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 【原创】反骨[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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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反骨[第7页]

作者:黯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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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熟悉的几乎跟汪岁安一模一样的身影忙碌的倒着两条腿不停地在人群里穿梭，点头哈腰的给他们传菜，点菜，煞白的小脸儿上唯一能看得出的就是那双眼睛，还有那忙碌出的汗水，秦峰皱着眉头悄无声息的进了大排档里，环视了四周一圈之后，直接在一桌正在骂街吹牛，看起来就不太像是正经人的一桌拽了个凳子坐下了，他这一坐下，其他人可不乐意了，还没等抱怨，秦峰‘啪’的一声，在桌子上拍了一叠的红票子：“闭嘴。”
“这……什么意思？”瞧见秦峰出手这么阔绰，却要来跟他们挤一桌，几个人心里可有点犯嘀咕了，秦峰抬眸扫了一眼那个说话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几个人朝着费鑫那边看过去：“认识那个学生仔吗？”
“认识，鑫仔嘛，他经常在这家大排档打工啦，小仔脾气犟得很，不陪喝啦。”对面那个有点外地口音的人说着，笑嘻嘻的瞧着秦峰，秦峰微微点了点头，低下头从钱包里又拿出来一叠钱，直接那给了身旁那个说话的人：“去给他找点麻烦，这点钱都是你们的，只要他还活着就行，你们懂我意思吧？”
“老板，就算请我们办事儿也得有个说法吧？我们无缘无故揍他一顿，万一传到我们大哥哪里，我们也不好办事啊。”到底他们经常在这儿吃饭的，人家请他们做事，他们当然要做，只不过总得问清楚了，免得那学生仔心眼窄，回头找到他们的头上来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些小东西脾气冲，他不想惹这个麻烦。
“他女朋友是我女儿，明白了？去吧。”秦峰淡淡的说着，几个人也一脸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身旁的人笑着把钱给收下了：“老板放心，这点事儿，我们兄弟还能做。”“嗯。”秦峰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往外走，他对这里和这些人还真没什么好感，依稀记得上一次来大排档，应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秦峰沉默的进了车里，安静的盯着对面的大排档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这种不踏实从他进大排档的那一刻眼皮子就止不住的乱蹦，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大排档里人声鼎沸，几个人也不着急，照样该吃吃该喝喝他们自己的，只不过是眼神一直在盯着费鑫看着，费鑫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后厨火热，前面窝棚又人声鼎沸，忙忙活活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稍晚点了，费鑫才能休息片刻，靠在有些油腻的墙角，手里还拿着一个夹着咸菜的馒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前面老板娘招呼着：“阿鑫，出来有人找！”
“来了！”费鑫嘴里满满当当的冲着外面说着，匆忙又炫了两三口，抓起旁边的杯子往嘴里灌水，把馒头赶紧咽下去，慌慌张张的一边往外走一边用力的捶着胸口，闷声咳嗽着把该带的都戴好，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腮帮子里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嚼，一瞧，是几个穿着打扮有点另类的人，费鑫叫着：“几位哥，有什么事儿吗？”
“鑫子，跟我们出来一趟。”领头的一抬手，就把手搭费鑫的脖子上去了，顺势就把人给揽进了怀里，拽着他往外走，费鑫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奇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回过头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也没吭，权当做没看见一样低下头继续算自己的帐，他没瞧见，可真有人瞧见了！
杨满忠本来就讨厌来这种地方吃饭，杨满孝在跟前，他又不敢玩手机，这满大排档他敢看的，可也就剩下费鑫了，可不一直盯着他看吗？多少也是个解闷的事儿，瞧见几个人推搡着把费鑫半推半就的给拽出去了，杨满忠心里就有点犯嘀咕，毕竟汪岁安哪儿还用得上他呢，真有什么事儿，没准俩人还得商量点其他的，一挑眉头，嘴里嘀咕了句：“这小子干嘛去了？”

就让对面的杨满孝给听见了：“你从刚才就心不在焉的，看什么呢？”人说着，奇怪的挑了下眉头，杨满忠哦了声，回过神来抓起饮料喝了一口：“就刚才那小子，让几个混的给带出去了，我稍微有点不放心……”“你认识？”他刚才就问了一遍了，杨满忠也没说话，直接把这事儿给错过去了。
