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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原创首发,请勿转载】梅开三度之三度一枝[第11页] |
作者:思其本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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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疯了?”游宝义把包厢里所有人,包括跟他站一边的万一仁、钟博平,包括偏向游牧尘的潮哥,包括已经与他分手的冯醉晓和之前少有交集的丁培衷,也包括这位老杨,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所有人,都觉得游牧尘疯了。而游牧尘只是冷冷的看着游宝仁。游宝仁也明白,游牧尘的这种“疯狂”正是冲着自己来的。游宝仁明白,游宝贤也明白,他必须替游宝仁挡一下,只是他的方式更为理性和内敛: “牧尘,不开玩笑了吧。刚才不还好好在谈抬价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打算回来好好管‘睿竹’呢……” “我改主意了。”游牧尘说,“就像我在一个小时前还没打算动游牧笙,可过了半个小时我就改主意了。” “所以你动你弟弟了。”游宝仁冷冷的问。 “是的。” “那你现在要动我了?”游宝仁也摆开了架势——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相信游牧尘会对自己这么说话,但从内心深处,他一直将这个比他小二十岁的侄子当对手,如果要斗,他自然是不会退却的。 “是的。”游牧尘回答的很直接,“只有动了你,应该说是你们三个,‘睿竹’才能太平,才能稳定发展。” “你怎么说话的?!”游宝义一拍桌子,又摆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似乎是随时准备出手教训他的这个侄子。 游牧尘非常不屑的瞅了一眼游宝义:“说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已经在做了。” “就这样?”游宝贤冷笑着问,“开董事会?” “董事会所有的票几乎都在这里。”游牧尘说,“只要没有人支持你们三个就可以了。” “胡闹!”游宝义紧握着拳头,似乎随时都要冲过去揍游牧尘了。 游宝仁则还是在关注问题的本质:“牧尘,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为什么一定要动我们?这不像你啊。” “是有点不像。”游牧尘笑着摇摇头,“今天,我把各位请到这里来,为什么?是因为大家都喜欢这里,我们很多生意就是在这里谈成的,为什么在这里会谈成那么多生意?是因为这里有美酒,有美女,排场、氛围好,所以,要把最关键的事情留到这里来敲定。是不是?” 游宝仁眼神闪烁,勉强的回答:“是。” “可我忽然发现——”游牧尘说,“我到这里来从来没开心过,我也没发现,你们三个——”游牧尘指指仁贤义,“也没在这里谈成过什么。你们要么是来玩,要么就是来商量一些内斗的事情……” “小子,你说什么?!”游宝义已经完全急了,他的大胖腿磕磕碰碰的从男人和女人的腿边蹭过,似乎是要绕着桌子过来找游牧尘。 “其实你们知道游牧笙做了什么。”游牧尘却看都不看游宝义。而这时,游宝义已经站到了游牧尘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对坐着的游牧尘叫嚣道: “你有没有规矩?!我们是你叔叔——” “谁害死了你大哥?”游牧尘问,这一问,整个包厢似乎都会一颤。 游宝义的一愣神,让游牧尘确认了:“游牧笙害死了我父亲,你们知道,不是吗?” “我们不知道啊——”游宝义必须否认这一点,却已经失了几分气势。而游牧尘却已经站起了身,这样,他们俩就平等了。 “你不知道?”游牧尘盯着游宝义。 “我不知道啊!”游宝义转过身来去看游宝仁和游宝义,“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还有这种事情?!”游宝义有点反应过来了,试图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逻辑里,“儿子害老爸?!这是丧尽天良啊!游牧笙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一边叫,一边悄悄的同游宝仁和游宝贤做眼神上的交流。 “牧尘。”游宝仁是最镇定的那一个,“话不能乱说啊。” “是啊,牧尘。”潮哥是真心无法相信,“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就算是牧笙吊儿郎当,他也不至于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做了。”游牧尘此时的状态很放松,很多年都未曾有过的那种放松,他又指指仁贤义,“他们也知道。” “游牧尘!”游宝贤看游宝义已经撑不住了,便迅速的衔接上也开始发飙,“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 “贤叔。” 游宝贤一惊,他知道完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叫过他“贤叔”,而且只叫了一年多,这个人就是此时坐在丁培衷身边的冯醉晓: “那时我跟你们说过这事的——” “醉晓!”游宝贤知道上当了,可他决不能让冯醉晓这么顺顺利利的往下咬。 “好了——”游牧尘是对游宝贤说,却是盯着游宝仁,“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如果不是我告诉醉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他顿了顿,“是我让她把这话传给你们的。” …… “醉晓,这个事情可不能乱说。”游宝贤听了这事,感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游牧尘有视频——”冯醉晓“呵呵”的一笑,“他也给我看了……” “啊?!”游宝义瞪大了眼睛,“是真的?” “所以啊——”冯醉晓有意识的去看游宝仁,“跟这个游牧笙相处,还是要小心一点。” 整个房间都沉默了。过了半分钟后,游宝贤才又瞅着冯醉晓问:“这不是真的吧,你瞎说吧,一个视频能说明什么——” “跟我们没关系。”游宝仁却忽然说话了,“那是他们家的事,不是我们的事情。” …… 游宝仁的脸在抽动,而游牧尘已经很轻松的又坐了回去,并且很轻松的说出了那句在所有人听来都很沉重的话: “是我让醉晓跟你们说的。我想过可能没有效果,但却没想到,二叔你会这么说。” 游宝仁的脸绷了一会儿,也忽然就松了:“既然是这样,我不明白。冯醉晓跟我们说这事已经有两个月了,你为什么今天才有态度?” “我弟弟做了那种事情,我都能一退再退。”游牧尘不屑的说,“你们这点事,我又有什么不能忍的。即使是在一个小时前,我还在试图跟你们谈生意。但是——”游牧尘的“但是”像是一道从城墙上落下的闸门,“蓝先生的PV已经乱了,就是现在,跟你们没有生意可谈了,而更重要的是,我忽然想开了——我只需要我的家庭,这样的家族,我宁愿不要。” 游宝仁“呵呵”了一声:“所以你把牧笙送进去了,还跟我翻脸?” “之前,当我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的时候,我都会给自己,给大家一个理由,我是为了‘睿竹’,为了家族。”游牧尘说,“但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为了我的家庭。” “家庭?”游宝仁冷笑了一声,“你也有家庭?” “我有。”游牧尘的语气突然降到了冰点,“我们还是先就是不是把你们留在董事会的问题,进行表决吧。” …… “梅影像一杯茶,怎么泡怎么喝,新茶老茶,都是叶子的清香。梅心像一杯酒,风情万种,一心只想醉在爱里。而你——”那人眼前的三十多根串已经干掉了一半,“像一杯咖啡,加奶也好,加糖也好,热的也好,凉的也好,最终是黑的苦的。” 梅清愣愣的看着这人拿起保温瓶的盖子又喝了一口花茶,看他那表情,无比的惬意与享受,而惬意与享受之余,还不忘了继续数落梅清: “说白了,你最需要的就是不断的给自己能量,让自己继续往前冲,继续强硬,继续独立,继续——”他停了下来,皱皱眉,“你知不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配一块蛋糕——” 又一大把烤串搁在了桌上,思老板指指“新月”大门口的台阶:“蛋糕醉了。” |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乔毕邨站在“新月”门口台阶边的喷泉旁。 “你跟Patrige通完话——”即使在夜里,即使灯光灰暗,也能看到蓝家轩血红色的双眼,“PV的系统就崩溃了……” “PV的内网系统崩溃跟我有什么关系?”乔毕邨下意识的回答完不禁又是一愣,“你说什么?PV的内网系统崩溃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演技很蹩脚!”蓝家轩几乎都已经想动手了。 “我没有演戏。”乔毕邨不是演技蹩脚,而是他根本就不会演戏。 “哈哈!”蓝家轩拼命的摇头,“只有你,才有能力做到这点。” 乔毕邨瞬间有了反应:“不一定哦——” “不一定?!”蓝家轩叫了起来,“还有谁!!!” …… “我跟娜塔莉真的没什么。”邵淮秋有气无力的说。 “等你伤好了再说。”梅心嘴一撅,“我去抽支闷烟。” …… 醉的蛋糕是皇甫尊,他趔趄着走出“新月”,眼前的台阶无数个,他竟无法下脚。 “他怎么出来了?”梅清自言自语道。 “我叫他出来的。”思老板得意的说。 “你叫他出来?”梅清一愣,“你们认识?” “认识很多年了。” “呵呵,常来是吧。” “那——”思老板发现自己圆不上了,“不一定。” “不一定。”梅清又是“呵呵”,“你让他出来干嘛?” “他在找你啊。” “找我?”梅清懵了,“你认识我?” “我一直关注皇甫的朋友圈的。” “朋友圈?”梅清又是一愣,“他发朋友圈吗?”梅清从来就觉得皇甫尊的朋友圈都是空空的。 “他有小号。”思老板说的很自然。 “小号?”梅清的女人劲儿来了,又是“呵呵”,“他还有小号?” “大号上班用,小号休闲用。” “休闲?”梅清这么多年第一次女人劲儿爆发,“订包厢用是吧。” “那倒也不完全是——”思老板又失言了,低头看看梅清,梅清却是火辣辣的盯着歪歪扭扭的皇甫尊。 烟雾在一边看着梅清,心说:“这才像个女人。” …… 脏话,脏话,还是脏话……仁贤义愤愤的从“新月”里出来了,他们,要保留在“睿竹”董事已经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了。愤愤可以理解,游宝义一把撞在了皇甫尊身上就不合适了。皇甫尊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本就是为了梅清来“新月”、还有什么男模之类之类的一肚子气的皇甫尊回头就是一句: “你干嘛?!” 游宝仁在前面,游宝贤在中间,游宝义在最后,理都不理。皇甫尊难得的飙脏话了。 游宝义一回身:“你骂谁呢?!” “你撞我了!”皇甫尊叫的同时都想吐。 “我撞你了吗?”游宝义迎上去。 “宝义!”游宝仁转头提醒。游宝贤又跟了一句不合适的: “他喝醉了,别理他!” 这下皇甫尊不乐意了:“什么别理我?是他撞的我!” 游宝义想不理皇甫尊,转身就走,却被皇甫尊一把抓住,游宝义猛的一甩,皇甫尊没站稳,从台阶上就摔下去了。 仁贤义一愣! 梅清“忽”的就起身了,没等思老板、关七、烟雾反应过来便直冲向“新月”大门。 皇甫尊迅速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的推了游宝义一把,游宝义本就暴躁,直接上来就是一脚踹在皇甫尊肚子上———— 思老板:“!!!” 关七:“!!!” 烟雾:“!!!” 梅清竟转身了,跑回来直接拽了一把板凳就又过去了。 思老板:“!!!!!!” 关七:“!!!!!!” 烟雾:“!!!!!!” “新月”的保安反应很快,迅速的过去拉,游宝义看皇甫尊倒地了,也就愣在了原地——“啪!!!” 梅清直接一板凳就干在了游宝义的后背。 “啊!!!” 思老板:“!!!!!!!!!” 关七:“!!!!!!!!!” 烟雾:“!!!!!!!!!” 游宝义这身惨叫不得了,十五米开外的乔毕邨也被这惨叫抓了过去,一眼就看到手拿板凳的梅清。 “你——”游宝贤要上前。 “你来啊!!!”梅清的手里拎着板凳,整个是一个吃人的状态。 “我们还不过去?”关七问。 “别。”思老板保持克制,“让保安搞定,我们过去说不定也被梅总的板凳误伤了。” “你!!!”游宝义弯着腰想扑向梅清,却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拽住了。 “想si啊你!!!!”这一声吼不得了,一看是刚被皇甫尊误以为是男模的冯墨斋,他的身后,邓芝冲了过来一把摁住了梅清捏着板凳的手: “Lynette,冷静!” 接着,保安开始拉偏架,硬生生把仁贤义拉到一边,游宝义还想上,“新月”的经理上前就是一句:“你要不要报警?!要不要?!!!” 仁贤义竟被镇住了,悻悻的走了。 “你的经理好凶啊。”关七说。 “那是。”思老板得意的说,“他知道帮谁不帮谁。” “梅总好凶啊……”关七的下巴掉下去都上不来了。 “这才像梅清。”烟雾又喝了一口花茶。 思老板、关七:“嗯?” 烟雾淡淡的说:“如果是梅影,肯定是上去护住自己的男朋友,绝不会进攻的。如果是梅心,肯定上去就直接跟那几个男的干了。而如果是梅清,她一定会干,但肯定会回来拿个武器再去干。” “还好唐山的那几个没碰到梅总。”关七这时穿越到了两年后的六月。 “你怎么这么了解三梅?”思老板问烟雾。 “你是楼主,我是读者。”烟雾悠悠的说,“你更多久,我看多久。” …… “你没事吧。”梅清坐在台阶上问皇甫尊。 “有事。”皇甫尊将头靠在了梅清的肩上,他忽然觉得好委屈,又觉得好温暖。 …… “是Monica吗?” “我是。” “岳先生出现了干细胞移植后的剧烈反应,您过来一下…………” “啊?!”霍熙一惊。 ………… There ain't no gold in this river 你我间那情愫的河流中已再无金石般的存在 That I've been washing my hands in forever 我总是想要就此脱身 I know there is hope in these waters 我知晓这些水流 卷携着涌动的希望 But I can't bring myself to swim 但我无法令自己 安然畅游其间 When I am drowning in this silence 当我沉浸于那一片寂静之中 Baby, let me in 我的挚爱 请敞开心扉将我接纳 Go easy on me, baby 我的挚爱 请用最后的宽容待我 我有时不明白,在南宁,两听啤酒便能产生这种莫名的感动。这首《Easy On Me》真的很好听。 |
