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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黑穷挫学渣女倒追学霸男后，命运发生惊人改变[第18页] |
| 作者:仲逸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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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发现一个道理：每个人都要被议论的，你若实在不愿意被人在背后嚼舌根，那么你就待在人群里不动。只有你不离开的情况下，别人才可能不说你。 我也终于明白，申飞、朱颜、朱贤、吴事大爷等人，为何一看村民们聚集一起，必定排除万难都要赶过去……因为他们自己说了别人很多很多难听的话，肯定是畏惧自己成为别人背后攻击的主角，故而死死的赖在人群中不敢散去。 有时我觉得他们未必是真的就那么八卦，只是如果不随波逐流，跟着大众的身影拎板凳坐过去，那么你必定又成了别人议论一下午的主角。 我那时被我学校的成绩通知书给逼的要疯了，说好了要寄过来，可是我在村支书家门口徘徊了很多次。每次就是看见一群妇女在打麻将，问了许多次，都说没我的信。 我是真的很怕这信让别人看到，然后一大伙村民坐在村东口枣树低下，谈论我不过一个专科生的事情。我怕自己低学历这件事，会让我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毕竟我还年轻，九月份开学我就跑了。而于母亲而言，日子可是一分一秒捱过去的呀。村里人但凡聚集在一起，就会讨论我家，说怎么都生不出儿子，一大把年纪继续拼，还是得了楚倾这个破丫头片子。 而偏偏母亲极度要强，一个女儿都不舍得抱出去送人。还给一个丫头读那么多书，简直是脑子都不正常……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备受煎熬，祈祷自己快点毕业，快点跟那个大专院校断掉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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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告诉我，眯姐第三次高考，终于考到了一个二本院校。她在家里摆酒了，邀请我们一些曾经玩得好的人去喝酒。 我与小半先坐车去了县城，在老城那里下车，眯姐家安排了一辆车过来接我们。在车上我又遇见了紫思，花心大萝卜，还有萍姐等人………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还遇到了卜慧。 卜慧显得特别激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兴奋的跟所有人分享大专院校趣味：哪个男老师萎缩，喜欢看美女；哪个班学生奇葩，弄个杀马特造型，说出来的话比狗屁都臭……并且致命的是，每次她谈到一件趣事，立刻回头望着我说：“小童，你说是不是？你也知道这个事情的，你听说过的，是不是？” 一伙人立刻将目光齐刷刷对准我，萍姐是个直性子，她毫不犹豫抛出自己的质疑：“小童，你竟然跟卜慧一个学校？”所有人都知道，卜慧成绩是渣到大海深处，神仙都救不回来的。而小童我，可是一直努力勤奋又拼命学习的，对于我竟然沦落到跟卜慧一个学校，许多人露出复杂的表情。 而这其中，我最在乎的是小半的看法。她跟我是一个村庄的，我们从小学，初中，高中，一路都在一起的。 小半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觉得我已经够乖了，可是我妈总是用小半来刺激我。总是说：“你看人家小半多优秀，学习一直很稳定，哪里像你呢？”；又比如：“你看小半性格多好，村里人谁都夸赞的，哪里像你这样没朋友？”；或者说：“你看人家小半衣服都洗完回家晾好了，而你还赖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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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目中，小半一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珠穆朗玛峰。在我的心里，小半身上没有任何缺点：她是那样漂亮，优雅，善良，有组织能力，又成绩特别好；她勤劳，她有很多朋友……总之在小半面前，我是自惭形秽的，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加起来，都配不上小半一个脚指头。 我脑子里全是：“完蛋了，小半知道了我的秘密，晓得我就读了个大专。她会出卖我的，她不会保守秘密的”闭了眼，脑子里已经是山野村在沸沸扬扬宣传我的隐私：“那个死憨脑袋，竟然敢欺骗我们，不过一个破大专，连二本都没上”，我已经悲哀的预测到，申飞、朱贤、瘪子那些人会对着我妈露出狰狞的嘲笑：“你还不认命吗？你生不出儿子的断子绝孙货色，你还妄想靠女儿翻身？你家这憨脑袋可是一个大专啊……” 所以我脸色立刻苍白无比，手控制不住剧烈抖动着。我走路都变得困难，自己假装要去上厕所，我跌跌撞撞的来到眯姐村子后边，眼前是一大片荷叶。我急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过要去给小半下跪，祈求她千万别出卖我。 “要是书生在我旁边，他一定会教给我解决办法”泪水扑簌簌从我眼里滚落：“书生，你知道吗？我就是我的全部支柱与依靠，离开你我真的没有生存能力”我曾经学过舒婷的《致橡树》，我知道女人该保持自己的独立，可是我觉得书生是一棵树，而我是必须要依赖她生存的藤蔓。 离开书生的日子，我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尽显荒凉与坎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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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我真的很想你，是真的特别特别的思念”眼前的荷花正是盛放时节，粉的，大红的，配上大片碧绿又似伞盖般的荷叶，真的是“白鸟朱荷引画桡，垂杨影里见红桥”，此情此景，如果书生陪在我身边，那该是多么心旷神怡，美妙无比的画面呀！ “小童，好久不见”回头，紫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身边，她眼睛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面前一池荷塘：“景色真美，如果我的大盖哥哥也在，你说那该是怎样的场景。”紫思沉默一下，又对我说：“我想就算你文采特别好，你也无法形容出我的心情。我能告诉你，大盖是我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吗？” 我看着紫思又为情所困的样子，想到高中三年，她一直拉着我不厌其烦的诉说对大盖的思念，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紫思对大盖真的好痴情啊，我真的无法想象，她怎么会那样喜欢一个男孩。也不知道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她做出来的事情，跟那些玛丽苏电视剧真是有的一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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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思用了整个青春去暗恋自己的邻家哥哥大盖，她比我这个丑小鸭曾经暗恋播音员，还要表现得疯狂一百倍。然而生活不是电视剧，她曾经那样傻傻的暗恋，最后连一阵夏天的清风，一缕阴凉的树荫，一抹皎洁的月光都未曾得到过。 但这其实才是生活本来就该有的模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有的暗恋，最终只能感动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我这样无奈的深呼吸一口，脑海中又清晰的浮现出紫思曾经的动作表情。我又重新看着眼前满塘碧荷，陷入长久的回忆当中。 “仲小童，只要一谈到我的盖世英雄，你立马就沉默不言。”印象中的紫思总是喜欢嘴巴嘟嘟，一生气就拼命的撅着嘴巴：“你是不是惦记我的大盖很久了，不管是电视还是小说里，闺蜜都是要横刀夺爱，抢走好朋友的意中人的。” 她这样一说，我立刻有些无奈的把手中的《青年文摘》合拢，又很不耐烦的摸着自己的额头说：“我只是在看书而已，可以不要再我忙的时候打扰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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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就是看书看杂志，也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紫思忽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就不考虑下自己的前途，就不能想下到时的高考你该怎么办吗？” “那把时间用来听你说自己的意中人，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成功通过高考吗？”我在心里这样抗议一句，然而表面又不敢对紫思说什么。所以我只好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她，然后有些不开心的说：“看书让我快乐，我对书籍真的是迷恋的不得了。” “我真的很苦恼，我那样喜欢我的邻家哥哥大盖，可是他似乎对我没有任何反应。我一提到他的名字，就要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紫思一脸哀伤的说：“然而大盖看到我，却一丁点面部表情都没有。也没有看到他激动地走路都把握不了方向，更未看见他跟冷韧那样飞速奔跑，所以我是无法让哥哥心动的姑娘。我把他当邻家大哥哥，他仅仅把我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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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样一直纠结你的哥哥，总是要拉着我说一大堆你的烦恼。”我真想直接说一句：“你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宝贵的汲取文学精神食粮的时间。”然而现实是我只能委婉的跟紫思说一句：“这样浪费了你我两个的宝贵时间，到时我们如何面对高考？” “好闺蜜是用来干嘛的，不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不该是对方最痛苦最需要开导的时候，及时出现，精心陪伴的吗？”紫思气得脸色通红：“仲小童你就是冷血，极端的冷漠无情，可偏偏我就是喜欢跟你玩，就是这样的关心你，就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第一时间想到你。” 然后她忽然拿出一袋子的零食在我面前晃悠，看得我心花怒放，笑靥如花。 感觉虽然我自己的情感经历为零，却总是舍得（其实是被迫的，我才不愿意听紫思翻来覆去就是说喜欢大盖，中意大盖，暗恋对方的这些言论，感觉幼稚得很。）花时间来给紫思做情感导师，总是无数次跟她说些感情在学习面前，是完全不值一提的话。 跟她说成绩更加重要，考到一个好大学就能春暖花开，就可以遇到白马王子之类的言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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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大盖根本就看不上我？”紫思总是忽然就啪嗒落出眼泪，搞得我不知所措。虽然我宿舍有女孩跟我说过，紫思的眼泪一文不值，想来就来……但是我真的受不了紫思哭，我真的看着就头痛。 “你明明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大盖没有人能够进入我的心里。”紫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珠小珠落玉盘：“你说我能够在将来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大盖只会看上你，而无法看上我，你不是仗着别人说你是邻家小妹妹的感觉，就妄想要撬我的墙角，夺我心中所爱吗？” |
