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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央视《水浒传》剧本连载[第5页] |
作者:刘林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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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里安静下来。 一阵歌声传了过来。 杨志睁开了眼。确是有人在唱歌。杨志循声看去-- 白日鼠白胜挑着两只桶边唱边从林中的路上走了过来: 赤日炎炎似火烧 野田禾苗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 王孙公子把扇摇…… 身后并无其它人。 白胜走近了。几个军健坐起来。 杨志看着白胜,感到有些蹊跷。 到跟前了。 一军健:哎,桶里装的什么? 白胜似乎被这一声喝问吓了一跳。 军健:问你话呢! 白胜放下担子:白酒。 听见是酒,又有几个军健坐起来。 军健:往哪儿挑? 白胜:岗子下边的村里去卖。 军健:一桶卖多少钱? 白胜:五贯。 杨志冷眼看着白胜。 白胜挑起担子要走。 军健们:别走别走。(互相商量)咱又热又渴,何不买他一桶吃? 凑钱凑钱,买桶酒吃。 军健们凑钱了。 杨志跳了起来:大胆!没我的话,谁敢买这酒吃? 两个虞侯和谢都管也坐起来了。 军健:提辖,我们自己凑钱买酒也不行? 杨志:不行。 军健们不服气,七嘴八舌说开了: “这是哪家的规矩?” “管走路,也管吃酒了?” “自个儿掏钱吃酒也不行,太不近人情了。” 杨志:你们知道什么?就不怕为贪嘴让蒙汗药麻翻你们? 军健们真让杨志的话吓住了,怔了。 白胜不满了:哎我说这位客官,买酒不买酒可是你们的人说的,不是我硬要卖给你们吃。不买倒罢了,怎么说这样无礼的话来,败坏我卖酒人的名声? 杨志:走你的路卖你的酒去,不和你说话。 晁盖等人从对面的松林里出来了。 白胜:你要买只怕我还不卖呢! 要走了。 晁盖:客官请慢。 白胜:怎么了? 晁盖:这酒给你钱为何不卖? 军健们看着晁盖和白胜。 白胜:我这酒里有蒙汗药。真是,笑话。 白胜一脸嘲讽,白了杨志一眼,挑着桶还是要走。晁盖宽容地笑笑,拦住了白胜。 晁盖: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谁都难怪起疑心。 白胜:有疑心就请开,我这酒不是卖不出去,硬赖着你们吃。 晁盖又一拦:你看你看,说句话有什么要紧。有没蒙汗药一吃便知,我们几个渴得难奈,买你一桶吃。 白胜:不卖不卖。 晁盖: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一样给钱,你为何不卖,欺我们是过路的客人? 白胜:不是我一定不卖,他那话说得太难听了,把我当什么人了? 开黑店的?开黑店用不着大热天挑着酒来这儿! 晁盖:我们几个该没难听的话吧?多少钱一桶? 白胜:就是卖给你们,也没碗没瓢。 晁盖:我们有椰瓢。(对刘唐)取瓢去,再取些枣子来下酒。 刘唐和阮小二哎了一声,转身回去拿瓢取枣。 晁盖:多钱? 白胜:五贯一桶,不还价。 晁盖掏钱:不还价,给你,我们买一桶。 刘唐阮小二已取来椰瓢和一捧枣子。阮小二把枣子倒在地上。晁盖拿过椰瓢,揭开桶盖,在两只桶里各舀了一瓢,喝了一口,咂咂舌头。 晁盖:一样的味道,就这一桶。 这边的军健们闻到了酒香,咂着焦渴的嘴唇。杨志不动声色,看着。 晁盖等七个人围着一只酒桶,用那只椰瓢舀着,就干枣大喝起来。 军健们看得馋了。 刘唐:客官,让一贯钱那一桶我们也吃了。 白胜:要买便买,一文价不让。 一只瓢不够用。 晁盖:再取瓢去。 刘唐返身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见白胜不注意,揭开另一只桶盖,想偷一瓢酒。