“小姑娘?”CBD大姐瞅着满脸愁容的许初。 “您好。”许初纯粹以一种职业本能来回应大姐,“有什么需要?” “还有多久降落啊——” “呃——”许初看看手上的表,“我们预计在2点45分降落深圳。” “好晚啊。”CBD故意感叹道。 “不好意思女士,因天气原因,我们这次航班延误的比较久……”这也是标准的回答。 “可再晚也就四十分钟可以降落了……”CBD说,“你就可以给他打电话了……” “啊?”许初一愣,随即毫不掩饰的落寞,“打不通了……” “你就这么确定?”CBD审视着许初。 “这么多比特币……”许初摇摇头,“这就是告别。”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对话到这个程度,整个头等舱的人都竖着耳朵听CBD与许初的交谈。 “是啊,分手了。” “分的时候还有感情吗?” “我想——”许初说的是心里话,“我和他还真的是没什么感情。” “分手了。”CBD皱皱眉,“他就算有什么事,那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吗?” “可他给我钱了啊——”许初下意识的回答,“而且那么多——” “难道——”CBD问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给了很多钱,你们就又有感情了?” 许初怔怔的望着CBD:“怎么能这么说?” “小姑娘——”头等舱里的另一个乘客绷不住了,“有了钱就收着,我看你这面相,富贵、真爱不可兼得啊。”这句话把整个头等舱的氛围都给刺激起来了。许初、CBD和另几个乘客都去看这人。 这人四十来岁,穿的是民国款的褂子,脖子上是一大串油亮油亮的佛珠,手腕上是黄亮黄亮的蜜蜡,鼻梁上是圆金框眼镜,穿的裤子也是麻质的,脚蹬老北京布鞋,加上人又是极瘦的,头发又是极少的,且尖嘴猴腮,这位老兄,就差留个长辫,戴个西瓜帽,再托个鸟笼子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种“大尾巴狼”她见多了,直接就是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人却不理她,只是跟许初说:“小姑娘,让我看看你的手。” “孟先生——”因为是头等舱,许初知道每一个人的姓。 “你伸出手就可以,我不碰。”孟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还还了CBD一个不屑的眼神。 “孟先生——”许初伸出了手,“我倒是更愿意你算算他还在不在。” 孟先生瞅了一眼许初的手:“他在不在不好说,但你——”他顿了顿,还有意识的跟头等舱里关注他的人一个个都做了眼神的交流后,才说: “你的脸说你会拥有非同一般的富贵,但却无法拥有真爱。而你的手说,你会得到真爱,但注定会清贫一生。” 头等舱的氛围又被孟先生这话给刺激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听到CBD“切”了一声。孟先生不乐意了: “你切什么啊?” “差不多行了你。”CBD大姐说,“你是不是见了小姑娘都这么算?” 孟先生差点脱口而出就是“你怎么知道?”但他迅速把控住了方向:“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忍住没说: “好歹我也是坐头等舱的。” 许初却是一脸的肃然,她摇摇头:“马上要降落了,我们马上要停止客舱服务了,请各位……”终于,她说不下去了,又使劲的抽泣起来。而CBD大姐的第一反应是,我得赶紧告诉梅影——这孟先生跟谁都这么说,不靠谱! “你醒了?” 楚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身红彤彤的女人。他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还没等他问“我在哪里”,那个女人便说: “你在医院,一会儿就要动手术了。” “我?”楚蛰稍稍有些失望,“还活着。” “活着啊——”女人说,“你只是失血比较多,伤口还好。” “哦。”楚蛰的头一歪,看到了边上的花瓶里有一束花,却看不清是粉还是红。 “那是什么花?”楚蛰问。 “山茶花。” “山茶花?”楚蛰不是很懂,“这个季节有山茶花吗?” “山茶花——”红彤彤的微笑,“四季都开。” 楚蛰知道了,这一次,他是死不了了,也只能淡淡的叹一口气了。 …… “那就这样了。”游牧尘说。 “就这样了?”杨五愣愣的。 游牧尘对着包厢里所有人使了个眼色,童迁反应最快,走到稀里糊涂的杨五面前,躬身说: “杨董。” 杨五的头上已经全是汗了。 钟博平也赶紧跟上,一躬身: “杨董。” 还没等杨五反应过来,万一仁又过来了,这么大年纪,一躬身: “杨董。” 丁培衷懵了,心想:“我要不要过去?”正要起身,却被冯醉晓一把拉住: “有你什么事?” 游牧尘“噗嗤”笑出了声。 杨五却看看游牧尘:“来真的啊?” 万一仁这时来了一句:“你不做,我做。” |
“那——”杨五已经用不同的方式确认了几次,他确实不是在梦中,而万一仁这一句玩笑话,让杨五彻底以现实的态度来对应着近似于“梦境”的现实,“我觉得——”他想说我“我觉得我可以”,或者说“我觉得我可以试试”,或者说……他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博平,跟杨总加个微信。”游牧尘说。 “好的。”钟博平赶紧上前跟杨五加微信。 “钟博平是‘睿竹’的总经理——”游牧尘这话一说,钟博平也是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成“睿竹”的总经理了,“他会把公司的详细资料发给你,也会有律师上门为你解答法律风险相关的问题。当然,这要看你的时间——对了,您是做什么的?” “我是——”杨五说。 “不,不重要。”游牧尘又打断了对方的话,“关键是你自己的判断。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做选择。如果你想做‘睿竹’的董事长,我不会食言,只要——”他顿了顿,“有一颗公心。” “公心?”杨五眨眨眼,“这么多年,我混的一般,就是因为我有一颗公心。” 游牧尘点点头,看看这金碧辉煌的包厢,问:“你老婆反对你来这种地方吗?” 杨五一愣,稍稍有些犹豫:“为了工作嘛——她还是能理解的……” “如果你下决心了,就要跟家里讲好,以后要经常来这种地方。”游牧尘一本正经的说,说的时候看见万一仁、冯醉晓都在偷偷的笑。 “呃——”杨五又有点懵,关于这方面,他还是很乐意的,但他确实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 “没事的。”游牧尘拍拍杨五的肩,“只要是一颗公心,家里会理解的。” “哎呀我不行了。”万一仁捂着嘴,摆摆手往包厢外走。一推开包厢门就“哈哈哈哈哈”前仰后合的笑起来,没笑几声,却感到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回头却是游牧尘,游牧尘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很好笑吗?” “好笑啊!”万一仁才不管这么多了,直接追着游牧尘的鼻子说,“反正我也要回北京了,我可不想忍你了!” “哦?”游牧尘的表情还是很平淡。 “我一直觉得你好稳、好冷、好装、好没有情调!你整个就是——”万一仁摇摇头,随即又笑了,“可我没想到,你还能这么搞笑?哈哈哈哈哈——” 游牧尘也难得的笑了,一边笑一边回头瞅瞅包厢,随即又难得一见的耸耸肩: “关于那个人当董事长的事情,易易说我太随意了。” “是很随意。”万一仁努努嘴,“但看得出,你是真的想放下了。” “是的。”游牧尘点点头,“但以‘睿竹’的游戏规则,他没能力,没公心,也是干不久的——”他顿了顿,看着万一仁,万一仁赶紧摆手: “我是真的要回北京了——我也想开了,没必要,天天勾心斗角的,没必要——” 正说着,包厢门一开,冯醉晓出来了,游牧尘与她两人一对视,竟对上了几秒的沉默,这沉默让万一仁都不好意思了: “我进去陪杨董玩一会儿哈!”说着便推包厢门进去了。 “谢谢。”游牧尘说。 “你是该谢谢我。”冯醉晓说,“游宝贤肯定伤心透了。他一定认为你给我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条件,我才会那么做……” “不必解释。”游牧尘说。 “是的。”冯醉晓点点头,“我觉得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那个姓丁的——”游牧尘指指包厢门,“比较道貌,你要——” “我知道。”冯醉晓撇撇嘴,“我没有太多指望——离开你,可能就不会有爱情了。” 游牧尘看着冯醉晓微微的点点头:“对不起。” 冯醉晓“呵呵”了一声:“这么多年,我看你对内,对外,干掉了不少对手,包括刚才的这三个老头——”她盯着游牧尘的眼睛,“你觉得你需要对他们说‘对不起’吗?” 游牧尘也注视着冯醉晓的眼睛,他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是啊,不需要的。” “所以啊。”冯醉晓说,“就像男人对于战争的态度,对于女人,感情,只存在有或者没有,是不需要说‘对不起’的。你没有说过‘你爱我’,你也就不存在背叛了什么。” “我更在乎的是——”冯醉晓自嘲的一笑,“相对于她们几个,我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 游牧尘点点头:“谢谢。” “你走吧。”冯醉晓转过身,“我要去唱歌了。” …… “邵儿他应该没事。”水石安慰道。 “我知道。”梅心问,“娜塔莉是谁?” 水石一怔,接着又撇撇嘴:“他俩之间应该没什么——你自己问他吧……” “老水啊。”梅心摇摇头,“你还真不会撒谎。” 水石低着头,又摇摇头:“你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这些事,不应该再翻出来说了。” 梅心的脸色更难看了,心想:“你这么说,还不如骗骗我更好。” “好啊。”梅心掏出烟盒,“等他醒了,我自己问他。” 两个人各自点上烟,各自望着无星的夜空,各自沉默着。水石自然会想到山珊,便给她发去了微信: “在干嘛呢?” …… 看到水石发来的信息,山珊只是“嗤”了一声,拿起一罐啤酒,“突突突”的喝了一大口。她的桌上已经横七竖八一堆铁签以及五、六个空罐了。 “你要的生蚝……”思老板将一盘生蚝放在了桌上。 山珊看都不看思老板,只是“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准备干,却听思老板问了一句:“这就下班了?” 山珊的筷子在桌子上空停住了,她别过脸来瞪着思老板质问:“谁下班了?说谁呢?!” 思老板装作一愣,“哦”了一声:“不是上班的啊——” “废话!你看我像是在这儿上班——”山珊的话说不完了,她低头去看自己的穿着——还确实,还真的像是在这里上班的。她看到思老板在撇嘴。 “怎么?!”山珊自然还是要嘴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这么穿的,怎么了?!” 思老板赶紧摆摆手:“不好意思,我搞错了,你慢慢吃——”说着转身就走。 “你——”山珊还想追着说几句,旁边一个男的说话了: “结婚了,就别这么穿了。” 山珊一扭头,看到了肥肥胖胖的澳门佬:“你谁啊?” …… 看着梅清跟皇甫尊相依相偎在一起,乔毕邨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你看什么呢?”不识趣的蓝家轩还在质问乔毕邨,乔毕邨猛地一把: “去你的!” 蓝家轩掉进了喷泉的水池里,于是,已经快崩的Patrige联系不上这个假洋鬼子了。 …… “怎么还没开始手术?”楚蛰有点着急了。 “先打一针。”红彤彤的山茶花说。 “你是护士?” “我是麻醉师。医生马上就来了——睡一觉,醒来手术就好了。” “醒来还活着吗?”楚蛰没好气的问。 “我麻醉过的——”山茶花得意的说,“都活着。” 在天津喝多了哦,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朋友啊。 |
快三年了,就是这两天什么都不想写,大家见谅,可能需要48小时调整一下自己~ |
