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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看守所七个月零四天的亲身经历,名副其实的地狱边缘[第19页] |
作者:木尧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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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此发了大财,自然会有人跟着学。 不一时,在煤矿到洗煤厂的路上卸煤成风,车车如此,趟趟如此,人人如此! 车主发了财,磅房的人自然更是发大财,磅房的工作成了当时霸州矿务局最火、最让人眼馋的工作之一。 但做这个无本买卖的人多了,局里不得不发现这个问题了。 在处理了几个过磅员后,局里给磅房安上了监控,并且是几个磅房联网的监控。 车在离开煤矿的时候,那边的数据实时传输到洗煤厂磅房电脑,一切逗一目了然,这一下没有漏洞了吧?不,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不是过磅不能弄鬼了吗?好,那我就一斤也不少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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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主想出了好办法,他们找煤矸石,用煤矸石换煤! 这一下可是发现了赚钱的好门道了! 原来的操作,每车只敢卸一吨多,太多了实在难看,现在可不一样了,不是吨数够了就行吗?我一斤都不会少你! 这些家伙每车敢用煤矸石换掉半车煤! 这么个没本万利的大买卖,没几天就创造出了很多了百万富翁。 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局里在接到举报后,不得不处理此事了。 局里给每一辆拉煤车都装了定位系统。 你的车不是要去装煤矸石换煤吗?我现在把你监视的死死的,你一里路都绕不了,看你怎么换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车主们马上想出了对策。 |
他们在沿途租了地方,开了煤场,拉回来煤矸石储存在场子里,自己的车开进来,卸车装车过磅一条龙,一里路都不绕,完美! 局里发现每辆车在路上都会有半小时的停车期,这肯定是问题! 局里成立了煤炭稽查队,十几辆稽查车在拉煤沿途巡逻,只要见你的车不按照线路走,马上便过去盘查。 局里还下了死命令,车子无故停顿,必须写出停车原因,交由稽查队审查,审查不合格,罚款。 这一下,又给车主出了难题。 但,车主们马上就有了对策! 套牌车! 姊妹车! 孪生车! 每一辆车都有一辆一模一样的替身,跟真假美猴王似的,除了请佛祖出山,没第二个人能分辨出来。 只要那辆真车出发,把过磅单的数据报过来,这边马上装车,装的跟真车一模一样的吨数,等真车到了场子周围,假车出发,真车消失。 变魔术的恐怕都没这本事! |
大家发现没,这里面有个技术难题,就是定位系统! 定位系统是局里统一配置的,假车不可能有,怎么办? 这里面就有好多高科技了,最笨的办法是,定位系统自带电瓶,由一辆小车专门接送。比较高级的是用屏蔽器让定位系统失灵几十秒钟,换到假车上,最高级的是破译定位器,两辆车随意转换身份。 这一下,局里真没办法了。 当时,矿务局车队可是个大发横财的地方,一辆实际价值五六万的旧车,只要是矿务局车队的户,随随便便都卖一百七八十万!创纪录的是一个人一次性卖了两辆车,作价五百万! 说到这里,大家明白了为什么倒霉蛋偷出来的煤卖三百块一吨了吧? 因为里面有一大部分的煤矸石! |
