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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中年男调皮二三事[第10页]

作者:田园猹
首页 上一页[9] 本页[10] 下一页[11] 尾页[5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大家过几天来看吧^_^
    只能说我会尽快^_^
    这个给楼上,我在他楼下回复有字数限制,我必须在这里回复才可以很好表达我想表达的。
    现在任然是一个男权社会,在一个家庭里男人和女人的事业起冲突时,退到后面成全老公的必然是那个女人。更有很多女人还认为这是一个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时代,以为嫁人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必定会有许多社会悲剧。男性天性其实是找不同女人多播种,婚姻是束缚这些男性的,相反女性天性是找到强壮强大男性守护自己及自己所育后代,这需要男性专一。所以这是相冲突的。男性在年轻时候,可以很好遵循社会规则,因为他所握还很少,到了中年,体力能力欲望达到巅峰之时,他会认为自己到了另一个阶段,换妻成为自然之事,当然了,许多男人不换妻,但他做到多妻妾。
    在男女关系里,女人也一直在找男人中有能力者来保障自己及后代生活,所以女性抢别人的男人这种战争也很凶残。在动物世界里一个强壮的雄性可以拥有许多雌性,这和人类社会其实很类似。
    许多男性在遇到诱惑时会很成熟的衡量得失,而很多男性在遇到诱惑时还是自然界一个雄性,社会规范什么的很容易抛诸脑后。
    所以女人们其实要做的是强大自己,不要成全老公,张雨琦能爱恨随心,只因她是强大的,她不依靠男人也能很好生活,你在我身上踏上一脚我随时可以站起来,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
    苏明盈是男权社会里男人眼中比较理想的女性,打理好他的后院,让他全心在外面成全自己,所以楼上那个男人认为男人不会为外面的女人抛弃她,除非脑子进水了,但往往也是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被坏女人抢去老公,可以说有非常多的例子。
    我前几年在天涯的另一个版块因缘巧合之下混过一段时间,那个版块几乎是男人的天下,很多男人在那里骂女人,在那里我几乎每天要上演和男人骂架争论的戏码,在这其中我发现女人其实完全不了解男人这个物种,在那里,我学会了从另一个角度了解男人。
    那个时候还有几个大佬级别的男人常驻在那里,在和他们争论和交流的过程中我学会了另一种思维,就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不过现在那个版块似乎全部是小混混级别的在那混了,大佬级别的全部象远古上神一样消失不见了^_^
    回深海蔚蓝:我设置的徐友道这个人物,和苏明盈离婚时的他是他最膨胀时期,那时候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前妻前孩子,他应该没想过彻底失去,以后还会依附于他,他不算失去。他遇到屠艳,我想让他一切彻底失去控制,人每每会善谋者死于谋,善水者死于水。大略这样。
    爱情是不会永久的,夫妻到了后来就像亲人了,靠责任感和相同的利益维持下去,当然也有可能夫妻一直很相爱,这种很少,即使相爱也不是强烈的激情。
    所以男人在外觉得遇到爱情,我觉得正常,女人要有这个心理准备。男人如何取舍最后就要拼人品了。
    男人要搞清楚的是,你和外遇的对象结婚后进入日常生活,可能过的还不如以前,因为结婚后一切阻碍消失了,爱情可能会很快消亡了,你过的婚姻生活和以前差不多甚至更糟糕。
    @kameichgt 2019-02-11 18:48:53
    楼主辛苦了。。。谢谢!今晚更吗。
    -----------------------------
    今天一天都在用于回来路上,今天晚上可以正常更新了。
    好了,久等的同学们,今天可以正常更新啦,马上更。
    徐友道后来和苏明盈打过电话,希望从现在开始,他每周有一天和子千在一起。
    苏明盈情绪平静,只说了一点:现在子千每次只要触及到他或他们家,情绪变化就很大,他还没有很好的接受家庭变故,现在离高考还有短短几个月,希望现在他们家所有人能暂停和子千的见面或者试图让子千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以免影响他的学习。如果他执意想见,那么先打电话找子千,问一下他自己本人的意愿。
    徐友道听后,思虑再三,只好放弃找子千的打算。
    如果他不能给他们幸福,那就给他们想要的平静好了。一切等子千高考后再说。

    徐友道所在的那个大的国有企业老厂长马上要退休了,所以,现在大家翘首以待谁会走马上任新的厂长,徐友道当副厂长都有六年了,按以往一般惯例来讲,这次理所应当该是他顶上了。
    徐友道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他收敛所有心神到这次的任前时间里去,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低调而踏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家里现在基本能保持平静,他按时上班下班,下班时间外有应酬一定先给屠艳报备,家里一切有小梅,小梅可算是他们生活里的大救星,没有她,他家一家三口的生活怕是要停摆,所以,他后来给小梅涨过一次工资,希望她能定下来就一直在他们家做事,这样,他才能保持后方的安稳和平静。
    他们大家庭的聚会也很少了,徐父徐母为了图个清静,现在并不希望那一家三口来他们跟前晃,况且屠艳本就不象徐明盈有一种一到节假日就会他们跟前聚会,一家子人吃吃玩玩的概念,在她的心里,就只有她的小家庭最重要,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抓牢徐友道。
    她是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徐友道套牢离婚的,所以,她将徐友道看成自己的战利品,绝对不能给别的女人再有机可乘。
