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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看守所七个月零四天的亲身经历，名副其实的地狱边缘[第18页] |
| 作者:木尧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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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电视开了，小迪在喇叭里说：‘’我不是针对你们，是咱们要互相尊重，希望你们能配合我的工作......‘’ 他的一通废话让我知道，他软了！ 晚上十点收风，按规定，管教要过来点名报数，完了就可以睡觉了。 可我们站好了等他过来点名，这小子就跟死了一般，不见面。 我们足足站了半个多小时，他懒洋洋的在喇叭里喊了一句：“睡觉！” 我们睡了，一般在这个时候，管教会把电视关了，或者是音量调低一些，可他却把音量调高，调到最高！ 算了，不睡就不睡吧！我无奈的想道。 好容易熬的他下了班，我松了口气。 可他不是调走，两天后又来了！ 发药的时候，乔乔也来了。 还是既定程序，我被提出去量血压。 小迪坐在医务室。 ‘’这两天没闹吧？‘’乔乔问我。 ‘’没。‘’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个字。 我得避嫌啊，各位客官，这位爷可是在吃醋呢，人家是管教，我是在押人员，我可是人家的犯人啊！ ‘’给，把这个梨吃了。‘’乔乔从包里掏出一颗大大的梨子来。 ‘’吃不了，分一半吧。‘’ ‘’人家不许分梨子的，你傻不傻？‘’乔乔丢了个白眼说。 ‘’都看守所了，还避讳这个。乔，也许我会判三年以上，给秋葵说，让我老婆送几箱梨过来，我要跟你们所有人分离！‘’我看着小迪说！ ‘’你那几个兄弟说了，就是贷高利贷也不会让你坐了牢的。放心吧。坐下吃。‘’乔乔拉我坐下。 ‘’呵呵，这一点，我相信他们。‘’我心里一暖，不由笑了一下。 ‘’一个犯人，还真自信！‘’小迪冷冷的来了一句。 ‘’乔，别什么人说话你都信，吹牛谁不会？要看结果！‘’小迪说完出去了。 我特么吹什么了？我又惹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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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你跟他什么关系？‘’我低声问道。 ‘’一个村的。‘’乔乔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胡大夫又喝酒去了，还说给你换药的，这家伙，一提酒就什么都不顾了......‘’ ‘’乔，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我试探着问。 ‘’哼！就他？‘’乔乔的表情很是不屑。 ''他......‘’ ‘’快点吃，话那么多！‘’ 我没有再提他，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来，躺床上，我给你做个心电图。”乔乔命令道。 “好好的，又做什么心电图？我这些天没感到什么……” “秋葵让我给你做，做了把心电图给他带回去，他找心血管的那个老师给你看一下……” 我在她的唠叨声中躺到床上，撩起衣服，乔乔给我做心电图。 “看你瘦的，全是排骨。”乔乔打了我胸部一下，开玩笑道。 “这叫骨感美，懂不懂？”我边拉衣服边往起坐。 “女人才要骨干美，你一个老爷们，还是得胖点好。下午我給你弄几个鸡腿……” 乔乔还没说完，我就看到小迪黑着脸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盯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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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好了快点回号子！出来就油嘴滑舌的骗吃骗喝，真是标准的诈骗犯，都到这里了……”小迪阴森森的说道，还没说完就被乔乔打断了。 “是不是诈骗犯跟你有关系吗？你一个临时工，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乔乔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木尧君，回号子！”小迪怒吼一声。 我对着乔乔苦笑一下，往号子里走去。 过道里画着一道黄线，里面用红油漆写着醒目的几个大字：在押人员提审道！ 按规定，我们进出号子都必须走这条五十公分的专用道，但我早已是老油条了，每次都是被关系提出来，那里用走什么专用道。 但，这下被小迪抓住了把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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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小迪怒吼一声。 我站住，转过来看着他，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战争发展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了，这次的挨打无可避免了。 “懂不懂规矩！谁让你走外面的！”小迪怒吼着过来，一巴掌朝我抽了过来。 此时，我跟老何和大安练拳已经有了些成效，我砍着他的巴掌过来，心里有五种阻挡回击的招数，但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还手！ 我稍微后退半步，躲过了他多巴掌。 “还敢躲！” 小迪怒火更盛，一脚朝我踢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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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傻货不知道，霸看所有的管教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打人，因为，今天的这个时间，是监管科每周例行巡查的时间！ 甄科长没有让我失望，极为按时的溜达了过来！ 机会来了！ 我稍侧身子，躲过他踢来的脚，噔噔噔倒退三步，捂着胸口坐到了地上。 “啊！你，你，你踢到我心脏了，疼，甄科长，救命，他要打死我……”我立刻开启表演模式，表情痛苦的假装要死。 “干什么？你在干什么？”甄科长叫喊着跑了过来。 “甄科长……”小迪傻眼了。 在霸看，管教打嫌疑人是不需要原因的，也是不用找什么借口的。 