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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原创小说,请勿转载】女茶艺师——梅开三度之二度梅影[第4页]

作者:思其本源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1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温州人总体上有个特点:“高调的投资者,低调的享受者。”这在温州表现得非常明显:前几年,温州人把自己故乡的房价炒到了一个高值,在被腰斩后,四五万房价仍然是比比皆是,而平心而论,从各方面的配套看,很难说物有所值。而举另一个例子是,温州海鲜在国内并不高调,山货更不用说了,但温州人却是极有口福的,饭店里的海鲜琳琅满目,绝不亚于宁波、舟山,而山货仍是不少的,而且,价格还很实惠,平价消费的饭店还很多。游牧尘找的饭店就是这么一家平价饭店,一进去就是一排排、一缸缸的海鲜,那些留着寸发的本地中年男子兴致勃勃的指指这个、点点那个,还不时拣起一条两根来看看,更像是在逛菜市场。
    梅影问了服务员,几个人就直接进了游牧尘订好的包厢,一进去就看见游牧尘坐在那里剥花生,看三位女士进来了,他也不起身,而是很随意的用手招呼:
    “随便坐……那个对面的位子给丁梦吧……就我们……呃……六个人,我还有个朋友……梅影,你坐我边上吧……”
    不管游牧尘身上有多少是非,身边有多少桃花,梅影听这话心里还是舒服的,濯清本也不在意这些位子上的讲究,就让梅影靠着游牧尘坐,自己想坐梅影的边上……
    “岳女士,你坐我这边吧,我那朋友抽烟,让他坐靠门的位置,空调风也是往那边吹的……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让大家污染少一点。”游牧尘又招呼着岳濯清坐到了自己的另一边,“小七”正要靠着梅影坐下,包厢门一开,把她吓一跳。
    这门一开,不光是把“小七”吓一跳,把梅影也给吓了一跳,她嘴巴上叫道:“老黄?”心里在想:“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哪里都有他啊。”
    濯清没被吓到,也愣了一下,这不到两天,已经跟这位“光头黄总”见了三面了,但她嘴上也是很有礼貌的:“黄总,真有缘分啊。”
    “小七”坐不下来了,她愣愣的看着老黄,老黄也愣愣的看着她。
    “你不是说你逛街去了吗?”老黄问。
    “逛街就不吃饭了。”“小七”没好气的说,说着就坐下了。梅影感到,“小七”还是有点紧张的——在这种场合下,她和老黄的关系还是有些那个啥的。
    老黄倒是很无所谓,靠着“小七”就坐下了,直接把胳膊就揽到了“小七”的肩膀上。
    “认识?”游牧尘问。
    “认识啊。”老黄看看“小七”,又看看梅影,问,“你干嘛呢?”
    游牧尘又去看梅影,却见梅影双手合十,在那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絮叨什么。梅影就等着老黄问她,一问她就睁眼,可双手还在拜。
    “我最近哪儿都能碰到你,肯定有毒。”
    “喂!”老黄手一指,正要说什么,包厢门又开了。那个梅影他们下午见过的高个女孩进来了,这时,梅影才仔细的去看这女孩的五官,长脸、高鼻梁、大眼睛、层次立体的双眼皮、性感的红嘴唇、尖尖的下巴、雪白的脖子,啧啧啧,典型的网红脸。
    老黄把手放下来了,可劲的瞅着这美女看,关于他的表情很难形容,总之,在他的嘴角边加点口水,应该是和他的整个神情是比较匹配的。梅影去看“小七”,发现“小七”倒没什么感觉,也正自顾自的剥花生吃呢。
    “哦,丁梦,你索性就坐岳女士边上吧,本来给你留的位,让黄总坐了。”游牧尘很随意的说。
    丁梦把一个布袋放旁边的柜子上了:“酒放这儿了,我去点菜吧。”
    “不用了。”游牧尘摆摆手,“老黄,你对温州熟,你点吧。”
    梅影在旁边,这一段时间过了后,老黄明显同游牧尘已经很随意了,显然是交上了朋友——只见老黄一边起身,一边说:“反正啊,游总你叫我来,不是为了点菜,就是为了喝酒。”
    游牧尘笑了:“今天酒也管够。而且,你不是跟梅影熟嘛,所以才叫你。”
    老黄出去了。游牧尘看看“小七”,却没问什么。而梅影则看看丁梦,便多问了游牧尘一句:“要不,我跟丁小姐换个位子。”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在游牧尘与丁梦之间笔划。
    丁梦说话了:“哦,不用,我是游总的助理,而且我也姓游。”
    “对。”游牧尘说,“我们家和她们家是一个村的,都姓游。”
    “哦——”梅影半信半疑,“我看你们下午在一起逛街,还以为——”
    “我们本来晚上有个饭局,招待重要客人,所以,我和她下午去商场挑个礼物。”游牧尘说。
    “啊?你晚上有招待,怎么还请我们?”濯清不好意思了。
    “没事。”游牧尘说,“碰到你们之前,我们得到消息,他们在上海下午临时要开个会,估计到温州得九点多了,改夜宵了。所以晚饭我和丁梦都不能多喝。”
    “哦,是这样,游总你就不要喝酒了。”濯清一边说一边去看游丁梦,“游小姐也别喝了。”
    游丁梦微笑着说:“没事,我就带了一瓶清酒。”
    “1.8升的吧。”“小七”一边往嘴里丢花生,一边说。
    游丁梦笑着点点头。
    “那也不少了。”濯清赶紧摇摇手,“我本来也不喝酒的。”
    “喝点吧。”游牧尘说,“我们六个人分,没多少的。”

    老黄还没回来,凉菜就上来了一些,凉菜上完了,老黄也回来了。游丁梦于是就抱着清酒那大瓶子把酒分到了六个分酒器里,分给了大家。
    “这么多啊。”岳濯清就在那里推让,“我真不喝酒的。”
    “小七”却说话了:“姐姐,喝点吧,喝酒嘛,心里舒服,大家开心。”这话里显然是有话的,梅影看看“小七”,濯清低着头,就不推辞了。
    游牧尘举起酒杯:“敬各位美女哦——老黄,你这应该介绍一下吧。”游牧尘拿酒杯冲着“小七”的方向晃了晃。
    “小七,我朋友。”老黄右手端酒,左手毫不客气的就搁在“小七”的左肩上。
    游牧尘又拿酒杯朝梅影的方向晃晃,“你朋友跟小梅也……”
    “小七”很大方的说:“我跟小梅很早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这么巧?”游牧尘也觉得这事太巧了。
    “所以我觉得他有毒啊,哪里都有他。”梅影不怀好意的用酒杯指指老黄。
    “什么叫有毒啊。”“小七”俨然一副替她男人打抱不平的样子,“这叫缘分懂吗?有缘就要珍惜,是不是,游总?”她说着,和游牧尘对视了一眼,梅影看到了那眼神,那眼神也令梅影不舒服。
    游牧尘似乎是感受到了这眼神中传来的某种信息,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那我们先喝一杯。”
    “干杯。”
    干杯的时候,“小七”在看游牧尘,濯清在看老黄与“小七”,梅影在看“小七”,游牧尘下意识的去看游丁梦,而游丁梦则在看梅影。只有老黄,谁都不看,一边喝一边已经盯上了刚端上来的濑尿虾。

