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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观棋不语By三品不良&type_omega[第4页] |
作者:冰原上的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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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岐域 19 虽然她手上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过,但是从混乱中醒来的虫仍旧越来越多。现在我们离铜门还有一大半的距离,恐怕仅靠这些铃是没法撑到那边的。 “这样下去不行……”我低头看到手上那把廓尔喀军刀,突然想起上次的遭遇,一狠心朝自己的左手背割去。瞬间鲜血就从伤口里涌了出来。而几乎就在同时,石蚕发出了极大的骚动声,疯狂地四散奔逃起来。 涌动的虫群像一道扩散开的涟漪,我周围的虫堆一下子就变薄了,甚至还露出了几块深绿色的沙子。我握起拳头,让伤口绽开得更充分些,往人群集中的地方甩了几下。 张诗思这才回过头来,大惊失色地问:“小齐,你在干什么?” 我苦笑了下,挥着拳头道:“没事,突然想起来它们怕我的血……别管那些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心里发虚,说的也是结结巴巴。在这的都是行家,肯定都比我更明白麒麟血是怎么回事,万一被他们追问起来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也许是太急于岔开话题,我也顾不上疼痛了,奋力推了几下沙橇,对着身后的人大喊:“出路在于反抗!在于斗争!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同志们冲吧!” 这种豪气干云的口号是胖子最喜欢的,现在胖子不在,我就顺便把他的职责也包了。一开始本意只是搞笑,没想到说着说着,也觉得全身发热,一种呼之欲出的冲动在我心中沸腾了起来。 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我的视线扫过闷油瓶,心里忽然打了个突。我早就知道他会惊讶的,但他此刻的表情何止是惊讶,简直就像见了鬼似的苍白——就算是那次他失忆了从陨玉里掉出来,也没看到他露出过这么失控的神情。 可是为什么?他在担心什么? 我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因为虫子少了,局面已经恢复了控制。有反应过来的人上来帮我控制沙橇的方向,其他人趴在沙上匍匐前进,也不用再担心被石蚕咬烂五官。我们前进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好几倍,接着门边的队员就甩出了接应的钩爪,在他们的牵引下,不消一会我们便离开了沙坑。 在我们急着往门里走的时候,全叔又指挥几个人拉上来几只背包,看样子返程不打算从这走了。闷油瓶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但是他的表情完全没有放松,直到闭门前的最后一刻,他仍然保持着回头的姿势,一直盯着下面的虫海,似乎黑暗的虚空中随时会有什么东西袭来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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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其他人已经纷纷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了,互相做着清理上药的工作。张诗思一个人躲在角落,我也不方便去关心她,只好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果然有宝血护体,除了几处被石蚕戳破的口子,一处咬伤也没有,不由得油然升起了一丝成就感,就连脚伤都觉得不是问题了,坐在地上给自己换了绷带,就一瘸一拐地收拾起了自己的包裹。 “齐羽。” 喊我的是闷油瓶,我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等等,我的包还散着呢。你没事可以先看看你家的楼,挺高的。” 他没答话,我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胳膊一紧,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扭住了,我“嗷”地叫了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突然一凉,竟然被他反剪双手按在了墙上, “我靠,你干嘛——有话好好说——” “你不觉得奇怪么,有人能把刀插在布洛希的要害上,为什么不杀死它?” “也许他遇到别的危险?或者懒得费劲就直接逃了?” 我怎么也想不通他说的话和我被按住有什么联系,本能地挣扎了几下,然而闷油瓶的手劲极大,我根本动弹不得。他一手死死拽住我的手臂,另一边的手肘抵住我的脖子,我感到他呼吸很急促,气全喷在我脖子上,好一会才冷声道:“找到了。” 