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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 曼德斯的山羊  The Goat of Mendez[第2页]

作者:无人区没有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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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
 
Chapter 2.
九月的阳光非常温暖,隔了玻璃窗洒到人脸上还是暖洋洋的。亚历山大翘着腿坐在车厢的桌子上,于是便像周身都围绕上了一轮圣洁的漂亮光环。火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向后退去,视线所及之处从繁华的城市逐渐变成广阔的原野。他眯着眼睛把目光收回来,拿魔杖加热的水壶已经冒起了烟。亚历山大从包里掏出杯子和茶叶罐——这些他无时无刻揣在包里的东西几乎能称上是年代货了,从表面上看起来制造日期可以追溯到工业革命时期——他把数好的茶叶倒进杯子,然后再往里注水。做这些事时他正悠闲地哼着一首意味不明的歌,鞋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
如果这时你是推门而入的某位普通学生,那你肯定会被你眼前这幕所深深震撼,毕竟很少有人可以做到集狂放不羁的二郎腿坐姿和极具绅士风范的泡茶手艺于一体。在门被嘭地一声摔上的时候,小琼斯先生微微抬起头,蹙起眉头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口的金妮·韦斯莱。
“麻烦从桌子上下来好吗?”金妮一屁股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科林和彼得都还在后面呢,你想让他们看见你这风 / 骚的坐姿?”
亚历山大把牛奶往铺满杯底的茶叶上浇:“这哪里风 / 骚了?我只是欣赏一下窗外的风景。”
“你心情挺不错的。在唱什么歌?”
“脏话歌。”
金妮笑起来:“什么东西?”
“德语的脏话歌,”亚历山大说。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把自己连着红茶杯一起摔进椅子里,给自己后来的两位室友留出位置。科林和彼得吵吵闹闹地挤进门来,把箱子随意地丢在地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卷羊皮纸。
“好吧,这就是我今天开心的理由,”亚历山大悄悄对金妮说,“尽管魔法部大张旗鼓地要禁止麻瓜出身的学生回学校,但他们实际上没有什么大动作。”
他的两位室友科林和彼得都不来自巫师家庭。他们六年前入学时就互相都知道了,那时候每个人的血统和家庭都只是开始一段友谊时照例互换的东西,而不像现在这样成为了某些人为之骄傲的资本、或者另一些人必须时刻保持噤声的秘密。金妮敷衍地点了点头,看上去没有那么兴致高昂——倒不是说她表现得多么紧张和坐立不安,只是她的心情怎么样向来是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亚历山大没追问下去,毕竟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有心事,不是吗?
科林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地补假期作业,彼得在他旁边撑着腮帮子,盯着面前那张纸发呆。直到金妮回过头:“你不制止一下他俩吗,埃里克斯?”她挤出一丝微笑来,“光明正大地在到学校的前几个小时开始抄作业,这要有个教授推门进来我们不就都完了?”
“那是塔伯的活儿,”亚历山大咕哝着摆出了他们五年级时级长的名字。塔伯之前也是他们的室友,亚历山大认为如果塔伯回到学校的话,这位勤奋认真的学生大概会在六年级继续胜任级长的职务。
——只是如果。亚历山大足足拖到了最后一秒才跳上车,也没在站台上看见塔伯。他们假期保持着通信,塔伯在信里说过魔法部的新政策让他被迫考虑暂时退学,这点亚历山大猜测可能是他妈妈的原因。猜测只是猜测。他不喜欢太多猜测别人的隐私,塔伯也好、科林和彼得也好、金妮也好。金妮还跟哈利分手了呢,放在平时这是恨不得蝉联《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三天的大新闻,但这回居然一点水花都没有。没办法,战争总是让人失望和恼火,因为大家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就没人再敢去奢求那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比起给自己的后半辈子找个老婆还不如关心一下如何让自己有后半辈子。
噢,好吧,我还是挺希望自己能有后半辈子的,亚历山大想。
 
或许是因为期望太低的缘故,他们的旅程非常愉快。科林和金妮都时不时抬头和拉开包厢门,生怕下一秒钟就有人出现在门口检查火车上有没有麻瓜出身的学生——所幸没有。火车平稳地开着,亚历山大甚至能听见火车尾部传来推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平时那位推着餐车的老奶奶今天也在挨个车厢兜售零食。
“往好了想,只要他们还供应红茶和食物,就代表我们的生活还有一部分能跟原来一样继续,”亚历山大扭过头对金妮说,他的钱包已经在口袋里蠢蠢欲动了,“至少有一部分是。”
半个钟头后售货员女士敲了敲他们的窗户,金妮几乎是把自己像只鬼飞球一样发射到了包厢外面:“您好,我们要——”
她顿了一下。亚历山大一眼就看见手推车上被贴了大大一张羊皮纸:
请所有乘客自觉出示血统证明,否则一律按照违反《第188号部长令》处理。
死一般的沉默。这种公告既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也在魔法部逼迫大家所理解的情理之中,但是亚历山大仍然看得心里着急。他回头看科林,后者明显也看见了那行大字,因为他正在努力把自己藏到桌子底下。金妮赶紧踢了科林一脚,为了不让他们看起来太有嫌疑:“一只坩锅蛋糕加巧克力酱,”她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嘿彼得,你们仨来点什么?”
