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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白子画与花千骨[第7页]

作者:yangming750511
首页 上一页[6] 本页[7] 下一页[8] 尾页[2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白子画还当儿子在无声的忏悔,心道我不能打压太甚伤了千儿自信,于是改口夸他两句:“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这回你总体表现不错,一身不惧强敌的铮铮风骨我颇欣赏。”
第一次蒙尊上夸奖,虽只四字“我颇欣赏“已令白千喜上眉稍。
看到孩子一脸欢喜劲儿,白子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自问勉强算得称职的掌门,却着实算不上合格的父亲。三师弟多次提醒他对千儿要和气些,孩子自小没了娘,再得不到爹爹的温情,着实可怜!他一改居高临下的态度平视着孩子眼睛诚诚恳恳地道:“跟你说两句心里话吧,这些年我打过你也罚过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严格管束都是为了你以后少吃苦头,将日子过得更好。”
白千连声应是。
白子画叹道:“其实你挨打,我不比你好受,如果那些苦落到我身上可以让你懂事一点……只要你发奋上进不走歪路,我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白千简直要伸手揉眼睛看清楚眼前和颜悦色的长辈到底是不是冷峻威严的掌门?
白子画用指尖轻轻抚着千儿的头发,上一次父子这样亲近,孩子还是个小婴儿呢,自从千儿懂了事,他就有意识在孩子面前扮出冷漠严肃的样子,其实他内心很想很想当一个可以毫无顾忌疼爱儿子的普通父亲,他羡慕凡人的天伦之乐,然而普通人容易得到的幸福,对长留掌门就是一种奢望。他不能感情用事,他必须随时保持冷静克制。
“我有时真盼着做个普通的贩夫走卒…..那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教导陪伴你……”终于亲情胜过了一切,白子画唇边漾出慈爱的笑容。
白千开始还在思考,尊上为什么突然待我这般好?尊上有何目的?想着想着热泪不由自主盈满了眼眶。他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好象被一道阳光照进心里,他从心到身都暖暖的,这一刻他就算为尊上死了也值!
白子画少不得放下掌门架子哄了他半天。
白千懂事以来第一次被尊上宠着,对尊上越发依恋崇拜,只憾自身没福不是他的孩子。
白千收了眼泪,白子画又继续问了自己到瑶池之前发生的事,白千如实答了,凡他有错,白子画一改往日严厉,耐心教他再碰到这种情况如何处理为妥。白千担心尊上被小人结党算计,提醒他:“玉矶离尘子固然可恨,群仙也不值得信任,尊上没收拾玉矶前,他们都依附蓬莱一起来欺负千儿。”
白子画淡淡道:“这种仰人鼻息的没甚么真本事,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只要他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予其一条生路并无不可,畏服强者是弱小生存之道,长留显示了足够的实力他们自然听话跟随,要提防的是野心勃勃又有一定实力的蓬莱!没料到那恨我入骨的蜀山掌门云隐到了节骨眼上倒识大体站队我们,此人忠肝义胆不惧强权,小骨也算慧眼识才。”
白千想起一事:“云掌门曾拜托幽若帮他一个忙,弟子猜他对长留示好是为这个原故。”
“帮什么忙?”
“云掌门拜托幽若为花师姐立个灵位……”
“不准!”白子画怒道:“云隐也真糊涂!她好好的活着,设灵位不是咒她么!”
这个“她”当然是指花千骨了。
凡涉及妖神之死,整个长留除了摩严,无一人敢跟白子画较真。
白千自悔失言也不作声。
白子画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突然对白千道:“她的事,我很少跟你提,这次你亲眼看到云隐如何的感激钦佩她,人与类聚,足证她人品和德行无可置疑。”掩唇轻咳两声:“我一直担心你受你师父影响误会她品行不端……现在你知道她是多善良的一个人吧。”
白千依旧不吭声。
白子画轻轻道:“虽然他们都诋毁她说她不好,但我可以证明她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千儿,你怎样看她?”满眼期待地等着白千表态。
白千很清楚尊上想听到什么,赞美妖神师姐非难事,但尊上十几年来一身的伤病,外头那些侮辱尊上名声的肮脏流言,全拜妖神所赐,白千不理解尊上为何还死命的维护她。这就是师父常常骂的“妖迷心窍“吧,如果我再顺着尊上心意将那妖神赞美一番,不更害尊上泥足深陷么?
白千主意拿定回道:“弟子以为,花千姐当年犯下大错有负师门,她一死赎罪也算死得其所,尊上当以苍生为重保重仙体,无谓为一个欺师灭祖的逆徒虚耗精神!“
白子画身子一晃,口中猛的喷出鲜血。
他推开来搀扶的白千,嘶声道:“滚出去,你令我太失望,我不想看到你,出去,在外头跪着领罚!”
白千不敢忤逆,急急吩咐弟子通知笙箫默赶快过来,随后在殿外找了一角跪好等着惩罚。
 
“师兄,师兄。”笙萧默狂奔入师兄卧室只见白子画伏在书案喘息,身上白衣尽是斑斑血点。笙萧默扶着师兄坐正将浑厚仙力送入他体内。白子画乱窜的内息渐渐平稳,稍稍好些他便吩咐:“速召戒律阁弟子来绝情殿。白千是非不分,罚他二十蟒鞭。”
笙箫默倒吸一口凉气,蟒鞭乃南海千年巨蟒皮所制,厚而有鳞,抽打时寸寸蛇鳞如尖刀剐肉。从前处罚白千不过罚跪打板子,这次用重刑实因他对小骨不孝伤透了白子画的心。
“凝冰术对身体损伤极大,掌门师兄回来就应静养,跟小孩呕什么气嘛。”笙萧默先压下白子画的火气:“小孩子难免犯糊涂,你且饶千儿一次。着实要打,将蟒鞭换成板子?”