    徐友道为了家里不再发生战乱,让一大家子人人仰马翻,也尽量做到她所要求的。
    徐友珍呢,现在能离这对夫妻有多远就离多远,她经常很怕他们家又发生半夜让她起来去解决的家斗剧。
    所以,一个家庭,关键的部位一换人,整个生活都要随之改变。
    徐友珍以前还一直以为屠艳身上有自己自身的优点才抓住了自己弟弟,可是现在看来,优点一点没看到,她只能承认自己的弟弟当时色字当头,床上离不开这个女人所以造成这个局面。
    而徐友道和屠艳,现在成了正儿八经的夫妻关系,这关系可是受法律保护的,谁要破坏这关系,那可是犯罪的,当初,屠艳当小三将徐友道绑在身边,当时两人当真觉得爱得死去活来,挡在当中的人罪该万死,该当一脚踢开,徐友道实施了一脚踢开,可是,踢开所有障碍后,将法律也搬来身前保护两人的关系,可是,却并没有相应的增加多一分的幸福感,反倒是那偷的时候觉得甜美无比,而现在,每天在一起却又心生厌恶,当然了,心生厌恶的是徐友道,屠艳也逐渐适应了徐友道失去当初的追捧与宠溺,而现在一副平淡的过日子的样子。
    他们以前以为在一起后每天都会是恋爱,会更甜美更自在,哪里知道,婚姻当真成了爱情的坟墓了,这是很多文人骚客都警示过世人的,他们偏偏要一起躺进这个坟墓才知道这句话原来是个千古真理。当然这个关系里面,屠艳是有别的要求的,因为她要求徐友道的物质,所以,现在那种爱情没有了,物质在,她还是幸福的。
    徐友道那种职务,不说工资之外有没有别的好处,福利是一定是非常好的,这个企业在这市里出名其中一点是福利完善,除开五险一金,年节企业给员工的福利用品很是丰富,而徐友道这种职务的人,那更是好得很。
    以前,苏明盈自己有工作,学校福利也不错,每次各种节日,家里的水果各种用品,特别是徐友道带回家的都很丰富。
    徐家二老退休后有退休金,也不低,但是这种老人一般平时要花用许多钱买水果买吃食也不是那么舍得的,所以苏明盈一向都是将大部份拿过去给到徐家二老处,所以,二老平时几乎不用额外买什么水果和用品,一向习惯了媳妇的孝顺,可是这媳妇换成屠艳后,徐家二老就从来得不到从媳妇处来的这种孝敬了。
    屠艳从小是从物资缺乏的环境过来的,后来嫁人后日子过得更穷,现在一朝乍富,平时不愁吃穿,徐友道还经常时不时给张百货公司的购物卡,各式水果换着花样往家里搬,有时候还是各种名贵海鲜,电影券,演唱会门票等,这些东西极大的愉悦了屠艳的感官。
    她全堆在家里慢慢的吃用,吃用不完的也是送给自己没有享受过什么的女儿和父母。
    她以前当人儿媳的时候从来没有手头宽裕或者物质很丰富的时候,所以自然也从来不知道为人媳妇还要孝敬公婆,况且,象她以前穷的时候,因为事事不顺心,对公婆不打骂算好了,哪里还会想着有什么要送给公婆的。
    人的思维一般是循着习惯走的,她对待公婆的思维也还是按着这个惯性思维在走,她能做到和公婆姑姐见面的时候嘴甜甜,可是,平时要从她这里得点孝敬,那比登天还难。
    徐母心里闷了很久了,她和徐友珍两人聊天,就说起来:子千妈妈以前每次来看我们哪次空手?不是水果,就是海鲜,有时候还带我们去看演出,时不时掏钱给我们买衣服,这屠艳,你看看,进我们家门这么久,一毛不拔,每次来了带张嘴,走的时候还恨不能从我们这里带一点什么走。
    徐友珍哼笑道:这是你举双手迎进来的儿媳妇,那就什么也得担着。
    徐母说:这没有人比着这真是不知道好坏,这一比啊,就看出来了。
    徐友珍说:还比啥啊,子千妈妈都不是你家儿媳了。
    徐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我也希望她过得好。
    她这句话现在倒是真心的,不经过比较,她是真的没有觉得苏明盈的可贵,以前只道是寻常,是一个媳妇该当做的,可是现在经过如此惨烈的比较,她心里后悔得很,感觉自己家里这是捡了芝麻,丢了一个大西瓜,最大的一个西瓜就是子千了。
    徐友珍看着自己的妈妈,说:哟,我还以为你一点不关心她呢。
    徐母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
    徐友珍说:是肉长的,当时就不要那么待她,现在都多久了,她都不稀罕你老提她了。
    徐母说:那你要我当时怎么办哪,这个都怀上了,你让我不要同意?
    徐友珍哧一声说:那边子千都那么大了,你说不该做父母的主持一下公道吗?
    徐母说: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这都过多久的事了。
    徐友珍说:您也知道这都过多久了,还把子千妈妈拿出来比。
    徐母哼哼说:我这都好久没吃水果了。
    徐友珍说:您又不是没有退休金,我们又不要你们的,您不会自己买着吃啊。
    徐母说:我这就是想着,有人送的吃起来心里多舒坦呢。
    徐友珍说:我下次来给您带点。
    徐母用一只手点着她的额头说:要说啊,对我们好的还是只有子千妈,连你这个女儿都没有她对我们好。
    徐友珍不耐烦地说:行了,还提子千妈,也不怕她听了打喷嚏。
    末了,徐友珍对自己妈说:以后别想着从小道他那里能得到什么了,以前您能得到他家的很多东西,是因为当时您有一个好儿媳,现在儿媳换了,您就只要想着,他们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事我们就要感谢天感谢地了。能让我们一日日的过着清静日子就皆大欢喜了。
    徐母说:可是我也想那小孙女啊。
    徐友珍说:再想了,就要小道抱过来给你看看。
    徐母又开始想当年了:以前子千每周都来,来了就在这满院子跑,爷爷奶奶的叫着,我听着心里多喜兴。她想到子千在这里大闹的一场,说出的那些剜她心肝的绝情话,她只觉伤心不已。
    徐友珍为了免她再想以前,就说:你那小孙女也马上长大了,可以满院子撒欢着玩了,子千也已经大了,再不是在这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年龄,你就等着看你的小孙女在这院子里跑来跑去吧,小孩长得很快的。
    徐母说:这小的啊,长得是和屠艳一模一样,我喜欢也是喜欢,可是,不象子千,一看就是小道小时候的模样,看着就高兴,这小的咋就长的不象小道呢。
    徐友珍宽慰道:小的长得象他妈也好,他妈长得也不错。
    徐母叹了一口气:以前是哪哪就觉得好,现在是哪哪都觉得不如意。
    徐友珍心里说:可不是。可是嘴上还是说:现在哪里不好了,新媳妇长得也不错,一进门又给您添了个孙女,小道这不结第二次,您会有这第二个孙女吗?