他的语气极其阴森,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会被他杀掉,尽管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短暂的恐怖,超过了我过去遇到的所有危机的总和——如果他要杀我,我绝无还手之力,可我的目的却是帮助他。这太不明不白了,而且也太没有价值了。 “冷静点。”也许是发现了我的紧张,闷油瓶手上的力量松了一些,又说:“回答我,你的麒麟血是怎么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作为缓冲,我才道:“我吃过麒麟血竭。” “什么时候?吃了多少?” 我心说这怎么算时间呢,这可是在未来发生的事,但还是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十几年前吧,就一片,大概指甲盖那么大。” 说到这里,我听到闷油瓶明显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我们靠得非常近,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平稳了下来,抵在我脖子上的胳膊也收了回去,但是抓住我手臂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保持镇定,心智不稳会让你的血脉加快,加快侵蚀速度。” 闷油瓶拉开了与我的距离,顺着他的目光,我才终于看清了,在我左手手背的伤口周围,现出了许多条弯曲的黑色细丝。 “你们在干嘛呢?” 问话的是张诗思。她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下巴也涂了药膏,绕到我俩正面,一看到我手上的黑线,脸色也是大变,“小齐,你怎么会中了蛊?” “什么蛊?” 我惊讶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这不是我在藏地青铜门里遇到过的那种特别喜欢麒麟血的“棉絮”么?原来这是蛊? 闷油瓶没理会我们之间的对话,对张诗思道:“把他手臂扎起来。” 张诗思点点头,马上拿来绷带在我手臂上方紧紧绑了几圈,我估计要放毒血了,不禁歪了歪嘴,强迫自己回忆刚才做过的事,一方面是找出元凶,一方面也盼着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
二 岐域 20 我看着闷油瓶抽出腰上的匕首,在火上烧了几下,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想到他手腕一翻转了个刀花,却在自己的左手背上划了条口子,然后扯了截绷带按在伤口上,朝我走过来。 “你干嘛?”我看得莫名其妙,却见他把吸饱了血的绷带团成团,湿漉漉地放在我手背上,几缕血沿着我的手腕流下去,还带着几分体温,看得我直心疼。真是自己的东西不可惜,胖子拿着个卫生巾还当宝贝。 但我马上就没工夫走神了,就在绷带碰到伤口的那一刹那,手背上猛然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我条件反射地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心知不能挣扎,抽了几口冷气,等最开始的灼痛减弱,其它的感觉也渐渐清晰起来。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我的皮肉里蠕动,眼看着伤口旁的黑影渐渐缩小了范围,那团染血的绷带也微微晃动了起来。 肯定是那种黑色的棉絮样的东西被闷油瓶的血引出来了。明白这点后,我只觉得脊背发寒,同时又觉得非常奇怪。以前见过的东西全都是惧怕麒麟血的,大到血尸粽子,小到钻入人体的“头发”,怎么还会有这样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东西?它们又是怎么钻到我手背里的?我放血后明明很小心地让伤口避开了污物,难道它们还能通过空气传播? “怪不得你不放血……” 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放血的不是我而是闷油瓶,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又为什么藏地青铜门里也有?难道在流沙底下,也有那样一个被铁索固定住的活尸? 等了十几秒,闷油瓶伸手拿起绷带,直接丢进了炉火里,我一眼看到手上还剩下几条面条粗细的黑色细虫,正从伤口里扭动着钻出来,足有七八公分长,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正头皮发麻地想扯它们,身旁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居然又是张诗思。 只见她的五指快速伸开又合拢,动作变得非常古怪,而那几条黑色的虫子竟然就像印度舞蛇一样,随着节拍缓缓扭动着身体,顺从地爬向了我的手指。而就在它们的尾巴终于退出伤口的一刹那,闷油瓶手上银光一闪,居然贴着我的手指把那几条虫挑了起来,一股脑摔到了火上。 我此刻心里的恶心感早就到达了临界点,闻着蛋白质被烧焦的气味,终于长出口气放松下来,低头再看自己的手,已经一丝黑影也看不到了。 “老天,这些蛊他娘的……居然也能用铃声控制?” 张诗思点点头,又摇头道:“其实不是控制,我只是让它们反应迟钝些。这种蛊是我们张家的克星,所以特别研究出了方法对付它。” “哦……” 没想到张家这么牛逼还有克星。倒是怪了,他们再蠢也不至于把天敌养在家门口,难道就像小说里写的,自古一物降一物,有毒物在附近就一定有解毒物?还是说…… “那把刀其实是个陷阱?” |