那些雇人偷煤的,如果偷这种煤,那肯定是赔钱的,他们比一般人要聪明的多了,怎么会跟倒霉蛋一样笨! 他们偷的是真正的原煤,二号焦煤! 不知道大家对洗煤厂了解吗?洗煤厂的功能有两大块,第一,排除原煤中的矸石,第二,按客户要求,将原煤加工成符合条件的精煤。 排除煤矸石是最基本的洗煤功能,在这样的大型洗煤厂中,这种功能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大型洗煤厂的主要功能就是加工精煤。 精煤的要求多种多样,主要要求有几点:灰分、挥发、热卡、硫含量等。 一个煤矿大都是出一到两种煤,不可能符合客户对精煤的要求,所以,每个洗煤厂都会存储好多种成分的原煤,在洗煤过程中通过反复计算,把各种含量煤配比混合,以达到客户需要的标准。 霸州矿务局可不仅仅在霸州境内有煤矿,在霸州境外也买了好多个大型煤矿,出产着各种类型的煤。 矿务局建洗煤厂的目的就是为了对煤炭深加工,以赚取更多的利润,所以,各个矿出的煤炭,必须确保洗煤厂正常满负荷生产。 在这种情况下,各大洗煤厂都储存着很多境外煤矿送来的原煤。 大家发现没有,我说的偷煤是霸州境内的活动,境外煤矿有没有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境外送来的煤是做不了鬼的。 境外送来的煤,每一车都要化验,如果不合格,车主就得把煤再拉回去,或者直接连车带煤,全部扣下! 难道本地送的煤就不化验吗?当然要化验,但其中的猫腻太多了,最主要的就是车主收买化验室的人、利益与共,什么假采样、假化验等招式不一而足,不过这些东西和本案无关,我就不说了。 雇人偷煤的,就是偷的这种境外运来的煤! |
那为什么倒霉蛋们不偷这种煤呢? 他们没那本事! 第一,这种煤的储煤场不在靠近围墙的地方,并且是全封闭储煤场,出入很不方便。 第二,这种煤的看管比较严,不好下手。 第三,关系不到。 要偷这种煤,必须在派出所有关系! 我一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所以,我对这里面的事情很是清楚。 他们操作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找到所长,拉好关系,谈好价格,直接派人进入洗煤厂的皮带走廊里面,在皮带走廊一侧开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小洞,把一根钢管横在输煤皮带上,一头卡在某处,一个人把钢管压在皮带上,使皮带倾斜,煤就跟流水一样,从那个不大的洞里哗哗流出。 那可是流红彤彤的人民币啊!一吨六百五啊! |
我朋友是个小户,就一个小口子,一晚上能弄一百五十吨。有几个大户,一晚上可以流出三五百吨! 就以我朋友这个小户来说,一晚上一百五十吨,一吨六百五,一晚的营业额就是小十万块啊! 他雇了十个人,每人工资五百,一共五千。 为什么要雇十个人呢?这是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最科学的人员配备:一个人在压皮带上的钢管,一个人在一旁协助和处理突发事件,两个人在皮带走廊下面装袋,四个人往外抗,一个人开一辆五菱面包运输,一个人来回跑着处理各种事情。 其实这就是偷煤小分队的标配,小户如此,大户也如此,大户只是口子多,但一个口子就是十个人,不多不少,标准配制。 十万块的营业额,就五千块工资和一千块的饭费、油钱、乱七八糟开支,这个利润太大了吧! 不!还有开支呢! |
偷煤小分队一晚上一般能偷六个小时左右,所长一般收费五万!若六小时以下,按小时收,一小时以内,不收费!多么公道公平的所长啊! 大家随便算一下,我朋友一晚上能赚多少?怪不得这小子买房买车养小女生,这么大的横财不花出去,怕是晚上烧包的睡不着吧。 像这样的小分队在各个煤矿和洗煤厂都有不少,最起码一个地方有三五个,多的七八个,一到晚上,皮带走廊上面跟漏了水的管子一般,哗哗哗的往外漏煤,那情形,煞是壮观。 |
这样的偷煤小分队是不是吓了大家一跳?哈哈哈,不得不说你们太乡巴佬了,没见过世面,乖宝宝们,我下面说的故事会把你们吓坏的! 大家注意了,前方高能,有孩子的抱好了,十八岁以下在家长陪同下观看,女性或胆小的请绕道。 嘿嘿嘿,其实我只是想让各位客官集中一下注意力,看看这个案子,了解一下我们霸州有多黑,有多可怕! 一天,我号子里进来一个新人,苟管教送来的。 ‘’君子,我给你说,你必须给我招呼好,我亲弟弟!‘’ ‘’领导,你姓苟,他姓陆,你们......他是送出去的?‘’我故意跟这小子皮。 我经过所长大人亲自册封,成立并掌管着模范五号,并且经常出去跟他们瞎侃胡聊,逐渐成了老油条,对这几个临时工协警已经不那么惧怕了。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行啊?‘’苟管教笑着说。 ‘’那咱们俩不比他还亲兄弟?‘’ ‘’我老大,你老二,他老三,这总行了吧?君子,别跟我逗咳嗽,我给你说,他真是我关系,很亲很近的关系,明白啦?‘’ ‘’收到!睡头铺!‘’ ‘’靠,我比所长面子还大哦!还是你跟我最亲,晚上给你送几个大鸡腿啊。好了,不胡咧咧了,你给我正常招呼,知道啦?‘’ ‘’唉,知道啦。反正进来的都是爷,就我一个人是孙子。‘’ ‘’错了,就你是老二,大家的老二。哈哈哈哈。‘’这小子,骂了我一句笑着走了。 在霸州,老二就是男人小弟弟的意思!麻蛋! |
