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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地球往事4（三体4）：弱者之歌》[第12页] |
| 作者: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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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臆世界不同的是： 我们可以通过作弊软件直接窃取臆世界幻境后台程序中的参数值。 但我们却只能通过观测物体展示给我们的 像 来间接推断出参数的数值，而我们要观测这些参数时，还会对它们造成一些改变。 这就导致我们无法直接获知物体在宇宙运行后台程序中的真实参数值到底是多少③。 宇宙到底为什么是这样？也许将来我会知道。 【注③】参考量子力学中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 小时候我听其他孩子说，星空之神拥有改变物理参数的能力，窃以为那是多么难以企及的力量。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通过各种力所能及的行为修改着周围世界的参数，这本来就是万物都会使用的技能。 丁仪这样的学者，最大的贡献就是替我们找到了宇宙运行的后台程序的一些规律。 丁仪之前的学者们认为【宇宙总是选择最简方案】，然而丁仪最终打碎了物理学家们的美梦。 丁仪的理论曾被称为魔鬼理论，因为它太过复杂，例如它会区分运动学时间、电磁学时间、热力学时间、宇宙学时间、宏观（决定性时间）与微观时间（几率时间）。。。。而在丁仪之前，人们以为这些时间概念没有区别。。。 然而我在世时，新人类已经非常清楚这些物理学中的时间概念存在根本性的差异。 先人们除了比较理想化之外，他们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简单与复杂本来就是相对的，从不同角度去看一个事物，它极可能是简单的，也可能是复杂的，从来就没有办法给一样东西是否简单下定论。 所以，比起具体的理论，丁仪最具有意义的贡献在于让每个人认识到一个事实： 宇宙在简化的表象下是无比的复杂，宇宙愿意选择复杂方案，但把复杂的本质用简单的表象隐藏起来。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宇宙为何要是这样，也许将来我会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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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思想体记录碎片【023928】记忆整理计划 我始终保留着我死的时候全身的物理参数信息，这保证我可以在条件适宜的时候通过我的孢子生长出与我生前几乎一样的我，还有当时我穿着的那件曾属于苹果女士的红色幻彩宇航服。 这使我想起我生前穿着的宇航服的功能，那件宇航服与所有新人类的宇航服一样，除了可以通过液压肌肉和外骨骼系统提供额外体能和褪惯性飞行功能之外，还能够为穿着者清洁身体、制造临时食品、处理粪便、处理生物机能问题，甚至自动修复穿着者的肌体损伤。 比如，如果我的心脏或大脑被重创，宇航服会自动开启体外血液循环系统，通过宇航服本身自带的仿生心脏、仿生肺以及其他备用内脏来维持我的生命，并同时开始修复我损伤的身体部分。 最难修复的是大脑组织，除了使用带有我的遗传基因的再生细胞生长出新的大脑之外，宇航服还要为我的新大脑植入我曾有过的一些记忆（存储在宇航服思想体记录库中的那些曾被提取出来的记忆，那些无法提取的记忆就只能丢失了，但这些已经足够恢复我的自我人格）。 甚至在整个人体受损时，宇航服也能把整个人重建回来，只要给它足够时间。 它的动力来自于背包中的微型聚变堆，这种微型聚变堆是靠大型聚变堆点火的，一旦关闭就无法自己重新点火，所以它只要被点燃，就应该一直燃烧，直到燃料耗尽。 宇航服的物质主要是靠自体循环使用，实际上每一件宇航服都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生态系统，所以从小就有人告诉我们： 宇航服与一艘小型维生飞船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宇航服就是用来保证一个人在严酷的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的东西。 我们之所以称之为宇航服，不仅是因为它确实像是古人所说的衣服。 从本质上来说，衣服这种东西的功能从来就是遮体避寒的，宇航服仍然传承了这种追求，并把它发扬光大。 而现在我对于我的飞行体，有了新的认识，与其说它是一艘飞船，不如说它就是一件更加超级的宇航服。 它可以随时重建我的本体，保存我的记忆，甚至帮助我逃避敌害。 而它还拥有另一种超级能力，让我隐藏在其他物质表象之下，这可能是最究极的隐藏能力了。 