“嗯。那个犼的图案我认识,那是一群人的图腾,和我们张家作对很多年呢……”张诗思愤愤不平地说,“还好起灵没中招,不然就麻烦了。” 这么说来,加上我刚才的推测,这刀就属于一个从尼泊尔来的由廓尔喀人组成的或者和廓尔喀人有勾结的专门猎杀张家人的奇怪组织?我随口嗯了声,觉得更不对劲了。我还记得那幅壁画的全景,那只犼在追赶没有右手的人,还有一群埋伏起来的不知名少数民族。如果犼表示张家的敌人,那少数民族又是干嘛的? 另一方面,这群人的来历又是什么呢?我所知道的张家的对头只有一个,就是张海客后来告诉我的汪藏海势力,也就是后来的何家。 难道这只犼居然代表了这群人? 虽然我知道张家和何家一直斗得水深火热,也没想到纠葛竟然这么深,连四姑娘山中的浮雕密码都记录了这件事。张家莫非是借此提醒子孙,千万别忘了这笔血海深仇? 那汪藏海也太搞笑了,犼是麒麟的祖宗,他选这个作自己家族的图腾,是想说对张家说“我是你大爷”吗?看不出他还有几分幽默细胞。 我想了想,又问:“话说回来,这种蛊还能藏在哪?我可不想再碰上它们。” “应该……只有活物体内才有。”张诗思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里面要是还有那种怪物,你们两个躲远点。” “你确定?泥巴里不会有吧?或者刀箭上什么的,万一涂一点,那就是见血封喉啊。” “不会,因为这是不死者的蛊核。”我万万没有想到回答我的是闷油瓶,虽然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我仍能感受得到他眉宇间有几分阴郁。 “别扯了,这里哪来什么不死者。”我随口答了一句,但笑着笑着突然却笑不出来了,“不对,那东西……难道说……” 闷油瓶直视着我道:“没错,刚才那个布洛希,就是一个不死者。” “那它不会也是人变得吧?”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大!” “为什么不可能。西沙海底的十二手尸,不也曾经是人。”闷油瓶的语调依然冷淡,连眼里映着的火光都似乎毫无温度,“布洛希是瑶族的先祖。瑶族擅长蛊术,他们将蛊虫与玉脉的特性融合,达到长生也不算难事。只不过这个不死者活了太久,身体已经尸化,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说的蛊核又是什么?” 闷油瓶缓缓地吸了口气说:“蛊核是不死者最核心的部分。一般的虫害怕麒麟血的味道,但布洛希的蛊核养得久了,足够强大,它们反而会被吸引。” 说着,他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然后又看向我,“幸好我的血比你的要强,还能把蛊核引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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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佛教里专用来盛放重要经卷典册,或者佛骨舍利的盒子。 我走近几步,果然看到箱子正面浮雕着几尊端坐莲台的佛像,光华四射,周围装饰着牡丹祥云,一派雍容华贵。 最著名也是层数最多的宝函,自然是法门寺安放佛指骨舍利的八重宝函,但那个也远没有这只华丽。不说材质或背景,就光这工艺,拿出去也能吓呆一群专家了。 这肯定不会是张家自己的东西,而是哪座古塔倒来的文物,就像陈皮阿四在镜儿宫倒的佛塔浮屠一样,也不知道现在这只还剩下几层,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原处。 大概也只有这群无法无天的人,才有胆量把宗教圣物盗来装自家的东西了。 那这里面也有很多层吗?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这么重视?和终极有关么?和张家的秘密有关么? 我看着一行人的背影,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搞笑的怀疑——如果我打开那重重的宝函,最里面会不会装着一只指骨奇长的骷髅手? 如果是的话,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它的中指竖起来。 迎着黄金耀眼的反光,我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胖子在这该多好,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抢了那东西逃走,可惜从现实考虑,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这群人的面去动他们的传家宝。眼看着众人三拜九叩完毕,陆续退出屋子,我盘算着尿遁和屎遁哪个更适合,身边的光线忽然一暗,闷油瓶擦着我走了进去,径直就到了供桌前。 我刚想他难道也想跟自己的祖辈打个招呼,却见他一把抽掉了插销,把宝函盖掀了开来,然后把手电朝宝函里照去。刹那间,就像有人突然打开了一盏舞厅七彩球灯,顿时彩光流溢,四壁闪现出无数缤纷的光斑。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有人甚至惊呼出了声,全叔的脸色一下就黑了。我愣了愣,用尽全部力气才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他娘的,这小子真是深得我心,这里唯一能开盖子又不怕挨打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闷油瓶手上丝毫不停,跟着就打开了镶满宝石的第二层宝函,有人憋不住想过去,被全叔伸手拦住了,“这是张家受封的金册金印,您还记得吗?” 