| 每次紫思这样激动地时候，我都只能好言相劝：“我是说你哥哥配不上你，你这样的美丽好看，你眼睛这样大，你又比我高这么多。你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次我这样说，紫思必定跟个孩子一般喜笑颜开，所以我只好继续说：“你还成绩这样好，你还这样努力，你还这么的热心，你性格还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想是大盖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每次他表面上是风轻云淡的从你面前经过，其实内心早已刮起十二级台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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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是360度旋转过来看我，还是180度，或者45度仰角方向？”紫思立刻转怒为喜：“你看他脚步是有些凌乱，还是手捂住了胸口。他眼神是含情脉脉，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你必须要仔细回想，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你都要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见紫思这样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我忽然心虚无比，我压根就没有注意过大盖。不过是我与紫思、眯姐三人提着开水壶从食堂出来时，与大盖就那么擦肩而过一瞬间，紫思却要我给她描绘出一万光年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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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有些头涔涔而汗淋漓的样子，我忽然有些不开心的说：“我好像没有比你多长一个眼睛吧，你都没有观察到的事情，我哪里就会晓得那么多呢？” “不是说旁观者清吗？说好的当局者迷，你忘记了吗？”紫思忽然就开始拨开自己的刘海，表现得有些气鼓鼓的样子。然而这样一来，她满额头的青春痘，便无处躲藏。 “但是相遇只有十秒钟啊，你叫我说什么？”我有些无奈的告诉紫思：“眯姐也同行了的，她也看见大盖了的。她还问大盖有没有吃饭，你为何不去问眯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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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最好的闺蜜是你，而你也只有我这一个朋友。“紫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眯姐闺蜜一大片，我只能排在第二位。你因为只会看书写诗，又性格有些怪异，喜欢一个人偷笑个不停，你没时间交朋友，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 回忆停留在这一刻，忍不住拿眼睛去偷看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姑娘：依旧是马尾辫，还保存着刘海（她额头好多1青春痘，没有刘海不行），紫思正面对着眼前的乡村风光发呆，今天眯姐的喜酒，大盖没来，对她伤害是很大的。 过去三年高中时光，紫思给我的感觉是特别的幼稚一个女孩，曾经我真的以为紫思离开我就活不下去的。 因为我给了她太多包容与关心，无条件的纵容她在我面前无理取闹，天马行空，放飞自我。可是结果第一年高考后，紫思真的是交了头等好运，横空出世为县文科状元……自从她的大学升学宴没有叫我去参加之后，我便开始明白紫思其实是个生存能力极端强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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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绪和无厘头其实是可以控制的，只是当她在我面前时，我真的以为她一直这么单纯无知，甚至曾经担忧过她跟我分开后该如何跟别人相处。 结果这么多年来的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你不要欺负我数学不好。”我忽然就捕捉到紫思言语中的一个漏洞：“你说的什么360度，180度，我确实晕乎乎的。但是你哥哥个子比你高一点，他凭什么45度来仰视你，难道你在讽刺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矮个子，你压根就没有把大盖放在心上。”我偷偷观察下紫思的反应，发现她果然有些蒙圈的时候，我连忙搂着书想逃离时，紫思却一把拽住我的手。 “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而已，你不要这样替大盖打抱不平好不好？”紫思忽然又开始对我撒娇：“我从来没有觉得大盖个子矮，相反，他在我心中，是那样的金光闪闪，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仿佛有温暖的金子般的阳光穿过浓厚的树荫，洒下一地的灿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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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又偷看我的日记的，你说的这句话为何这样熟悉，这……”我忽然有些语塞，这不是我在本子上描述自己对播音员沐春风的感受的句子吗？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偷翻我的隐私。 所以我忽然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气鼓鼓的瞪大眼睛瞅着紫思半天不肯言语。 “你自己在我的政治书上写下这一段话的，不信我翻给你看。”紫思边说边去大张旗鼓的找自己的东西。我忽然想起，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会随时随地在任何书，任何空白处写下自己的一些感悟。 所以我立刻有些尴尬的样子，又有些不开心的说：“麻烦下次不要叫我帮我拿书，两个人书搞混淆了，这个很麻烦的。” “那不是你看到我对大盖倾慕许久，特意帮我写下对他的感受的吗？”紫思有些疑惑的样子：“当时我看到那样一些话，我真的眼泪都快落出来了。怨不得别人都说你是才女，真实恰当精准无缺的写出了大盖在我心目中的样子。我当时给眯姐看，她说也很喜欢这一段描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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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的感觉，用这句古诗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啦。”我忽然也想到自己心中对那个播音员沐春风无以伦比的痴恋，忍不住哀伤的说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谁说不是，我对大盖一直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呢。”紫思有些懊恼的样子：“要是他也喜欢我就好了，他究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孩子也很吸引他。” “这个只有大盖自己知道，其他人是无从得知的。”感觉只要一谈到大盖，紫思必定可以有着惊人的毅力与精神，所以我想离她远一点，我那本杂志还没看完，这样才看一半就停下来的感觉，就像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时，才刚拿起碗筷，却始终未能尝到一口美食。 “我自己也要看书的，才不会一直拉着你讨论我的大盖。”紫思边说边递给我一个塑料袋：“你帮我把这个送给大盖哥哥，他学习那样辛苦，应该要及时补充能量的。” “哎，怎么没有一个女孩喜欢我，怎么没有你这样的姑娘总是送零食给我？”我不禁仰天长叹：“你以为我不要考大学的吗？我的时间就不是黄金那般宝贵吗？为何每次都要我给你跑腿去送美食，你不可以叫眯姐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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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姐没有你这样贪吃，不会为了好吃的连性别都想改掉，幻想有个女孩送零食给你吃。”紫思神秘的冲我一笑，又拿出一块巧克力在我面前晃悠：“这次报酬升级了，从阿尔卑斯奶糖变成巧克力了。” “你不早说。”我连忙一把夺过巧克力，又拎着袋子头也不回的往大盖班上撒开蹄子奔跑：“下次可以是辣条的，才五毛钱一包，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吃才帮你，关键是我就喜欢跑步啊！不过话说，这巧克力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为何一点吃的就可以让我跑腿去给紫思传递爱情能量？”走在路上，忽然有些踌躇，因为我不是很愿意碰见鲍灶。他很喜欢拦着我聊天，然而说到最后，必定又是对天发誓，说如果有一丁点喜欢我，必定出门就被车给撞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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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些言论很极端，仿佛一棍子将我打回年幼在山野村的时光。记得父母无休止的争吵，记得母亲总是心情不好，说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而父亲必定大着嗓门喊道：“你又没吃什么苦，那么大的打谷机是我扛肩膀的，那么多谷子是我一个人肩的多，你还不想活吗？” 然后必定是申飞、朱贤婆子、威猛女人、秃头小平等人，极其满足的摇头咂舌的看热闹。我真的无数次想过，要摆脱父母这样无休止争吵的家庭，我无法再忍受这样一种环境。 “幸好播音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忽然有点小庆幸：“喜欢一个人，会忍不住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都呈现在他面前。而我觉得辣条，冰棒，油炸，面包，酸辣粉，刀削面……之类都很不错，可是我哪里有这个本事把这些都买去给播音员吃？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跟紫思这样的不切实际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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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大盖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的，所以每次送快递的任务其实很简单的：只需敲窗等待大盖转头，然后把紫思的心思一股脑放对方桌上，就可以转身潇洒离开了。 但是比较让人头痛的是回去后面对紫思的盘问，她绝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必定是每个细节每个角落都不能错过。所以我这个汇报，必须分三个阶段：敲窗之前，敲窗之时，敲窗之后。 “敲窗之前，大盖在做什么呢？看得什么书，做的什么题目，手里的笔是蓝色还是有点小可爱的橙色？”紫思一脸向往的问我：“他有没有发呆，你感觉他眼里是不是泛发出思念的光芒？他桌上堆满了书吗？那他喝水的杯子是放在哪一个位置？他侧脸是不是很帅，有没有惊艳到你？” “我不过是个送货的，大盖接到你的零食就可以了，我哪里会管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是不是刚洗过头发，空气中是不是有淡淡的香味？”我在心里这样咬牙切齿的抱怨一顿，表面上只能胡言乱语，紫思问什么，我就随便答什么，反正紫思又不敢当面去偷看，所以自然不知道大盖是一个怎样的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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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敲窗的时候，我哥哥是很猛烈的别过头，还是慢慢的回转过身子，或者说他并没有很快就回应你？”紫思满眼都是期待的样子：“哥哥开窗的姿势是不是很帅，哥哥对你笑的时候，是不是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哥哥开口要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激动地要晕过去，是不是心跳加速，是不是手足无措，是不是头都不知道往哪里藏？” 假如这时我敷衍的说：“恩”、“是的”、“对呀”这样的言语，紫思必定立刻就一脸警惕的盯着我：“所以你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果然小说中闺蜜喜欢撬走自己意中人的事情时有根据的，你必须告诉我，你不会抢大盖，你必须告诉我，你对我的盖世英雄没有任何想法。” 所以当紫思反复问这个开窗之时的细枝末叶时，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说些：“我想如果当时你在场，你哥哥的唇角会上扬的更加厉害；假如当时看到送零食的是你，他必定会一脸温柔，连手指头里都藏着你；假如推窗的那刻发现是他心仪已久的紫思小丫头，你哥哥必定会直接跳窗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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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思每次都笑的前仰后翻，还边伸手假装要打我的样子：“你也太坏了，真是一肚子坏水。不过话说，我哥哥看到是你的时候，是不是脸上立刻由晴转阴，立刻从火热夏天变成冰冷的冬天？”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是那青面獠牙的大怪兽还是一招惹就发瘟暴毙的死神？”我会没好气的瞪着紫思，又气鼓鼓的说：“假如你哥哥这样对我，你肯定会伤心的。因为我可是你的闺蜜，未来你们结婚时的伴娘。爱一个人，难道不该小心翼翼的对她的身边人吗？” “你说得简直太对了，小童，你真的好聪明啊，怪不得别人都说你特别好。”紫思立刻笑的天真灿烂：“那我哥哥是不是说你非常清纯可爱，让人心旷神怡的邻家小妹妹，才华横溢的仲小童作家，未来中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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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你哥哥对我笑了，很感激的笑，可以了吗？” “敲窗之后，假如哥哥的笑容评为十个等级，你觉得是敷衍的二分笑，还是一般的五分笑，或者说是热烈的八分笑，甚至是超过十分的帅气爆表的笑？”紫思眼里全是期待和憧憬：“我真的好羡慕你，可以去见我哥哥，可以去给他送零食。可以多看他一次，可以跟大盖靠的那样近。” 我的天哪，每次紫思这样说的时候，我会忽然想到偶像剧里看过的男女主角去吃牛排时，服务员问的几分熟。所以我会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大盖，爱一个人，怎么会把对方形容为牛排，这是对你心中男神的亵渎，是冒犯，是不尊重，我都要替大盖打抱不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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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我会连忙的抓起书，飞速逃离紫思，跑去操场那边一排石阶上背书。 