白子画执意重罚。
戒律阁掌刑弟子已带了蟒鞭候在殿外等候行刑命令。
笙萧默出去看到乌油油沉甸甸的鞭子,又回来劝白子画:“师兄啊,你去看蟒鞭多粗多重打在孩子身上非同小同,何况足足二十鞭!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在小骨的面上,你饶了千儿吧。”
小骨二字简直是给白子画火上浇油“二十蟒鞭绝无更改!”亲自喝令掌刑弟子动手。
冰冷的蟒鞭落在背脊上,每一鞭落下处便是皮开肉绽。
白千咬牙硬扛不发出半声叫疼。
尊上不是亲人也不能当亲人。是他傻,听了人家随口哄小孩的话,就自不量力真当长留掌门是什么话都敢说的至亲了。他在尊上眼里说到底只是工具人!如果尊上还有一点点感情也全给了过世的花师姐,不会给他白千。
“住手。”摩严从天而降,一脚踹倒行刑弟子。
摩严正与南极仙翁品茶述旧,得了爱徒受刑消息,急得摩严将茶碗一丢弃了仙翁飞速赶到绝情殿,瞧见徒弟背上鲜血淋漓,摩严火冒三丈抢了蟒鞭冲行刑弟子没头没脑狠抽:“无法无天目无规矩的***,*****眼,我徒弟是你动手抽得的?”
行刑弟子嚎叫不止。
“住手。”白子画与笙箫默匆匆出殿。
“白千那二十蟒鞭是我罚的,师兄有意见跟我说,不必拿普通弟子出气。”
“我知道是你!”摩严手中蟒鞭直指到白子画脸上:“千儿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要受你这般狠毒打骂?”将跪在地上的白千强行拉起:“起来说话,师父在这里,凡事有我给你作主!”
白子画叱道:“本掌门处罚弟子,请大师兄自重!”
摩严冷笑一声:“好哇,跟我摆起掌门身份了,我成全你的掌门威信!”侧头问行刑弟子:“白千还需挨多少鞭?”
那弟子颤声答道:“小公子还有十五鞭未打。”
“好!剩下的十五鞭全部由我承担。”摩严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师父你何必……”白千感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摩严道:“你不用怕他,你给师父说,他突然失心疯似的打你到底为的何事?你又哪里惹恼了他?师父给你作主!“
白千道:“事情已过不必再提,确是弟子错了。尊上刚吐了血,师父不可再与尊上起争执。“
笙箫默啧啧两声问白子画:“你听听孩子说的什么,你还罚他么?”
白子画痛苦的闭上眼晴,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千儿和小骨,他没给千儿一个完整的家,千儿应该恨他恼他,但是千儿怎么就不恨他反去恨小骨!
不知其中原故的摩严恶狠狠抢话:“这会儿你不吭声了,终于承认你错了……哼,你还摆掌门大人的架子死不认错是不是?你放心,我应承代千儿受罚不会食言,千儿,你师父这十五鞭子不是白挨的,叫你之牢牢记住本派的规矩,掌门的安排就算是错了也必须无条件招待!”对行刑弟子大喝:“动手!”
大师兄一味胡闹,白子画赌气不管,笙箫默也不便相劝。眼见行刑弟子被摩严威胁着将十五鞭抽完,打得摩严背脊血肉模糊,白千含泪去扶师父,摩严硬气推开徒儿继续向白子画挑衅。
“掌门还有什么要罚他的,我一并受了,若没有,我要带徒儿回去了。”
白子画拂袖入房,笙箫默也跟着进去。
摩严与掌门师弟较量数次,难得此回大获全胜,身上虽痛,心里却满是胜利的喜悦,当下带白千回了贪婪殿。
 
第二日一早幽若星月和林灵听说掌门身体不适,三个女孩儿约了一起来探病,白子画见到林灵想起见义勇为救了星月的异朽阁男孩,直夸那男孩有侠义心肠,又问起摩严的状况,幽若答世尊受了鞭伤正卧床休养。白子画将三师弟留下的灵芝生肌膏交给幽若:“此药治外伤极灵,你交给世尊用罢。”
幽若接过药苦笑:“弟子只能说是儒尊给的,世尊知道药膏是尊上送的,怕他老人家一气之下不肯用。”
星月也抢着道:“昨夜大师伯回殿向千儿师兄追问绝情殿责罚的事由,师兄据实告之后,大师伯将尊上埋怨好久,连带又骂了花师姐,大师伯还责备千儿师兄秉性软弱对尊上一味顺从……”
幽若将她衣袖一揪不准她继续说。
白子画已是气冲胸臆,原来千儿不孝亲娘全是大师兄挑唆的!打发走三个小姑娘,白子匆匆向摩严所在的贪婪殿而去。
贪婪殿弟子见掌门亲临正要进去向摩严通传。
白子画冷声道“不用。”面如严霜地直奔摩严房内。还没进房已听到摩严发出的阵阵咳嗽。
笙箫默的声音也自房中传出:“劝你见好就收,掌门师兄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看着言语不多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你把他逼急了闹到大家都下不来台时看你怎么办?”