“我和埃里克斯一样,”彼得连忙说,他今天没戴眼镜,亚历山大严重怀疑他压根看不清那张羊皮纸通告上写了什么,更何况他还在忙于做功课,根本舍不得把脑袋从书里抬起来,“还有科林,你第二道主观题写了几点来着?”
“埃斯梅不是把答案都给你写上了吗?你照着抄啊,”科林略显僵硬地说。
“我总不能题题都抄吧?”彼得咕哝道,“我可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写作业才去找她要答案的……我都是自己写了再和她的对照一遍。”
科林根本不想管他,于是扭过头看向窗外。亚历山大害怕他们真的要被一个个检查血统证明,于是赶紧说:“我们要三份蜂蜜糖浆饼。”
包厢外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她慢吞吞地把馅饼和蛋糕包起来,放到他们桌子上,推着小车嘎吱嘎吱地扬长而去。感谢老人们通常会退化的记性,她并没有多说哪怕一句话!整个过程中亚历山大用余光看科林,他在吃泡泡糖,一个接一个地吹淡蓝色的、软塌塌的、每次破裂时都恨不得要糊住他整张脸的泡泡,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木木的。
你还好吗?亚历山大下意识就想朝他问出这个问题,又及时憋回去了。很普通的问候语,但是不适合这个场合。他不应该那么轻飘飘地说这句话,他没有立场,尽管他在看到魔法部的每个标语时都跟科林一样提心吊胆。不过即便魔法部到处贴了公告,也不是所有人都真的花心思执行它——亚历山大认为这就已经非常好了,因为他不敢奢求更多。他用把食物推到科林前面的方式代替了所有语言。
科林站起来,几乎没看浆饼一眼,他紧张得像是要把泡泡糖吞下去:“我待会儿就回来。”
他说,然后迅速拉开车门窜了出去,亚历山大不用想就知道他要在这会儿时间里去找他的弟弟丹尼斯·克里维。魔法部强制实施的规则就是规则,即便他们反对、抗议和为之愤慨都无济于事。亚历山大想到这里,用力撕开了包着浆饼的纸袋子,想象着自己在撕掉那张显眼的通告单。
在这个短暂的小插曲结束之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太阳开始落山,阳光渐渐变得不那么刺眼,照得田野和丘陵也柔和了起来,直到列车鸣着笛抵达月台。科林看起来依然忧心仲仲,在学生们闹哄哄地挤下车厢时,他坚持要对亚历山大和金妮说:“我们不能这么早下车,万一他们有人在车门口检查怎么办?”
“不会的,”彼得兴高采烈地说,一个劲儿地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张望,“你看看,海格甚至都没来呢!要是在车里呆久了才不正常、才会把检察员引过来吧?”
天差不多都黑透了,视野确实不算很好,亚历山大只能依稀看见几个女孩子成群结队地走下车,他感觉身后有人猛地拽了一下他——不出意外还是彼得。他似乎已经在黑暗里寻找到了目标,他飞快地从箱子里翻出眼镜,拽着亚历山大和科林就从最近的下车口跳下火车。今年没来的不仅是海格,平时的马车也被停用了,导致他们必须要从车站一路走到城堡,途径黑湖和城堡正面飞行课用的大草坪。
 
什么也发不出来了,大家去我lofter吧,我lof id:关心雅
 
持续dddd!
 
今晚天气晴朗,亚历山大走夜路时抬起头,可以看见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星星。塔伯的缺席他感觉身边像是少了个人。他总是会习惯性地回头,在科林和彼得的旁边找第三个经常和他们呆在一起的天才级长男孩,他们曾经的队形都是在无数次巧合里莫名其妙定好的:亚历山大站在最外面,他最高也最适合当三明治里夹在最外面的那片面包;塔伯站在他右边,和科林一起把彼得紧紧地挤在最中间的位置。亚历山大想,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们在开学的时候没有坐同一辆马车去城堡,也将是第一次他们不能再排成一排去吃晚饭。
前方有人拿着大喇叭喊话:“所有人排成一列,排成一列……有序通行,不要堵路……不要左顾右盼,不要追逐打闹,不要跳进黑湖,不要踩到你前面人的头……”
等离近了,亚历山大才发现这个喊话的人是西奥多·诺特,斯莱特林那边一个七年级的学长。和诺特站在一起的还有六七个斯莱特林,这群亚历山大愿称之为人模狗样的东西个个打扮得西装革履,扣子从胸口一路系到下巴下面,甚至连领带都打好了。亚历山大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去年所有斯莱特林男孩都开始对这种所谓绅士的着装趋之若鹜,甚至花钱去改造校服。可是诺特看上去和马尔福、扎比尼之流又有不同,他的眼睛一睁一闭,讲话有气无力,看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
科林使劲拽过彼得。他俩尽量往远离斯莱特林们的方向走去,夜晚加上拥挤的人群是他们最好的掩护,虽然这么做可能是不必要的,但亚历山大依然保持着全部了警惕。甚至在身后有人挤到他和彼得中间时,他差点条件反射般地把书包甩出去。
幸好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正在努力踮起脚和他说话的是一个比他低了两三届的拉文克劳小学妹——好像是叫艾缪尔来着?她应该是比他们早下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一路小跑着回头来找他了。总而言之,她把施了荧光闪烁咒的魔杖举到亚历山大脸上,好让他看清她脸上过分热情的微笑:“开学快乐!”她蹦蹦跳跳地说,手里抱着两大本砖头一样厚的书,“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学长?从今年开始我也可以修选修课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了。诺特好像是被马尔福抢了大喇叭,因为后者用一种明显更铿锵有力的声音吼道:“请所有人全部排队!”