尽管紫思对心中的盖世英雄极端喜欢，但是她确实好像没有因为这个而影响自己的学习。相反该念书的时候，紫思比谁都努力，所以这也是最终紫思夺得县文科状元的根本原因吧。 相反可悲的是我自己，我辜负了全家人的希望，我都复读了一年，却还不是考了个破大专。本来我是想把这个事情一辈子瞒着山野村民的，但是都怪这个卜慧，嘴巴真是太大了，一直讲呀讲的，弄得所有来吃酒的人都晓得我不过一个破大专毕业的了。 一想到沉甸甸的现实，我立刻犹如大暑之际被骄阳炙烤的秧苗那般耷拉着头。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小半知道我读的是专科，我在琢磨着如何才能让小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但是我该如何开口跟小半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我不禁发出重重一声叹息：“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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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跟以前那样，喜欢多愁善感”紫思忽然一副很心疼我的样子，（说实话，过去的三年高中生活，紫思极端擅长对身边人装作一副很心疼的模样），所以当我见她一眼关切的看着我的模样，我心里没有感动，只是觉得她又一次对着我虚伪。紫思眼里几乎都要蹦出泪珠的模样：“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卜慧一直强调你们两个是同一所学校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情绪不对。一开始你是苦笑，后来你想哭，再后来你是一副很不耐烦，几乎要爆发的状态……” 我没有吭声，心里却琢磨着：“那么紫思对我还是很用心的，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被卜慧弄得很难堪。可是紫思观察到了，这么说来，她还是把我当做好闺蜜的？”可是我却更加思念我家书生了，假如书生在我身边，他压根不会让我来吃喜酒。他会告诉我不要这么贪吃，以后他会努力赚钱，让我想吃什么都随便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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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知道，我一直被高考失败的阴影笼罩着。若是看到眯姐第三次参加高考终于得偿所愿上了二本，那我肯定会伤心的。还有书生不想我再跟鲍灶有任何瓜葛，他猜想眯姐肯定会邀请小灶，那我来喝酒，就会遇见阴魂不散的小灶…… 这样一想，忽然就特别后悔来参加眯姐的酒席。也更加思念书生，假如书生没去广东那边的海滨城市参加训练，他会陪着我，那样我就不会过来吃酒…… “小童，自信一些好吗？”紫思一脸真诚的看着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优点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姑娘，能够有你这样的好脾气，你是那么的温柔，那样有教养，那样腹有诗书气自华……”紫思忽然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小童，当我知道你在补习班那么迅速的找了男朋友后，我其实心里很惭愧。”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道：“我找了男朋友，你愧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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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一直把你当假想情敌，我一直防着你，我觉得大盖会看上你”紫思有些扭捏的说：“我还是因为看了太多小说和电视的缘故，总认为闺蜜会撬走自己的意中人。” “你当真把我当闺蜜？”听到紫思这样说，我觉得她还是跟曾经那样虚伪。她自己考上了文科状元，叫了那么多人去吃酒，却一下都不问我。说到这里，紫思还不如眯姐，她还比不过眯姐，人家眯姐还记得喊我来喜庆一下。 第一年高考后，我仲小童过得有多狼狈。我在高考前被骗子轻而易举弄走一千多元，我真的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高考失败，村里人一直在八卦我；高考后我跟父母去了咸阳，在那里我发现自己父亲是那样的无能，一个大男人，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任何活计，就那样靠着以前在山野村种地积攒的一点钱，租着连床都没有的房子，自己每天跑去我韭姑姑家吃炒粉，吃的满嘴都是油。完全不顾及刚做完输卵管手术身体孱弱的母亲。我在咸阳待了将近两个月，亲眼目睹我母亲一块肉都没吃过。 直到我后来要回老家补习时，我爸想着愧疚，才良心发现，不管我与母亲阻止，去买了一块精肉回来。那时我拼命的夹给妈妈吃，母亲又拼命塞回我饭碗。我边吃边哭，后悔自己高考前丢了一千多，也怨恨自己成绩渣，也怪曾经过去三年的时间，紫思总是拉着我讲她的大盖，耽误了很多让我学习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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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是闺蜜？”我在心里踌躇着，又小声的喃喃自语：“呵呵，你怎么说都行。” 在仲小童的心里，过去的岁月，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家人，为我全心全意付出的家人；后来遇见了书生，在我心里，书生扮演了太多角色。他不仅是我未来的全部依靠，他才是真正关心我，全心全意为我好，什么都以我为中心的，对我呵护备至的我心中的的白马王子。 拥有了书生，我不需要朋友，更别提闺蜜。何况这闺蜜情，还是那样的强迫：我压根不乐意跟紫思在一起，跟她做朋友的日子，我觉得很压抑，她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什么都考虑她自己的利益。她自己考得那么好，还不请我去喝喜酒。 这样一想，我看紫思的目光，忽然有些怨恨。但也就是几秒钟而已，旋即我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跟紫思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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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紫思又花了约莫四十来分钟，跟我描述大盖对她的绝情：“永远只有我主动给他发信息，我给他打电话，我主动去联系他。而哥哥心里，压根从未有过我……” 我也是很惊讶，我以为过去高中三年，她暗恋大盖那样的撕心裂肺，是因为年纪小。现在大学生涯已经过去了两年，并且紫思那个学校是一所以理工科为主的大学，里边男多女少，僧多粥少，我想一只恐龙都可以引来无数男生竞折腰；何况紫思长得还可以的，难道没人追求她吗？ “小童，曾经沧海难为水”紫思一脸惆怅的跟我说：“在我心里，只有大盖哥哥。除了他，其他男生看起来跟棵树木一般，没有任何感觉。我再别的男生面前，挖鼻子打喷嚏毫无压力。可是面对大盖，我心跳的自己都捂不住。我都不敢大声呼吸，怕惹他嫌弃……” “我们已经出来了很久了，该回去了”我打断紫思的话：“眯姐那边该着急了。”言罢，我转身离开。 紫思很惊讶，我想她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去打断她。曾经的仲小童，对紫思就算有天大的不耐烦，依然会哈欠连天的听她诉说对大盖的思念，听她说些心痛的都要死掉的这般无聊的话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请你来我的升学宴吗？”紫思跟在后边，有些怯怯的说：“你肯定是记恨了的，我如果是你，我会记仇的。”犹豫片刻，她又说：“但我是为你好。” “呵呵呵”现在我对这个已经没有当年那般介意了，所以我也不想听理由：“快走吧，等下菜都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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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感觉紫思总是找话题来吸引我注意力。比如我刚伸手去夹猪蹄，紫思就笑着打趣：“这个美容的，可以让皮肤更加光滑，小童你好会拣菜吃呀！” 我没有做声，就低头去喝汤。紫思又大惊小怪的说：“你已经够瘦了好不好？你这样多喝汤，等下肚子饿了，不想吃饭了，人要瘦成一道闪电了……” 大家给眯姐敬酒的时候，紫思忽然提议每人说一句祝福语，她特意把我留到最后说，想要我压轴出场。然后紫思自己说：“眯姐，恭喜你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小半：“新的生活，新的起点。” 花心：“一路顺风，开心每一天” 卜慧：“恭喜，真的不容易，你好有毅力的”…… 这样轮了一圈之后，终于到了我。在我要开口之前，紫思故作神秘的说：“大才女出场，我们洗耳恭听，看看能说什么？” 此言一出，大家眼睛都齐刷刷看着我。而我脑子里都是小半要出卖我，山野村全部都会知道我的底细，书生也不在身边，我觉得很忐忑不安……这样一想，我也没什么心情酝酿祝福语，只是拿起一杯果汁，然后说：“眯姐，你考上的这个学校，确实不错”然后我就一饮而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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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等了半天，见我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气氛有点尴尬，但是大家很快就开始讨论别的话题了，比如曾经同学怎么样了？有人就提到了当年班上的第一名：猖狂同学。 原来大家都是关心他的，毕竟可是曾经班上的第一名。有人说猖狂彻底废了，每天就是流连网吧打游戏，期末考试每门科目都亮红灯。他沉溺在曾经高中的辉煌之中，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眯姐，说来你可能不相信，你现在录取的这个学校”我忽然拉了小半一把，然后落下泪：“小半，我曾经离眯姐这个学校是那样的近。就差两分，我差点就被这学校给录取了。” “你怎么了？”小半也感觉到我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小童，我不知道，原来你读了一个专科……” 她这样一说，我更是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小半，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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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申飞吗？”在心里筹划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我便慌慌张张来一句：“你听说过申飞的厉害吗？” “what？”小半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山野村太大了，我一般活动轨迹都在家旁边，所以不了解申飞。”她又补充一句：“但是我认识他，一个村庄的，多少是见过这个人的。” “那么朱颜呢？那么瘪子呢？那么朱贤婆子呢？那么……”我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八卦大神名单尽量罗列出来：“你再想想，这些人你熟悉吧？” “那你到底想跟我说啥呢？”小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一个村子的，肯定是认识的。但我不懂你为何要谈这些人……” “我跟你举个例子吧！”我告诉小半，刚我列举出的那些名单，现在几乎每天都聚在我家门口开会，黑压压的一群人，没有凳子随便往我家井盖一坐；没有瓜子嗑，随手折根狗尾巴草剔牙齿；无人号召，大家却不约而同赶过来…… 原因是我村里一个初中未毕业的男孩，在外打工的时候，成功搭讪了一个读中专的姑娘。并且凭着他英俊的外貌和三寸不烂之舌，让女孩为了他要死要活。当女孩怀孕之后，男孩一句：“我靠，又是这个样子”然后极力要姑娘去打tai，而女孩坚决不从。甚至挺着七个月肚子按照男孩身份证地址追过来了山野村，而男孩早已换个地方继续撩妹。男孩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的，也不在村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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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从昨天晚上十点多，到今天上午十点多，我怎么都发送不出去我的文字。一遍遍尝试发送，一次次被拒绝，一直说我的发言被审核…… 这让我很惶恐，要知道，我这个帖子最早是2018年开始发帖纪录的，那个时候，也是在我帖子收获到许许多多善意和温暖的时候，就那样限制了我，怎么都不让我发言…… 其实大家都这么忙，忙生活已经是很累了。但是仲小童为何一直一直坚持纪录，还那么害怕这个帖子又给封了，又不能继续写下去呢？ 可能是为了孩子吧，为了我的妹妹楚倾，她那样的乖巧懂事又可爱，很多时候看到她那样懂事，我觉得很愧疚；还有为了自己吧，我年少是个有梦想还有灵气又特别倔强的姑娘，我总是认为，自己可以靠着勤奋和永不服输，让我自己和全家都过上好日子；还有很多很多想法，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敝帚自珍，每个人都在努力的生活，而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勤奋，那样的乐观，那样的倔强…… 所以，希望不要删除我的帖子，不要封我的账号。我以后要给我妹妹看的，现在是小姑娘比较难的时候，我没有本事，最终还是让妹妹分去了一个学风不好的初中…… 我告诉妹妹，一切都要靠自己。