闷油瓶仍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我心中却是大为震动,立刻挤开人群走过去,好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这时候他已经又打开了第三层的锁,里面再没有新的匣子了,而是隔为两半,一边是一叠一尺来长的金板,上面描龙绘凤,奢华非常,另一边则是一只麒麟钮的金印,鳞角俱全,长宽两寸有余。 我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了,这种东西非同小可,如果全叔不是在胡扯,那这套宝函就不可能是从斗里倒出来的,而是来自正儿八经的册封仪式。 |
活佛张同志——这算不算喇嘛?我以后应该叫闷油瓶什么?起灵喇嘛?仁波切?还是珠古? 以后是不是应该对他更尊敬些? 我眨了眨眼,强行把那些繁杂的念头从脑子里挤出去,然后伸手摸了摸金册上的文字。 不管是价值还是背景,这应该都是我这辈子摸过的最惊世骇俗的文物了。 现在想来,张起灵的更替形式的确类似活佛,取决于能力而不是血统,这个真相也能解释不少事情。比如墨脱的那幅油画,还有那些对他恭恭敬敬的喇嘛。他们是不是知道他是个大活佛,才是那种态度? 最初的震惊褪去,我越想越觉得合理,但也越想越搞笑,可毕竟张家人的样子都很严肃,我不敢表现得太不敬,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僵在了原地。 闷油瓶皱着眉头,也很惊讶的样子,沉默了好一阵,突然说:“他是假的。” “什么?”我吓了一跳,发现全叔正沉默地看着我们,其他人也是一脸敌意。这可不是一般的指控,他张口就说张瑞桐是假张起灵,这群人刚刚才行过大礼,他们的立场会怎样?是追随现在的张起灵,还是誓死捍卫家族的荣誉? “为什么?” 闷油瓶的视线停在虚空的一点,一动不动。我有些心焦,比起和张家人翻脸,我更怕他又跟之前一样失神。他不是那么轻率的人,如果说他真的还记得有另一个张起灵,肯定已经说了,不该是这个反应。难道是这些话里有什么决定性的内容,和张起灵的职责相违背?所以在他看来,文册里记载的事有些是不可能发生的? “起灵,他不是假的,只是不完全。” 说话的是张诗思,她挤过人群过来,小心地把金册一页页合上。看到她吃力的样子,我帮她把东西又搬回宝函里。她对我笑了笑,一层层重新上锁,一边说道:“你可能已经忘了,自从泗州变故,张家就再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继承仪式,严格说来,确实再也没有真正的张起灵了。所以为了接上传承,我们做过很多的努力,他……他只是没能完成使命的人之一。”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神情非常悲戚。闷油瓶没有说话,但注意力毕竟又被拉了回来。 我知道所谓的泗州变故是指什么,族长传承的铃铛和古城一起沉入了水底,他们一直不惜牺牲族人也要找出那样东西,而那只铃,现在应该就在闷油瓶身上。 “你也是一样,所以你才答应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么?我们都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张诗思缓缓说完,就低下头去,场内的气氛忽然变得肃穆了起来,所有人都没再说话,脸上流露出的是绝不退让的坚毅。我想起张海客讲给我的那些故事,和这次行动所有人的未来,甚至于2015年闷油瓶的未来,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悲壮的感情。 不管他们的使命具体是什么,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是毋庸置疑的。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开腔,空气好像凝固了,成为有形有质的压力。我暗自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说的也是,我们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上面还有好多层呢,先走吧。” |
全叔没说话,转身走向楼梯,我们跟上去,看到他站在楼梯口,抬手把刀往前扔去,那把刀在空中划了个古怪的直角,飞快地没入了台阶的阴影里,却没有声音传来。我举起手电,才发现落点附近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全叔抬腿踩了踩台阶,发出空空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实,“看来是。我们没法把金属带上楼。” 我一低头发现脚边也有几块锈铁,捡起来用力丢上去,也是一样的结果,连个响也听不到。虽然我不明白在看不清的地方是什么吞噬了这些金属,但却突然明白那个直角是怎么回事了,“这是磁铁!这下面有磁铁,有铁就会触动机关!” 我又拿起一块铁,放在最近的台阶上,能感觉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拉扯我的手,但这次它只是平移了一段,并没有消失。我拍了拍木板,确定不是幻觉后松了口气,“看来这些楼板下有机关,如果受到铁器的牵引,就会出现一个洞,让东西掉下去。” 