艾缪尔好像被吓到了,她明显缩了缩脑袋,好像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亚历山大只好一边看着她、等待她继续他们的对话,一边继续往前跟上科林和金妮,这让他九十度朝左又四十五度朝下的脖子扭得十分难受。
“对不起,”艾缪尔结结巴巴地说,刚才的气势一扫而空,“我、我只是……”
“只是在准备已久的演讲中忘记了一个小单词。埃里克斯,她想看你四年级时的选修课程申请单然后照着填一份。”
前面埃斯梅·珀回过头说,她大概是艾缪尔的语气指导老师,不过和后者比起来,她讲话还要多了几分轻佻和外国人努力模仿英伦腔调的口音。彼得心情相当不错地揽住亚历山大的胳膊,他之所以这么着急下车就是为了排队时站到埃斯梅后面,没想到她还会主动来找他说话,因此说他心情不错未免有点太婉转了,他简直要跟一只氢气球一样,随时准备从亚历山大身上快乐地起飞。
艾缪尔紧紧揪住埃斯梅帮她解围的救命稻草:“嗯、对,是这样!”
埃斯梅心满意足地甩了甩脑袋,她比彼得高了将近半个头,甚至没比亚历山大矮多少。她甚至可以微微低下头和彼得搭话:“那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晚上啦。顺带一提,彼得,我喜欢你的眼镜,”她伸手戳了一下彼得眼镜框上垂下来的浅茶色挂绳,“它看起来像是今天晚上的星星。”
然后她回过头,和艾缪尔一起去追赶前面的女孩们了。彼得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抱着两件下车前翻行李时掏出来没来得及塞回去的衬衫。他把眼镜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眼镜链条。这副眼镜是那种每个麻瓜眼镜店都有的烂大街款式,可埃斯梅那张会说话的嘴巴把它和它的主人都夸得堪比梅林下凡一样。彼得整张脸都红了,不过现在是晚上,大家都在赶路,没有人会注意到。
亚历山大认为彼得这么站在道路中间会造成诺特警告过的踩踏事件:“快点走吧,不然晚饭就要没了。”
彼得赶紧把眼镜重新按回鼻梁上。
再次回到霍格沃茨时,城堡还是原来的城堡,只是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整个礼堂都被低气压填满了。这种悲伤的、不详的气氛从暑假前一直延续至今。坐在教师席最显眼位置的是一个粗壮的老男人,皮肉下垂,满脸皱纹,看起来还是个驼背,因为他的身体一直不自然地往前倾斜着,眼睛直勾勾瞪着每个从大门走进来的学生。他旁边坐着一位更年轻些的小姐,有着一头粟色的大波浪卷发,戴方框眼镜。
金妮扭过头,斩钉截铁地对亚历山大下了结论:“这两位新来的教授,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
亚历山大看着金妮担忧的神色,这或许是因为哈利和罗恩今年也没有出现在礼堂——这次不是往常的迟到了,而是缺席。他们按顺序坐到长桌边上,同时都在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坐在校长席位上的斯内普。
等待分院的学生只有十个出头,远远少于以前的学生数量。麦格教授挨个点完了他们的名字,仪式很潦草,一半的人去了斯莱特林,剩下的基本都是拉文克劳。只有一个男生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他是今年唯一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纳威领头站起来吹口哨,前排的人纷纷侧身站起来为新生让出座位,他们一起为他鼓掌,轮流用手去拍这个一年级小孩的肩膀。亚历山大突然感觉很想哭。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他自己选择回学校的,他不会因此后悔,至少在现在不会。可他依然会难过,特别是当他看着环视四周、发现格兰芬多长桌上明显少了好几个同学的时候,这可真神奇。更神奇的是,转眼间就连校长都换人了。
教师席位上那个驼背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佝偻着身体踱到讲话台上,给自己施了一个声音洪亮咒,保证整个礼堂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晚上好,各位,我就是你们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叫我阿米库斯·卡罗先生。”
他撩起自己的长袍,露出整个左手的小臂。哪怕离得很远,亚历山大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和阿米库斯·卡罗本人一样阴暗和凶猛的黑魔标记。
(TBC)
 
持续dddd!
 
Chapter 3.
