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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无冕之后》----北宋两任君王与一位亡国贵妃的隐秘情史[第40页] |
| 作者:爱写字的阿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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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直接问道“这韦子昆是不是宫里韦娘娘的大哥？” “正是！” 徐莞和小霞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大概有了答案。 从小酒馆出来后，徐莞只觉浑身无力，上马车的时候，好几次上不去，小霞只得先跳上去拽了她一把。 原来在何状师那里，徐莞还得知一个事情，那吴氏的儿子，曾拿着卖田的钱在州桥夜市开了个分食店，后来店被排挤，黄了铺子，儿子没有办法便落草为寇，可又被人所杀，至今找不到凶手，官府也懒得去找。 徐莞听着听着，便猛然想起冬天的时候，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两个山贼，其中一人交代的与这何状师说的正好对上。徐莞这才知道，她们杀死的就是这吴老太太的儿子。 小霞看看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便劝徐莞回铺子用饭，她们已经出来一天了，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徐莞却又让马车夫直接去开封府南衙。 这晚，光义正与符昭同桌用饭，侍女进来说赵顺求见，光义叫他等等，侍女又说赵顺有要紧事。光义只得叫符昭先独自用饭，自己要离开一会儿。符昭不满道“让他进来回话便是，还有什么我听不得的？” 光义一笑，并未理会。 光义离开后，符昭赶忙推开窗户往楼下看去，只见赵顺与光义交头接耳了一阵，又把一个粉紫色花笺递给光义，光义打开看后，脸上流露出惊讶神色，然后急匆匆走了。 符昭想了一下，便悄声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女，让她偷偷跟着光义。 雪鸢劝符昭别多事，符昭却说光义手上拿了一张花笺走了，不知又是哪个女人，竟然敢来南衙找他，偏要那侍女跟去看看。 那侍女就是此前拦着赵光义不让他进符昭寝殿的四个侍女中的一个，听了符昭之命便脱下长衫，露出一身短打扮，符昭又嘱咐她小心安习，不要跟的太近了。 那侍女点了点头便直接从窗户飞身跳下，追赶光义去了。 就在光义的马车离开南衙不久，徐莞二人才赶至南衙，徐莞叫小霞去通报，就说宋记香铺的掌柜求见开封府尹。那门子认得小霞，便告诉她开封府尹不在府上，小霞又问他去哪儿了，门子只说不知道，小霞又问何时回来，门子也不知道。 小霞回至马车上，劝徐莞不如先去用晚饭，徐莞只叫小霞和马车夫去附近用饭，自己则坐在马车上等。 小霞不放心徐莞一个人，便只好叫马车夫先去用饭，又叫他回来时带些吃的。马车夫便把车停在开封府南衙对面小巷里，自去用饭了。 此刻，光义坐在自己马车上，打开那花笺，见上面几个漂亮的蝇头小楷字，只写着一个地址，东水门醴泉观对面邀月茶楼瑶台轩。 并没有落款。 但他认得那花笺是著名的薛涛笺，又叫浣花笺，那花笺上又画了辛夷花，光义便以为是徐莞约他。 兴冲冲来至邀月茶楼二楼，推开瑶台轩的门，见坐在里面的人不是徐莞，而是文充媛。那文充媛正聚精会神在点好的茶上作画，光义下意识看看四周，犹豫了一下，文充媛便叫他别在门口站着，进来说话。 光义只得关上门，站在门口，遥遥施礼道“充媛娘娘万安。“ 那文充媛也不起身回礼，只继续一面作画，一面笑道“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娘娘了。“她看了一眼光义，道”你来瞧瞧我画的好不好。“ 光义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道“这么晚了，你我孤男寡女，不便共处一室，充媛娘娘若有什么吩咐，只用告诉下人，传个话便是了。“ 文充媛停下来，看着赵光义，道“又不是在宫里了，你怕什么。这里偏僻难找，不会有人知道的。“ 光义仍站在门口，笑道“我知道充媛叫我来是所为何事，你放心，方婉仪爹爹的事我记着呢，若有合适的时机，我便向官家提。“ “不是单为她的事。“文充媛起身，端起茶盏，款款来至光义面前，道”你看看，画的像不像你。“ 光义见那茶汤上画的是他的侧面小像，颇有几分栩栩如生，便一笑道“很像。“ 文充媛便捧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将那小像也喝乱了，又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不是给你的，你的那一杯在桌上，我想让你画一个我。“ 光义见文充媛行事轻浮，颇有挑逗之意，心下暗暗叫苦，因他并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瓜葛，于是便扳起面孔，问道“充媛娘娘这么晚了不在自己府上，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做什么。跟你的使女们呢？“ “都在别的包厢，这里我全包下了。放心，她们离这儿远远的，什么都听不见。“ 光义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眉毛，来至茶桌边上坐下，对文充媛说道“充媛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说的是长相还是？“文充媛也回了茶桌边，坐在光义对面。 “不是长相，是行事做派。“ “我知你此话何意，你嫌我不够庄重了是吗？“ 光义默不作声，文充媛笑了一下，又道“是不是只有隔着一道宫墙，才能让你朝思暮想，你喜欢的就是那想得又得不到的煎熬是吗？“ “够了，充媛虽然不在宫里，但仍是官家的女人，此生也不会改变。我曾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官家的事，至今后悔懊恼。我发誓不再做对不起我皇兄的事了，今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不过，你托我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妥，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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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充媛显然没料到赵光义是这般态度，她的脸上一时红了，一时白了，只觉得此时有个地缝也想钻进去。光义看出她脸上挂不住，又缓和了语气，道“此前的事，都怪我。不过那时我对充媛的心是真的。只是我的确不想对不起我皇兄，故而，还请充媛谅解。“ 文充媛此时眼中已经蓄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站起身，背对着光义，道“既然如此，就当我今日没有约过你。我也不是那不要脸面的女人。只是，我鼓了十二万分勇气约你出来，恐怕也是今生唯一一次叫人看轻。罢了，我不怪你，要怪，怪我自己失了分寸。” “我没有看轻你。” “别说了，你走吧！” 光义也不知该说什么，默默站起身就要离开，文充媛又道“对了，还有一事，既然你我情义已断，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你这两日便把它埋进我家宅院后门，那棵辛夷树下便是了。 光义心道，原来她家也有一棵辛夷树，怪不得用辛夷花做花笺。他转念又一想，这文充媛会不会使诈，故意要走那个肚兜呢？ 于是，他停下脚步，对她说道“虽然我不得不斩断情丝，但好歹也想留一个念想，此生无缘，来世再续吧。“ 说着便往门外走去，谁料那文充媛听了这话，便以为光义心里还有她，只是碍于身份才不得不说狠话，于是她紧走几步，从背后抱住了光义，光义正待要掰开文充媛的手，就见包厢的门被一脚踢开，符昭冷着脸站在了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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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充媛慌忙放开光义，红着脸站远了几步，符昭见是文充媛也大为惊讶。 一腔妒意使她失去了理智，她走到文充媛面前，叫了声“充媛娘娘“却一巴掌打在文充媛脸上，文充媛的脸顿时起了五个指头印子。 文充媛也没料到符昭敢打她，本有的几分羞愧也荡然无存，她见符昭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便镇定了自己，故意说道”王妃别气了，我不是来和王妃抢夫君的，王妃也不是那悍妒不容人的吧，不如把我当成自家姐妹可好？我虽名上还是官家的女人，可私底下，我愿给王妃奉茶做小，只求你能容我们这一对儿苦命鸳鸯。“ 符昭气笑了，她上下打量文充媛，道“真没想到，你看起来又乖巧又知书达理，背后竟这样浪荡不知羞耻。你不怕我告诉官家？“ “官家都不要我了，还不准我和别人好吗？我难道从此就死了不成？我既然敢走出这一步，就是想好了。我也学学那花蕊夫人，拼死为自己挣个自在，好过一辈子不上不下，不得舒展。想告御状你便告呗，可你得想想，告诉了官家，对你夫君可有半点好处。“ 光义生怕事情闹大，赶忙搂住符昭，要带她走，符昭哪肯就走，抄起桌上茶盏朝文充媛砸过去，文充媛躲过了。 她指着文充媛发狠，道“你听好了，我爹爹是大宋唯一的异姓王爷，替官家挡着契丹人的国之重将，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怕你！你信不信，我就是把你杀了，官家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充媛的侍女赶忙跑过来，光义让她赶快带文充媛回去，然后捂着符昭的嘴，生生把她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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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皇城吏女使和属下也跟着徐莞来至开封府南衙对面，在人家屋檐上悄无声息地盯着徐莞等人。 那女使见徐莞的马车夫走了，便也叫身边属下先去吃饭，属下让她先去，她只说自己不饿，非让属下先去，二人推辞了一番，属下只好先去了。 属下一走，她凝神想了片刻，便心一横，从屋檐上跳下来，钻进徐莞的马车里了。 小霞呵道“你是谁？你要干嘛？” 徐莞见是老相识，便叫小霞先下车等着。那女使和徐莞几乎同时开口。 女使说的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徐莞说的是“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女使又问“有什么事？” 徐莞说“哎，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同时闭了嘴，女使扬了扬下巴示意徐莞先说，徐莞才又开口说道“官家要干什么？他不是把我让给别人了，还派人盯着我作甚？“ “谁说官家把你让给别人，怎么可能呢？