以前姐姐我所处的环境，也不是特别好。但是我就是靠自己，在别人看来，我的努力和付出，以及我对文字的执著，可能我活成别人眼里的一个笑话吧…… 但是也不能这么说，大家都这样的忙，谁来及笑话谁呢？ 我只想告诉我妹妹，只要你肯奋斗，总有一天，你会过上自己曾经幻想过的生活，加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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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叔叔一番好意，把女孩给收留了。而这男孩的叔叔，就住在我家后边，但是因为他家没有我家门口那么大的坪（空地），所以一伙八卦记者每天都准点来我家门口上班。 申飞是最为激动的，每次都开口评论：“狗屁大学生，读书读的人都糊涂了。”然而申飞自家儿子也在读三本，所以他连忙又补充一句：“所谓的专科生，都是不知廉耻，不要脸还有妈生没人教养的jian人。” 申飞在我们面前把那姑娘骂的一文不值，又跑去跟姑娘说话：“你家住哪里的？你多大了，家里几口人？” 没有任何心机的姑娘都据实回答，申飞跑回来之后，就告诉我们：“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女孩长得很不错的，瓜子脸，大眼睛，个头又高。按照现在的彩礼行情，八万八都有人毫不犹豫掏了，她怎么这么蠢？她父母都是脑子不好使，生出个这样的畜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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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跟着起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没脑子真叫可怕。现在男多女少，多少黄花大闺男找不着对象，风六这小子却隔三差五惹些女孩上门，一开始只是招惹南泉镇的，后来是秋月县周边的，现在都跨省了”威猛女人忽然夸张的说道：“明年他招惹个跨国的，咱农村妇女，听不懂外语的啊！” “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风六是我表哥，我家那里也是天天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小半有些鄙夷的说：“真是好厌烦这些背后乱嚼舌根的人，他们就能够保证，自家也不会发生什么糟心事吗？” “所以如果申飞他们知道我只是读了个大专，那么那些挖苦嘲讽的言语，就像一把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将我家人捅得伤痕累累”我急的眼泪刷刷流个不停：“小半，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可以不要跟任何人说我的底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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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专怎么了？又不要他们出学费，也不吃任何人大米”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小半，真的是正义感爆棚的姑娘：“小童，你读个大专，这怎么了？”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刚说的那么一大堆，全都是白费了”我沮丧的无以复加：“小半，我不是为自己，我自己又蠢有笨，也被骂的多了。但是我妈要强，你想下整个山野村，谁家不生儿子，你妈生完你们三姐妹后，不是在你四年级时，又给你追生了个弟弟吗？”说到这里，我忽然就想起来小半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她母亲就是山野本村嫁过来的，并且小半的舅舅，可是地地道道的一把手。所以小半母亲可以生五个，而没有任何罚款，不用抓去结扎……可是我的母亲，生完我们三个，罚了巨款，还被抓去结扎；年纪一大把去一千多公里的地方黑诊所做手术…… |
| 想到这里，我忽然冷笑一声，感觉自己从小到大的信仰，都似乎发生了崩塌。我想到无数次自己看书时，总是被书中的诗和远方，那些光明，那些美好迷得如痴如醉。我一直发誓，仲小童会靠着自己的努力与永不服输的倔强，去到一个没有重男轻女，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人性丑陋的地方；我一直发誓，不仅自己到达那样一个被世界温柔呵护的地方，我也要带着我辛苦劳作大半辈子，被重男轻女折磨了这么多年的父母离开山野村；我要带着我的小妹妹楚倾，去过好日子；我要补偿自己对姐姐的愧疚，如果可以，我也想帮助小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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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我不过一个大专生，我看不到任何前途。大专院校里边，我几乎看不到正能量，我所知道的是班长寝室八个人，全都拿助学金到手软；是班主任对着全班咆哮：“你们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元旦都不知道表示一下？隔壁班都凑钱给任课老师买礼物，你们连祝福短信都不给我”…… 书上的那些主人公，有些连我的出生都不如，他们也过得很苦，也很坎坷。可是他们凭着自己的倔强，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永不服输，他们过得多么好，他们都奋斗的不错。 而我呢？我都已经平安熬过去了一年了，再忍受两年我就毕业了。偏偏这个节骨眼，我跑来喝眯姐的喜酒；偏偏卜慧也来了；偏偏她大嘴巴宣传的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大专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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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绝望的捂着自己头撕扯，我一旦紧张，就会拼命抓打自己，意图转移精神上苦痛。而如果书生在我身边，他是绝不答应我这样折磨自己的，他会非常心疼的把我拥入怀中，然后柔声细语的说：“不就是个大专吗？学历不要紧的，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努力；就算你不行，你还有我对不对？我去努力去打拼，你就负责给我当媳妇，这就可以了的。” “小童，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见我这样疯狂的状态，小半显然吓坏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跟别人说这个干嘛？”小半一脸真诚的说：“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不过申飞这种类型，真的好可恶啊！”回去的路上，小半还是忍不住吐槽：“他一个大男人，干嘛这样操心别人家的事情，关他屁事，我表哥找再多女朋友，也没有吃过申飞家一粒大米。” 不得不说，小半确实是非常好的一个朋友。我真的做梦都不敢相信，她为我保守了那么久的秘密。在这里，我还是发自内心的说：“小半，你是个好人，真的是非常好的人。” 大二和大三的时光，也是转瞬即逝。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我只知道，这段日子，有书生的呵护和关心，我是过得特别快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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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姐姐也在这段时间，结婚了，生孩子了；小小有人追了，在2011年六月份，我快大专毕业的时候，小小也订婚了。 2011年7月，我大专毕业了。那是一段非常艰辛的历史，我觉得很心酸。我后来曾经在一些论坛发帖，题目叫做：《农村的孩子，想要生存怎么那么难》 但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以前写的那些稿子，所以我再凭着记忆，慢慢的回想吧！ 2011年6月底的样子，中午一点来钟的样子，寝室长姚娟娟忽然拍打我的床：小童，快点起来，下午四点半之前，必须把所有的个人物品都处理掉。 不等我反映过来，她又去拍打其它室友的床：“快点，四点半的时候会有宿舍管理员来查房，确定我们收拾干净了，会把六百元押金退还给大家。” 原来我们大一初入学的时候，新生报名时，是缴了保证金的。但是我至今都没搞懂，是什么押金。在我们大三毕业的时候，是可以退还这六百元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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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宿管阿姨通知的实在太突然，真的是在中午一点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姚娟娟把我拍醒，我才知道的。 留给我们的打扫时间不多了，宿管阿姨要求很苛刻，要我们把寝室全部清空，一根头发都不能留下。室内必须一层不染，保证下一届新生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所以大家都很着急，除了电脑，手机，毕业证书之类必须要带走的东西，其它的能扔就扔。我亲眼看到很多同学把被褥丢弃在我们公共用水洗衣服的一个地方。在这之前，班主任曾经问过我们，有没有不要的被子，不要给她…… 那时大家都没吭声，因为我们都想着等毕业后，把所有东西给打包带走的。没想到清空宿舍的通知来的那么迟，所以大家一着急，真的是凉席，电风扇，吃饭的碗筷，晾衣杆，烧水壶，保温盒、开水瓶、买的米、油盐、火锅料之类，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部都丢在公共区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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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到目前来说，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这么触目惊心的浪费。当时我真恨自己力气小，不然我要把大家扔的棉絮全部捡走，还有比较新的衣服，鞋子，还有那么多开水壶，衣架，书籍，本子之类，我这呢的全部都想要哇…… 四点半一到，所有人都必须出来。管理宿舍的阿姨查看了每个宿舍的情况后，很爽快的把所有人的押金都给退还了。 然而我们也无处可去了，真的是没地方住了。宿管阿姨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真的是多一分钟都不让你停留。我们宿舍八个人，只有姚娟娟一个来自遥远的晋省，她是当真无家可归。其它七个姑娘，北堂纯洁虽然家也远，但是人家父亲当晚就派了司机开车来把她接走了…… 索性姚娟娟的脸皮不薄，她直接收拾好行李跟去晨诗家了。最后，整个宿舍就剩我一人站在学校门口发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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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又一次去训练了，当上guo防生之后，只要有时间，他都是去训练的。指望不了书生的，所幸从观盛城到我们秋月县交通是很方便的，在起义大桥那里，停着许多面包车，十元钱就可以回秋月县。然后从县城坐车回南泉镇，再步行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回山野村了。 所以我就自己扛着很多很多的书，一路挣扎着去坐公交车。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来例假了，我有一个毛病，一旦我经历这个特殊时期，整个肚子都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好不容易排了很久的队，终于挤上了公交车。我痛的整个人都巴不得蜷缩起来的时候，忽然上来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直接冲向我，叫我让座位：“尊老爱幼是基本美德，给老人家让个座位。” 他指了指我旁边一个畏畏缩缩的农村男子，对方约莫六十来岁，给我的感觉不是很淳朴，他长着一双三角眼，似乎有些害怕的小心翼翼的盯着周边的环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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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四周，我身边坐着的并非都是老幼病残，我隔壁就坐着个青壮年男人。比我看起来强大的又有座位的多了去了，为何一上来就驱赶我，驱逐一个被例假折磨的死去活来，四十多度高温却疼的全身冰冷的人？ 我很想给自己辩解，想告诉对方我很脆弱。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是懦弱的，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又一次咄咄逼人的对我说：“你还不起开？” 我什么都没说，扛着自己两袋子的书和衣物，乖乖的站了起来。车厢里全是人，真的是多根针都插不进来。 书生，我亲爱的另一半，对不起，我又一次懦弱了。如果你在我身边，你肯定会教育我，尊老爱幼的前提是自己身体还可以的情况下，再来继承这一美德。况且既是美德，当出自心甘情愿。那么多有座位的，他不去强迫，为何单单瞄准正痛不欲生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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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好欺负对不对？因为我看起来特别好欺负，不是吗？为何我都在城里待了三年，我这种好欺负的外在形象，依然没有一丁点改变。