刚伸进去,咕咚一声。白胜猛一回头,夺过刘唐的椰瓢。瓢中分明有药粉。白胜用力把椰瓢塞进桶里,盖上桶盖,一脸恼怒。 白胜:你这人太不君子了。怎么偷酒吃? 刘唐:买你一桶,也没还价,让一瓢吃也不行? 白胜:别这么没皮没脸的。 晁盖:别和酒家耍笑,要吃再给钱买了就是。 军健们急了,有几个围到谢都管跟前去。 军健:老都管,人家吃得,我们为何就吃不得。你给提辖说说,让我们吃几口润润喉咙。 谢都管心动了,对杨志:就让他们吃一桶吧。他们已吃了半晌,没事。 杨志看着另一只酒桶。 谢都管:那大汉也吃了这只桶里的酒,要有药,他早翻了。 众军健:杨大人,求你了。 众军健一脸哀求。 杨志心软了。 军健们见杨志没说话,便嗷一声跑过去,提了那只酒桶往回走。 白胜:哎哎,这桶酒我不卖。 白胜追过来,要夺酒桶。 谢都管走过来:我说客官,为一句不打紧的话生气就不值了。 白胜白了杨志一眼,蹲到一边去了。 晁盖他们只喝酒,并不看这边。一军健跑过去,借椰瓢。 军健:请匀把瓢行不? 晁盖:还有瓢,给他们两把。 军健拿走正喝的两把瓢,刘唐又取来了两把,继续喝酒。刘唐捧些枣子过去。 刘唐:都是行路人,送几个枣子下酒。 军健舀了两瓢,给杨志和谢都管。谢都管没客气,大口灌了。杨志看着瓢里的酒,也实在抵不了诱惑了。 军汉:喝一瓢吧。 杨志喝了半瓢,不喝了。 军健们又给两个虞侯各喝了一瓢,然后围着酒桶抢喝起来。喝过的都倍感舒心畅快。 一桶酒很快喝完了。 谢都管掏出了五贯钱给了白胜。白胜提着酒桶过去,挑起另一只,悠悠然走了。 军健们舒服地抹嘴抚胸,舒着气。 晁盖七个人在松林边朝这边看着。 杨志看见那七个人脸上好像有一种怪笑。他眨眨眼,再看,七个人影模糊了,清楚了,又模糊了。 杨志脸色陡然变了,操起朴刀,站了起来,却头重脚轻,不能近步。 晁盖七个人指着杨志和军健们喊着: “倒啊!倒啊!” 十几个军健都摇晃着身子。谢都管和两个虞侯也站不稳,摇晃着。 “倒啊!倒哇!” 军健们一个个软了下去,不动了。两个虞侯和谢都管也倒了。 “倒哇!倒哇!” 杨志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他抬手指叫喊的晁盖一行人。 杨志:你,你们…… 终于也倒了,怎么也挣扎不起。他不再挣扎了。他歪过头,睁着眼,看着那七位枣贩子从对面的松林里推出七辆车子,推到了这边的松林里,搬掉车上的枣子,把军健们的挑提卸掉,只把财物搬上车子,绑好,不慌不乱,又说又笑地推出松林,沿路而去。那是他费尽心机吃尽苦头想保住的东西,却没有保住。 杨志痛苦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树影婆娑。太阳很快西移着。 起风了。 杨志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看见十几个军健和谢都管及两个虞侯软软地歪躺见着。口角满是涎水。 杨志坐爬起来,提着朴刀,在军健们之间走了几步。 旁边是那七位枣贩子扔下的麻袋,有的开了口,红干枣撒了出来。 杨志走到两位虞侯跟前,看着这两位一路上跟他饶了不少舌的可憎的废物,不由怒从中来,他感到那两张脸可厌之极。他伸手扇了一下,又扇了另一个一下。他们的头摆到一处了。 杨志:说啊,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啪!啪!杨志愤怒地扇着那张脏脸。 杨志:猪!你们两个猪! 杨志跳了起来,对躺在地上鼾声大作的军健们喊着:你们都是猪! 他踢了身边的军健一脚! 杨志:你们全是猪! 他们真像死猪一样躺着。 杨志看见了谢都管。谢都管两只眼睁着,却说不得话,口角也流着涎水。 杨志走过去。他感到这张脸更为可憎。 杨志噌一声抽出朴刀。 谢都管睁着眼,却一动不动。 杨志啪一声又把刀推了回去。 杨志:我杀你都没兴致了。呸! 他对那张可憎的老脸上吐了一口,转身走了。走上林中的大道,很快消失了。 松林里静悄悄的,只有军健们的鼾声。 |