“晚上跟我走吧。” “不行的……”女孩子说话的内容跟口气完全就是两回事,“公司不允许。”一边说着,一边还将手往汤乾大腿上放。 “你别跟我说公司不允许哦——”汤乾把脸完全贴近女孩子的脸,“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法律不允许——” “那你还说要带我走?”女孩子忍着笑问。 “你不明白吗?”汤乾的酒也喝的刚刚好,“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需要法律吗?”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在做违法的事情。” “嗯?”女孩子瞅着汤乾,“还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难道你不是?”汤乾得意的瞅着女孩子,“你可别告诉我今天晚上你是第一次——” “你这话说的——”女孩子推了汤乾一把,当然是没推开了,“什么第一次,什么今天晚上,我还没答应你呢……” “是啊,你当然不能答应——”汤乾对这个流程驾轻就熟,“我们还没谈价钱了。” “不要谈。”女孩假意把脸转了过去。 “两万。” 女孩的脸迅速转了回来:“是现在转给我吗?” …… “一万?”关七一愣,“这么贵?” “你以为?”思老板给关七倒上酒,“这可跟我没关系,‘新月’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出了这门,我们可就管不了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得了,这一浪又一浪的小女孩活生生的把价格就抬了上去。”他说着随意的就看了山珊一眼,山珊“哼”了一声: “看我干嘛?” 思老板努努嘴,不说话。 “哇——”关七有些感慨,“这价钱都跟澳门差不多了。” 山珊又“哼”了一声:“这都是女孩的青春,要多点又怎么了?” 思老板无语的摇摇头,他看着汤乾搂着女孩子从“新月”大门走了出来,问关七,“这人,你应该有印象吧。” “有点吧,好像跟过皇甫……”关七看着汤乾拽着女孩子上了车,“喂喂喂,你不是说你们公司不允许嘛……” “我已经说了——”思老板重申道,“这下了班、出了门我们都管不了——” “这怎么又——”关七又瞅见一对男女从“新月”里出来了,并且迅速上了一辆车。 “那两个都是客人。”思老板撇了撇嘴,“看来,今晚要出事了。” …… “跟上前面那辆车。”丁培衷对出租车司机说,“我一会儿给你翻倍的车费。” “你干嘛?”冯醉晓疑惑的望着丁培衷,丁培衷却紧紧的盯着前面那辆载着汤乾和那个女孩的车。 “你帮帮我。”丁培衷握紧了冯醉晓的手。 “嗯?”冯醉晓疑惑的看着丁培衷。 “如果我和你不是想出来透透气,我也不会看到他带走这个女孩子——”丁培衷皱着眉头,“这是天意吧,我不能错过。” …… “那个先走的是我曾经的老板。”山珊“呵呵”了一声,“在北京的三里屯有自己的会所,他,玩惯了。包括那时跟我,呵呵……这个——”她指指正晃晃当当走下台阶的万一仁,“他是我曾经老板的客人,也算是我的前男友吧——”她“呵呵”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在里面陪他们玩?”思老板明知故问。 “我——”山珊似乎又看到了游牧尘那凌厉的眼神,似乎又听到了游牧尘对她说的“我要开个会,你能回避一下吗?” “里面还有个大老板,我跟他父亲睡过,然后他父亲就死了。”山珊“呵呵”了一声,“他把我赶出来了。” 关七眨眨眼,也觉得过于狗血。 “我是不是很乱?”山珊耸耸肩,又叹了一口气,“还不如到这儿上班……” “可你已经结婚了。”思老板指指山珊手指上的结婚钻戒。 “我以为那一切混乱可以成为过去……”山珊拿起了啤酒罐,感叹道,“可似乎总是过不去。” “可那些确实已经过去了。”思老板说,一边看着万一仁上了出租车,一边喃喃的对山珊说,“他没看到你,不是吗?” 山珊看着万一仁在车里拿起手机搁到了耳边,感慨道:“其实,他有没有看到我,不重要。就像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给他的小女朋友打电话,而不是他的老婆。” “凌晨两点半——”思老板笑问道,“那你老公在哪里?” “不知道……”山珊说,“或许是跟他的朋友在一起,或许是跟某个美女在一起吧。” …… “您的房间在1726,祝您入住愉快。” 当汤乾从前台接过门卡的时候,躲在一边的冯醉晓也听到了房间号,而当汤乾和那女孩走进电梯的时候,原本躲在酒店专门外的丁培衷也快步走到了冯醉晓的身边。没等丁培衷问,冯醉晓便说: “1725.” “好的。”丁培衷咬了一下嘴唇,“再等等。” 冯醉晓“呵呵”了一声:“等他们脱完衣服洗完澡?” 丁培衷看看冯醉晓:“那我现在就报警吧。” 冯醉晓“呵呵”了一声:“你跟他有仇吗?” “是的。”丁培衷点点头,“这机会我等了很久了。” …… “你在哪?” “我哥儿们受伤了,我陪着他呢。” “我说呢。”山珊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你跟你朋友在一起。怎么?是喝多了打架呢还是为了抢女孩子……” “说什么呢——”水石不高兴了,“是邵儿。” “邵儿?”山珊一愣。 “是啊,邵儿啊。”水石还在解释,“你觉得邵儿会为了抢女人……” “那可是我们的证婚人啊。”山珊说。 …… 那是九个月前,在海南。 “你松开。”听完山珊说了那个晚上她同游宝德之间的特殊事情,水石又翻脸了。 “我不松开。”山珊还是抱着水石的胳膊,抱的紧紧的,“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以后不会了。” “松开!”水石把车停下来了。 “不!” “你那么在乎钱,你又何必这样缠着我?” “我们不要钱了可以吧。”山珊几乎整个人的力气都压在了水石的胳膊上。 水石摇摇头:“你做不到的。” 半个小时后,凯迪拉克缓缓的停在了邵淮秋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的是山珊的脸——水石已经在驾驶座上了。 “邵儿。”山珊亲切的呼唤邵淮秋,“老水让你上车。” 邵淮秋摇摇头:“不了,你们的事儿我不掺和。” “邵儿!”水石叫道,“我们错了,上车了,我们给你买好吃的。” “是啊。”山珊恳切的说,“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邵淮秋苦笑着摇摇头:“我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那都是你们的事。” 水石与山珊好说歹说把邵淮秋叫上了车。邵淮秋屁股一沾座位,水石便是一脚油门,车猛地加速朝前驶去。一看这个架势,邵淮秋忍不住问了一句: “去哪儿?” “民政局。”水石说。 “干嘛?”邵淮秋觉得莫名其妙。 “我和山珊要结婚。”水石说。 “结婚?”邵淮秋吓一跳,他去看山珊,山珊也正扭头对着他点头。 “不是……这个……”邵淮秋很少会磕巴,可这一下也磕巴了,但憋了好一会儿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随便说道,“最近民政局办公吗?” “应该办公的。”水石说,“不办公,就找个教堂,但你——邵儿,你要做我俩的证婚人,知道吗?” 邵淮秋傻了好一会儿,说:“哦。” …… “是啊。”水石也感慨道,“他是我们的证婚人,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 邵淮秋:“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水石说:“她也想啊。”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水石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互相承诺了。” 邵淮秋继续问:“结了婚,承诺就可靠了?” 水石说:“我和她找不到比这更可靠的方法了,但我们又需要承诺。” 邵淮秋叹了一口气:“承诺什么呢?” 水石说:“没有恐惧,就不需要承诺,我怕穷,她怕老。” “可你一直挺穷的。” 水石说:“我不想再穷下去了,她的出现,让我知道了钱有多重要。” “你放得下她的过去?” 水石笑了:“这个问题我和她讨论过无数次,我们有三个结论,一,我们都不是善男信女,人生都非常不完美,也因为这个,我们相配;二,我能不能放下她的过去是个很大的风险,但我未来能不能给她舒适的生活也是很大的不确定,所以,这样的对赌是公平的;三,因为前两点,我们在一起都是给对方一个机会,一个改变的机会。” …… 故事写久了,就像人老了,就会怀旧。那一段故事,集中在疫情之初,那时的人们孤独、迷茫,或许正是有那种孤独与迷茫,才会在众多的角色中选中这样一对成为三度里第一对结婚的情侣,之所以选择他们,只是觉得,他们够简单、够直接。山珊错的太多,水石对的太少,所以,他们确实合适。 …… “你说的对。”山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们俩都不是善男信女。” “我承认,我没能给你舒适的生活。”水石说,“但我确实从未计较过你的过去——你在哪?我来接你吧。” “还是我来找你吧。”山珊说,“你要知道我在哪,又该不高兴了。” |
明天小孩期末考,见谅哈 |
封杜意珊匆匆的下了高铁,脚一落在月台上就往楼梯口走了,她又冷又饿,需要赶紧冲出去吃口热的来延续她尚有希望的人生。走到楼梯口摸手机准备给梅心发语音,一摸,没有,然后她开始在身上到处摸,然后去翻包,然后再回到身上摸,再去翻包…… “哎呀!”她惊叫一声,赶紧回头去找。 她一边跑,一边想:“我不会是梅心附体了吧。” 其实,从有火车开始,月台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很多故事的关键都会出现月台上,相会与离别,少不了激情与遗憾,尤其是老月台。北京南站的月台很有特点,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先进的高铁在这个站集中出入,但站却是不新的,超高的使用率甚至让人感受到高铁车站的沧桑。而冬天的夜,夜到23:33,眼看着这已到终点的车就要离开月台,前往车场了,但封杜意珊并不慌张,因为她看到,在这样一个月台上,那个穿着笔挺深蓝色风衣的男人正静立在缓缓驶动的列车旁。她从十几米外就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他的表情,他的笑容自信、温和、友善,却又有几分调侃,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确定,那手机一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她快走几步,眼看着就要走到这男人面前了,见他伸出了手,那手上戴的应该是考究的羊皮手套,手套上托着她的手机,白色的手机在黑手套上显得特别娇巧。 封杜意珊笑着摇摇头。 那男人也笑着摇摇头。 封杜意珊接过了手机:“谢谢。” 男人:“没事。” 封杜意珊:“你是有意在这里等我?” 男人:“是啊。幸好没有站务来赶我。” 封杜意珊:“还好我及时发现了,真不好意思。” 男人:“没事。我有车来接,需要送你一下吗?” 封杜意珊:“不,不用,我有朋友来接我。” “那……”封杜意珊准备说再见,却又说不出口。 男人却很大方的说:“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加个微信吧。” …… 那时的卓鸺就像他的羊皮手套,考究。那时的他,刚刚拥有彻底的自由,而作为男人最大的自由便是,什么都拥有了,就是单身,即使,他的年纪大了一点。而仅仅一年,甚至不到一年,冬天刚刚降临,他有了老婆,有了孩子,别的其他却都有可能失去。他已经不再考究,这一刻甚至有些邋遢——两天没刮胡子、一个月没修头发、左手的食指指甲缝里有黑色的小脏点,衬衫有皱痕,皮夹子直接搁在西裤袋里鼓鼓囊囊的坏了版型,裤脚上蘸了灰,皮鞋也有一周没上油了。考究的人生几乎注定是成功的人生,把这些都打理清楚需要花多少时间,而时间是那么宝贵,也就是说,他可以少花点时间,挣很多钱。 卓鸺知道,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并不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更不知道PV的核心系统已经崩了,他只知道未来几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巨大的压力来自于他将实操一次上百亿的资本杠杆运作,而理论上他的有效财产已经接近于零。 他特别想自己的孩子,不是那个进去的卓丘,而是封杜意珊刚刚为他生下的这个孩子,卓宁。而这孩子生下已经有十几个小时了,他却都没看过照片或是视频,而更悲催的是,他甚至都不能去请求这一点。此时,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冲不动了,他突然很冲动,冲动的想看孩子,即使是凌晨三点。梅心答应过他一定不会跟封杜意珊说陆晓冬的事情,这让他有了更大的勇气,终于,他给封杜意珊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Michell,谢谢你。” Michell:不客气。 鸺:你没睡? Michell:他总是哭啊。 鸺:他哭? Michell:他吸不出奶,会哭啊。 鸺:奶水不够吗? Michell:你做过父亲吗?这才第一天,我能有多少奶? 鸺:哦 Michell:他刚出生,也吸不动啊。 鸺:哦 Michell: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Michell:我以为你不要这孩子了。 鸺:我很忙。 Michell:呵呵 Michell:忙着挣奶粉钱? 鸺:是的。 Michell:挣的怎么样了? 鸺:才刚开始。 Michell:要看看孩子吗? 鸺:好的好的 封杜意珊一边选照片,一边对身边正在费劲的吸奶头的小卓宁说: “幸亏你是个男孩,做女人啊,真的是——”她选了几张照片,一点发送,“没用。”刚发完,梅心那边同时还在跟她聊。 Julie:你就这么发照片给他了? Michell:那能怎么办?怎么也是他的儿子。 Julie:不问陆晓冬的事情了? Michell:我倒是想问啊,可我怕问了,这奶水就真的没了。 …… “应该是你叫来的吧。”冯醉晓看着两个穿着制服的JC走进了大厅。 丁培衷看着这两个JC快步走到前台交涉,喃喃道:“应该是。” 不过二十几秒,便有个服务生跟着JC往电梯方向走,并很快进了电梯。 “这下你满意了吧。”冯醉晓问。 “谈不上满意。”丁培衷的语气冰冷,“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冯醉晓“呵呵”了一声:“那走了——” “好啊——”丁培衷的屁股刚一离开椅子,便伸手抓住了冯醉晓的胳膊,因为他看到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出了电梯,快步朝酒店大门的方向走去。冯醉晓也发现了,“怎么是他?” 眼看着那人出了酒店的大门,丁培衷赶紧起身跟了上去,而还没等他走近转门,就看见那人上了一辆奔驰的SUV。丁培衷急忙推着转门往外走,而那辆车已经启动离开了。他望着远去的SUV,惊愕的说: “怎么会——” “你们就是‘新月’的?”汤乾惊魂未定,却赶着道谢,“感谢啊,感谢——那女孩子呢?——也是被你们接走了?” 坐在汤乾身边的人冷冷的说:“我们老板让我告诉你,你下次再从‘新月’带女孩子出去,就阉了你。” …… “你这么做是为了‘新月’不受连累?”关七问。 “故事还没结束——”思老板脱下了褡裢,“包厢总还得开下去吧。” “下班了?”关七问。 思老板坏坏的一笑:“一般到这个点,我都会进去吼俩嗓子,一道吗?” |