摩严老而弥坚口硬如铁:“你以为我想管他那些破事?不过是恩师所托不得不遵!师父坐化前再三嘱托我用心看顾子画和你,师父说子画虽然聪明干练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太容易感情用事。”说到这里摩严恨恨拍着床沿大骂:“子画多年遵从师训未出乱子,自从那个妖…….咳咳……”笙萧默打岔:“药凉了,大师兄先喝药罢。”摩严正骂到兴头上哪里睬他:“我也想通了,对你掌门师兄我不抱指望,唯求他别带坏千儿,恩师待我们恩重如山,长留永兴是恩师毕生心愿,咱们怎可为一已私情负了恩师重托?”白子画在门外怔了半响,无心再与摩严计较,静悄悄自行离了销魂殿。
念及师恩他伤感不己,但为了长留他将一世韶华和最爱的人都搭了进去,自己也险些疯狂,都做到这个份上他还对不起师父么?他为什么不可以追求自己那一点小小的幸福?
 
白子画怀着满腹心事到了白千所居的凌云阁。
众弟子向他行礼问安。
“白千呢?”
“小公子正在安睡。”
白子画放轻脚步进了白千房间。
白千伏首于枕睡得正香,一个弟子立在一旁给他后背上药。白子画轻轻摆手示意那弟子出去,自己取了药膏为儿子敷药,看到孩子背上鞭痕深入数寸,他既心庝又恨白千不争气。
白千受罚抽打蟒鞭二十,因摩严舍身相护,白千只挨了五鞭。虽只五鞭抽在身上已令白千足足疼了一晚,一早师父那边送了药膏过来,说是三师叔的灵芝生肌膏,师父亲身试验效果不错便赶紧给白千送来。
白千没睡着,唉,整个长留只有师父待千儿最好,但凡有好东西师父第一个想到千儿,那么好的师父挨了鞭子,白千不能也不敢去恨本派掌门,只将这笔帐算到玉矶头上,归根到底是玉矶惹的祸,白千简直恨不得将玉矶活剐了。
白千恶狠狠的诅咒:“哼,这笔帐我迟早找蓬莱算回来。我定将玉矶绑上诛仙柱用蟒鞭抽他几百鞭,再扔进三生池泡个几天几夜。”敷药那人手法一缓,白千不知敷药弟子已换成尊上,叱道:“没出息的东西,听听就怕了?叫你亲手施刑还了得。胆子只有针尖大怎配跟在我身边?还有那死胖子离尘子我也要狠狠收拾,听说人间有种刑法叫点天灯专门给胖子用?我就让他点个七天七夜的灯。哼,不光那俩个老混蛋,等着吧,欺负我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敷药那人反而停下了手,白千道:“蠢才,你吓傻了?“那人不作声。白千大骂:”你是死人?扔在我这里当摆设么?”抬足踢他却踢了个空。白千翻身而起:“你敢躲我?”这时才看清那人是谁,白千脑子里嗡的一声,忙不迭跪倒在地:“弟子见过尊上。”
白子画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
白千打骂弟子的姿态语气活脱脱又一个摩严!
白子画又想起花千骨成了妖神后对霓漫天施以种种折磨,霓漫天四肢齐断满身蛆虫的样子如在眼前,他……他的儿子也要对别人施以同样残忍的手段!
但他能拿这孩子怎么办?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哄也哄了,无论作为掌门还是爹爹,他能想出来的所有办法都在白千身上用尽了,收效甚微!
白子画颓然坐下:“孽障,我一直教你怀仁爱包容之心……”
白千起初也惊慌失措,看到尊上气得发抖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心道定是昨晚师父撕破脸皮的一闹叫尊上投鼠忌器,白千胆气陡壮。 
“尊上教导世上一草一木凡为生灵皆应爱惜,弟子铭记于心。”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你又做的什么事?”坚固的紫檀木案被白子画一掌拍得粉碎!
白千不慌不忙的应答: “玉矶等对长留心怀不轨时时想取而代之,凡处心积虑损毁长留基业之辈,本派弟子得而诛之,此乃历代前掌门祖训,弟子不敢有违。”白千不慌不忙应答。
“服侍你的弟子也是坏人?他也毁了长留基业?你无故打他又算什么?“
“尊卑有别。千儿无礼,尊上罚千儿天经地义。下人无礼,千儿罚他们同样是遵守祖制。“
之前但凡白子画发怒,白千认错服软不敢申辩半句。今日居然一板一眼的跟掌门讲起祖宗规矩来了。
 
白子画清楚昨晚一顿打非但没令白千屈服,反而师兄一场大闹叫千儿自认有了大靠山,孩子已生反抗之心,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又不能真个将他怎么样。罢罢,还是引导感化为上。
“你可记得几年前你向我问过自家爹娘之事?”