    徐母说:那倒是,可是我的子千啊。
    说着又要叹气。
    徐友珍赶紧岔开话题,她现在回家,娘两就老要绕着这个话题说来说去,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我的子千啊,苏明盈以前多好啊,等等。
    这个家里现在小道一家不来了,她也来得少了,以前一到节假日就一家人团聚的欢声笑语再也不见了,这个院子里摆放的花草没有苏明盈的打理,也没有以前兴盛的感觉,老太太有时候好久不浇一次水,花草都有点恹恹的,就象这屋子里的两个老人,现在精神头都没有以前好了。
    徐友道在等待了那么久后,终于听到上头的一锤定音:总工程师洪工被任命为厂长,他保持副厂长协助厂长工作不变。
    以这个国营企业一向的历史上,厂长下了后几乎都是副厂长顺理成章地顶上去的,总工程师是负责技术的,也有过升任厂长的先例,但是只有一例,到他这一届,这是第二例。
    这个消息直接让他懵了,久久不肯相信,皆因一个人抱的信心有多大,渴望有多深,那失望就有多深。
    他直觉是有内幕,他们这个国企归市财政局国资办管,平时他也是和国资办打交道的,可是,现在他想问清其中关窍找相关人员打听的时候,却死活打听不出来了。
    这件事情可算是他人生中最重大一个滑铁卢。
    以前他的事业一向是上升,跳跃,平稳,现在他在一个位置维持平稳已经很久了,只等那轻轻一提,就又到了另一个高度了,可是,这一提非但没有到来,现在虽说还是保持之前的那个位置,可是于他来说,却实则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和讽刺了,皆因之前谁都以为他是会上的。
    他郁闷至极,新厂长已经走马上任,他现在是换了一个领导听命,可是这一换之间学问太大了,之前,他任职副厂长是属于提升,对于厂长那是顺理成章的要听命,可是,现在的洪厂长,以前和自己是平级,现在生生升了一级成了自己的直接上司,并且,因为之前他是做技术,现在刚上任,所有的实质性的工作还是他在做,所以,这可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打击了。
    下班后,他找了以前的一帮朋友来吃饭,这些人的职务都是五花八门,可是各行各业都有,消息灵通。
    这一坐下来,酒还没喝上两杯,果然,他想要的消息就来了。
    他们企业归财政局管,可是具体分管是由国资办管,他一向以为他只需要和国资办的相关人士关系交好就行,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硬是从相关人士嘴里没有得到任何内幕,现在,倒是财政局另外办公室上班的胡彬在喝完两杯后,问他是不是很郁闷。
    他苦笑道:你说呢?
    胡彬说:想知道你怎么被个工程师挤掉了么?
    他盯着胡彬:当然想知道了。
    胡彬说:缘于你的个人作风。
    他心里还有点转不过来,一直盯着胡彬继续说下去,胡彬看他那样子,接着给他解惑:你抛弃原配,在外面找小三,并且跟小三结婚。
    这句话让徐友道差点跳起来:上一任厂长高厂长就是抛弃原配结了二次婚。
    胡彬慢悠悠地道:人家离婚后二年才结的婚,你结婚时你老婆肚子都多大了,这可证明你是婚内出轨,高厂长一直申明的是,他和原配感情不合,过不下去了离婚,离婚后才再找的,人家虽然也是二婚,虽然也是早就找好了,可是人家做的起码表面上看抓不出错来。
    徐友道一闭嘴,使劲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都是外头有人后二婚,哪里来这么多讲究。
    胡彬说:所以别人还能做厂长,你就不能做,你太急了,你先找个夫妻感情不合的原因离了,再慢悠悠地过上二年把个小三扶正不行吗?非要急吼吼地大着肚子结婚,这被人抓到把柄了吧,人家可正等着抓你的把柄呢,你这就把把柄给人送上去了。再说了,你这结婚和这次职位之争才多久啊,你就不能先不离婚,先当上厂长了再离婚娶那个屠艳不成?你这急吼吼的,情到浓处,不管不顾的就把婚离了,把人娶了,这厂长之位也丢了吧?这职位丢的一点不冤。
    听了这些话,徐友道一股气涌上头,差点就晕厥。
    他赶紧扶住桌子,众人看他脸色不好,赶紧将他扶了坐下。
    他坐着慢慢让自己缓下来,直到觉得自己没事了,才一声不吭地缓缓走了出去。
    这留下众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这些人今天都是徐友道找来喝酒的,这正主都走了,他们还喝个什么劲儿?
    胡彬一挥手:让他走,他心里不痛快,继续喝,今天算我的。
    于是众人开始问胡彬刚刚和他说了什么,胡彬将原委一说,众人纷纷慨叹。
    叹他为这外面的小三这次牺牲太大了,这么重视前途和事业的人,这次竟然因急着和小三结婚,把前途都丢了,这真是亏大了,众人都是在外面玩的,可是,都不会为了前途而牺牲什么,而这次大家都知道徐友道盼着坐上那把交椅,渴盼已久,并且大家已经认为那个职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哪里知道,稳稳的位置被他自己作死了,但这也怪不了别人,只怪他太过于看重外面的小三,这也算不得什么,只能算是太过于多情了,男人事业为多情让路,这些人中,也就只有徐友道一人了。
    胡彬说:这也是他自己送出的一个把柄,那一个正找人钻营,上头也有人,正好他给了这个把柄,这还不利用好?
