可以回到家。再远，我们的家恐怕就要散了。 “我会支持你的决定。”我同他说，“但如果不想家散了，我们还是要全家迁过去，否则家不成家，赚太多钱没有意义。” 他更为难了。他爱孩子不亚于我，怎舍得品学兼优的孩子放弃这里的好学校，到那教育明显更差的地方去。 “我到了那里，负责三个省份的公司，估计一个地方时间也呆得不长。” “那何苦去，你的身体经不起这样奔波？” “一年有机会赚三年的钱，你不心动？”他反问我。 “如果拿你的命去拼，还要舍弃一家团聚，我丝毫不会心动。”我肯定的同他说。 我对阿正的感情他亦不懂，看起来君子之交如水般，却是我唯一的家，我在这世间的安顿之所。我看重于他远胜于自己。我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却永远爱他胜于自己。 很牵强是不是？因为他不需要我的爱，他只需要我的存在。我的爱传递不了给他，但却可以一直实实在在陪在他身边。除非他不要我，我是任何情况下不会离他而去。 他比我还寂寞，除了我们母女，没有任何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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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终究还是决定留下。阿正本是一个没有幸福感的人，这下更是回家便是长嘘短叹。我叮嘱女儿，要时时让着他，知道他心中还是不甘。 日后却证明，这次留下是一个明智之举。首先是他现在人力资源总监不知从何听说了他被高薪挖角遭拒绝，后来大老板也知道了，半年后，他又升了一级，这个职务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 再后来，是春节期间爆发的疫情，这是后话。 他升职那一天，我订了我爱的高级餐厅，一家三口出去庆祝。阿正对食物没有贪恋，他常常说哪怕稀饭配个馒头，也是晚餐。 我不一样，虽然吃得不多，却是异常挑剔。当然如果没有好的，我也宁愿稀饭配馒头。二十年前，我们也是这样苦过来的。 但现在我们经济毕竟好了，我再也不委屈自己。他依然朴素，却从不计较我们母女的小资。 当晚躺在床上，我想他应该心情舒展了，就拉着他聊天。 “现在职位高了，薪水也加了，觉得满足幸福了吗？” “不觉得。” “怎么这样，该开心的事情终归要好好开心一下。” “天亮就是工作，工作完只想睡觉，没有空去想是否幸福？更从来没有觉得满足。只觉得总是睡不够。” 他竟这么辛苦，我一阵心疼。他是从来不曾停下脚步闻过花香，只是把两家人的责任扛在肩上，只是往前。 “我身边的人，大把富过我，就连老板大几十亿的身家，七十岁也还在朝九晚五，尚不敢停歇，我哪里有资格知足？” 我沉默。我们的思想境界与经济距离竟已相差那么远。我这小富即安在他看来，纯粹只是妇人之见吧。 “日子总要每天过，开心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干嘛不开心过好每一日才实在。” 没有回话，只听到低低的呼声，他睡着了。 我却失眠了。 二十年前，他说爱我的乐观，爱我什么事情都积极阳光，可我的阳光现在却照不进他心里。 我一直在被他改变，他教我东西哪里取出要第一时间放回哪里，房屋时时清洁，人也会觉得洁净，不浪费食物和水，垃圾时刻要分类，每天都要吸收知识......他对于我，亦师亦父，我都细细听着、学习着、改变着，直至今日。 但是我对于他，却是没有任何影响和改变。 他的心没有丝毫缝隙，我不知道如何进去。我每日都在这样的沮丧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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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那天话题就此结束。接下来，我们开始了各自的新生活。 孩子幸运抽签到了最好的中学，离家三公里，不远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学校边上租房，以免早晚奔波。 我负责这种小事，那段时间，阿正看房价下滑，他频频全城看房，手里有钱，却不知理财，索性买房踏实。我们虽然性格差异颇大，但这些大事上，一向很有默契。 他最终被三百多平的临湖大平层折服，只带我看了这套，说别的再看不入眼。我也喜欢，尤其是空间过大，我们老来可以互相作伴，却互不打扰。 “以后和你聊天，是不是必须打电话。”我问他。 “房间再多，我们还是一间房。”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 “我只是喜欢空间足够大，不至于压抑，将来也可作为祖产传承。”阿正确实一向想得长远。 我于是点头，我也真心喜欢那里，我甚至可以想像，六年后，我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房间看湖的场景。多好，有日出、有日落相伴。 寂寞却美丽。 我也找好了出租房。和学校隔一条街，步行几分钟，却避开了街市。仅50平，但只我和孩子住足够了。