其实我不确定自己的推论,如果机关真的这么简单,我们就可以用绳子把东西吊过去了。也许这里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毕竟都过了宝物库,我们早就深入了张家的禁地。 “有铜器吗?试试……”说着,我陡然住了口,因为我发现刚才放上去的那块铁竟然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确实只剩下了落满灰的台阶,上面还有我放东西时留下的痕迹,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见鬼,我根本没有移开视线,它竟然是瞬间消失的! 全叔笑了笑,拿出一只铜质打火机,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抬手也丢了上去。我连眼睛都不敢眨,而几秒后,它也消失了。 太过超现实的现象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意识看了看头顶,怀疑又有尸胎作怪,正想建议他们找块犀角来烧,全叔已经解下自己腰间的工具,扔在了地上。 我茫然地看着照办的其他张家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丝毫也没有抗争的打算,比这凶险得多的机关都没难住他们,只要多花点功夫,一定能弄明白异象的原理,何必这么冒险。 见我一直不动,张诗思推了我一把说:“这是我们族里的传说,现在才知道是真的。还是照做吧,没时间也太危险了。” “可是前面不还有青铜铃,族长的铃铛也是金属吧?” 张诗思笑道:“那是特殊的天铁,当然可以过去。” 是这样么?我看了看闷油瓶,发现他也把背包和匕首等物放在了地上,又开始动手解皮带,而周围的人已经脱得只剩单衣了,看那架势,幸好鞋子上没有金属组件,不然他们一定会赤着脚进去。 “真*他*娘的见鬼……”我嘟囔了一句,也只好听他们的了。 |
二 岐域 25 我们丢下了几乎全部的武器,从冲锋枪到挖耳勺都不敢放过,堆在一起像垃圾山似的。我一边庆幸自己的裤子拉链是塑料的,一边问:“都放这吗?上面还有好几层,总不至于都在磁力机关的范围里。派人上去垂条绳子下来,可以把东西吊上去。” “不用了。”闷油瓶抬手伸展了一下筋骨,提起经过清点的背包,第一个走上了楼梯,其他人立刻跟了上去。我有些无语,这里面蕴含的是张家人才懂的默契,不管是他想起了什么,还是祖传的解法,我终究是个外人。 全员去金属化后,路上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我起先还在想是不是他们想太多,后来才发现是我想太多了。这条楼梯竟然是径直向上的,两侧是一成不变的木板墙,没有窗户也没有通向八层的出口,只是坡度时急时缓,跟墓道似的。 木板墙上偶尔能看到刻字或图画,不过大部分都被人刮掉了,露出粗糙的木茬子,剩下的也跟乱码一样不知所云。 因为好奇墙后的结构,我选了条被刮得特别深的伤痕,用指甲用力挖了几下,才发现木板竟然很薄,但里层是灰白色的石墙,不知道有多厚。想到他们之前的猜测,我们现在无疑已经在“大型机关房”内部了。别说从上面扔绳子下来,估计从楼外面爬也是没法进到里面去的。 难以置信,这哪里还是石头房间,活脱脱就是石头保险箱。 不过这样就可以确定了,金属神秘消失的现象一定是人为的,而不是超自然现象,否则根本不必把我们封闭在狭窄的地道内。 被藏起来的一定是非常复杂的机关,就像电脑屏幕,显露出来的只是一个面,但真正让玻璃上出现图案的,其实后面是升压板和灯管,以及下面体积庞大的主机。 走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我们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非常广阔的房间,长宽都有几十米,高度也有十米以上。考虑到楼的尺寸,这只能是古楼的最上面两层了,没想到它们根本是打通的。 我们周围立着许多一人合抱的柱子,上面纵横交织挂满了青铜铃,像张大蛛网张在我们头顶。一条铁锁梯凌空盘旋在柱子之间,弯弯曲曲一直通到顶端,尽头有个很大的圆盘,不知是门还是机关。 “那就是你们说的密室?”我走了几步,看到墙边也堆着不少箱子,本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忽然注意到地面和四壁竟然是一体的岩石,完全找不到接缝,呆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老天,这栋楼……和山是一体的!” 全叔也摸了摸岩壁,点点头,“是的,我们可能已经不在楼里了。” |
这就是终极吗? 一个石头修成的大蚊香? 别开玩笑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用手指轻轻推了下短墙,非常沉,毫无疑问是石头,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些石头打磨得非常光滑,呈片状,尺寸和名片差不多大,层层叠叠垒起来,互相之间没有黏合,乍一看就像无数的瓷砖。 闷油瓶没理会我的问题,简单看了眼房间的布局,单手撑着墙上缘,一使力坐了上去,然后淡淡地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我有些茫然,“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这?” “我?”我闻言大惊,“什么叫我要来?你啥意思?” 闷油瓶轻叹口气道:“你建议我来古楼,目的是什么?” 我靠,这不对啊,不是他自己要来的吗?