“记得,尊上说我娘亲病了,爹爹要陪娘亲四海求医治病,不得不将我送来长留。”六岁那年的事情白千牢牢的记在心里。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我娘是三界最美最温柔的仙女。”
“你没见过你娘,怎知她的品行?”白子画怒气减了一半。
“弟子……弟子猜的。”
“没错,你娘是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也是最善良的女子。”
白千喜道:“我娘亲品德容貌出类拔萃,我爹爹想必也是一位大人物。他老人家一定长得很好看,身份一定特别高贵,仙术一定特别高超,我爹爹一定做过好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受到好多好多人崇拜。”他没见过爹爹,描绘想象中的爹爹时不自由主将尊上的形象代入了。
他坚信自己的爹爹是位不比尊上差的大英雄。
尊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古怪。
白千小心地问:“千儿说得不对?“
纵然白子画不在乎虚名,儿子发自内心的真诚赞美不能不令他动容,欢喜中又有些惭愧:“你爹爹不过一个普通人……他算不上大英雄,不过办事尽其本份……你夸他也太过…..长留弟子须守谦逊之道……”
白千疑惑,尊上将我娘亲夸到天上去,却处处打压我爹,难不成因为尊上暗恋我娘。我娘却嫁给了我爹,尊上一直嫉妒我爹?否则如何解释他一时对我极好,一时对我极坏的情形,一定是这样,念起我娘他便对我和气,恼我爹爹他便将我当小出气筒。越想越觉应如此,抱着这份小心思白千向尊上打探娘亲旧事。
尊上一改少言寡语,滔滔不绝向白千讲述他娘亲如何善良如何聪慧如何绝无仅有的完美。
他眼睛里放出了熠熠光芒,那是一个热恋中的男人才有的神态。
白千冷不盯发问:“尊上跟我娘很熟?”
长留掌门冰山脸闪过慌乱。
“我跟她很….很熟……”
白千不给尊上喘息之机:“尊上跟我娘交情很深?“
“….嗯”
尊上的脸……红了。
“尊上……是不是对我娘有好感……”
长留掌门抿紧唇,好象生怕说出一个不该说的字。
两个人就那么尴尬的沉默着,过得片刻,白子画重新摆出掌门架子,目视白千作语重心长状。
“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本不应跟你提及旧事,今日提起是要你知道父母对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你娘品行高洁至仁至善,你别叫她失望!”
白千点了点头。
哼,总算弄清楚一件事:尊上真的喜欢白千娘亲。
尊上地位尊贵又有仙界第一美男子之称,依他这般身份和仙品,娘亲都没瞧上却对白千爹爹倾心相许。
可见爹爹并非尊上所说的普通人。
爹爹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尊上刻意贬低爹爹不过是妒忌情敌罢了。
原来尊上也有求而不得的烦恼啊。
 
老白生而不养,将好好个儿子送给摩严,糊涂,现在自食恶果了,也算活该。
 
东方凡伤势已痊愈。他喜动不喜静天天到处跑,除了三尊居处,长留各处被他逛了个遍。他从林灵那里得知人鱼之泪被长留夺得。那是他干爹志在必得之物,须得想法拿来给干爹以解他老人家思珠之苦。他留在星月小仙女身边有一天多一天的乐趣。因此林灵提出辞别,东方凡总借故拖延。
林灵发现小凡变了,变得爱打扮还时不时照镜子臭美。有次小凡正正经经地同她讨论去除脸上胎记的可操作性。
“为什么你们脸上白白光光,我脸上要多这讨厌东西。”
“这胎记对你的容貌又没影响,反而让别人对你过目不忘呢。”林灵安慰他:“就算有块胎记,小凡哥哥也很俊啊,你的五官身形和这里的白千公子蛮象的,你两人穿同样衣衫远远看去还真分不出谁是谁。大家都说白公子是仙界第一美少年,小凡你与他长得那么象,当然也很帅啦。”
“呸,我才不要象他!姓白的是仙界第一美少年?他自封的还是马屁精们吹捧的?”小凡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林灵看着他微笑不语。
“你……你发花痴!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也看上小白脸了?”小凡心里发虚。
林灵俏脸红云飞过:“你个小坏蛋满口胡说,我跟白公子不过面面之交,话都没多讲一句,我怎么就看上他了?”
“好哇,你叫他公子,叫我坏蛋。见色忘友啊你!你不住口地夸人家美少年,又夸他什么仙界第一,你早在打小白脸主意,是不是?”东方凡心念一闪,我昏睡三天,星月小仙女从没来看我,莫非……她也喜欢小白脸?
林灵拖长声音:“我看你呀……就是妒忌!”
小凡一跳老高:“喂,我会妒忌他那张没有表情的木头脸?”
林灵横他一眼:“你说他小白脸,又说他木头脸,他到底有几张脸?”