我开始意识到，无论是什么样的智慧创造了这种东西，它们的初衷其实非常单纯： 为了生存。 而我只是有幸获得了这件宇航服的使用权，仅此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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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逃亡者，现在总算可以安全地度过一些日子了，所以我更像是个旅行者。 我从没想过旅行者最常做的事情是什么，我曾以为那应该是看风景。 然而真正的旅行者是无暇看风景的，我要抓紧所有时间整理信息，那些关于星空的信息，尤其是历史航行①所需要的重要参数。 【注①】历史航行即以时间层面为主的跳跃。请读者注意，时空跳跃与时间和空间都有关（请参考前文说过的那些跳跃的诀窍），并不存在单纯在时间层面的跳跃（例如地点不变）或者单纯空间层面的跳跃（时代不变）。 如果你知道宇宙空间有多么广阔，天空中有多少繁星，你就会知道即使我把所有时间用来整理信息，而且我整理得极快，但时间还是不太够用。 我只有那么极少的闲暇时间可以用来整理有关我生前的记忆的信息，能用在这方面的时间，每次如果能有一微秒，那也算是很奢侈了。 信息存储的加密方式基本上沿用了我生前人们使用的解算存储手段，就像我父亲马思科留给我的那几个水晶的存储方式一样，通过公式计算迭代函数各次迭代的数值结果或者干脆计算出一个无理数，把这些数据转换成存储的数据，于是海量的数据就被几条数学公式囊括了。 唯一的问题是，你需要先解算之后，才能读取储存的信息，好在我的超级飞行体宇航服算得很快，而且它的信息容量非常巨大（绝对天文数字级）。 所以，在存储信息角度来说，我并不缺少存储空间，我缺少的是解算时间。 至今为止，仍有大量关于我生前记忆的片段，没有被分配序号（我用这些序号来标记每段记忆产生的时间顺序，但它不是指宇宙时间线的顺序，因为那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事实上，序号越小的记忆，在我人生中出现得越早，这是唯一的标记规则）。 因为我无法核定它们是否真实，或者虽然确认了真实性，却难以确定时间顺序②。 【注②】例如《另一个盖娅》和《弗莱克劳德》那两个章节的标号就是未指定的，它们属于已经被确认可靠但难以确定具体时序（只能猜到大概的时间）的情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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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图需要反复补充修订，我并不储存所有天体的信息，那既浪费存储空间和我的时间精力，有没有什么用处。 我只会记录那些具有标志意义的天体的参数，以及整个星系盘的概况（包括它在星系团中的位置和运动情况），为了掌握参数，我需要花上万年甚至数百万年观测星空，并且尝试跳来跳去，从各个角度观测我的目标在各个时代的情况。 我非常奇怪的是，这个飞行体居然没有原始的星空图数据，我只能白手起家，从零开始。 后来我想通了，这件宇航服的主人也许还潜藏在我之内，为了避免被人知道它来自何方，它清除掉了一切有关它自己的信息记录。。。 然而这似乎没有必要，它只要没有迎接自己的母亲与自己合并，而是一个独立产生于星门另一侧的女儿，就不会受到因果律诅咒的约束，这条法则已经被我反复验证过了。 那么它为何要清除掉自己的数据呢？ 。。。。我懂了。 它是那个没有为母亲打开星门的孩子，它甚至没有从母亲那里获得完整的数据。。。 更重要的是，它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可能不会为它打开星门。。。 所以它选了我。。。它选择成为我。。。或者说它选择让我成为它。。。 我忽然明白了更多的事情： 如果你以为在黑暗森林格局的宇宙中，隐藏自己和消灭别人是唯一活命的办法，你就彻底错了。 新人类第三家园违反了藏好自己的原则，广播了自己的存在，换来了新人类舰队对他们的毁灭，但也换来了他们的孩子的生存机会③。 【注③】米兰达变相救了那些孩子。 而对三体人而言如神一般存在的｛我的飞行体的原主人｝，则必须通过拯救一个平凡的人类盖娅，来拯救它自己，因为盖娅可以使它获得救命的条件：能够为母亲打开星门的孩子。 没错，在面临无望的困境时，求助也许是唯一的选择，哪怕你要为此冒上提前去死神那里报道的风险。 “你终于明白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吃惊的感觉了。。。 “是谁？”我问。 “我是你。” “你是怎样知道我的？”我问。 “罗星系。”声音说道，“不能说更多了，一群人在听。” 我再次感受到了惊讶。。。 “一群人？在哪？”我又问。 “不要在意一群人的事情。”声音继续说道，“现在，我们都成为你了，我相信大家都会赞同我的说法，永别了。” 。。。。 我终归没有想通她所说的一群人是怎么回事，但至少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很可能是因为罗星系最初被广播，使她找到了罗星系的人类文明，并最终让她找到我。。。 