“哦……我不认识，汪少，额……岁安认识，好像叫费鑫还是叫什么的，这小子轴的很，不过岁安好像跟他交情还挺好的。”他一说费鑫的名字，杨满孝到是满不在意，不过这要钱没钱的小子，汪岁安肯跟他做朋友也是个怪事儿，身旁的人听了可觉得不对劲儿了：“什么费鑫？鑫鑫出什么事儿了？”
“就刚才出去那个，你没看见吗？刚才来咱们桌好几次了，送铁板鱿鱼那个。”杨满忠朝着方镇远看了过去，杨满孝也侧头看着他：“你也认识？费家在锦辰很有名吗？”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锦辰还有个费家？再说了，真有点名望，会让自己家的孩子来这种地方打工？谁知道方镇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直接站起来了：“那是我小舅子！”说完，朝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杨满孝狐疑的朝着方镇远看了一眼，对杨满忠说了声：“在这儿呆着。”站起身也跟了出去。
也不怪方镇远没瞧见费鑫，费鑫包的跟个白面大粽子似的，杨满忠看他都得全靠着看他脸上的伤才认出来他是谁了，更别提方镇远虽然跟费鑫一个家住着，可除了上课那点时间，他也见不到费鑫的影子，回到家里更和人间蒸发了似的，想找到他比找个耗子还难！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大排档，这会儿已经有点晚了，四周稀少的好长时间才能瞧见一辆车，靠着对面马路边上，几个人围着一个穿着围裙的少年，少年紧皱着眉头抓着身后的栏杆，几个人那并无善意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少年的身上打量，领头的那个一巴掌直接呼在了人的脑袋上，那柔弱的少年哪儿经得起他们打，吃痛的闷嗯了声，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身旁的人狠狠的抓住了头发，扯掉了他的口罩，用力的拍打着他脸，也不知道靠着他正在跟他说什么，只是少年那倔强的眼神让几个人尤其不爽。
“哎！你们干什么！”方镇远突然大吼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着空旷的地方格外的响亮，几个围着费鑫的人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瞧见两个人快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领头的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跨立的站在前头，挑眸看着已经走近的两个人，不以为然的开口说着：“干嘛？哥们，少管闲事儿听见没有？”
“把人放了。”说话的人不是方镇远，是杨满孝，那满是命令的语气让几个人皱了下眉头，身后的人抬手一指杨满孝，刚要开口说话手指就被人用力攥往反方向一拧，就听见一声惨叫直接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杨满孝皱着眉头盯着那疼的捂着手指不停哀嚎的小子看了一眼，顺势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看向那一直站在哪儿冷眼盯着他们看的人：“你们自己走，还是我帮你们走？”
“哥们，你……”刚说到这儿，男人手机就响了，那人不乐意的把手机拿出来，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里说着：“走，别跟他打，你们打不过他。”说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暗处看着的秦峰，领头那个点了点头，挂断电话一招手，带着人就要走的时候，被方镇远给拦下了；“打了我们的人还想走？”
“行了镇远，放他们走。”杨满孝都这么说了，方镇远只好不情愿的让开了路，让他们赶紧离开，还不满的朝着那人身后踹了一脚，几个人也不敢吭声，很快就跑了，杨满孝扫了一眼沉默的站在那儿，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的小子，转过身站在他跟前问着；“没事儿吧？”
他看起来情况可不太好，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那张惨白的脸唯一还有点红润意思的，恐怕也只有那被他咬破的嘴唇，半边脸还能看出来有点肿，却不像是那几个人打的，似乎有点时间了，少年的身体很单薄，风一吹，好像连他的人都有点摇晃。
就见眼前这个有点小脾气的少年吃力的弯腰去捡起自己的口罩戴在脸上，仿佛在遮掩着什么，意识到他在盯着自己看着，不着边际的往后退了退，冲着人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先生，我没事儿。”这就要走，方镇远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鑫鑫？你跑到这里来打工干什么？啊？他们怎么你了？你没事儿吧？”

方方：铁板小舅子
满子：我想回家我要我哥

鑫鑫真的好难秦峰干嘛啊呜呜呜

第十八章
焦急的在人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费鑫不舒服的皱着眉头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奈何眼前的男人力气太大，还是被杨满孝抓了下胳膊，方镇远才意识到自己的用力有点大了，赶紧松开人担忧的问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嗯？你没零花钱了吗？叔叔不是早晨刚给过你钱吗？吃饭不够？”