送走了苟管教,我这个老二,呸,头铺得招呼他的关系,又得维护号子的威严,叹了口气,披挂上阵了。 我刚一转头,发现老憨和伟伟、小白已经把新来的拉后面去了,靠!不要啊! ‘’憨,先等等,我问几句。‘’我赶紧制止。 ‘’打了再问!‘’老憨说着给了我一个眼神。 这小子,在使坏。 刚才我跟苟管教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不能打,但又怕新来的仗着有管教的关系不好管,所以故意给来个下马威。 ‘’先问,先问,问完了再打。我,我跟刚才那个警察是朋友,真的,真的是朋友,不骗你们......‘’那小子吓的直叫唤,说话都不利落了。 ‘’行,就听你的,先审问。敢说半个字的假话,看我们不打死你!伟伟,给他示范一下!‘’老憨恶狠狠的说道。 ‘’我一百八十九斤,练过拳,你看!‘’伟伟说着一鞋底子打在短墙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新来的吓的一哆嗦,脸都白了。 ‘’就这样的,打屁股,脱光了打,五十下。‘’老憨吓唬道。 ‘’我不敢说假话,半个字都不敢。‘’这孩子,说着都吓哭了! |
‘’来。过来。‘’我端端正正的坐在门口,叼着烟,摆出一副欠揍的模样,牛叉哄哄的说道。 ‘’老大,您吩咐。‘’新来的跑过来,奴颜婢膝的说。 ‘’你姓陆,是吧?‘’ ‘’是,老大怎么知道的?您认识我?‘’新来的惊讶的问道。 ‘’哥会算卦。‘’我故弄玄虚的说道。 我刚才听到苟管教叫他的名字了,还是全名。 就从叫全名这个细节上,我就知道苟管教绝对跟他没什么关系,至于苟管教为什么要这么招呼他嘛,呵呵,除了钱,还有毛线的因素吗? ‘’啊?真的?‘’ ‘’你认识那个警察吗?送你进来的那个。‘’ ‘’我......‘’ ‘’老实说!‘’伟伟一声大喝,一鞋底子就摔在了地上。 那声音,把小陆又吓了一哆嗦。 ‘’不,不认识。‘’ ‘’你给了他多少钱?‘’我问道。 ‘’不知道,我哥联系的吧,我真不清楚。‘’ ‘’什么罪?‘’ ‘’隐瞒掩饰非法所得罪。‘’小陆老老实实的回答。 ‘’君子,这个罪是什么意思?‘’老憨这个文盲问道。 ‘’就是原来的销赃罪、窝赃罪。‘’我不得不给他解释。 ‘’先把作案经过说一遍,敢有半个字的假话......‘’伟伟又开始吓唬。 就在这个时候,四号头铺黑铁喊我:“君哥,君哥,接电话。‘’ ‘’咋啦,铁?我正忙着呢。‘’随口答应了一句。 我不问都知道,应该是问新来的情况,并且很有可能是求情的,若是要问案情,应该等我这边的鞋底子打完才问,这个时间段打电话,求情的成分占九成。 |
‘’我号子里一位兄弟,跟你那边新来的是同案,想跟你求个情。‘’黑铁说道。 呵呵,霸看木大神,卦无不验啊。 ‘’伟伟......‘’我低声喊着,用动作示意伟伟在地上打鞋底子。 伟伟立刻会意,蹲下就开始了,小白立刻配音,小白的配音堪比专业人氏,那声音,凄惨迷离,婉转悠长,高亢尖锐,惨绝人寰! 好一出惨绝人寰的电台情景惨剧啊。 ‘’君哥,君哥,我是咱们牛甲村的村长,我叫三牛,你那边新进来的小陆是我同案,是哥们,是兄弟。那孩子人不错,能交朋友,真的。‘’一个人急急慌慌的说道。 ‘’三牛啊?我知道你,去年才选上的村长嘛。你好你好,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莫大荣幸,我叫木尧君,做点小买卖......‘’我故意逗他,悠闲的跟他逗起了闲篇。 伟伟打的更加卖力,小白叫的嗓子都快哑了。 “君哥,君哥,咱们一会聊,我......‘’三牛着急的吼道。 ‘’哦,你有事就先忙,什么时候聊都可以。我最近不太忙,生意什么的都不做了,每天就是看看书,练练拳,吃素喝茶,调理身体。我说三牛啊,不是哥说你,人嘛,不能太忙了,得......‘’ ‘’哥,哥,亲哥,先别让打了,先停一下行不行?‘’三牛快被我的胡咧咧给急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这破网络,一到紧要关头就断线,等下我先挂了,找个信号好的地方给你打过去哦......‘’ ‘’嘟嘟嘟,二号线请求通话,君哥,接电话。‘’老枪纯粹故意捣乱来了。 |