现实总是这样充满讽刺性，三体人奉行【藏好自己，做好清理】的原则，却最终没有逃脱毁灭的结局。 而它们热切期盼的 神，却是被当年鲁莽地广播自己的罗星系引来的。。。 我不知道还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找到北海星系，所以现在我的搜寻目标变成了旧人类所生存的太阳系，因为有关的天文数据比较详实可靠。 尽管这依然是大海捞针，却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要我有耐心。 但有一点： 我，盖娅，有朝一日，我不会去救三体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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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思想体记录碎片【045208】夹缝之虫 最近这几百年（我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计算时间，如果要谈到星空中的时间，那么正确的描述可能会是几百万年）使我感到希望愈加渺茫了。 星际战争的一个致命后果，就是改变了星星在星空中的位置，那是很严重的改变。 譬如说，在我完成某次跳跃之后，忽然发现星图所标注的一些标志天体（诸如中子星、造父变星、红巨星与白矮星组合之类）之间凭空多了一些恒星。。。 你们大概想的出是为什么。。。因为我跳跃回到了更早的年代，而在这些早期年代里的一些恒星系，将在我跳跃之前出发那个将来时代之前，就被黑暗之神用魔鬼的帆布抹掉了。 所以，如果你们以为我进行历史航行所要用到的星图只要记录已知天体的运行情况即可，那你们就想错了，我还必须精确记录一片星空在某个年代之前曾经有哪些恒星系，以及它们的运转情况，我还要记录它们将会在什么年代被清理掉，以及之后的星空变成了什么样。。。 最令我震惊的结果绝不只是一片恒星系被抹掉了。。。你们知道吗，我在其中穿梭的这个星系团中，有一个比银河系略小的星系盘，整个消失了，那是数以亿计的恒星组成的啊。。。。 与之相比，我在世时面对的那次大围剿，规模小得简直不值一提。 魔鬼的帆布远比我想象的恐怖，它可以无限制地扩张，直到与其他同类接触并融合形成曲面，继续吞噬物质。 所以，原则上来说，魔鬼帆布组成的包围圈可以任意大，我甚至想过它可以大到包围整个星系团甚至总星系团。。。。 我不寒而栗。。。 。。。。 圣父关一帆简直是满嘴谎言的大骗子，他告诉圣母程心：整个宇宙都在进行降维战争，宇宙曾被从超过9维的状态降至3维。 然而，二维及更低维度空间中无法存在两环相套的结构； 四维及更高维度空间中物质间相互作用力将随着空间距离增大，与距离立方甚至更高次幂成反比迅速衰减，任何作用力在四维及更高维空间中的有效作用半径都会极小； 这些都说明，只有三维空间内可能存在复杂物理结构。 所以，现实宇宙只能是三维的，即便有低维或高维空间结构，也只能局限于极小尺度之内。 归零者的故事更荒唐，像是人类文明那样的虫子，根本不会有人在乎，更不会有什么高等文明会收集各个低等文明的语言然后发布什么号召大家一起拯救宇宙的广播。。。 因为星空的范围太巨大了。 在巨大的千亿光年星空尺度下，发光物质像是只存在于星空黑色背景中的几十条裂缝之中①，星空的绝大部分区域，在静态的模拟星图中，都是漆黑一片。 【注①】读者可查询宇宙大尺度结构有关资料，你会查到有关“长城”的内容，一条长城可能包含许许多多个总星系团，而星空之中除了一条条长城零散地存在于空间中之外，其余部分都是黑暗的，宇宙为何会有这样的大尺度结构，对新人类而言完全是个谜。长城结构并非星空拍照获得的结果，而是通过天文观测数据分析整理后用计算机模拟生成的星图中显示出的结构，因为在这样巨大的空间尺度下，我们依靠计算机绘制出的宇宙图景大部分其实只是幻影，除了我们附近的星空之外，稍远一些的星空图景都是许多年前从远处出发的恒星光或宇宙射线被我们接收后分析得到的影像，距离我们越远的位置的影像，反映的星空图景年代月古老，距离现代越久远。所以这所谓的静态星图，其实各个部分的图景根本不处于同一时代。 我的母亲②和她的姐妹们曾成功到达过那些区域，进行了很多年的探索后成功返回我所在的星系团，最后的探索结论是： 那些所谓黑区就是最纯净的真空环境，连一丁点星际尘埃都没有，只有极少光线和宇宙射线路过。 【注②】所有盖娅的思想体记录是共享的，所以我们无法确定记录本节内容的盖娅具体是哪个，所以这里只能说明这个盖娅是最初成功从围杀中逃生的盖娅的后代，至于是哪一代的，已无从知晓。她母亲自然指的是她上一代的某一个盖娅。 所以那些区域就像人们猜测的那样，并不是真的黑，而只是完全透明，不发光而已。 当你处于那些区域中时，星空背景中的“发光裂缝③”会在角度上发生变化，并完全符合立体几何原理，通过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在千亿光年尺度下，宇宙空间依然是三维的。 【注③】指的就是所有发光恒星系所在的那些“长城”结构。 于是我知道，疯狂的宇宙战争只不过是庞大宇宙中的小插曲而已，仅限于生活在“发光裂缝”中的智慧物种之间展开，宇宙中的绝大多数纯真空环境里，一片安宁。 