    这桌上的人,基本上还是属于萍水相逢,大家没有什么利益瓜葛,吃饭倒也随意,半个小时后,半瓶清酒已经喝完了,海鲜也上齐了。“小七”初到温州,自然闷头吃的开心;濯清来自诸暨,诸暨人吃还是讲究的,加上今天这顿饭也是最近这段难熬的日子里的难得的放松,所以也是剥壳吐骨,吃的津津有味;梅影不是很贪吃的人,口味偏重,对海鲜的感觉一般,所以吃的不紧不慢;游丁梦作为助理,在这桌上相对刻意,一会儿敬酒、一会儿帮着服务员理盘子、一会儿端茶倒水,喝的不少,吃的不多。剩下的,就是两个男人,游牧尘晚上还有一顿,所以酒喝的比较收敛,但他也不是喜欢和女人们搭讪的人,所以也就是跟老黄之间的话比较多,而老黄呢,吃得多、喝得多,说的也多,多了就容易越线。
    “游总,你这位助理小妹真漂亮,是叫游丁梦是吧——”老黄端起酒,对着游丁梦就来了一句,“梦梦,咱喝一口。”
    梅影一听,暗暗就笑——老黄就这习惯,只要看见漂亮女孩,就都当KTV女孩对待,这不上来就叫人家“梦梦”,这一听就是比较常见的“化名”。梅影一开始跟老黄出去吃饭也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反正在他这种人眼里,女人只要家里没钱,都是靠脸靠身段吃饭的,如果按这个逻辑,都一样。梅影特庆幸自己这名字,叫“影影”没那味道啊,所以老黄也只能叫“小梅”,今天倒好,“梦梦”这一叫,梅影都能感觉到游牧尘的脸上也有一丝不快。
    游丁梦也是愣了一下,但还是微笑着“哦”了一声,赶紧给自己倒酒。就在这时,“小七”冲着老黄说话了,一下就把这桌子上的氛围说尴尬了:“你瞎叫什么呢?人家姓游,叫小游不就好了,你以为在哪喝酒呐。”这话听起来说的有理,实际上挑明了讲,让游丁梦更不好意思,游牧尘则用复杂的眼神瞄了“小七”一眼,没说话。
    老黄却被“小七”这一说,说的回过味来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哦,小游,来——”说完就和游丁梦把酒喝完了。梅影注意到,游丁梦把酒放下的时候,脸色是不太好看的。
    紧接着,“小七”又把酒端起来了:“游总。”看游牧尘也把酒端起来了,“小七”说了一句:“谢谢。”
    游牧尘淡淡的问:“谢什么?”
    “谢您请我们吃饭啊。”“小七”的双眉一挑,笑不露齿却又看着很俏皮。梅影看着是极不舒服的。
    游牧尘却说:“这算什么,老黄能请我们吃更好的,是吧老黄,来,老黄,陪我们一杯。”
    “好啊。”老黄没想那么多,倒满了就也一道干了。梅影看到,在那一刻,“小七”的脸上是有些尴尬的。
    没过一会儿,濯清又给游牧尘敬酒了。看样子,她确实是不胜酒力的,满脸通红,但看着似乎是有些兴奋了,也可能是喝的有些兴奋,敬酒时说的话也有些让梅影觉得破坏气氛。
    “游总,我也谢谢您。”濯清说。
    “吃个便饭,不要谢。”游牧尘显然是没有什么防备。
    “没有,我一定要谢谢您。”濯清一口将酒喝干,“谢谢您对我们家老陈的关照。”
    “又来了。”梅影觉得实在是无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算你放不下你们家那个渣男,也用不着跟游总这么说话啊。”
    游牧尘明显的一愣,一边把酒喝了,一边似乎是在眼中考量着什么。直到把酒放下,他才说:“岳女士,陈董那边,我谈不上关照,他和我也不是做一路生意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这话可以说也是恰到好处,表面上说的是生意,实则表达自己的态度——你们家里的事跟我没关系,陈佑哲那边他也不会掺和,你们自己去处理就是了。
    “哦?”濯清却显然放不下这个话题,“我们家老陈格局太小,我还是希望游总有时能点拨点拨的。”这话显然还是要把游牧尘关上的门敲开,濯清甚至是希望游牧尘在她与陈佑哲的事情上能起点作用了。
    游牧尘明白濯清的意思,他摇摇头:“有些分寸,还得他自己把握了。”
    濯清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又似乎是不甘心,想是喝了酒,有些郁闷之气憋在胸中难受吧,于是,她又给老黄敬酒:“黄总。”
    “啊?”老黄正在和“小七”说悄悄话,看濯清端着酒对着他说话,忙把杯子端起来。
    “我也要谢谢您。”濯清说。
    “别谢了。”梅影此时已经有点如坐针毡了,“这还有完没完了?”
    “别谢我。”老黄倒是反应快,“昨天,我也就是该说什么说什么,那女人,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濯清却叹了一口气:“不见识也不行啊。她刚还发短信约我晚上喝茶呢。”
    梅影一愣。老黄也一愣,但他马上就来了一句:“甭理她。”说着就把酒喝了,“你越理她,她事越多。女人,都这样。”
    “你说什么呢!”“小七”狠狠的捅了一下老黄,“这一桌女人了。”
    “老黄说得对。”游牧尘这时却突然插了进来,“不要理她。”说完,静静的看着已是一脸阴郁的濯清。
    濯清却又把自己的酒杯给倒满了,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我敬大家一杯。”
    看濯清这个样子,本就和她不熟,又见她如此坚定,也不好多问,只好随了她这一杯酒,见她背起包就要往外走。游丁梦看看游牧尘:
    “我安排车送送岳女士。”
    游牧尘点点头。
    “不用了。我打个车过去就好了。”濯清按住正准备起身的游丁梦。
    “送送吧。”游牧尘说,同时又用手背轻轻的拍了一下梅影的胳膊肘,梅影扭头看了一眼游牧尘,两人对视了一下,梅影明白了,马上也起身:
    “姐姐,我送你。”
    “你——”濯清望着梅影,犹豫了一下,“不用了,你和大家慢慢吃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没事的。”梅影已经走到濯清的身边,搀住了濯清的胳膊,“我也吃饱了。”
    这时,游丁梦也已经站了起来,陪着她俩一道出了包厢。
    老黄和游牧尘面面相觑。“小七”却耸耸肩:“都是你们男人搞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濯清、梅影、游丁梦走出饭店,游丁梦边走边已经给司机打了电话。
    “车马上就过来。等等。”游丁梦说。
    “真麻烦你了,其实我打个车就好了。”濯清说,“其实,我自己也有车,就是停在酒店懒得开了。”
    “没事。你们都是游总的朋友,我们要招待好的。”游丁梦一边说,却一边在看梅影,刚好梅影也在看游丁梦,两人的眼神就对上了。
    “谢谢哦。”梅影有点尴尬,却也只能这么说了。
    “别客气。”游丁梦拍拍梅影的后背,“游总常跟我们提起你。”
    “我?”梅影吓一跳,随即“呵呵”一笑,“我一个穷泡茶的,有什么好提的。”
    “夸你聪明、能干,心肠也好,不贪钱——车来了。”游丁梦把手收回来,对着梅影刻意的一笑,“什么时候我过来喝茶?”
    “好啊。”梅影跟着濯清上了车。游丁梦则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车开远。

    车里,梅影迫不及待的问:“姐姐,晓秋约你?”
    濯清冷笑着点点头,把手机拿给梅影看,屏幕上是一对短信对话。

    晓秋:你和老陈见过面了?
    濯清:是啊。
    晓秋:那还离吗?
    濯清:你不知道吗?
    晓秋:我不知道。见面聊聊吗?
    濯清:好啊。
    晓秋:现在?
    濯清:好啊。
    晓秋:哪里?
    濯清:我去你店里?
    晓秋:好啊。

    “游总?”老黄也不管别人喝不喝,自己又喝了一杯,“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有战争?”
    游牧尘已经不吃不喝了,只是在看手机,但嘴上还是在回答的:“能存在的东西都是管用的——对了,丁梦,他们是几点到温州南?”
    “九点十六。”游丁梦也不吃了,同样是在划手机,“订的包厢就在隔壁,这边两点以后打烊。住‘王朝’。我刚问了,人数不变,还是六个人。”
    “管用是什么意思?”老黄问。他身边的“小七”也在看游牧尘。
    “你打过‘帝国’吗?”游牧尘放下了手机,问。
    “没,没有。听说过,比较早的联机游戏吧。”老黄说。
    “这个游戏的逻辑很明确,每个人都是一个国家,从原始社会开始,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从锄头到弓箭到骑兵。在各自的发展过程中,有两种倾向,一种是安心发展,做好防守。另一种,最普遍的打法是,赶紧发展出弓箭兵,然后去找别的国家,趁他们不备,直接灭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用鼠标、键盘同时操作自我发展与掠夺,而之所以会有掠夺,是因为在这场游戏里,往往是更专注于掠夺的一方将安心生产的一方灭掉,这样,被灭掉的那一方的财富就都是你的了。一劳永逸,管用,不是吗?”游牧尘说到这里,从老黄的烟盒里取了一支烟,老黄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继续说,“婚姻也是这样,经营好,不代表就安全。因为——”游牧尘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小七”,“你经营的越好,能打垮你的人就需要越强,但是,你怎么保证不会有强人出现呢?”
    “所以啊。”游丁梦插话说,“关键还是看老公靠谱不靠谱。”
    游牧尘又吸了一口烟,苦笑着说:“也要看老婆靠谱不靠谱。”
    游丁梦“嗤”了一声,站起来:“游总,我去把隔壁的菜点一下。”说完,就出了包厢。
    “她是你堂妹?”“小七”忽然问游牧尘。
    游牧尘看了看“小七”:“之前说过,一个村的。”

