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 【原创】听雨（古风 |兄弟 |mm）[第9页]

第十八章（上）
他二人到府上时，府门前已经围了看热闹的不少百姓，都想来目睹一下顾晟波的惨状。
二人站在门前等了许久，通报之人这才迎他们入府。
这便是下马威了？
顾晟琂嗤笑一声。没说什么跟在大哥身后入府去了，他倒是很乐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受害者的一面，毕竟世间之人都同情弱者，憎恶强者，哪怕弱者是错的。
他二人被一路领着在府中转圈，快半个时辰了竟还没走到。顾晟琂停下脚步，盯着那个领路人，嘴角噙着笑“我竟不知二叔这后院竟修的这般旷阔，半个时辰还走不到。”顾晟琂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眼神锐利，冷笑道“若你再敢耍我们，我看你这双腿，也可以不要了。”
“琂儿！慎言！”
顾晟睿看不得他这般威胁人的做派，况且这是在他人府中。
顾晟琂住口，朝大哥微微一躬身，站在大哥身后不在开口。可那威胁让领路那人不敢再耍小心思，颤颤巍巍的把二人领到了顾晟波的院中。
屋中几名医师还在处理顾晟波身上的伤，一位身穿墨色长衫，年近五十的人正坐在堂中椅子上，手中盘着一串玉。看到他二人进来，甩了一把玉玔，口中嘲讽。
“二位少爷还真是难请啊，我桌上的茶都换了十多次了，二位竟还没到。”
顾晟睿就当听不到二叔的挖苦，恭敬的撩袍跪下请安，可还没跪下去就被顾晟琂拖住了手臂。顾晟琂蹲下身子拍了拍碰到地的衣摆，拂去本就没有的灰尘，转身拱手一礼。
“晟琂，给二叔请安。”不等二叔开口，顾晟琂自顾自的直起身，用眼神安抚了拦着他的大哥“并非我二人有意迟来，实在是二叔您府上的人太过蠢笨，竟带着我二人走了半个时辰才找到此地。若是二叔太忙没时间调教，可以告诉晟琂嘛，晟琂，定不会让二叔忧心。”
明眼人都知此事是又有授意，一个家仆，哪敢如此。顾晟琂此话便是带着二叔一起骂了。顾晟睿着急的很，暗中狠狠拧了顾晟琂的手臂，怎能这般没有规矩！
顾二爷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旁边正在医治的医师都停了手，站在原地不敢动。
“顾晟琂你放肆！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他抓起旁边的茶杯朝顾晟琂砸了去。
顾晟琂站在原地含笑看着恼羞成怒的二叔，从容不迫的略微一偏头躲过飞过来的茶杯，正准备开口就被大哥一把推到了身后。
顾晟睿瞪了弟弟一眼，朝二叔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低声歉道“二叔息怒！是晟睿教导无方,二叔若是有气，尽管朝晟睿发，莫要伤了身子！”
看着顾晟睿低眉顺眼护着顾晟琂，他实在气恼，口不择言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顾家人说话，哪轮到你一个私生子插嘴的份！”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死一般寂静...