这也许很具有讽刺性：宇宙里的神们废寝忘食地捉对厮杀，不断毁天灭地，却只不过是一群生活在星空夹缝中的虫子在互相撕咬而已。 我们都是虫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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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只虫子在星空中跳来跳去，却从不知道自己跳跃的能力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物理机制。 这让我想起人类探索自身奥秘也花费了很多功夫。 在现实里，你即使完全不了解自身，也可以按部就班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因为你自身早已天然存在一系列机制保证你的机能的自动运转。 于是我理解了这件飞行体超级宇航服的原主人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这件宇航服的历史记录和维护说明书之类的信息，因为没有必要。 虫子并不需要知道自己的每条腿是如何受到神经系统控制的，虫子只需要活着。。。 无论是自然进化机制还是某些超级智慧的创造使我们拥有活着的机能，结果都一样。 星空中的虫子们都隐藏得很好，就好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某些星系没能寿终正寝，让所有虫子都很清楚其他虫子确实存在着。 我现在开始意识到石启为什么放弃了有关星际文明社会格局的环保理论④。 【注④】本作前文提到过，石启认为高等文明会有意识地保护宇宙环境的自然形态，以便让后进文明能够通过研究自然环境，获取正确的物理学知识。于是高等文明会毫不留情地抹杀试图破坏宇宙自然原生态的文明。保护环境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证高等文明遭遇不可抗拒灾难之后，幸存后代可以重新发展起科技，以使文明东山再起。这就是所谓的环保理论，它可以算是星际文明间黑暗森林格局的一种动机理论。 在浩瀚的宇宙里，虫子们根本不在乎什么环保。 现在，一个异常的恒星引起了我的注意。 它是那么的不起眼，如果我没有仔细留心，我是根本无法发现它很特殊的。 所有的我（共有数千位）之间都保持着相互联系，我们都一同行动，因为我们相依为命。 处于当前星系盘中的我，共有6位。 由于我们所在位置不同，我们可以对同一片星空进行不同角度的观测，因为我要收集星空定位参考信息。 就是因为可以多角度观测同一区域，使我发现了这颗奇怪的恒星。 从某个角度看去，它像是在星系盘的边缘，而从另一角度看去，它像是在星系盘中央某处； 而当我和另一个我处于相对的位置共同观察它，一个我可以清楚看到它位于某几个恒星系之间，另一个我却看到这些恒星系之间根本没有这颗恒星存在！！！！ 现在，几个我正分别朝着这颗恒星可能位于的几个位置前进，或许在几万年后，我就可以看清它的真面目了。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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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194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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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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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当然了，总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连别人的脑洞也不放弃吐槽，这是有多么缺乏存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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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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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思想体记录碎片【078313】前往母世界 经验的积累使我明白了一些事： 作为时空旅行者，只要藏好自己，就很难有什么东西能伤得到你（除了魔鬼的帆布---永久褪电性膜。那是对整个时空结构进行破坏的力量，除非你不处于它所影响的时空之内，否则你将在劫难逃）。 