‘’三牛啊,哥先接个电话哦......‘’ ‘’枪子,咋滴啦?想哥哥啦?”我说着示意老憨。 ‘’再嚎把舌头抽了。跪下,打嘴巴。‘’老憨马上怒吼一句。 ‘’君哥,你听我的来电提醒音乐哦:想死个人的君哥哥,爱死个人的君哥哥......‘’ ‘’枪哥,君哥,我求你们了,小陆真的是我哥们,你们俩能不能给弟弟个面子,先别打了......‘’三牛快急哭了。 ‘’铁哥,你给君哥说说吧,要打嘴巴,几下就把那娃打死了......‘’ ‘’现在占线,我也打不通电话啊,要不咱们开车去找他?来人,备车......‘’黑铁这小子也加入了玩笑的队列。 也就是三牛来的日子少,没经验,其实黑铁和老枪早听出来那不是打人的声音,故意配合我逗三牛玩的。 反正闲着没事,开开心多好,不是吗? ‘’铁哥,车没油了。‘’四号二铺说。 ‘’你们这帮懒家伙,哥开加油站的,能没油?算了,别麻烦了,还是坐轿去吧。来人,备轿,前面开路,起驾五号,觐见君哥。‘’黑铁喊道。 ‘’铁哥,亲个,等你坐轿去就那娃被打死了!骑牛,骑牛跑的快!你骑我好不好?三牛跑的快......‘’三牛真快急哭了,声音都变了,因为小白的叫声真特么太凄惨了。 ‘’可哥没骑过牛啊......‘’黑铁为难的说道。 ‘’这牛听话,真的,真的......‘’三牛的声音真的带了哭腔了。 ‘’哈哈哈哈......‘’我和老枪真忍不住了,不由笑了起来。 |
‘’君哥,君哥。求你了,一会我给你送几盒烟过去,你先别打了。‘’三牛叫道。 ‘’哎呀,三牛,你早说嘛。早说早就不打了嘛,你看你,早不说,这不,打完了。‘’我有特别让人讨厌的语气说道。 ‘’哎呀......‘’三牛气的恨不得骂娘,可又不敢骂,只能狠狠地叹气。 ‘’哈哈哈,你个傻子,君哥逗你的......‘’黑铁大笑着说。 经过这事,我心情大好,跟新来的开始聊天,从他嘴里知道了一件惊天大案! 真正的惊天大案! 吓死人的惊天大案! |
小陆,现年三十一岁,金木县人,涉嫌隐瞒掩饰非法所得罪。 金木县,虽然和我们这个县级市的霸州市交界,但却是属于另外一个地区。 金木县也是一个煤炭资源大县,区域内大型露天煤矿好几个,小煤矿无数,都是个体私营或股份制,那次的国企煤炭资源收购整合没有波及金木。 想当年,煤炭资源国进民退,霸州及周边各县都无一例外,所有的私营煤矿全部被整合收购。 此次整合运动中,有关系的,即便是废旧煤矿也能卖到天价,赚了个盆满钵盈,没关系的可惨了。 整合资源是国家战略性的大调整,是领导人极具前瞻性、极为高智慧的、全国性的大调整,是为子孙后代、为我们生存环境的大智慧的决策,但,这样一个惠及千秋万代的好政策,在某些利欲熏心的人的手里,变成了牟取私利的手段。 这次的资源整合,国家给的政策是很优惠的,所以很多人得了利,一部分人还得了额外的利益。但,国家的资金是有数的,不可能另外追加资金。有人得了额外利益,便有一部分人要损失自己该得的利益。 得利的我就不说了,受害的我举一个例子: 前面说过,我有一个经营煤矿用的大电气的商店,所以和煤老板打交道极多,有很多经营煤矿的朋友,其中一个朋友和我二十多年的关系,他的煤矿就经过了整合运动,并且极具代表性。 他年龄比我大,属于六零后,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私营企业家。 早年,他家里很穷,吃不饱是常事,后来改革开放,允许私人做生意搞企业了,他便响应号召,在自家地里挖了个小煤窑。 当年刚刚改革开放,百废待兴,全国各地都大力发展工业,各种资源都是稀缺物品,作为黑金的煤炭更是抢手货,他的小煤窑很是赚了几块钱。 当年国家刚提万元户的时候,他手里就已经有了四五万块钱,是方圆村子里有名的大户。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名气大了,信用社找上门来了,给他下任务,必须贷款五万元,这是政治任务,务必完成! 他老父亲穷了大半辈子,养成了饿死不借钱的毛病,哪里敢背这么大的债务,所以态度极为强硬,不贷! 信用社跑了几次不成,乡长上门了! 乡长给父子俩做工作,说乡里要往县里报一个致富标兵,决定报他,但有个条件,必须给信用社把这个贷款任务完了。 好话赖话说了三箩筐,总结一条,贷款,乡里就继续支持你!不贷款,乡里收回你的煤矿执照! 不得已,他咬牙贷了那五万块。 |