    大家于是纷纷喝着,叹着,哪里还管徐友道去了哪里。
    徐友道象被人打了一闷棍,离开那里后只觉心中茫然。
    太精明的人是不是都会有如此事事算计却又事事不在掌握的时候?
    徐友道有一阵子连上班都不在状态了。
    他这种男人,从来都是把事业放在首位的,他一向认为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事业,赚不到钱,其它一切都是虚的。什么娇妻美妾,封妻荫子,没有男人的成功,所有这些都不会有。
    可是现在他一向最在乎的似乎给他开了个玩笑,连新走马上任的洪总对他示好,他都觉得那是对手下败将的讽刺。
    他象一把弓箭,总是将自己绷得直直的,想向前猛力射出,做到极致,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连续射出去的全部是空的,前方什么都没有,他似乎一脚踏空了。
    他觉得自己好象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迷茫期。
    以前他从未迷茫过,目标明确,行动有力,可是现在,他没有目标,他的目标空了,行动呢,没有目标,行动要导向何方?
    徐友道有一阵子连上班都不在状态了。
    他这种男人,从来都是把事业放在首位的,他一向认为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事业,赚不到钱,其它一切都是虚的。什么娇妻美妾,封妻荫子,没有男人的成功,所有这些都不会有。
    可是现在他一向最在乎的似乎给他开了个玩笑,连新走马上任的洪总对他示好,他都觉得那是对手下败将的讽刺。
    他象一把弓箭,总是将自己绷得直直的,想向前猛力射出,做到极致,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连续射出去的全部是空的,前方什么都没有,他似乎一脚踏空了。
    他觉得自己好象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迷茫期。
    以前他从未迷茫过,目标明确,行动有力,可是现在,他没有目标,他的目标空了,行动呢,没有目标,行动要导向何方?
    徐友珍有时候也去弟弟家打个转。
    她那小侄女正在渐渐长大,屠艳也不上班,把小保姆小梅指使得团团转,小梅整天围着这娘两转,打扫卫生,买菜做饭,大人的衣物洗衣机洗,小孩的衣物要用手洗,小孩一吵就要抱在手里,这么大的孩子,整天抱着也很沉的。所以,说起来房子不大,人口简单,可是小梅在这个家里真的是物尽其用。屠艳倒是过得还满舒服。
    屠艳现在慢慢脱去了怀孕及坐月子的痴肥,渐渐又回复到了水灵娇艳的样子,并且因为哺乳的关系,非常的丰满,徐友珍想,不知道弟弟还是沉浸在这美貌肉体中呢还是回到了自己原来年龄该有的智商了。
    她倒希望弟弟是前者,那么他就不会因为种种悔不当初而让自己不痛快了。
    徐友珍觉得弟弟一家现在既不主动回家,她家老娘也一般不过来,这样也不行,总归是一家人,她总要在这当中搭个桥的,而且,家里两个老的其实很想这个小孙女,所以,她有时候就带着屠艳和小孩回去,当然了,回去后,屠艳仍是什么都不做的,徐友珍认为自己带了她来,总不能累着自己老娘,况且她老娘抱着小孙女爱不释手的,所以,她只好当那个烧一家子饭的人。
    所以,现在的情形经常就是她在厨房做饭,老太太抱着小孙女坐院里玩,屠艳坐树下玩手机,老头有时候逗逗孙女,一般出去转悠到快吃饭时再回来。
    他们现在也渐渐不再将以前拿出来和现在比,人都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特别是无可挽回的比较,只会让人添堵,所以,渐渐的,只要忽略掉屠艳的懒,一家人一起也是可以就这样的。
    反正屠艳没有工作,她也是个家庭妇女,老娘在家里也没事,所以,有时候还一起抱着孩子出去逛个街,这样在外人看来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了。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苏明盈和徐友道结婚二十年,恩爱了二十年,对他家老两口也尽了二十年媳妇的孝敬,后来离婚,两个老的没有说句公道话,没有安抚过她,她也没吵没闹的就这么将婚离了,说起来,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家人了,一朝就从此两不来往,说实话,徐友珍有时候也是觉得他们家太过于凉薄的。
    但事已至此,她其实也是这凉薄的欺负苏明盈势单力孤在此一人的家人中的一员。
    所以,只求以后少见到以免尴尬。
    可是有一天,还是那么见到了。
    子千现在还在长,去年的衣服很多都短了,所以,一到换季的时候就要给他买衣服,于是苏明盈有一天周六拉着子千去逛商场,正在服装区逛的时候,正好徐友珍,屠艳,徐母怀里抱个婴儿,几人正在逛婴儿用品。
    子千眼尖,一眼扫过去,最先看到,而徐友珍这时一抬头也正好看到子千了,子千第一反应是立马拉了他的妈妈转身,这时徐母也看到子千了,自那日子千大闹她们家后,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子千,她立马惊喜地叫了一声“子千”,可是这时子千已经拉了他妈妈转头就走,他这时心里的第一感觉是不要让妈妈看到这一幕,她会伤心的。
    可是被他强拉着转身的苏明盈还是回头顺着那一声叫出“子千”的来处看去,这一下,就看到了这正看着这母子两人的几个人。
    这是苏明盈第一次看到那破坏了她婚姻的第三者,她的眼睛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屠艳,一个丰满美丽娇艳的少妇,还有徐母怀里正抱着的一个小婴儿,这一幕来到她眼里的时候,虽然她觉得她已经慢慢的在放下那一切,可是,当这一幕映入她眼里的时候,那种被划伤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强烈,在她和屠艳对视的那一瞬,她看到那个女人眼里那得意的胜者的光芒,她眼睛闭了闭,猛地转过头去,子千用手揽住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匆匆将她带离。
    母子两就这么匆匆离去,那高大的儿子背影里留给后面三人的不再是她们那次所见的愤怒和仇恨,这次,他揽着他的妈妈,在那匆匆而大步的背影里,只看出他对自己妈妈的保护与爱惜。
