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 记忆 |Memory[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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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大刻意没有抬头，他刻意不去看埃德蒙的表情：他怕看见对方可能会流露出的拒绝。
　　“你是特殊的那个，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走上这条路，但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乐意为你赴汤蹈火——我保证我会……”他的脸颊上泛起红晕，握住杯柄的手指颤抖，“我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亚历山大，你真的想起了所有事吗？”埃德蒙搁下杯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语气让刚刚表白心意的年轻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又好似笼罩在一层迷雾外。
　　“你记得的是你抱住我，对着我表白，然后吻了我，就这些对吧？”他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吧。”
　　“……还有其他的？”亚历山大忽然心头一紧：他望着埃德蒙藏匿于阴影下的面容，忽然发觉对方深绿色的眸中好像闪烁着一股冷漠。
　　“是……是什么？”他近乎恳求，“但我想起来的一切告诉我，我喜欢你啊……”
　　“是你喜欢我，还是你作为艾瑞克，喜欢拿到爱德华角色的我？”对方的声音里蕴含着亚历山大当时未能解读出的一腔悲伤，与一种更为复杂的、介于生气和无奈间的感情。
　　“……你说什么？”蛋糕出现在桌上，而没人动手去拿属于自己的一份。亚历山大头一次不想去碰食物，无论是自己钟爱的红茶还是黑森林蛋糕——他皱起眉，心里的火焰摇曳：它会更旺还是熄灭，没有人知道。
　　“你入戏了。”埃德蒙眼帘微垂，好像这件事与他、与亚历山大无关一样，“从那瓶记忆摔进你脑子里的那一刻，你就入戏了——你窥见他们俩的生活片段，然后便会迷失自己的感觉，沦为他们俩感情的傀儡。”
　　“尤拉莉亚被控制时大概给你喝了致幻剂：那样你就彻底忘了你是谁了。你觉得你是艾瑞克?安德森，于是你四处寻找你的爱德华——而我在你的剧本里，碰巧是那个角色的最佳人选。”
　　“什么——我怎么可能——只不过是，这只不过是一段记忆。”亚历山大试图要解释什么，“我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干了什么——我的记忆被清除了，我忘的一干二净。更何况，人的感情怎么可能是他人给予的？即使我真的被影响了——那我为什么会……会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你呢？”
　　“亚历山大，你真的入戏了，只不过你忘了……你忘了你接下来干了什么，于是你把那个吻解读成你自己的，你把一切都解读成你自己的感情——但那不是你，是带着安德森先生记忆的你。”埃德蒙顿了顿，“说出来有些残忍，但你必须知道。”
　　亚历山大望着对面人深绿的双眼，听着埃德蒙以一种陌生的调子说话：“你亲完我，就靠在我肩上，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你说，我从十五岁就爱上你了。”他望着对方的脸上逐渐浮现惊诧的神色，轻轻咬牙，“爱德华。”
　　他说完这句话，便意识到亚历山大的脸色并不好看：对面的男人皱起眉头，死死抓住杯柄，望着埃德蒙和桌上的蛋糕——他好像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又按耐住自己，只是望着埃德蒙。
　　科特兰先生莫名其妙想起他在保护神奇动物课曾经见过的、受伤的猫豹的神情：当时他们的教授要求所有学生保持距离，因为它属于极度危险动物。
　　但埃德蒙却在虚虚一瞟间望见那只大型动物的眼神：那像是竭尽全力藏起自己的伤口，却又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的受伤，却因为它的身份而不能流露出可怜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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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大的眼神就是这样的——他最终稳住了情绪，放下茶杯，声音让埃德蒙觉得陌生：“……抱歉，我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他望见埃德蒙时极度的喜悦近乎冲昏了他的头脑，埃德蒙的身影和他记忆里的那人重叠在一起——他再次找到了他，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
　　当他看见埃德蒙的守护神是一匹马时，一切的情绪都有了答案——他在顷刻间觉得他明白了对方的感情，而他……
　　他的感情，又是什么样呢？他对埃德蒙和埃德蒙对他是一样的吗？还没等他想好这个问题，头疼随着致幻剂一起占据了他的所有情绪：长达几十年的感情在刹那间融入他的情绪，促使他对他说，我爱你。
　　亚历山大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好像吻了埃德蒙，而在此刻，他逼着自己回味当时的感情究竟有多少属于自己，又有多少属于那个夜色，属于艾瑞克?安德森，却忽然找不到答案：他看着埃德蒙，看着对方的眼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正常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吻，大概很难受吧。
　　等等，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埃德蒙的反应，他当时好像没有马上把自己推开——他的守护神是一匹马……
　　“那个吻我很抱歉——我，我不该那样。但是，埃德，那只是致幻剂——可我之前的感情是真的啊，我每次靠近你时都会心跳加快的……”他垂下头，“你相信我啊……我不会骗你的，我不可能骗你的。”