    梅影陪着濯清来到了“秋轩”的门口,对于她俩来说,都是第二次进“秋轩”,只是“秋轩”的门早早已经紧闭,门上挂着“因故暂停营业,抱歉。”两人正对着这块牌子发呆,门却开了,晓秋抱着孩子出现在了她俩的面前。濯清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清澈的双眼和肉嘟嘟的小手。
    “请进吧。”晓秋说完,就由另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拉开了门。
    濯清和梅影小心的进了“秋轩”,似乎是怕走路的声音大了惊动了谁,而濯清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孩子,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些哀伤,有些震惊,但却是没有恨意的。
    “晓秋”似乎是感受到了濯清这目光带来的压力,把孩子交给了边上那个中年女人,轻声说:“阿姨,你理理,先带孩子回家。”
    那位阿姨抱着孩子到楼上去了。
    “进来喝茶。”晓秋说。梅影忽然发现,今天的晓秋似乎是失去了气场,像是一个普通的泡茶小妹的礼数将她俩往里引,但这样看,反倒是显出了晓秋的秀气与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温柔。
    晓秋坐在了泡茶位,濯清与梅影面对着晓秋坐下。
    “喝酒了?”晓秋问。
    “嗯,是。”梅影点点头。
    濯清却没说话,只是红着脸却镇定的看着晓秋。
    “喝点红茶?”晓秋问。
    濯清淡淡的说:“都可以。”
    晓秋桌上的水早已煮开,她烫了一下白瓷盖碗,茶叶入碗飘出一股馥郁的香气。
    濯清说:“浙江的红茶啊。”
    晓秋说:“是啊,九曲红梅。”说着,洗茶,第一泡,就分到了两人的杯子里。
    梅影看看红艳明亮的汤色,忍不住说了一句:“这茶看上去像蔓越莓的果汁哦。”
    晓秋听了微微的笑了一下。濯清却问:“你不喝?”
    晓秋又是微微一笑:“我不方便。”
    濯清冷冷一笑:“也是,我没生过孩子,没想到这一层。”
    晓秋没做声,只是将小巧的嫩手往前方一摊,示意请她们喝茶。濯清端起来喝了,点点头:“还算醇厚。这茶应该是很好看的吧。”
    在梅影看来,濯清这副拿腔拿调的样子有些做作,倒是把气氛搞得很紧张,于是做出一副积极的状态:“晓秋姐,我看看茶叶。”
    晓秋将盖碗递给了梅影,梅影早就准备好了台词:“哇,好红,好艳啊。”
    濯清却又说了一句:“像红唇是不是?”
    这话说的味道又不对,梅影不敢接这话,只是把盖碗又送了回去,跟了一句话:“真漂亮。”
    濯清看看梅影,那眼神,看得梅影浑身发毛。晓秋却还是不说话,又送了一泡出碗,给她俩分上了。濯清没有马上喝,淡淡的说了一句:
    “浙江有28款名茶,只有这一款九曲红梅是红茶,而这茶,又是香甜,好看好闻好喝,茶气茶意却是浅的,不及你们福建的红茶底蕴深厚啊。”
    晓秋回了一句:“也难怪,这九曲红梅也是源自武夷,那时福建的人北迁才到浙江的。”
    濯清冷冷的一笑:“是啊,要论喝茶,浙江人比不过,也忽悠不过啊。”
    梅影看到晓秋的眼神一变,脸上有不快之色,但这次,她是不敢再插嘴,因为再插嘴,可能真的要把濯清惹毛了。
    沉默了一会儿,濯清问:“老陈不在?”
    “嗯,不在。他没去找你?”晓秋问。
    “今天上午去找了,吵完就跑了。没回你这里看孩子?”
    “呵呵,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他这两天就没跟你说什么?”
    “说了。他承认跟你提离婚,却不敢说是为了我。”
    “那还能为谁呢?”
    “不知道。可能是年纪比我还小的吧。”
    “难道他想明媒正娶了?我是不信,你给他生了孩子都拴不住,还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明媒正娶?”
    “那我也不知道了。如果猜一猜,可能那个女的能给他在生意上有所帮助吧,反正,我是不信,特别漂亮的还能看上他?”
    “那也说不准。他生意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多半靠的还是我家,他难道还要找个实力更强的?除非是那女的家里太有钱,如果真是这样,那女的得丑成什么样子?”
    “呵呵,你这话倒是说的我心里很舒服。”
    “我说这话可不是为了图心里舒服,我想想,他也就那点斤两了。”
    “可他的嘴确实是很甜,这么有钱的人,嘴还能这么甜,还是不太好找的。”
    “哦?难道他是靠嘴甜,让你跟了他?”
    “一半一半吧,我和你不能比,我们家是山里的,出来混,还是需要个靠山的。”
    “也是,有了孩子,这靠山也就稳了。”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是不会便宜他的。大不了打官司。”
    “好吧。反正我也没有名分,跟他也打不成什么官司。”
    “那你又怎么打算?”
    “我能怎么样?好好带孩子,好好开店,还能怎么样?”
    “呵呵,那你后悔吗?”
    “唉……”
    这时,那位阿姨抱着孩子下楼了,旁边还跟着另一个服务员,手里还拿了一顶伞。
    “下雨了?”晓秋问她们。
    “是啊。”
    “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对了,那盘香拿过来,放点音乐。”
    濯清头也没回,把杯中茶喝了。晓秋则接过盘香:“去吧,我来关门。”说完,便去点盘香,这时,茶室里响起了神秘、忧伤却深邃的音乐。

    聆听我寂静的祈祷
    留意我无声的呼唤
    当阴郁和忧伤包围着你
    走进我的叹息
    凝眸我的双眼
    你会知道我找到了你……

    在缭绕、稀薄却又空灵的烟雾中,梅影听呆了——她第一次在茶室里听到这种音乐,这音乐湿哒哒的,就像外面落下的秋雨;这音乐又是抑郁的,就像沼泽深处迷路的小女孩;这音乐本不该配茶的,可在这音乐中,九曲红梅的颜色似乎也变成了暗红色,暗的看不见光。
    晓秋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她放错音乐了。”
    濯清看看晓秋,也叹了口气:“我们这个样子,也听不了‘云水禅心’。”
    晓秋忽然笑了,甚至笑出了声,笑得梅影一头雾水,濯清也在仔细观察晓秋的神色。
    晓秋一抬头,用手指指濯清的包:“听说这里边有硫酸。”
    濯清笑笑:“你怎么知道?”
    晓秋又笑了:“陈佑哲昨晚给我发了个微信,说他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温州,然后让我不要惹你,离你远一点,说你包里有浓硫酸。”
    “怎么?怕我泼你?”
    晓秋坦然的一笑:“还真没有。只是,我也想搞一瓶。”
    濯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用来干嘛?”
    晓秋看着濯清说:“不知道,只是忽然很理解你为什么要带一瓶硫酸了。”
    濯清看着晓秋,表情变得很严肃,说:“我明白了。”说完,她就从包里拿出了那瓶白酒瓶装着的硫酸,还没等梅影反应过来,她已经拧开了瓶盖。



    濯清这个动作非常快,也非常突然,梅影吓得“腾”的就站起来了。而晓秋瞬时失了沉稳,人整个从椅子上是蹦起来的,但因为椅子在身后,她还得扭转身子绕着椅子跑开……而濯清这时却直接将已经掀开了盖子的白酒瓶往前猛的一送。
    “啊!”这是晓秋的叫声。
    “啊!”这是梅影的叫声。
    “啊——啊——啊——”被泼到的晓秋拼命的叫,似乎只有这样叫,才能缓解恐惧、缓解疼痛。
    酸。梅影闻到了一股酸味。她没闻过浓硫酸的味道,闻到是酸的,那就是酸的。但能伤人的浓硫酸就不应该是酸味的。
    晓秋也不懂,她看到濯清做出了动作后的第一反应是去挡自己的脸,可她分明感到有液体泼在了自己的身上、衣服上,只有少量一些洒在了自己的手上,手上有点热,她很紧张,想不了那么多,捂着脸就往后跑,身子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柜子上,紫砂、瓷器之类的乒乒乓乓掉了一地。撞完了以后就沿着柜子跑,可柜子后面又没有空间,只得又朝前跑。
    “别跑了。”濯清冷冷的说,“是白醋。”
    说完,濯清站起来,扣好了包。走之前,她冷冷的说:
    “你回头告诉陈佑哲,离婚,我同意。我也不关心,他以后要跟谁过。但财产这块,让他的律师和我的律师谈,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应该好好劝劝他,你们母子存在的事实就足以令他在法庭上处于不利的位置。还有,我泼你醋,我不会表示歉意,你和有妇之夫生孩子,到哪里都不是占理的,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也希望你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能好自为之。最后,晓秋,我要告诉你,我生不了孩子,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搞错了,你能生也并不代表你了不起,因为陈佑哲人确实不咋地,但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还是很多的,女人,碰不到好男人,还是得靠自己的。”
    说完,梅影就跟着濯清出了“秋轩”。外面,在淅淅沥沥的下雨,明明可以沿着屋檐下边走,濯清却一定要走在路上,梅影拉也拉不回来,好在“瑶凯大酒店”比较近,雨又不大,到了酒店大堂,也就表面淋湿了一些。
    “濯清姐姐,你没事吧。”虽然那瓶子里不是硫酸,濯清最后的话也是义正言辞,似乎是已经放下了,但梅影还是很替濯清担心的,尤其是她淋着雨回来的状态,似乎还是有些不正常的。
    “我没事。”濯清一转脸,脸上是放松的微笑,“我刚才就是想淋淋雨,让自己清醒清醒,看看自己还会不会后悔。到了这里,我知道了,我确实是已经下了决心,该放下就放下。你看吧,那个男人,一看我这个态度,说不定都不敢离了,我了解他,女人也好,甚至孩子也好,都不见得有钱重要。一看我把钱的事情咬死了,呵呵,即使我想离,也没这么快了。”
    “那怎么办?”梅影是真着急,这要是离不了,濯清不还是要受苦受辱?她更担心的是,这位姐姐两天来的情绪就反反复复的,说不定这一拖,她又不想离了,那下次还真说不准泼的是白醋还是硫酸了。
    “没怎么办啊。”濯清看上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已经是他是他、我是我了,我自然也不会催他离婚的,那样对我不见得有利,毕竟谁着急,谁在财产上就要让步。所以,除非是遇到了我爱的男人,或是真正爱我的男人,我也是不急的。你说呢?”
    梅影都听呆了,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小梅。”濯清却忽然真心真意的望着梅影,“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还没想明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明白。其实,女人要想明白挺难,也挺容易的,就看遇到了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就像我,做不成生茶,做成老茶泡起来说不定也挺好喝。可你,小梅,你现在可是明前的新茶,千万不要浪费了你的青春,好茶要给懂的人喝。”

    六、Memories
    每个人都有回忆,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往事,所谓往事,应该是不同寻常的,而不同寻常的往事,又能塑造不同寻常的人。我属于有回忆,没往事的人,所以,我活得还算轻松;老黄属于把美好回忆留给自己,将不堪往事留给别人的人,所以,他活得是很自在的;‘小七’则会将那一点点往事丢进已经记不得的回忆里,所以,她活得是相当开心;而游牧尘,则似乎总在回忆往事。