管教打人，是霸看公开的秘密，也算是潜规则。 再公开的秘密，也是秘密！ 再正规的潜规则，也是不能拿到桌子面上的！ 这个桌子面，就是监管科！ 监管科的责任之一，就是监督管教们不许体罚、辱骂、殴打在押人员。 小迪撞枪口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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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科长，我胸口疼，呼吸困难，好像心绞痛犯了……”既然和小迪已经翻了脸，若这次不治死他，那么，下一次死的肯定是我！所以，我不得不把戏演全套了。 “心绞痛？快，大夫！大夫……”甄科长脸色大变，直接喊道。 我和甄科长聊了很多次了，他对我的情况还算清楚，我的冠心病、心绞痛他可是很清楚的。 特别是霸看一连死了两个心脏病！ 特别是大安刚死没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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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随着喊声，乔乔匆匆跑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乔乔立刻明白了，马上过来蹲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试起了脉搏。 我看到她焦急的表情，知道她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赶紧用小拇指悄悄扣了她的手一下。 乔乔疑惑多看着我的眼睛，我用眼神告诉她：我没事，装的。 “心跳过快！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人击打胸口了？”乔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配合着我的表演。 “他，他狠狠的踢了我这里一脚。” 我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说道。 “他有心脏病，冠心病，心绞痛，你还敢踢他的胸口？你想要他的命？”乔乔看着慌乱在一旁的小迪，冷冷的问道。 “我，我没踢着他，他是装的……”小迪指着我大声说道。 “甄科长，他打了我三拳，踢了我一脚，都在胸口，不信可以调监控……”我说道。 大家还记得吗？我前面说过好多次了，管教要打人，每次都会提出来，就在走廊里打，因为，这里没有监控！不，有摄像头，但是却是关闭的！ “我肯定要调查！无缘无故殴打嫌疑人，谁给你的权利？我们每次开会都三令五申，人性化管理，依法看守羁押嫌疑人，绝对不允许辱骂、体罚、殴打在押人员，你们就是这么人性化的？就是这么知法犯法的！胆子真够大……” 甄科长不管我会不会死于心梗，而是开会发言似的长篇大论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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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随着声音，霸看老大，我们的所长大人进来了！ “所长，他殴打患有心绞痛的在押嫌疑人，还专门往胸口打！这个问题很严重，是严重违反看守所管理条例的，不，是违法，是犯罪！若是木尧君出了什么意外，这次可不是死的那两个，这次可不是意外，这是故意伤害罪！这是……”甄科长指着小迪，竟然做起了老行当——公诉人了。 “又是你……”所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别说了，先把人扶到医务室……”乔乔边搀扶我边说。 所长大人亲自出手，和乔乔把我扶了进去。 所长大人亲自打电话，叫来了本该在这里值班的大夫。 乔乔给我又做了一次心电图，和大夫低声聊了几句，大夫和所长说了些什么，所长和甄科长也沟通了一会，小会开完了，该处理事情了。 “君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所长问道。 “好多了。谢谢所长。”我赶紧回答道。 我知道，我这个心脏病被关押，是霸州公安局领导亲自签了字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病被放出去，而我也不想闹的太大，让所长不好下台，否则我的好日子九到头了。 我的目的很简单，能把小迪制服就可以了，闹到现在既能收拾了他，又不让所长惹麻烦，这个火候可以了。 “确定没问题？”所长追问了一句。 “没问题。领导，我的身体往有数，就是刚被踢到的时候，心脏疼了一会，现在好多了，不疼了，没事。”我赶紧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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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科长，你看，也没什么太恶劣的后果，咱们能不能内部处理？处理那个小临时工是小事，可要是报上去，咱们霸看……”所长对甄科长说道。 “那要看君子报不报这个事里。若他不报，我自然得给所长面子，咱们内部消化也可以；若人家要报，我只能据实写材料，给地市监管局送上去了……”甄科长说道。 “不报，不报。”我赶紧表态。 “甄科长，你看……”所长看着甄科长，低声问道。 “你确定不报？”甄科长皱眉问我。 “确定！我不报，我不能给所长和霸看惹麻烦。”我认真的说道。 “好吧。”甄科长说完，被所长拉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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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从床上坐起，却被乔乔一把按住，低声问道：“没打疼吧？” “没打着，哥这几个月不是白练的……”我低声说道。 “就会吹！就在这儿消停歇着，咱们有理了，有功劳了……”乔乔丢了个白眼说道。 我人没事，大夫有事，急匆匆走了，我就躺在检查床上，和乔乔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了好一会，所长和甄科长进来了。 “君子，我和甄科长商量了个方案，也给局里领导汇报了，把小迪调回巡警队，上街值勤，这个事……”所长带着笑容说。 我还没等他说我，赶紧打断他说道：“什么事？我不知道什么事，我就是觉得不舒服，让感觉带我出来检查了一下，现在好了，没事了。” “哈哈哈，这小子，有眼力价。