小凡强辩:“我…..我说他是二皮脸。”
“二皮脸是什么?好玩么?”一个极美的女孩云朵般轻盈地进了房间,她身着粉红衣衫,娇俏妩媚,正是东方凡日思夜想的小仙女。
“星星月亮。”东方凡一对大眼睛发出了星星的光芒。
“我的名字叫星月。”星月纠正。东方凡来长留第一天她本要来探视救命恩人,不想当晚出了世尊代徒受罚的事,师兄与世尊俱受蟒鞭之刑,星月要天天陪着师兄,那几日她便放下了小凡,如今师兄伤势康复不要她陪,星月便来看小凡了。
“听说你整天漫山遍野跑着玩。长留好玩么?”星月仪态优雅地坐下,她穿着惊鸿仙子送的荷花裙,粉红纱罗重重似芙蓉盛放。
“好玩的地方不少呢,小仙女,我带你一起去玩啊。”东方凡笑嘻嘻逗她,星月粉色裙摆里露出一对银丝绣玉兰的小白靴子,他猜她小脚丫定然同花骨朵一样粉白可爱,小凡正是少年人血气方刚时,自小接触的异性只有糖宝绿鞘,林灵也只当好妹妹相待,直至见了星月,小凡方起少男怀春之想。
星月小嘴一撇:“我倒想多些朋友陪我玩,可惜你们在长留呆不了多久了。”
小凡奇道:“怎会?你家空房子那么多,我住这里又不会白吃闲饭,我可以给你当仆人,我可会服侍人了,要不然,我今天就搬到你房里照顾你。”
“你想得美,长留修仙灵山,最下等的仆役也是仙体,凡人不可以在此住太久,让你在长留呆了这么久全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星月也不想小凡那么快就走,这小子机灵跳脱会讲笑话,比其它同门有趣多了。
“你可以收我当徒弟呀,我跟你学仙术修仙体,瑶池那胖老头再欺负你,有我保护你。”小凡建议。
林灵哼了一声:“你那两招三脚猫功夫还保护人呢,到时可别成了星月的拖累。”对星月笑道:“星月姑娘别理会他胡说八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在此久离,走前我们想给尊上告别,感谢他救命之恩。”
星月道:“尊上闭关期间不见外人,两位的谢意我代为传达就可以啦。”
小凡正愁无计可留,赶紧抓住机会:“那怎么可以,救命的大恩德,我们定要等到尊上出关当面谢过了再走。”
星月连连摆手:“真不用啦,尊上救人无数,每个被救的人都要当面拜谢他,他也没时间做别的事了。尊上教导弟子,太阳泽被苍生乃尽其本份,不需苍生回报万一,助人济世亦是修行,你们执意感谢倒违了他救你们的初心了。”
东方凡一为伺机取到人鱼之泪,二来想与小仙女多些接触的机会,目的未达哪里肯走?
“我也想回家看干爹,不知他老人家的身子是否好些……”东方凡拼命揉眼睛揉出几滴眼泪,看东方彧卿上天入地找人鱼之泪的那股子拼劲,只怕他真会相思成疾。
“小凡你家里还有位干爹?怎地从未听你说过。”林灵诧异。
“除了干爹,我还有一位糖宝姐姐呢。我姐被人陷害,手足俱废,卧床不起。”小凡揉得眼眶通红眼泪俱下才罢手:“可怜我干爹……白发人送……不,照顾黑发人……积劳成疾命不久矣。”嘴一咧嚎啕大哭。
星月起了怜惜之心:“你别难过了,长留有的是珍贵药材,我带你到药房选几株好的带回家给你干爹。”
林灵的师父雪素是知名妖医,林灵自小跟随学得一套悬壶济世的精妙医术:“随意选可不成,再好的灵药也得对症才能治病。我先去诊断小凡干爹是何病症,再定药立。”
小凡摇头:“诸般药材已找到,唯独只少一味,差了这味药药剂便配不成功,可怜我干爹命不久矣……”又努力挤出两滴泪水。
星月忙道:“别哭别哭,差哪味药你告诉我嘛?我们长留什么都有。”
小凡顺势搭钩:“那味药是东海千年人鱼眼泪化成的珍珠,莫说各大药铺没有,皇宫里也找不出这种珍珠。”
星月唉了一声:“那可真帮不了你了。”
小凡眨了眨眼睛:“听说,长留前几天拿回一粒人鱼之泪……”
星月横他一眼:“虽有一粒也是长留的呀,又不是我家的。”
小凡笑道:“你去要了珠子来给我呀,美丽小仙女提要求,谁忍心拒绝?”
星月啐他:“你以为是在我家呀,我想要便给我送来。那珠子现由尊上收着呢。“
小凡怂恿:“那个尊上伯伯的心肠最善良了,只要你开口去求,他没有不给的道理,除非你不敢,哼,原来你是胆小鬼……”
星月受不得人家言语相激,扬眉叫道:“谁怕啦,你小子运气好,尊上他老人家从不将珍珠宝石什么的放在眼里,我一求他或许就大发慈悲地赏了我,要是珠子落到世尊手上,你就做梦去吧。”
小凡拍掌夸她:“星月小仙女出马,星星月亮也唾手可得。”
星月得意洋洋:“你们看本姑娘的本事。“
 
东方凡一副痞痞的小混混样,唉,没娘的孩子就命苦。
 
星月被小凡怂恿壮了胆气来到绝情殿要明珠,外头伺候的弟子向她做个噤声的手势。
“三尊与小公子在殿中议事,姑娘稍等。”
过得一阵,摩严,笙箫默,白千从殿中走出。
 月儿,你有何事?”笙箫默招呼小徒弟。
 “弟子来向尊上请安。”星月道。
笙箫默笑道:“你回去吧,这段时间掌门闭关疗伤不见外客,你不用时常来请安了。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掌门准了你和白千凡间游历一事,小丫头你开心吧?”星月是笙箫默最小的徒弟,名为师徒其实不过把她当小娃娃一样哄着,修行学习都由她自行安排。
星月一怔……见不到尊上,就向师父讨明珠吧。
“弟子求师父一事。”
“何事?”  
“弟子为救命恩人求赐一物。”
摩严在旁打个耳边风顺口问道:“听说有个凡间小子在瑶池救你受了重伤,那人死了没有?没死给他些金银珠宝赶紧打发走。”
星月笑道:“谢师伯赏赐,小凡只想求一粒明珠。”
夜明珠是长留用来照明的普通物件,摩严也没放在心上:“拿两粒打发他走。”
星月大喜:“谢大师伯赐小凡人鱼之泪。”
“什么?他要是人鱼之泪?”摩严吼叫:“不给!“
星月急了:“大师伯你明明答应的事……”
摩严出尔反尔一时拉不下脸,恼羞成怒地冲星月咆哮:“给他金银就是抬举他,这珠子他也配得?你是长留弟子又是天君家的小姐怎么一味跟着野小子胡闹?”