虽然简陋，却背靠大山，只听得鸟叫虫鸣以及远方学校的声音。 我们彼此都很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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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自从孩子们的围棋课程结束后，和森已有一年未曾会面。 几乎每天都有联系，絮絮叨叨彼此的日常。他依然是一个好丈夫、好儿子、好爸爸、好老师。我们的关系则更像是兄弟和闺蜜，言语直接随便，几乎无话不谈。也谈性，也谈感情，甚至谈彼此的另一半。 我对他的情感依旧，但慢慢放进了心底最深的角落。心底太空，始终要装一个幻影。他不提，我亦不说。 年前有一个成人赛，我虽然报了名，却是毫无信心。升了几级后，后面的比赛愈发难打，对手越来越强，我却进步微弱。 开始在线上缠着森请教，他却总是很忙，回答的断断续续，没一点内容，我因此有些不乐。 几日不想理他。 周日算是我们的家庭日，难得一家齐整。现在我们分两处居住，更多时候，我们都像是各自单身，彼此不知道对方的日常。 午后我计划拉着父女去爬山，他们两个都不响应，都表示爬不动要去午休，然后各自进了房间。我只好自己也躲进书房，准备打开电脑线上找人下棋。 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森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 我们极少电话联系，除非是很紧急的事情。 “怎么了？”我直接问他。 “现在有空吗？要不要过来棋社下棋？” “你不是一天的课？” “过来才知道，学校有活动停课了，我没有看到群里通知。” “方便吗？”我知道他棋社尚有其他两位老师。 “他们都去学校帮忙了，我没有看到通知也不用去了。” “哦哦，那行，我马上过来。” 去棋社和他面对面对弈这是他很久以前就说要做的一件事，但提了后就再没有下文。因为我身边没有其他差不多的对手，因此我都是线上下棋，对棋盘的敏感度很低。因此我一直要求他尽量找时间和我线下对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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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我推开门，父女在房间里各自睡得香甜。其实刚才有过犹豫，周日我从不曾单独出过门。 “可是和大师学棋的机会可不多见”我这样安慰自己，还是换了衣服出去了。 内心忐忑，却不似以前那种约会前的紧张，太久没见了，还是会有一种见网友的感觉。 直到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才踏实过来。他穿着我买的一件黑白纹路衬衫，样子有些紧张，我一下子想到了我们第一次私下见面的场景。 一晃三年，时间从指尖慢慢溜走，我不能解释这段莫名其妙的缘分。我但愿的我们心底能彼此有爱，却互不侵犯，永远维持朋友间彼此扶持的关系。 但显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我不再主动靠近，只任情谊自然发展。 没有牵手拥抱，他带我简单参观了一下教室后，拿出棋盘准备下棋。我拿出家里煮好带来的咖啡，我们面对面的坐下，准备下棋。 或许是他熟悉的领域，他显得气定神闲，我定了定心，走出第一步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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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我不知道是他让着我，亦或是对我不用太攻击。半盘棋以后，我感觉我略占优势。 他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从开始的落子如飞到每步棋都要思考良久。我占了上风，却开始漫不惊心起来。 我望着他认真思索的模样，恍惚起来。我爱他吗？别说他怀疑，我自己也怀疑。家中房里睡着的那两位，才是重于我生命的人。我只是看到他欢喜，无缘无故的在心底开花，感觉生命有意思极了。 但是和他的默契和频率，却是时而连线，时而断线。 终究没有认真下完一盘棋，我的心思已经到了他身上。我们断断续续的聊天，下棋已经停了，谁都没有办法再集中精神。 坐在他平时午休的沙发上聊天，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他却开始上下游走，关键的时刻，我按住了他。 我已经不会分辨成年人之间的感情，但至少我知道在我的世界里，不是这个流程，不是XJ，不是只有身体的交融才是一切。 我察觉不到他手的温度，我看不到他眼里的我。我甚至看不到他的欲望。 我什么也看不到，那些我自以为珍贵的情愫，多余的有点滑稽。 我站起来告辞而去，莫名其妙而来的自尊，让我不想再呆在那里，我不想做一个上门求欢的女子。 