“女使说道。 “那天紫樱亲眼看到你们都撤了，就在我宋记香铺屋顶上。“ “哦，你说那个啊，别听那开封府尹胡说，我们不过恰好换人轮值罢了。“ 徐莞想着，难道赵三郎有那么大胆子，明知官家派人盯着我，也敢正大光明地去见我？ 女使看出徐莞不信，只好搪塞道“唉，左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不过，我跟你交个实底，官家早晚接你回宫，你不要再和开封府尹见面了，省的我为难，不好交差。“ 听了这话，徐莞又朝光义府上看了一眼，那女使眼神犀利地问道“怎么？你喜欢开封府尹？不喜欢咱们官家？“ “你胡说什么！我怎会喜欢那个人！“ “那你为何，三更半夜在他府门口等他？“ “这正是我要找你的事了，你是不是跟了我一天？“ “是”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上次杀死的那瘦瘦的山贼，他说的那话都是真的，他们家的确被一个姓韦的豪强夺走了百亩良田，还有，你知道这姓韦的人家是谁？就是宫里一个美人的娘家，叫韦美人的。我三更半夜来找开封府尹就是为这事，不过既然你知道了，你把这状子直接递给官家，让官家严查！” 徐莞说着从怀中掏出状子，递给那女使，女使接过来看了一眼又还给徐莞，道“这事我管不了。” “你怎么管不了，你可知道咱们害死了那老奶奶的儿子，害的她没人养了，还有那两个孩子没了爹爹，如今他们祖孙三人都活活饿死了！这三条人命，也是咱们的业债，咱们怎么能不管！” “谁叫那人成了山贼祸害百姓，我杀了他问心无愧。“ “那韦氏恃强凌弱，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这种事你也不管吗？” “这事，轮不到我们皇城吏来管，若有人告到开封府，便是开封府的事，若告到大理寺便是大理寺卿的事。” “开封府不是不管吗？或他和那韦氏有什么瓜葛呢，大理寺卿或也碍于那人是宫里娘娘的母家，这案子只有官家亲自出面才能最快了结，你既然知道了，就报给官家有何不可？！“ 那女使仍犹豫，徐莞气道“你们皇城吏号称官家的耳报神，怎么不向官家说说这天下百姓的苦处难处！一点正事不干，成天只知道盯着我，我有什么可盯的！ “ “哎，好了好了，这些大道理你不用跟我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未来也会是个好皇后，所以我不才不忍你被官家猜疑，特意打发走了我的人，来给你报个信。你若执意要去找开封府尹便找吧，到时候我也只能如实向官家禀告了。告辞！“ 女使说着便要跳下马车，徐莞拉住她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都看到了这状子，为何不肯直接报给官家！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女使挣脱了徐莞，徐莞又叫小霞抱住她，不让她走，小霞犹豫了一下，便赶忙抱住那女使，女使无奈只得回身跺了小霞一脚，小霞疼的直不起腰，女使趁机又飞上屋檐消失了。 徐莞气得无法，只得先把小霞扶上马车。 小霞又问这个人是谁？徐莞只说“一个糊涂虫！” 谁知那女使的声音又从屋顶上传来“我才不糊涂，怕糊涂的是你。你想为百姓好，就要争取进宫封后，你手上握着更多的权，才能做更多的事。而不是为了这一桩冤情，葬送自己的前程。” “你既然不肯直接告诉官家这桩冤情，也别把我今天找过开封府尹的事告诉官家，你若好歹还有一点良心，就别做那个恶人！“ “那没办法，盯着你是我的职责所在，若你真和开封府尹说不清道不明，我也不会瞒着官家。何况我已经为你破了例了，仁至义尽！“ “你究竟为何就是不肯帮忙，你不是说过不喜欢做恶人，怕被阎王爷捉走吗？帮帮那可怜惨死的祖孙三人不就是积德行善？” 徐莞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又想说什么时，只听上面忽然说道“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莞知道是那女使的下属回来了，便只好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堵着。 小霞悄声问“怎么， 想让姑娘进宫封后？” 徐莞赶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指了指屋檐上面，小霞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再出声，继续眼珠不错地盯着开封府南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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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见赵光义的马车疾驰回府，进去后，府门又紧闭了。徐莞和小霞自己的马车夫还没回来，两人只好跳下马车，直接走到府门前要求见开封府尹。 那门子要赶她们走，徐莞摘下帷帽，对门子说道“你就告诉他，我是宋记香铺的费芸心，找他有重要的事。” 那门子眨了眨眼，又和其他几个守门的交头接耳了一番，一个门子对其他门子道“刚才郎君不是亲自说了，不叫任何人进来，说就算是官家来了，也要先通报他。” 其中一个门子道“这女子看起来有些来路，何况又生的这样标志，听着口气，还和咱们郎君很熟，说不定。。。不如先去通报试试。” 于是，一个门子便对她们道“等着，我去给你通传。” 这会儿，赵光义正和符昭解释，他把中秋夜那天如何设计稳住文充媛，一五一十向符昭说了，又说自己不过是临时编瞎话骗她，没想到她倒当真，符昭又道“你既拿到她的把柄，何须怕她，干嘛还要单独去见她？” “我以为她找我不过是说方婉仪爹爹的事，便去跟她说一声，叫她放心罢了。” “哼，不知你几句真，几句假。” “若不是你不分场合乱说，能有这些事吗？你迟早害死我！