“……方先生，严格意义上来说，您还不是我姐夫，我的私事还请你不要过问，如果没事的话我继续回去干活了，二位请便。”这冰冷的话语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还和实际的向后倒退了一步，转过身就要绕开两个人回大排档去，从看见他们那一刻费鑫眼皮子莫名其妙的就一直在跳，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不迷信，但是也不会不信，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到下班，然后赶紧回家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随堂考，他没时间跟他们磨叽。
人是要走，杨满孝也闪身让了条路出来，方镇远还想说什么来着的，身旁的人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让他别问了，这个岁数的小子本来就犟，而且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方镇远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了一阵不正常的声音，发动机的轰鸣声似乎有点太响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辆黑轿车从那边呼啸而过，油门仿佛一脚踏到了低，正在过道的费鑫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有车过来了一样，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街的那头走着。
“坏了！”杨满孝一皱眉头，在方镇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朝费鑫的方向快速的跑了过去，那宽敞的大道仿佛夺命场，从远处飞驰而来的车就好像跟费鑫有仇一般，看见了他的人更是一脚油门到底，车诡异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的响亮，费鑫只觉得强光突然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诧异的抬起头冲着光的来源看了过去，紧接着耳边一阵风‘呜——’的刮过，车‘嗖——’的从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略过，‘呲啦——’一声，车一个转弯愣是停在了他们不远处的地方，费鑫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被什么强行给抱在了怀里，被男人大力的扑倒在了地上，连着滚了几圈，撞倒了马路伢子才停了下来。
一切就在一瞬间，费鑫整个人仿佛吓傻了似的怔怔的瞪着眼睛被杨满孝护在怀里，如果不是戴着那扎眼的口罩，肯定能看到那张脸之下的表情有多恐惧，手臂被路上尖锐的石子呲破了大片，身后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仿佛也有些心有余悸，还没等两个人缓歇片刻，站在对面显然也被吓到的方镇远就瞥见车动了，冲着两个人连声大吼着：“快跑！”杨满孝眼神一厉，抓住了就要挣扎的费鑫：“别动！”
“什么？”费鑫回过头去看他，眼前的车调转车头直接冲着他们就冲了过来，两个人就蜷缩在那马路伢子的旁边，看着车过来的那一刻，方镇远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费鑫诧异的看着马上就要撞过来的车用力的抓着杨满孝的胳膊想带他一起赶紧跑，就在人起身的瞬间，呼啸而过的车擦着他就开了过去，紧接着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那透心的凉意从脚一直冒到了头发丝，就觉得双腿一软，‘呼——’的一阵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人也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小孩儿的小脸儿惨白一片！就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就跪在他的身旁，他用力的攥着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眼神无措的盯着眼前那块地方，杨满孝喘着粗气朝着车消失的方向看了过去，腿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方镇远心有余悸的从那边快速跑了过来，赶紧检查两个人有没有受伤，摆了摆手让人别管自己，先看费鑫，低声说着：“查查，那辆车什么情况。”