阿米库斯·卡罗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简直无聊透顶极了,他和宾斯教授唯一的区别就是宾斯可以把五分之四个班的学生都讲睡着,而卡罗的课是不会有人敢走神的。他全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前几天杀了个凤凰社实习傲罗的精彩故事,并且夸耀钻心咒和黑魔法是让任何人开口说话的利器——“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都应该学习这门课!”
他停下来,高举着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然后缓慢地拿起讲台上的讲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在你们被允许离开之前,请注意,霍格沃茨纪律管理及特别行动调查委员会还在招人,所有血统纯正的学生都可以报名面试。我要在开学两个礼拜之内把这些规矩赶紧定下来,所以今天晚上宵禁前,我需要所有要参加委员会的人把写有名字的纸条投进学院杯沙漏旁边的罐子,能做到吗?”
这节课是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一起上,所以果不其然,教室各个角落都响起了轻微的噪声,有人在下面小声交换着粗话,以纳威和西莫为首的那群格兰芬多正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他俩很快被卡罗在桌子上抽了一鞭子。
“都安静!你们想要被留堂吗?”卡罗骂道,唾沫星子撒了半个教室,“我说到哪里来着?加入委员会意味着黑魔法防御术和麻瓜研究的两门免费学分和期末免考,这代表你对正常秩序的重新建立做出了贡献,当然应当得到奖赏……”
扎卡赖斯从教室出来,把书包甩到一边肩膀上,完全没理会旁边一直在小声嘀咕的拉文德和苏珊,他只觉得心潮澎湃。如果顺利的话,他或许可以直接少上两门课程,而花精力在其他课程上,扎卡赖斯认为没有人可以拒绝如此诱人的条件。他不慌不忙地走下楼梯,来到图书馆所在的城堡二楼。在魔法史教室前,他发现自己的好友艾伦正在和一个身材矮小的拉文克劳女孩争吵。
艾伦大概是在享受成为新晋斯莱特林男级长的快感,他曾经从来没有对别人发号施令过,而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尽管如此,扎卡赖斯还是认为他或许应该去把艾伦拉走,他们明明是要抓紧午餐时间去图书馆的,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过有人比他快一步。拉文克劳的埃斯梅·珀从扎卡赖斯后面冒出来,忽视了他并径直走向年轻的斯莱特林男孩,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
艾伦猛地回过头,昂起头上下打量她:“你也是拉文克劳?哈?你来为你们学院的怪胎说话了?这个缺乏教养的泥巴种女孩在质疑我的身份,但事实上她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有半个学校的人都在用艾弗里牌的坩锅!”他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以此来为他的雄辩增添说服力,“我来自斯莱特林,还是艾弗里家族唯一合法的继承人,我有比你们纯正得多的血统,我的家族可是白纸黑字被记录在《纯血统名录》 里的!”
“等一下——我记得你的名字,让我想一下,”埃斯梅用食指和中指在她的下巴上飞速地点了两下,然后伸手去拍艾伦的肩膀,“爱德华?还是迪伦?”
艾伦像是被当众打了一个耳光。他激进地回答:“我是斯莱特林级长,艾伦·艾弗里!”
“好的,艾伦。抱歉亲爱的,这绝对是我的错,你能把你的手从别人身上拿下来了吗?”
“语气尊重一点!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艾弗里先生。还有,你应该听听她怎么说话!她玷污我的家族和我们家族的信念!她简直蠢得惊人,你们拉文克劳,哦不,使整个霍格沃茨,或者整个巫师界,都应该以这样的人为耻。她是一个泥巴种、一个亲麻瓜主义者!”艾伦控诉道。
埃斯梅冷漠地说:“我相信艾弗里家族的价值还没有脆弱到几句低级的挑衅就能影响它。如果你依然坚信黑魔王的理想,那你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三言两语激怒。放下你的手,艾伦,做个绅士。”
“别以为你就有资格来教我怎么做事!拉文克劳扣两分,因为你对级长的冒犯!”艾伦高傲地说,向后退了一步以此与她保持距离。
两个人对视了足足十秒钟,在此期间艾伦狠狠地瞪着埃斯梅,好像要把目光化为实体索命咒好将对方送去见梅林一样。在扎卡赖斯的主观意义上这是一个很长的时刻。埃斯梅冷静地回视,直到艾伦一脸不甘地松开那个低年级学生的领口。然后她粲然一笑。
艾伦大踏步朝扎卡赖斯走来:“我们走,”他趾高气昂地说,“一起去图书馆。”
“你不应该那么快去找那群人的麻烦,”扎卡赖斯赶紧拽着艾伦调转方向,他目睹了一整个谈话过程,这让他觉得他有必要对艾伦进行一些思想教育,“你还没有加入管理委员会呢。”
艾伦笑了笑:“所以呢?你该不会认为我要加入什么学生会吧?”
