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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动乾坤]大主宰番外之冰灵篇[第8页] |
| 作者:离岸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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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族祖地。 血浪渐渐退去，雾霭景象也开始转淡，在灵冰之镜上的泫光洗荡下，九霄上空再度变得明朗。 只是那余下的威压，却依旧如天外之天一般，笼罩在祖地上空数百亿里，虽未有形，也非灵力所致，但是除却三大天至尊之外，就连上位地至尊都不敢随意走动。 冰灵老祖、雪默天君、龙尊者三人面面相觑，因为在方才那一瞬，他们感受到了两股无与伦比的威压。 那种威压，已经真正超越了灵品的桎梏，直抵仙品！ 可那威压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仅仅数秒，威压便尽数消散，而后，便是之前的景象。 “这两人……莫非是两败俱伤？”好半晌后，雪默天君方才压下声音低声问道。 冰灵老祖和龙尊者皆摇了摇头，这种问题，除非亲自观摩，谁能得知结果？ 他们各怀心绪，或怅然、或复杂、或惋惜。 “可惜百战之皇的威名，折损于一无名之辈的手中。”龙尊者低叹道，原本只是冰灵族宴请之事，谁能想到一个下位面之人，便能将有四位天至尊坐镇的冰灵族搅得天翻地覆。 若那个手持雷帝权杖的男人还活着，也定不是泛泛无名之人，只可惜一身肝胆，永远地留在了冰灵族内。 冰灵老祖没有开口，他怔怔地望着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心念一动，神色震动地看着那灵冰之镜。 手中的冰神碑竟脱离他的掌控，径直往灵冰之镜中飞去。而后天旋地转，日月沉隐，整个灵冰之镜在无数震惊的表情下化为冰雪，飘洒而下。 徒留无数云雾，静静悬在冰灵族的极境天霄之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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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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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云缥缈，寒意悠然。 一道虚弱至极的意识，飘荡在这神秘之地。仿佛没有终点地飘荡，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与空间的阻隔。 不知过了多久。 那道意识依旧模糊，带着一丝残存的本能。他仿佛有依稀缥缈的记忆，但却没有丝毫的灵动。 突然，那道意识停顿了一瞬，好像有着什么思绪在酝酿，而其感知，也开始顺着某处延伸。 “唉……” 一道轻叹之声，从那意识延伸的尽头处传来。声音极为模糊，但却带着一丝不可捉摸地缥缈，仿佛随时都会幻灭。 一座孤峰，浮于虚无之中。孤峰暗淡，却似琉璃一般玲珑剔透。 一道身影静静盘坐，在其周身没有任何灵力，仿佛宙天的太始与终焉，玄之又玄，恍如万妙之门，想要窥之，却犹如隐蔽一般，无法推演。 突然，那道身影睁开眼眸，瞳孔之中闪过刹那芳华，遮蔽天地的混沌雾消散，露出那道身影的真容。 飞旋流转的冰花，在其身前轻轻飘荡，雪光阑珊，倏隐倏显间，将原本虚无的世界染上一抹洁白。 那是一道绝世倩影，圣洁而恬然的气质，有一种洗尽红尘一般的高贵。她站起身来，心念一动，那丝丝寒意，便已袅袅如烟，自其周身处扩散开来，仿佛无边无际，在那如烟般的寒意之中，一汪天池，便是映入眼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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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冰蓝色晶莹的眸子，看向那延伸而来的意识，微微一叹，玉手对着那方虚空一伸，孱弱的意识已被凭空召唤过来，那种感觉好像是被“拎”过来一般。 而后，她玉手一挥，那藏于幻雾之中的湖泊便生出数道寒光，隐空凝滞，观若虚无，但却有着无数星云天海，滴水之间，空灵的声音，传荡开来。 嗒！嗒！ 随着滴水之声愈发清脆，那道意识亦愈发通明，而意识之中沉睡的记忆，也逐渐被唤醒。 叮！ 一道轻鸣，在那数道滴水之声中，显得尤为细微，甚至难以察觉，但在这道声音响起时，那倩影美目一凝，对于那道意识的蜕变，让她略感惊讶。 