行，你就在医务室休息一会，下午给你加餐……”所长高兴的大笑着，吩咐了我几句，跟甄科长走了，应该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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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个该死的，我回去就告诉秋葵，让你兄弟们想办法给你报仇……”乔乔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算了，等我出去再说，别让那几个家伙胡来……”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小迪轰轰烈烈的挑起的事，以灰溜溜的调回巡警队巡大街结束了。 出来后的某天，我去某个朋友家，路过他们村，看到他在路边伸手打车，我便把车直接停到了他面前。 “领导，去哪里？我送你。”我按下车玻璃，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问道。 “你？”小迪惊讶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是啊，不认识啦？”我看到他的表情，笑的更加灿烂里。 “你化成灰老子爷认识你！是不是你让人把老子的合同终止的？老子现在工作都没了，老子……”小迪直接大骂了起来。 “领导，别发火，消消气，工作没了好说，要不要来我厂里？我一个月给你开五千，比那个破管教一个人一千五不强？”往笑多脸上逗铠了花，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 “滚！老子就是饿死也不会给你打工，老子……”小迪竟然不领情。 “那我走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哦，领导。” 大家明白了吧，我的狐朋狗友在听到乔乔的话后，根本没等到我出来，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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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我记得咱们是说盗窃案子的，怎么跑到争风吃醋的事情上面来了？我发现我不是话痨就是老了...... 还是转回来说盗窃案吧。 一天，号子里送进来一个新人，不用管教说，也不用审，我瞄了一眼，掐指一算，便知道他是什么罪！ 先说说他的形象，看各位亲能不能看出来：此人四十五岁，但看上去五十余岁，因为常年干体力活，显老！ 一米六五左右个头，胖乎乎的，光头，脱发造成的光头， 满脸满身的黑，煤沫子的那种黑，不说话只能看见眼白，说话时爱闭眼睛，所以只能看见一口黄牙，其他地方全是煤黑，走路还掉煤渣滓，一眼就看出来是在煤堆里打完滚刚出来的。 大家都猜出来了吧，偷煤的！ 霸州偷煤成风！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霸州是2号焦煤储藏量最大的煤田之一，霸州矿务局就是因此成立，下设七八个煤矿，十几个大型洗煤厂，所以，一部分周边村民就以偷煤为生。 这个黑乎乎的家伙，要不是偷煤进来的，我木大神自此封卦！退出卦坛！再不轻言江湖之事。 不说看守所里创造出新人洗澡的规矩合理与否，反正这家伙是最需要这条规矩的人，估计都不用加之一了！ 他足足洗了一个小时，费了我小半袋洗衣粉，总算能看出个人模样了。 衣服和鞋是肯定不能穿的，裤衩里都是煤沫子，别说睡觉了，他走过去那溜黑脚印就让擦地的骂了个臭死。 我看他可怜，让贝贝轻些打，胡乱吓唬了一下，找了条我的旧裤衩，一条旧裤子，赤着脚叫过来审问。 ‘’盗窃罪吧？‘’我问道。 ‘’不不不，我是盗煤罪，不是盗铁罪！‘’他急忙摆手说道。 我们霸州土话，铁和窃发音一毛一样，甚至铁、窃、抢、枪、锹等等乱起八糟的，都发‘且’字音。 但盗窃罪是国家法律的标准说法和专用名词，这货竟然不知道？还自创出了盗煤罪和盗铁罪！ 不是法盲、文盲，就是傻。我心里有底了。 ‘’还是盗窃罪嘛。‘’我觉得他就是傻，再次纠正了他一下。 ‘’大哥，我真没盗铁，就是盗煤，真的，骗你死全家！‘’他的信誓旦旦和严肃的表情，自此让他有了外号——倒霉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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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自述了案子，说的很详细，但他的叙述逻辑混乱，也就是我，一般二班的人根本听不明白。 在里面的时候光觉得他的案子起伏太大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等我出来后，他叫我去他家吃饭，我才从他老婆嘴里了解了这个奇案的内幕。 真的是个奇案，奇到我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惊掉了几次筷子。 下面，我就给大家讲讲这个奇案。 要讲他的案子，先得说一下讲述人，倒霉蛋的老婆。 倒霉蛋的模样大家基本有个影响吧，矮，胖，黑，脏，黄牙，秃顶，脑子还不是特别清楚。 可好夫没好妻，好女嫁赖汉。这句古话很有代表性，倒霉蛋的老婆就是个美女！还是他们村里有名的美女！ 我第一次见到倒霉蛋老婆时，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他老婆。 我去他家时临近中午，刚把车停下，一个女人便小跑过来拉开了车门。 这个女人很是抢眼，一米六几的个头，身材匀称，时髦的波浪长发，吊带短裙搭配小高跟鞋，蓝眼影，假睫毛，烈焰红唇。 ‘’君哥，快进来，我是倒霉蛋老婆。‘’她拉开车门很大方的笑着说。 ‘’嘿嘿，我娃他妈。‘’倒霉蛋在身后傻笑着说。 我的天呐，倒霉蛋艳福不浅呐！是不是家里供着武大郎？ 麻蛋，怎么做贼的都能娶漂亮老婆？连个盗煤的倒霉蛋老婆都这么漂亮，这难道真的是职业福利吗？ 我看着这一对毫不般配的夫妻，差点忘了从车里拿礼物，走了几步才返回来拿，真的是出了个小糗。 回家跟我老婆说起这个细节，我老婆还白了我两眼，说我没见过世面，有她这个大美女做底，还被一个乡村老娘们给惊艳了！ 是的，惊艳！我老婆这个词用的非常准确！我确实是被惊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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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析了一下我被惊艳的原因：我其实潜意识里已经给倒霉蛋的老婆设定了形象，应该是矮胖黑丑的老女人样，这个面貌漂亮的女人，并且还打扮的如此时髦妖冶，还有身后倒霉蛋的衬托，我的思维一下子没有调整过来，在超过潜意识设定无数倍中混乱了！ 现在我公布答案，倒霉蛋的老婆也就是个普通女人罢了！真的，面貌很普通！ 但我认为普通，别人不一定认为普通。我被惊艳了，别人却肯定会被惊艳！ 