我只是听了张海客的话,建议大家一起行动,怎么就变成我要来了?原来他一直觉得我是有什么企图?怪不得他谁都不带,单单把我拉上来了。 可我的目的……我能说我的目的就是保护你们不被机关整死么?这样根本没法对话,“你怀疑我也对你们家的秘密有兴趣?” 他没出声,表情很冷淡,看起来不像是肯定,却也没有否定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来?你难道就没有想做的事?” 闷油瓶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必须来,但是很多年前,那个理由就不成立了。这是我在疗养院里回忆起来的唯一一件事。” “那你现在来这,是为了找回记忆么?” 他摇了摇头,我有些烦躁,音量也提了起来,“那你为什么来?咱们下一步是干嘛?要不要把这些砖头瓦片搬下去?” “我以为你知道的,”他直视着我说,“我到这来,是因为你。” 我完全傻眼了,只觉得房里的寂静像水被吸进沙土一样,向我心中缓缓渗透,然后全部变成了恐惧。 对不上。 我们的话完全对不上。 闷油瓶的意思是,他以为我知道这里面的秘密,我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才想来的,所以他决定带我过来,但实际上我只是因为担心他会出事,才要求同行,我根本不在乎他会去哪,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试探我吗? 或者说……我的天,这整个巴乃之行根本只是个误会? 我们之间到底缺少了什么?沟通吗?是什么力量促使我们走到这里来的? 我突然想起文锦在蛇沼说过的话,“它”就在我们的中间……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已经彻底理解了“它”所代表的东西,以为我能洞悉“它”的意图,所有能做的预防措施我都做了,但现在,却仍旧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左右我们的行动。我和闷油瓶出现在这里是被“安排”的,我却不知道是出自谁的安排。 这让我很不舒服。 迅速回想了一下我们出发前的交谈,我再次确认关于张家楼和终极房间,应该是没有给他做过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明示暗示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闷油瓶发问道:“为什么你要为我到这里来?” 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得到答案。 闷油瓶很平静地说:“因为你是齐羽。” “齐羽?”我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的陌生,我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因为在他眼中的我,根本就不是我,“齐羽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身份?” 说完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我现在也不在乎了。 |
二 岐域 27 闷油瓶摇了摇头,再也没出声。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不知道?不想谈?还是不能说? 在决定冒充“齐羽”的时候,我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会变成一个我不得不面对的疑问,一块无论怎么都没法拼合在真相版图中的,离散于故事之外的碎片。 有人告诉过我,和我相关的所有小动作,都为了让别人误会我就是齐羽。 然而我很清楚我不是。 我只知道一件事,齐羽是一个死在1983年的死人,我不在这里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故事中。 我在扮演一个死人,而那个人和闷油瓶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闷油瓶,不能或不愿把真相说出来。 我焦躁地来回踱步,感到脑子都快要爆掉了。 闷油瓶也没管我,还是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似乎只要是在他脑袋上的东西,他就永远都看不腻。我突然冒出个荒诞的念头,如果此刻我突然有了蜘蛛侠的能力,爬到他的头顶上,他会不会老实一些? 我长叹口气,一腔邪火没处发泄,只得恹恹地问他:“张起灵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其实我也根本不知道那个齐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我感觉自己都开始语无伦次了,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垂下双手道:“哥们儿,我真的一无所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意外地感到了一阵心痛——原来我还是没能克服对无知的恐惧,哪怕回到几十年前,掌握着未来的所有关键信息。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的无知,但我还是第一次直接说出自己的痛处。 