我现在已经可以非常熟练地运用孢子替换一些物质所含的微观物理结构了，这使我的孢子可以潜藏在显在的物理结构之下，通过被动接受外界影响来观测外界，并将观察结果传输给我，我甚至学会了用这种能力侵蚀其他物质，改变它们的物理结构，使它们毁灭。 但这种毁灭力量，对于处于潜藏状态的敌人是无效的，那些潜藏着的处于褪惯性且褪电性状态的物质，不会受到任何物理作用影响，我的感染能力也影响不到它们。 正因如此，如果有其他的时空旅行者以隐藏状态悄悄攻击我，我即使也是一位时空旅行者，也绝对没有反击的机会。 我也学会了在遇到其他时空旅行者的攻击时逃生的办法： 立即转入隐藏状态并迅速逃离。 我最终意识到时空旅行者实际上都是能够很好地隐藏自身，又能对别人痛下杀手的猎人，而不是单纯的旅行者或者逃亡者。 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把人类从三体人手中拯救出来，因为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感染和摧毁三体人的一切。 但最大的障碍是：如果我敢做这件事，那很可能就是我自己的末日，因为我不知道其他时空旅行者会不会就在一旁等待我的现身。 多么可笑啊，能够主宰别人生死的神，它们实际上从来不敢轻易使用自己的神力去主宰谁。。。这个结论早已令我刻骨铭心。 许多年前（我也搞不清要如何计算时间了，因为我在那之后经历了太多次的跳跃），我曾经想要弄清一颗在不同角度看来像是处于不同位置的恒星的真相。 还没等到我的孢子们到达目标地，我就遇到了成为旅行者之后最大的一次危机。 那时候，我为了保持与不同时空中的我的姐妹们的联系，会经常尝试向她们所在的时空位置输送孢子，然而当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必须暂时脱离隐藏状态。 生存最大的障碍，就是抱有侥幸心理，我的一位姐妹在输送孢子时，被其他的时空旅行者发现了。 结果可想而知，通过孢子之间的星门联系，其他时空旅行者找到了我的姐妹中的绝大多数，并毁灭了她们，我的母亲强制断开了与我的联系，才使我成为幸存者。 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轻易使用跳跃能力了，因为跳跃本身就是以输送孢子建立星门连接为前提的。 我的一位姐妹尝试联系我，我回应了，换来的却是差点被她毁灭，她被其他时空旅行者感染并控制了，成为一个诱饵，专门被用来猎杀我们。 也许还有我的姐妹生存着，但她们大概和我一样，不再会相信其他失散的姐妹了。。。 我又成了孤身一人。。。 。。。。 时间线已经混乱了，我几乎已经忘了那颗神秘的星星。 那是一颗奇异的恒星，假如有什么人真的想要隐藏它的位置，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星际尘埃遮挡它的光辉，而没有必要耍任何诡异的把戏。 那些伪造这颗恒星位置假象的人，恐怕本来就不是为了隐藏它。 我的2个姐妹在被毁灭前，曾观测到过那颗恒星闪烁了一下（大约持续了30年的时间）然后黯淡了，当年她们把这消息发给我时，我并没在意。 诚然，这样一颗与众不同的星星，必然会引起星空中的猎手们的注意，而它的结局必然是被摧毁。 我曾向那颗恒星可能位于的位置派出过几队孢子，除了一队孢子在到达目标地之前就与我失去联系之外，其他几队孢子都按时到达了目的地，而其中有一队孢子报告发现了被摧毁的恒星留下的燃烧云，其他孢子则报告没有在目标地点找到那颗恒星。 我曾认为，燃烧云应该就是那颗诡异的恒星的残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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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这样一位时空旅行者而言，我不知道命运这个词是否拥有它原来的意义，也许这件事有着某种必然性。 那颗神秘星星所在的时空区域中的神们频繁地进行着围杀活动，使像我这样的时空旅行者不愿意留在那里。 而对我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命运的引领下重新回到了那个星系盘。 通过观测标志天体，我确认了自己正处于距离我发现那神秘星星的时代之后大约7000万年的时代。 我怀着好奇心重新看了一眼神秘星星所在的方向，令我震惊的是：神秘恒星的星光依然保持着恒星脉动的节奏，它还活着？！ 然而我的孢子曾经找到过它的残骸。。。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我想起了曾让我困惑的那队与我失联的孢子。 原则上来讲，除非遇到魔鬼的帆布，孢子应该无惧任何物理层面的破坏，因为它们处于褪电性且褪惯性的状态，没什么东西能在半路上拦下它们，然而我忘记了另一种可能。。。死线。。或者黑域。。它们可以使我的孢子被困在时间停滞的陷阱里长达千万年，孢子们能够与我保持联系的时间将会极短①。。。 