打小我接受的教育是：吃亏是福，或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是书生，我除了吃亏或者吃苦，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可以选择大吃大喝吗？我可以选择不去吃苦吗？但是我又觉得我吃了那么多苦，老天对我也不薄的。你出现在我面前，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更不知道，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是真的更容易生气，更会耍小性子，更容易发脾气了。 我真的从没有想过，我会成为另外一个自己。以往的日子，我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于没主见，习惯自轻自jian，可是你特别不欢喜我这个样子。你总是叫我要自信，你总是鼓励我要相信自己，要多去看自己优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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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之前，我们宿舍的人都参加了全省统一组织的事业单位考试。我在家待了约莫十几天的样子，有一天我忽然看到班级群里非常热闹。原来我们考试的结果都出来了，同学们说我选的那个地方，我笔试第一名，比第二名足足高了八分。 然后说要马上进行资格复审？大概是这个意思，就是准备要面试了。 我心里那个激动，我傻乎乎的认为我笔试高出第二名那么多，那么这个位置非我莫属。一时之间，我人都飘起来了。 几个通过笔试的同窗，一起约着又去了观盛城。我们来到观盛后，面临着最头痛的问题就是：住哪里？ 姚娟娟找到了我，她提议去跟别人合租。但是跟谁合租呢？姚娟娟拉着我，在大专院校一遍遍奔波，我们一起聊天的过程中，我终于知道她跑晨诗家待了十几天……这是在太让我匪夷所思了，我脸皮很薄，我做不出这个事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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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跟娟娟不一样，我可以选择的。大不了我就回山野村去准备考试，然后等面试那天，我就提前过来，找个旅馆或者哪个同学那里落脚，然后就第二天去面试，再回山野村。 可是姚娟娟跟我不一样，她家太远了。并且她确实也很可怜，她父母约莫四五十左右，才生了她。 对于父母来说，这属于“老来得女”，可是对于姚娟娟来说，这其实挺尴尬的。我们读大二的时候，娟娟父亲因病去世，那个时候她痛哭了很久很久，怎么都无法缓过来。 我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比我小了那么多岁的妹妹楚倾。2011年的时候，我妹妹楚倾已经两岁多了，我觉得楚倾也是特别可怜的。 村里人说话真的是一点素质都没有，跟楚倾一样大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长爱着，呵护着，怕出意外，尽量寸步不离的守着的？ 可是我妹妹不一样，她跟同龄人一样张开嘴哭几句，立刻就有邻居跳出来指责：“真是惯得豆腐都咬不烂，你姐姐们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自己在房间爬来爬去，哭得声音都哑了，都没人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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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在喝酸奶，立马有人不怀好意的说：“还是你有福气，以前你那三个姐姐，哪里喝得起酸奶？只能不停的去灌井里的凉水……” 村里人习惯把2009年左右出生的楚倾，跟1989年左右出生的姐姐们做比较。总是说：“婴谷你不是馋儿子吗？你再去生呀，你这样一直生下去，总能碰到个儿子……” 每次我放假回家，看到邻居们总是说我小妹妹这样幸福，那样有福气，说她不用去放牛，不用去割猪草之类。我真的是心里很不痛快，我妹妹如果晚个一年出生，都可以归属“10”后了，可是这些坏心眼的山野村民，总是把这么小的孩子，跟1989年出生的我来比，仿佛我妹妹吃不起零食，连饭都吃不起，穿的破破烂烂，然后要去做一大堆家务，这才是人间正道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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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真的会发火，有次在村东口枣树底下。楚倾想吃冰棒，就哭了两声。我连忙起给她买了，小心翼翼的剥开外包装去喂妹妹吃的时候，一旁的朱贤婆子以亘古不变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痛斥道：“你们就使劲惯吧，惯得豆腐都咬不烂。” 每次我给楚倾买个玩具，或者姐姐们给小妹买件衣服，买个零食，甚至我们抱着妹妹走路。朱贤婆子就会跳出来骂：“去惯，去惯的你妹杀人放火；去惯，惯得她连路都不会走……” 那次在枣树底下，我就爆发了，我当着所有村民的面，直接恶狠狠的回应：“关你何事？咬不烂豆腐也不要你喂的，我自己来喂。” 说完这句话，我就抱着妹妹楚倾扬长而去。 村里人都说憨脑袋疼死了自己的小妹妹，说这个憨脑袋把楚倾当女儿来疼了。他们说的没有错，我比楚倾大了十九岁，我一点点看着她长大。说实话，楚倾是个超级治愈的姑娘，她非常聪明，她跟我的感情也特别深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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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看见我，那小嘴就甜甜的喊：“童姐”，她对我笑的时候，我永远击中我内心最柔弱的位置。 只是我心里也很难过，我家楚倾受了很重的伤。在她一岁多的时候，我姐姐带着满月的儿子来家里。 当时我妈在秋婶家压水井洗菜，我爸抱着一个月的外甥。一岁多的楚倾从竹床摔下来，上边门牙直挺挺插进妹妹的下嘴唇…… 这导致小妹妹至今，到了2021年的现在，她下嘴唇的三分之一，都有一块凸出来的位置，肿胀着的，真的很影响妹妹的容貌。 我很想带她去做手术，因为妹妹原来生下来时，一直都是樱桃小嘴唇，嘴巴的形状特别美的。但是因为那次劫难，至今她都不得不忍受着下嘴唇皮子那里一点凸出来的地方。 因为自己的妹妹楚倾，所以我对姚娟娟总是忍不住去同情，总是想着要去帮助她。但是娟娟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喜欢接受任何人的怜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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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学校周边也跑了很多地方，最后姚娟娟跟我说：“我们去租房吧！”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是接下来姚娟娟说的话，立刻让我大跌眼镜。她说准备跟男生合租房子，就是这个学校的男生。 我一听这话，立刻就抓狂了。我连忙摇头，我说：“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其实我根本不想租房，我想回山野村。但是姚娟娟却不答应，一定要拉着我去找房子。 后来我们在学校旁边找到了一个顶层的楼房，两个姑娘都是第一次出来，压根没有任何经验。正值酷暑，我们找到房子不是很大，里边有两张床，一个电风扇。厕所在一楼，房东给了我们钥匙。 我忘记那个房子价格了，就记得我和娟娟还有另外一个姑娘（那女孩也是抹不开面子吧，真正需要租房的是娟娟，而不是我和那个姑娘）我们人均50元一个月，还缴了押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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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拿到房子的钥匙，我和娟娟就一人一本书，手里拿着笔在拼命的记着知识点，又连忙背书。因为天气太热，我们把门打开了。 结果吓得我们两个人发抖，其它的租户，一群男生，不停光着膀子在我们门口来来去去，还把头往里边伸进来看。 我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边抹眼泪边给书生打电话。可是很遗憾，联系不上我的书生。那我只能一遍遍给他发信息：“书生，我很害怕，我压根不愿意租房的。可是姚娟娟很可怜，但是这里不安全，我们住在四楼，上个厕所都要去一楼。白天还好，要是晚上去上厕所，那就是超级恐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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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与姚娟娟度过了超级恐怖的一个夜晚。当时温度有四十多度，我们那顶层楼房估计里边有六十多度，我跟娟娟热的汗流浃背，却不敢开门，连靠近走廊的窗户都不敢开。一个电风扇吱呀吱呀的扇着，压根没有任何用。 后来我想到一个避暑的好办法，那就是去冲凉水澡。我跟姚娟娟手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跑去一楼院子里。她洗澡时，我在外边守着；我洗澡时，她在外边守着。 我们两个姑娘几乎是熬了一夜，算是彻夜未眠。大半夜的时候，楼下一阵阵喧哗。我虽然胆小，但因为那喧哗声太响亮，加上我实在不愿意住下去。总是我拉着姚娟娟推开窗去看了一下，发现楼下一群打着赤膊的年轻男子，叼着烟，还有人手里拿着刀，在那里说些我也没听懂的话…… “娟娟，这太可怕了”我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崩溃：“这周边全是网吧、旅馆这种类型，周边也没看到个派出所。我们不能再这里待下去了，这里人鱼混珠，再待下去，我们是被那些不良社会青年，先jian后杀，还是杀了又蹂躏呢？”我说着说着，就开始哭起来了，但是我也不熟悉周边环境，生怕自己哭声引来白天那群伸头往里边看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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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只能牢牢捂住自己嘴巴，然后任眼泪滚滚流下。假如书生在这里，他早就发火了，他肯定骂我没脑子，他把我当宝，我把自己当棵草。 书生宁可我是无业游民，也不要我把自己放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书生知道我处在这样的环境，他估计一路跑着都要从广东那边过来带我走的…… 所以第二天赶早，我就跟姚娟娟摊牌了：“对不起，但是我男朋友不准我在外边租房住。我其实有亲戚在这个城市的，娟娟，房租我就不要了，我得走了。” 娟娟，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再也受不了，我真的是抹不开面子，才跟你来租房住。但是我受够了，虽然你一个姑娘距离我们观盛也是一千来公里路程，但是我保护不了你，我真的无能为力…… 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白马王子，我家书生是不准我这样傻的。他要是知道昨天晚上我都经历了什么，那书生真的要崩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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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姚娟娟后，我漫无目的的在马路边走着。手机响个不停，接通电话，传来书生那边焦虑不安的声音：“你怎么样了？你立刻就从那出租屋出来，你要是出事了，你叫我怎么活？” 握着手机，我开始抽抽噎噎哭个不停。书生不忍心指责我，只好不停安慰我，然后说：“你没事就好，钱都是身外之物，你的平安才是我最看重的。” 然后书生叫我去他姑姑那里暂时住一段时间，在那里待到面试之后再走。 “书生，我这样一走了之，姚娟娟怎么办？”我吞吞吐吐的说：“她一个姑娘真的不容易，可是我确实也保护不了她……” “别人我不管，我只管你”停顿一会，书生又说：“你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叫她换个地方吧！女孩子一人在外边，也确实好可怜。” 挂完书生电话，正不知该如何跟姚娟娟开口的时候，她却主动打了我电话：“小童，你在哪里？租金我要不回来，但是押金房东还给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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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姚娟娟真的很厉害。她竟然可以要回来押金，她把我的钱还给我。我低头很内疚，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你跟我回山野村吧！”我对姚娟娟说：“先跟我坐公交车去起义大桥，然后去我们县城，再转车，再……” “谢谢你，小童”娟娟说：“我联系到了我一个学姐，就是我得老乡，你也认识的，经常来我们宿舍的。小童，我去投奔她了……” 我在书生姑姑家住了应该有七天吧，具体多久真忘记了。她姑姑是打棉絮的，租了个快拆迁的店面打棉絮。 离家外出的农民工，住得地方都是很心酸的。那时我、姑姑。她快临盆的儿媳妇，还有书生爷爷奶奶也跑来了，姑姑家小女儿也来了……总之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十个平方都没有的地方……地上铺了凉席，但仍是不够地方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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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天时间，让书生家人对我的厌恶更是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当然这都是后来书生告诉我的，那时我每天都忙着背书，忙着找空旷点地方准备面试。 