骂得星月花容失色眼泪汪汪。
白千劝道:“师父别恼,那凡间小孩年纪不大见识有限怎知讨要人鱼之泪?其中必有缘故,让师妹把话说完看那孩子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背后何人指使?其目的何在?”
星月泣道:“小凡是好孩子他没有坏心思,他干爹得了重病要人鱼之泪入药救命,他家还有个叫糖宝的姐姐也在床上瘫了十多年,他干爹死了就无人照顾一对姐弟了,他们一家十分可怜,求世尊成全小凡一片孝心。”
笙箫默瞧了摩严一眼。
糖宝这名字摩严听来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骂道:“莫说是那小子干爹,就算他亲爹断气都和长留无半点关系,你劝他死了这条心,治不好叫做生死有命,叫他拿着长留赏赐的银子去打一口上好棺材,给他干爹选个风水坟地埋了亦可护佑子子孙。”
“明珠给他,堂堂长留何必拘泥区区明珠!”碎玉般的声音响起,说话那人白衣皎皎清冷脱俗,正是本派掌门。
“星月你再说一遍,那孩子姓甚名谁?”
“东方凡。”星月答道
白子画又问:“他姓东方?他还有个姐姐名叫糖宝?”
摩严猛然想起往事,气得直嚷:“师弟你方才当着咱们承诺从此尽掌门职责,听了小丫头的风言风语,你又想摞摊子不干?“气势汹汹直扑星月:“你好大的胆子与邪魔外道为伍!若非看在你父君面上,至少罚你禁足三年。”
星月已哭得如梨花带雨。
白子画喝止住摩严,又将珠盒交给星月:“明珠交与那少年。你告诉他,我谢他瑶池救你一命赠以明珠。另外叫他转告他干爹,长留弟子远胜此珠,有人敢无故冒犯本门弟子,我决不轻绕!”
星月胆怯地看看大师伯不敢接珠
“掌门作了主,你就不必理会旁人。”白子画将珠盒交到星月手上,转身入殿,搁下摩严气了个咬牙切齿。
 
星月明珠到手,掌门又准她外出历练,双喜临门心花怒放,飞也似的跑下绝情殿,要将好消息告诉小凡林灵。
小凡居处只有青鹭一人,小凡林灵不知踪影。
“真是两只调皮的小猴子,半刻钟都坐不住。”星月抱怨。
“好哇,你在悄悄背后说我坏话?”小凡笑嘻嘻跑进来。
星月得意洋洋打开珠盒:“看,尊上同意给你了,尊上还让我告诉你,每位长留弟子都比这珠子重要许多。”
小凡伸手便抢明珠,星月轻巧避开:“拿开你的脏手,这珠子先由我管着,什么时候看你顺眼再给你。”
小凡对星月打是打不过,也不舍得打,笑道:“行啊,我带媳妇儿和珠子一块见干爹。”
星月半响方会过意来,举起粉拳冲小凡一阵乱打。
突然林灵一阵风似的奔进房拍着胸口嚷:“好吓人,毛毛虫,又大又肥,好多好多……”
星月笑道:“你跑到我十一师兄那里去了吧。”
林灵喘息不止:“那个养毛毛虫的怪人是你师兄?”
小凡啊了一声:“记起来了,我前天在外头玩,有个浑身挂虫的怪家伙追着问我有没有看到变成人的毛毛虫,神经兮兮的,我还以为他是长留抓来的妖怪呢。”
星月叹道:“我这十一师兄……得了一种怪病,其实他很善良的,你们别怕他更不要作弄他。”落十一被摩严视为门下之耻,家丑不可外扬,是以星月含糊两句带过。
小凡苦笑着摊开手:“我已跟他结下仇了,那天我看他身上到处爬着毛毛虫,好心帮他拍下来踩成肉泥了。”
林灵哇的一声干呕不止:“你好恶心,我今天不用吃饭了。”
星月一跺脚:“了不得,这下子你和十一师兄的仇恨结大了,他有没有伤到你?”
小凡撸起衣袖,臂上有一道又红又紫的印痕。
“那时他疯了似的找我拼命,他手劲奇大一抓住我胳膊我就动弹不得。”
星月道:“你不是他对手,你如何脱身的?”
