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 《狂澜》卢修斯×纳西莎泰坦尼克号au[第3页]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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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在甲板上没有停留多久，就再次回到了舱房。而纳西莎却早已在沙发上懒懒靠着，翻阅房间书架上做摆设用的一本书，风衣整齐地挂在衣架上，长裙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短靴面上干燥，仿佛刚才出门真的只是为了给卢修斯送发带，而不是在潮湿的甲板上散了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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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对这一切颇有些新奇：这样一个称得上明媚的午后，纳西莎居然甘心在虽然雕饰算得上精美，但不及布莱克庄园十分之一的简陋舱房中枯坐着，在他与纳西莎寥寥几次照面里，也曾有午后时分，她不是与女伴故作优雅地坐在花园里欲盖弥彰地遮着英格兰柔和阳光的蕾丝伞下，边用镶金的铁勺在白瓷茶具里轻轻搅拌，边带着上流社会名媛特有的虚伪与讥讽口吻谈论着像她们帽檐上的羽毛一样无足轻重的闲话；就是在成衣店里举着花哨的扇子穿着纹饰繁复的长裙，在镜子前摆出各式姿态来回踱步，并皱着眉对设计师提出各种苛刻到可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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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纳西莎·布莱克小姐的午后生活一向是丰富多彩的，即便是这艘船上几乎没有与她熟识，或者能暂时被她看上的同伴——当然，此时更多的该是那些自诩尊贵的淑女们看不上这位乡野出身的“奥尼斯特夫人”。但他相信，没有什么人是这位坚定地认为美貌是无往不利的武器的小姐无法相谈甚欢的，除非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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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仔细脱下制作不算考究的西装外套，但一刻也不想沾手这种并不舒服的面料，很快地把它挂在衣架上。他回过身，目光下垂，正好落在纳西莎手中的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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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本应在游轮的书架上做一样合格的装饰品——就像晚宴上每一位先生臂弯里挽着的漂亮姑娘一样——，供永不会翻阅它们的过客附庸风雅，毕竟过分晦涩的内容，注定了它只该在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绅士们手中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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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却是，自从贵族声望江河日下，而平民肮脏的短靴也能在游轮的高级舱房里留下污迹后，诸如此类的书籍便更多地出现在了这些勉强可供开放的领域，使下等人借以营造出“贵族”的假象，创造出泥土地里长不出的优雅与高贵，成为他们可笑的虚无幻象。当然，卢修斯几乎是在无声地嗤笑了，显而易见的是，无论如何矫饰，泥土还是泥土，除了沾在考究的长靴皮鞋上留下令人心生不喜的污渍以外，并不能翻起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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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这类书出现在书架上，或者布莱克小姐没有外出社交，纳西莎这样像一个细口薄底的彩瓷矮花瓶一样的典型的贵族小姐真能看得进这样深奥的书，才是真正令卢修斯感到奇异的。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对事物表示惊奇的人，但任何一个见惯了社交场上学识浅薄到令人发笑的姑娘们的男性，乍一见那群小姐中最“杰出”的代表，贵族中最“赫赫有名”的花瓶小姐，出身于腐朽傲慢、固步自封的布莱克家族的女孩，居然会在某一天捧读一本艰深的名著时，表现出的惊诧都不会亚于卢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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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莎早就听见木板被踩出的“啪嗒”声响，但依旧装作一副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舱房里猛然多出了一个人的模样，她抬起头，眨着长时间专注而干涩的眼睛望向卢修斯时，正好将这一向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男人来不及掩藏的诧异尽收眼底。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很明白卢修斯，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些绅士是怎样看待如她自己一样的贵族小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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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没有人会在任何贵族的教条里写上“淑女的准则是少读书”，也不会有人在公开的社交场合上大声地宣告“贵族小姐都应该是无知的”，更不会有母亲用言语直白地告诉女儿“淑女无需学识”。但若任何一个女孩在舞会上翻阅属于绅士们的书籍而非与他们跳舞，在下午茶时间与女伴们对除试下流行的浪漫故事以外的书籍侃侃而谈，甚至是在霍格沃茨大学图书馆文献区的借书簿里出现了自己的名字，都会被人报以最刻薄的嘲笑，以至于被认为是与那些平民出身的下等人同流合污的血统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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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理解那些绅士们，一面讥讽着小姐们不学无术、如花瓶般除了装饰外一无是处，一面又对学识渊博过他们的姑娘怀着不加掩饰的轻视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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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卢修斯会不同——但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言行，或是她对他的本性有比旁人更深刻的了解，只是一个淑女对自己未来丈夫合理的猜测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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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船舱里读书，除了在远离名利场和金光闪闪的贵族名号后的短暂解脱，还有试探她的未婚夫的因素。毕竟，贝拉送她上这艘船的目的中也有朝夕相处而让他们互相了解的考量——可惜，无论结果让双方满意与否，这场婚姻都将迈着不可阻挡的步伐横插入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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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失望的是，此刻的马尔福先生，与所有他在社交场和生意场上虚以委蛇的搭档没有任何分别。

尽管纳西莎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多年的礼仪训练让她很巧妙地隐藏这种微妙的情绪。她正欲移开视线，低下头继续埋首于书中，就看见卢修斯很快地敛起脸上的惊讶，坦然回视，直直盯着纳西莎的眼睛，很自然的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仿佛方才一脸不可思议的人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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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小姐竟然喜欢阅读”这件怪事带给他的惊异仍未完全消散，但过度的表现出自己情绪一向不是他的风格，尊重地位同等的贵族小姐一向是维持绅士风度所必须的，而对于怪异行为视若无睹、视若罔闻，未尝不是一种缓解二人目前尴尬的氛围而谋求更好的交往空间的一种绝妙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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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他看来，未来有一位有几分见识的夫人，比娶任何一位无知浅薄轻浮似娇花的自矜自傲淑女，都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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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咳一声，勾唇露出一个看起来倒有几分真诚的笑容，这让纳西莎放弃了继续拜读手中大作的想法。她盯着他的脸，但没有注视他的眼睛，毕竟他不愿露出坦诚，而她也没必要去深究笑容背后有几分诚恳几分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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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布莱克小姐会更喜欢在戏院里与女伴们，为莎翁与其继任者们老调重弹的缠绵悱恻而潸然泪下。”卢修斯向前走了几步，正好停留在沙发边，低下头盯着那本书崭新的封皮，带着他惯有的腔调，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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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谑般的语气似乎很巧妙地掩饰了刚才惊异的缘由，而给他内心带来波动的根本缘由——那本书，他只字未提。他并不反对淑女阅读，他甚至十分厌烦于那些对大学入学考试时考入拉文克劳学院的淑女大加贬斥的翩翩公子。但他不愿意，也没必要挑衅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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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下一句话后，保持着笑容静立片刻，便转身回到了卧房，没有再说什么了。似乎一切仍像只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但纳西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本段观点化用自《飘》。

@宛泱o @十八世纪轮渡 @啦啦啦来了萌

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的鸽给震惊了。中间改过好多次因为都是隔了好久写的，后面不一样了怕对不上就把前面的也一并改动了。
另外我终于找到自己的文风了，那就是废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