    而后面的三人,除了屠艳眼里突然在那一瞥的对视里突然变得心情大好,徐母和徐友珍两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特别是徐母,她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来,想给这小孙女买一些衣物回去的,可是这突然一下见到了大孙子,以前子千见了他们总是非常的亲近和高兴又有礼貌的,可是现在,眼见得一次次的,看到了大孙子和他们之间逐渐加深的隔膜,他对自己妈妈那显而易见的保护,眼里在看到自己这一行人之后那种愤怒与不屑,这些,让她心里非常难受。
    在她想来,自己儿子离婚了,孙子总归是自己家的,可是现在看来,在她抱着的这个孙女和那个大孙子之间,在她们家离弃了那个儿媳的时候,子千就已经和这个家庭融入不到一起了,逐日的明白到这些,让她心里非常的难受。
    自这之后,屠艳逛街兴致不减,徐友珍和她妈妈却已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于是三人又回转。
    徐友道和老头在家里下棋,看到这三人这么快就回来心里还有点诧异,本来说好,三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外面逛街,到了中午的时候就通知他们地点,一大家子人就在外面吃中饭,现在这个办法还满好,聚在一起的时候干脆就在外面吃,倒解决了徐母要招待一大家子的繁忙和劳累。
    所以,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出现了什么样的困境,总归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徐母一路上脸色就一直不大好,孩子都是徐友珍接过去抱的,徐友珍也很沉默,只有屠艳一人依然愉快。徐友道看这三人情形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徐友珍将他拉到一旁告诉他:刚才逛商场的时候看到子千和他妈妈也在逛。
    后面的话就在不言中了,徐友道听了也开始沉默起来。那母子两个在他们的生活里不出现,也没有存在感,可是每次只要涉及,在他的心里却会每一次都翻起大的风浪。
    他问:子千和他妈妈是什么表现?
    徐友珍说:子千先看到我们,看到后立马脸色就变了,他妈妈还没看到我们,他立马就拉着他妈妈转身就走,他妈妈一转头也看到了我们。
    徐友道问:看到子煜和他妈妈了?
    徐友珍说:那当然看到了。
    徐友道默然。
    这是他前一个女人和后一个女人第一次相见,在他心里想来,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场景,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两个人一辈子不要相见。
    徐友珍看着他的脸说:你怕子千妈妈看到屠艳母子?
    徐友道说:总归是我对不起她。
    徐友珍说:反正你们婚也离了,如果不是子千,也算是陌路人了,你何必介意她心里会怎么想。
    徐友道却站起来,不发一言地走开了。
    徐友珍想了想,总觉得自己的弟弟相比起那时候死活要离婚和屠艳结婚,现在反倒是一个没有放开的样子。

    那边子千和苏明盈匆匆离开了商场,两人一直沉默。
    苏明盈后来问子千: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他们?
    子千说:不相干的人不用看。
    苏明盈说:你奶奶,你姑姑,你爸爸在你眼里对于你来说也可以是不相干的人吗?
    子千眼里有一丝的纠结和破裂的表情:我也可以不认,他们都是没有良心的人。
    苏明盈听了几乎落泪,那些所有以前被她视为至亲的人,都深深地伤害了她,只有自己的儿子,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护着自己,看清着这一切。
    她在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个的时候,心里那被深深划伤的地方还在汨汨流着鲜血,让她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淡忘和放下。
    她抱着子千,子千将她纳入怀里,象个大人一样拍着她的背,在子千的怀里,她的眼泪奔涌而下。
    在这个世上,只有儿子这还没有长成的胸膛才是能让她流泪和依靠的地方。
    苏明盈在那一天后和子千谈过一次话。
    她说:在我的心里,我希望永远忘记以前的一切,也同时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和那一家人有任何的关系,我希望在他们的以后的嘴里,可以有子千,但是,我苏明盈这个名字,永远不要被提起。这是我的立场,但是,你的立场与我不同,你可以选择还和他们走动,也可以选择不走动,一切随你自己的心意。在你高考完后,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以前大学一毕业就来了这里,还没有试着开始过另外的人生,我想到另外的地方去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子千对她的话表示理解,也表示赞同,只是有一点担心:妈妈你离开这里,可能到了别的地方不好找工作。
    苏明盈说:没关系,一切都会有一个开始的,我不会不当老师就什么也不会做的,人总要试试才知道。
    子千说:那等我高考完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了。
    苏明盈看着他说:这里算是你的故乡,你以后要来,也是可以的。
    子千说:妈妈,你不想来我也不想来了,这里越来越没意思了,我也想离开这里了。
    苏明盈说:那我们到时把这房子卖了,以后去别的地方落下后在那里买房子也是可以的。
    子千说:你可以和外公外婆一起。
    苏明盈说:我现在还年轻,还可以陪你几年,我因为一直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也想试一下在别的地方的生活,我以后就随你走,等你大学毕业后,我再去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子千说:那也好,我们以后就两人相依为命吧。