这十年间,我想过很多次,如果闷油瓶向我坦白,我就可以帮他了,我会尽一切可能哪怕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也无所谓。但现在他确实向我发出了求助的信号,我却无能为力。 是我使他到这来的吗? 难道未来是由现在决定的? 还是我替换了某个决定性的因素? 闷油瓶淡淡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他站了起来,语气里并没有失望,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慢着!” 忍不住的反而是我,我跳起来拦在他面前,他脸上现出了一丝惊讶。 “为什么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这里找不到线索?既然都到这来了,现在走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点走调,但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什么狗屁玩意!不管是谁想耍我们,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
二 岐域 29 闷油瓶闭上眼沉默了一阵,长叹口气推开我,再睁开眼睛终于清明了许多,不过还是凝视着头顶不动。我觉得奇怪,顺着看过去,发现在我们头顶也刻着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和进来时的金属门一样,浮雕有麒麟和四灵的形象。 “等等……”等看清眼前的东西,我猛然站了起来。这哪里是四灵,那条龙分明就是我在云顶天宫看到的千足龙,而旁边的一只,也根本不是玄武,而是楼下那只怪模怪样的人面龟。 “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太对劲,又看了剩下的两只,一个是祥云环身的大蝎子,一个长身咆哮,鬃如狮子,竟然是犼,只不过和壁画中的姿势不太相同而已。 “不对吧?”下意识走到圆盘的正下方,我转到正对犼的方向,那确实是犼,特征和我们捡到的弯刀上刻的一模一样。 且不论在云顶天宫随处可见的千足龙,蝎子刻在月光石上,人面龟在楼下有雕像,它们都明显和张家有联系,可这东西怎么也刻在这?它不是代表了张家的敌对势力吗? 而且麒麟正好被簇拥在正中心,这意思好像是说…… “难道他们以前……本来也是张家的支脉?是叛徒?” 我瞬间想起了湖中没有右手的尸骨,以及弯刀主人对楼中机关的熟悉度,外人确实很难办到,或者更自信点说,是不可能办到。 如果是内讧,也许就能解释他在回忆时这么痛苦的原因了。也许并不是病理上的原因造成的“死结”,因为陨玉那次失忆后,他从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除非那次失忆100%是装的。 闷油瓶没说话,盯着圆盘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知道他一定在努力回忆这个东西是什么。 原来导致一切问题的根源,不是那些石片,而是这个圆盘。 “你就不能别想吗?”我只觉得无奈,“你不用强行回忆自己想不起来的事,忘记经常是因为自我保护。我们可以分析,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他缓缓点头,然后一步站到了墙上。我这才发现他其实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压根没注意听我在说什么。 “清河的层次太低,盒子不在那。”他伸手摸着头顶的浮雕轻声说,手指划过的正是那只人面龟,接着他移动着脚步,又指向千足龙,“黄龙一脉的地界已经被何家吞并了。” 听到这我心里一跳。何家不就是汪藏海的后人吗?原来张海客说的是真的,那老家伙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金岭衰落了。”他看着蝎子道,又转向犼,沉默了好久才叹道,“巴勒布也已经回不去了。” 这果然是尼泊尔张家的图腾,我深吸口气,看到他最终把右手贴在中央的麒麟上,喃喃地说:“对,最后在棋盘张手里,我当时……” 说到这他停止了,突然跳下来往来时的圆洞走去,“我要回格尔木,去找张启山的后人。” “为什么?” 又扯上了那家伙。他投身政界,身居高位,必定不是省油的灯,不然张诗思他们作为张家本家的成员,也不落到现在这么狼狈的境地。但他们和那股势力斗了这么久,应该能提供不少线索吧。 |
难道这就是张家内斗的真相?归根结底,是守旧势力和族长意志的斗争,可是为什么张瑞桐要这么做?难道张家那时候已经衰败到了不得不听命于政府的程度?还是这一切又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就像和氏璧的故事? 或者,更加大胆而屡见不鲜的情况…… 也许张瑞桐不去争万象龙匣,是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他不是“张起灵”,所以要用金册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他来说,金册上最重要的不过是一句话,‘他人不得盗名僭越’。 心知如此的猜测绝不能说出口,我叹了口气,向闷油瓶问道:“张起灵是怎么选拔的?除了麒麟血以外,还会不会受到出身的影响,比如推举或者世袭?” “不。张起灵从不世袭。”闷油瓶答道,脸色颇为阴沉。 “真是奇怪的规定。”