“这里?” “就这里。”汤乾蔫蔫的回答。 车门一开,汤乾是自己下的车,却更像是被赶下的车。车门一关,车走了。汤乾仰望星空,长叹一声,带着“谁要害他”的疑问进了茶庄。走进最深处的那个包厢,垂头丧气的他看见卓鸺正满面红光的做“伸展运动”,见了汤乾,动作也没停下来,一边却还热情的问候汤乾: “回来了?” 汤乾对卓鸺的这种态度非常不适应——自从他和奚兮搞在一起、唆使陆晓乔携款叛逃、破坏卓鸺和封杜意珊婚礼的气氛以来,这整整大半年,卓鸺就没好好跟汤乾说过话。 “呃——”汤乾有点被动的感受到了一点温暖,毕竟在半个小时前,他正要发挥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余威的时候却差点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和敲门声吓痿掉——其实他现在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萎了,即使那是通风报信的人——所以他现在蛮需要关爱的,“是的。” “玩得怎么样?”卓鸺转动着脖子。 “呃——”汤乾其实挺需要跟卓鸺倾诉一下自己的遭遇的,当然,他还没脆弱到这个程度,所以他只是说,“还行吧。”他又注意到卓鸺在凌晨三点多的这种奇怪的亢奋,“你在干什么?” “我?”卓鸺努努嘴,“我知道我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我必须坚持工作,动一动能让我保持状态。” “工作?”汤乾眨眨眼,“明天也可以啊——这又不是什么技术含量特别高的工作,或者说,资源和运气更重要。” “我知道。”卓鸺说,“但为了我的儿子,我不能松懈。” “儿子?”汤乾差点就说“你那个败家子”,但他的反应很快,“你是说你的小儿子?” “是的。”卓鸺点点头,“我看到我的儿子了。” “是小儿子。”汤乾get到的却是另一个点,“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大儿子。” 卓鸺瞅瞅汤乾,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汤乾也看出来了卓鸺的意思: “我和奚兮相处快一年了。我很确定,卓丘,就是给他妈带坏的。但是——”汤乾用手指点点卓鸺,“你可不要觉得这儿子甩给我了就跟你没关系了,我可当不了他的爸爸——” 卓鸺点点头,淡然的说:“我明白。我恨卓丘,并不代表我不爱他——” “爱?”汤乾使劲的摇头,“那样的孩子,我真的无法想象你还能说爱他。” “你有孩子吗?”卓鸺问。 “我——”汤乾一时语塞。 “所以,你不明白。”卓鸺摇摇手指,随即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而汤乾却愣愣的站在边上,眼看着卓鸺已经做了十几下,汤乾突然来了一句: “我知道是谁了!” “什么?”卓鸺往地上一趟,喘着粗气。 “你刚才在埋汰我。”汤乾说。 “差不多——”卓鸺觉得这倒也是实话,“是吧。” “你刺我痛处是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汤乾的思路瞬间打开了。 “是啊。”卓鸺坐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要害我的人,肯定是我——”汤乾确定了,“我害过的人?” …… “走吧。”冯醉晓拉拉丁培衷的手,“明天一早回北京了。” 丁培衷苦笑着点点头。 “多大的仇啊——”冯醉晓“呵呵”一笑,“非报不可。” “你不明白。”丁培衷说,“那时,我每天早上醒来,面对镜子的时候,只想着三句话,你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没人喜欢你。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这么严重?”冯醉晓张大了嘴巴。 丁培衷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先是一愣,随即对冯醉晓说:“你看,他来电话了。” |
“您看——”小姑娘试探性的问,“我们这几个的客人,就是您的朋友都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丹侬的胳膊搂着陪他的女孩子,小贱则还专注的跟自己的女孩子玩骰子,而边上无聊的呆着的分别是乔毕邨、老水、科比、泰山的女孩子——乔毕邨已经回酒店老老实实的睡到萧玉的怀里去了,而另外三个刚才都去陪邵淮秋了。 丹侬冷冷的瞅了一眼这四个女孩子:“不急吧——你看,现在就我们俩了,你们的小费要跟我结了。” 小贱一抬头:“真的假的?” “今天——”丹侬“呵呵”了一声,“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小贱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客户为什么这么不给力?”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丹侬说,“你看,邵儿的客户就是比我们的强,说明我们也只能服务这些扶不起的客户了。”他又“呵呵”着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招呼那几个女孩子: “来!一道玩游戏了!” 那几个女孩心中暗暗叫苦,那包厢门一开,一个小巧玲珑、满脸通红、披头散发的女孩子跌跌撞撞的推门进来了。所有人都是一愣。只见她对着包厢一阵张望,冲着丹侬眨了眨眼: “哇哦,这个包厢还有人。” 丹侬觉得有些纳闷:“你谁啊?” “我——”那个女孩扶着沙发的靠背站住了,“我是这里的营销啊,可以叫我Seven。” “是啊,这是Seven姐的包厢。”丹侬边上的女孩说。 “我喝多了——”Seven说,“一觉醒来,发现我包厢的客人都走光了,只有你们这里还有人——”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有女孩借机旁敲侧击,“客人当然走了——” “也是啊……”Seven“嘿嘿”的傻笑,“哥,是要玩游戏吗?” 丹侬点点头:“是。” “那——”Seven已经摸索着坐到了丹侬的边上,“我可以一道玩吗?”现场的女孩子瞬间都泄了气。 丹侬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好的。”Seven招招手,“上酒了,洋酒还是啤酒?”她问丹侬。 “你要玩什么?”丹侬反问道。 “火车——”Seven的气色已经比半分钟前好很多了,“这个点当然要开火车啦——” “姐,你还能喝吗?”旁边的DJ是知道小七今天晚上已经喝了多少,吐了多少了。 “开玩笑——”Seven很霸气的张开双臂,“我们要玩到天亮,不能喝,还在这里干嘛?” “那就——”丹侬觉得这个Seven很有意思,“洋酒。” 包厢里顿时一阵叫苦的声音。 “赶紧开酒,倒酒——冰块拿走,拿走,子弹杯不需要冰块……”Seven多说了几句话,整个桌台的上方便弥散开了浓厚的酒气,“骰子,骰子,赶紧……赶紧……” “Seven。”丹侬问,“你今天喝了多少?” “我今天有——”Seven开始掐着手指算,“我今天开了七个包厢,而且,其中有三个是‘新月’最好的三个超包——天呐——我发了——” “开这么多包厢能挣多少钱?” “一万多哦——”Seven得意的说,“一万多哦——哥,我敬你一个……” 丹侬也拿起了子弹杯:“你真的要喝到天亮吗?” “当然啊,高兴嘛——” “你叫Seven?” “也可以叫我小七。” “小七?” “我们还有个弟弟,小八。” “前面六个都是姐姐?” “对。” “现在还有这种事?” 小七瞅瞅丹侬:“哥,我们开始?” 丹侬“呵呵”一笑:“开始。” …… “老黄。” 老黄一扭头,看到了梅影:“小梅,呃——”他意识到自己叫错了,正要改口,却听梅影说: “不要叫我梅总。” “好的。”老黄摊摊手。 “你要走?”梅影问。 “我刚把潮哥送走。”老黄说,“可我联系不上小七。” 梅影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们都走了,她也走了——” “那你还回来干嘛?”老黄问。 “我就是回来看看——”梅影苦笑着说,“就是看看吧——那——”她也认真了起来,“我们去找找小七吧,可以问服务生——” 两个人正要往里走,梅影的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小梅。” 梅影顿时站住了。 |
昨天晚上到的重庆,今天中午去中央公园跑步,晚上在火柴喜宴喝酒,明天早上飞深圳。有重庆的朋友吗? |
声音很熟悉,可一回头,却不是那个熟悉的人了。浓妆、妖艳、过紧的短裙,以及满身散发出的香水味儿。 “菊子?”梅影很迷惑。 菊子,大家还记得菊子吗? “你——”梅影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否则便会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啊,小梅!”菊子倒是显得很坦然,“这么巧?” 梅影只能继续“你——”,她甚至都不敢去靠近这似是而非的菊子。倒是菊子大大方方的迎上来: “认不出了,我在这儿上班。” “哦。”梅影还是吃不准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跟熟悉的老同事交流,“是嘛?” 菊子一吐舌头:“若轩都关了——”话音未落,一只胳膊揽到了菊子的肩头,把梅影吓了一跳。 “怎么了?跑这儿来躲酒——”那是一个瘦瘦的小伙子。 “不是你要出来透透风?”菊子对这种搂肩膀的动作并无抵触。 “我就是想跟你找个角落——” “不可能——”菊子的大惊小怪显然也是装的,“进去跟你们丹侬哥喝酒。” “你确定?”说是丹侬哥,那这个肯定是小贱了,“你会被他喝死的——” “那我倒是要看看了——小梅——”菊子的手也搁到了小贱的腰上,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我去忙了哦——” 梅影木木的“哦”了一声。 “打电话哦——”菊子潇洒的做了个“call”的手势。 梅影连“哦”都没有了。 “她是菊子?”站在一边的老黄也是看懵了。 “是啊。”梅影呆呆的望着菊子的骚背影,喃喃的说。 “她怎么没认出我来?”老黄还觉得委屈了。 梅影瞅了瞅老黄,想想菊子从一个泡茶小妹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没好气: “这个重要吗?” 老黄愣了一下。梅影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去找小七吧。”她转身走了两步,忽又站住了,她这一站住,正要迈步的老黄也站住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 梅影一转身,盯着老黄:“你说的对,她为什么没认出你来?” …… 游牧尘一开灯,看到坐在客厅里的Rebecca,也被吓了一跳。她面如死灰,冷冰冰的望着游牧尘,怀里抱着孩子,那孩子在微微的动,可Rebecca却如同是抱着一根死木。 游牧尘不是一般人,他不会去问:“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游牧尘为Rebecca准备的别墅,而Rebecca此时也应该在月子会所里。游牧尘之所以不问,是因为知道Rebecca为什么来这里。于是,他站在那里,对Rebecca淡淡的说: “我来拿东西,这房子留给你。”说着便准备上楼。 “这孩子不是你爸的——”Rebecca说的话在游牧尘的计划中,“你就不要我们了?” “我答应的股份会给你跟孩子的。”游牧尘的话中毫无生命的迹象,“反正,游牧笙这次是出不来了。”说着,他继续往楼梯的方向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Rebecca把孩子往沙发上一放,站起了身。 