就是吃饭的时候，我才会停一下。我看到那么多碗，也准备去洗，然而姑姑说叫我快去看书。 结果你们知道书生家人是如何编排我的吗？你能想象他们全家老少，连书生家那个表弟媳妇，也在一起说我，你们知道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吗？ 第一，仲小童这个黑乎乎的女人出奇的懒。七天时间，快临盆的弟妹蹲在地上洗碗，我却眼巴巴的看电视（此乃诬陷，我满脑子都是看书准备考试，因为房子特别小，吃饭时他们看电视，我可能瞅了有一眼，然后这是我懒的要死的证据。） 第二，极端好吃。姑姑做什么，我都要吃两碗，买了西瓜，我也赶快啃掉；给怀孕弟媳准备的牛奶，我也盯着痴痴的看。这一条我真是醉了，我满脑子都是考试啊，我为什么去看一眼弟媳要补充营养的奶？因为我想着在姑姑这里打扰了七天，我到时走的时候，买箱奶放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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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看不起书生家人。具体罪责表现在，弟媳妇一个大肚子，都在辅导书生爷爷奶奶带的那个小姑娘功课。而我堂堂一个大学生，从未主动说过要辅导姑姑的小女儿。 第四，小气抠门，口口声声说身上有父母给的一千块钱，准备置换衣服，结果姑姑陪我去菜市场看衣服，我这个也不买，那个也不买，也不晓得买点零食给姑姑家十岁的女儿吃 第五，小心眼。我曾经把自己的凉席、蚊帐之类寄放在姑姑那里。还有书生给我买过一个粉色的娃娃，我每天都抱着入睡的小海豚……我只是放在姑姑那里，将来面试完，我都准备带走的……结果姑姑把我崭新凉席什么的，她能用到的全拿去用了。还在小妹妹用脚踩我那个粉色娃娃时，我的脸色难看……我想说，书生你家人真的没有尊重人的意思，我只是把东西放在那里，没有说要送给你姑姑。其它的我都可以算了，但是你送给我的娃娃，你小妹妹一把夺过去，我伸手摸一下，那姑娘立刻嚎啕大哭，这可是我自己的东西呀！ 第一年的面试，由于我严重缺乏经验，没有任何的经历，总之，我失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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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还记得，我冲到那个面试地点的时候，直接就紧张的背诵道“尊敬的评委大家好，我是xx号考生，我……” 这立刻被评委给打断了，然后她们不慌不忙的念了一段：“尊敬的考生你好，这里是xxz招聘……”时间过去太久，实在记不住，然后她考官说了开始之后，再叫我开始说…… 这真是太太丢人了，我压根不知道作为面试者，你要先听别人考官说话。等考官说完了，然后示意你可以开始了之后，你再来作答…… 所以经过第一回合这样的打击，我立刻傻眼了。接下来我思维全部混乱了，我站在评委们面前不吭声了。到后边他们问一句，我说一句，整个人就是瘫痪了的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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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可想而知，我面试分数平均下来，就60来分。记得去签字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的手，完全控制不住。 一个女评委忍不住问我：“你有十六岁吗？你看起来好小啊……”我说自己都22岁的时候，几个评委都很惊讶的样子：“你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孩子呀，你真的太小了。” 那个七月，我面试失败了。走出考场，自己嚎啕大哭。然后我回书生姑姑那里，拿好我的东西，跟姑姑说我考砸了，还是先回老家吧！ 她姑姑当着我面什么都没说，但是后来据书生说，他家人一遍遍给他打电话，要书生立刻跟我这个没用的废物分手。 书生是那么的优秀，而找个女朋友是如此的差劲。总之书生家人说从未看上过我，她奶奶又是那一成不变的话语：“你敢再跟这个不成器的女的好，奶奶死在你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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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很久之后，书生才告诉我的。在我人生最落魄时，书生只想建立我的自尊心，所以什么都没告诉我。 知道我失败的消息，书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就那么看不起我……书生叫我先在家里待一个暑假，等他海训回来，再带我去观盛城找工作。 那时极端难熬的两个月，好在小半太够意思，没跟任何人透露我的大专学历。山野村里的人，也就以为我念了本科，就没有人来问我去哪里上班的事情。 那段日子，每天我都是抱着楚倾。父母在田里干活，我在家洗衣做饭拖地，楚倾每天都跟着我，我们姐妹的感情更加深刻了。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书生来我家了。他给我在网上投了很多简历，我那时找工作只想有包吃包住的，但是这很难，一般都要求自己解决食宿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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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都八月底了，我再待家里不动，傻子都能看出我有问题了。庆幸有人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说网上看了我的简历，叫我过去面试。 第一份工作是一个私人小作坊幼儿园，这是一个位于郊区的托儿所。 有小班、中班、大班、学前班。 小童便是和李院长一起搭班教着学前班。 一个月一千元，压半个月的工资。 院长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女人，她皮肤很白，保养的也很不错。 然而这是个特别自私的女人，她也是个大嘴巴，很喜欢八卦别人。 她总是上一分钟还跟小童说着话，下一分钟便把姑娘骂的狗血淋头。 她总是忽然训斥小童时，然后就暂停。躲到柱子后面几分钟，再跑出来，大声说：“你把这里给我扫干净，脏的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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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小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在垃圾桶发现几个阿尔卑斯糖果的包装袋。 小童便有些气愤了，你要吃便吃，难道我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会去跟你抢糖吃吗？ 重点是院长特别喜欢炫耀自己的两个闺女，说自家的女儿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她夸奖自己的女儿，小童肯定不会有意见。 哪个母亲不爱孩子，就算小童蠢笨无比，依然是自己母亲的宝贝。 然而这个狂妄的院长，她夸奖自己女儿，一定要用小童来做陪衬。 比如说自己女儿乖巧可爱，小童粗鄙貌丑。 比如自己女儿冰清玉洁，小童笨拙无比。 说自己女儿随便一件衣服，都五百。小童身上从头到脚，五十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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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过分的是，她说自己女儿非常的有能力，有梦想，正在准备考公务员。 小童眼睛放光，说自己也有这个打算。 然而院长马上毫不留情的打击：“你也不瞅瞅自己什么模样，就你这样还有脸去考公务员。莫说你过不了笔试，就算你进入面试。”院长忽然冷笑一声：“这是要关系的，要关系的，要背景的。我女儿考试，我们会去找人送钱的，你凭什么想考公务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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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搞笑的是，小童和一起打工的女孩，做饭用了院长放厨房的几根腐竹。 立马被扫地阿姨举报，然后院长立刻将一麻袋的劣质腐竹转移走。 还指桑骂槐，拐弯抹角的说什么，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全家那么累死累活、竭尽全力，绝对不是要供出一个为了两根腐竹都被训斥的女儿。 然而我还是不敢辞职，因为我不晓得，自己离开这个私人幼儿园，我还可以去哪里发展。 |
| 接下来的回忆，真的挺心酸的，是很心酸，很难过。不过当我回忆曾经那黑暗的日子时，我想说，书生，谢谢你，谢谢你的陪伴。感谢，很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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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又会忍不住跟书生抱怨，跟他说这私立黑作坊幼儿园，真的是无法让人忍受。 大部分老师都没有教师资格证书的，有个教中班的老师，初中都没毕业。她管班的办法就是打人，不停的打孩子。 而院长看到这老师打人时，她竟然一声不吭。院长还好心的教我：“如果你要打小孩，不要动别的地方，就专门盯着巴掌心打，打手心不会有家长怪的。” 可是我不习惯这样，要知道我从小到大，只有被打被骂的份，我性格是极端懦弱的，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的。我又是很喜欢孩子的人，再吵再闹再调皮，我都愿意跟他们交朋友，我才不舍得去碰小孩子一根毫毛。我看到这些天真可爱的小朋友，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妹妹楚倾甜甜的笑容，假如我妹妹也被老师狠狠揍手巴掌心，我肯定心都要碎成无数片。 教育心理学说：“体罚是最不该用的手段，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要孩子明白一个道理。请仔细想想，就只有打人这一种办法吗？不可以讲道理吗？不能好好说话吗？不可以寓教于乐吗？”反正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凭着回忆，大概说出这样一个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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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家楚倾想要吃糖果的时候，我又不想她牙齿被虫子蛀掉。但我不会直接拒绝她，而是假装要带她去买糖吃，在去小卖部的路上，就随便给她编说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只嚣张跋扈的老虎，整个森林里的小动物都害怕他，都讨厌他。这小老虎总是作威作福，总是欺负人。小动物们没办法，但又畏惧他那一口锋利的牙齿，所以大家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最后还是小老鼠聪明，她号召大家每天都送给老虎一根棒棒糖，每次送糖果去的时候，总是各种夸赞老虎英俊潇洒，武艺高超，声音迷人……最后老虎吃了那么多糖果，牙齿全坏了，真的是连豆腐都咬不动了，每天都呜呜咽咽嚎啕大哭，气得他妈妈狠狠甩小老虎一巴掌…… 然后就告诉楚倾，姐姐也总是牙齿痛，每次痛起来的时候，比妈妈用力掐腿还疼一万倍。人们都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 总之我更欢喜用循循善诱的讲故事的方式，来引导一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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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我跟院长的矛盾还是爆发了，中班一个小孩因为忍受不了老师总是打人，每次去读书时，都死活哭着不肯进来。她奶奶不知道原因，再说小孩父母老早就出去打工，丢给了她一大群孩子，奶奶洗衣做饭之外，还要忙着去打麻将，也是很辛苦的。 所以小朋友这样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歪打正着，想出一个好主意：她觉得孙女肯定是还欢喜宝宝班，毕竟那里玩具多，也不用学习阿拉伯数字。 所以奶奶就把小女孩给转到了小班，而小班的老师是专业的幼师毕业，确实教育小孩很有耐心。孙女这样乖了一段时间之后，小班老师嫌弃这幼儿园工资低，就辞职了。 于是中班那个喜欢打人的老师，又重新去了小班。小那女孩一看到她，连身上的每根毫毛都是发抖的。于是又死活不肯去学校，每次来校园之前，都在门口哭得要死要活。 我很想告诉奶奶真正的原因，我想劝老人家给孩子转个幼儿园。然而院长眼里只有钱，只要家长把钱给缴了，她才不管老师如何管理小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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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跟院长之间，就发生了观念上的冲突。总之又一次那小女孩扒着铁门不肯进来时，我忍不住跑过去跟家长说：“小孩这么不愿意来学校，你是不是该仔细想想有什么原因？” 奈何那位奶奶急着回去打麻将，一边掰开小姑娘的手指，一边骂着：“你个死B，开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不肯来学校？” “小孩这样不寻常的举动，肯定是有问题的啊，你该多关注她……”我一直试图给家长传递真相，但是又不敢直接开口…… 然后园长发现我一直拖着那个小班家长叽叽咕咕，她立刻就愤怒了。当场对着我发飙：“学前班的孩子都到位了，仲老师还不来班上吗？” 