“ 此时，侍女来说，家丁赵顺又有事要回，赵光义让他先等等，符昭气道“等什么，你让他进来回话！” 侍女便把赵顺领进来，光义问赵顺何事，赵顺看了一眼符昭，道“程伯有要紧事求见！” 符昭气恼道“这么晚，他一个上年纪的人就不睡觉吗，他不睡觉还不让自己的长官歇着，真是岂有此理，他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好了，我去看下就回来。“光义说完抬脚便要走，符昭一把拉住他，道“咱们的事还没说完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此事以后不许再提。” “哼，不提也行，若我再发现你与什么女子私下来往，你休怪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光义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想给符昭一巴掌，生生忍住，转身离开了。 光义一边下楼一边问赵顺什么事，赵顺小声道“花蕊夫人在门口求见！” 光义一惊“门口？哪个门口？” “咱们府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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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义急匆匆往大门口走去，快到时又停下来，吩咐赵顺“你去，问问她来做什么。“ 赵顺去后，光义就在府门内站着，不一会儿赵顺回来回道“她说是有一桩要紧的案子，要找郎君问问清楚。还说，若郎君不见她，她明日上朝时就在宫门口等着郎君。” 光义本就在符昭那憋了一肚子气，又听徐莞这样逼他，他更烦闷不已。竟对着赵顺抱怨道“你瞧这些女人，我堂堂一个王爷，竟一个也得罪不起！”说完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 光义双手叉腰站在原地想了一下，道“行，既是要问案子的事，让她直接去开封府，我在开封府大堂等她。“ “这，现在？大半夜的？“赵顺讶异道。 “不然呢？让她进咱们府中？此时此刻，官家的耳目或就在附近！“ “是，我这就去跟她说。”赵顺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仿佛那黑暗处有眼睛盯着他似的。 小霞一听要去开封府过堂，早已吓的腿软，劝徐莞别去，还说听说不论是告状的还是被告的，只要上了开封府大堂都要先挨一顿打，徐莞道“谁跟你说的，开封府是告状讲理的地方，无事打人做什么，你要怕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去便是了。” 那马车夫也道“两位姑娘我这也跟你们一天了，这开封府我就不去了，姑娘们还是自去吧，好在也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徐莞让他去宋记香铺拿车钱，他又怕被骗，只要她们拿车钱，徐莞和小霞的钱因都给了那娘娘庙的乞丐们，此时身无分文。 正在无奈之际，徐莞见赵光义的马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径直往开封府方向去，便叫了他一声“三郎” 赵光义赶忙叫人停下马车，却坐在马车里并未露面。 徐莞走到光义马车跟前，道“借我些钱，我要付车钱。” 光义有些意外，随即一笑，从身上掏出一袋银子伸出车窗外递给徐莞，徐莞接了钱，掂量了一下，只拿了几块碎银子，把剩余大半又伸手还给光义，小声说道“我会还你的。” 光义看着从窗户外面伸进来的徐莞的手，只想紧紧攥住，但他忍住了，接了钱袋并未多停留，便让马车继续走了。 光义坐在马车里，回味刚才徐莞要钱的一幕，这仿佛最平常不过的夫妻间对话，猛然间触痛光义的心，他没发觉自己已然红了眼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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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到了开封府门前果然不敢进去，徐莞只得独自上了大堂，见赵光义穿了官府戴了官帽，正坐在那开封府大堂上呢，旁边坐的书记官就是贾琰，她倒不认得，忽听左右两列堂吏喊“威武 ”，把她吓了一惊，赵光义赶忙摆手道“别喊了，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徐莞瞪了他一眼，直接站在地上说道“民女。。。“ 此时有个堂吏大吼道“跪下！“ 徐莞看了看赵光义，赵光义一本正经地看着徐莞，徐莞只得跪下回话。 “民女汴梁籍五等女户费氏。“ “这么晚了你击鼓鸣冤，所谓何事？“赵光义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徐莞忍不住笑道“我哪击鼓了？“ “公堂之上，不得嬉笑，好好回话！”赵光义道。 徐莞又瞪了他一眼，回道“民女是要替京畿南郊吴家庄的吴氏，状告京城富商韦子昆。“ 贾琰正在记录，此时抬头看了徐莞一眼，又看看赵光义，赵光义道“可有诉状。“ 徐莞便从怀中掏出状纸，展开来双手举过头顶，有堂吏接过去呈给赵光义，光义只瞥了一眼诉状，便道“吴氏是托了状师何应物替她告状，吴氏本人没来，状师也没来，这案子怎么审呢？“ “吴氏和她的两个小孙儿，今天在东郊一处破庙里活活饿死了。那状师不是已经被你们从状师行除了名，还怎么来呢。“ 光义道“此类民间纠纷都是民不告，官不查，既然原告已经不在人世，此案就没有再审的必要了，退堂！“ “等一下！