就比如倒霉蛋的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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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原来是在工地搬砖，做小工等苦力活。 一天下午，他老婆叫他跟着邻居去偷煤，并且给了他三十条蛇皮袋子，让他今晚必须偷回三十袋煤来。 我不知道这俩人怎么结婚的，我确实不好意思问，但我从老婆的叙述中得知，倒霉蛋夫妻其实过的很和谐。 他们家三间屋子，东边两间打通了，中间是客厅，东边一间是主卧，老婆睡，西边单独一间，倒霉蛋睡，两人相敬如宾，夫妻（XX）。这里面该填什么？恩爱？欢好？随便什么词吧，我编不出来，大家自己填吧。 倒霉蛋很是听老婆的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就不会做什么，霸州土语：让他往东，不会朝西，让他打狗，不敢撵鸡。 这一条，倒霉蛋奉若圭臬。 这里有个笑话，是倒霉蛋老婆说的，说倒霉蛋那时候做小工，每天早上吃完饭走的时候，总要跟他说一句：‘’那我走了。‘’ 那天老婆心情不好，在沙发上躺着，他又来了这么一句：‘’那我走了。‘’ 老婆心烦，没好气的顺口说了一句：“别走。” 等老婆肚子饿了，准备做午饭的时候，突然看到倒霉蛋还直挺挺的站在门外！ 倒霉蛋老婆愣了，怎么这货胆子大了？还敢旷工了？ ‘’你怎么没去干活？‘’ ‘’你不是说让我别走吗？‘’ 一下子就把老婆气笑了！ 大家从这个小笑话里就能看出倒霉蛋多乖巧多听话了吧？ 老婆大人的命令！只有两个字：坚决执行！不打折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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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带着倒霉蛋去了煤场，教了他怎么偷煤，就开始各自干活了。 其实哪里用教？那里偷煤的几十人，都是一毛一样的操作方式：翻墙头进入煤场，用铁锹煤装满袋子，抗着丢过墙头，等袋子都装完了，再用摩托车往家里驮。 这么简单的操作，还用学？只要有把子力气，谁都能干。 是的，这个工作主要是说力气，而倒霉蛋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所以，在别人才工作了一半时，倒霉蛋已经完成了全部份额。 但用摩托车驮煤可是个技术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 我亲眼见过这样偷煤的人怎么操作，真的跟耍杂技一般。 一个普通二轮踏板摩托车，一次性驮五袋煤，每袋煤八十斤，一次就是四百斤啊！ 大家肯定要问：五袋煤怎么装？ 这样装，踏板上摞三袋，座位上放两袋！ 大家肯定会说：吹牛吧，那还怎么骑？ 是的，这种情况下人肯定是不能正常骑在摩托上了，他们是爬在煤袋子上！ 是的，你们没看错，就是爬着。人和摩托车接触的地方，就是抓摩托把的两只手！远远看去，跟飞一样。 这么高难度的操作，真不是一看就会的，所以，倒霉蛋还得帮邻居装完煤，等人家过来教他。 好一路折腾，第一趟总算驼回了家，倒霉蛋也摔的鼻青脸肿，手和膝盖都流血了。 天亮前，总算完成了老婆交给的任务，吃了饭睡觉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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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了没有？我说倒霉蛋吃完饭睡觉去了，没交代说他洗澡哦。 是的，他没洗澡就睡觉去了！ 第一，他本就不讲卫生，这一点，在五号那么多天里，我早了解透彻了。 第二，实在是把娃折腾的太累了，别说洗澡，话都不想说了，一躺床上就鼾声如雷。 这时候，邻居洗完澡，吃完饭，过来找倒霉蛋聊天了。 这是个好人，不仅仅带倒霉蛋去偷煤，还得给自己这个邻居交代煤卖给谁，一吨多少钱，得注意什么细节，别被人坑了等等。 多热心的邻居啊，这不，虽然倒霉蛋早睡了，他还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去休息的。 自此，倒霉蛋每天晚上都去工作，每天驮三十袋煤回来，老婆每天白天叫收煤的来，以每吨三百元的价格把煤卖掉。 而邻居则不顾劳累，三天两头的过来指点一半个小时。 如此过了三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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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天，邻居有事没去，倒霉蛋自己一个人去了。 到了煤场，平日热热闹闹的煤堆上一个人都没有。 正好，没人我还不用抢地方，干起来还利索痛快。 正当倒霉蛋干的热火朝天之时，霸南分局洗煤厂派出所的民间从天而降。 几个人打着强光手电，在几百米外叫喊着：不许动！别跑！看到你了！ 要不说倒霉蛋脑子缺点东西呢，若是一般人，早撒丫子了，若是磕巴，从他喊第一声就开始助跑，在他三声喊完后，早该在家里洗完澡吃白面馍馍了！ 可倒霉蛋不这么想，第一，我还没完成老婆交给的任务呢，第二，我不能跑，小偷怎么能跑过警察？肯定会被抓住的。 所以，这小子直接刨了个小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我的天呐，还有这种操作？我对这位爷的佩服真的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从这一点就可以得出结论，人类在数百万年的进化过程中，肯定和鸵鸟有某种联系，否则，人类某个个体不会在危急关头的潜意识指挥下，做出这种与本物种本能完全不一致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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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他自己是觉得藏的太隐蔽了，可几十袋煤威风凛凛的站在他身边，警察就是想装瞎子也不行啊，会被煤袋子绊倒摔死的。 一个民警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喊到：“起来！” 倒霉蛋对自己说，他没看到我，因为我看不到他，他不是在踢我，这一切都是幻觉...... ‘’你个蠢货，你咋不跑？‘’警察又是一脚！ 这一下真藏不住了，倒霉蛋钻出来了。 民警们把他围住了，有一个人问：‘’你怎么不跑！‘’ ‘’我还没弄完......‘’倒霉蛋回答。 ‘’你个蠢猪！去，到警车那里，一会把你小子铐到派出所，罚钱！挨打!判刑！坐牢！‘’一个带头的喊到。 ‘’哦。‘’倒霉蛋乖乖的去了警车边，蹲那里等警察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警察们回来了，看到倒霉蛋还蹲在这里，气的都笑了。 ‘’上车！拿铐子！回去先美美的揍一顿！敢偷煤？腿打折了！‘’带队的吼道。 ‘’那你们开车门嘛。‘’倒霉蛋嘟囔到。 ‘’我今天真曰了狗了！‘’带队的气的骂了一句，说：“你衣服上都是煤砟子，别把我的车弄脏了，快去，去那边把你的袋子拿过来垫上！‘’ ‘’哦。‘’倒霉蛋答应一句，飞奔着过去拿回了袋子，趁车门快关的时候堪堪赶上，挤进了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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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了那路邪神了？‘’ 带头的那个人恶狠狠的骂道。 “带头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对我骂着那些不明不白的话！” 这句话是倒霉蛋给我发牢骚说的，他一直不明白，他又没说什么，为什么这几个人老是骂，还骂的不清不楚的？ ‘’他们素质低，小时候老师没教好，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蛋儿又没惹他，他应该不是说你。‘’我苦笑着，耐心给他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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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到了矿派出所，一群民警下了车，各自忙去了，倒霉蛋一个人蹲在门口，不知道该干什么。 没一会，一个领导模样的过来了，随和的问：“你是干什么的？” ‘’带煤的？‘’ ‘’洗煤厂职工？‘’ ‘’不是。‘’ ‘’那是？‘’ ‘’带煤的。‘’ ‘’带煤是什么工种？具体操作什么？‘’ ‘’在煤堆上用袋子装好，用摩托车往家里带煤。‘’ ‘’盗煤的？‘’ ‘’嗯。‘’ 至此，倒霉蛋知道了盗煤罪！ ‘’来人，这里有盗煤的人......‘’这个人威严的喊了一声。 霎时间，派出所里冲出一大群警察，把两人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敬礼，说：“王副局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自此，我们可怜的倒霉蛋被送去了看守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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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客官，看到上面这段话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派出所屡次想放跑素未谋面的倒霉蛋，为什么？ 我说一下情况大家就明白了： 第一：抓不过来！ 我前面说过，在霸州，偷煤成风。 霸州有好多好多人是依靠偷煤过活的，特别是煤矿和洗煤厂附近的村民，有好大一部分是依此为生的。 第二：不值得抓！ 一般偷煤被抓后，都只承认自己就偷了一次，就偷了一袋，派出所真的拿这样的案值不能怎么样。不值得抓。 第三：抓住得放！ 只要抓了人，马上当地村主任或某个有声望的人就会打电话或出面捞人，派出所就得看面子放人。抓住得放。 第四：面子难看！ 派出所的民警有很大一部分就住在附近，跟偷煤的可以说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不好意思公事公办。 第五：不敢抓！ 派出所的也参与偷煤，怕牵连出自己。 这次倒霉蛋被抓，有很大的偶然性，大家从一点上就应该能看出来：平常赶集般热闹的煤堆上，为什么今晚只有倒霉蛋一个人？ 原因很简单，别人都接到通知，今晚要大检查！ 为什么不能抓和不敢抓倒霉蛋，我上面给各位客官交代的都只是浅层原因，下面，我把深层原因逐步的给大家一一说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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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的老婆开始给我讲述倒霉蛋被抓被放的详细经过： ‘’君哥，我们家蛋儿是个老实疙瘩，这你早清楚了，是吧？‘’ ‘’嗯，是个好人。‘’我不得不承认，倒霉蛋真的是个老实疙瘩子，这一点大家也早看出来了，不是吗？ ‘’那天全局大检查，派出所的给各个村都下了通知，那晚不让动，可我们不知道......‘’ ‘’你邻居也不知道？‘’ ‘’知道。但他觉得没事，反正见了也不会抓。再说，那天他想跟我聊会......‘’ 倒霉蛋老婆这么直白的话，让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不用装了，别说你看不出来我是什么人。不过你也许看错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是重感情的人，只谈感情！你能明白的，是吗？‘’ ‘’你也是个好人。‘’我表情严肃的认真说道。爷，您老让我说什么啊？ ‘’呵呵，算了，不跟你解释了。那天，人家派出所的给了他几次机会让他跑他都不跑，被来巡查的副局长给逮住了，不仅仅把他抓了，还把所长给收拾了一顿，全局点名批评，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全局就抓了蛋儿一个？‘’ ‘’嘿嘿，就我自己。君哥，喝酒，吃菜。‘’倒霉蛋自豪的咧嘴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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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蛋儿老实，人家不让跑他就不跑。抓了就抓了吧，反正这么点小事，咱们村里人遇过的多了。我就去找了村长……你应该能想到吧，我跟村长关系也还算好。‘’ ‘’这个嘛，能！‘’我都不好意思能想到，不过她提醒了，我不能装傻吧。 ‘’村长给派出所打电话，可派出所说这个案子被霸南分局的接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那个副局长亲自审问的蛋儿，蛋儿给人家说，他一天偷三十袋，偷了三十天。‘’ ‘’唉，蛋儿老实，不会撒谎。‘’ ‘’三十天，每天三十袋，这可就是九百袋啊。‘’ ‘’嘿嘿，我瞒了三天，他们都不知道。‘’倒霉蛋狡猾的笑着说。 ‘’蛋儿真聪明。一袋八十斤，七万六千斤，三十八吨！‘’我说道。 ‘’每吨定价六百八，你说，这可是多少钱？‘’ ‘’两万五千八百四。‘’ ‘’嗯，好像就是这么多。可蛋儿不知道一袋多少斤，没给人家说清楚，几个警察来家里实地调查了。幸亏我把前一天的煤给卖了，他们什么都没找到，只拿了几条袋子走了。