    母子两个谈了自己两人的前景后,就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了,子千还问苏明盈她有没有想定居的城市,他以后报考志愿干脆就报那个城市的学校好了。
    苏明盈想了想,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左右到子千以后的志愿,于是说,你能考到哪个学校我们就去哪个地方定居好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要休息去了,明天再更。
    这个城市的春夏之交每年一定会有一阵长长的梅雨季,苏明盈家住一楼,以前一到梅雨季,门前那低一点的院子总是首当其冲会积水,有一年甚至水将院子里的花草全部漫过,差点连房子里都要进水了,那是水最大的一次。
    可是今年这梅雨季的雨下得格外大和漫长,现在本市电视台每晚的新闻都会报道本城哪处低洼地被淹的情况。
    有一天雨下得特别大,从早到晚,一直不停的,而且不是往常的绵绵细雨,而是一直象瓢泼一般的大雨当空而下。
    当徐友道那天忙完,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开着车,看到大雨里有消防车呜呜地从街道上急驰而过,他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听到本市新闻在报道,东城区地势低洼,今天一天的大雨导致很多住一楼的人家全部被淹,因为是白天人们上班的时候,所以,有老人和小孩被困在水里,有的家里的日用品漂在街道上,有的人做成筏子将家里的东西慢慢往外面运,市里所有相关的部门全部出动,在将群众转移,并且尽量保证群众的财产安全。
    苏明盈和子千的房子就在东城区。
    徐友道紧急将车子来了个急转弯,驶往东城区。
    他的车越是靠近他以前的家里,街道上的水面越高,到了后来,车子再走就要被淹在水里了。
    他只好将车找了一个地势较高一点的地方停了,然后自己踩在水里过去。
    这水已经不是行人卷起裤脚就可以过的了,水已经可以漫过一个成年人的膝盖。
    徐友道心急如焚。
    天上还在不停地下着雨,街面一楼的人家大部份已经全部空了,因为水已经全部淹进去了,有很多消防兵在帮着少数还没转走的群众用筏子转移家里的东西。
    这些转移家里财产的人家都是一家人出动,配合着消防员搬东西。有的楼房可能因为下雨影响供电线路,整栋楼都显得黑洞洞的,在这大雨和大水里显得特别安静。
    街道上除一楼以上的人家的灯光还有路灯映在街道上宽阔的水面上,显得各种亮光,还有天上不停的急雨在往下淋。
    越是接近苏明盈和子千的房子,水越深,现在水已经到了徐友道的腰部了。
    等他远远看到那个家的时候,那整个院子和一楼全部是白茫茫一片被淹在水中了。
    他看到有消防兵在用筏子装东西,所有消防兵都穿着橙色的救生衣,在路灯射下来的灯光下,他从这些统一着装的军人里,想看到苏明盈和子千的身影。
    他在水里越是往前已经越是走不动了,旁边有消防兵在大声向他喊话,让他再不要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他整个人可能就要被淹了,他又没有个救生衣。
    可是他执意往前,可是行进的步伐越来越难,消防兵没有办法,只好扔了一个救生衣给他。
    他穿上救生衣继续往前,后来他干脆让自己游过去。
    等他好不容易快到那个院子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苏明盈。
    她连个伞都没打,全身湿透,穿着救生衣,水已经齐她的胸,她站在水里将手上一个东西递给筏子上的小兵,小兵将她拉上了筏子,在路灯映下来的灯光下,她面容惨淡,头发紧贴头上,看着家的方向,筏子向着前方划走。
    徐友道站在水里,看着她坐的筏子渐渐远去。

    苏明盈到了下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家的房子肯定挺不过这大雨了,于是赶紧请了假回家去。
    她回家的时候院子已经一片白茫茫了,并且水已经进了家里。
    很多住一楼的人家人多,协助消防官兵一下子就可以将家里的东西转走,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子千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所以,她和消防官兵一起将一些家里的东西转往楼上相熟的邻居家,有的东西就放在筏子上去往一个安置点。
    政府将他们这些灾民一起集中在一个安置点,她将自家东西都归拢在一起。
    所幸子千的学校那里应该没有被淹,因为子千一直没有回来,而且子千的教室在三楼。
    所以,她安置好东西后,赶紧给子千的班主任杨老师打电话,将自己的安置点告诉杨老师,要子千晚上放学后回这里。
    子千和她在那个安置点住了五天。
    安置点的居住条件当然是非常简陋的,就是一个很大的有屋顶的厂房一样的空间,很多人都将东西放在那里,人就去了自家亲友家里住,所以,在那里居住的就只有子千娘两。
    第二天,徐友珍去了学校找子千,她是直接进了学校在子千班级外面找的子千,她要子千和他妈妈去她家住,可是子千很果断地拒绝了。
    徐友珍现在觉得子千对她都很排斥,以前子千和她很亲的,子千对文轩也很好,文轩的成绩不好,子千还经常给文轩辅导功课。
    可是现在子千似乎已经自觉地将自己和他们这些徐家人隔绝了开来,似乎他们家从遗弃了那母子两,迎进了另一对母女,子千就已经自觉地将自己和他们划归成了两方不同的阵营了。
    可是,子千难道不应该也亲他们么,他们是他至亲的爷爷奶奶,姑姑,爸爸,那个新生的妹妹,从血源上来看,有一半和他相同,也是他的血亲啊。

    除了那一天雨大点,后来两天雨渐渐停了,城市的排水管道将水全部排走,后来老天好象出于弥补,还出了两天大太阳。
    苏明盈有一天回去看了那个院子和家,家里有水泡过的痕迹,院子里的土还是松软的,似乎还要晾一晾晒一晒才可以再搬进来,所以,她和子千在那里又住了一天后,等家里都干爽了,再又搬回去了。
    时间离子千的高考越来越近了,于是苏明盈开始渐渐地准备起来,比如找中介问现在房子的价钱,还有家里的一些东西该扔的扔了,该送人的送人。
    她将家里以前的好几本厚厚的影集,除了子千单人的,在整理后放在一个影集里,其余的包括她的所有的个人的照片也都全部烧掉了,有的小东西也开始慢慢的送人,比如院子里的花草,哪一天一个邻居路过夸过哪一盆花,她也渐渐的将这花送给那喜欢这花的人。