【注①】参看第二章08节，星门通讯能够保证联络双方时序统一，但时间流逝变慢的一方（葛炮）将只有极短时间可以与时间流逝正常的另一方（菲茨夫妇）联系，孢子并不知道自己落入时间流逝近于停滞的时空区域，自然不能预测自己有多少时间可以与盖娅进行联系，从而很可能浪费掉了仅有的一点有效联络时间，所以盖娅在时间流逝正常的时空区域苦等许多年也未收到孢子的信息，以为是断联了。 我似乎搞清了一些情况： 一颗恒星，周围被设置了类似黑域的防御屏障，公然展示自己的存在，与黑暗猎手们对着干。 那就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每一次对它的打击，都没有真正摧毁它，有人在制造它被摧毁的假象，而每次假象消逝之后，它们又制造假象让那颗恒星复明。 如果那颗恒星旁边有黑域存在，那么黑域将会彻底遮挡它的光辉，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失联的这批孢子是朝着看不到恒星的那个方位进发的，因为那才是恒星真实所在的位置！！！而其他位置上的恒星光亮，都是人为制造的假象！ 这真的颠覆了我对星空的理解。。。 我对那颗恒星重新产生了兴趣。。。我正亲自朝着那批失联孢子的目标地飞去。。。 。。。。 我忽然记起我在世时，父亲马思科曾问过我关于黑域如何相对银河系中心运动的问题，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到这问题的结论。。。 黑域可以视为0质量的存在，就像褪惯性的物质一样，但它仍然会受到时空弯曲的影响，所以会像常规天体那样沿着时空弯曲做惯性运动，从而看起来像其他天体那样围绕引起时空弯曲的引力源转动。 这意味着黑域不是静止不动的，我必须在飞行过程中留意观察它们，以免不小心闯进去困在里面。 我的孢子只能通过它们对星空发光背景的遮挡来识别它们的边界，这只在远处比较有效，因为黑域边界会因为扩散效应而有些模糊，星光在真正的黑域边界附近是不完全被遮挡的，而只是被扭曲，这在近处看起来不那么清晰。 而这种观测绝不是看一眼就行，我的孢子们需要隐藏在附近连续观察数百年，以掌握星空背景变化来精确测定黑域的边界，以及搞清黑域的运动规律和扩散情况，以便在我将来到达那里时能够准确测算出避让限度。 我并不清楚距离神秘星星多远的地方开始有类似黑域的防御屏障，所以我必须谨慎小心，我派出了许多孢子组成梯队散开，在靠近神秘星体300光年处开始（我担心神秘星星周围可能还有其他黑域，只是我的孢子恰好没有遇到，为避免我的本体因为运气不好陷入其他可能存在的黑域，我将搜索范围扩大到300光年），边探索边前进，这算是地毯式的搜索，为的是找出前往神秘星星的安全路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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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世时曾经学习过旧人类历史，飞行器从最早的热气球，变成模仿鸟类形状的飞机，再到像是蝌蚪形状并依靠巨大螺旋桨飞行的旋翼飞机，以及像是长筒的火箭，后来便越来越接近三角形和梭形，直到后来，太空军的星舰大多采用了棒形设计，而新人类与三体人倾向于使用扁球形或碟形的飞行器，也许还有一种烛焰形状的被称为“水滴”的飞行器，但我没有见过②。 【注②】第一章中，盖娅找到三体星系时，最先遇到的是“水滴”，但盖娅对“水滴”并不感到熟识，就是因为她生前并没亲眼见过“水滴”（《时间之外的往事》是缺乏直观印象的文字作品，盖娅并不能从中获得“水滴”的直观印象。米兰达记忆中摧毁第三家园的烛焰飞行器也只是作为一个抽象概念出现，没有直观印象记录），所以即使她知道自己找到的就是三体文明，却仍然对眼前的三体文明感到陌生（另一原因是盖娅找到的三体文明使用的星舰是台湾岛大小的巨舰，而不是盖娅生前见过的那种黑扁球）。 而我的飞行体外观则像是一个直径数米的乱线团。 现在，令我意外的是： 我的孢子发现了另一个乱线团，它比我的飞行体大数万倍，比新人类的星舰城市还大③。 【注③】星舰城市最大半径不超过20千米，请参看前文。 这一瞬间，恐惧向我袭来（虽然我现在并没有人类的身体，但这感觉赫然就是我曾熟知的恐惧），我下意识地将自己和所有孢子都转入了隐藏形态。 在星空中穿行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直接见到其他文明的飞行器，而对方的技术水平可能并不在我的飞行体之下。。。 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我的恐惧，理智告诉我继续跟踪这飞船可能会有危险，但直觉对我说： 此行也许会有重大收获，毕竟想要再遇到其他文明的飞行器的机会非常渺茫。 “如果其他时空旅行者无法发现隐藏状态的我，那么也许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能发现我。”我在意识里对自己这样说，我怀疑自己是在骗自己，这推论缺乏可靠的根基，但我愿意相信它，因为它能给我那么一点勇气去继续这个冒险行动。 我的一个孢子以隐藏形态穿过了它的外壳，这使我信心大增，这个巨大的漆黑乱线团并没有超出我的物理知识的特性。 或许我可以。。。。这是个更加危险的想法。。。我想要让我的一个孢子尝试替换这个巨大黑线团的部分物理结构。。。 