贷款拿到手,一家人犯了愁,这玩意每天都有利息的啊,这钱放到家里真的觉得会咬手! 他头脑灵活胆子也大,既然钱在家里咬手,还不如投资出去,不仅仅能还利息,也许还能多赚点。 他做出一件别人看来极为大胆的事,扩建煤矿! 花十五万块扩建煤矿! 他把亲戚朋友借遍了,终于建成了乡里规模最大,设备最好,手续最完善的煤矿。 好景不长,三年后,煤炭价格猛跌,并且滞销,信用社的上门讨债来了。 这次的追贷事件是全地市统一安排,动作很大,力度很强。 当时他家里吃饭都快成问题了,除了山一样的煤堆和一屁股的外债,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老父亲被逼的走投无路,直接跳了煤矿的竖井,一了百了了! 他被这个煤矿拖累的,一直穷了十年。 每年一到腊月就躲到外地,家里要账的成群结队,整整十年,他没在家里过过年。 终于,煤炭价格好了,一路飙升,他活过来了!一年就赚了一百多万,他扬眉吐气了。 但国家政策在不停的调整,他的煤矿验收不合格,产量低,需要改造。 好,咱手里有钱,改造就改造。 就这样,今年改造成十万吨,明年改造成三十万吨,后年又是九十万吨。 今年要土地补偿金,明年要资源补偿费,后年要买断资源。 他的煤矿在政策要求下,从一个小煤窑,逐渐变成了一个手续齐全的小型煤炭企业,年产11号原煤九十万吨,采区1.1平方公里。 那一段他经常跟我喝酒,说他这一下轻松了,虽说银行贷款五千万,民间高利贷两千多万,不过资源咱买了,煤矿是咱自己的,慢慢挖煤卖钱,还债攒钱吧。 他没高兴几天,政策变了! |
资源整合! 我们霸州的整合单位是霸州矿务局。 他跟矿务局管整合的领导一点关系都没有,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包,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我还跟着他跑腿拉了几次关系,但效果很差! 那个管事的胃口极大,他卖了老婆孩子都满足不了,他不跑了,听天由命了。 从整合煤矿结束后,我半年没见到他,外面谣言成风,有说他带着钱出国的,有说他去澳门赌博的,甚至说他带着三个女大学生在某地生孩子去了,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我不信。 再见到他,是在地市一个小饭店,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们聊了很久。 ‘’君子,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从十九岁开始,在自家地里挖了口煤窑,经营了二十几年,我还买了资源,买了地皮,买了周围村子的房子,为什么说收就要收?我的东西,卖不卖不由我,卖给谁不由我,卖多少钱不由我,钱怎么给不由我......‘’他拍着桌子说道。 |
‘’九千万,差不多了,把外债还一还,剩下的也够你将就过活了。‘’我劝慰道。 ‘’呵呵,要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你知道吗?整合方案是:煤矿作价九千万,只给六千万,余下三千万作为股份保留在煤矿。我现在银行贷款连本带利就将近六千万,高利贷连本带利四千来万,你说我怎么还?还有,他们整合煤矿后,马上加大投入,做假账,虚开收支,我的三千万原来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们胡乱建设了一下,把那些淘汰设备往矿上拉了一些,一通胡算账后,我现在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并且说,明年要把煤矿打造成价值十亿的煤矿,我的股份不足百分之三了......‘’ 我不记得我劝了他些什么,因为我也喝多了,只记得我们在歌厅时,他搂着我哭的撕心裂肺,一声声的喊他爸...... 后来,他也学了他爸,从他煤矿的竖井上,一跃而下...... |