此刻那道意识已化为本尊形态，修长身形，俊朗面目，那般气质，沉稳依旧，但在那份沉稳与坚毅之下，却犹如被洗尽铅华一般，越发清淡与出尘。 而其模样，赫然便是林动！ 此时的他，眼神中还不时闪过迷茫之色，对于自己在什么地方，为何出现与此，毫无头绪，只是注意到了，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天池。 他四下张望，旋即有些凝重，在这虚无中，他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甚至，他有一种直觉，就算自己全盛时期，在这个诡异之地使出最强一击，也难以将这里破损丝毫。 深深吸了口淡凉的气，一幕幕画面逐渐在脑海中浮现。 暗红位面，猩血滔天，肉身尽毁，修为碎灭…… 暗暗叹了一口气，林动神色茫然，如今身处异处，又是这般模样，复活应欢欢之举只怕…… “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呢……” 一道如澜雪一般轻灵的声音响起，令得林动的瞳孔猛地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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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在那天池之中，竟有一座孤峰耸立，寒烟一般的迷雾笼泻，渲染而下，一道窈窕之影飘然而至，踏空而来，有如神女临池一般，难以形容。 林动心惊，在那声音响起之前，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座孤峰与峰顶之人，而随着那道人影走进，他方才隐隐察觉，这一位到底有多么恐怖。 那道人影周身的迷雾变幻，似有一幅幅画卷流动，而这些如画卷般的雾，却让林动心头震动，因为那正是之前他独闯冰灵族祖地的画面！甚至连与战皇的最终决斗之情景，也都清晰地印在那迷雾之中！ 冥冥中，似有一双清眸凝望自己，而自己的一切，以致思绪，都被轻而易举地掌控！ 在冰灵族历史上，不乏天至尊甚至圣古之殿的巅峰强者，而陨落后还有如此威势的，也就仅有一位存在。 大千之殿——灵冰圣罗！ 面对这曾经是大千世界真正的绝世顶峰，而且还是冰灵族的先祖，饶是以林动的心性，都难以保持平静。在这等存在面前，自己之前在冰灵族祖地的所作所为，这位怕是都一清二楚。 “晚辈林动，强闯冰灵族祖地，如今更是冒犯了前辈，多有得罪……” 似是知道了林动的尴尬，那灵冰圣罗却摇了摇头，然后望向了他，轻声说道：“我叫霍凌儿，现在也只是冰灵族的闲人罢了……” 她仔细地打量了林动，而后道：“你来我冰灵族，是想复活你妻子吧？” 林动点了点头，对于灵冰圣罗的话语倒是没有太多的震撼，但是眼神中的那一抹焦急，还是暴露了此刻并不平静的情绪。 “能讲讲……她的故事么？” 灵冰圣罗看着林动，那清澈的冰蓝色眸子，仿佛有着难以形容的晶芒。 林动一怔，旋即说道：“前辈既为圣道之人，想知道这些记忆并不难吧。” “而且……我和她的故事，”他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瞬，“抱歉，在她复活之前，我不想提起。” 而灵冰圣罗仿佛早就知晓了这个结果，因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幽幽一叹，那叹息之中，有着莫名的意味，就连林动都无法准确猜测。 当年的她，必定是经历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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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既然知晓我来冰灵族的目的，那也必然知晓复活我妻子的方法吧。”显然，在林动的心中，复活应欢欢之事远比关心远古之事更加重要，因此素来沉稳的他也难掩心中的焦急和期待。 听完此话，灵冰圣罗却淡淡一笑：“难道就不关心自己的实力么？在和那有战灵力的小子交战之时，你已自毁了修炼之本。” 林动眼神一暗，他也未曾料到那战皇的踏天古脉会有如此威势，最后的那一招，除了自爆修为，林动没有其他的选择。而其已然消散，从某种意义来讲，他修炼的根本的确已经被毁去。 “我修炼的意义，就是想要守护自己在意的一切。”林动直视灵冰圣罗，声音却带着沙哑，“若连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不再了，这一身修为，不要也罢！” 灵冰圣罗沉默不语，只是周身的玄妙，徒然凝滞了一瞬。这无尽的虚空，恍若回应一般，气氛显得颇为低沉。 良久，灵冰圣罗方才幽幽一叹，如同一抹柔白的寒雪飘荡，瞬间便踏在了那云烟汇聚的天池之上。 “你随我来。” 语音刚落，冰灵圣罗便缓缓前行，玉足轻踏天池水面，身影淹没在寒光之雾中。 