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 【原创】江湖夜雨十年灯(M |M，古风师徒)[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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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江湖夜雨十年灯(M |M，古风师徒)[第9页]

作者:冰花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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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归来知路难
“咳，你该吃药了，待会吃完这副药还得给你上药，你身上的伤可不轻……”
墨无书正感叹着楚璟玉的命实在不要太好，转头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随之而来的便是药堂侍童催命般的声音。
·
看着那碗近在眼前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黑黢黢的药。墨无书极为适时地咧了咧嘴，整张脸也难以克制的有些发绿。连带着刚才那被楚璟玉提起的兴致也瞬间荡然无存。他其实是很喜欢药香味的，但这不代表着，他能痛快地把它喝下去。更何况这个味道……面前这碗东西里面怕不是加了黄连，想想就知道定是苦的要死。
·
“公子还是快些吃了吧，长老有吩咐过，这药凉了药效是要受损的。“那侍童见墨无书半晌都没有动作，不由开口劝了几句，脸上的表情却是毫无半分商量的余地。
墨无书算是明白了，这人俨然就是一副你不完事我是不会走的架势。这一席话更是说得他直在心里叫苦——能咋办，病得养，伤得治。侍童看着也不是个能商量的，这不喝不行啊。
·
无法，只好颇为嫌弃的端起那碗药，憋了气将药液一饮而尽。一时口中苦味肆意蔓延，让墨无书觉得有些恶心，斜眼瞥到身旁还有一碗清水，似乎是给他漱口用的，二话不说抄起清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灌倒嘴里漱了漱口，紧接着一碗水就咕咚咕咚地被他灌下了肚。
“公子，可是还觉得苦？今早有人送了蜜饯，吩咐说若是公子吃了药实在觉得苦，可以吃上些许。”那侍童见他苦成这样，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纸包递了过去。墨无书接过打一看，纸包内正正好好的包着两个黄澄澄的柿饼，正是他所爱吃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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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无书抿了抿唇，拈了一个塞入口中。酸甜的柿饼很好的掩盖了苦涩的药味，连带方才的恶心也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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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上药了，其实对于上药这件事墨无书倒也不是很抗拒，毕竟，上了药好的快，这是他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经验。见那侍童已然准备就位，墨无书也不遮掩什么，褪了下身衣裳往榻上一趴，等着侍童上药。药堂侍童，想必处理这些早就处理惯了，故而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况且昨天自己晕过去的时候，人家也已经见过伤处了，遮遮掩掩反倒是显得矫情了。药膏涂抹在受伤之处，清凉之意伴着丝丝疼痛，倒也是缓解了伤痛。
·
墨无书心知昨日苏沐尘下手力度不轻，但却并非没有分寸。他会晕过去，也多半是因为体内毒性刚消，身体亏损的缘故。不然也不至于今日看来，这伤显然是好了不少，就连痛感也消了多半。而这些……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
墨无书当然不至于天真的以为苏沐尘有心放水就此作罢。他与那人朝夕相处师从多年，对那人的脾性也多少摸着几分。这次这般盛怒是真，未下死手，也怕是想要逼问在先，训诫在后吧。当然……顾念他的身体，兴许，也是有几分这个缘由在内的。
·
“请问……在下的伤势，还要修养几日?”见听身后侍童收了药膏抬脚欲走，墨无书心思一动，叫住他问道到。
·
“这个……昨日凌曜长老亲自自为你诊断，开了这药房说服用三日一日三次，又吩咐早晚各涂一次药膏，也是三日……恐怕，最快也要明日才可离开这医堂。”侍童似有些为难，他只懂一些简单的医理，自然无法为墨无书诊断，最多也只可将昨日诊断结果告知墨无书。至于到底准不准确，他也难以担保。
·
明日么……墨无书心中思量着，却也没有办法。明日就明日吧……只当自己再多休一天。反正早一天晚一天，苏沐尘的怒气也不会变化多少。好赖三年都过去了，这一两天也算不得什么……哪怕不挺苏沐云的意思，他也知道这该受到他可是一分也少不了。归来知路难啊，这路怕还真是只能以自己的这身皮去挨过去了……

除夕快乐，更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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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归来知路难
是夜，满天星斗，一片寂然。已至亥时末，夜深人定，沐笙阁本就规矩严苛，此时自是无人闲逛。只能见到偶有几个夜巡的弟子路过，却也无任何交谈之声。
·
沐笙阁主阁内，苏沐尘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衫，负手立于窗前。皎皎月光盈入室内，映照在那具面庞上，使得本就有些寡情淡漠的面庞徒增一丝冷寂。只是若细细望去，仅凭那微微皱起的双眉和抿直的薄唇便可知其内心的复杂远不如表面所示的那般沉静。
·
他在纠结，二十余年内，从未有过的纠结。
他是气，气墨无书意气用事，年少轻狂，气他不告而走，气他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但是……不论如何，那是他教养多年的弟子。墨无书走了三年，苏沐云气了三年，他也曾一再矢口否认墨无书的身份，可当他回来，当他因为中毒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晕倒在主阁门前，苏沐云的内心出现了波动。他不得不承认，墨无书带给他的影响是他从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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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云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担心了，否则也不会吩咐医堂长老为墨无书治伤，也就不会，在夜半三更还去看看墨无书的情况了。更何况，那不仅仅是担心，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包括……那些吃食，不也是一样么。待他反应过来前，早就已经吩咐下去，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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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担心也好，生气也罢。他终是犹豫要不要再将墨无书收归门下。所说这么多，他真正气的又是什么?年少轻狂实属正常，学艺不精亦可加以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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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的，是墨无书的不信任，不告知。三年前离开为何不与他说，三年中为何要隐瞒行踪，三年后……为何又要隐姓埋名偷溜进来?他当这里是哪，又把自己置于何地！真是有够可以的！苏沐云怒气仍旧未消，每每思及至此，皆是握紧了双手，眸中隐隐燃起一丝丝怒火，却又分不太清，这究竟气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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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就是一整夜。思绪未果，平白又填了火气。真的是扰得人心烦意乱。天色已经见亮，尽管时辰尚早，却也是休息不得了。苏沐尘稍整仪容，写了一纸字条，吩咐守门弟子送至苏沐云门前，让他前来主阁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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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刚起身的苏沐云再见到那一纸字条后也顾不得其他，唯恐出了大事，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主阁。“阁主，可是有什么要事么？”苏沐云难得一脸正色，颇为严肃地询问一脸淡然的苏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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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阁主之事，你意下如何?”苏沐尘淡淡的看着他，问了一句。“啊？不是，阁主，这事不是你决定么……”苏沐云被他这一问问的有些懵，苏沐尘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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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对这阁中弟子了解极多。”苏沐云依旧淡淡的，却还是执意要问苏沐云的想法。“这个……阁主，我觉得墨无书那小子，还不错……你看他这不是回来了嘛，你要是还生气就收拾他呗。”苏沐云表示，自己真的压力很大。墨无书啊墨无书，我就帮你到这了，究竟苏沐尘这倔驴还认不认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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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沐尘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稍顿片刻，复又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虽说是定了，却还是毫无一丝波澜的声音，让人难以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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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那阁主，还有什么事么？”苏沐云觉得自己见到了个假的苏沐尘，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吧，这大爷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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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了，还要劳烦你做些准备，待他日行拜师之礼。”苏沐尘留下一句话，便又转身往窗边行去，望着窗外流云百转，心下终是敲定了主意，既然回来了，那便慢慢教吧，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兴许还真不仅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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