我说这些,不是为我朋友鸣不平,我也不敢对这种私自改变国家规定而制定的地方政策有任何不满,说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说明下面的问题。 当年的资源整合就是如此,有很大一部分煤老板赔在了整合运动上,所以绝大部分没关系的煤矿主对整合运动很抵触。 可为什么霸州周边的私营煤矿都被整合了,独独金木县的没有呢?这个原因很微妙。 金木的煤田和其他地方不同。 就比如我们霸州,煤质好,埋层深,块状煤田。 而金木煤田不同,煤质稍次,埋层浅,片状煤田。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吧?霸州煤田不适合露天开采,而金木煤田适合,并且,金木煤田也是2号焦煤,每吨价格只比霸州煤稍低几十元。 露天开采好处极多:投资少,见效快,产量高,收益大。 既然金木煤田这么好,为什么国家不整合呢? 就因为好,所以没有整合! 很矛盾吧?哈哈。矛盾就对了。 因为煤田好,所以,有几个大人物看上了! 至于有多大,你们可以发挥想象,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能不知道。哈哈。 有这个原因,金木没被纳入整合范围,所以,私人煤矿发展的很好。 |
私人煤矿好了,作为煤炭深加工初级的洗煤厂自然就随之多了。 小陆,就是在私人洗煤厂工作。 其实他不算洗煤厂职工,因为洗煤厂老板是他堂兄,在洗煤厂算是给堂兄帮忙。他有四辆拉煤的半挂车,主业是经营短途运输。 大家从上面我说的那些里应该了解了一些情况,洗煤厂需要配煤,金木的煤质不如霸州的煤,特别是硫含量,金木煤比霸州煤要高好几个数量级,所以,他们需要一些霸州煤来配比降硫,以达到客户需要的标准。 在收霸州煤期间,认识了霸州专门收售脏煤的煤贩子。 在这种情况下,洗煤厂收起了霸州偷煤小分队偷出来的煤。 |
一开始,小陆不肯告诉我他收了多少脏煤,只说是一百来吨。后来,在他和三牛说话中,我听出了端倪。 ‘’小陆子,你小子,就骗你君哥吧。”一天,我在门口无聊,开始逗他。 ‘’哥,我咋骗你了?‘’ ‘’好咱们就一条一条说,第一,你一进来说最多三天就能出去,哥心疼你,没给你理发、洗澡、打屁股,没让你擦地洗厕所,可三天又三天,今天几天了?‘’ ‘’我哥说了,最多三天就保我出去的。要不是他这么说龟儿子才来这里给他顶罪的。‘’ ‘’你哥是霸南分局的局长啊?说话那么算数?‘’ ‘’我估计是出事了,现在局长说话也不顶屁用了,说是你们地市公安局派了专案组。‘’ ‘’不用地市公安局,公安部来了你怕啥?一百来吨煤就是几万块钱,还是个销赃,不算事。‘’ ‘’也是,我哥花了二百万了,应该一两天就天能放我吧。‘’ ‘’你一两天一两天了多少次了?我看不行吧?哥给你算一卦......‘’ ‘’哥,求你了,别算,你上次算的我得坐三十七天,我,我才七天,还有一个月,我想起来就想死......‘’小陆说着又想哭。 这孩子,进来七天哭了七次了。 ‘’得得得,不算就不算,哭什么?‘’我赶紧哄道。 ‘’我哥把他老子害惨了,进来前几天......‘’ 这小子,这会才给我说了实话,但实话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
三牛嘴很硬,什么都不肯招,咬死几句话:煤是我买的,卖煤的人我不认识,就买了这么点,准备自己烧锅炉用的。 霸南分局也拿他没办法,你再牛也管不住人家买煤不是?况且,你也根本证明不了人家的煤是你们霸南煤矿的煤啊,所以,只能将三牛放了出来。 三牛跟朋友洗澡吃饭冲晦庆贺完毕,刚到家就又被抓住了,这次是直接戴铐子! 拘传! 原来,给他送煤的人出了问题! 因为我们置换无烟煤事件,一个收过无烟煤的场子被调查,在查无烟煤走向的时候,办案人员跟踪一辆拉煤车到了他的煤场,将司机当场抓获,司机招供了。(大家注意,后面要用到这个情节!很重要,要考的哦。) 司机当时拉的不是无烟煤,而是霸南矿务局某煤矿偷出来的煤,所以,案子又回到了霸南分局,三牛再次回到了刚离开几个小时的询问室。 三牛当然不会改口,根本不承认认识什么司机,更不承认收过什么脏煤,案子在三牛身上又陷入了僵局。 三牛不承认,不等于送煤的司机不承认! |
司机既然承认了,派车送煤的煤场就不得不承认了,所以,送煤的煤场主——丑娃子被抓了。 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每年霸南分局抓这样的收煤贩子几大筐,还不都是罚钱就放?哪个还上纲上线的公事公办了? 只要你肯出钱,能让领导觉得你悔罪态度良好,对自己的错误认识深刻,并且能咬死自己就这一次,保证以后绝不再犯,那么,按规矩来,立刻放人! 但这次的事情却没有按规矩来! 事情出在丑娃子身上! 无烟煤案子一开始牵扯的人太多,那可是四个乡镇几十个村,上万人啊!即便点豆豆式的往回抓,最起码得抓个几百人吧,这么大的案子,霸州检察院是无权受理的,所以,检察院给上级打了报告。 地市检察院接到报告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诈骗案?怎么这么多人合伙诈骗? 难道霸州出了什么神人?能一呼百应李红纸式的神人? 问题严重,地市检察院马上派专人下来调查。 因为丑娃子收过一车无烟煤,被霸州办案人员作为重点介绍给了调查组,所以,第一个调查的地方就是丑娃子的煤场,所以出现了跟踪送煤车的一幕(这个情节后面也要考哦,亲。) |