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派出的那个孢子被黑线团吞噬了，我现在知道这个庞然大物拥有反抗孢子感染的机能，这有点像是我受到其他时空旅行者的感染时，我的孢子所展示的那种本能的抵抗反应。 它释放出了许多像是我的孢子的东西，纷纷进入了隐藏形态，虽然我无法察觉到它们在隐藏形态下如何行动，但我知道它们在搜寻入侵者。 我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然后拼命逃走的准备，然而过了一阵之后，它们重新现形了，并纷纷回到了乱线团中。 果然，它们无法发现隐藏形态的我。 现在我要再冒一次险，重新尝试用孢子感染它，至少要在它进入极速飞行模式前完成对它物理结构的渗透，否则，等它进入极速飞行模式后，我将永远失去这个目标。 我的成千上万的孢子以隐藏形态潜入巨大线团之中，然后开始分批现形尝试感染，第一批孢子被消灭了，但负责观测的隐藏孢子们成功传回了第一批孢子被消灭后的形态的信息。 第二批孢子开始能够伪装成被消灭的形态，这似乎没有能够骗过黑线团的免疫系统，它们还是被黑线团消灭了，但负责观测的孢子再次成功传回了观测信息。。。。 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批孢子，我的孢子们尝试伪装成各种形态，最终终于有一些孢子实现了成功的伪装，因为我的伪装机能处理系统成功模拟了黑线团免疫系统的自我识别方式，这就使得即使黑线团的免疫系统不断改换免疫测试模式，也无法识别出我的孢子了。 我的孢子们逐渐开始掌握了乱线团飞船其他系统的物理结构特征，并开始悄悄复制出更多的我的孢子来替换这巨大飞船的其他物理结构，现在我已经能够接触到这艘飞船的意识了，我的孢子正作为它的一部分进行着思考，同时为我传回具体的内容。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还可以以这种方式直接站在别人的角度聆听别人的思想。 而这巨大飞船的意识流中夹杂了太多的信息，我一时间应接不暇，但其中两条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语句序号（空空空。。。空空空满）｛描述：新发起｝：【侵染{描述：偶然发生}】-被-【清除｛定义：空空空满｝｛描述：已完成，用时36737时间颗粒｝】，【生成｛描述：已完成｝】-记录，申请：终止-【任务｛描述：当前的｝】，【返回｛描述：立即｝】-母世界。” 翻译：“侵染已被清除，记录已经生成，申请：终止当前任务，立即返回母世界。” “语句序号（空空空。。。空空满空）｛描述：回应语句（空空空。。。空空空满）｝：批准-申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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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思想体记录碎片【078724】母世界 宇宙中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在你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我眼前，是一片看不到星系盘的星空，穷尽我的观天能力，只能看到数十个恒星系，其中一些已经定格在了魔鬼的帆布上。 这魔鬼帆布组成的封闭包围网中所包围的，就是灯侍们所说的母世界。 我以为魔鬼的帆布一向是用来围杀敌人的，但是灯侍们的母世界，却在它的保护之下。 没错，魔鬼的帆布原来也是最强的保护屏障，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突破它，没有任何胆大妄为者敢来这个包围圈里造次。。。 通过特定的一些星门，灯侍们可以离开母世界前往魔鬼帆布包裹之外的星空世界，而有另一些星门，通向其他的母世界。 任何在母世界帆布层之外实施的打击，最终都会落在魔鬼帆布层上，被它无情吞噬。 通过了解灯侍们的历史，我才知道： 魔鬼的帆布最初是被作为最强防御屏障开发出来的科技，只是后来大家意识到它也可以用来进行最终极的清理。 我们的宇宙如此奇妙：世上最强之矛本身就是世上最强之盾①。 【注①】《三体》原作中并未对二向箔进行此类设定，此设定是本作特有的，也是为了继承原作中“二向箔是终极毁灭杀器”的设定而做的扩展设定。母世界的设定也是本作独有的，《三体》原作中并未对母世界的特征进行任何说明。 包围母世界的魔鬼帆布大网，距离最终收紧总会剩下数万年时间，这短暂的数万年便是一个母世界的全部寿命。 这些超级文明做什么事情都讲究高效，这一点在母世界这件事情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灯侍们不断地圈出新的母世界，来把旧的母世界中的一切需要保留的东西转移到新的母世界中去，需要丢弃的东西，就留在旧的母世界中交给魔鬼的帆布处理了。 在母世界里，除了恒星之外的所有东西的形态都是不固定的，因为灯侍们掌握着与我的孢子类似的物理结构替换技术。 那些行星依然在万有引力影响下以近似球状的姿态存在，但它们都是活的，它们拥有巨大的思想体核心，散布在整个行星内部各处，可以这么说，它们就是会思考的星球。 