游牧尘却不理她,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斩断与Rebecca的关系,今天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办离婚,为了梅影,他做了人生中极少却又是后果极其严重的反悔,这样一场离婚绝不是他兑现自己之前的股份承诺那么简单的,即使有婚前协议,Rebecca也可以通过旷日持久的司法程序谋得更多的利益,何况这沙发上的孩子带来的狗血传闻也会给刚刚有所复苏的“睿竹”的股价以致命的打击,此时,如果他必须绝情,这种绝情不是为了逼退对方,而是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一路走来太难,要成就梅影一个完美,他确实已是不堪重负。 “就算这孩子是游牧笙的——”Rebecca已经来到了楼梯口,她盯着游牧尘的背影说道,“为了你,我也跟孩子的父亲断绝了关系。” 游牧尘的腿已经无力了,可他还是扶着护栏往上走。 “游牧尘!”Rebecca终于嘶叫了起来,“你出尔反尔,你会跟我结婚,就是不计较这孩子是谁的,你给了我那么大的希望,现在又要把一切都撕碎!!!你——” “哇——”沙发上的孩子放声大哭,同时即将泛亮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尖利的霹雳声似乎要劈穿这小洋房的屋顶。 …… 这霹雳同时也吓到了梅心,她一把抓住了邵淮秋的手,而邵淮秋的手也紧紧的抓住了梅心的手。 “你醒了?”梅心问。 “不知道。”邵淮秋说,“我好像做了个梦。” 又一声霹雳—— …… “你不是说了,她能不能认出我,这事不重要嘛!”老黄摊摊手。 “不对。”梅影被这两声霹雳打得更清醒了,“她一定认出你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那我——”老黄明显是心虚了,大脑袋上都淌下汗来,“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梅影喘着粗气,“你是不是——” “哎呀!”老黄是个直性子,“这不是很正常——”他也不想再装下去了,“她也想多做点单子啊——” “做单子?”梅影验证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就怒了,“做单子就要跟你睡吗?!我那时在‘若轩’做了你这么多单子,有跟你睡吗?你那时才给菊子多少单子?!你就——你骗人家!” “她愿意!”老黄也急了,一方面是急,一方面也是委屈,“又不是我主动的,我也给了她一些单子。你那时走了以后,我又给了她很多单子——” “啪!”梅影狠狠的给了老黄一个耳光,“不要脸!” 老黄被打急了:“什么不要脸?!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你以为——”他说着就冲着梅影压过来,打他是不敢打的,但这气势还是有点吓人的。梅影却不怕,她直接就抢了老黄的话: “我以为?!我以为做生意有这种事也正常,可也不能这么多吧,搞得——” “就是这样!”老黄大喝一声,“你以为出来混那么容易?!我就睡了她两次,然后就在你们店里买了茶叶!她要再多,我也不买了,也不睡了!她怪我,故意不理我,我也不能理解!至于吗?!就非得是生意吗?!啊???!!!” 梅影被老黄给吼得懵了,怔怔的望着老黄。 “我,我——”老黄也觉得无从说起了,“我还觉得她,她太生意了——她不就是想跟你比比吗?” 梅影“哼”了一声,无力的自语道:“我真没想到是这样,呵呵,或许,在她眼里,我也是这样的,我跟你也是这样的?” 老黄摇摇头,做了两下深呼吸,又看看周边目瞪口呆的服务员,他恢复了冷静: “小梅,其实我们没必要为这事吵,每天都有这种事情,我们还是去找小七吧。” 老黄已经很久没有叫梅影“小梅”了,梅影却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突然明白了,对于我自己,我真的是没搞清楚,其实,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又是一道霹雳。 …… “你做什么梦了?”梅心问。 邵淮秋眨眨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出手: “我要打个电话。” 梅心斜眼看着邵淮秋:“是要打给娜塔莉吧。” 邵淮秋怎么蠢怎么来:“你怎么知道?” …… 当第三道霹雳砍下来的时候,游牧尘回过了身,他罕见的厉声喝问道: “你的孩子在那里哭,你不去抱抱他吗?” “那是你们游家的孩子!”女人被游牧尘激怒了,“是你弟弟的孩子!你说游牧笙他再也出不来了,难道就不该是你管吗?!” 听到这话,游牧尘竟一步一步往下走了,他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因为他肩膀上的世界正在崩塌,一层一层、一段一段、一块一块、一片一片—— “你是个母亲,不是吗?”游牧尘用颤抖的声音问,“对你来说,有什么东西比你的孩子更重要?” “是的!我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但他可以先在那里哭,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控诉!!!”Rebecca疯狂的吼了起来,“你跟我结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又把他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现在又要跟我离婚!你觉得你有两个臭钱就可以这样玩弄我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钱吗?!”游牧尘的手扶住了扶手,“不是为了更多的钱吗?!” “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爱上你吗?!!!”Rebecca喊道,“你以为只有那个梅影爱你?!!!” 游牧尘艰难的喘了几口气,他似乎也喊不动了,音量也落了下来:“你爱不爱我,对我并不重要。”他已经很无力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但看她那近乎崩溃的状态,他便害怕自己听到的是真相,Rebecca应该是真的爱他了。 “我知道。”Rebecca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又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她都没去看游牧尘,“但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夜之间,游牧尘成为了最愚蠢的人。他摆平了几乎所有的敌人,他又再一次控住了睿竹,但他没想到的是,为了梅影,他要打乱所有的计划,而当这些计划失去意义的同时,他又因愤怒将游牧笙送进了监狱,最后,眼前的这个月子里的女人竟展现出这样一种疯狂的坚决,而“爱”竟也能从这样的女人嘴里说出来。他有些站不住了,直到又一声雷砸向他的头顶,他终于站立不稳,一头栽了下去,此时,在他的脑海里是那句话: “雷声杀不了人。” |
我竟无言以对~ |
邵淮秋:“我们以前的组合叫冷血十三鹰,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梅心盯着邵淮秋,“但我并不知道你们中还有女的。” “是的。”邵淮秋也开始慢慢习惯于面对类似这种话题而表现自己的尴尬。 “继续说啊。”梅心的手托住了下巴,“说完就可以给她打电话了。” “哦。”邵淮秋眨眨眼,准备实话实说,“在我们这个团队里,只有娜塔莉的业务能力跟我在同一水平上……” “哦!”梅心不快了,“是嘛?” 邵淮秋愣了愣。 “你说。”梅心的下巴离开了手掌又回去了,“说完就可以跟娜塔莉通电话了。” 邵淮秋正准备继续往下说,但又犹豫了一下,和梅心相处了一年,他比原来“聪明”一些了,于是他跟梅心确认道: “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吗?”梅心自然是没听懂。 “就是——”邵淮秋的脸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就是我说清楚了她的事情,就可以跟她通电话吗?” 梅心那是比邵淮秋不知道要“聪明”多少了,她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那得看你说什么了!” “那——”邵淮秋突然摇了摇头,“那我就不说了。” “不说了?”梅心不干了,“想不说就不说了?说,说了你就能跟她通电话了。” 邵淮秋又眨了眨眼,把身下往下缩了缩,彻底躺平了:“那我就不跟她通电话了。” …… “还是联系不上吗?”CBD大姐问。 许初摇摇头。 CBD大姐瞪了一眼孟总:“是你说人家财富与真爱不能兼得的?” 孟总吐吐舌头:“那要不三角形?” …… “三角形?”关七不明白,“什么三角形?” 烟雾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爱、性、钱,三角最稳定。” …… “那可不一定……”CBD大姐来劲儿了,“加个幽默就不稳定了不成?” “幽默?”孟总一愣,“爱、性、钱、幽默……难道是——” …… “平行四边形。”思老板说话了。 这下孟总不服气了:“平行四边形不稳定,五边形才稳定。” “这倒是个问题哦……”思老板敲敲脑门。 …… “五边形,有啊!”CBD大姐就是CBD大姐,“爱、性、钱、幽默——还得忧郁——” 许初有了一点感觉:“他是挺忧郁的。” …… “忧郁?”听了烟雾的话,关七不服气了,“幽默和忧郁能共存吗?” “这你就不懂了。”思老板话圆的快,“喜剧大师往往是容易抑郁的。” …… “多少时光,我们一同经历 多少路程,我们一起走过 至今我们所留下的,虽然不够完美却也灿烂过 如今在这里 那些结晶,正闪耀著骄傲的光辉 一直都那麽开心和快乐,坦白说并不是那麽回事 然而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想让你看见梦想的所在,没有终结没有消亡 真的很想看见那样的梦想,那正是我的愿望 想要一直守护在你身旁,不管即将发生什麽 我将用我的全部,一直将你守护” 小七已经完全失控了,她的身后滨崎步正在荧幕上和一群失聪的年轻人尽情的演绎着这励志的歌曲《My All》,丹侬和小贱却听着这日语云山屋里。 “被诅咒过的日本歌姬!滨崎步失聪离婚后唱《my all》,全场泪目合唱!”小七这一声喊,似乎穿破了云雾,天就快亮了。 这是一首失聪歌姬的希望之歌啊! …… “六边形战士。”烟雾说。 …… “六边形战士?”许初和孟总彻底听懵了。 “爱、性、钱、幽默、忧郁——”烟雾微微的一笑—— …… CBD大姐:“阳光。” …… 阳光就在这一刻,带着希望穿破了雨后的云雾,天亮了。 楚蛰醒了。因为还活着,他有点不爽,不爽间,又看到了那红彤彤的山茶花。 |
又病了,见谅 |
“嚓——”这是刷房卡的声音,随即便是轻推门声,但因为已经从内锁住了,门推不开。在床上躺了一夜,却又是一夜未睡的萧玉,迅速从床上蹦了起来,快步跑到门口,又站住了。她从猫眼里朝外看,确认了一下,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萧玉一想到这个男人一句话都没有就通宵未归,回来了,也不管屋里的人有没有睡,四点半的时点上来就按门铃。显然,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却毫不在意自己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形态、形状的存在。 她“呵呵”着摇了摇头,一边开门,一边一句冷冷的话甩了出去: “这么早就回来了?” 而门一开,却被吓了一跳。因为,乔毕邨衣衫不整,而乔毕邨身边又站了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而且身上还脏兮兮的。萧玉下意识的收了收身上的浴袍——她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啊。 乔毕邨却是用一种无力却不屑的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人,冷冷的问: “你还要跟进去吗?” 那人竟毫不犹豫的往里走,把萧玉吓得往边上一闪,人家却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这时,一脸疲惫和无奈的乔毕邨才往屋里走。 “谁啊?”萧玉低声问。 “昨天刚认识的。”乔毕邨说,“泡点热茶吧,外面挺冷的。” 萧玉“哦”了一声,也只能悻悻的去烧水了。搁好水,她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进卫生间脱去浴袍换便装,这时,她听见乔毕邨和那人的对话。 “难道Patrige不明白吗?他逼你也没用。” “犹太人都很小气的。那边很确定,初始入侵来自于中国泉州,我就在泉州……” “你等等,什么叫初识入侵?” “是这样,后续有人接盘了,那个人,在意大利佛罗伦萨。” “泉州?佛罗伦萨?呵呵,有意思。但跟我没关系。” “乔毕邨,这三个小时,PV总部一直在给我传跟你有关的各种各样资料过来。其中有一条,你在两周前招聘了——我看看——邵淮秋、水石、冯墨斋等五人,是不是?” “他们是IT高手,我需要,那又怎么样?” “他们在北京,是很出名的爬虫。而这个邵淮秋——其实是内地灰色地带的一流黑客。” 