可就是因为没有东西，这件事情出问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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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他们拿着袋子去了煤堆，自己装满了煤去称，一过秤，七十五公斤！‘’ ‘’靠！怎么操作的？一百五十斤！那么多，袋子装的下吗？‘’我不由爆了粗口。 ‘’呵呵，袋子装满装瓷实，还在上面压了两大块，将就七十三公斤多，写的七十五。‘’倒霉蛋老婆苦笑着说。 ‘’那案值可就翻了一番了，就是将近四万六了！” ‘’是啊，两万多的案子好处理，霸南分局刑警队的就有权处理，上了四万五的，要处理就必须局长签字。这下麻烦大了。‘’ ‘’怪不得蛋被提出去签鉴定报告那么多次。‘’我恍然大悟道。 ‘’君哥，这才哪里到哪里？你听我说，蛋不是被抓了吗，案值又定的这么高，我在家里真快急死了，每天跟着邻居四处找人托关系。你也知道，咱们没权没势有没钱，能有多少门路？还不是人家邻居给找人找关系？可这个时候，邻居也被抓了，是蛋招出来的。‘’ ‘’蛋儿，你招人家干嘛？‘’我不解的问。 难道这小子还有这么聪明的招？用这个办法来报答邻居对他老婆的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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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问我怎么去偷的，我就告诉他们，邻居领我去的。‘’倒霉蛋老老实实的回答。 ‘’君哥，你说，人家好心好意的带你去偷，你把人家招了，人家着急上火的给你跑腿找人，你把人家招了，人家没图蛋儿一分钱，你把人家送进去了，你说，我能不管人家吗？‘’倒霉蛋老婆文一句拍一下手。 ‘’这个，确实不能。‘’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从捞一个成了捞两个了，你说，我一个女人，费了多大的劲......‘’她说着泪涌了出来。 ‘’辛苦你了。‘’我打心底里说道。 ‘’那时候，所有人都躲着我，都知道蛋儿的嘴不牢靠，怕把他们也招出来，那些天，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一个女人家......‘’她哭的开始哽咽。 ‘’我理解，真的苦了你了。‘’我只能用这么苍白无力的话来安慰她了。 ‘’邻居聪明，就承认带蛋儿去的那一次，就承认偷了三袋，所以，一开始还是派出所的处理，我就去找了所长。可我跟人家没关系，一开始人家根本不敢管，说是怕分局的会并案。‘’ ‘’嗯，不保险，应该会并案的。‘’ ‘’可那时候我不知道啊，以为是所长刁难我，我给人家送了五千块，还拉上了关系，所长才答应的。‘’ 这个‘还’字让我愣了一下，不是应该用‘才’字的吗？送了钱就拉上了关系了，为什么要用‘还’呢？ 我明白了！麻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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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同意处理了，可人还没放出来，就被分局的人给并了案了。是刑警队的来提走的，我就得找刑警队的吧？可我家里已经没钱了，找邻居老婆商量，可邻居的死老婆却一毛钱也不肯出......‘’ ‘’君哥，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唉......‘’我只能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我是一个男人性格的女人，我是把义气和面子当命的人，既然人家是跟着我男人被抓的，我不管我男人在别人眼里算什么，在我眼里，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必须把人家捞出来，所以，我去找了刑警队的头。‘’ ‘’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拉上了关系，他答应放一个。君哥，你说，我该让放谁？‘’ ‘’以你的性格，先放别人。‘’我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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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这么想的，我必须把人家捞出来，哪怕我们家蛋儿被判三年五年，我也得把人家捞出来。所以，我说先放人家......君哥，如果我说，我打算他出来后就不跟他处了，纯粹是因为义气才选择的捞他，你信吗？‘’ ‘’信！‘’我真的相信！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相信。 ‘’费了我天大的劲，总算跟刑警队长把事情说好了，可那个副局长不答应！他要把这个案子做为矿务局典型来办！我吓坏了，知道天要塌了，急的我......‘’她又哭了起来。 ‘’娃他妈，到时间了，鸡炖熟了。‘’倒霉蛋看着墙上的钟说道。 ‘’去，捞出来，端上来，用那个瓷盆装，把锅洗了，水坐上，水开了把暖壶灌了。‘’老婆抹了把眼泪仔细吩咐道。 倒霉蛋依言去做了。 ‘’君哥，你说，作为一个女人，我该怎么办？‘’ ‘’辛苦你了。‘’平常话痨的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幸好，我表哥家嫁女儿，我去随礼，知道了我表侄女女婿是某单位的头头，这个事情才有了转机。‘’ ‘’我从小就跟我表哥关系好......‘’ 我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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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那么看我，是纯兄妹的关系好。呵呵，你真以为我是畜生？‘’ ‘’不不不，我吃了个花椒，麻了一下。‘’我赶紧解释。 ‘’我自从拉上了这个表侄女婿的关系......你再那么看我，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讨厌，哈哈哈哈。‘’她说着竟然大笑了起来。 ‘’你做菜放花椒太多了。‘’我赶紧再次解释。 ‘’我虽然有点坏名声，但绝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若不是这次因为蛋儿的事，我也就那么三两个关系好的，名声大是因为蛋儿没本事。你能明白吗？‘’她极为认真的说道。 ‘’明白！你是个好人，好女人！‘’我极为严肃认真的说道。 