林动来到先前灵冰圣罗所沉没下去的地方，眉头略微一皱，思索了片刻，便咬了咬牙跟了下去，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见到欢欢。 林动身体沉入天池中，他表情讶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座古老的玄冰之碑静静伫立，而之外则弥散着混沌，构成雪天冰穹之景，内有寒光莹华，星斗如雾霭，就算是以林动的感知，也难以望穿尽头。 而林动定睛望向那玄冰之碑，那上面一道道纹路，意如寒芒。而他生生世世痴想的倩影，却并未出现。 颇有些失望，林动暗暗叹了一口气，若真有这么容易就能见到欢欢，也过于难以置信了一些。 “不喝一杯吗？” 突然，灵冰圣罗那轻灵声音响起，林动只觉自己恍惚了一瞬，而后却骇然发现之前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 只见云烟仿若仙雾汇聚在天池之上，点点璇芒，倒映出无数冰蓝寒光。而自己此时正站在一处古朴小亭之中，而灵冰圣罗正优雅的端坐在寒冰莲台上，端起石桌上的茶茗轻轻呡了一口。 林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掌缘空叠，象随心念，这是何等的实力！ 这就是圣古之殿的境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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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林动摇了摇头，微微弯腰恭敬道：“前辈，欢欢她……” “这般性急，可与你的性格不太相符啊！” 可是林动的心现在又怎么能平静，自己来冰灵族的目的就是复活欢欢，而唯一的希望就在他面前，想保持那份沉稳和淡然，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你之前在祖地是否看见过那妮子？” 林动点了点头。 瞥了一眼林动，灵冰圣罗道：“你可知这里为何地？” 林动心神一动，有些惊疑不定：“莫非是那‘灵冰之镜’内？” 灵冰圣罗点了点头，只是看不出她心里的情绪：“进入这里之后，又是否见她了？” 摇了摇头，他有些疑惑，不是很理解灵冰圣罗的弦外之音。 叹息一声，灵冰圣罗玉手指了指林动——准确说，是林动的心口处：“用你的‘心’来感知。” “‘心’？”林动念头一转，问道，“莫非是我之前听到的那滴水之声？” 第一次听见这滴水声，是战皇搬出西溟殿时，而第二次听见，则是与战皇对战射出最强之箭时。两道滴水之音，皆如幽泉落石，清脆无比。 每一次声音落下后，自己的心都会变得极为平静，仿佛不为任何外物所波及。 灵冰圣罗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已经知晓了‘心’之意境，那便试试吧。” 林动点了点头，而后盘坐下来，双目紧闭，试图拼弃一切烦躁之绪，但其心中虽未有烦躁之情，但却依旧难以平静如水。 过了数分钟，那道清脆的声音，却迟迟不来。 他睁开眼，叹息一声，这滴水之声玄妙无比，但想要听见那声音，至少以林动现在的状态，是无法办到的。 灵冰圣罗盯着林动，眼神倒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作为过来人，她深刻地知晓“心”有多么难感悟。 “心境至坚，却被杂念所滞，犹如冰川催叶、点水覆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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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而纤纤素手对着林动眉心一点，晕眩感令他再度闭上了双目。 嘀嗒！ 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滴，点落在林动眉心间。 清凉沁入心田，天旋地转的感觉再度传来，只是自己这道意识体如被封闭一般，无法察觉外界。 随着那眩晕感散去，林动缓缓睁开双目，发现小亭、莲台已经消失不见，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湖水中。湖面漂浮着众多清荷，朵朵玉莲旋转，清香淡雅，美轮美奂，然而这一切，林动都无暇顾及，此时的他正怔怔地看着那湖泊之中那道冰色雪莲。 雪莲之中，似有空间无数，万道清泉之音，犹如生生不息。 而在那道道空间叠影之内，一道如梦般的倩影安然而躺，娇楚的容颜虽然略带惨白，但依旧显得安详而纯美。 “欢欢！” 这一道倩影，是那般深刻地融化在林动的心里，而此刻，他那意识徒然紊乱，双手也有些颤抖，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那雪莲之中。 “不可！”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生生地压制了林动化为的幽光。 “你！”林动有些恼怒，那人儿已近在眼前，自己却无法与其相见。可对方乃是传说之中的存在，更是应欢欢的血脉先祖，以自己的能耐，定然无法突破她的压制。 “前辈为何阻拦我？！” “这妮子已经为你牺牲过一次了，我不想再看到她再为你牺牲第二次。作为我的后辈，我一定要为她考虑。” “前辈所说，便是觉得我没有那实力保护我妻子吗？” 灵冰圣罗淡淡说道：“如今的你，肉身已灭，修炼之本已毁，空有一道意念，有资格保护她吗？” 这一席话，却令林动身体微震。 是啊，自己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了，就算救回了欢欢，又拿什么去保护她？ 心中思绪万千，曾经的过往依依浮现，林动猛然抬头，神情坚定地盯着灵冰圣罗，声音低沉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救她，将她留在我的身边，如果前辈认为晚辈不配守护，那便取晚辈之命，魂归轮回之中……” 灵冰圣罗也被林动这番话镇住，旋即淡淡一笑，这性子，与他好生相像啊！ 她看着林动，眼中突然涌出一丝莫名的意味，道：“命葬轮回，以你如今实力，则永无归来之日……那你的另外一个妻子呢？还有你的亲人、朋友呢？” 林动徒然愣住，旋即表情变得极为复杂，自嘲道：“是啊……我的命，不止属于欢欢，还有清竹和亲人朋友……” 那清冷如仙但又温婉如水的人儿，他怎能离她而去？还有他的兄弟、妹妹、亲人和朋友们，自己把命留给欢欢，难道就要让他们来承受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吗？ “那你如何证明自己对她的心？” 听到此话，林动脸一沉，过了数秒，方才说道：“难道前辈认为我对欢欢的心，还需要这些所谓的考验来证明吗？” “至于我的挚爱，前辈可以说我心不专一，但这绝不是我与欢欢之间的阻碍！” “至于肉身被灭，修为被毁，那便逆流而上，终有实力恢复的一天。” 说罢，林动目光却盯着那座雪莲，沙哑地说道：“欢欢，绝不会再为我而牺牲！” 灵冰圣罗愣住了，她没有料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后辈所说的话镇住。 她仿佛看到了他，那个在远古为她挡下一切，霸绝天下之人。 ——那正是她的夫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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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那双眼眸，此刻已然多了一种欣赏的情绪。 望着这一幕，林动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面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恐怕自己所说的一切，她应该早就会知晓吧。 “现在，前辈还要阻拦我吗？” 闻言，灵冰圣罗却对着林动轻笑道：“你难道不想让你妻子得到吾之传承吗？” “传承？”眉头微皱，林动摇了摇头，道，“前辈好意，我已心领。但若只知传承，恐怕大千世界自远古之后，便再无巅峰降世。” “而且欢欢的天赋，不在我之下，若是找到自己的路，未尝不能突破至天至尊境。” 轻抚额前的发丝，灵冰圣罗淡淡说道：“都不听一下那妮子的意见？” “额……” 林动无语，以欢欢那跳脱而带着小刁蛮的性子，还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她会不会听啊！ “前辈，这复活之法……”收起了那份尴尬心态，林动正色道。 灵冰圣罗点了点头，在这一瞬，虚无之中，有着一道道因果痕迹划过，缠绕在那朵雪莲上。莲瓣上，冰晶素裹，精美无双，在林动震动的眼神中逐渐变得空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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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结印，红唇轻启：“吾以冰神之名，正冰神碑之位——” “封落殇之雪，融冰灵之身！” “化泠玄之雨，凝冰灵之魂！” 她眉心寒光一凝，而后手指凌空一点，道。 “道之心，冰之血，合！” 轻灵声音，清零大道，至纯浩瀚的灵力自虚无中涌出，比之冰灵族祖地，强了数倍不止。 而雪莲内无数空间叠影逐渐消融，寒晶莹华，雾霭星变，只是望上一眼，便已沉沦入梦，无法醒来。 林动意识微颤，而后震动——这雪莲，赫然便是冰神碑！ 