“难道你不想?”这句话让扎卡赖斯非常吃惊,他感到脖子后面的汗毛开始发痒。
他们并排走进图书馆,艾伦挑了一个最靠里的位置,扎卡赖斯赶忙过去坐在他的正对面,把怀抱的所有课本和文件夹全部丢在桌子上。戏剧性地,艾伦开口了:“你知道吗?你太像个乖小孩了,扎卡赖斯,你还在用乖小孩的思维思考问题。”
这也太冒犯人了!扎卡赖斯讨厌被人叫做小孩,尤其是被艾伦这种小了他整整两岁的五年级学生。他想明明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可怜学弟才是小孩——只是当个级长而已呢,艾伦就跟被施了十个充气咒一样,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怎么让自己不像那么好欺负的乖小孩呢?扎卡赖斯想,他是好学生,这点不假,这个学校里或许再也找不到而他一样吃苦耐劳的学生了,可他不想因此被那些嫉妒他的人们找麻烦。包括艾伦在内的斯莱特林全都是只有存款而没有头脑的贵公子,而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之流都一天到晚个个宛如皮皮鬼附了身,他们当然会嫉妒他——扎卡赖斯,可以适应每个老师教学风格并拿到全O绩点的优等生。
“踏实看书,”扎卡赖斯严厉地说,“你不复习考试了?”
艾伦继续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加入卡罗的什么调查小组。”
扎卡赖斯皱着眉让艾伦闭嘴。他低下头尝试把自己重新埋入书本里,他本应该集中精力复习算术占卜要用到的相关系数和最小二乘回归模型,或者整理魔药笔记和魔法史的编年表。可是他心乱如麻,艾伦讲话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他又抬起头说:“你没有听说吗?那个委员会的所有成员都可以不上黑魔法防御术和麻瓜研究,他们能拿到免费的学分,不用写作业也不用考试。”
“特别行动调查委员会,”艾伦字正腔圆地念道,“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学生会而已,什么用也没有。简历上的一句话不可能抵过你花在那上面的时间,这买卖简直太不值得了。”
哦,你当然会觉得这不值得!扎卡赖斯酸溜溜地想,你知道纪律管理组最吸引人的是什么吗?给简历锦上添花只是一部分而已,重要的是你可以认识很多人,这些人会在毕业后成为魔法部的某个司长、古灵阁高管、圣芒戈的主治医师,个个都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艾伦肯定从小就和纯血巫师们一起玩,不用和自己一样需要通过各种途径参与社交——扎卡赖斯想到这里简直要对自己感到百分之一秒的心酸了。
 
介于这些复杂的想法,扎卡赖斯没有等艾伦一起去吃午饭。他来到一楼的门厅,礼堂前面照例竖着四只巨大的沙漏,旁边就是一只卡罗在课上提到过的黑色小罐子。扎卡赖斯撕下半页羊皮纸、正打算签自己名字时,他发现汉娜正在朝他的方向走来,他连忙把笔和纸全部塞回包里。
汉娜走起路来的姿势非常优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但她脸上却带着一种忧郁和低落的表情,似乎很不情愿回到学校。去年有传言她的母亲在去年被食死徒杀了,所以她才休了整整一年学。不过无论如何,扎卡赖斯还是非常欢迎汉娜的,毕竟她是个恬静内向到甚至略有点拘谨的女孩,她的性格甚至能让铺在她面颊上的小雀斑也像星星一样可爱。绝大部分碎嘴婆娘都只会因为一点小事叽叽喳喳,而汉娜大概是绝对不会和她们为伍的。当她站到扎卡赖斯旁边,然后偏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内敛又温柔的微笑时,这个笑容更让她与苏珊·伯恩斯、拉文德·布朗和帕德玛·佩蒂尔之流不同了。
“梅林啊,这简直太夸张了,”汉娜感叹道。
他们一起抬头看四只沙漏里的宝石。想都不用想,斯莱特林凭借远超其他学院的分数从学期初就奠定下了学院杯胜利的基础。扎卡赖斯终于忍不住说:“这不公平。他们能拿这么多分还不是因为所有教授都喜欢他们!”
汉娜说:“斯内普和卡罗都是斯莱特林的,肯定偏向自己学生。”
“哪怕那群呆瓜简直比巨怪还要蠢!他们就算喝了三瓶巴费醒脑剂都不可能考出和我——我们,”扎卡赖斯谦虚地换掉了补语,“我们一样好的成绩,可他们依然讨教授喜欢。”
汉娜的脸色更差了,以至于扎卡赖斯几乎怀疑自己是否挑起了一个容易令人不快的话题。她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羊皮纸递给扎卡赖斯,那上面画着龙飞凤舞的花体字母:批改自阿米库斯·卡罗。
“开学的第一次论文我就拿了不及格,”汉娜说,把整张纸揉成一个团,“真不知道什么论文在他眼里算好的,我请教了所有完能请教的人,所有人的论文都是刚刚好及格线!”
扎卡赖斯短暂地窃喜了一下,因为他的论文拿到了E。他之前还因此懊恼了好一阵儿呢,因为他的目标原本应该更高。本着宽容有爱的原则,扎卡赖斯决定告诉汉娜他的应试技巧:“你需要在论文里参杂几句你对黑魔王的支持,这样好拿高分,不用太多,一般情况下就写现在最流行的那句口号‘魔法即强权’就可以了。”
汉娜吃惊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一只失控的匈牙利树蜂。扎卡赖斯感觉很奇怪,汉娜不常发牢骚,也不常用这种眼神看他。
她问:“你难道是这么觉得的吗?魔法即强权?”