    濯清走了。她说她要去旅行一段时间,然后回家,或是再来看我。我很羡慕她,她有丰富的物质和内涵,一旦她放下不幸,她就是那般自由。而我,似乎是什么都缺的,而且,还得守在店里,一天又一天。我忽然很想寻求一些改变,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去想,长远的规划春节拿完年终红包再说,眼前,还是应该去找点乐子,找点属于年轻人的乐子。
    幸好“小七”来了温州,我就有伴了。不出我的意料,“小七”很快就同老黄“分了手”,她也从“瑶凯大酒店”搬了出来,在江滨路的酒吧找了份“营销”的工作——对,是“营销”。
    梅影:“你为什么做‘营销’?”
    “小七”:“陪酒很累的,还要跳舞,酒吧里的客人更喜欢动手动脚的……不要。”
    梅影:“她们说营销不是喝得更厉害?”
    “小七”:“我做营销肯定生意很好的嘛,生意好了就台多嘛,多了就要串台喝嘛,那样反而搞不清楚我到底喝了多少,到哪里都给人感觉自己喝了很多,人家也灌不了你多少啊。”
    梅影:“会是这样吗?人家告诉我,越漂亮,越容易喝多哦。”
    “小七”:“你不懂……我有我的考虑。”
    梅影:“我是不懂……你看谁来了……”
    “小七”一回头,那个熟悉的肥光头晃晃荡荡进来了。
    “你前男友哦。”梅影戏谑的说。
    “小七”却大大方方的侧坐在椅子上,一翘二郎腿,拿腔拿调的说:“黄总啊,来喝茶啊。”
    老黄也大方:“哟,小七啊,今天也有空啊。”
    “我天天有空。”“小七”眨眨眼睛,“订不出台子,正发愁呢。”
    老黄在“小七”边上坐下了:“你真去‘898’上班了?”
    “那是。”“小七”也坐正了,“否则谁养我?”
    老黄“呵呵”笑了一声:“我跟你说哦,我只去KTV,酒吧太吵,我吃不消的。”
    “小七”却马上跟了一句:“我们那也有包厢的,不吵。要不,订一间,让咱开个张?”
    老黄看看“小七”,又看看梅影:“我今晚没应酬啊。”
    “小七”则大马金刀般的把胳膊架在了老黄的肩上:“你朋友那么多,今天不请,明天也要请,不如就早点请,是吧。”
    老黄看看梅影,问:“你怎么看?”
    梅影撇撇嘴:“跟我没关系啊。”
    “没关系?”老黄歪着脑袋看着梅影。
    “小七”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歪着脑袋瞪着梅影。
    “老黄,我跟你说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梅影指指老黄,又指指“小七”,“你也别想,我已经很久没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出去吃饭了。”
    “喂!”老黄也点点梅影,“你说我们哪次出去吃饭占你便宜了?我反倒是一直保护着你的好吧。”
    “可那只是吃饭,可没去唱过歌。”梅影起身就要走开。
    “那我也没办法了。”老黄耸耸肩。
    “小七”也不想勉强梅影,也只好摇摇头:“好了,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去上班了,第一天估计就要剃光头了。”
    “你等等——”老黄忽然一抬手,他应该是在看微信,嘴里喃喃的说,“你还别说,算你运气好。”
    “有戏?”“小七”赶紧又坐端正了,斜着脑袋看老黄的手机。老黄却抄起手机:“喂!哦,游总啊,好,好,要不第二场我来安排吧,没事儿,温州这边我熟,订包厢是男人的事情,你别管了。我确实想结识结识,这也算是您给我的一次机会嘛。您放心,你们先吃饭,我把包厢号发给您,你们吃完了、谈完了过来。哎呀,你谢什么啊?应该是我谢谢你!回头联系哦。”
    “游总?”梅影站住了。
    “是那个帅帅的游总?”“小七”问。
    “不是,那个游总这几天不在温州,是他那个助理,那个女孩儿,叫什么梦来着,她请客,然后第二场不知道怎么安排,其实吧,我也听出来了,她知道我想认识他们泉州商会的那几个地产老板,给我个机会,让我买个单,大家都合算。”
    “是叫游丁梦吧。”“小七”说,“她可以啊,一个女的还带领客人去KTV。”
    “哼!”梅影已经拿了一袋茶回到了桌前,别别扭扭的说,“我看她就像KTV出来的。”
    “你看你这话说的。”“小七”得意的拍拍老黄的肩膀,“大家都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对不?黄总,晚上得有几个人啊。”
    “哟,刚才没问,我发个微信问问。”
    梅影则也下意识的去翻手机,看看微信,又觉得无趣,她和游牧尘的上一条聊天记录是四天前游请她、濯清、小七吃饭发的包厢信息,点开朋友圈,却全是看不懂的工程啊、金融啊、区块链啊……没意思。
    “小梅。”“小七”又问梅影,“我有赠券,下班了去蹦蹦?”
    “不去。”梅影摇摇头。
    “有很多帅哥哦。”
    “不去。”
    “真有很多帅哥啊?”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过来了。
    “是啊。”“小七”打开了微信给菊子看,“你看看,这几个可都是2000后,可漂亮了……”
    “是啊……”菊子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小梅,你看看……”
    “不看。”
    “没意思。”菊子嘟着嘴走开了。梅影知道菊子在想什么,她把茶杯冲老黄那边一推:“喝茶。”
    而就在这时,老黄却对着手机说了一声:“嗯?游总回来了?他晚上也在。”
    梅影正用盖碗在往公道杯里倒茶,她的手一抖,烫茶沾到了她的手指,她嘴里发出了“丝”的声音。




    “小七”去上班了。老黄则叫了一碗黄鱼面,一边看手机,一边“呼啦呼啦”的在梅影对面吃上了。梅影知道,游家请客吃饭没带他,怎么老黄也要一个半小时以后才走了,想想无聊,就准备跟老黄搭话,正想着说什么,老黄却忽然停下来,问:“‘小七’怎么那么早去上班?”
    梅影“哼”了一声:“你对他们的业务挺熟悉的啊,连人家该几点上班都知道。”
    老黄乐了:“我对你们这边的作息时间也很熟悉啊。”
    梅影“啧啧”了两声:“她跟我说了,这两天刚上班,要早点去公司培训的。”
    “哦。”梅影找到了话题,“你跟‘小七’怎么说分就分了?”
    老黄“呵呵”一笑:“我又不急,她急。”
    “是她要分的?”梅影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是你玩腻了不要她了,害得我都不敢问她。”
    “她嫌我穷啊。”老黄说完又扒拉面。
    “哟!原来你是被嫌弃了啊。”梅影觉着还挺有意思,“‘小七’也是的,天天住五星级的,还嫌你穷?”
    “呵呵,我跟她一提换个地方住,她就跟我分了。”在老黄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黯然与遗憾。
    梅影“哼哼”了两声:“你让人家挪挪窝,人家当然觉得你要和她分了。”
    “我跟她谈钱了啊。”老黄嚼着面看着梅影,“这不没谈成嘛。”
    梅影瞪大了眼,属实很想问问老黄开了多少价,又不好意思张嘴,琢磨了一下,换了一种方式:“你是不是跟人家谈的是,给个月薪,不包吃包住是吧。”
    “啊。”老黄点点头,“我以前都是这么谈的啊。”
    梅影一撇嘴:“‘小七’刚到温州,你说让人家自己找房子住,就找房子住啊。你这也太过分了。”
    老黄看着梅影:“那晚,你也住了瑶凯,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晚上多少钱,何必住那呢,这钱我省下来给她多好。”
    “喂!”梅影有点不高兴了,“你还真把这当生意做了?好歹人家是你女朋友,就算是她也要钱,你好歹得安置好吧。”
    老黄重重的“呵、呵”了两声,把筷子搁在了碗上:“你还真不了解你这个女朋友,她可比我现实。你别管这账怎么算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不需要我安置,她只认钱。”说完,他又拿起筷子,挽起一束长面,感慨的说:
    “唉……这一年多吧,看来看去,比来比去,还是觉得你最好啊。”
    “滚!”