萧玉换好衣服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乔毕邨的表情——她早就看明白了,这个男人有三大优点,有才、有钱、然后还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黑客?”乔毕邨皱皱眉,“这个我们都知道,很多做IT的都能做黑客,蓝总,你要搞清楚,这可是PV的核心系统啊……” “如果不是为了分析、寻找侵入者的真实情况,Patrige三个小时前就应该把网络部全部干掉了,他们目前还在辛苦的工作着。但是,两个半小时前,我们已经有人追到了‘新月’,从邵淮秋的反应来看,就是他——” “邵淮秋的反应?”乔毕邨盯着眼前的这位,“他什么反应?你们做什么了?” 对方自然不能告诉乔毕邨他们做了什么,只能说:“这个事情太大了,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对你做什么的——这是十分钟前Patrige传递给我的意图。” “你等等——”乔毕邨并没有感受到威胁,因为他更关心与逻辑相关的问题,“我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邵淮秋做的,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去入侵PV的系统——是为了寻找PV的弱点?” 那人张张嘴巴,稍有些犹豫的回答:“应该是。” “那我——”乔毕邨指指自己,“为什么要寻找PV的弱点呢?” 对方眨眨眼,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先喝点热开水吧。”萧玉将两个玻璃杯的开水放在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随即又问乔毕邨,“喝点抹茶?” 乔毕邨点点头。 “这位是——”萧玉问。 “蓝总。”乔毕邨淡淡的说。 “我有什么喝什么。”蓝家轩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喝什么上,而萧玉却在这时拱了一句: “我们乔总,很老实的,他说没干就是没干。” “子轩!子轩!” 娜塔莉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却没找到她三岁半的儿子,她有点紧张,孩子这么晚怎么会忽然消失。 “子轩!子轩!”她一边唤着,一边推门出去,顿时一怔。 高高的,瘦瘦的,白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纯纯的小男孩。 子轩:“妈咪——” |
趁着还没喝多,先更了 |
“子轩。” 娜塔莉不想表露出内心的紧张,“过来。” 那个白人拍拍子轩的头:“去你妈那儿吧,孩子。”标准的法语。 子轩抬头看看这个男人,快步走向娜塔莉,而娜塔莉则蹲下身拥住了子轩。 “是凌挽昔女士吗?”标准的法语,但“凌挽昔”三个中文字咬得也还算准。 “是。”凌挽昔用法语回答道。 “您的法语应该没问题吧。”男人礼貌的确认道。 “还好。”凌挽昔站起身,轻声对子轩说,“宝贝,进屋去。” 子轩看看妈妈,又看看这个男人,便一阵小跑进了屋。 “我在门口看到他在玩足球。”男人看看草坪上的足球。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凌挽昔问。 “我刚好在休假,而且就是在意大利——”男人耸耸肩,“然后我就凑巧、就近被安排来拜访您。” “被安排?”凌挽昔似乎已经知道此人的来意了,但她还是需要问一下,“我不明白。” 男人摇摇头:“您在三个小时前侵入了PV,那是我的客户。”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凌挽昔确定,麻烦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但她不打算承认什么,“您和您的客户可能搞错了。”她说着便转身要往屋里走。 “给邵淮秋打个电话吧。”男人说。 凌挽昔一愣。 “毕竟——”男人自信的语气中都透着那种抓住对手要害的自得,“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挽昔说着走上了台阶,只需要两秒钟,她就可以走进自己的房子并关上门。 “他已经被人捅了一刀。” 凌挽昔站住了。 “但他没死。”男人说,“如果你不跟他联系,对你,对凌子轩,也有人可以做类似的事情。” 凌挽昔的身子一颤,转过了身子: “为什么要捅他?” “我们不想让他得到黑匣子。”男人说。 “黑匣子?”凌挽昔下意识的又说,“我不——” “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男人说,“现在的问题更糟糕,因为我们知道,你窃走了黑匣子,而且还备份给了邵淮秋。” 凌挽昔怔住了。过了十几秒,凌挽昔说:“他关机了,我联系不上他。” “你有办法的。”男人说。 …… 科比一推开门,梅心就瞬间被惊醒了,而邵淮秋还在睡——他伤了,也累了,需要睡了。 “科比?”梅心使劲的眨眨眼好让自己尽快清醒。 科比的手里拿着他自己的手机,因为是弯着胳膊,给人感觉这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同时,他看看邵淮秋,又看看梅心,似乎面有难色。 “怎么了?”梅心坐直了身子。 科比犹豫了一下,问:“能把邵儿叫醒吗?” 梅心瞅瞅邵淮秋,又看看科比:“有急事?” “是的。”科比又自我确认道,“应该是的。” 梅心犹豫了一下,轻轻摇着叫醒了邵淮秋。 “邵儿。”科比说,“娜塔莉的电话。” 邵淮秋一愣,梅心则是一怔,她心情复杂的看着邵淮秋从科比手里接过了电话。 “喂,娜塔莉。” “有人在我家门口,是PV的人。” “这么快?”邵淮秋一惊,“怎么可能?我给你设计的路径和……” “你设计的路径很安全。”娜塔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草坪上的那个高高的、瘦瘦的男人,“但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加密的黑匣子。” “啊?”邵淮秋懵了,“娜塔莉,你坏规矩了,我们只是要击溃它,不是……” “你了解我的。”凌挽昔转过身,背对着窗户,“我手欠。” “我提醒过你不要手欠的。” “你了解我就不应该找我!”凌挽昔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急躁了,“我就是手欠了,怎么办?那个家伙刚刚就站在门口,跟子轩站在一起——” “子轩?”凌挽昔也是被吓了一跳,“他们对子轩做什么了没有?” “目前还没有。”凌挽昔也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他只是说,他们的人捅了你。” 邵淮秋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是的,但伤的不重——你解开黑匣子了?” “还没有。”凌挽昔无奈的说,“我传给了你。” “你是传给我的吗?”显然,邵淮秋很了解凌挽昔,“你确定只是传给了我?确定?” 凌挽昔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解开了它。” 邵淮秋“靠”了一声。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凌挽昔委屈的说,“你知道我喜欢向你表现……” “那现在怎么办?”邵淮秋问。 “他想跟你通话。” “他?” “就是那个刚才站在子轩身边的人,他是法国人……” “好的,不管他是谁——”邵淮秋坚决的说,“把电话给他。” “好的。”凌挽昔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到那男人的面前,将手机递给了对方,但他却没要: “我不会说中文,打开免提,你翻译。” 凌挽昔照做了。 “邵淮秋,事情搞大了。我需要你保证不要碰那个黑匣子。” “我该怎么做?删掉它吗?” “是的。” “我说删了,就删了?” “为了你的儿子,你不会撒谎的。” “好的。”邵淮秋忍不住看了梅心一眼,“那你怎么保证娜塔莉的安全?” “你先删了,我们再谈凌挽昔母子的事情。”凌挽昔翻译这句话的时候冷汗直冒。 “如果我删了。”邵淮秋反问道,“你们不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 男人从娜塔莉手中拿过手机,一把摁断了通话。随后,他当着娜塔莉的面指指两边,只见草坪的两边各停了一辆商务车。 “房子后面还有两辆。”男人说。 …… “怎么了?”梅心虽有些醋意,但从邵淮秋的表情上看出了危机,自然也很紧张。 邵淮秋没有回答,他知道,他需要尽快做出决定。 |
“需要进来喝杯咖啡吗?”凌挽昔问。 法国男人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了一下:“如果不打搅。” 凌挽昔苦笑了一下:“已经打搅了,请吧。” 进了门,凌挽昔便对正趴在沙发上发呆的子轩说:“上去睡。没叫你不要下来。”一边去灶台边端咖啡壶。 男人看着子轩“咚咚咚”跑上了楼,说:“他很漂亮。” “假客气。”凌挽昔不客气的说,“他不可能漂亮,但我就喜欢他这样的。” 男人瞅瞅这个看上去过于瘦弱的背影:“他更像你。” “我倒是希望他长得更像他父亲。”凌挽昔将咖啡杯放在了男人的面前,并倒上了咖啡,“需要奶吗?” “谢谢。”男人看着凌挽昔又去取奶,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报警?” “有用吗?”凌挽昔又给咖啡添上了奶。 “为什么觉得没用?”男人端起了咖啡。 “你们这么快、这么大胆,应该是能掌握我、孩子、邵儿生命的人。要么我打不出这个报警电话,要么警察来了,你们跑了,回头还能来对付我们。或者——”凌挽昔望望窗外那两辆车,“你们就是警察。” 男人惊讶的看着凌挽昔,又低头看看咖啡:“你不是一般人。” “你们查过我。”凌挽昔“呵呵”一笑,“我当然不是一般人。” 男人啜了一口咖啡,说:“我叫沙威,尼斯人。” 凌挽昔盯着沙威,愣了愣,随即冷笑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沙威微微一笑道:“你这么了解我们,我也就没必要跟你隐瞒什么了。” “不不不——”凌挽昔摇摇手指,“像你们这种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不应该跟别人说你们的名字。” 沙威有些尴尬,但并不生气。这时,凌挽昔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撇了撇嘴:“总算开机了。”她将手机朝沙威的方向推了推: “你接吧。” 沙威看看凌挽昔:“我不会中文。”说着摁了麦克风的按钮,“你好。” “你是刚才跟我通话的那个人吗?” “是的,邵先生。” “告诉Patrige,我已经把黑匣子解开了。”邵淮秋的声音里没有温度,“你们再乱来,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PV做了一些什么。” 沙威愣了一下,脸也沉了下来,他瞅瞅凌挽昔:“他似乎不想管你们的死活。” “我跟他说。”凌挽昔把手机拨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邵儿,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不明白,我解密整整用了165分钟,你怎么能这么快?”同时,她不屑的瞟了一眼沙威,而沙威则摊开了双手。 邵淮秋并没有直接回应凌挽昔的问题:“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更危险。” 凌挽昔“嗯”了一声,看看眼前的沙威:“那现在该怎么办?” “说实话,PV做了什么,我并不是很懂,但从他们夸张的反应看,应该事关重大,屁股不是一般的不干净,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大。”邵淮秋说,“就说你们要回国,否则曝光一切,别的,没得谈。” 凌挽昔很想说“虽然我解密了,但那些金融、证券的东西我都不懂,曝光会有什么效果?”但邵淮秋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嗯”了一声。“嗯”完,她又看看沙威: “你跟他说,还是我跟他说?” 邵淮秋说:“你跟他说吧,我只会汉语。” “为什么是我跟他说?”凌挽昔似乎又不满意了。 在这方面,邵淮秋想的并不多:“那我跟他说。” 凌挽昔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抬头对沙威说:“他要你放我们回国,否则就把黑匣子里的东西统统曝光。” 沙威摇摇头:“不可能。” 凌挽昔又对邵淮秋说:“他说不可能——对了,科比说你女朋友跟你在一起?” “她——”邵淮秋动了动身子,“是的。”他有些心虚的跟梅心对了一下眼神,“那——”他发觉关于谈判,自己确实是外行,“那我——再考虑一下……” “嗯?”凌挽昔也是被邵淮秋说的一懵,她瞅瞅沙威,“他说他要再考虑一下——邵儿,不错嘛,找了个清华的——还研究生——” 沙威摇摇头:“没时间了。” 凌挽昔“哼”了一声,对邵淮秋说:“人家说没时间了。” “啊?”邵淮秋高开低走,一步步落入下风,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凌挽昔无奈的摇摇头,发觉邵淮秋还是那个邵淮秋:“好像我的处境还挺危险的。” “娜塔莉——”邵淮秋慌乱了,“如果我们把黑匣子销毁,一旦他们确定我们已经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我明白了。”凌挽昔打断了邵淮秋的话,“你应该马上向全世界曝光PV的秘密和我的处境。”她一边说,一边瞪着沙威,沙威则轻轻的摇着头。 “快点去办吧。”凌挽昔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屋子里,沙威看着凌挽昔,凌挽昔则低着头对着手机发呆。奇怪的是,氛围并不紧张,倒是有些尴尬。尴尬了几秒,凌挽昔又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我应该把你的名字告诉邵儿的。” 沙威一愣,竟“噗嗤”笑了。 …… “到底在搞什么?”梅心听着云里雾里,同时也很确定,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你又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没有——”邵淮秋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 “我们认识一年了。”梅心说,“从我们认识以后,不,确切的说,从我们认识之前,你就没有安生过。一会儿拿我的平板,一会儿被车撞,一会儿又豁开了脸,一会儿——总之,邵儿,你能洗手不干了吗?能不做黑客的事情了吗?” 邵淮秋也是被梅心问的一时语噻——他做这件事情,也是有人安排。他也知道这属于灰色地带,但既然是朋友提出来的事情,又是有偿的,且做成了能帮上朋友忙的,他就没有去想太多。但显然,对于这件事情能带来的风险,邵淮秋显然是低估了。 “娜塔莉到底是谁?”梅心开始问更关键的,“她只是你们中间一头普通的鹰吗?你和她之间没有特殊关系?”她质问的时候盯着邵淮秋的脸,而邵淮秋的脸上自然显出了真诚的纠结的表情。 “有没有?”梅心的感觉很不好,她重复确认时的感觉更不好,而当她听到邵淮秋的回应是,感觉就不仅仅是不好了。 “有一点。”邵淮秋回答道。 |