“不——不,这只是一些关于考试和写论文的小技巧而已,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同意我们写的每一个字,”扎卡赖斯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吸了吸鼻子,“而且这只是应付阿米库斯而已,阿莱克托教授可就比他善解人意得多,咱们也不需要玩这些小花招啦……汉娜,你知道我可不是那种人!难道我会跟马尔福和诺特同流合污吗?”
“没错,这只是一些考试技巧,但我不允许我自己写出这种东西,在任何条件下都不可以!”汉娜反驳道,把她的两条麻花辫甩到身后,“可能你也不应该这么写的。这不对。”
“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扎卡赖斯赶紧说。
汉娜紧紧皱起眉头,从扎卡赖斯手里使劲抽回羊皮纸,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撕成了碎片丢在地上。卡罗的红墨水笔迹在一把纷纷扬扬的碎纸屑里显得极其扎眼。
好吧,她反应也太激烈了,比起普通学生对学校制度单纯的不满,她简直是怀着一种害怕什么坏事即将发生的恐惧,而做出了这些疯狂的事情。扎卡赖斯马上不想继续跟汉娜的聊天了,更何况她本来成绩就不出色,现在比起正常学生还要落下一年的知识,不可能像艾伦一样和他讨论作业。那他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和她说这些让他们两个人都会感到尴尬的事情呢?
“呃……我还以为你需要它在期中和期末的时候复习,”扎卡赖斯说。
“卡罗的判分机制根本不公平!如果我们就这么顺应它,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可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撕作业不会给你带来其他好处的。”
汉娜富有警告意义地看了他一眼,她可能在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因为她提醒扎卡赖斯:“我们两年前做过同样的事情!我们现在也可以……”
两年前?两年前汉娜·艾博可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汉娜应该绞尽脑汁想出她唯一能想到的粗话来送给他们共同的敌人——赫奇帕奇曾经私下里这么干过很多次,在轮到汉娜时,她把一只贴着乌姆里奇照片的枕头狠狠砸在地下踩了几脚,然后满脸通红地用书本遮住半张脸笑起来。她是那样天真、乐观又善良的女孩,连骂那只粉癞蛤蟆都骂不出口。扎卡赖斯还是在那时对她印象更好,因为五年级的汉娜还不会把矛头对准自己学院的人。
汉娜很谨慎,因为她在音量上有所顾忌,几乎不敢大声说话。扎卡赖斯看着她的脸,试图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什么。美丽的赫奇帕奇女孩看起来像是有些动容,她的脸色又回到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一种温婉又苍白的苦笑。
“有空看看它,”她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塞进扎卡赖斯怀里,“卢娜父亲的报纸,比《预言家日报》更会讲真话。”
扎卡赖斯注意到汉娜包里还有很多本这样的杂志,他点点头,十分礼貌地和汉娜告别。当天傍晚六点,他将写了他全名的纸条藏进校袍袖子,在路过礼堂时装作不经意地丢进罐子里,像丢掉刚刚啃完的一只苹果核。
委员会的斯莱特林们给他传递消息是两天后,通过艾伦。当扎卡赖斯从艾伦手里接过一封印着翡翠色蜡印的信封时,他几乎忍不住要窃笑起来,他可真没想到这一点:“所以现在我们是同事了?这可不符合你之前对调查委员会的态度呦!”
“委员会的高层只有六七年级的学生,我还需要等一年,”艾伦回避话题道。
扎卡赖斯从书包里掏出羽毛笔,用笔尖把火漆挑开。这难道是他不但可以进入委员会、还可以在里面承担重要角色之一的意思吗?他问:“但你之前不还是说加入调查委员会就是浪费时间吗?”