    说归说,老黄吃完面,梅影帮着把碗给送回去了。等梅影回来的时候,却见老黄的并排坐着另一个人。这人四十来岁,脱去了外套,穿的是民国款的褂子,脖子上是一大串油亮油亮的佛珠,手腕上是黄亮黄亮的蜜蜡,鼻梁上是圆金框眼镜,穿的裤子也是麻质的,脚蹬老北京布鞋,加上人又是极瘦的,头发又是极少的,且尖嘴猴腮,这位老兄,就差留个长辫,戴个西瓜帽,再托个鸟笼子了。
    梅影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绕着他俩往对面自己的那个泡茶的位子上走,却听见这人正在对老黄说:“我说你今年财运不行、艳福不浅,没错吧。”
    “我跟你说——”老黄冒着个烟,咧着嘴笑着说,“你这只能说是蒙得准,可不是你算得准哦。”
    那人对着老黄摆摆手:“你看看,算准了你还不承认。”
    老黄乐了:“人家看脸也好,看手也好,生辰八字也好,总要有个说法吧,你啥说法都没有,就拿我手瞅了瞅,身份证也不要,当然,脸你也熟,什么推导过程也没有,就说我今年要赔个三千万,结果我真陪了三千万,那你说你这是算的准还是乌鸦嘴啊。”
    “那是算得准啊。”梅影一边那开水烫盖碗,一边说,“算你好,你就说算得准了,算你不好,就是乌鸦嘴了。”
    那穿褂子的马上轻轻一拍桌子:“还是小梅说话有道理。何况,我算你今年艳福不浅,有错吗?”
    “废话。”老黄斜了他一眼,“我这几年哪年艳福浅了?”
    “我那天给你算的时候,可是说过一个数的。”那人手往下一探,居然从麻裤口袋里抽出一把扇子来,“那天我可说了,金陵十二钗,你还记得吗?”
    “有吗?”老黄皱着眉头看着他,“就算你说了又怎么样呢?”
    “十二个啊!”他把扇子往桌上一敲,“算算,你算算看,是不是?”
    “我数数哦。”老黄坏笑着开始扳手指,一边扳,一边还看梅影,梅影却是一眼瞪回去:
    “嘚瑟!”
    “不对,不对。”老黄把手放下了,“没有十二个,最多十个。”
    “我问你,现在几月份?”
    “十月啊。”
    “那不还有两个月啊。”
    老黄指着那人说:“哎!孟总,你这可不算啊,你明知道这数我算不准。”
    “那行!”孟总又用扇子一拍桌子,“咱们从现在到年底,再来一个数,你不是说最多十个嘛,到年底,你就是两个,十二,算错了,我送你茶叶。”
    “你得了吧,你送什么茶叶?炒青啊。”老黄撇撇嘴。
    “黄总,这样,送什么茶叶,小梅说了算,行不行?”孟总用扇子指指梅影。
    这下,梅影乐了:“这个我喜欢。”她说着指指背后柜子上正当中最高一格的红盒子,“刚出炉的极品肉桂,三万九千八一斤!”
    孟总一愣:“小梅,这一盒得二两吧。”
    “对,这个价的不敢超过二两,否则没人买了。”梅影笑呵呵的说。
    “行!”孟总表态了,“送礼成双,两盒。怎么样?”
    老黄皱着眉头掂量了一下,点点头:“嗯,我看行。这样吧,我刚才可能算错了,应该已经攒了十一个了,还差一个。”
    “你——”梅影看不下去了,“老黄你这过分了,两个月,一个女朋友,你这频率,怎么可能?!本来就没法验证,你到时候随便说个三个四个的,怎么办?”
    “没事。”孟总一直没展开扇子,潇洒的一笑,“就算是一个,怎么样?”
    “啊?”梅影吓一跳,心想:“你这是送钱给我呐。”
    “喂!你这是算还是赌啊?”老黄也觉得有点接受不了,“赌也没这样赌的啊。”
    孟总微微一笑:“我赌的是你这一个就是真爱了。”说完,“哈哈哈哈哈”夸张的笑了起来。
    “你得了吧你!”老黄一甩手,“这你还想赢?我告诉你,我的真爱就是小梅!”
    “滚!”梅影直接拿夹子去敲老黄,“不可能!”
    老黄一躲,又坐正了:“小梅,要不,真的给一次机会嘛。”
    梅影“呵呵”一笑:“黄总,我会有我的真爱的。”
    “是嘛?”老黄坏坏的一笑,转向孟总,“孟总,要不你给小梅的真爱算一卦?”
    孟总一看梅影,梅影也一瞅孟总,梅影正要说“别!”孟总先说话了:“小梅,让我看看你的手。”
    居然,梅影居然将手伸出去了,孟总一低头,“丝——”
    梅影赶忙把手缩回来了:“别,我命由我不由天,您别算了。”
    “别算了啊。”老黄说,“孟总,可以说了。”
    “那我可说了。”孟总一脸严肃的看着梅影。
    梅影有些心虚的看着孟总,有些犹豫的说:“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信哦。”
    孟总微笑着点点头:“信则灵,不信则无嘛。”
    “说说说……”老黄不耐烦的推推孟总的肩膀。
    “是这样,你的脸和你的手是两个结论,但都不完美。”孟总说着,看到了梅影不完美的脸色,“你的脸说你会拥有非同一般的富贵,但却无法拥有真爱。而你的手说,你会得到真爱,但注定会清贫一生。”



    梅影的悬念,就是命
    梅心已经更了~
    晚上十一点,梅影准备关门了,店长还趴在那儿算账。
    “这个月流水明显不行,快到年底了,大家还是要加油啊。”店长说。
    “好的,店长。”梅影听出了其中的味道。这样一家店,一年不做300万是维持不下去的,而梅影今年的业绩已经过100万了,按理说,做的也不少了。当然,像游牧尘这样的大客户,如果伺候的好,到年底再争取个二十来万也不是没可能,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客户,梅影年底前再做40万也是有可能的,这样她今年就能做到150万,150万,年终奖也有个六、七万了,也算是不错的业绩了。但她此时的心思自然不在这里。女人即使不强求富贵,却也总希望自己能有段好姻缘,且往往这富贵都是从这姻缘中求的。偏偏今天老孟却说她“富贵、真爱不可兼得”,虽说只是算着玩玩,梅影从心里是不信的,可算出来了,总是心里不爽的。
    老黄是坐到八点半赶去酒吧了,而孟总比老黄走的还早。这两人走后,店里倒也没什么生意,梅影就呆呆愣愣的一直在品孟总说的这话,越品越觉得没味道。到了晚上九点多,“小七”又发微信过来说叫她过去。

    下午21:14
    小七(语音):老黄的客人都进那包厢了,我刚给他们安排好。那个姓游的女的来了,游总还没到。
    梅姑娘的茶:哦。那你还是要好好感谢老黄的,人家可是帮你开张了。
    小七:哼哼,好歹我也把身子给了他好吧。
    梅姑娘的茶:[汗]
    小七:你下班也过来玩吧,这边挺好玩的,我请客。
    梅姑娘的茶:算了吧。太吵。
    小七:刺激刺激嘛!
    小七(语音):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做营销的也要四点才能下班,哇靠,疯掉了。
    小七:过来陪陪我呗。
    梅姑娘的茶(语音):我疯了我,过来陪你到四点再找地方吃早饭啊。
    小七:人家不是第一天上班嘛[可爱表情]
    梅姑娘的茶:算了吧,我早点回家睡觉。

    下午21:57
    小七:我刚又进去敬了一圈酒,那个游总还没到诶。
    小七:说不定一会儿你过来刚好哦。
    梅姑娘的茶:别,千万别把我跟他扯一道。
    小七:你就是想不开。

    下午22:28
    小七:游总来了哦。

    下午22:49
    小七:快下班了吧,下班过来哦。
    小七:就是来陪陪我,玩一会儿早点走呗。
    梅影:就一会儿?一个小时?
    小七:好哦,我替你留个位子。

    “喏,你看,搞定哦!”“小七”把对话内容在游丁梦的眼前一晃,因为音乐的声音嘈杂,“小七”不得不靠近游丁梦的耳朵叫道。
    游丁梦点点头。
    “以后多照顾生意哦!”“小七”晃晃手机,继续叫。
    游丁梦微微的一笑,把手机平摊着亮到“小七”的眼前:“你扫我。”
    “小七”一边扫游丁梦的微信,一边用手指指包厢里面:“你老板喜欢我闺蜜?!”
    游丁梦点点头,把嘴凑到“小七”的耳边,冷冷的说了一句:“他比较需要新鲜感。”
    “小七”和游丁梦所站的位置正是老黄为游家和他们的客户订的包厢的门口,而这一排VIP包厢位于正对着舞台的二楼连廊,一出门就能以最佳的视角看到整个T台以及周边漫布的散台。再往两边看,就是一层、两层、三层如梯状分布的卡座。在T台的最中央,DJ正在演绎一首露骨的“XXXX Back”:
    I'm bringing XXXX back(yeah)
    Them other boys don't know how to act(yeah)
    I think you're special, what's behind your back? (yeah)
    So turn around and I'll pick up the slack. (yeah)
    Take 'em to the bridge
    Dirty babe(uh-huh)
    You see the shackles
    Baby I'm your slave (uh-huh)
    I'll let you whip me if I misbehave(uh-huh)
    It's just that no one makes me feel this way(uh-huh)
    Take 'em to the chorus
    Come here girl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Come to the back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VIP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Drinks on me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Let me see what you're twerking with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Look at those hips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You make me smile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Go ahead child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And get your XXXX on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Get your XXXX on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这样一支歌有三个话筒在演绎,两边是两个瘦瘦的戴着鸭舌帽的男生,而中间的主角却是一身白衣,头上还紧紧包着白色头巾的女DJ。她很少抬头,只是专注于打碟,她的手指尖,她的嘴边,节奏像一颗颗冰雹,投向天、砸向地,而整个楼下就像口超大的九宫格火锅,格子上、格子里都有人,无论是花钱的,还是赚钱的,一不小心就被哪颗大雹子砸晕了脑袋,瞬间就掉下去烫熟了,也有扭着腰、摇着肩膀,又在小心躲避的,天天在这格子上跑,却难得掉进这汤里。
    游丁梦也不急着进包厢,她弯下腰,胳膊肘撑在栏杆上,瞅着白衣女DJ发呆。“小七”则抱着胳膊站在那儿,随着节奏小幅度的扭动着身体,同时又从侧面看着游丁梦傲人的身材,心里“啧啧”着:“这身材,不到这儿上班太可惜了。”
    而这时,游丁梦却大声问“小七”:“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上班?不觉得吵吗?!”
    “小七”却对着游丁梦傻笑起来:“你不懂!这里有梦想!”
    “梦想?!”游丁梦瞪大了眼睛。
    “你看这里!”“小七”指着楼下,“大家多开心啊!到哪里都是挣钱,我的梦想就是开开心心的挣钱!”
    游丁梦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你跟那些想跟你交易的人挣钱,能开心吗?!”她居然也大喊了起来。
    “难道,包厢里——”“小七”指指背后的包厢,“你们不是跟想跟你们做交易的人挣钱吗?!你们开心吗?!”
    游丁梦愣了一下。这时,有个满脸通红、叼着烟的男人走过来,在她们的身边停下了,直勾勾的看了她俩几眼。
    “老板,我是营销,有事吗?!”“小七”一边摇一边问,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
    “你是营销?!”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七”,又问游丁梦,“那你呢?!”
    游丁梦自然是觉得很不舒服的,站直了身子转向包厢,同时摇摇手:“我不是。”
    男人又用一种并不礼貌的眼神看着游丁梦:“你上到班了?”
    游丁梦冷冷的瞅了男人一眼,一推门,进包厢了。
    “小七”忍住笑,对那个男人说:“她已经上到班了,要帮你找一个吗?!”

