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 诛仙续[第16页]

西方沼泽的一场惊天巨响，震醒了沉睡经年的神州浩土。
碧瑶的苏醒，立刻轰传正魔两道。双方势力都在第一时间调集人马，而身处死泽的人们更是马不停蹄地跟踪而去。
苍松道人为首的一行人与青云门曾、宋、文三人带领的正道弟子彼此对峙。前者自然紧随碧瑶留下的踪迹，而后者却深知苍松如此行事必有重大阴谋，自然不肯放之离去，但又无法击溃这些魔教主力，只能紧随而后，等待增援。
两队人马率先展开追逐，终于发现了碧瑶最终的落脚点，随即火速赶往空桑山。然而，任凭天下人如何蜂拥而至，率先赶到的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
张小凡看着面前死寂的山脉，紫眸中光芒闪烁，在目视眼前这座山时出现了久违的动容。他的身后，一道长长的白色细线远远拖拽着。
蓦地，他微一眨眼，下个瞬间已入得万蝠洞内。再一眨眼，人已到得死灵渊前。
秦华辰本在朝下张望，自言自语道：“野狗师尊怎么这般胆小，随着那绿衣少女下渊后过了许久都没动静。。。咦？”
他只觉一阵微风拂面，心想这山洞里哪来的风，转头看去，四下里却是空无一人，哪有半个影子？
张小凡的身形越来越快，眼神中的紫色却越来越淡。死灵渊的急速下坠在多年后依旧让他如堕冰窖。只是如今再也没有当年的那份紧张，没有当年的那个白衣身影执手在侧，甚至连亘古不散的万千阴灵都不见了踪影。
死灵渊很深，如今却浅得很。
他没有继续加快身形，反而缓缓地落在地面上———遥望着面前黑暗空旷的渊底，一切都仿佛变了，一切却又似没变。
青红两道光芒自左右亮起，指引着张小凡前行。摄魂棒与嗜血珠一如既往地忠随他左右，再也没有两大凶物对敌的锐气。只是却不知是因为张小凡，还是震慑于他背后的那把朴素的古剑？
他的脚步时快时缓，双眼不住地打量着周围。遥远的路途在他的脚下顷刻便到，无情海已近在眼前。
无数血蝠与阴灵同时侧目，打量着他们守卫滴血洞后迎来的第一个人。
然而，它们没有立刻扑上前去———数以百万计的血蝠倒挂洞顶上，死死地看着嗜血珠的红色光芒，没有一只胆敢扑将下来；密密麻麻的阴灵见到摄魂棒，怪叫着向两侧让开，唯恐避之不及。
张小凡没有说话，缓步朝前走去，整个人行走于无情海面之上。足底触及海水，只微微溅起一阵涟漪。
身侧，嗜血珠与摄魂棒同时光芒大盛，令主人在百万血蝠与阴灵中行走如常。偌大的铁桶阵一时间波开浪裂，缓缓地被一个人类涉足穿过。
这样走了许久，张小凡已不知眼前让开了多少张阴灵的面孔，更不知自己从多少血蝠下走过。直到他来到无情海的对面，双足重新踏在了实地上，他忽地停下身形，朝后望了一眼。
他看了看万千血蝠，再看了看下方的无穷阴灵，心中却莫名地起了一阵暖意。
下一瞬，他的身影已来到了滴血洞前，面朝洞口，微微动容。他慢慢踱步而出，走入洞口，跨过不知在多久前似曾相识的通道。
“爹爹，瑶儿终于救醒你了。”
洞内，传来一阵少女轻盈而激动的笑声。
“瑶儿，真的是你！我。。。我怎么了？”
另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爹爹，你被修罗之力控制心神，后为诛仙剑所斩，魂魄散于伏龙鼎中。有人将你唤出，却不管你已是个失魂之人，只贪图你的修罗躯体。好在我此时已有补魂之术，这才将爹爹重新唤醒。”
少女的声音显得喜不自胜。
那低沉的嗓音却呼吸急促，似乎陷入极大的情绪波动中，片刻后竟发出啜泣声来：“瑶儿，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你可知爹爹这些年来，只为见你重新站起身来，让你我父女二人这般相对畅聊。如今想来，若能如此，当初便是不要四灵血阵，又有何妨？”
说罢，这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反而似孩童般放声大哭。
张小凡边听边放慢脚步，耳闻这两道久违而熟悉的嗓音，脚下却越发沉重。
待得片刻后，中年男子的哭声才渐渐平息，道：“瑶儿，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少女的声音显得有些失落，随即道：“这位。。。像老妪一样的女子，名叫小环。她施展招魂引唤醒了我，却耗费了自己的寿命。”
张小凡蓦地心中一震，脸上带着几分讶然。
却听那少女继续道：“爹爹。。自我用痴情咒后，无数人为救我而奔波，直到这位小环姑娘，我都看在眼里。。。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那中年男子道：“我看这位姑娘修为虽奇，但入道时日尚短。她能救得我鬼王的女儿，也算是立下大功德一件，你不必太过自责。”
不料那少女怒嗔道：“不是的！爹爹，瑶儿当初舍命挡下那一剑。。。万没料到自己却能保留意识，目睹你们一次次来寒玉床前探望我，我却不能发一言。。。这样的‘活着’，真的比挨诛仙一剑可怖千倍万倍。。。”
说罢，少女却没有再发声音。然而修为到了张小凡的境界，却分明感知得到她正默默地流着泪，哀然地看着眼前的爹爹。
张小凡再也按捺不住，缓缓绕过洞壁，走到了碧瑶的身后。
鬼王大吃一惊，不料壁后竟有一人。而碧瑶一惊更甚，合欢铃在身的她竟也同样没有丝毫感知到来者的靠近。
她缓缓地转身，似乎在拨开茫茫岁月的尘埃。
四目相对。
紫色的眼眸彻底地退去颜色，刹那间仿佛一个少年人，看着面前那依稀如昨的少女。
碧瑶久久地看着面前人，知道他的眼神重新回到了当年的模样，这才缓缓地开口，生涩而熟练。
“小凡。。。”
（未完待续）