顾晟睿身形一滞...站在他身后的顾晟琂眸光阴冷的盯着那趾高气扬的人，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顾晟琂面色阴郁的捡起摔碎的瓷片，越过大哥朝那个被吓得跌倒在椅子上的人走去，还未走两步，就见大哥撩袍跪下了，他伸手拦却没拦住“大哥？”
“退下！”
顾晟睿冷喝一声，恭敬的对着二叔行了大礼“晟睿虽未入族谱，琂儿却是父亲夫人亲口托付的，没有教好他是晟睿的错，二叔尽管责打，晟睿恭领就是。”他心中不是不气，不是不难过，可若是琂儿动手了，今后他就要背负弑亲这种不忠不孝的罪名了，若是辱他几句就可以解决此事，那也挺好，毕竟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了。
“他...这孽障要干什么？他是要杀了我吗？顾晟睿这便是你教的吗！”顾二爷又气又怕，声嘶力竭的朝着顾晟睿怒斥。
“你闭嘴！”
顾晟琂站在他二人中间进退不得，听见他又向大哥问罪，抬手将手中瓷片掷了出去，贴着他的脖颈砸在墙上。
瓷片应声而碎！
“啪！”
“顾晟琂！跪下！”
顾晟睿提心看着落在二叔肩膀上的碎片，站起身一耳光打在顾晟琂脸上，没敢收着力的一掌打的顾晟琂偏了头。
看着琂儿那一瞬间痛苦的表情，顾晟睿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虽不忍，却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任琂儿如此放肆。
“大哥息怒！”

第十八章（下）
顾晟琂被这一耳光打的有些发懵，好半天才在一片嗡鸣中辨别出大哥说的什么，脸上的胀痛让他下意识想摸，却只能乖巧跪下。
可在跪下时偏了偏身体，朝着大哥跪下了。
顾晟睿没再说什么，上前两步仔细看了二叔没有受伤，这才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头“二叔息怒！都是晟睿的错，要打要罚晟琂恭领。还望二叔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饶过晟琂这一次吧。”
顾二爷被顾晟琂这般做派唬住了，除了用手指着顾晟琂骂着大逆不道，也不敢再说什么，连顾晟睿讲了顾晟波事情的缘由后都没再反驳。
他顾家二爷这一生顺风顺水，从未有过生死一线的体验，连传世的家业都是大哥送的，出门办事别人看在顾家的份上也不敢有半分不敬，可今日却被一个黄口小儿唬住，而这人还是自己的侄儿...
顾晟睿特地看了还动弹不得的顾晟波，表达了关怀。嘱咐医师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后，便带着顾晟琂离开。
已走出院门，顾晟琂才满怀愧疚的检讨他今日做的太过，要去找二叔赔礼，顾晟睿还以为他是怕回家被自己责罚才要讨个巧，便由着他去了。
“你...你还回来干什么！”顾二爷看着又出现在他面前的顾晟琂有些慌乱，但又不想显出自己怕了他，只得撑着桌子才出口问他。
顾晟琂低头很规矩的行了礼“晟琂是来赔罪的。今日是晟琂没了规矩，二叔勿怪！晟琂带了礼物，还没来得及送给二叔。”
顾晟琂言语恭敬温和，态度谦逊有理，顾二爷以为他是被顾晟睿教训，专程来向自己赔礼的，这才挺直身体开口。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顾晟睿乖巧的点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两手恭敬的递给二叔“二叔教训的是，晟琂谨记！这是晟琂带来的礼物，相信二叔会喜欢。”
顾二爷结果手帕，打开一看，不是金银玉器，不是玛瑙黄金，而是！！！
“顾晟琂！这...这是什么！”
手帕上放着两颗带着血的牙齿，看着像是连根拔起的。想来是放的有些久了，帕子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浅绿色的帕子上沾着殷红的血迹，两颗瓷白色的牙刺得顾二爷眼睛生疼...
顾晟琂从怀中又拿出一个新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手“这是令公子的东西，留给您做个纪念。”
他耸了耸肩，将手中帕子随手扔下，带着些扫兴“很可惜还没有打孔，实在是您今日过府太早，晟琂还没来得及呢，就被您唤到这儿来了，只能这样送您了。”
“你...你...你...”顾二爷被气的浑身哆嗦，用手指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晟琂轻轻拨开指着他的手“晟琂还有些忠告想送给二叔和令公子——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辱我大哥，编排我父母，那我下次送的，可不只是牙了！说不定，您会先收到令公子的...头。”
顾晟琂薄唇轻抿，眼神带着阴戾，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顾二爷跌坐在椅子上，指尖发颤，手帕也落在了地上，那两颗牙就落在他脚边。他想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不明白怎么几年不曾联络，顾晟琂怎会变得如此冷血嗜杀...
可他不知，若是一年半前，顾晟琂被日日夜夜围杀陷害时，他没有趁机捞钱抢商铺，而是伸手帮他一把，哪怕一次！他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顾晟琂叹了口气，瞧了眼旁边的医师，看着那群人像鹌鹑一般的点着头，连警告威胁都省了，有些无趣。他回头看瞥了一眼在椅子上摊着的二叔，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待二叔有反应，转身拂袖而去。
真是讨厌，又要被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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