艾伦尖叫了起来:“你怎么管的比魔法部那些专门查泥巴种户口的人还要多?我说我申请是浪费时间的原因就是我进去了也只能打杂,他们只是随便招了点四五年级的学生,然后再也不给我们事情干!但你可不一样!”他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像是在背诵什么提前写好的东西,“他们大概会很欢迎你的加入。”
毫无疑问,这是一句褒奖。扎卡赖斯马上很会做事地说:“你也是,艾伦。斯莱特林大部分人都更重视能力而不是年龄,你也没问题的。”
(TBC)
 
我来了我冲了!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扎卡赖斯?史密斯,过了一年你居然稍微聪明了点了(大声)你至少脑子里学会拦着你的好朋友艾伦不让他犯傻了
但是我们老扎依旧沉迷于加入特别调查组赚分数和绩点——换句话说这就是老扎这个人最大的问题,仅仅为了成绩而抛弃自己的是非观。汉娜和他的谈话恰恰也表明两人的三观明显不同:老扎满脑子都是成绩和交际,汉娜则会像两年前一样站在DA这边。此时的老扎还有一点点良心,至少他会跟汉娜说一句我以后不会了——但实际上,大家都明白,他把名字投入铁罐的那一瞬间,他肯定还会做那些不仅是汉娜个人看不惯,而且是整个赫奇帕奇看不惯的事。老扎自认为不和马尔福诺特同流合污,但他在做的事实际上也没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内心标榜自己不支持但行动上无比响应罢了。
然后是我们阿伦(憋笑)新官上任小级长直接被梅姐老扎特别调查组来了个三连背刺,不管是梅姐根本记不住他叫啥,老扎说不定也对艾弗里家发家史不感兴趣,还是最后特别调查组只是把他这个五年级学生抓去打杂(?)某种意义上艾伦好像比扎卡赖斯清醒了那么一点,就是对要不要加入特别调查组的这一点,不管他是酸还是真的这么觉得,老扎加入特别调查组确实不算明智,尤其是在扎卡赖斯还是个赫奇帕奇的情况下,为了几个学分把自己往蛇蛇窝里送,老扎,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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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两层的地方,供应早餐的长桌人声鼎沸。埃斯梅或许注意到了,或许她没有——那就是她给予格兰芬多长桌的匆匆一瞥也被男孩们所看见了。不过她很可能并不在乎,否则以她优秀的反侦查能力不可能允许她叼着香肠招摇过市。其中亚历山大,作为一个优秀的、有基本家教的英国人,对此评价道:“她看起来简直像个野人。”
彼得正把自己埋在一叠煮马铃薯和巧克力松糕后面,他不知道亚历山大有没有看出来,可就连他字字也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温度在急剧升高了——因亢奋而产生的面部充血。在埃斯梅专心致志挑牛肉卷的时候,她似乎往他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仅仅是这一眼就让彼得有种偷窥被发现时的局促不安,马上把脑袋扭到旁边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撞来撞去,几乎快要穿过胸骨和肋骨而跳出来。他们对视时的一眼仿佛穷尽了彼得全部的勇气,他再也不敢把脑袋抬起来了,只好努力假装自己是另一只茶壶。
他不自然的动作基本没有被人注意到。金妮和科林都紧紧盯着坐在礼堂正中央的阿米库斯·卡罗,后者正在粗鲁地吃着一大盆玉米片,把半个礼堂都弄得跟天花板上盘了朵雷雨云一样阴沉沉的。彼得听见亚历山大又转过头去和金妮说话,因为后者捏《预言家日报》的样子像是要把它当场撕碎。这是九月的第三个星期,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免费的报纸连续一周被送到他们的早餐桌上,上面印着哈利与赫敏的动态肖像,图像没有出现罗恩的唯一原因是编辑们没有合适的照片,但他的名字也被一起用最大字体印在了版头。
“我现在只能庆幸一点,食死徒们的报纸之所以还在孜孜不倦地宣告罗恩和哈利的人头分别各值多少加隆,纯粹是因为神秘人的废物手下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金妮说,把餐叉扔到桌子上跨出长凳,“另外,有人看着阿米库斯·卡罗那张脸还能吃得下饭的吗?我是不相信。”
“这是真的?”科林问,“哈利他们真的闯进了魔法部?”
他们快步走出礼堂,金妮没有回答他。等他们完全走出阿米库斯和斯莱特林们的视线后,才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抽出一叠涂满了五颜六色油彩的《唱唱反调》杂志,把它往科林怀里一塞:“看看倒数第二页。”
《唱唱反调》和《预言家日报》一样记载着很多故事。但去年彼得去买《唱唱反调》的时候,他发现那上面完整地刊登了一份人类的中轴骨骼,这就能看出老洛夫古德德杂志和其他报纸刊物的不同了。这次金妮指给他们看的内容是一行小小的蓝色斜体字,就在“你最想知道的关于海妖的二十一件事”报道的下面。
亚历山大把它小声念出来:“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他用一种怀念的声音说,“邓布利多教授之前说过的。”
“没错,”金妮热情地说,“看看,这就是洛夫古德先生和《预言家日报》那群叛徒的区别。我把它拿给汉娜看了,她甚至说她要给每个赫奇帕奇的人都发一份!”
彼得的心情为此变好了一点,这至少给了他一些开启新一天的动力。只要我们大家团结在一起,哪怕是卡罗兄妹的课也不会再可怕了,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跟在亚历山大后面走进教室,打量着屋里的新装饰。今年的教室和去年布巴吉女士的差不多,可能新来的教授根本没花心思在重新布置教室上。金妮迅速带领所有人抢先占据了后排的位置,他们在最后面齐齐地坐了一排。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之前上黑魔法防御术时积累的经验导致靠前的座位根本没人敢碰,以免被新教授讲至尽兴时的唾沫喷一脸。
阿莱克托·卡罗和她哥哥一样,没有什么突出的美丽的长相。虽然她穿了一件带有碎花图样的宽松裙子,还把卷发编成了麻花辫,想要把自己打扮得更加优雅些,但这适得其反。彼得认为她这是没睡醒裹了一团棉被来上课。所有人都畏怯又紧张地盯着阿莱克托看,生怕她说出什么异常可怖的话来。
“早上好,欢迎来到麻瓜研究课,”卡罗的嗓音比彼得之前所想象的要柔和得多。
稀稀拉拉的声音回答她:“早上好,卡罗教授。”
“亲爱的梅林啊!这是多么可爱的一群孩子!你们太正式地来欢迎我了,孩子们,请直接喊我阿莱克托,”阿莱克托非常友善地说道,“难道是我哥哥跟你们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紧张?”