“有一点?”梅心问,“什么叫有一点?” 邵淮秋愣了愣:“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 “你刚才说有一点的。”梅心盯着邵淮秋。 “可现在形势危急,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邵淮秋打开了平板。 “你要干嘛?”梅心并不想无理取闹,只能气咻咻的瞬时问一句。 “刚才,娜塔莉曾问我,她解密整整用了165分钟,而我只用了几分钟,她问我怎么能这么快?”邵淮秋说,“其实我根本还没有解开黑匣子。” “不是吧。”梅心看着邵淮秋点点头,“你也会唬人了。” “被逼的。”邵淮秋低头去敲平板。 “我不太明白。”梅心说,“那个娜塔莉既然已经解开了黑匣子,那她为什么不把解密的资料发给你?” “这种资料应该是不可复制和传递的。我们管这种方式叫‘锚锭’。一旦解锁,资料和数据就像锚锭一样深深的嵌入海底的淤泥里,从而暴露解密者的位置。所以,娜塔莉一旦解开黑匣子,她就暴露了。” “那为什么不把黑匣子本身设计成——你刚才说的那个词——‘锚锭’?”梅心继续问道。 “问的好。”邵淮秋抬起头看看梅心,“这跟数据格式的可实现度有关,这个问题比较复杂……” “好的,你忙吧,千万要保护好和你有特殊关系的人。”梅心酸溜溜的说着,从鬼鬼祟祟的科比身边走过,然后推门而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厅里发呆的泰山。她又回头看看科比,科比也正在看她。 “我出来抽根烟——”梅心一边掏烟,一边对科比说,“好好照顾邵儿。” 科比看着门关上,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梅心的表情里隐藏着某种狡黠的东西,于是,他试图跟邵淮秋交流一下: “邵儿——” “梅心说的对——”病床上的邵淮秋则已经完全陷入到黑匣子的逻辑里,“你得帮我一些忙……” “哦。”科比只得说,“好的。” …… “泰山。”梅心问,“抽烟吗?” “啊?”泰山显然是有些心虚,眼神闪烁间在回避梅心的目光,“不了,我刚抽过。” “好啊。”梅心“吧嗒”给自己把烟点上了。 泰山有意识的将目光放向窗外——哦不,这里没有窗,他只能傻呵呵的盯着墙壁。 “这次好险。”梅心说,“是不是?” “呃——”泰山只能附和,“是好险。” “他总喜欢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梅心深吸了一口烟,“你说以后我还要不要跟他过?” “呃——”泰山瞅瞅梅心,“这是偶然事件。” “呵呵,总是有偶然事件。”梅心又吸了一口烟,“你看看,他甚至连累到了娜塔莉,让他们母子都身处险境——害死人啊……” “我想,那是很重要的事情。”泰山试图替邵淮秋解释,“邵儿做事从来都很有原则。” “原则?”梅心很“自然”的摇摇头,“他既然喜欢人家,就不应该连累人家——”她用余光观察着泰山的表情,“是不是?” “他不想连累她。”泰山继续替邵淮秋辩护,“如果娜塔莉按照邵儿的要求来,就不会身处险境。” 梅心“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包庇男人,同样是你们中的一员,就因为她是女人,似乎错就是她的——” “不是这样的。”泰山说,“邵儿一直在保护娜塔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于是勉强的圆道,“邵儿一直罩着我们大家的。” “罩着你们大家?”梅心“呵呵”了一声,“所以你们都要替他保守秘密?” “秘密?”泰山的眼神又开始闪烁了,“什么秘密?” “刚才,邵儿已经跟我说了——”梅心苦笑了一声,“他和娜塔莉有特殊关系——” “特殊关系?”泰山看上去有点紧张,却又不直面回应。 梅心把烟头丢进了边上的一个纸杯里,随后故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跟邵儿说一声,我走了,让他不要再联系我了。”说着便要朝外走。 这一来把泰山给吓了一跳:“梅心,你这是要——” “我知道我跟梅影比起来差点意思。”梅心直截了当的说,“但我确实不能接受他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可邵儿的心里没有她——”泰山慌得站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没有她?”梅心反问道,她自然而然的将泰山带进了自己的节奏里,“我看他的状态,就是一直没有放下她。” “不是这样的。”被带进节奏的泰山忙不迭的解释道,“我们知道娜塔莉是一直喜欢邵儿的,但邵儿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是这样吗?”梅心眼珠子一转。 “是这样的。” “那邵儿所谓的特殊关系是什么?” “呃——” “难道是上错了床?”梅心的心态确实起伏,刚刚好了一点,就又朝另一个方向去想。 “这个——”实诚的泰山在这一刻竟流露出了不确定,“是没有的——” “那特殊关系是什么?”梅心摊摊手,“那个女人已经有孩子了,叫什么子轩,听起来孩子的父亲并不在身边——”她说到这里突然一个刹车,而这惯性却让泰山的嘴一张,一时半会儿竟没闭上。看到泰山这个表情,梅心又突然踩了一下油门: “别是这孩子——” “这孩子不是邵儿的。”肌肉发达的泰山笨拙的摆摆手。 “那是谁的?”梅心迅速问。 “也不知道是谁的。”泰山的话顺着就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的?”梅心完全是凭着感觉把话题引到了这个点上,她自然是咬住不放,“她没有老公吗?” “呃——”泰山发现自己被带节奏了,又支吾了起来,“好像是没有——” “没有?”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审视着泰山,“她是因为怀孕了才离开了你们出国去了吧。” 泰山不回答了,他发觉自己太容易被人引导。 梅心盯着泰山不放,泰山只得又勉强回答道:“娜塔莉的家里条件非常好,父亲是副部长级的,她那时出国就是为了留学。关于孩子,那时她已经生了。” “生了?”梅心对这样一个结论极其敏感,“这孩子不是邵儿的?”连她自己都吃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是。”泰山慌了,“我们都相信不是。” “相信?”梅心听这话不舒服了,“为什么还要相信?这还需要相信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是吗?” 泰山说不出话了,他感觉自己只要再被推一下,就会掉坑里了。 “我就是不明白,邵淮秋还需要你们相信,这孩子不是邵儿的?”梅心有点激动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在掩盖什么?” “我们不需要掩盖什么啊——”泰山也有点急了,“我们就是相信邵儿。” “相信他什么?”梅心完全急了,“他没做什么,就不需要你们相信什么,不是吗?既然你用了这种话术,那他就一定是做了什么!” “梅心。”里屋的门被推开了,邵淮秋的手搭在科比的额肩上站在了门框内。 “子轩生的时候,是我去签的字。”邵淮秋说。 梅心一怔:“你去签字,那就是你的孩子了?” “不是我的。”邵淮秋说。 “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签?” “因为没人签,得有人签一下——” “哈!”梅心恨不得仰天长啸,“你蒙谁呢?我看了她的朋友圈了,我也看了她儿子的照片了,你们俩长得难道不像吗?!” |
“像吗?”邵淮秋一脸懵懂。 “像。”梅心点点头。 邵淮秋又瞅瞅科比和泰山:“像吗?” 科比:“不像。” 泰山:“有那么点像。” 科比转过脸来就瞪泰山,泰山只好说:“不像。” 邵淮秋去看梅心,梅心“呵呵”着摇了摇头:“邵淮秋,有意思吗?” “那孩子不是我的。”邵淮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邵淮秋稍稍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去签字?” “那总得有人签吧。” “总得有人签?那为什么非得你签啊?” “因为——”邵淮秋犹豫了一下,“大家一道混的。” “一道混的?”梅心指指科比和泰山,“他们也是一道混的,为什么不是他们签?” 泰山下意识就回答:“她看不上我——” 科比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泰山,随后用大拇指一指邵淮秋:“他是老大啊。” “老大?”梅心哭笑不得,“我就一直没搞清楚,你们为什么要拿他当老大?就是因为他编程好?” 科比颇有深意的一笑,又用一种不是特别严肃的口吻说:“义薄云天。”这一阵乱搞得邵淮秋不得不把话题拉回来: “子轩,真的不是我的。” 梅心仔细看着邵淮秋的眼神和表情,一年多的相处已使她能对邵淮秋产生某种直觉的判断,何况这本就是个足够简单的直男。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 “好的。”梅心点点头,“我信你,你赶紧去救人吧。” 邵淮秋愣了一下后,点点头,转身跟科比进去了。看门关上了,梅心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看泰山,泰山则迅速的避开了梅心的目光。 “你信吗?” 泰山自然不吭声。 “我不信。”梅心说。 梅心这话一说,泰山没忍住,问:“你还是不相信邵儿?” “就算孩子不是他的。”梅心苦笑了一下,“他应该是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梅心的话说完,泰山又盯着墙壁假装看窗外了。 …… “他不管你和孩子了?”沙威将空空的咖啡杯往灶台上一放。 凌挽昔“呵呵”一笑,收走了沙威的咖啡杯:“他为什么要管我?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你们,认为这孩子是他的,不就因为是他签的字?”她将杯子放进了水斗里,转过身看着沙威,“你们本事真大,这么点时间,连这点事情都能查出来?” “关于凌子轩的出身,我们确实也查不到别的信息。”沙威苦笑道,“但关于你,我们知道你出身名门,但没想到,你能如此镇定。” “他们都说我是奇女子。”凌挽昔耸耸肩,“北京我这样的女孩儿很多,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一点。”沙威说,“家庭条件优越,又天生聪明,最好的学校,最有权有势的圈子,所以——”说到这里,沙威发觉凌挽昔的神情有些波动,就没再往下说。 “喝酒吗?”凌挽昔问,“威士忌。” 沙威朝窗外看了看,又转过脸来冲着凌挽昔点点头:“谢谢。” “我的吧台里没酒。”凌挽昔指指楼上,“在我的书房。” 沙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请便。” 凌挽昔却没动:“你不问我为什么酒不在吧台?为什么在书房?我的意思是——” “那是你的隐私。”沙威说。 “你难道没有侵犯我的隐私吗?”凌挽昔说着走上楼梯,又转过头看着沙威,“你不跟我上去拿吗?”她看沙威没有马上回答,继续问道,“你不担心我耍花样?” “您平时应该是很小心的。”沙威指指屋顶的这个角,又指指楼梯顶部的一个监控,“楼上也是全覆盖,可能是一个人带孩子,免不得有时留孩子一个人在家吧……”最后,他带着一点点害羞的歉意说,“不好意思。” 凌挽昔明白了,沙威他们应该已经侵入了她家的内部监控系统,也就是说她家里监控能看到的地方,沙威的人都能看到——沙威说的没错,她确实很小心,由此,除了她的卧室和卫生间,她家的监控确实无死角。 “好吧。”她自嘲的一笑,便上楼拿了一瓶酒下来。 “要冰块吗?”凌挽昔问。 “谢谢。”沙威表现的很从容,他似乎并不着急。 凌挽昔给沙威倒了半杯酒,给自己也倒了半杯,端起酒杯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紧张起来,甚至做了两下深呼吸。沙威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一边啜了一口酒,一边盯着凌挽昔,而凌挽昔浅啜了一口,似乎在品,随即似乎是下了决心,又喝了一大口,杯中的酒就没多少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在了吧台上,用手捋了一下长发,如同心情,不捋倒不觉得,一捋倒觉着这头发乱了。 “你应该是很久没喝酒了。”沙威说。 凌挽昔苦笑了一下,把杯中最后一点酒也喝了,随即拿起瓶子继续往里倒酒。 “你应该少喝点。”沙威说。他看到,凌挽昔的整个人,一沾酒就似乎是触到了什么,会颤抖,也会燃烧。 “我戒酒四年多了,就像你说的。”凌挽昔说,“我是个奇女子。最奇的地方就是,二十岁以后,我从来没在清醒状态下做过ai。”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喝?”沙威问。 “你真的以为——”凌挽昔端起了第二杯酒,“我不紧张吗?” …… “我很久没吃早饭了。”小七夹起一个小笼包,“如果吃过也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还没放嘴里,她就把包子又放下了,“老板,有啤酒吗?” “你今天清醒吗?”丹侬问。 小七的红眼珠转了一圈:“不知道。” “你很像她。”丹侬感慨道。 |