而这虚无内的神秘，更让林动有一种无法触及无法感知的骇然！ 这便是……圣古之殿的“道”吗？ 心神一动，他微微抬起头，却见那天穹之上，有着纯白的飘雪落转，融入了倩影之中。 白雪渺灵，与睡美人般的女孩融合，香额上一抹寒光，明暗之间，好似诀离生死，那冰灵之身，已在“落殇雪”中愈发完美。 纤细倩影躯体的深处，八条经脉，已然通透，在林动的注视下，涓涓之雪融入，一丝丝极寒之意于经脉之中运转，隐隐间，竟有着婉婉之雅音。 在其周身，则有晶莹之珠旋转，看其貌正是细雨溟蒙，飘摇之间，额间的寒光也随之隐凝。 细雨袅袅而来，仿佛随时都要淅沥而逝，只是那雨中雾，不愿散去，不愿离开，雾中似有呢喃之声，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那雾那雨，带着熟悉无比的痕迹，划破了那几多轮回中的吻别。而林动面色冷峻，似乎沉入了回忆，可那双目中，却分明有着晶莹之色。 天地间，飘雪无暇，细雨如丝，落在那座雪莲之内，寒雾浓浓，属于应欢欢的烙印也愈来愈深。只是，她太过沉静了，唯有那雨，和着花瓣摇曳，水波荡漾，无数清荷盈盈一摆。 灵冰圣罗一叹，玉手一挥，一种不可言的波动笼罩在整座天池之下。 魂之雾，身之雪；生之净、死之洁。一种源自岁月的冰寒，犹如封滞了轮回之内的行走者，窥视着轮回的本源。 雾遮掩了意识中的视线，而林动也在回忆的泥沼中挣扎，仿佛这雾要将其牢牢地捆在这记忆中。 就在这迷蒙达到极致时，那熟悉的痕迹，却悄然绕在了如雪柔般的娇躯上，这是身魂相融的迹象！ 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打破了原本清零的声音，林动也从那回忆的轮回中走了出来！ 他睁开眼，望着那沉睡的身影，眼泪早在不经意间流淌。只是泪水滴落，闪着金色光芒，而后又悄然消失。 俏脸红润如樱，玉体覆雪如羽，八条经脉早已隐匿在其身体的最深处，只是不知晓，因落殇雪而塑的八条经脉，会在应欢欢体内有着何等蜕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倩影依旧闭目，娇躯之上寒光愈发通明，额间幽光闪烁，但她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林动的思绪，也在这无尽时光的消磨中渐渐变得烦躁不安。 他静静地望着，站在此地，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而灵冰圣罗亦守在雪莲周围，寸步不离。 终于，林动忍不住轻轻说道。 “前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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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灵冰圣罗，却见后者眉间也有着一抹凝重。 “此女当年献祭，乃走上了陨身燃魂之路，其时间线极难理清，其中更有轮回执念，若非这落殇雪、泠玄雨之效，只怕也难以涅槃。” 掌心处有着汗水渗透，林动强行忍住了情绪，沙哑的声音，却听得出一抹悲意，和一丝孤绝。 “真的……毫无办法了么？” 灵冰圣罗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复杂地说道：“我知晓你有她的轮回碎片，但能否醒来，还得看她自己……” 听到此话，林动心却是猛地一沉。 他突然想起了在下位面时，那笑容有些悲伤的女孩，对她的大师姐所说的话—— “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变得遍体鳞伤，这个世界有他所爱的人，只要他能够将我忘记，他便能够快乐。” “我只想看见他笑，不想看见他在那条路上受伤，那样的话，我会很心疼的……” “我知道他不会放弃哪怕再小的希望，但是忘了我，或许是彼此最好的结局。” …… 林动跪在清荷之上，眼睛怔怔地盯着那座雪莲，他能听见那微不可闻的呼吸声，牵引着他一切的心跳声，只是那犹如天籁的清悦声音，和狡黠而明亮的双眼，却被尘封在最痛苦的记忆里，再也无法出来了。 “欢欢……” 林动说不出话，脑海中想说的一切，全部哽咽在喉咙里，无法吐出。 灵冰圣罗看着这一幕，也唯有无奈叹息。 “这妮子，真真是他的命中禁忌啊……” 她虽为圣古之殿、冰灵先祖，但面对如此之事，也束手无策，只能等着那沉睡的人儿自己苏醒。 她那水晶般的眸子看着雪莲，仿佛看到了女孩执念之中的挣扎，但似乎离真正的苏醒还差了一丝。 无喜无悲，心念俱灰，跪于冰窖，魂魄尽失。 “小妮子，难道还不愿苏醒吗？” 她幽幽说道，“若是想看见他笑，就别再沉睡下去啊……” 突然，那雪莲之中，似乎有着什么波动传开，而后，那一道如梦般的倩影，在林动与灵冰圣罗的眼中，被那雪瓣包裹，最后合为花苞。寒霜凝结在莲瓣处，隐隐约约间，竟犹如冰封一般。 