东方凡道:“迎面跑过来一个暴燥老头儿,随手一巴掌将那养虫怪人打得口吐白沫晕过去我才脱身。”
星月喃喃道:“脾气暴躁出手狠辣的老头儿,定然是我摩严师伯。”
东方凡扳着手指一个个数:“凶悍老头儿、养虫怪师兄、木头白脸师兄……小仙女就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真可怜啊,小凡哥哥带你出门开眼界。”
林灵一拍他脑袋:“开你个头,你干爹还急等人鱼之泪救命呢,你就知道玩。”
“啊,我可怜的干爹……”东方凡又开始揉着眼眶声泪俱下的表演。
星月提议:“这几天我和千儿师兄也要出远门,我问问师兄能否与你们一道出发,路上多两个人陪着说笑也是好的。”
小凡摇头反对:“你那个木头脸师兄跟咱们一路,有趣也变了无趣。”
林灵笑道:“人多热闹,星月姑娘的主意极好。”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四个年轻人离开长留入世游历。
按长留祖训,白子画亲手封了白千与星月的仙力,将两人仙貌也化作了普通凡人模样,白千变成一个黄皮长脸,脸颊长着数粒麻子的少年,星月也化为一位细眼圆脸的民间姑娘。星月嫌尊上变出来姑娘的样子不美,悄悄托师父帮忙添上了一对俏丽小酒窝。
星月初次入世眼前所见处处新奇。东方凡想方设法往星月身边蹭,星月兴致来时便跟他说笑一阵,不耐烦了只往白千身后一躲。小凡皮着脸去纠缠,被白千拎住胳膊拎开,小凡稍有反抗胳膊便奇痛,遂不敢接近星月,只暗暗将白千乱骂一气。
“小铃铛妹子,我和星月象不象一对小情人,木头脸象我家雇的奴才保镖?”小凡悄悄问林灵。
林灵瞅他一眼:“你想得美,我跟星月当你姑奶奶还差不多!”
白千早听到小凡在骂自己,他懒得理这小无赖,他一直在思忖着离山时掌门师叔的交待。
 
那天星月拿了明珠下殿后,白子画召白千和笙箫默入殿议事。
白子画招呼两人坐了:“十多年前异朽阁主东方彧卿被世尊诛杀,异朽阁无人主持,三界安生了一段时间。今日我方知此人已经转世,三界纷争有不少是异朽阁蓄意挑起,东方彧卿重生,三界恐将风波再起。“
笙箫默道:“师兄不必忧心。那孩子的干爹姓东方未必一定是东方彧卿重生,糖宝也未必是当年那个糖宝,同名也不稀罕。”
白子画摇头:“若非与那孩子有过一面之缘,我也会存你这般想法。”
“师兄之前已见过那孩子?”笙箫默讶然。
“我早在花莲村便见过那孩子,他用过千里缩地术的步法,那是东方彧卿独门秘术。加上糖宝之说,我可以肯定那孩子干爹就是东方彧卿。”白子画玉葱似的手指轻翻书页:“我在古书里查了人鱼之泪有起死回生的药效,而东方彧卿上世向其阁先祖许过毒誓作为进入蛮荒的交换条件,他发誓每世活不过25岁。”
笙箫默伸指一算:“异朽阁那孩子看上去也有十六岁了,东方彧卿是他干爹,年纪只会更大,算来也快满25岁,这世活不了多久了。”
白子画道:“我担心东方彧卿用人鱼之泪来延续这一世的寿命。我如今仙力大减,不想异朽阁再添乱子。我本想亲自随那少年去查明东方彧卿的底细,奈何瑶池对战我用凝冰术伤了心脉,不得不闭关疗伤,否则成了沉疴就更麻烦……”
笙箫默点了点头:“原来掌门师兄早在留神那孩子的动向。”
白子画道:“我叫那孩子带话给东方彧卿,我已知他转世重生之事,他最好老实不生事,否则有他苦头吃。“
白千建议:“那个叫东方凡的孩子喜欢亲近师妹,还有与他同来的小女孩也不俗。弟子和师妹将入世历练,弟子想约他们一同出发以护送明珠之名去异朽阁打探详情,求尊上应允。”
白子画道:“我赠那孩子明珠便有此意,你们一同启程吧“
 
“小凡你爹急等人鱼之泪救命,怎地你却一点不着急?”东方凡陪着星月在玩杂耍摊子前看傀儡戏入了迷,林灵不住的催他。
“嗨,他不急这一两天。”小凡满不在乎,人鱼之泪已到手,陪小仙女在花花世界多玩两天,干爹也不会责备。
“我和师妹的历练时间有限期,过了期限我们还没赶到异朽阁就得准时回长留向尊上复命,明珠也只好带回长留了。”白千插话。
“好嘛,我们走!”东方凡气得甩手就走,边走边骂:“那个尊上性格真他妈古怪,在外头多呆几天又怎么啦?催命一样的赶着回去,他怕有妖怪生吃了你?还是唯恐自己命短见不着你?”
白千大怒:“你满嘴胡浸什么屁话?有胆子再说一次!“
小凡斜眼而视:“你威胁老子?老子从小被吓大的不吃你这套。“
两人怒目相视眼见要动手打架,两个女孩儿慌忙一手拉一个劝住 。
星月先责备小凡:“尊上是千儿师兄和我的师叔,他老人家位列上仙群仙敬仰,小凡你可得尊重他。”
小凡才不懂什么上中下仙,既然小仙女要他尊重,那个尊上救过他又赠了明珠,好象也不算太坏,那就尊重吧。可恶的木头脸这一路都不对劲,随时板着一张脸好象小凡欠了他几百两银子。
白千喝道:“你再对我三位师尊出言无礼,我便不客气了。”
小凡冷笑:“你师尊那么多也没将你教好。“
星月嗔道:“我师兄的师父只有一位,你也见过的,便是打晕落师兄的世尊摩严,尊上是我们的掌门,还有一位儒尊是我师父,警告你啊小凡,如果你对我师父都不尊重,咱们就不做朋友啦!“将身子一扭装作生气。
小凡唯恐唐突佳人:“我本来也不认得他们,看在你师父份上我就将另外两个连带尊重了吧。”
白千怒道:“看来不受皮肉之苦是教不乖你这臭小子了。”
林灵扯住他衣袖不准他动武:“小凡再胡闹总归只跟你嘴上论理,你先动起手来,有理也变了无理!”