我终于明白，我们要的，终究不是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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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在我还在为这些小情小爱伤春悲秋的时候，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了。 刚开始我们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在政府新闻的全面铺开和普及下，所有人都开始惊觉，这个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是全人类共同的挑战。 大多数人和我一样，能为国家和人民做的，就是宅在家里，不出去添乱。 假期过后依然停学停业，阿正没停，他们的行业属于民生，停不得。女儿开启了网课模式，我们两都是宅女，一点也不苦恼着出去，家里就有整个天下。 她上课的时候，我在边上的桌边旁听。仅仅是初一的学业，竟如此吸引我。谈历史的老师会穿插很多典故，引人入胜；语文老师更是文采斐然，出口成章；道法老师更像是哲学家，用辩证思维引发同学们思考。我看着孩子积极答题，每天像海绵一般吸收着新知识，心中也跟着欢喜。 课文中讲秦国的时候，我也在微信里找到了《大秦帝国》跟着阅读；谈到竹林八贤的时候，我也翻开了《世说新语》。每晚临睡前是亲子交流时间，她忽然惊喜的发现，这个妈妈无所不知，她自是不会知道，所有看起来不错的人或事，都是有人在暗地里努力。就像鸭子不经意的缓缓向前，都是底下脚掌在不停划动。 森也停业在家。我们绝口不提上次会面的事，依然是聊着家常里短，感叹着世事无常。平日里，他玩着他的游戏，我跟着女儿一起回顾过去学的知识，就像两个平行线各自前行，两个不相关的人偶尔在子夜时分停下来，分享一下各自看过的风景。 谁也不必懂谁，或许人生而孤独，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树洞，我们也正好有一个树洞，如此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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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都说一个人要三观正，两个人要三观和。可是所谓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在生活长河里慢慢才会影响着人们的行为选择和价值判断。我倒是觉得，每个人的金钱观在实际生活中，更能彰显其人品和德行。 都说钱可以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我虽不算完全认同，但也差不多。我从不敢看轻钱的价值。 所以我和阿正从来不乱糟蹋钱，我不买奢侈品，他更是保持节俭。他常常和我说，他几乎没有吃过食堂五元一罐的炖罐汤，因为食堂每天都有免费的紫菜蛋汤。 我和他不一样，我虽然从不浪费，但一直保持小资。我享受金钱带给我的愉悦感，享受可以想买就买，想花就花的畅快，享受过年大叠塞红包给父母的满足感，也享受可以花钱培训，提高自己的机会，当然前提是，一切都是我觉得值得，我感觉愉快。 在金钱这个话题上，我和森自然聊不到一块。他尚在为钱发愁，不仅上有老下有小，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已经上了幼儿园大班，接下来小学的就学成了最大问题。几年苦苦存下来的工资却凑不够一套像样房子的首付。 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很佛系。说他不思进取也好，心态随遇而安也罢，他凡事都慢悠悠不着急。所有事情都要到眼前了才会去处理。他的处世哲学一直是那句老话： 船头桥头自然直。 其实很不理解，但是却尊重每个人的不同。我和阿正都是任何事考虑在前面，至少三五年的规划和费用安顿好，才略为安心。 或许正是因为我们诸多的不同，才有了最初的新鲜和窥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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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森开始陆续的和我谈购买房子的细节。在这个城市里，我租过几套，买过几套，再加上有亲戚在开中介，自是有一些经验和发言权。 他曾经说过，小他五岁的妻如他女儿一般不谙世事，所以家中一干事都是由他自己做主。我想他也是需要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所以也就不亦乐乎的陪着他在网络上一个个区域的筛查选择。 可惜不管我们看的多偏远，他那几十万的存款，实在首付不起像样的小三房。我都不忍心再接着给他推荐，基本要到邻市，才足够他们的预算。 “其实孩子六年小学，读一般的私立学校不过十万，你们未必要现在买房。”