是的，她确实应该是个好女人，嫁给倒霉蛋这样的男人，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出来，她真的应该得到我打心底里的尊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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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些人办事，虽然是拉了关系，可他们都是糊弄我的，办成办不成也就是回一句话，根本不跟我解释什么。可自从我拉上侄女婿的关系，因为是亲戚的关系，所以把事情内幕经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我才知道这事有多黑暗、多可怕，真的是吓尿了我......‘’ 一开始，倒霉蛋被刑警队的提走，按他的口供，偷了九百袋，一袋八十斤，七万六千斤，三十八吨。每吨定价六百八，两万五千八百四。 刑警队有处置权的案子是一万以上四万五以下，可那个副局长新上任的，要拿这个案子做头三把火，就派人去把煤的重量翻了一倍，案值成了四万五千九百元，正好，他接手了！ 倒霉蛋邻居被抓，刑警队的想自己处理，但局长觉得，一个案子就判一个人，好像力度不够，就把邻居也给并了案。 但案值不够怎么办？好办，按共同作案来处理。 可两个人都不承认分赃，明摆着是各偷各的，怎么并一案？好办，把邻居办成教唆他人盗窃！ 可这个教唆罪也不行啊，罪名太小了吧，够不上起诉啊。好办，按协助盗窃处理！ 邻居的罪名换了几次，换的邻居都傻了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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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老婆要先救邻居，但侄女婿接到老丈人的命令却不是这个，而是先救他表姑夫。 侄女婿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对这些事情门清...... ‘’不对吧，大姐，你侄女婿才多大？‘’她说到这里，我不由打断。 ‘’侄女婿今年四十五岁，侄女今年二十四岁。‘’ ‘’你再那么看我我真咬你！你是又怀疑我？还是笑话我侄女？‘’ ‘’我又吃了颗花椒！‘’我赶紧咽了下吐沫解释道。 ‘’蛋儿，端一盘花椒出来，让君哥吃个够！‘’ ‘’家里不够一盘了。‘’倒霉蛋回答道。 ‘’骑摩托，去城里买......‘’ ‘’姐，千万别，他傻，可别真......‘’我赶紧制止她。 ‘’姐想跟大名鼎鼎的君哥拉关系，行不行？‘’ ‘’噗......‘’这下我没吃花椒，我特么吃了辣椒炒苍蝇！ ‘’哈哈哈，看你敢再用哪种眼神看老娘！好了，不用去了，摩托就放那里，不用推回去，随时等着下城里去买......‘’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用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听她讲这个奇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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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侄女婿知道，要救邻居不难，可救了邻居，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姑父就不好救了。 为什么呢？姑父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让他一个人担，肯定会被判刑，并且还是实 刑。 若两个人担，每人头上两万多，就要好操作多了。 侄女婿开始操作了： 第一步，让邻居承认自己和倒霉蛋是同伙，一起偷了九百袋煤！ 可邻居不傻，怎么会承认这么大案值的事？ 第二步，做邻居工作。 邻居当时在二监区，六号，老九的号子里。 经过老九耐心细致的劝说，经过办案人员苦口婆心的开导，邻居竟然承认了！ 可倒霉蛋不肯说邻居跟他一起弄的！ （当时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在里面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吩咐我做过倒霉蛋这方面的工作。） 第三步，做倒霉蛋工作。 倒霉蛋不用做工作，他老婆秘密到看守所见了倒霉蛋一面，就吩咐了一句话：邻居带他去的，他只管干活，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什么都不许再说！ 大家知道倒霉蛋多乖多听话吧，对于老婆的命令，就俩字：坚决执行，不打折扣！ 自此，口供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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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步，减重量。 公安人员装的一袋可是一百五十斤啊，一般人抗不动不说，袋子也确实装不下啊。 这就得说咱们公安办案了，那真是实事求是，绝对不会允许弄虚作假！ 领导下令：再来一次现场操作！对所有工作必须做到严肃认真，要把所有证据都做到切实可信，并且要符合常识和一般人的认知范围！ 依照领导的这个原则，倒霉蛋和邻居被提出来指认现场，并且实际操作了一遍。 经公安人员鉴定，邻居扛出来的一袋是二十二点一公斤，倒霉蛋扛出来的一袋是四十一点二公斤。 按照证据采信要倾向于对嫌疑人有利的原则，采信每袋二十二点一公斤的鉴定。每个袋子重零点一公斤应该刨除，最后得出结论：二嫌疑人盗煤案每袋可确定重量，二十二公斤！ 案值第三次变化：每袋二十二公斤，一共九百袋，共重十九点八吨，每吨六百八，变成了一万三千四百六十四！ 案值直线下降！ 但这样的案值也不行啊，还是要判个一两年的。 不仅仅重量要变，他们偷了九百袋，是三十次作案的结果，属于多次作案，不能从轻，不能判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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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步，减次数。 邻居根本不承认偷了九百袋，只承认偷了一次。 倒霉蛋却不承认一次，只承认三十次。 领导再次指示：按照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定十次！ 二人作案十次，每次三十袋，一共三百袋，重六千六百公斤，六点六吨，每吨六百八，案值4488，好吉利的数字啊！ 这样算来，两个人的案值分别是2244元，还是上了盗窃案刑事处罚标准的2000元，还不能放人啊！ 第六步，神操作。 