这等变化，实在是太过诡异，以至于连灵冰圣罗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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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欢欢！”终于，林动再也忍不住了，对着那无尽虚空怒吼道，“你还要让我忍多久！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会真正的快乐吗！” “你再躲啊！你给我躲啊！” “有本事，就把我林动的记忆拿回去！有本事，别拿这份记忆来折磨我啊啊啊！！！” 沙哑的声音传荡开来，天池之内，星海黯淡，就连那清荷玉莲都微微低垂。 “好！好！不出来是吧！”林动有些凄然地笑道，“你当年是怎么逼我的，我今日便全部还回来！” 说罢，林动站起身来，手朝着天池方向一挥，只见得那方天地有着缥缈的雪花卷落而下，一种难以形容的波动传开，恍若脱离尘嚣，堕入轮回之中。 那正是林动拿到的轮回碎片，此刻散发的幽微光芒，却刺骨难抵。 突然，灵冰圣罗心念一动，盯着跪在那里的林动，又看向那合苞欲隐的雪莲，眼神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怅然。 轮回碎片之中，玉雪飘摇间，可见万仞峰顶，山林翠绿，瀑布从最顶峰之上，呼啸奔流而下，声势浩浩荡荡，响彻云霄。 而翠峰之上，一座青石，女孩巧笑焉熙，那犹如羊脂玉般完美无瑕的纤细素手轻抚琴弦，而后，轻柔之音，竟盖过那瀑布之音，犹如天籁，轻缓传来…… 只是那苍山青石犹在，而那位女孩，和一曲琴音，却缓缓淡出了林动的意识之中。他带着一丝恍惚，颓然地跪在这万仞峰顶上，默默地闭上眼。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却显得苦涩。 “那时候的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应欢欢……” “我早就该知道的，在轮回之中，‘应欢欢’已经永远消失了，我所期盼的一切，只是冰主的假象而已……” “是……这样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啊啊！！！” 就在林动将要沉陷在这份记忆时，突然，一道清婉雅音传开，脆如幽泉一般，可若滴水之意。 霍然睁开眼，林动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那天池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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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站起身，盯着那轮回碎片，只见那雪白之珠竟有水露滴落，融于下方那雪莲之内，一丝泠泠之意，自幽回之处散出。而林动的眼神一停留在那雪莲之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雪催冰语，琴映莲开。 那花瓣随着那袅袅琴音而缓缓张开、绽放，最后竟化为了飘飞的幽雪，好似这天池之中，最美的涟漪。 莲台之上，正端坐着一位弹着古琴的女子。 一头扎着马尾的冰蓝色长发倾泻而下，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红晕。一席冰色长裙，寒雾绸带在其玲珑娇躯旁轻轻飘摇，有着不可亵渎的空灵。 而在其香额之上，一道寒光闪没，恰如纷飞之中最美的雪印，显隐之间，让这天地沉沦。 她手如柔荑，轻抚琴弦，双目却是紧闭。而其眼角处，分明有着泪痕。 清风拂过，刹那间，衣袂翩跹。 林动哽咽着，双腿却如中了定身法，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抬起了手，对着那莲台处一抓，仿佛这还是幻境，自己无法抓住，在下一个瞬间就会破碎。 一曲罢，余音却久久不散，仿佛要印在他的心里，将那一切痛苦驱逐开。 这本应闭着眼欣赏的曲子，而林动此刻却丝毫不顾这份清韵之意，他只害怕，怕眼睛闭上之后再睁开时—— 这一切，只是一个破碎的梦。 他盯着那弹琴的女子，只看见那眼角的泪痕似乎还未干，一种莫名情绪堵在胸口，陡然湿了眼眶。 终于，那琴声似乎已经缥缈如幻，那端坐在莲台上的女子方才睁开眼，那空灵如玉般的眼睛，有些闪躲地斜瞟向天池水面。 “绝色佳颜，如梦倾城。” 灵冰圣罗望着这两人，忍不住暗暗一叹，这一幕场景，就连灵冰圣罗都未曾见过几次。 她轻轻笑了笑，身形竟缓缓散去，留下一道声音，直抵林动心神。 “小家伙，接下来的事儿，就靠你了啊！” 