    Go ahead child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And get your XXXX on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Get your XXXX on
    Go ahead, be gone with it
    I'm bringing XXXX back(yeah)
    Them other boys don't know how to act(yeah)
    I think you're special, what's behind your back? (yeah)
    So turn around and I'll pick up the slack. (yeah)
    Take 'em to the bridge
    Dirty babe(uh-huh)
    ……

    梅影一下出租车,“小七”一眼就看见了,一把拉住她就上了台阶:“快点快点,里面正热闹呢!”
    “小七,这又是你的客人啊?”门口一个男生问。
    “是啊!”“小七”冲着那男生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上班第一天,生意不错啊。”男生笑呵呵的说。
    “那是!”
    “小七”拉着梅影跑到了T台边上的一个散台边,那里已经站了两个女孩。
    “大家一起玩哦!”“小七”直接举起气泡酒,“小梅,喝!”
    梅影刚接过酒,“啪”、“啪”、“啪”,无数的彩纸喷上了半空,漫天都是飞舞的颜色。

    “每天晚上同一时间,尽情展现你们最high的激情,从现在调转你最精彩的跳舞频道——跟上音乐一起——左~右~摇~摆——”
    梅影还没反应过来,“小七”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跳动了起来。



    “让我听一下你们一起跺地板的声音哎~~~  OK!不错~就这样~跟上我数的节奏~后面的朋友跳的高点好吗?噢~YES!就是这样的感觉~1-2-3-4~往~上~跳~跃~嗨~嗨~嗨~嗨~”

    梅影看着身边的“小七”,她紧闭着眼,手里举着酒瓶,她每一次跳都能比前一次跳的更高,她似乎是真的能飞起来了。而在梅影背后的二十米远处的二楼栏杆上,游牧尘正趴在那里看着散台边的梅影。
    老黄则屁股靠着栏杆问游牧尘:“游总,那几个泉州老板能搞定瑞安的项目吗?”
    现场太嘈杂,游牧尘根本听不清老黄在说什么,于是,他只是点点头。
    老黄转过身来,凑近游牧尘的耳朵,说:“游总,恭喜你啊。”
    “嗯?”游牧尘皱皱眉头,看着老黄。
    “我听说了。”老黄看上去还是很得意于自己灵通的消息的,“有朋友告诉我,你在香港的案子已经销了。”
    游牧尘听这话似乎并不开心,他站直身子,望着楼下。他真心觉得老黄的脑子不好使,所谓的“香港的案子销了”,无非就是“杀妻的嫌疑”,而这所谓的“杀妻的嫌疑”之前就是那顶大大的绿帽子了。这种话题还来跟他提,不懂事。可老黄似乎还是不想放下这个话题,他也站直了身子,又凑近游牧尘:
    “游总,这种事还需要查吗?您是什么人?可能吗?我觉得这背后还是有人在搞事。”
    游牧尘没说话。这时,游丁梦从包厢里出来。她凑近游牧尘表明她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打两个电话。游牧尘点点头,看着游丁梦下了楼梯。随后他又跟老黄打了个招呼,让他替自己陪一会儿泉州来的客人,老黄自然是殷勤的答应了。游牧尘自己则缓缓的下了楼。

    要带刀进这样一家酒吧,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进来是没人管的。一个多小时前,他就是这样戴着帽子、低着头、双手插着口袋悄悄的跟着游牧尘进了酒吧,并在角落里看游牧尘上了楼,默默的记住了游牧尘所在的包厢。随后,他开始假装找地方打电话,跟手机里说着废话,跟着端水果盒小食的服务员进了厨房,在别人发现他之前,悄悄的抄走了一把切水果的刀,他把刀搁在衣服里,随后去了卫生间,把刀插进了预先缝制好的裤兜里。他小心的护着裤兜里的刀,要了一个散台,手里一直捏着酒瓶子却不喝,只是仔细的看着楼上。

    游丁梦下了楼梯,往边上走了两步,正准备往出口处走,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一扭头,看见游牧尘已经缓缓的走进了人堆里,不,她并不是在找游牧尘,而是另一个人,她之所以能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他刚才从某个座位上站起来了,可一时半会儿,她又找不到他了。
    因为穿着与气质格格不入,游牧尘走进人堆里,那些心怀鬼胎的年轻人都会下意识的多看他两眼,并为其让开道。他倒并不在意,只是缓缓的一步步走向梅影。梅影这时已经进入了状态,她、“小七”和另外两个小姑娘已经玩起了游戏,一边晃着身子,一边“剪刀锤子布”。梅影自然没看到游牧尘,而当游牧尘走到梅影背后的时候,那个人也已经离游牧尘不远了。





    很抱歉,忙完才发现更的小说还有一部分没了,这是WORD第三次没有完整保存那么辛苦码的字了,在这里,跟各位朋友道个歉~同时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
    Menschen die mich einst verlie?en oder die mich damals hassten
    那些曾经离开我活着恨我的人
    Es mir schwerer machten, sich mit meinem Leben nie befassten
    他们使一切更加困难,让我去从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
    Auch wenn sie es mir nicht glauben wollen ich bedanke mich
    就算他们不愿相信我我也会表示感谢
    denn nur durch ihren Hass und neid bin ich jetzt unsterblich
    因为只有通过他们的恨和嫉妒我现在才成了不死之身
    Menschen lieben dich wenn du deine Sache hast gut gemacht
    当你把事情做好的时候那些人爱你
    Doch machst du deine Sache richtig bist du gottlos und verhasst
    你做对了事却使你不敬畏神和惹人仇恨
    Der Tod ist der zeitlose Frieden und das leben ist der Krieg
    死亡是永恒的宁静而生就意味着战斗
    Nur wenn du diese Schlacht gewinnst bist auch du Antik
    只有当你赢得了战役时,你也老了
    Den Sinn in meinem Leben habe ich mir selbst gegeben
    我自己在生命中赋予自己意义
    und das bedeutet Krieg
    这个意义就是战斗
    Dies macht mich Antik
    这使我感觉老了
    Hab es genossen Stück um Stück, blicke gern zur Lebzeit zurück
    一点点的去享受,去回顾过去的生活
    und das bedeutet Sieg
    这意味着胜利
    dies macht mich Antik
    这让我感觉老了

    长发飘飘的DJ念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德语——甚至所有台下的人都不知道这念的是哪种语言,或许只是吞吐一些恐怖的词眼,让人在这子夜感受到一种说不清楚的畏惧,从而再来一箱酒吧。
    而对于那个带刀人,这是一个理想的机会。但他,显然又不是一个有经验的人,当游牧尘已经走到梅影身边开始搭话时,他离游只有不到三米,此时,他向四周、尤其是他的后方又打量了一圈,而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已经快步跟过来的游丁梦看清了他的脸。

    “你?!”当梅影看到游牧尘的时候,她居然是有些兴奋的,因为她本就在兴奋中。酒吧有时就像做SPA,无非你是沉浸在盛满美酒的浴池里,耳畔听到的也不是安神空灵的慢音,而是躁动灵魂、摧垮理智的重金属。
    “你来了?!”游牧尘微笑着问。
    “嗯!”梅影点点头,“你不是在包厢吗?!”
    “出来转转,里面太闷了!”
    “小七”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把拽住游牧尘的胳膊,另一只手递过去一瓶酒:“要一起玩就先吹一瓶!”