地市检察院派来的专人,便是所谓的专案组组长,亲自询问了丑娃子。 丑娃子是什么人?就是村里的一个混混地痞,仗着是当地人的优势,在某煤矿附近开了个收煤场,专收脏煤。 他身为职业混混地痞,社会关系网有限,所以没有好的销路,只能找三牛这种煤贩子代销。 他的场子紧邻煤矿,所以经常被霸南分局煤炭稽查队的突击调查,时间一久,他就跟稽查队的人都成了哥们。 这次专案组的人询问他,他还以为又是霸南分局的人,所以态度很不友好,说话极为随意,把他那地痞混混的素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据说专案组组长是个女性,三四十岁,工作作风极为干练泼辣,提出的问题都直切要害、刀刀见红,很快就把丑娃子给问的发了火。 其实也不怪丑娃子要火,就是嘛,我每年花那么多的钱养活着你们,你们每天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拿我的,这会子跟我装什么正经人? 丑娃子在大怒之下,说出了几句盗煤案中的名言! 这几句话真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啊! ‘’老子有的是钱,你信不信老子用钱让你自己把裤子脱了?你信不信老子花钱把你领导收买了把你给辞退了?你信不信老子花钱把你一家都宰了?‘’ 这就是著名的三个信不信事件! |
女组长信不信我不知道,只知道丑娃子当天便从霸看调到了地市看守所! 盗煤案直接由专案组接管! 无烟煤案子从专案组中剥离,交由霸州公检法办理! 我出来后,跟某个参案人员聊天,知道了当时交接的一些趣事,大家就当笑话听吧,真实性如何我不保证,因为叙述人当时已经喝多了。 地点,霸州某私人会所。 ‘’无烟煤的事就不用往地市报了,霸州内部消化吧,事情不大。偷煤的案子我们地市接收了,这个案子既典型,影响又大,怕你们不好把握尺度。‘’女组长说道。 ‘’领导,无烟煤是一万吨,价值1150万,偷煤的事情......‘’霸州人员试探着问道。 ‘’真是一万吨吗?真是一万吨无烟煤吗?真是1150万的案值吗?若是这么大的案子,那我们地市就得重新派员来查了。到时候可是一查到底!你们确定吗?‘’女组长严肃的问。 ‘’这......‘’霸州人员犹豫了。 ‘’我虽然只来了两天,可事情大概也清楚了,你们把握好尺度就可以了,不要引起大规模激变事件,能处理就处理了吧。‘’女组长不耐烦的说。 ‘’那领导给个指示吧。‘’霸州人员急忙说。 ‘’这样的案子在咱们地市不是第一次,但提出来的你们是第一个,至于怎么处理也没有先例,你们最好自己把握。‘’ ‘’能不能举个例子......‘’霸州人员希望能给点提示。 ‘’例子?那不是遍地都是?你们发煤多少年了?这是第一次?对这种老百姓自发的卖煤事件每年怎么处理的?‘’女组长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这个,没处理过,原来都当成正常民间经济行为了。‘’ |
‘’别说你们这个小地方,地市比你们大多少?去年置换焦粒事件你知道吧?地市给市区拨付了十三万吨焦粒款,三十个亿啊!焦粒呢?老百姓手里有一粒吗?那些人怎么做的?前期操作就不说了,我就简单给你们说一下,在本案所涉的这个层次的操作吧。那些贩煤人直接在村民手里以每户一百五十元的价格收回手续,将手续以一千一百五十元的价格卖给煤场,煤场将手续交回监管单位,继续领回焦粒款。也就是说,煤场的焦粒一颗没动,每吨就赚了一千多块,那些收手续的,一颗没拉,就赚了九百多。三十个亿啊,短短两个月干干净净的,你说,那些人该怎么处理?‘’女组长耐心的说道。 ‘’啊!还有这么大的案子?我都没听说......‘’女组长的话把霸州人员吓了一跳。 ‘’知道的人多了,但这种事情,好比公开的秘密,谁都不肯说出来。谁跟你们一样,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还撅着腚满世界的抓脸上有黑的,就不怕真把事情闹大了?那是这些人傻,若真的跟九度案一样,来几个记者,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曝光一下,看你们谁受得了?不光你们,我们整个地市都得地震!‘’女组长恨铁不成钢的皱眉说道。 |