当天她就各种针对我，中午孩子们都休息，我拿出准备的书籍看，园长立刻把我大骂一顿，说些什么做人该有自知之明，叫我不要去痴心妄想；警告我老实一点，还说做饭阿姨又举报我拿了两个土豆之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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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压根不想在那个地方待下去，所以我当场就激动了。但我还是克制住自己，努力上完了周五的课。等到周六的时候，我也不要押金了，直接收拾好行李，书生帮我叫了一辆面包车，把我东西都送去他姑姑那里了。 那时我压根不知道书生姑姑对我意见特别大，所以傻乎乎的又去了书生姑姑家。 这次姑姑叫我去楼上睡，我还觉得很高兴，结果我顺着楼梯爬上去楼上的时候，发现里边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扇窗，也没有任何光亮。总之我在那个时候，对姑姑也是很愧疚的，觉得自己不该频繁打扰。 第二天我赶早出来找工作了，到处奔波，一无所获。就在这个时候，书生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的书生吞吞吐吐的，很久才说：“等下你回姑姑那里，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好不好？” 我感觉不对劲，就一再逼问书生。然后书生告诉我，当然他尽量挑我能接受的言语告诉我，说他奶奶打电话过来，说姑姑跟姑父打架了，而这根源是我。他姑父觉得我脸皮无敌厚，没完没了去骚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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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一片空白，打开手机，看见书生妹妹发了一条状态：“这样的女人，你还不肯离开。全世界都讨厌她，你为了这个女人，一再伤害家人，实话说，我都恨死这个害我全家不得安宁的女人了……” 下边是书生亲人们评论，我记得印象很深刻的是，他表弟说：“书生要这个样子，谁也救不了他，没有办法，家门不幸……” “为什么这死女人一直缠着我哥不放，为何我全家都要被这不要脸的女人给坑……”书生妹妹明知自己加了我好友，还在空间里发这些，我想，她也只是想发给我看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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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仲小童无能，我是个黑穷挫学渣。我家里穷，我人也没用，我只有大专文凭，我也没考上事业单位。 但是我不物质，不爱慕虚荣，我宽容，我善良大度。我一直把书生当做我未来要携手一生的男人，我对他家人都是充满好感的。 我在黑作坊幼儿园打工，第一次发到手一千元，我给了书生奶奶两百元，给了书生两百元，然后才给了我家人五百元。 书生说这辈子最爱奶奶，希望未来的老婆孝顺奶奶。可是奶奶对我的态度是很糟糕的，有一年寒假的时候，她奶奶不停给我打电话，要我去过年，说书生每次都往我家跑，她老人家觉得很丢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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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第一次去书生家过大年，可你们知道老人家怎么对待我的吗？上午过去的，中午就是吃前天晚上剩的黑乎乎的咸菜就白米饭，我吃不下，想着晚上吃好点。 结果晚上，就炒了一盘牛肉粉。然后书生姑姑一家，表弟表妹们，总之黑压压一群人，捧着白米饭就着一盘牛肉炒粉，一下子就把粉全夹光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过年，那是他奶奶给我打了无数电话，叫我给老人一点面子。我就这样被招待的，就这样对我…… 当时我眼泪扑簌簌掉落不停，然后书生一直叫我别哭。他跑去奶奶问原因，结果老人家先嚎啕大哭，说是为了好好招待我，才买来了牛肉。说在这之前，两个老人家就吃白饭，没有任何菜…… 那可是2010年的春节，我想请问诸位，你们能理解两个老人只吃白米饭，连菜都没有吗？书生当即心痛的哭了，然后因为他guo防生，是有国家补助的，书生立刻给了奶奶一千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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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即就把书生手机号码和一切联系方式拉黑，我把他妹妹也删除了。在这中间，书生姑姑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有接，她也没有再打。 然后她姑姑又联合书生奶奶，书生妹妹等所有人，把我骂的要命。说我白眼狼，忘恩负义，说早看不惯我，他们全家连夜都在想办法，如何让我这破垃圾离书生远一点。 一个人坐在广场的台阶哭了很久很久，天渐渐暗淡下来了。要赶回山野村，已经来不及了。而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当时已经是阳历十一月份了，我记得天气很冷，雨淅沥淅沥下个不停。坐在外边太冷了，我便试试运气，给我大学室友杜莉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杜莉一口答应了让我去留宿一晚，这让我欣喜若狂。想着都毕业了，也没脸空手去人家那里。所以就在超市转来转去，最后买了一点打折的小金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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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五块来钱吧，五块钱换来住宿一晚，如果去旅馆应该是要五十元的。我在杜莉房子外边等到了晚上十点多，她终于出现了，然后带我去她的房子。 杜莉比我幸福多了，她有个好叔叔。虽然杜莉没考上编制，但是她叔叔把侄女介绍到一个很好的单位，包吃住，今天杜莉单位发了购物卡，她在外面买东西，所以才回来的很晚。 我比较尴尬的找话题，问她毕业后怎么样。总之杜莉对我很冷淡，她一直在对着电脑打游戏。我明白她不是很愿意我来，并且我也知道，她收留了我这一晚，已经是仁至义尽。 因为我真的很累，一挨到床我就睡了。第二天五点来钟，杜莉就把我推醒了。她说自己上班时间很早的，得走了，我也该出去找工作了。 临出门前，杜莉执意把我昨天买的小金桔还给我。我再三推辞，她硬塞给我。 所以我也很没用的，就那样接在了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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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去找工作，当时我只想活下去，而身上又没有钱，所以只要有工作机会，哪怕是去收破烂，我也是不会眨眼睛的。 然后我就受到了，很严重的一次侮辱。 去一家早教中心面试，结果一个脸上搽满粉的短发妇女。 她只看了我一眼，便直接刻薄的说：“恕我直言，你并不漂亮。” 我大惊失色，我知道自己又瘦又黑。 但本人也是小瓜子脸，小鼻子，樱桃小嘴。是比较平凡，但是找工作跟自己样貌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不是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其实我还好，你认真看，不丑呢。” 但是接待自己的蒙字开头的早教中心负责人却说：“我们的老师都是非常漂亮的，上课是要面向家长的。你就是长得不漂亮，不要多说了。” 我气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转，招一个早教中心的老师，还要看长相。 长得好，是不是可以撩拨学生的父亲？ 无知，无耻，龌龊。我这样想着，便气愤的离开了。 |
| 为什么我这么想哭，我很压抑呀，我真的很压抑，我一直过得很压抑，烦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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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10年左右拍的证件照，那时候被以“蒙”字开头的早教中心工作人员说我丑，确实挺伤自尊的。我都已经没有学历了，连长相也要被攻击，那时心里的苦楚，还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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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喜欢看《聊斋志异》，故事中的女鬼狐妖，是那么惊为天人的存在。假如她们遇到我现在的事情：低学历，找不到工作，还有被婆家集体攻击，设计让书生离开我…… 我想假如是那些女狐狸们，肯定袖子一挥，然后毫不犹豫的飞走了。那场面，要多霸气，就有多霸气。 我也想走，我想回山野村。我想去带楚倾，我想躲到妈妈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我不敢，母亲早就警告过我：“这书生是你自己找的，全部后果自己承担，永远都别在我面前诉苦，这男人是你自己找的。” 每次姐姐带着孩子跑回娘家嚎啕大哭，每次姐姐跟姐夫吵架。母亲都只能跟着落泪，然后姐姐就开始怨恨母亲：“这都是你给我找的，这婚姻是你做主的”。 因为姐姐和小小的婚姻，是母亲的主意。所以他们夫妻之间，但凡有一丁点不顺，立刻跑回娘家嚎啕大哭，孩子往母亲手里一扔，饭有母亲做，衣服有妈妈洗。 而我胆敢抱怨书生一句不好，母亲必定冷冷甩过来一句：“这不关我的事情，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这是你自己挑选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有委屈你也自己承受，不要来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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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不是聊斋志异中的女超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还是渴望书生的陪伴，希望他抱抱我，然后说些鼓励我的话。我不知道，除了联系书生，我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可是书生也不过是个大四的学生，医学专业的他，要读五年的。他有什么办法，他怎么帮我？ 有陌生号码打过来，一接听，竟然是书生：“你在哪里？我真的急的要命，你到底在哪里？” 心里想着毫不犹豫挂了这电话，我真的恨他那些势利眼家人。他家人真的好厉害，我真的没想到，书生家里人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我舍不得挂电话，我经历了很多打击，我内心很脆弱。并且今晚，我真的没地方可以去了。 书生很快找到了我，然后拿出五百元给我：“国家只是帮我交学费，然后一次性会打给我一些生活费。但是我今年的生活费根本没下来，不得已问我爸借了点，以后再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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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陪我去找房子，但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钱。所以只能去城中村，找那种老破小。 找房子的过程很曲折，真的我都不想回忆。一开始不懂事，往市中心找，就十个平方不到的房子，都要收费480.里边是一间房子，隔断成很多个小房子。床底下就是厕所，夸张不夸张？ 书生陪我走了很久很久，后来我们就来到了城中村。一个女孩说急着要回老家，把她还剩下半年租期的房子给我。然后我就说她是二房东，万一到时真的房东来驱赶我，该怎么办？ 经过一番折腾，最后终于找到了个价钱合适的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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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元一个月，空间特别小。 一个七平方不到的小单间，就是二楼阳台延伸处，房东用几块红砖青瓦搭了一个违章建筑。 里面一张窄窄的床，一个电灯泡，一片破窗帘。 然而这样的地方，也要两百元押金。 所以我就有些怀疑的说：“你这个房子不会漏水吧，这个瓦片好像要落下来一样的。” 房东老太婆对天诅咒发誓，说绝对不会漏水。假如到时候漏水，就把押金全部退还。 书生离开学校已经很久了，见我找到了房子，他也放心了，所以就匆忙赶回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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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真的漏雨了，一月中旬的时候。这个城市下很大的雨。我的棉絮全被打湿了，叫房东找人过来修，房东知道这么破旧修不好，就找借口。 最后我求房东退还自己押金，然而这个老太婆硬是一分钱都不肯。她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都多，姜的还是老的辣，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老江湖。所以小童大哭一场之后，把房东破窗帘丢垃圾桶了 “我也不是好惹的”这样想着，心里便舒服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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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到2012年之间，刚毕业第一年，真的特别难。因为太难了，心里压抑太多太多，所以就会胡言乱语，不相信这个，不信任那个，完全就是一个标准愤青的行为。 