突然出声的是张诗思,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显得尤其清脆,“既然是选拔制,那就应该是有能者居之,谁能带领家族兴旺,谁就应该当族长。即使张瑞桐是张起灵的子嗣,也不应该被排除在外。” 我心中一震,发现其他人也露出了赞同的神情,背上瞬间渗出了冷汗。原来张瑞桐真的不是张起灵,而这群人早就知道,那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 “反而是巴勒布才迂腐之极,竟然坚持要由圣湖显影的净童来继承族长。”张诗思继续说道,双眼直视着闷油瓶,脸上不再像以前那样盈满笑意,取而代之的竟是毫不畏惧的锐气,“你说呢,起灵?” 闷油瓶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逃避她的目光,又像是在抑制着什么,深吸口气道:“所以就要把巴勒布一脉毁掉吗?” “战场上是要用实力来讲话的。而且也不能算是毁掉吧?至少还传到了你这一代。说到无情,棋盘张可不敢和四大本家相比。” 听到这里,我已经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才想起刚才在密室里,闷油瓶提到巴勒布时,说的是“回不去了”。显而易见,他并不属于棋盘张,而是尼泊尔张家的人。 “我明白了。是你们棋盘张消灭了巴勒布,而他是巴勒布选出来的张起灵。你们根本就不是支持他的那一派,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偷上面的……” 我说着忽然眼角一花,定神再看,发现闷油瓶已经挡在我的侧面,他的双眼还没有睁开,右手却死死拽住了一只带飞索的钩爪,尖端的利齿直指我的脖颈,只要再往前半尺,我现在已经被割穿了喉咙。 怎么回事?下面不是有针对金属武器的机关吗?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才看清钩爪上泛着乌黑的亚光,原来是用石头雕成的,显然这群人一开始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闷油瓶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站到他身后,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从没想过这样简单而短暂的声音,竟能蕴含有如此沉重的感情。他的视线逐一扫过眼前的人群,最终停在张诗思脸上, “张家本家只有四支,棋盘张不在其中。你们主导了张氏本家的衰败,取而代之,又冒用张起灵之名,到底有什么目的?” |
二 岐域 31 他说的话,不异于当面扇这群人的脸,才听个开头我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看到对面有两个人身子一晃,我立刻打横冲了出去,结果忘了自己腿上有伤,脚底一软就摔了个狗吃屎。不等我爬起来,脑后传来破风的啸声,条件反射地抬起手,只听铛的一声巨响,虎口一阵剧痛,一条飞索擦着我的脑袋掠过,而我手上的东西也应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弹了回来,砸在地上当啷啷地弹了好几下。 原来我情急之下用来阻挡攻击的,竟然是闷油瓶那只族长铜铃。幸好刚才下来时我怕自己抓不稳,早就把它紧紧地捆在了手腕上,不然一定会被他们抢过去。 “住手!”张诗思大叫了一声,“小心铃铛——” 我心知自己躲不了几下子,连滚带爬地躲到不远处的一根木柱子下,还没站起来,就听见笃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插进了身旁的木头里。 飞过来的是另一根钩爪,前端的利齿深入木头一寸有余,尾端还在微微颤动,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身上肯定已经多了个大窟窿。 但受惊的反而是那个人。他大叫了一声,像被火烫到一般扔了绳索,其他人也骚动起来,纷纷看着头顶往后退去,竟没有人再看我一眼。 我猛然明白了,他们是投鼠忌器,怕触动了周围的机关,急忙扶着柱子站了起来。虽然这么做我自己也冒着不小风险,但现在也只能靠这玩意拖时间了,不然我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张家人面前,真是连只羊都不如。 而此时另外一边的闷油瓶也和人打了起来。最前面那个人抡着根拳头粗的石条,看动作已经挂了彩,吆喝了一声正要撤退,闷油瓶突然一个纵跃,双腿踹在他背上,一下子就把那小子踢得飞出去好几米远,而他本人则借着这一踹的力量,反扑向身后的袭击者,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这一下快得只能用兔起鹘落来形容,还没等我意会过来,他手底下就传出一连串骨裂的声音,那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身子顿时就软了。 再看之前被踹飞的那个人,也趴在地上没了动静,估计不是死也得奄奄一息,活着回去的机会极端渺茫。 看来闷油瓶也明白情形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上手就是杀招。总共才10个敌人,眨眼功夫就干掉两个,对方显然被这架势震住了,但也只是稍作停顿,又有四个人掩了上来,眼看又是一场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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