‘’我们明白了。‘’霸州人员赶紧说道。 ‘’告诉某人,用这个事情做借口耍手段可以,可是千万别挖坑挖的大了,把自己也埋进去!‘’ ‘’是,是,是。‘’ ‘’偷煤的案子移交过来吧,我们下来一次,也不能空手回去不是?‘’ ‘’可那个案子太小,利润,不,案值没多少,怕对不住领导,我们觉得拿不出手啊...... ‘’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是有案必究,有案必查!这个案子有很重要的典型意义。我倒要看看,霸州的煤贩子有多大能耐,能让我自己脱裤子!‘’ 就这样,女组长把能脱了她裤子的丑娃子弄到地市看守所去了。 据从地市看守所被提回来的人说,丑娃子在那里面可是舒服极了! |
丑娃子去了地市看守所,再也不敢想脱女组长的裤子了,很快交代了他收脏煤的罪行,并且把销路也交代清楚了,收煤的就三牛一个! 三牛扛不住了,不得不承认收了丑娃子一车煤! 但三牛不愧是三牛,他铁口钢牙,只承认一车!就一车!十三吨!卖给了小陆哥的洗煤厂。 丑娃子出事了,小陆他哥的洗煤厂自然跑不了,所以,他哥紧急召见他,让他和会计赶紧消灭一切罪证——洗煤厂收煤的记录。 那个会计是个小女孩,在听了这么大的坏消息后,自然害怕之极,手忙脚乱之下,竟然没有把记录删干净,在电脑里留下了一页。 那天,霸南分局陪同专案组去洗煤厂调查,很快在电脑里查出了这漏网的一页。 这一页有多可怕? 仅仅三牛一户就送了脏煤两千余吨! 大案!果然是大案! |
‘’小陆子,那一页就两千多吨,是多少天的?‘’我问道。 ‘’应该是一批次吧,因为送一批结一次帐,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天的了。‘’小陆老实的回答道。 ‘’那你说,三牛一共给你送了多少?‘’ ‘’那谁记得?‘’小陆毫不在乎的说道。 ‘’大概估一下嘛。‘’我套问道。 ‘’这个,我真没数,十几万吨应该有吧。不过不都是偷的哦,他也经营正常煤。‘’ 这个数字真的吓了我一跳。你想想,我都吓了一跳,小陆哥该吓几跳? 不仅仅小陆哥吓了几跳,收三牛脏煤的另一家洗煤厂也吓了几跳。 另一家没有客气,立刻潜逃! 那人给一个硬关系放了五百万的卡,带着小老婆潜逃了。 |
小陆哥不知道丟不下什么,没有潜逃,而是赶紧和小陆商量,让小陆把收脏煤的事顶下来,他留在外面,专门去活动关系。 在他哥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让小陆进看守所之下,小陆不得不答应了。 小陆答应后,他哥立刻送出去两百万,收款人答应给他们把事情包住。 霸南分局传唤过小陆三次,前两次都是随便问几句话就让走了,小陆放心了。 可第三次不行了,把小子直接丢进了看守所。 ‘’若到后天,到礼拜一再不放我,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事都捅出来。‘’小陆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能捅什么?你又能知道什么?小毛卒子一个。‘’我故意逗他,看他能说出什么秘密。 ‘’我们都是小型洗煤厂,一年能生产多少精煤?生产量就限制死了,收煤也就收不了多少。可人家三炎洗煤厂就不一样了,那个洗煤厂,比你们霸州矿务局的洗煤厂大好几倍,人家那产量海了去了,他们一年收的脏煤才是个多。人家哪跟咱们似的,跟这种小户打交道,人家可是直接跟上层打交道的。‘’小陆认真严肃的说道 ‘’君哥,你知道霸州矿务局上层某人是怎么偷煤的吗?车队!你们矿务局的正式车队!搞突击!并且不是偷原煤,是偷精煤!一吨价值一千五六的精煤。你知道他们一晚上偷多少吗?一千多吨!一个洗煤厂满负荷生产,一天就能出一千多吨精煤,他们就偷一千多吨!你想想,什么效果?运费还是矿务局的出,没本万利啊!”小陆挥舞着胳膊,瞪大眼睛说道。 ‘’一晚上就是一百多万?‘’我真的要惊掉下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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