“徐莞气道”你再这样敷衍，别让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你可知道，这汴梁城里许多乞丐，原都是有田有地的殷实庄户人家，就因为那些豪强用了各种卑鄙手段把他们田地夺了去，他们才沦落成乞丐流民，若你对这些豪强纵容包庇，就是置百姓于不顾，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不为百姓做主，怎么配穿这一身官服，还坐在这开封府大堂之上，难道就因为你是 的亲弟弟吗？！“ 一个堂吏吼道“放肆！” “你才放肆！“光义冲那堂吏呵斥道，又对徐莞道“费氏听着，此案我们开封府已经派人查证，韦子昆买地之时，吴家的百亩田地确实并非良田。 按我朝将田亩定等的标准，他们家的田只能勉强算次田，这田的土样，现仍在开封府保管着呢。另，买卖田地还要交税，田地优劣也要经过当地县丞现场勘验的，那县丞难道不想把地判成良田？ 况且，县丞勘地之时，也需要经过乡里的乡佬们和附近田庄的庄主全部同意，不是谁一人说了算的，他们也都可以作证。案子明明白白，人证物证俱全，怎会是冤案呢？” “呵，韦子昆是宫里韦美人的哥哥，他若想买通县丞和那些乡佬，还不是轻而易举。” “好，那我让人把他们家田地的土样拿给你看，来人啊。。。” “不用了！这状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他们的田地是被韦子昆叫人撒了盐碱，生生从肥沃的良田变成了盐碱田，这土样又能说明什么！” “证据呢？即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他们说谁做了手脚谁就做了手脚吗？” “他们周围的都是良田，怎么偏他家的就是盐碱田了，若他们家的是盐碱田，他们一家怎盖的起十余间屋的大宅，还雇了几十个佃户！“ “农桑的事你有所不知，有些田，可能几年之内是好田，可若耕作过勤，疏于养护，也容易由良田变薄田，这一点你大可去问问那些庄户人家。“ “开封府尹，你不要睁着眼说瞎话，你若不重查此案，我一定会找机会状告 ！不瞒你说，官家可一直叫人盯着我呢，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澄清自己，你若不识好歹，我也就不给你留面子了！告辞！“ 堂吏们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赵光义知道徐莞不是吓唬他，只好叫住徐莞，又叫那些堂吏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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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下后，贾琰也要告退，光义叫他留下，又从堂案上走下来，对徐莞道“你怎么搅到这件事里来了？你和那韦美人有过节？“ “我和谁都没有过节，我只是替百姓伸冤。你痛快点，到底重不重查！“ 光义犹豫着。 徐莞冷笑道“一个小小的美人就把你吓成这样，堂堂一个王爷，你怕他韦氏不成？在高阳正店杀人立威的气魄去哪了？还是说，你和他们家早就沆瀣一气，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与他家能有什么来往，你也别拿这话激我，你说吧，那韦美人怎么得罪你了，我找机会替你教训她还不成吗？“ “我说了，我与她无冤无仇，只是偶然看见这吴氏祖孙三人，知道她家的遭遇，实在气不过，想帮帮她们。“ “真的？你发誓！”光义半认真半撩拨地对徐莞轻声说道。 “若有半句虚言，我。。。”徐莞想了一下，道“我对你发什么誓，重不重审，痛快回我！” “你啊你啊，幸亏当年我没娶你，不然你可真比符昭的脾气好不到哪去。”光义笑道。 听了这话，徐莞的心像被针扎了似的，想到那独自在蜀宫中思念他的日日夜夜，徐莞快要哭出来了，可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流露出半分感情，便使劲儿忍着。 可即便如此，她的眼圈还是红了，只好转过身去不理光义。 光义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徐莞大惊，赶忙要推开他。 “你干什么，这可是公堂之上！还有人呢！” “就是公堂之上，有人的时候，我才敢这样抱着你。” 贾琰见状，忙背过身去。 “你简直厚颜无耻！”徐莞挣扎道。 “我怎么厚颜无耻，我喜欢你有错吗？难道他是 ，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我不喜欢你了，请你放尊重些！“ “不喜欢我为什么眼圈红了！“ “只是，只是，为你感到痛心，当初那个连母蛇也不忍杀害，眼神清如溪水的少年郎，如今去哪里了！”徐莞说到这里，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她转回头看着光义，道“你知不知道，在蜀宫那十年，如果我心里不是装着一个你，我简直不知道怎样捱过那些强颜欢笑，熬尽心力的日子。 我不止一次想着，你或许是一个为民除害的英雄，或者就算是后周的士兵，那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忠君爱民，英勇无敌的好将军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如今只是一个斯文败类，一个百姓痛恨的贪官污吏而已。我替我自己感到可笑，可悲。这就是我放在心里十年的男人吗？” 看着泪流满面的徐莞，光义心里又悲又喜，悲的是造化弄人，他们两地相思了十年，终究是有缘无份。喜的是，她果然仍没有放下他。 光义也想流下几滴泪来应和徐莞，可他只觉得心中难过憋闷，却不知怎么，一滴泪也落不下来，只好不再酝酿，垂下眼帘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贪官污吏。对你做的那件事，我也后悔至今，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我也只是药性发作。