　　埃德蒙望着他的眼睛，表情有过一瞬间的纠结——正当亚历山大以为他改了主意时，他只听见科特兰先生的声音低沉：“你可以叫我埃德蒙吗？”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埃德蒙露出一个微笑：“叫埃德的话……我就不知道那是在叫我，还是在叫爱德华了。”
　　亚历山大像是被一个钻心剜骨击中——埃德蒙抿了抿嘴，忍住想要质问亚历山大的念头：他很想问他，你睁开眼时叫的那句埃德是在叫谁？你在火焰外面叫的那句埃德究竟是在叫谁？你在抱住我时叫的那句埃德究竟是在叫谁？我们在黑暗里求索时你在叫谁？我跌入那扇门时你在叫谁？当你拄着剑回头时你是在为谁扔下了剑？当你一遍遍说着你舍不得失去埃德时，你是舍不得失去埃德蒙，还是舍不得失去爱德华？
　　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所有的“埃德”都是“爱德”，“爱德华”的“爱德”，不是“埃德蒙”的“埃德”——他眼底的深情都是爱德华的，怎么可能属于埃德蒙呢？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本不是亚历山大的错：他只不过是成了另一个人的傀儡，一举一动为的只是那个爱德华，而不是你埃德蒙罢了。
　　但他又怎么舍得怪罪亚历山大呢？在险境里，对方压抑着头疼努力地找到出去的方法——而要是让他选择的话，他断然不会主动被记忆侵扰，也不会做出种种举动，最后还为了赎罪选择了表白——埃德蒙无法责备一个愿意因为责任放弃自己的幸福转而选择补偿他人幸福的人，更何况……
　　更何况那是亚历山大啊。
　　“埃德……埃德蒙，对不起，我……”亚历山大缓过神来，好像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疏离和悲伤，努力试着挽回，“我一直在叫你……我真的……我没有……”
　　埃德蒙只是看着他，并不着急喝茶或者吃东西——他眼神里的一种东西让琼斯先生觉得心口一疼：他不是没见过他人露出这种眼神。
　　在那段最为黑暗的岁月里，在食死徒最猖獗的时光里，在那个尔虞我诈的霍格沃茨里——他肩负着D.A.的使命，却不得不面对他的同学们的这种眼神。
　　是不信任吗？不是，只是他们不敢信任——一个人倘若失去了太多，那么当有人给予他们机会，而机会里又充斥着危险时，他们自然踟蹰着不敢伸出手。
　　因为没人知道那只手的背后是希望还是失望——而失望的程度远远胜过希望。
　　可现在不是那时了，那么，握住他的手还是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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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蒙，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是——即使我没有经验，但是你能不能……哪怕就是一点，给我一次机会？”他的语气颤抖，“哪怕就是试着和我……我真的，真的想要担起你身上的责任，让你不再……”
　　“……亚历山大。”他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责任心和勇敢，还有属于格兰芬多的出类拔萃——我明白你觉得对不起我，加上对我本身有好感，于是想要通过承担什么来补偿我。”
　　“你一直是我们几个里面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然后为此后悔自责的那个——可是，我不是你要赎的罪，也不是你的责任，更不用你来承受着一整个意外的后果：你只不过是被他人的记忆影响，然后无法自控罢了。”
　　“我尊重你的责任心，但我不需要你因为责任心揽住本来属于我的责任，更不需要你因为根本不是你的问题而拿着爱情来道歉——我已经接受了你的歉意，你也不必为了这些而踏入一个你根本不清楚的领域。爱情不是责任与愧疚可以换来的：我更希望你可以摆脱枷锁，而不是由我再次把你锁住。”
　　“可是埃德蒙我不是为了责任，我只是……”他忽然说不出话了——他只是为了什么？
　　他的心忽然成了一片乱麻：“我……我看见你受伤时会心疼，看见你替我挡刀时会恨自己没保护好你，看见你毫发无损地出现心里就很开心——如果这都不是喜欢的话……”
　　“这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是朋友间的喜欢。”埃德蒙望着浮现在桌上的冰激凌，头一次没有主动去拿，“你怎么分辨爱情与友情？靠的是你的担忧还是你想要保护我？但亚历山大，你的责任心让你想要保护好所有人，你又怎么确定这种保护欲不是你责任心的一部分？假如说为你受伤的是尤拉莉亚，你会不会也想要好好保护她？假如说和你一起出任务的是威拉德，你会不会在见到他完好无损的出现时打算抱住他？假如是雷蒙德替你挨了一刀，你也会心疼的吧？”
　　“……我不知道，我的感情好乱好乱——我总觉得你是特殊的那个。”亚历山大分外纠结地喝了口茶：他不喜欢冷冰冰的茶，却还是咽了下去，“但是……埃德蒙，我没法假设他们与我共处险境，因为和我一起的人是你，一直是你。”
　　“……傻孩子。”埃德蒙轻声呢喃，表情好像是解脱了一般，“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觉得喜欢我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他深绿色的眼里闪烁着冷静，“两个人身处如同吊桥般的险境里，便会由于吊桥带来的心跳加快而误以为这种感情是爱情——亚历山大，我们处于那样的环境下，你便把友情的喜欢解读成了爱情的喜欢。再加上那些记忆的影响让你觉得喜欢一个男孩挺不错的——可是那都是假的啊。你不是艾瑞克，我也不是爱德华。他们的时代与我们的时代相隔甚远，一切都变了啊。”
　　亚历山大看上去十分纠结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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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P&P的构造。

【版聊】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的男主角亚历山大的生日，后面的忘了（。）
总之虽然好像这一章并不适合作为一份生日礼物，但这也意味着亚历山大开启了一个新的篇章——痛苦与欢愉都是他人生里的一部分?
而对于埃德蒙而言，清醒的爱比拥有对方的爱还重要一点点，顺便我终于放出埋了十六章的刀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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