21、黄泥岗下 日 杨志从岗上走下来,已沮丧到极点。 他想起了什么,站住了,从怀里摸出梁中书写给蔡太师的那封书信,看了一会儿,然后撕成碎片,扬了。 纸花纷纷飘落。 失魂落魄的杨志朝山岗下走去。 22、黄泥岗松林 夜 军健们一个个醒了过来,朝谢都管和两个虞侯走过去,一脸晦气,不吭一声。 虞侯甲:事已至此,没个解救的办法了。 虞侯乙:杨志一人走了,我们如何给中书大人交待? 谢都管抬起头,一脸恶毒:怎么交待?杨志早串通了强贼,用蒙汗药麻翻了我们,劫去金珠宝贝,和贼人一道走了。 虞侯甲:对,老都管说得对。 虞侯乙:也只能这么说了。 谢都管:我们先去本地州府首告,你两人留下,随衙门捉拿贼人。 我去北京禀告太师。 虞侯甲:走,我们这就走。 23、曹正酒店 夜 月光如水。 杨志摇晃着走来。店门紧闭着。杨志没敲门,在一块石头上坐了。 掉了魂一样。 杨志看见了店旁边的一棵树。 杨志走过去,解下腰带,搭在树杈上,想上吊。 腰带摇来晃去。 杨志突然抽出刀,劈断了腰带,扭头朝店门走去。 杨志走到店门跟前,抬脚踹去。喹一声门开了,门上边落下一副虚网,套住了杨志。店里跑出一男一女,收紧虚网,把杨志拖进店去。 门又关上了。 拖拉杨志的一男一女是曹正夫妇。他们把杨志拖到一方桌跟前,取开虚网,绑上绳索。 曹正:哪里来的蝥贼,敢在这里撒泼。我已看你多时。说,想作刀下鬼还是进开水锅! 杨志不反抗也不挣扎,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怎么都行,我实在不想活了。 曹正一怔,对娘子:看样子还真是个不想活的人。既然不想活,为什么要踹着撒泼? 杨志:天要杀人 ,人就没法活。我本想在你家那棵树上吊死,又一想,既然天要杀人,我又何必自杀,就进你的店里来了。 曹正见杨志一脸痛苦,语气凄凉,便有些同情了:听你这话,是个背运的人。 杨志:世上难有比我杨志更背运的人了。 曹正:杨志?该不是江湖上人称青面兽的杨制使? 杨志无力的点点头:刚做了几天提辖,现在也不是了。 说着,竟睡了过去。 曹正:他累坏了。还愣着干什么?快,扶他去屋里。 二人给杨志松绑,抬杨志进屋。 24、曹正酒店 晨 曹正以酒肉款待杨志。杨志大嚼大咽。 曹正:梁山泊王伦气量狭小,容不得人,未必是个好去处。 杨志:走投无路之人,顾不得挑挑捡捡,能有容身之地就很满足了。 曹正:实不相瞒,小人曹正也颇识些枪棒跟江湖上人多有往来。 此去不远的青州地面有座二龙山,原是邓恩邓龙俩兄弟的山寨,如今被花和尚鲁智深夺了。这位智深师父是个大肚量大德性的好汉,你何不投奔他去? 杨志扭过头来,看着曹正,显然心有所动。 曹正:他曾住过小人的店。 杨志:那就去二龙山,找这位和尚师傅去。 25、曹正酒店外 晨 杨志出门,和曹正作别,转身离去。 杨志已走得远了。 26、蔡京府 日 谢都管跪在当厅。蔡京一脸怒气。 蔡京:这还了得。去年劫掠生辰纲的贼人还未拿,今年的又被劫了。来人! 进来一位府干。 蔡京:你拿一纸公文,亲自去济州府,看着他们给我缉拿这伙强贼! 府干领命而去。 第 十 一 集 完 |
[12]第十二集《私放晁天王》 第十二集《私放晁天王》 1、统一片头。 2、郓城县街头 刘记茶馆门外 日 一只手拽动弓弦,枯瘦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动,琴声喑哑。刘婆的身影走来晃去,招徕客人,茶客们或坐或站,心不在焉。 刘婆:“客人们不知,这婆惜在东京城里也是唱出了名的,腔是腔儿,调是调儿,平日里听不着的,常言说外行听热闹儿,内行听门道儿,这位客官要壶菊花还是龙井?” 刘婆提茶闪开,露出闫婆惜的身影,面目俏丽,神色旁若无人。 手持牙板开口唱道: “紫阳春光好,红楼醉管弦, 人生能有几,不乐是徒然……” 人们围拢上来,一书生模样的青年挤到前面,入神地听着,一只手在袍襟上敲着节拍,袍襟上有几处破洞。突然他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好!”