我真恨不得把心掏给你，让你看看，是不是里面全都是你。” 徐莞擦掉眼泪，低声呵斥道“够了！别再说这些无用的了。你说你不是贪官污吏，证明给我看。重审此案，还吴家一个公道！” 光义又默不作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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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等了他一会儿，见此情形，心里凉透了，便冷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贾琰赶忙叫住她道“费姑娘请留步，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你让她走吧，大不了，我们重查此案便是了。“光义道。 “不可“贾琰便说便来至徐莞面前，施礼道”费姑娘，吴家庄隶属京畿房县管辖，那房县县令你知是谁？“ “谁？“ “是王圣人弟弟王继勋将军，一个宠妾的爹爹。还有，你可知房县又住着谁吗？“ “谁？“ “周世宗的遗孀幼子。也就是，咱们开封府尹的大姨姐和外甥。“ 徐莞正在心里梳理着这几层关系，贾琰又道“那韦子昆确实与那房县县令沆瀣一气，此案房县县令脱不了干系，可若查下去，必然与王圣人的弟弟针锋相对。 另外，周世宗的遗孀曾诅咒官家断子绝孙，王圣人生了三个孩子都没保住，故而，房县县令一直对周世宗遗孀幼子不好。 可，任谁去为她们母子说话，官家也都不理不睬。 张琼只是多去看了她们母子几次，就横遭猜忌，朝廷里便也无人敢碰这件事。 而我们大尹身份又特殊，若抓住此案不放，难免叫人怀疑有私心，故而，此案才耽搁下来。 别说我们开封府，就是大理寺，御史台，也都不敢管。 那何应物不知深浅，几次三番替吴氏伸冤，这才被赶出了状师行。 我们不是害他，实是在保护他啊。” 听了这话，徐莞才明白其中利害，于是又问贾琰“你说的可是实话。“ 贾琰施礼，道“句句实话。不瞒费姑娘说，当初我们开封府推官姚恕接到此案，也想一查到底，可后来那王圣人的弟弟亲自请我们大尹喝茶，话里话外让他收手，还说他知道符夫人，也就是我们大尹的娘子，曾经偷偷去看过她姐姐外甥好几次，开封府尹不想自己娘子被官家所怨，只得忍了。“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徐莞问光义。 光义叹道“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贪官污吏。我和皇兄一样，也极痛恨贪腐。不为别的，只为那些人挖的是我赵宋皇室的墙角。我怎会挖自己家的墙角呢，你不想想！” 徐莞这才发现自己冤枉了赵光义，但她一想到吴氏祖孙三人惨死的情状，便仍扳起脸来对光义说道“即便如此，你也该给那韦子昆一个教训。你不是开封府尹吗，你有的是办法，怎么不从别的地方查查那韦氏，保管他经不住查！说到底，你们这些人还不是只顾自己，不顾百姓死活。”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你现在知道这件事了，你敢去对官家提吗？”赵光义道。 “我怎不敢！好，既然如此，我明日就亲自去宫门外喊冤！” 贾琰忙阻止道“哎，姑娘别听我们大尹的，他是被姑娘气糊涂了。姑娘可千万别贸贸然去趟这个浑水。否则，不但自己失宠，还会，还会连累我们大尹啊。 别的不说，姑娘只是来了一次开封府大堂，便去宫门外替吴氏喊冤，官家可不会觉得是姑娘本人的意思，一定以为是我们大尹怂恿的，我们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那吴氏一家就白死了？韦子昆就得不到半点惩罚？“徐莞气道。 贾琰道“这件事的症结，还在官家的心结，若官家不是因为王圣人的三个孩子惨死，也不会那么痛恨诅咒他的符太后，也就不会对那房县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或许只有你费姑娘，有朝一日能解开这个结，现在，恐怕谁也无能为力。“ “即便你们不敢动房县县令，那韦子昆呢？韦子昆若真是欺压百姓，官家难道会包庇他不成？再说，韦美人又不是什么得宠的妃子。“ “姑娘就别为难我们大尹了，那韦子昆可没少给那房县县令好处，韦子昆，房县县令，还有王圣人的弟弟，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说白了，那韦子昆就是他们的一条狗，打狗是要看主人的。 不过，姑娘放心，那韦子昆若真再惹上什么了不得的官司，状师们就该知道往大理寺去告了，大理寺想必不会放过他的。“ “你哄我吧，你开封府尹可是堂堂的王爷，你都不敢管，大理寺敢管吗？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好，既然如此，我还是要去告御状，你们这些人尽管保你们的身去吧，我就要吴家沉冤得雪！“ 贾琰急道“哎，姑娘，你怎么说不通啊。你好歹做过十年的贵妃，这些事怎还看不明白。。。”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光义突然呵斥道“够了！费姑娘说的有理，我堂堂的大宋贤王，开封府尹，竟然不能为百姓伸冤做主，我还当什么开封府尹！贾琰，传我的话，开封府从明日开始，重审此案！” 贾琰还要再劝，赵光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不敢再开口了。 徐莞半信半疑道“你真的会把韦子昆绳之于法？” 赵光义道“你放心，我辜负谁，也不会辜负你。你我虽今生无缘，但我不想在你心里是那种令人不齿的角色。明日我会叫人让那何应物带着诉状来告状，此事你就别管了，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徐莞看光义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好，那我等你消息。” 