    房子能卖多少价钱她心里也知道了,只等哪一天她就可以将这房子委托中介挂出去了,家里的东西有的在收拾起来,有的在慢慢的送人,这个家里已经显得有点面目全非了。
    这家里很多东西都陪她走过二十年,所有这一切,在她以后的生活里再也不会存在。包括这个地方,她度过过自己人生中最重要二十年的地方,以后应该永远也不会来了。

    子千高考之前,苏明盈就已经将房子挂出去了,只简单地将自己和子千的东西打了几个行李包,她一再精简,特别是自己的东西,除开特别必要的,她都扔了或者送人了。
    她所在的学校也快放假了,在放假前,她向校长递交了辞职信,她在这个学校也呆了好多年了,老师和学生都喜欢她,特别是很多都是共事很多年的同事,在知道她要辞职的时候都很不舍得,问她辞职以后要干什么,她不想说得过多,只说想让自己歇一下,做老师做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脑子了,同事们纷纷问她,是不是要做别的工作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已经离婚了,他们很多都在以前是见过徐友道的,那个人看上去是个稳重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两人会离婚。
    苏明盈只说先休息一下再说,校长还说:苏老师你以后想再回来你随时来找我就好。
    苏明盈有感于他的好意,表示感谢。
    同事们纷纷请她吃饭,她吃了几顿,后来校长特意请了一帮同事,大家一起开了一个欢送宴。席间大家都很嗨,并没有什么伤感,大家一起多年,又都在这个城市,以后也多是见面的机会,所以,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
    苏明盈倒有几回落泪了,大家纷纷笑她现在这个年龄倒多愁善感起来,大家纷纷说,你以后想我们还可以来看我们啊,反正你家离学校也不远。
    苏明盈点头答应。
    散伙饭后于是也来到了假期里了,这时子千还没有高考,她就和吴远华泡在一起,反正她该处理的也处理了,家里现在除了吃饭的锅和桌子,沙发,电视还在,其余的一些小物件也送人了,吴远华看中那个电视,说可以放她女儿房里,只等他们走,她就可以将东西拿走。
    吴远华很舍不得她,可是也理解她要离开的心情,所以又惆怅又不舍,有时候又大骂徐友道,可是苏明盈不让她提那人,只说她以后的生活里,但愿从此不要有一丝半点关于那人的任何话语,也不要有自己的一丝半点希望这里的别人提起。
    吴远华看她这个样子,说恨不能她在走之前陪她一起将她以前没做的事情做一次,那就是跑到那人家里把那里砸个稀巴烂。
    苏明盈苦笑道:我都说了,不要再提,都是陌路人了,你偏偏老要将我们提在一起,我不喜欢。
    吴远华知道她的心意,自己气愤不过又有什么用?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好好陪她一下,等到子千高考完,这娘两就要离开了。
    子千自从明确了他以后是要为自己和妈妈两人共筑未来,他的未来也决定了妈妈的未来以后,他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这即将要到来的考试中去了。他从小学起就一直是学霸,现在更是发狠,他的班主任杨老师对苏明盈说子千如果到时发挥不出问题,考中国最一流的大学是没问题的,他们这个学校本来就是全市最重点的高中,子千又是这些学生中的最优秀者。苏明盈听了又是高兴又怕子千考试的时候出状况。
    在考试前徐友道给苏明盈发过短信,问子千现在备战考试准备得怎么样,苏明盈没有回复,徐友道也没有再问。
    好在子千考试的时候他们的房子中介已经找好买主了,现在苏明盈要办的就是和新买主进行一个手续交结,签合同,收钱,房子过户,可能子千考完,她这里的手续还办不完,因为有的事要等,有时候买主又没有时间,所以没有那么快。
    子千考完后,再找老师和同学核对了一下答案,他自己感觉是考得不错的,说题目不是很难,自己发挥自我感觉还不错,所以,就等着成绩出来了。
    子千考完后没事干,别的同学忙于同学聚会,有的一起出去旅行,他都不想参加。
    他想到大学后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而他们母子两手上钱也没什么了,所以,他想先去体验一下打工,他大学后可能也要找事情做挣钱了,他这么大了,总不能一切让他妈妈为他操心。
    所以,在苏明盈忙于和买主进行办一些手续的时候,他就悄悄地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很好的酒店餐馆做传菜员。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他打工的酒店离他爸爸新买的家很近,现在,徐友道和屠艳的新家在早已装修完毕并且散味几个月后,他们已经搬进去住了。
    他们住的这房子在全市最中心最豪华地段,这酒店也是在这个地段,所以,子千在那里工作几天后就看到了这一家人的身影。
    这酒店餐厅生意非常好,一到周末客人尤其多,子千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忙得很,可是,这不妨碍他看到那一家三口坐在那靠窗的位置吃饭的身影。
    徐友道怀抱着婴儿,和他的老婆相对而坐,面前桌上菜也上了好几个,两人似乎兴致还不错,桌上还有一瓶红酒。
    子千并不负责他们这桌的上菜,他穿了餐厅统一的服装,和很多其它的小伙计一样,在人群里穿棱,他一辈子不想看到那两个人,可是眼睛却又总是不自觉的飘过去,看那一家子过得很不错的样子,那个男人,这么大年纪了,手里还抱着那么小一个婴儿。
    他的心里,总是在见到那个人一次破灭一次,在不见面的时候,他觉得他恨他,恨他将自小给他的温暖的家一手打散,可是,在见了他的时候,他现在才觉得自己逐渐的变得不再恨,在他对那个小婴儿笑的时候,在和那个女人相对吃饭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心也将这个人从自己的心上渐渐剥去了,他以前一直不忍那人的位置从他心上某处剥离,他有过恨,但更多的一直是期待,渴盼,可是,现在,看到那一幕,他只觉他心里一直保留的那个位置开始渐渐抚平,不再存那个人的影像。
    他想起他妈妈说的,她和那个人再没有任何关系,他突然理解了他妈妈的心,他妈妈是在怎样一种伤透过后说出这样无情无绪的话的。
    他看到那两人在吃完买单后,抱着小婴儿离开,他一直看着,直到看到窗外这一家三口的背影,看到他们走进那个全市有名的高档小区,从他的眼里消失不见。