可以说，如果不是书生用爱与耐心努力陪伴，我的状态肯定是越来越糟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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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觉得难的时候，我就会不停的去写，就想一下都不停笔，就这么一直写，用文字抒发心中的苦痛。 可是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我比以前更爱写了，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太失败了呢？ 不是的，喜欢写，就是欢喜写。就算众人骂我无病呻吟，我也不愿意放弃写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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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广场一家沃尔玛的入口处，找了一份卖皮包的工作。 每天早上7点半做到晚上10点半的样子，做一天，便休息一天。 开始说好，试用期三天。通过了就月薪2500，就算没通过，一天也补一百元。 我特别开心，她已经吃了一个多礼拜的清水煮面条了。 电饭煲是书生跟室友借的，可是很倒霉，十天都没用到，电饭煲就坏了。 最难的日子，我记得就是不停的吃面条，当然书生一直陪着我吃面条。电饭煲能干嘛？又没办法炒菜，只能买一壶搞特价的油来，再买一些搞特价的面条，然后就天天吃面条。 我没忍住买了七元钱的一份盒饭，我很愧疚自己像个蛀虫一般侵占书生的生活费。我买了份盒饭，想让多日未尝过一口饭的他，能够饱饱的吃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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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书生看到兴高采烈举着盒饭出现在他面前的我，立刻有些不忍的责备：“这七元买一桶面条，又可以吃几天的呢。” 那一刻，我看着这个真心对自己的男人，她在心里发誓：“这一生，我必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没放弃我，今后我也永远会陪着你。” 结果那盒饭，书生半口都没吃，全部留给我吃了。说实话，我现在回忆到那个时候，我都觉得，我仲小童上辈子真是拯救了银河系，老天爷给我个这么好的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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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赶早六点起床，搭乘最早的那趟公交车过去皮包店。 第一天去的时候，碰见的是一个微胖的姑娘。她说自己是84年的，很早就出来打工了。 据说是个店长，在小童面前摆足了架子。 说地上脏死了，于是勤劳的我便拿抹布打水，蹲地上认真的擦拭了一上午。 又说货架脏的要命，我立马会意。马不停蹄的去打扫，清洁。 所以第一天的时候，我真的是把店里几百年的灰尘都给清扫干净了。 然而那个微胖的女人，却依然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当有顾客进来的时候，女人立刻指使小童去游说别人买皮包。 然而顾客扫视一眼，便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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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立刻对着我发脾气：“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你连个顾客都留不住。你还读那么多书，还不是被我领导。你们大学生牛逼什么，还不是我手下的小兵”。 有外国人进来，我用英语跟对方沟通一阵。 然而对方发现这里没有他要的品牌，所以微笑着走了。 结果女人又骂我一顿，说我还大学生。一个顾客都拉不住，读书到屁股眼去了。 我这样忍受了她一天，一直隐忍不发。 第二天是另外一个容貌清秀的店长，她脾气挺好，对我也是嘻嘻笑的。 这样做到第三天晚上，大概八点多钟，老板过来巡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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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接触以来，我早知道老板是大款。据说除了这个皮包店，还有对面的品牌内衣店，还有其它繁华地区的店面，老板身价不菲。 然而我只是关心自己有没有被录取，假如没通过试用，那么也有三百块钱。一开始说好的，一天补一百。 可是老板却说，还要继续看我的表现。再试用三天，然后看情况。 这不是有点奇怪吗？一开始说好只试用三天的，现在又再添加三天。 此时我全身上下，真的是五元钱都没有。 所以她想着，那就先拿三百也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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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说：“老板，开始讲好的。只试用三天，没通过就给我三百的。” 然而这个前一分钟还吹牛，说自己如何的有本事，如何的有钱的男人。 此刻马上变脸，说：“你并不是正式员工，你没有通过我的考验。你太笨手笨脚，所以我不会付你300 的，想走出门右拐就是了。” 我立马傻了，但是我不卑不亢的说：“我们一开始讲好的，这三天，我坐公交车，又吃早饭，买中餐，我都花了很多钱。你不能这样，你必须要补偿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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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店员，特别是那个胖女人。 她永远在嘲笑，在欺压我。总是指使我去做苦力，去干脏活。 她见我竟然敢反抗自己视作珍宝，每次见面都巴不得跪舔的老板。 她也很惊讶，所以一群人围着看老板如何应对。 老板忽然掏出二十元钱，他充满鄙夷的说：“财务是我老婆管的，你真的是没有工资的。但是刚才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这里是我私人的20元”，奸诈的老板忽然嘴唇上扬：“如果你还有脸要的话，你过来拿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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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第一次更贴，当我把老板掏出二十元，跟打发叫花子一样鄙夷的挑衅又看不起的叫我过来拿，我至今忘不掉老板那样轻蔑的眼神，他当时当着很多店员的面对我说：“你如果还要点脸，你就过来拿”。 我每次写到这段，就会不争气的掉眼泪。然后书生很好奇，会过来瞅一眼。待看到我写的这个20元的片段，他心里也很难过。 他会把我揽入怀里，然后说：“太心酸了，老婆，不要去想了，生活应该是向前看的，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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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如果当时你们是我，你们会选择怎么去做？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选择懦弱。 见老板那样羞辱自己，而一开始还跌坐在地的我，忽然站起来一把夺过老板手里的20元钱。 我记得自己一字一顿的说:“这是我应得的，我为什么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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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去找了一份兼职，为什么我会去找兼职？因为经历了那个卖皮包老板的羞辱之后，我觉得还是该去找那种比较正规的单位。 但是我还要花时间准备来年的考试，那时已经快12月份了。我在网上看到省政府大院那边一个统计局，招聘电话访问员。 就是给你一份调查问卷，然后电脑随机拨打各种号码。当别人接听后，你就要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念规定的话：“您好，这里是省民意调查中心受省xx办的委托，对您进行安全感调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好吗？” 完成一份问卷，可以得到三元钱，里边会给每个兼职人员一个工号，然后会按照你的问卷完成情况，来给你定档。大部分都都是中间档，一份问卷就三元钱。那里除了我和另外一个已经出了社会的姑娘，其它几乎全是在校大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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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很惭愧，感觉我过去三年大专生活过得太安逸了。一直呆在象牙塔校园，周末也是去图书馆，寒暑假又冲回山野村去带楚倾。所以毕业后，我不得不把自己碰的鼻青脸肿。 压力非常大的，因为人们对陌生号码来电信任度非常低。特别是我们除了纸张上规定的言语，几乎不能说别的话，类似于：“我求求你了，我不是骗子，我就做个调查问卷，你回答完这么多问题，我也只能得三元钱。” 前边上班几天，我的运气很差。一天能完成十份问卷就是不错的成绩了，也就是说我一天就赚三十元钱。 我至今还记得，电脑真的帮我拨出去很多电话。然而要么是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要么有人接了，一听到你的声音，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还有一种很让人崩溃的，就是你花了五分钟左右，问了对方十几道题目，就差最后一题，毫无征兆的，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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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拨打了一上午的电话，就成功了两份问卷。不得不说，老百姓对某些部门信任度很低。经常问他们那边交通怎么样，共三个还是四个选择吧，我真的忘记了。就晓得选：十分满意请；一般满意；还是不满意。 而如果对方回答满意，你还必须再三确定：您说的满意，是指十分满意，一般满意，还是不满意？ 很多时候，我会被这种题目给弄崩溃。比如问接电话的人对当地政府处理应急问题的满意度如何，人家都说了满意。但是没有完整回答到给定答案：十分满意，一般满意，还是不满意；于是你不停的追问，结果人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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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忆那段时光，感觉真的是运气成分居多。如果这个电话是打给城里的，那么人家接听的概率很大，配合你完成电话问卷的概率更大，你可以一上午完成20多份问卷，也就是赚到了60元钱。 最喜欢打的是那种电话，比如对教育局的评估，电话就是往学校打，往分属各地单位打。别人一般都接听，并且快速回答：十分满意…… 但是这种电话完成一份才两元钱，可是因为配合的人多，一上午赚一百多都不是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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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地方不会拖欠任何人的工资，但是钱却要很晚很晚才发。据说每完成一个项目调查：比如安全感，交通满意度，防火满意度之类，必须要完成整个省份的调查电话，然后会有专门工作人员根据这些问卷答案，做出一份民意分析表。 只有这个分析表完成再上报之后，然后才会发钱。举个例子，我十二月份进去的，等到三月份，才发出了我刚上岗的防火满意度的问卷费用。 所以我依然身无分文，一直靠书生用自己那点可怜的生活费接济我。每当我想跟家里要钱的时候，书生都会语重心长的提醒我：“老婆，你已经毕业了，你要记住你已经毕业了，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义务来帮助你了。” 不得不说，我家书生是个很独立又要强的人，他真的是宁可陪着我吃糠咽菜，也不要我向父母伸手要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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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一月份的时候，姐姐说要回老家。她坐火车经过了观盛，在我这里住了一晚。看我很可怜，不等我开口，姐姐就掏出一千块给我。 她问我过得怎么样的时候，我差点就在姐姐面前哭出来了。可是我想到姐姐十三岁就出去打工，她连初中的大门都没有踏足过。那么多年，她和小小在外打工受过的苦楚与屈辱，肯定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我有学历，虽然只是大专，但是这也是我找工作的敲门砖，况且我马上就把自考本科的所有科目，都全部考完了。我还有书生，有他陪在身边，我真的什么都不怕。 姐姐第二天就赶回山野村了，她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姐姐确实不喜欢姐夫，这场婚姻完全是母亲给她做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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