赵光义又叫人送徐莞回宋记香铺，徐莞走后，贾琰忍不住问道“相公真的要重审此案？官家的心结还未解开，相公要和房县县令过不去，那不就是和王圣人家过不去，和官家过不去吗！” “这件事，我全部占理，官家可一点也不占理。他敢拦着，我就敢辞了这开封府尹不做了！ “ 贾琰嘬了嘬牙花子，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审便审吧！不瞒相公说，我们也早已忍他们多时了，韦子昆这个人可是太嚣张了！“ 他想了一下，又道”可，费姑娘今晚来开封府，想必官家早晚知道，若官家以为费姑娘和咱们是一党的，那她还能不能进宫封后了？“ 赵光义默不作声，只把玩着手上的羊脂玉戒指，眼中流露出不管不顾的神情。 贾琰忽然间明白，相公怕是又舍不得让费姑娘进宫了，他心里顿觉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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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看了贾琰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下官，懂得相公，只是。。。” 光义打断他道“懂得就好，没有什么只是。咱们在一条船上，你们下不去的，不是吗？” 光义冷冷盯着贾琰，贾琰顿觉寒意袭人，忙低头道“相公放心，此事我不会对其他人提起，尤其是程羽。” 光义拍了拍贾琰肩膀，笑了笑。 徐莞和小霞快到子时才回了宋记香铺，紫樱一直担忧，又想到徐莞回来要沐浴，便亲自把洗澡水替她备好了，徐莞和小霞回来时，她正添水呢，紫樱问她们一天都去哪儿了，洗澡水都凉了热，热了又凉，都好几回了，再不回来就要派人找去了。 徐莞不理紫樱，小霞只好简单说了去看望那乞丐祖孙三人，发现那三人死了，便找人将她们埋了的事。 紫樱心里顿觉不安，又想到今日大相国寺住持亲自来香铺感谢的事，便赶忙对徐莞说了，还说“那住持还解释呢，说他们也不是不想施粥做善事啊，只是开封府在北郊植桑，打发流民都去种桑，可若他们定期施粥，那些流民就懒了，不愿意去种桑，他们不想和开封府过不去，故而想等北郊桑林的事了了，该去的人都去了，再来施粥的。” 徐莞却嗤之以鼻，道“哼，这些和尚真是可恶，自己不知道行善事，看咱们替他们施粥了，是打了他们的脸了，这才拿话找补回来罢了，竟怪到开封府尹头上。” 一面说一面自己打开大柜子，看到赵光义送她的琴，忍不住悄悄抚摸了一把，然后找了几件衣服，自己抱着便要去沐浴了。 紫樱见徐莞一反常态，便悄悄问小霞“你们晚上还去了哪？见了什么人？” 小霞回道“还去开封府大堂过堂去了！” 紫樱吃了一惊，待要细问，徐莞已经躺在浴桶里，唤小霞伺候她沐浴了，小霞只得匆忙撇下紫樱去了。 紫樱不放心又跟过去想细问问，徐莞只是闭着眼睛不理她，紫樱还要再问，徐莞突然睁眼，道“你别在我跟前站着，若那天不是你火烧眉毛似得叫我们走，那祖孙三人也不至于活活饿死！“ 紫樱自知理亏，在澡盆边站了站，便只好施礼退下了。 |
| 我发现可能有人根本没看懂这一部分剧情。。。所以可能也没看出来光义多鸡贼。哈哈哈。 |
| 不过还是有人能看出来的，我心甚慰。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问哈哈。现场答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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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更了。放一个后面的赵大和徐莞略甜的片段吧。 -------------------------- 第二天下了小雪，徐莞正独自用饭，一小锅鸡汤泡饭，放在小铜炉上用小火慢慢熬着，配了两块红油麻腐，一面吃一面看着窗外雪景，想着，这样的天气若能来两口热热的烧酒就好了，可惜酒都被官家收走了。 于是感叹道“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正当要吟出剩下两句诗，就听门外有人接着说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那声音竟与赵光义的声音很像，她顿时停下勺子，看着门外，却见来的人是赵匡胤。 他独自一人，头上带着一顶硕大的斗笠，抱着一小坛酒，手里还拎着几包不知什么吃食，站在门口。 徐莞慌忙站起身，道“妾不知官家驾到，未曾远迎。。。“ 话未说话，就见赵匡胤带的斗笠卡在门口进不来，徐莞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赶忙过去再打开一扇门。 赵匡胤单手取下斗笠，徐莞赶忙接过去，挂在门外廊檐下，回身见赵匡胤要进屋，又赶忙拉住他，用帕子替他掸了掸身上碎雪，再蹲下来把他靴子上的雪也扫尽了，这才放他进屋。 赵匡胤笑道“你是怕朕把你屋子踩脏了吗？好大胆子。” 徐莞抿嘴一笑并未解释，赵匡胤一面把吃食和酒放在桌上，一面道“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那么香，竟然只是一锅粥。” “妾一个人，懒得做。“徐莞淡淡说道。 赵匡胤看了她一眼，坐下来，道“朕今日不请自来，就想讨你一口粥喝，给我添一副碗筷来。“ 徐莞犹豫了一下，道“可，官家的膳食都要精心准备，还要有试食的宫女，如今这里什么也没有，妾不好让官家在这里用膳的。“ “别啰嗦了，快点去拿。“ 徐莞仍站在不动，赵匡胤道“你是让朕自己动手？” “不是，那官家稍等，我去去就来。