这些巨大的思想体，在日夜不停地分析问题，模拟各种情况，以高速运转的方式暴力应对各种难题，处理天文数字般的信息。 通过制造黑域包围真空使之自行激发的手段，灯侍们不断地从真空中攫取能源，来实现物质结构的转化，就像我的孢子改变物理结构的物质成分的方法一样。 灯侍们的肌体组织拥有类似我的孢子的单元结构，这些结构可以像生命细胞那样生长和自我复制，使灯侍们拥有各种需要的外形。 它们的社会结构远比我所想象的复杂，所有个体都有自己的专长，善于变成某些特殊物理形态完成特定的工作，为了完成一些特定工作，不同的灯侍个体会相互融合后重组形态，工作完成后再各自分开，整个社会在各种专业协作之下有条不紊地运行。 这里没有对能力高低的偏见，只能完成一些简单任务的灯侍，也会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尊重，能力较差者遇到难题时，会得到强者主动提供的帮助。 最有趣的是，灯侍们都习惯于在进行自己工作的同时，分出一部分意识进程来留意周围的同类是否遇到困难，并在必要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开始喜欢上这些灯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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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有些沉迷于灯侍们互相帮助所获得的快乐之中时，我忽然想起我父亲马思科生前沉迷于科学研究的事。 为了让学者们沉迷于理论研究，臆世界中的科研应用软件会给使用者提供某种感官多媒体信息，来刺激人的神经系统，使学者们感到愉悦，最终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瘾君子。 灯侍们忠于母世界的关键，也在于它们的肌体组织单元中类似生物神经的系统里，同样有某种根据灯侍行为生成奖励性的感官信号的机制，当然对应来讲也存在处罚机制。 母世界中负责管理的灯侍们，会根据管理目的调整所有灯侍的感官信号，以保证灯侍们按照母世界的意志工作。 当它们高效完成母世界需要它们去做的事情的时候，奖励机制会使它们感到快乐，当它们无所事事或者把事情办砸的时候，它们会感觉到痛苦。 这使我意识到：灯侍们本质上来说都是瘾君子。 事实上，回顾我在世时作为人类生存的情况，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些所谓的智慧物种，其实都只是些瘾君子，真正主宰我们的是那些感觉信号。 这些对应于特定奖惩标准的感觉信号，其实就是天然的思想钢印。 原来，所有具有思想的东西，天生就处在思想钢印的束缚之下，这是真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灯侍们似乎永远不会背叛母世界，因为思想钢印早已限定好了你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然而当我得出这个结论时，现实立即向我展示了一个反例，证明我是错的： 我的一些孢子替换了一个灯侍飞行体的部分物理结构，使我能够了解这个飞行体的自我意识主进程所思考的内容。 我通过孢子了解到：这个飞行体长久地沉醉于欣赏它所负责巡逻的星区的太平（所谓太平的意思就是，这个星区内不存在能对灯侍文明构成威胁的其他文明存在的迹象，所有资源都完全在母世界的掌控之下）。 母世界设定了对它的奖惩机制，这片星区的太平局面算是它的一项成就，这项成就可以不断激发这个飞行体的仿神经系统产生愉快的感觉。 而如果这项成就（太平局面）被破坏，奖惩机制将使这个飞行体的仿神经系统产生痛苦感。 我以为它可以算是对母世界无比忠诚的存在了，但它却造反了。 母世界为了实施新的领地规划，清理掉了这片星区，这个飞行体花费数万年心力经营的安全监控体系以及物质资源都化为了虚无。 这个飞行体疯了。 它转入隐藏模式，疯狂释放类似孢子的东西去感染和替换母世界的一切，复制出无数个疯狂的自己，极尽所能破坏一切它能破坏的东西，来表达它的愤怒。 它曾遮天蔽日，它曾令一切被它接触到的东西腐朽溃烂，它将数个母世界的内部变成伽马暴地狱。 其他灯侍尝试用和它相似的能力去遏制它，但只要它还有一星余烬，就要重燃为灭世之火。。。 母世界为了消灭它，不得不进行了一次计划之外的大清理，历时七万年，把它可能藏身的几个星区里的一切都用魔鬼的帆布抹掉了。 在灯侍的历史中，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终于意识到： 任何思想钢印，终究只能抑制理智，而无法杜绝疯狂。 因为压抑乃疯狂之母。 我开始从另一种角度看待父亲马思科所提出的【黑域内空间自激辐射】理论，当我们尝试用一个封闭黑域完全封锁一部分虚空时，最终结果就是让这部分虚空疯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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