第三卷归来。终于忙完了考试，可以专心更新了

等你哟

来了啊，小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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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丶顶

第一章旧时忆
你已经有多久不曾体会那年少时的悸动？
山海苑内，深夜后院，手持花瓣的少女闻着幽芳，与少年人初次相会。彼时的他们互不相识，各怀心事。一个兀自与爹爹隔着嫌隙，一个则心中苦恋着大竹峰上的师姐。
有关这一切的故事都从那里开始，从此之后，百转千回在张小凡的梦里出现无数次。这些梦曾在十二年内逐渐淡忘，却在五年前伏龙鼎重新问世时再次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张小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一只眼睛———自他入修罗魔之后，与碧瑶的种种往昔夜夜出现在梦里。那一次次重逢、一次次对目，都真实得让他难以怀疑。可每当他准备执手握住那绿衣少女的手，梦境便在眼前烟消云散。他愤怒地大吼而醒，随即被兽神及时地压制冷静下来。
那些久缠心头的过往越来越淡，渐渐地只有一个场景越发频繁地出现在心里。
滴血洞内，两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彼此依靠，最终奇迹般地找到了黑心老人留下的密道，逃出生天———那是他们单独在一起最久的一段日子，那熟悉的脸庞刻在少年人的心中，多年后依旧清晰。
那是他最为真实的梦境，在那里，他与碧瑶执手相看，无语凝噎，无数次地让他不想再醒转。
如今，碧瑶生生地立在滴血洞内———所有都与那梦境中并无二致，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然而，正是因为过分真实，真实到张小凡已不信这一切。
“不会的。。。不会的。。。”
张小凡喃喃自语，单手捂住额头，低声怒吼道：“为什么还要让我梦到。。。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碧瑶脸色一变，忙道：“小凡，你怎么了？”
“住嘴！”
张小凡怒喝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双目中的紫色莫名高涨，戟指碧瑶：“为什么还要化成梦境来骗我？难道我还不能忘掉这一切吗？！”
碧瑶大惊，面对张小凡时，她先前所有的淡然冷静荡然无存，脸色越发焦急。她心思如何机敏，自然已想到张小凡日夜思念，如今时日已过去得太久太久，令他竟已不信碧瑶能真的复生，不由得心生凄然。
“小凡！我不是假的，我真的在这里。”
碧瑶双目中渐渐泛起泪光，缓缓朝张小凡走去。
不料张小凡见碧瑶走来，下意识地心生警惕，身旁嗜血珠摄魂棒从两侧齐齐冲来。
碧瑶情绪激荡，只不住地朝张小凡走去，哪里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轻呼一声，眼看要被两件凶物击中。
千钧一发之际，青芒骤然亮起，撑满了整个滴血洞，将一珠一棒挡在了碧瑶身前———合欢铃不知何时自发地腾空而起，剧烈颤动着。
碧瑶看向张小凡，其貌在青芒下尤为楚楚动人。然而越是如此，看在张小凡眼中便越不信，眼中紫芒越来越浓重。
鬼王修为大不如前，始终坐地观察张小凡。此刻见情势危急，他终于忍不住道：“瑶儿留神！他入魔了。”
碧瑶凄楚之色越发浓厚，却全无抵御的意思。合欢铃虽集补魂之力而威力大增，但面对嗜血珠时却犹自震颤着向后连连倒退，一如它的主人。
张小凡的眼神越发疯狂。眼见对方居然能挡下自己两件法宝合力一击，心中杀意越发浓厚，只想着立刻消灭眼前这个“假碧瑶”，让这熬人的梦境尽快结束。
他一步步地走向前去，右手慢慢地摸向背后的诛仙剑。
***************
在张小凡来临后，随即赶来的却仍不是正魔两道中的任何一个。
兽神的光芒飞速地落在山前，妖异的双眸中却满是凝重之色，丝毫没有看一眼身后衣衫狼狈的王天行。
二人自青云山一路紧追张小凡，奈何王天行遁速不及二人，兽神情急之下连拉带拽地强行带着他飞遁。饶是如此，依旧被张小凡甩开了很远。
王天行想着先前自己在高空中完全失控的模样，被强行拉拽的他在兽神手中宛如修为尽失。若期间他不慎跌落下去，兽神恐怕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想到这里，他仍是心有余悸。
但他却没有开口说话，只因现在的兽神比他先前见过的所有时候都来得严肃。
兽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洞口，忽地沉声道：“我一直期待着那个叫碧瑶的女子复生，本以为这是令张小凡苏醒的绝好机会。但却没想到，竟是在这里。
兽神看向天空，叹道：“触及旧景，刺激过盛，适得其反。小兄弟，我们可能要分别一会儿了。”
王天行何等聪慧，已听出兽神之意，料想洞内必有惊天变故，连连点头：“放心，我随后自己进去便是。”
兽神看了他一眼，道：“这万蝠洞对你来说还很凶险，你多加小心。”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消失不见。王天行尚不及答话，面前已然空无一人。
兽神身法如烟，极快地掠入死灵渊前，向下急冲而去。秦华辰只觉又一阵风吹过，连连称奇：“今天怎么洞里刮起这么多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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