“徐莞说着便要出门，赵匡胤又吩咐她把斗笠戴上，徐莞看了一眼那硕大的斗笠，只觉得实在太难看了，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她去厨下拿了一副新的银筷银勺银碗，两个小酒杯和几个小碟子，回来的时候，却见赵匡胤用她刚用过的勺子正在喝粥，看到她进来，便直夸她做的粥好喝，徐莞有些不知所措，赵匡胤又道“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我亲自去州桥夜市买的。” 赵匡胤打开油纸包，说道“一份煎紫苏鱼，一份荷叶包子，还有这个是我爱吃的，红油炒羊，下酒最好了。” 徐莞便把这些装进小碟里，赵匡胤亲自打开那坛酒，又道“你闻闻这酒，香不香？” 徐莞还没缓过神儿来，只是看着赵匡胤。 赵匡胤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了，又笑道“哎，你这里也有红油麻腐？谁给你买的？“ “妾自己做的。“ 赵匡胤便要拿小瓷勺挑一点来吃，徐莞赶忙阻止道“哎，还是用这个吧。“ 徐莞把银碗筷放在赵匡胤面前，赵匡胤便笑着换了银筷子，尝了尝那红油麻腐，点头道“真好吃，若不是亲眼看到，亲口吃到，谁能相信这是你做的啊。“ “怎么妾看起来不像会做吗？“ “嗯，不像“赵匡胤又道”哎，你也吃啊，实话说，朕已经用过晚膳了，不过到你这里来陪你略饮两杯，看来朕来的是时候，这种天气若无酒多无趣啊。“ 徐莞笑道“是不是宫里的人都不给你酒了。“ 赵匡胤亲自给自己和徐莞倒了两杯酒，道“甭管他们，朕又喝不醉，他们瞎担心罢了。“ 徐莞也陪着赵匡胤饮尽了一杯，两人又同时看了看门外飘雪，赵匡胤呵了呵手，又问徐莞冷不冷，徐莞还未回答，他又起身想把门关上，徐莞道“哎，别关，关了就看不到雪了。“ 赵匡胤便索性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徐莞外面，替她挡着风，又道“朕坐在这里，不碍着你看雪吧。“ 徐莞道“多谢官家。“ “别这样拘束，朕说了，想过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你就当陪朕过过这个瘾吧。其实朕，还想听你叫我一声官人呢。“ 徐莞心道，哪家的官人会把自己娘子当犯人一样看管起来，一关就是大半年，但她不想扫了他的兴，只好低头叫了一声“官人” 赵匡胤笑了一下，抓起她的手，替她呵气，又问“但愿你这冻疮快些好。” 徐莞缩回手，道“别看了，有碍观瞻。” “有碍什么观瞻，我以前打仗时，到了冬天那手也冻的开裂，不止是我，大部分的兵卒都一样，身上没一处是好的。”赵匡胤夹了一个荷叶包子亲自喂徐莞，徐莞叫他放在碟子上，他不悦道“别啰嗦，快吃。” 徐莞只好就着他手上的吃了一口，赵匡胤又问她味道怎样？ 徐莞道“挺清香的，没想到这个季节还有荷叶。” “这荷叶是宫里的，我特意去后院百花圃偷偷摘了来，再拿出去叫店家现做的。就知道你喜欢吃花吃草。“ 徐莞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问“为何偷偷的摘呢？“ 赵匡胤一愣，并未回答，只叫她再尝尝紫苏鱼。 徐莞心想，如今蜀乱已平，他若有意接自己进宫，怎么也要提出来了，如今却闭口不提，连半分这样的意思也不流露，恐怕进宫的事要不成了。 赵匡胤知道徐莞在想为何还不提进宫的事，他也知道自己仍在怀疑她是光义的人。 赵匡胤停下筷子，对她说道“只要你对朕真心，朕也会对你真心，世间一切荣耀恩宠都可以给你。“ 徐莞问道“什么荣耀恩宠妾早已看淡，只是。。。官家要怎样才相信，我对官家是真心的呢？” 赵匡胤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看出你是不是在撒谎。“赵匡胤看着徐莞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比如此时此刻，你心里，还有别人。” 徐莞立刻说道“没有！” 赵匡胤笑了笑，又用牙签扎了一条炒羊肉，沾了沾红红的辣椒油，放在嘴里尝了尝， 道“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徐莞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粥，道“我不爱吃羊肉。“ “是吗“赵匡胤一面自顾自吃起来，一面问道”那你在蜀宫的拿手菜不是羊头做的吗？叫什么来着。“ “糟羊头，就是你们汴梁城的批切羊头，做法差不多，不过味道可不一样。官家想吃，我可以做。” “我不要。我想吃的是专为我做的，别人没有吃过的。” “好啊，那官家容我几天，我想想，一定给你做一道更好的。” “别勉强，我们有的是时候，重新开始。”赵匡胤看着徐莞说道。 徐莞点了点头，又敬了赵匡胤一杯酒，两人一起饮尽了，彼此笑了笑。 那天，赵匡胤并没有喝多，徐莞倒是有些微熏，起身送赵匡胤走的时候差点站不稳，赵匡胤搂住了她，但也仅搂了一小会儿，便轻轻推开她离开了。 那时雪已经停了，徐莞见赵匡胤的斗笠还挂在廊檐下，便好奇地拿下来戴在自己头上，站在雪地里微微转了几圈，赵匡胤一回头看见了，便停下脚步面带笑意地看了一会儿。 他不经意间朝屋顶上看去，见皇城吏也目不转睛地在看着徐莞，便用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皇城吏们都不敢再看，纷纷转过身去。 |
| 各位亲，下面的内容不能发啦。出版和影视都不让再发了。如果有想要下面剧情的可以私信我留邮箱号。 |
| 私信爱写字的阿毛那个号。 |
| 目前收到四五个，明天一起发 |
| 刚才私信收到一个从来没回复过的要内容，说是今天刚看。。。嗯。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以后有新人后来跟贴的可以在最后面多回复哈。混个脸儿熟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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