“杨哥，你意思是？”要不是杨满孝反应快，恐怕费鑫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人单膝跪在费鑫的面前，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拽下来紧紧的披在小孩儿颤抖的发冷的身体上，抬头去问着杨满孝，杨满孝冷声说着：“这车有问题。”刚才摘掉口罩的那一刻，杨满孝就明白为什么他弟弟包括汪岁安会关注一个还得出来打工的穷小子了，原来他长了一张跟汪岁安一模一样的脸，如果刚才那个人要撞的人不是汪岁安的话……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对一个一清二白的小子动手？杨满孝这么说，方镇远一点头，立刻答应了下来，低下头去检查费鑫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伤，乍一看那袄袖红了一片，抓起他的手就去拽他的袖子，费鑫一愣神，抬眸看了方镇远一眼抬手就要去挡，可还是晚了一步，大片的伤痕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方镇远的手一顿，身旁的杨满孝看到他的胳膊也楞了一下。
那胳膊底下的擦伤是刚才弄的，可人结着痂的细伤痕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点时候了，胳膊上还有一条明显的刀痕，正冲着手腕的地方，杨满孝就看了一眼，脸就沉下来了，沉默的盯着费鑫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费鑫却好像被人知道了什么不能知道的秘密似的，趁着人发愣的功夫一把挣脱了出来，慌乱的把衣袖扯下，匆匆忙忙的就往大排档里跑，连声谢谢都忘了说。
两个男人沉默的蹲在路边，老半天的功夫，杨满孝才低声说了句：“盯着点你这小舅子。”说完站起身来把方镇远也给拽了起来，临回去的时候，目光顺着那车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跟方镇远一起进了大排档里，费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人群里不停的穿梭着，只是明显能看得出来，他的手在微微发抖，那是刚才吓出来的‘后遗症’，可出来打工谁管你害不害怕？害怕也得继续干活，不然没钱拿。
“哥，怎么了？”看着杨满孝跟方镇远有心事似的从外面回来了，杨满忠小声的问着眼前的人，两个男人却默契的什么也没说，给对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弄得杨满忠还挺奇怪，这俩人干什么去了，怎么瞧着脸上这么差？挠了挠头到底也是不敢追根问底，这事儿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似的，费鑫也有意躲着他们，直到他们走了，也没再过来给他们送过一次东西。
黑夜之中，秦峰心有余悸的攥着车的方向盘，沉默的盯着不远处的大排档，他一直都没走，只是躲在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他实在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突然出现，还会救了费鑫，他就说今天自己这眼皮子直跳准没好事儿，如果知道他也跑到锦辰来的话，说什么今天晚上他也不会出来，抓起身旁的水来猛灌了一口，才让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心有了片刻的缓和。
‘嘟嘟嘟——’“喂，这么晚了谁啊？”那头的人听得出来已经睡下了，有点不耐烦的问着，秦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的说着：“是我，秦峰，我有点事情要你做，待会儿我给你个照片，你找几个生面孔，去给他点教训，记住了，是看起来很清高的那个，别动错了人。”说完，秦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还好之前因为‘那件事情’他在锦辰还有点人脉，这个费鑫绝对留不得，一开始不知道他的存在还好，现在知道了，就得趁着秦淮明还没发现之前，让费鑫永远都不会出现在秦淮明的眼前！
一夜的疲惫，又受了惊吓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上课费鑫一点精神都没有，也怪不得他没精神，昨天可真是把人给吓坏了，他的反应本来就要比别人慢一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往后怕比当时害怕更加厉害，回到家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抓住书就着窗口那点光，不停的背诵着书上的内容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可等他冷静下来，天也亮了，这会儿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有些懒散的打了个瞌睡，让刚进班里的蒋云航还觉得稀奇：“哎，大班长，你这不对劲儿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看见你我哪儿都舒服。”费鑫有气无力的说着，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人一挑眉头，自觉讨了个没趣，回自己的座位去了，费鑫叹了口气，强撑着疲倦坐起身来，正准备下去收作业的时候，方镇远就出现在了后门：“费鑫，你跟我过来一趟。”人奇怪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是真的不想跟他过去，又不得不过去，叫蒋云航赶紧把作业收了给老师送过去，自己又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方镇远一起回了办公室。

鑫鑫：想休息
云航：班长~
鑫鑫：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