    “小心!游总!!小心!!!”游丁梦喊的时候,游牧尘已经在吹啤酒了,他自然是听不到的。
    “郭雀!!!”郭雀自然听不到游丁梦在喊自己的名字,他不光没听到,而且已经把刀从兜里抽出来了。当刀刃离开裤兜的时候,游牧尘的那瓶酒已经喝到了一半。
    “小七”为游牧尘鼓掌、梅影也笑着鼓起了掌。

    Menschen lieben dich wenn du deine Sache hast gut gemacht
    当你把事情做好的时候那些人爱你
    Doch machst du deine Sache richtig bist du gottlos und verhasst
    你做对了事却使你不敬畏神和惹人仇恨

    游丁梦慌了,她快步小跑起来——郭雀捏刀的右手下垂着,上前两步,抬手准备去掐游牧尘,持刀的手的胳膊肘往后一收,为下一个往前送刀的动作做准备。
    “啊!!!”游丁梦知道自己来不及了,可全场在吼叫的又岂只有她一人,她绝望了,而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一只粗壮的胳膊挡住了她的身子,她被一个人从背后紧紧的揽在了怀里。在那一刹那,她本能的一扭头,惊讶的看到揽住她的居然是游牧尘的司机——阿赵。

    Der Tod ist der zeitlose Frieden und das leben ist der Krieg
    死亡是永恒的宁静而生就意味着战斗
    Nur wenn du diese Schlacht gewinnst bist auch du Antik
    只有当你赢得了战役时,你也老了

    游丁梦没有看到的场景,梅影却看到了。梅影看到了刀,可却不是举起的刀,也不是捅向游牧尘的刀,而是落地的刀。
    “小七”也看到了。两个女孩不禁尖叫一声:“啊!!!”
    女孩就是女孩,爆发力好,穿透力强,她们的声音惊动到了周边的人,而周边的人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两个壮汉正在对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被打的人是郭雀,他的刀第一时间就被夺下,同时被撂倒,之后便是殴打。
    “啊!!!”
    “啊!!!”
    人们嘶叫着往后退,可殴打却结束了。两个壮汉站在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咳嗽与喘息的郭雀两边。
    音乐停了。四周的保安从各个方向跑过来,灯光不再闪烁,世界变得一览无余。
    阿赵松开了游丁梦,游丁梦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也快步走到了游牧尘的身边。
    当保安冲到冲突现场的时候,打翻郭雀的两个壮汉已经撤开了,悄悄的消隐在人堆里。
    梅影看到游丁梦的双手攥住了游牧尘的胳膊,她又看看还趴在地上的带刀人,可刀却不知道去哪了。她又看看游牧尘,再看看“小七”,“小七”也被吓得不轻,两个女孩子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两个保安蹲下来去扶躺在地上的郭雀,另外几个保安围成了一个圈,带头的大声问:“谁打的?!”
    没人回答。郭雀被扶了起来,他这一站起来,所有人都有一种直观感受,这个挨打的人正对的恰恰是梅影几个人所在的散台,而这个散台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游牧尘,游牧尘此刻又不闪不避的对着被打得直不起腰的郭雀,而郭雀虽然被打得狼狈,脸上却没有伤,甚至帽子都还戴在头上。他捂着肚子,也恨恨的瞪着游牧尘。再看看游牧尘这边上,那两个拼台的女孩早就被吓跑了,剩下的梅影、“小七”、游丁梦三个女孩都有些惊恐的瞅着郭雀。这么明显的局面,保安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于是,那带头的保安多看了游牧尘两眼,返过身来问郭雀:
    “谁打的你?”
    郭雀往两边看看,随后便愤愤的盯着游牧尘却不说话。
    保安又看看游牧尘,问:“你认识他?”
    游牧尘点点头:“认识。”
    “那你有没有看到谁打他了?”保安问。
    游牧尘摇摇头。
    游丁梦却慌慌张张的插话道:“我们没碰他,可他有刀!”
    “刀?”保安们一紧张,都开始仔细打量郭雀,郭雀却歪着脑袋不说话。
    带头的保安盯着郭雀问:“她说你带刀了?”
    郭雀还是不说话。
    那保安又问游丁梦:“你看见他的刀了?”
    “是啊。”游丁梦回答。
    “他刀放哪了?”
    “我看见他拔出来了——可能是掉地上了!”游丁梦指着地上说。
    所有人都往地上看,包括郭雀自己,只有游牧尘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郭雀。而这么多人找,却没人找到游丁梦所指的那把刀。
    “丁梦,你是不是看错了?”游牧尘忽然转脸对游丁梦说,“我没看到他有刀啊。”他说话的时候,捏了捏游丁梦的胳膊。
    “啊?”游丁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梅影觉得诧异——她也明明看到了那把刀,她正准备说话,感觉自己的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她一瞅,是“小七”。“小七”穿的是便装,但胸前是挂着工作牌的,虽然是第一天上班,每天就那点事的保安多数还是能认出她的。她从游牧尘身后走出来,对带头的保安说:“我们刚才和这位先生在一起玩,忽然听后面很吵,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他被打翻在地了,但确实看不清是谁打的,这位小姐姐说的刀,我们也没看见。”
    毕竟是自己人,“小七”说的话明显更有说服力,但谁都不是傻子,那保安也看出了游牧尘和郭雀之间的蹊跷,这么巧,两个人认识,看互相给的眼神又相当不友好,一个又挨着另一个被打了,另一个却不知道谁打了这个,而挨打的这个又不说话,看来他也是讲不清楚谁打了他。至于刀——谁会凭空看出一把刀来?要么是这个女孩神经了,要么就是真的有把刀,只是和打人的人一样,消失了吧。是酒吧,并不见得就经常有打架斗殴,但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那——”带头的保安看看已经基本能站直的郭雀,问,“要不要报警?”
    郭雀看着游牧尘,游牧尘却忽然一笑:“我觉得不用了,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啊?”
    “这个算了。”带头的保安摇摇手,“今晚肯定是不合适了,二位要是想喝酒请换个地方。”
    “那是要轰我走喽?”游牧尘冷冷的问。
    “我们可是在楼上VIP包厢的!”游丁梦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哎呀。”“小七”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拉住保安的胳膊,“人家什么都没干,你让人家走人,倒是这位先生看起来被打得不轻,要不要我们送您去医院看看啊。”
    郭雀“哼”的冷笑了一声,瞪了游牧尘一眼,甩开了保安扶着他身子的手,转身向外走去,所过之处,人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阿赵看看游牧尘,游牧尘低下了头,阿赵随即跟了出去。

    而当保安、“小七”等工作人员招呼大家各自归位的时候,却见游牧尘单手搂住了游丁梦,那一下明显搂得很用劲,从背后看,游丁梦整个上身都歪了。而且他们两个头都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梅影谈不上不爽,因为她已经有点习惯了,而更多的则是无趣。
    “怎么了?”“小七”又镇定自若的回到了梅影的身边,“又吃醋了?”
    “她不是他一个村的?还是他助理吗?”梅影扮了个鬼脸,“有点恶心,不是吗?”
    “我的小梅啊,你对有钱人的要求太高了。”“小七”说。
    “什么?”梅影眯着眼睛问,“我要求太高了?”
    “是啊。”“小七”指指周边,“你看看这里的人,有几个很有钱的,大多数兜里也没多少钱,可就是喜欢到这里来没事找事闹腾闹腾,花钱让自己疯疯,不过是找点刺激,消耗过多的精力、压力。那你说,他这么有钱,他能花的钱更多,那他得多疯,多刺激啊!像他这样,还算好的了。”

    梅影不知道,游牧尘之所以会突然紧紧搂住游丁梦,只是为了同她讲清这件事情。
    看着郭雀走远,游丁梦的手还攥着游牧尘的胳膊,眼神中却是嗔怒,她轻声问游牧尘:“你知道他来了?”
    游牧尘冷冷的说:“我一直知道他在哪里。”
    “你明明知道他跟着你,却让他这样带刀靠近你——”游丁梦咬着牙看着游牧尘,“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
    游牧尘一把搂住了游丁梦,他将自己的整张脸凑近了游丁梦的脸:“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可是,这很危险。”游丁梦并没有被游牧尘的强势压倒。
    “你是在关心我吗?”游牧尘冷冷的说,“你根本就不懂。”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游牧尘慢慢的松开了游丁梦,说了一句:“你不用去包厢了。”就走开了。

    游丁梦冲着游牧尘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转过身,来到了梅影和“小七”所在的桌边,那两个女孩也已经回来了。
    “小七”已经看出了其中几分端倪,她递给游丁梦一瓶酒,说:“放松放松,跟着这种男人太累。”
    游丁梦接过酒,冷冷的瞅了一眼“小七”:“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小七”自己又拿了一瓶酒,“我觉得做助理很累的,尤其是跟着这种心思缜密的老板,就像我希望自己的老公想事情不要太周密一个道理。对不对,梅影?”“小七”知道这话对游丁梦来说很敏感,所以故意往梅影那儿岔,可梅影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只是低头不语。
    游丁梦看看梅影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扭头去看楼上,在二楼的包厢门口,游牧尘正在与刚刚也被惊动的客人在解释,大家说笑了几句,游便将他们送进去了,而当他最后一个进包厢之前,又朝这边看了两眼——游丁梦相信,游牧尘看的肯定不是自己。她自己都觉得,“小七”说的是对的,不禁自己给自己一个苦笑,转过身来,喝了一口酒,心里的气实在是压不下去,就问梅影:
    “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谁?”梅影确实在想刚才的那个人,她也确实看到了那把刀,也看到了那两个壮汉对着那人一顿狠揍,可最后却被游牧尘这样不咸不淡的收场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事情也太奇怪了吧。
    “他叫郭雀。”游丁梦把嘴凑到梅影的耳边,“是个摄影师。”
    “摄影师?”梅影皱着眉头眨眨眼睛。
    “就是给游总戴绿帽子的那个。”




    “哪个?”梅影一愣。
    “哪个?”“小七”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梅影,“就是那个呗。”
    梅影这才想起来,那次在同游牧尘吃饭之前,濯清曾经向她在福州的闺蜜了解游牧尘的情况,并且告诉了她和“小七”。