    他的心上,那个人的影像逐渐的剥蚀,那个人不再是他的爸爸,那个人,是那个小婴儿的爸爸,是那个破坏了他家庭的女人的老公,再不是他妈妈的什么人,在他的心里,自己一直喊了十七年的那个称呼也在慢慢的淡去。
    他对这一幕的印象,他本不想说给他的妈妈听,可是,这个东西憋在心里,他的感受在这世上似乎只有妈妈可以和他产生共鸣,所以,他将他看到的这一幕告诉了他的妈妈,重要的是,他想告诉妈妈他心里的感受,想跟妈妈说,那个人在妈妈心里被连根拔除了,在他这里,好象也正在逐日的连根拔掉。
    苏明盈听了苦笑,她并不期望这样一个结果,她希望自己没有了老公,可是儿子还有个爸爸,可是,儿子眼里所见,心里所想,已经因为失望和绝望将这个人从心里连根拔掉,那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也只能如此了,那个人有了新儿不再在乎这个,那么,这个逐渐忘掉也好。
    好在,他们要离开这里,重新过一种新的人生了。
    子千在那一日后,其实自己又想了好久,他拿出自己的卡,那卡里每个月的一号自然会收到一笔钱,那是那个他称为爸爸的人只为义务在出自己的抚养费,除了这,他们父子好象不会再有别的联系,他有时候也会在经过取款机时将卡插入进去读那逐月增长的一个数字,每个月不多不少,都会有那么一笔款打入,他想,那个人只是事先设定好的每个月打入他的帐号里,其实从走出那个家门后再也没有想过他这个儿子了吧。
    这么一想,他不想再接受到这个人每个月的这样一笔费用,他希望一切停止在他十八岁的这个暑假,这里的一切都留在这里,以后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一切,希望他和他的妈妈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他留在这里的那些,小时候视为至亲的,永远也不会分开的家人,现在,他用几乎是一种报复的快感一般的想法,我要从你们的生活里消失,彻底消失,以后,你们想找我也找不着,不过,你们一多半不会再找我了,因为你们有新的孙子了。
    于是,怀着这种种复杂的心绪,怀着不要再接受那个人每月机械的打款,他将自己的帐户办了销户。
    他知道这样很傻,那个人有的是钱,而他和妈妈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他何必这样呢,这样只是增添了他和妈妈以后生活的困难。
    可是他有信心,他和妈妈会有一个全新的美好的未来,他会努力的!
    子千在那里打工没多长时间,他高考的成绩就出来了,子千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他发挥超常,考得非常好,在全市所有考生中考了个理科第二名,可以报考全国最一流的大学。
    他考虑了很久,第一志愿报了清华大学。
    他这成绩超过了清华的录取分数线,应该是没有问题了,现在苏明盈将所有卖房子的手续也办好了,下一任房主已经准备搬进来了,苏明盈将家里没有送出去的物件全留了下来,比如卧室里的床,柜子,客厅里吃饭的桌子,凳子,沙发,这本来不是房子所卖范围,可是苏明盈将这些全部送给了新房主,这新房主是小两口,买了这房子也没多少钱置办家具了,现在正好收下这些,省下一笔费用,所以很是高兴,还有这个漂亮院子,院子里的花已经送得差不多了,剩下一块绿悠悠的草坪,不过新房主不大在意这个,他们有两个孩子,还小,以后可能要在这个院子里玩耍,他们想将这里所有的花草消灭,整个平地,好让孩子们跑来跑去。
    所以,苏明盈在交待了他们的信箱,以后帮他们收取一下子千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后她的朋友吴远华会过来帮他们拿,他们现在去子千的外婆家,吴远华会将录取通知书寄过去,他们收到后再决定去向。
    房主答应了,于是苏明盈和子千拿了早已收好的行李,母子两个离开了这里。
    子千站在院子外的时候,看着这个房子,眼里满是不舍,这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这个家于他来说,满满都是他和他们一家人这些年的气息,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有他走过的痕迹,那些痕迹从小脚印到现在他的四十二码的鞋走过,他心里真是很感慨。
    苏明盈看了一眼这里,她关注得更多的是子千的情绪,她不希望子千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心里有伤感,这里于她,是早已想要离开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她选择全部不要并且在记忆里淡去,所以,没有什么好感怀的,可是子千不同,这里于子千,是美好的一切,是人生最初始的记忆。
    直到子千留恋地将这一切看遍,两人才离开。

    这个暑假,徐友珍带着儿子文轩飞往国外去一家团聚去了,没有她在当中联系,那婆媳俩基本是处于一个不来往的状态,徐友道每天上班,那次找子千被子千冷漠以待后,徐友道就消停下来,没有再继续打扰他。到了高考完后,他给苏明盈发了个消息,问子千考得如何,可是没有收到回复,他只好作罢,想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知道了。
    时间这么一拖,后来高考成绩是早已出来了,而且志愿都已经填了。他
    赶紧又联系苏明盈。苏明盈并不存在于他的号码簿里,因为屠艳经常会翻他的电话,免得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因为他本来就记得苏明盈的号码,所以,他找她,都是直接拨过去。
    各位,今天就发这么多啦,希望大家看得愉快哈。
    @我爱侨侨 2019-02-12 18:46:40
    楼楼今天还更吗?
    -----------------------------
    更啦
    本来想给子千考一个比如武大,浙大这些低调一点又有实力的学校的,但是因为以后要写苏明盈和子千在新地方的生活,我恰好对清华大学地铁那条线坐过几次,对于以后苏明盈要住在哪里,想了一下,所以,就给子千考了个最牛大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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