听到这话，林动已快要决堤的情绪徒然一滞，他看着灵冰圣罗离去的地方，一时还有些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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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动……” 那清脆如珠玉落银盘的声音，虽如万载寒冰，但却多了那份空灵、那份思念、那一抹无法散去的悲伤。 他偏过头，看着那在梦中见过了无数次的面庞。 此时的她，虽似寒冰一般，但眸子中丝毫没有冰主那份凛然而不可侵犯般的冰冷，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她站在那莲台之上，望着林动，那倩影分明冰冷，可嘴角处的笑，确实那么的惹人心疼。 “欢欢……”林动轻唤一声，而后嘴唇似乎嗫嚅了几下，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池、雪莲、倩影、梦音。 仿佛过了许久，林动才从这如幻之中回过神来，眼眸之中，带着复杂，看着那俏生生站在莲台上的女孩。 冰寒倩影瞟了一眼林动，看着他那眸子里的情绪，心里没由来地紊乱了一瞬，这种感觉，跨越了轮回，好似还在昨天，又好似还在那无数岁月之前。 忍在眼眶里的泪决然崩溃，林动什么也顾不得了，身影一闪，便出现在那莲台之上。 那倩影惊呼一声，只觉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直有力的臂弯，紧紧地环绕过她那纤细的腰肢，将她搂进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我的话啊……” 喃喃之语，在她的耳畔回荡，那残留着温润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头。此时的他，却像孩子一般无助。 “林动……” 应欢欢轻轻呼唤着，历经沧桑之后再度重逢的男人的名字，不知怎的，已然红了眼睛。 “那个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你怎么能在这里沉沦，这种补偿，不是我们想要看见的啊。” “让我陪你渡过这一世轮回，好吗……” “那这样你就又将会陷入那无尽的轮回之中了啊……其实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它发生在你的内心最深处，如果不是你所想，就不会出现……我，也一直在这里。” 这般跨越无数轮回的呢喃，让得时光聚散、阴阳弥合，而应欢欢的记忆也愈发清晰。 莲台之上，男女相拥，点点幽光如明珠闪闪，微风拂过，吹起轻柔波纹，虚空之上，微雨斜摆。这般场景，惹人遐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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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许久，林动方才回过神来，伸出手轻抚着那冰蓝色的秀发，柔声说道：“这头发，能不能变回来？” 听到这仿佛似曾相识的话，怀中的人儿噗嗤轻笑，旋即白了他一眼，娇声哼道：“怎么？你嫌它不好看？” “你不觉得以前的样子更好看吗？” 站起身来，应欢欢秀眉微扬，眼眶却微微莹润，道：“我就觉得现在的样子更好看！你这个大言不惭、自以为是的傻瓜！” “哦？” 听到此话，林动怔了半晌，默不作声，只是那眼神，却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应欢欢抱着他，微微一呆，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般遍体鳞伤？” 林动没有回应，怔怔地望着那芙面桃颊，只是那深邃的眼瞳，不知怎地，徒然莹润如滴。 他的眸子，倒映着疯狂升腾的冰蓝之火，仿佛视线黑暗之前的绝望的灯塔。在那冰蓝之火中，有一个女孩，巧笑嫣然，缓缓消散。 “啊啊啊！！！” 他紧紧地抱住应欢欢，泪水划破面颊上的倔强，眼前却一片黑暗，仿佛最深的夤夜，失了那银河绚烂，星痕斑斓。 就像滴水落入明湖，本如镜面，却显斑驳皱痕。 “啊！” 应欢欢神色凝滞了一瞬，看着林动那复杂的眼眸，心里划过一丝惶恐，反手抱住了林动。 堂堂八尺男儿，此时，却闭着眼，抱着她，哭得像一个孩子。 “林动……” 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知道他在宣泄，宣泄着自己那痛苦的记忆。 纵使突破下位面桎梏，那万世轮回，依旧如梦般，出现在林动的眼前。纵使超越祖境，进阶天至尊，却依旧躲不过“轮回”。 纵使苍茫一世，枉知万生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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