已经到了上午十点,梅影仍站在那里,背后,是她的影子,前方,是Rebecca的家。当她知道老黄跟菊子之间的事情后,她忽然意识到,作为一个草根小姑娘,她与任何一个女孩比,都是无比的幸运。然而此刻,她却不敢给游牧尘打电话,发微信,她更希望,在游牧尘走出的这一刻迎上去,告诉他: “我不介意你是不是有妻子,我都愿意陪你走下去。” 然而,游牧尘一直没出来,因为,他在跌落楼梯后,睡着了。他太累了,而之前发生的一幕一幕,都出现在他的眼前。 …… 游宝德:“牧尘,我一路走来,就是小心,所以一辈子都很紧,我应该是影响到了你,你比我更紧。” 那一刻,在福州的西湖边上,游牧尘真的想哭。 …… 游牧尘:“爸爸为什么生气?难道是为了这两千万?” 游牧笙:“爸爸一开始没那么生气,他说要看看这姑娘的照片,我说不要看啦,他一定要看,看了就很生气了——然后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游牧尘:“这样,你明天回英国。把这个女孩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搞定这个事情。” “回英国?” “我不希望爸爸醒过来看到你再生气,明白吗?” …… “我为‘睿竹’做了三十多年,我挣的没有你们游家多,但你就这么把我开掉了,我想你这么做,你父亲一定是知道的,所以——”赵怀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好啊。”游牧尘说着站起来,转身就走。这显然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怎么?这就走了?”孙寓巣在游牧尘的身后叫了一声。 游牧尘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赵怀恩与孙寓巣:“我知道你们有些事要跟我谈,但我不想谈,我不会和你们这样的人谈条件,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敌人,要搞就搞,要打就打,没得谈。你们慢慢喝。” 看着游牧尘上了车,车子很快就消逝在夜色里。赵怀恩与孙寓巣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赵怀恩的脸上又有了笑意,只不过是苦笑: “没想到吧,他就是这么强硬,这么多年,他从来不发火,但也从来不退缩。” …… “聂凉。” “游总。” “你无处可逃了——” “我知道。” “我不需要真相,你明白吗?” “我明白。” 两分钟后,聂凉一跃而下。 …… 游丁梦、韦紫溪、风萍、冯醉晓、阮凤…… 游宝仁、游宝贤、游宝义…… 项城、许初…… 最后是梅影。 …… 游牧尘:“我要结婚了。” 梅影:“呵呵。” …… 最完美的是什么?是圆?还是六边形?追求完美的结果是如此痛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如此不完美。游牧尘一直以追求完美的态度面对所有的不完美,而最终,最不完美的却是他。他真的累了,他要睡,睡到他真正该醒的时刻,起码,睁开眼看到的不是Rebecca。 …… 梅影没有等到游牧尘,却看见一辆车在别墅门口一停,郭婶下来了。她往树荫下靠了靠,生怕郭婶看到她。郭婶匆匆忙忙的进了别墅。 郭婶,是她出道以来遇到的最温暖的的人,也是最明白她在那个早上,将处子之身献给游牧尘后却匆匆离开的那种心境。 “小梅,早点回来,郭婶给你做蛇羹。” …… 梅影没有等到游牧尘,却见Rebecca走了出来,身后是抱着孩子的月嫂。她下意识的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于是,Rebecca看到了她。 “你在这里?”Rebecca走近梅影。 “我在等他。”梅影淡淡的说。 “等他?”Rebecca露出了嚣张的笑容,“有意义吗?你知道他跟我离婚要付出什么代价?” 梅影冷冷的回答:“我不会算这些,但是,我并不指望真爱与富贵兼得,那是我的命。” “你的命?”Rebecca冷笑了一声,“你相信命。” “信不信不重要。”梅影说,“即使他倾家荡产,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他,我都会站在他身边。” “哈哈!”Rebecca的脸上没有一丝真爱,“我有游家的孩子,你能给他吗?” “那可不好说。” 这句话沉稳,两个女人一转脸看到了一位老人,一位虽已花甲,但难掩端庄的老人。 “你谁啊?”Rebecca不耐烦的质问老人。 “我是易易。”老人说,“在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真爱。” |
“你刚才说,你戒酒已经四年多了——”沙威咽下去第四口酒,第一杯酒还有一点,而凌挽昔似乎已经刹不住车了,这一会儿会儿,她已经是第三杯了,“难道就没有——那个?我是说,你说你二十岁以后就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 “我戒酒是因为我发现怀上了子轩。”凌挽昔说,“我这四年也确实没喝酒。” “你没遇到合适的人,或者是——” “我不敢。”凌挽昔又喝了一大口,“欧洲和北京差不多,在这方面的机会多的很。只是——我不敢。” “为什么?” “会有依赖性。按照医生的说法,在戒酒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一旦有X生活,你就会将酒精的瘾转移到X爱上,你就会天天需要,而一旦得不到满足,就会重新去接触酒精。” “你已经戒酒四年了。” “我从来不相信我已经戒酒成功了。”凌挽昔苦笑了一下,“就像现在,因为紧张就喝了,一喝,就似乎收不住了。”她拿起酒瓶,又放下了,“其实当我看到你站在子轩身边的时候我就吓得要死,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从那一刻起,我就在想着酒——”她苦笑着摇摇头,“你看着我不紧张,只是因为我满脑子都在想,都这么危险了,要喝酒了,否则,怎么办啊?呵呵……你要再加点吗?” 沙威看似颇为认真的斟酌一下,忽然一抬头:“好的。这酒不错。” 凌挽昔一边给沙威倒酒,一边问:“你就准备这样执行你的任务?” 沙威微笑了一下:“我打算再给邵儿一杯酒的时间。” “然后呢?”凌挽昔问。 “我们知道你是部长的女儿,有些事情跟你说比较好理解。”沙威又啜了一口酒,“我服务于某个人,但我们,在这里也可以代表官方。所以,我们可以带走你和你的孩子。” 凌挽昔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个事情真的闹得很大。”她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我呢,那黑匣子解是解了。可你们能找到我,我又在欧洲,估计我解的那些也没用了。但是邵儿,你们应该是了解了一些他的信息,但又不了解。像他那种方式,鱼死网破,不是不可能。” “他觉得他在保护你们——”沙威继续啜着威士忌,“事实上,他也确实在保护你们。他这种方式,让我进退维谷。” 凌挽昔愣了愣:“你这样跟我交流,听起来——”她摇摇头,“我不像是个人质,或是被要挟的人……” “我只是没必要虚伪而已。”沙威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拨通他的电话。” “邵淮秋,你知道你在跟什么力量对抗吗?我们现在就以合适的罪名收押凌挽昔,考虑到她特殊的情况,她的孩子也会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不能保障你的安全,也不会有任何承诺,更不确定我们下一步还会做什么。除非,你能够让我们感到安全。” 凌挽昔翻译完沙威的话,沙威就将电话挂了,并关机、抽出了Sim卡。 “我能再喝一杯吗?”凌挽昔问。 “让子轩下来吧。”沙威说。 …… “你一会儿去哪?”丹侬问。 小七咽下最后一个包子:“让我想想……” “应该就是回家。”丹侬盯着小七,“睡到晚上,再上班。” “睡前要洗澡的……”小七应该是听出丹侬话里的味道,表情也稍微严肃,她应该也是在思量着什么。她看着丹侬,丹侬也看着她。 “我是营销。”小七说,“我的价码不一样的。” “几倍?”丹侬问。 “7倍。”小七说。 丹侬一愣,小七则拿起手机:“好了,早饭都陪你吃了,各回各家。”说着便往店外走,迎面却差点撞上一个女人,小七低头就走,那女人习惯性的白了一眼。丹侬这时也下了决心,起身就追了出去,而进来的那女人后面又跟进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丹侬一侧身,迅速钻了出去。 “丹侬——” 丹侬一转身:“阿斋?”他又看了看冯墨斋身边的邓芝,用大拇指指指前方,“有事——”随即又是一个call的动作,“电话哈——” 冯墨斋努努嘴,摇摇头,一转身,把胳膊往邓芝的肩上一搭:“这家伙,营销都上。” 邓芝直接用手将冯墨斋放她肩膀上的胳膊拍下来,直接找了个座就坐下了,坐下了还阴阳怪气的说: “你正派,你不是谁都上,有选择性——” “我——”已经委委屈屈当了半个晚上男模的冯墨斋倒是好脾气,“你这话说的——我就没得选择——” 邓芝撇撇冯墨斋,冯墨斋冲着邓芝又甩了一个媚眼:“我就喜欢HR。” “哟!”邓芝忍住了笑,“喜欢HR什么呀?” 冯墨斋继续媚眼:“搞人事的啊——” “哟!那什么是人事啊?” “全方位的了解一个人和利用一个人——” “我说你们这些北方男人,还真的贫啊——” “我一直是行动派。”冯墨斋一摊手。 邓芝正要再拿话甩回去,却见梅清和皇甫尊也进来了:“Lynette——” “你们怎么走这么快?”梅清一边埋怨,一边在邓芝、冯墨斋边上的位子坐下了,皇甫尊却一边坐下,一边打量冯墨斋,把冯墨斋打量的直起鸡皮疙瘩。 “那不是饿了嘛——”邓芝用筷子指指冯墨斋。 经历过凌晨那场“美女救英雄”的皇甫尊此时的心情大好,而且他那台阶上的一跤也确实摔得不轻,加上酒喝的又多,三方面共同作用,令他这两个小时一直处于一种傻乎乎的亢奋状态,话也就乱说了: “梅清,别管人家,人家——”他冲着邓芝还自以为默契的点点头,“人家吃完了就带走了——” 还没等梅清瞪皇甫尊,冯墨斋就有点急了:“你怎么说话的?谁带走谁?” 皇甫尊也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有些同情的望着邓芝:“男模不能带走?” “你有没有搞错啊——”梅清没好气的说,“那是Marry的朋友。” “朋友?”皇甫尊一愣。 “对啊。”冯墨斋也总算是找到了给自己正名的机会——他还必须再强调一下,“男朋友。” “不是哦。”邓芝对着皇甫尊摆摆手。 冯墨斋想了想,平静的说:“她的左胸上有一小块胎记——” “喂!”邓芝急了,而皇甫尊却用醉醺醺的目光去看梅清的胸。 “好,我不说了——”冯墨斋赶紧拿手机扫码点餐。 “喂!”这是梅清的声音。皇甫尊将目光从梅清的胸上挪到了脸上。 “不好意思。”说实在的,皇甫尊感觉头挺晕的,“喝多了。” “喝多了就想这些事啊——”梅清最近这个作劲儿确实一直在往上走。 “也没有。”皇甫尊第一句话还像话,后面这一句味道就不对了,“也不是每次都这样。” 梅清听到“噗嗤”一声,扭过头去看邓芝,邓芝和冯墨斋都低着个脑袋捂着嘴,而当梅清气呼呼的扭头又去看皇甫尊的时候,人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 门铃声颇是清脆。门还没完全打开,就听到门里面传来欣喜的呼唤: “梅影——” “郭婶。”梅影在回应的那一刻,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走进的是福州的游牧尘的家,直到她换上陌生的拖鞋,看到陌生的客厅、陌生的楼梯、陌生的厨房…… “少爷还睡着呢。”郭婶说。 梅影放下了包,走进了厨房,瞅瞅水斗和灶台,转过脸来问:“给游总做吃的补身子呢?” 郭婶点点头,脸上全是愧意:“我对不起少爷,他也没赶我走,我也还想伺候他……” “郭婶。”梅影卷起了袖子,“教我做这蛇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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