这时，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一晚上偷三十袋？我认为不合理，一般人没那么大的力气和那么持久的耐力！ 有人反驳道：有！一个成年男子，一晚上抗十五袋面，不算什么。 有人说：是的，扛出十五袋来没问题，可用摩托往家里驮三十次不现实吧？案发地据嫌疑人家里路程是五点三公里，并且他们走的是小路，是农民种地时踩出来的不算路的路，路径狭窄不说，还坑坑洼洼的，极为难走。 有人又说：咱们们办案民警亲自去实地实验了，骑摩托在那路上走了几遍，从煤场到他们家，一个来回就得一个来小时，一个人驮十五次就得十几个小时，而他们的作案时间明显不可能是连续十五个小时。从这一点来说，一晚上三十袋不可能实现。 按照办案人员严格的实地勘测，依照这么严谨的推论，最后得出结论，两个人每晚最多能偷十袋！ 每晚十袋，去了十晚，每袋二十二公斤，二点二吨，案值1496。 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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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儿，再给君哥拿双筷子！怎么吓傻啦？第五双筷子了哦！你不吃花椒，开始丢筷子玩了？‘’倒霉蛋老婆笑话我的没见过世面。 ‘’大姐，不是君子没见过世面，是你这个案子太奇了，一开始跟本不用抓的小毛毛案，变成四万六的案值，并且还还是多次作案的惯犯，最起码五年以上的刑期，变魔术似的变成一千多的行政处罚案子，并且还变成了共同作案中的配合一方，这么多眼花缭乱的神操作，我君子不得不服啊。‘’ ‘’唉，你知道我在这个事上费了多少劲吗？你知道我出了多大的力气吗？侄女婿只是打电话，又不肯亲自出面，所有的关系都得我来拉，若不是我把下面的那些关系摆平......又想吃花椒啦？嘿嘿，这个可以有！你也别觉得姐怎么样，君子，姐身子虽然被人用过了，可心是干净的，你信不信？‘’她已经带点醉意了，眼神朦胧飘忽，说话咬字不清，我也从君哥变成了君子。 ‘’信！‘’我极为肯定的说道。 ‘’姐有事求你。要不让蛋去城里再买一箱啤酒来，我们先聊一会。‘’ 她说话技巧性很高，三句没有关联的话说在一起，意思模糊又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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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来的，不敢多喝。有事你就说，只要我能办了的，绝不含糊。蛋虽然傻，可跟我一起吃睡三个月，我拿他当朋友。否则，为今天就不会来看他。‘’我尽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楚完整。 ‘’我儿子今年想当兵，可他爸这个前科......肯定会影响孩子的......‘’ ‘’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我管！不就是政审和家访吗？好说，你不用管了，到时候让蛋儿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那么轻松？我侄女婿说......‘’ ‘’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以前我办过几个，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得多跑几个地方，多胡说八道几句罢了。‘’ ‘’得多少钱？‘’ ‘’呵呵，大姐，你看我像替朋友办事要朋友花钱的人吗？只要以后炒菜少放几颗花椒就算对得起我了。‘’ ‘’哈哈哈。蛋儿，发动摩托，去城里那一家买啤酒去......‘’ ‘’姐，我要说你看错我了，我很正直正派，你会怎么样？‘’我认真的说道。 ‘’那姐就跟你心交！哈哈哈，吓死你！心，内心的心！心脏的心！‘’ 她笑的很爽朗，很无忌，我却吓了一身汗。 倒霉蛋没去买酒，我自然也就没有客官们盼望的少儿不宜了，但我还是聊到下午才走的，我太喜欢这个女人的性格了，爷们！极为爷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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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倒霉蛋偷出来的煤卖三百块一吨，公安局作价六百八一吨，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霸州矿务局出产的二号焦煤原煤，每吨的坑口价，不带煤炭递销票的价格是六百八，带递销票是八百多，所以，霸州私人收煤的最低价六百五，霸州矿务局的合同价格是八百多。这就是市场价，行价！ 为什么六百五的煤，倒霉蛋才卖三百呢？ 大家注意，倒霉蛋偷煤的地点是洗煤厂原煤堆！ 从煤矿拉到洗煤厂，经过倒霉蛋的手后，为什么价格降了一半还多呢？难道是赃物的原因吗？ 不！绝对不是！ 我前面说了，霸州好多人以偷煤为生，偷的人多了，自然会衍生出很多以收这种脏煤为生的人。既然是以受脏煤为业，怎么会因为是赃物就便宜那么多呢？当然不会了。 价格变了，是因为煤的质量变了！ 倒霉蛋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改变煤的质量，问题不在倒霉蛋这个环节，而在其它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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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从煤矿到洗煤厂，中间只有一个环节，短途运输！ 这个煤质怎么会因为短短一段路程的运输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难道这煤是什么化学物品，见了阳光空气发生了化学变化？还是煤跟女孩一样，倒了一手就贬值了？ 当然不是！是有人做了鬼！ 霸州矿务局有自己的车队，但车队的车只是挂在矿务局车队名下，实际却是私人投资和经营的。 私人经营，自然要揩公家的油。 车队揩矿务局的油的历史极为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建矿之时，但那时候都是公家的车，揩油也是有限的。大规模揩油是在车辆私有之后。 一开始，车的司机就是车主，车主为了多赚点，在半路找个地方停车，卸一吨半吨的，到洗煤厂交煤时借口磅不准为由，将就糊弄过去。后来胆子大的车主买通磅房的人，虚开磅单，每车都能弄个一两吨。 一辆车一天能拉十几趟煤，一趟揩一两吨，大家想想，车主一天能赚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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