小凡也有些顾忌白千的武功:“一人让一步,我再不提你师父与那个尊上,你也别跟我打架。”
白千道:“你在心里偷偷的骂也不准!”
小凡冲他翻个白眼:“你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心里想什么,你凭什么这般霸道?老子偏偏不听。”
白千冷笑:“就凭你拳头不硬打不过我。”
东方凡嚷嚷:“怎么?武功强的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哪?”
白千悠然道:“这叫凭实力欺负人,你打不过我,就得给我欺负。”
 
“小凡哥哥,依我说这事你不对在前。”林灵将小凡拉到一旁悄声道:“白公子的师父师叔救过你还送了我们明珠,这么大的人情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能对恩人不敬?你不要再使性子,快给白公子陪个不是,大家齐心同回异朽阁救你干爹。”
小凡强辩:“你太老实啦,神仙不干无利之事,谁知他们私下打什么算盘?”
一语歪打正着,白子画送明珠确有它意,白千暗道小无赖倒有心机。他自恃身份又不便真跟小凡计较,心生一计冷笑道:“小凡,打架你肯定打不过我。不过我不打你,我打你叫胜之不武。”
东方凡双手叉腰:“你要怎么打老子奉陪。”心想反正打不过索性做得大气些。
两个姑娘死命劝住:“你两个别闹啦,小凡干爹还等药救命呢。”
小凡顺势下台:“若不是干爹等明珠急用,咱俩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白千道:“打你还嫌脏了我的手,你中了我的碧虫盅,就等着受蛊虫折腾吧。”
东方凡大笑:“是是是,你说是就是,一路走来我水都没喝上一口,从哪里中的盅?看不出小白脸长得象个读书人,说起慌来眼都不眨啊。”
白千不屑一顾:“你自夸精通八卦毒药,看来不过如此。你点一点左臂的穴位。”
白千指的是个最寻常的穴道,点了于人体无碍。
小凡不理他。
白千哼的一声:“你害怕?”
小凡最恨被人小瞧,胼指往穴位处一戳,如被针扎!痛得小凡冷汗涔涔而下。
星月忙央求白千:“师兄饶了小凡吧,他不过嘴上讨厌,心是极善良的。”
白千冷笑:“十一师兄所养蛊虫在你身体安家啦,你再骂人,我便驱动虫子咬你内脏,那滋味你自己想。”
小凡蒙干爹收养后,异朽阁上下拿他当少主礼敬有加,干爹和杀阿姨对他百般疼爱,出谷后遇到第一个朋友林灵人前人后小凡哥哥叫得亲热,他收拾欺负小叫花的大汉,花莲村鬼屋降妖,赴瑶池全身而退,行事无一不顺,志得意满之时遇上白千处处被其弹压,东方凡很想问候一遍白千的家人又惧白千手段了得!只得在心内腹诽,我干爹是正常人,你是怪老头和疯子教出来的,正常人拼不过疯子,我斗不过你,算你狠!
白千追上来问:“怎么你嘴里动不发出声音,是不是在悄悄骂我?”
东方凡冲他翻个白眼:“我……我在计算过了这市镇再穿过一个大湖便到苗地大理,离我家越发近了。”
白千笑道:“我面前你满肚子鬼花招少用为妙。”
 
星月找个机会悄悄问白千:“师兄你真给小凡下盅?盅毒在长留是学不得的禁术,若尊上知道你偷学禁术……”
白千道:“我没有偷学恶毒的巫蛊。你不解其中奥秘,那位学医的林姑娘早看穿了窍门所以她淡定得很。”
星月诧异:“小凡没中蛊,他按一个无关紧经的手臂穴位为什么痛得厉害?”
白千向她解释:“趁那小子按穴位时我将一枚细得几乎看不到的冰针飞快打入,那冰针是我用凝冰术所化,打他任何穴位他都抵受不住。”
星月担心:“哎哟,冰针对他可有伤害?”
“冰针一遇热血化水于他身子无碍。”白千心里突然一阵不舒服,就象小时候喜欢的玩具给别人抢走了的感觉:“就算有害也是他不敬三尊应受之罚。师妹你是长留弟子,对不尊重长留的人不能心慈手软!”
星月不喜谈论这些,于是换了话题:“师兄已能凝水成冰?恭喜师兄练成凝冰术。”
白千摇了摇头:“我不过初窥门径罢了,尊上瑶池比试时冰封玉矶的境界,不知我苦修到何年才能到达!”
星月道:“就算仙术练到尊上那般境界又如何……我从没看到尊上快乐片刻!其实象十一师兄这样子也不错……成天无忧无虑跟虫子玩。”
“哼,十一师兄太不争气了,辜负恩师栽培!”白千冷笑:“到了异朽阁我去瞧瞧糖宝是何妖孽!”
星月小时常被落十一带着满山捉蝴蝶玩,不愿听到千挖苦落十一便不接他话,过了一阵又道:“别看小凡嘴上讨厌,其实他心地很善良的,师兄跟他大可成为好朋友。”
白千反问:“朋友?”他修习的水系法术须克制七情六欲,同龄师兄弟们怕误他修行都不敢打搅他,久而久之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星月笑道:“是啊,师兄难得来一趟凡间,就放下师伯们的教导安心玩耍吧,咱们回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呢。”
白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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