我给他另外支了一招，他急于买房不过是因为孩子读书，可哪怕凑够了首付，按揭数目也是不少的压力。 “嗯，我参考一下，再说吧。”他又不急了，这事研究一段之后，又冷落了下来。 疫情持续发酵，每日醒来看着确诊数字不断递增，人心惶惶。多少服务行业每过一日，便离倒闭近了一日。不断看到各行各业大幅亏损、倒闭的信息。 不说远处，就我家对面新开的一家台湾餐馆，装修营业不过数月，天灾人祸，谁又能预知无常。 我的健身教练晶在健身馆关闭那天也和我说：“我走了，趁着今天还能飞，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疫情让我们变得没有安全感，敏感而喟叹，人类竟有如此灾难，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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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大家都说女儿要富养，我是支持这一观点的。当然我所谓的富养并不是土豪似的有求必应，而是巧妙的用物质培养她的气质特长，扩展她的见识视野，多阅读多走出去，有机会见多识广，从而更知道自己的需求，认清自己的方向。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父母原来都是不错企业的职工。爸爸文凭高一些，却是安于现状，小富即安，妈妈是那个时代不安份的人，她不认命，敢想敢做。她在生下我后果断辞职下海经商，成为了那个小城市里屈指可数的批发商。 所以我从小如公主般长大，爸爸引导我读书，妈妈假期带着我去省会去北京去上海。从小就学习的舞蹈和乐器就像是与生俱来，这一切都给了我自信，让我心里种下阳光，我看到了大大的世界与最美的情感，这让我在将来遇到了一次次灾难后，我还能依靠这儿时储存的能量，慢慢恢复。 阿正和我是截然不同的。我也是从他嘴里，才知道那时候尚有人为三餐发愁，为筹学费发愁。但他又是那样的硬气，他负担了弟弟的学费，他和弟弟又负担了妹妹的学费，三个大学生，在毕业之后又合力还清了家里所有的借款。前几年他们合力在老家给父母盖的高楼，已经不比村里的任何一幢差。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买房的时候。阿正谢绝了我父母的资助，也拒绝了亲戚的借款，硬生生自己抠抠搜搜的存了几年，才买了个小两居。 他显然是有远见的，挺直腰板永远都活得无比畅快。这一点，是我们最接近的价值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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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会想起往事是因为森也同我说，他不喜欢借钱，不喜欢过份的提前消费，他还同我说了他身边的人，一些借贷消费，毫无责任感的一些人。其实我们身边都不乏这些人，我们都在引以为戒。 人们都说，钱是万能的，没钱万万不能。这话虽然偏激，不够全面，但却很好说明了钱的重要性。不仅仅是手头的阔绰，还伴随着社会地位、自信心、尊严等一系列的问题。 就在前几天，二十多年没见过的高中同学几经辗转找到了我，当时我俩互有好感，暧昧了好长一段。问好叙旧没几句，他就忍不住的开口问，“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你过的不错，可以先借五万给我周转一下吗？” 还沉浸在往日美好情怀的我一下子愣住了，印象中我俩就高中那时拉了拉小手，心怦然跳动过一段，然后毕业了，也没有然后了。 多方了解才知道，原来他也读了大学，但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长久的工作，然后就待业在家炒期货。他本并非专长，只是存着侥幸心理想赚快钱，多年下来，现在已是债台高筑。能借的人都借光了，这才想到我这个曾经心动的曾经女孩。我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微信转了五千元过去，算是给过去划了一个句号，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会怎样无节操无底线，我是见识过的，理解不了的是，怎么身边这样的人出现的越来越多。 另一个同学，一个IT的精英学霸，当我们还在捧着简历找工作的时候，他已经在电脑城开了自己的IT商店；当我们还在租房打工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沿海城市买了套房，开着小车，开了IT公司。却因为一场世界杯，豪堵输掉了全部资产。不仅仅是自己的那一部分，还有身边所有和他至亲亲友的几百万，就连父母的养老房也没能幸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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