    “小梅,你知道我福州的闺蜜告诉了我什么吗?”濯清的状态显然是比较兴奋的。
    “什么?”梅影半信半疑的,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你听听。”濯清将手机递给了梅影,梅影看里面有几条微信语音,就拿过来放在耳边听了。
    “濯清啊,你怎么会打听游牧尘啊。他们家可是很有钱啊,游家的企业总部目前是在福建的,但他父亲年轻时是在南洋做过很多生意的,听说在马来西亚、新加坡、澳门、香港都有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资产肯定是百亿量级了。他们家的故事可多了。”
    “他爸爸有两个儿子,游牧尘还有个弟弟。他们家的生意现在大多数都是游牧尘在打理,我听说他做生意手段还是比较狠辣,外面口碑也不是很好啦。”
    “不过他最出名的还不是做生意啦,是他和他老婆的事情。他老婆是香港一个船运大亨蒋谨言的女儿,这婚事据说是两边老人有意为之,也算是家族联姻了。他们后来蛮相亲相爱的,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大约五年前吧,游的这个老婆,突然就被狗仔队曝出和一个知名的摄影师出轨了。当然,很快,背后的两个家族发力把舆论就压下去了。”
    “濯清啊,我跟你说,这还不是最狗血的。更狗血的是,游牧尘的老婆很快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而且,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传言,说可能是游牧尘杀了他老婆,据说香港警察还查过这个事情哦。虽然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但蒋家好像就是认定游牧尘做了这件事情,结果,游家和蒋家的关系就断了。”
    “什么?你跟他晚上要一起吃饭?我跟你说啊,我说的这些你千万不要跟他说啊,你别看他白白净净的,可狠了。据说蒋家在生意上突然撤出了很多资金,刚好那两年游家在扩张,资金链一出问题,差点把整个游家都给整垮了。最后,就是游牧尘,用各种手段给撑住了。香港那边都传,游牧尘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惹了他,很危险的。”

    “哦,就是那个?”梅影自言自语说,“我记得他老婆是跟一个摄影师……”
    游丁梦是刚才受了惊吓后关心游牧尘反被数落、冷落后,心中有气,加上又是在梅影面前,索性就把这料给抖了出来,可她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居然还知道这茬,她不禁一愣: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梅影与“小七”面面相觑。还是“小七”的瞎话编的快:“我们福州有姐妹啊。”
    “姐妹?”游丁梦狐疑的瞅着她俩看,“你们姐妹在福州做什么的?”
    梅影接了上去:“做茶啊,她老板做的还不小呢。” 梅影这个瞎话编的还是到位的,喝茶的地方是个信息集聚地,说什么的都有,聊的最多的就是八卦,而且往往是生意圈的八卦。游家做的那么大,发生了这么八卦的事情,想来在一个像样的茶馆里听到也是正常的。梅影怕的是游丁梦问在哪个茶馆,但她却没有问,只是低头看着酒瓶子,嘴里说:
    “我不该说这个的,你们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们本来就不知道,您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啊。来,游总,喝酒!”“小七”举起了酒瓶子,这时,音乐已经再度响起。这时,那位白帽白衣的,酷酷的女DJ又上了台,她的背后又多了几个穿着短吊带与紧身短裤的洋妞,上来就是一首老摇滚,迅速的回暖氛围。

    Midnight gettin' uptight
    午夜时分,气氛正好
    where are you
    你在哪里?
    You said you'd meet me
    你说会来找我
    now it's quarter to two
    但此时此刻已经一点四十五分
    I know i'm hangin' but i'm still wantin' you
    我明白自己犹豫不决,但我依然需要你
    Hey jack it's a fact they're talkin' in town
    嘿,杰克,人们真的议论纷纷
    I turn my back and you're messin' around
    我置若罔闻,你却越闹越大
    I'm not really jealous don't like lookin' like a clown
    我不是真的吃醋,只是不想被人当小丑看待
    I think of you every night and day
    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You took my heart then you took my pride away.
    你带走了我的心,然后又夺走了我的尊严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我恨自己爱上了你
    Can't break free from the things that you do
    无法从你的所作所为中泰然自若
    I wanna walk but i run back to you
    我曾经离开,却又回到你身边
    that's why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那就是我恨自己爱上了你的原因

    这支重金属的歌在别的场合,自然是会显得很嘈杂,但在这种酒吧,也就是暖场用的。人们在音乐与歌曲声中,不过是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倒酒,聊天,几乎没有人开始抖动躯体,可梅影分明看到,游丁梦在这时却低下头偷偷的擦眼泪,眼泪不多,但能感到她是很伤心的。
    梅影捅捅“小七”,“小七”却扮了一个鬼脸。梅影摊摊手,示意:“什么意思?”
    “小七”把嘴凑到梅影耳边:“这女人很拽,让她去哭。”
    梅影有点迷茫,音乐声又吵,于是她用微信打给“小七”:“不管她拽不拽,我也只能让她哭啊。”
    “小七”用眼斜斜游丁梦,也用手机敲出来:“看不出来吗?她可把你当情敌。”
    梅影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回道:“什么啊?”
    “相信我,我这两年净研究这事了。”“小七”回完,开始扭动身体,对桌上的女孩们说,“你们慢慢玩,我去照顾别的客人了哦。”
    已经低了半天头的游丁梦猛的抬起头“你要去包厢?!”
    “小七”点点头:“有事要我做吗?!”
    游丁梦看了“小七”一会儿,最后无奈的摆摆手:“你过去吧!记得埋单的时候找我!”
    “小七”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扭动着身子,得意洋洋的钻入了人丛中,沿着蛇行的路线上了楼,悄悄的进了游牧尘所在的包厢,顿时,摄人心魄的歌声灌进了“小七”的身体。

    数英雄 论成败
    古今谁能说明白
    千秋功罪任评说
    海雨天风独往来
    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
    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
    有道是人间万苦人最苦
    终不悔九死落尘埃
    ……

    “小七”定睛一看,乐了,老黄这个光头胖子正和另一个光头胖子搂着肩膀,像个双胞胎似的,拿着话筒往上飙呢。“小七”前两年,没少接触这种场合,他发现,到了一定年龄的老男人,不是要唱这“数英雄 论成败”,就是要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或是“向天再借五百年”、“天堂”,总之是颇为大气、豪气、英雄气,而在“小七”听来,这首歌最有意思,往往唱得气势磅礴、荡气回肠,而且几乎每个人唱的最好的那半句是“骂名滚滚来”,“小七”一直没听懂这歌词到底在说什么,反正是在说男人的事,男人的事就是大事,做大事肯定要背骂名,所以男人压力大,就来这里喝几瓶酒、唱几首歌、犯一点错误,要不这“骂名滚滚来”怎么能唱的那么好呢?
    “小七”进了包厢,再一眼就看到游牧尘在边上的沙发斜坐着,他的身边站了一个人,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那人正在游牧尘耳边说着什么,游牧尘看了看表,又跟阿赵说了一句,阿赵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和“小七”擦肩而过——“小七”忽然想起来,那不就是游牧尘的司机吗?她和他还真见过一面。那一面就是游牧尘请濯清、梅影和她吃饭的那一次。那次吃饭还有老黄和游丁梦。濯清和梅影先走了,随后游的吃夜宵的客人也来了,他们转移战场,“小七”没事干也跟着转移,那晚一直喝到将近一点。那些客人游丁梦是安排了专车的,并且由她亲自送他们去酒店。游牧尘则客气了一下,送老黄与“小七”回“瑶凯”。那车就是阿赵开的。那天,在路上,游牧尘忽然问老黄:
    “温州这边保镖怎么找?”
    老黄是巴不得替游牧尘办事的,话马上就跟上来:“好找啊,我来帮你找。看来您今后在温州呆的时间还比较久。”
    “是的。这边两个项目要是起来,丁梦肯定是搞不定的。”游牧尘说,“我过段时间可能会有些麻烦,所以你帮我安排两个机灵一点的保镖。”
    “没问题。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老黄把“闲着也是闲着”说的特别重。
    游牧尘自然是听懂了,他淡淡的说:“如果真有项目拿下了,你帮我们管管吧,我们可以谈个条件,但属于‘睿竹’自营。”
    “好、好。”老黄满口答应。
    在车上,“小七”一直通过观后镜在看游牧尘,看他俩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她像是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也不知道小梅她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老黄咋咋呼呼的说,“不就那点事,最后也就那样了。谁也干不掉谁,最后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游牧尘却悠悠的来了一句:“梅影不错,热心肠。”
    “小七”的话马上就跟上去了:“游总喜欢吗?”
    游牧尘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答:“喜欢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小七”“呵呵”一笑,“那也要看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了。”
    “那什么叫真喜欢?”坐在前排的游牧尘觉得“小七”这问题问的有意思,“什么叫假喜欢。”
    “像我身边这位,就是假喜欢。”“小七”噘着嘴说。
    “你怎么把我扯进来了?”老黄觉得很突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七”只是冷冷一笑,没再说话。游牧尘也没再说话。

    今天,“小七”看着阿赵出去了,便笑嘻嘻的走到若有所思的游牧尘的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
    “谢谢啊,游总。”
    游牧尘应该是有些心事,迟缓了两秒才看了看“小七”,将自己手边的半杯酒拿起来和“小七”轻轻的碰了一下。
    敬完酒,“小七”在游牧尘身边坐下了。
    “游总,不是您让我把小梅叫来的嘛。”“小七”说,“你看人家来了吧,你又不管人家了。”
    游牧尘看了看“小七”,淡淡的说:“你们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嘛。”
    “小七”也淡淡的说:“是啊,好可怕的。”
    游牧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离我远点好。”说完便低着头继续刷手机。“小七”则仔细的看着游牧尘,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
    “我倒觉得离您近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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