金妮和科林因为这句话都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此时靠窗那排的一个拉文克劳男孩小声说:“因为麻瓜研究变成必修课了。”
 
这句话让阿莱克托露出微笑,她的笑容很奇怪,也很空白。彼得在镜片后面眯起眼睛,目光穿过前排一片沉闷的黑压压的头顶,他看见阿莱克托教授的微笑是空白的:她笑着的眉毛、笑着的眼角、笑着的嘴唇和所有支持她做出笑这个动作的肌肉都是空白的,被不自然地拼接到她空白的脸上。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抚摸着麻花辫说:“你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吗?”
“我是纯血统,我的爸爸是《巫师周刊》的记者,妈妈是家庭主妇,但她也是一名巫师,她是赫奇帕奇学院毕业的——”
“——啊,阿米库斯究竟教给了你们什么?我一定得回去好好问问他!难道他问你们名字的时候都是要求你们报家谱的么?真是没礼貌!我可爱的孩子,你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阿莱克托赶紧走过去,伸手揽住那个可怜的男孩,“听我说,我哥哥或许很在乎这个。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不用告诉我你父母的职业,除非你想。”
在她说完这段话后停下来继续安抚那个拉文克劳的一瞬间,亚历山大小声吸了一口气,他开始下意识地卷他的羊皮纸们,把它们团起来又抻平。同时金妮抱着她那只装着南瓜汁的大杯子喝得咕噜咕噜作响。
“孩子们,没错,正如刚才这位聪明的先生所说,今年麻瓜研究确实在校董事会的强烈建议下变成了必修课。不过我保证,我的课将会是你们所有必修课里最简单与轻松的一门。正如你们所见,麻瓜研究课甚至没有固定的教材和课程大纲。因为这门课的意义就是帮助你们更多地了解麻瓜,而不是死记硬背一些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感兴趣的考点。我会带着你们接触一些你们前五年都没有了解到的东西,这些可能很难,我知道,麻瓜是一个让人恐惧的种族。”
——她提到了麻瓜。一种看不见的电流霎时通过了彼得的全身。阿莱克托开始在教室里缓缓踱步,在她走到彼得这一排的时候,他能闻到她身上香水的味道,介于莓子酒和蕨类植物之间。她甚至没有看彼得,她只是在环视整个教室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而彼得依然感觉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每一个音节都在无声地点他的名字。他觉得很不舒服,哪怕阿莱克托比起阿米库斯·卡罗或者是前年的乌姆里奇检察官简直是和蔼多了,可教室里的氛围依然让他只敢垂着头看桌子,然后在桌子下面握紧拳头给自己默默打气。
阿莱克托在教室后面绕了一圈,现在站在金妮的边上,后者好像十天没喝过水了一样继续喝她的南瓜汁。
彼得听见科林哑着嗓子小声嘟囔:“拜托,千万不要——她一定是看过这两天的报纸来找麻烦来了!”
“我的教室允许喝饮料,这位……韦斯莱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过请尽量不要喝得太大声,我会很感激的,”阿莱克托在科林的叹息里说,“那么你要不要来告诉我们,你对麻瓜有什么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扫过来。
金妮放下杯子:“我之前没有选过麻瓜研究课。所以很抱歉,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一定有什么值得你来和大家分享的,孩子,”卡罗循循善诱道, “你觉得麻瓜是什么样的呢?你会害怕它们吗?比如你想一想,如果你在麻瓜们的市中心走路,你的前后左右都是麻瓜,周围的商店店主是个麻瓜,附近的居民楼里住着麻瓜住户,和你擦肩而过的夫妻,手里抱的婴儿也是麻瓜……你会有什么感觉?”
金妮如同突然聋了一样。她死死盯着悬在教室最前方的黑板,眼睛一眨也不眨,尽管那里什么也没写。
“没关系,韦斯莱小姐,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因为我相信很快你就会对这个问题有更深的认识了,毕竟这可是我的工作呢。在今天之前,很多人会告诉你们,麻瓜是低我们一等的生物。他们要努力把这套理论灌输进巫师界下一代的脑子里,不过孩子们,这套过时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你们的第一课:在尚未了解一个事物之前不要妄下定论。麻瓜是什么东西?他们的思考方式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应对他们?麻瓜可比马人和妖精要难缠得多,我们要怎么最好的、尽量不在造成大量冲突的情况下保护自己?这是我们要用未来整整一年时间探讨的话题,”阿莱克托推了推眼镜,从手持的夹子里取出一大沓纸,开始从前面往下分发。
每个人都领到了两张纸。彼得快速浏览那上面的字,其中一张是他们这节课的笔记。第二张则是一个很简单的个人信息表,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你最喜欢的零食是什么”或者“描述一件最能让你感到被鼓舞的事情”,最私人的问题也不过是“以后你想从事那种职业”。
——好像麻瓜研究课和之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阿莱克托轻快又温柔地笑笑,重新走回讲台上,捡起粉笔开始写板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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