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琴声嘎然而止,操琴老人抬起头:“各位客官见笑,我父女二人流落到此,借贵方一块宝地,好歹唱两支小曲儿赚个盘缠,爱听的给两个,不爱听的……捧个场……”说着柱着琴咳嗽起来。 有人掏铜子儿放在闫婆惜手中的盘子里,闫婆惜端盘到那书生面前微一欠身。 书生慌乱地在身上乱摸,一脸窘迫。 刘婆一旁骂道:“瞧那穷酸模样,怕是只带了两只耳朵来。” 闫婆惜端着托盘,固执地站在书生面前不走。 书生狼狈地掉头挤出人群,一片哗笑。 3、郓城县某酒馆 日 酒旗在风中飘动。 酒馆内传出“哄”的一阵笑声,随即又静了下来。 书生走到酒店门前,抬起头看看酒旗,咽口唾沫,振作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酒店里几个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听说七个好汉早知内情,扮成贩枣子的等在黄泥岗上。” “做得干净利落,神鬼不知,非常人所为。” “可惜了梁中书一片孝心。” 书生在另一张桌上坐下,对一旁的议论并不在意,说:“有好酒好饭只管端来。” 小二不放心地打量他寒酸的衣裳,转身走了。 那几个人还在议论: “金银珠宝十几车,你我几辈子也吃用不尽!” “听说东京蔡太师传令下来,限十日内捉拿贼凶,捉不住便革职查办,把个济州府尹吓傻了。” 小二的声音传来:“宋押司里边请。” 众人住口。纷纷抬头向门口望去。 宋江进门,一拱手:“诸位好酒兴。” 众人一起叫道:“宋押司这边喝酒!” 宋江被拽到桌前接过酒碗,正要喝。 一人忍不住问:“宋押司可知黄泥岗被劫的事?” 又一人性急地:“据押司看是何人所为?” 宋江扫了他们一眼,问:“莫非是你们几个?”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哄”地笑了: “押司抬举我们,我等哪有这付胆子,想都不敢想。” “只怕我们郓城县也没这号奇人奇胆,押司以为呢?” 宋江先把酒“咕咕”喝了,放下碗感慨道:“世道不平 ,国无宁日,就是寻常百姓也难免铤而走险。” 旁边“啪嚓”一声响,小二骂道:“身上没钱,敢到这里混吃混喝!” 众人侧目,见是那位书生被掼倒在地上,碗碎在一旁,他一声不响。 小二:“我叫你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倒出来!”说罢挽起袖子便打。 书生闭上眼睛等着,却听到有人说:“小二不得为难他,差你多少,我替他垫上就是。” 书生睁开眼,并不领情:“客官不必可怜小人,小人今日就是来吃打的,客官就是替小人垫上,小人也还不起。” 小二接过宋江的钱,踢了书生一脚:“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快谢过宋押司。” 书生诧异地抬头:“宋押司?” 宋江:“正是宋江。” 书生脸上露出笑意:“莫非是及时雨宋公明?” 4、济州府衙 日 府尹的手“啪”地拍在桌案上:“大胆何涛,那黄泥岗是你管的地段,为何至今还未捉到贼人?” 何涛“噗嗵”跪下:“禀复相公,小人几日来昼夜不眠,在黄泥岗上往来缉捕,只是不见贼人踪影。” 府尹:“你身为缉捕使臣,捉不住贼人必祸及本官,太师差人来立等回报,你叫本官如何回复?” 府尹身后站着那差人,神色不动,说:“太师所限十日已过了七日。” 何涛慌忙道:“请大人再宽限几天。” 府尹怒道:“胡说!十日内捉不到贼人,定把你迭配到沙门岛去,唤文笔匠来!” 何涛抬起头来:“大人!” 太师差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府尹道:“先给他面上刺下迭配二字!三天后再做发落!” 5、济州街市 某赌场 日 一片嘈杂,乌烟障气。 小二端着水盆在人缝里挤来穿去,递热手巾,讨要赏钱。 赌徒浑身油汗围在赌桌四周。 赌桌上刻着九宫格,上面押着各式银钱、元宝。 执赌者将两只扣在一起的碗在空中摇得“叮铛”乱响。 赌徒们的眼珠随着那两只碗滚动,其中有白胜。他身边是何涛的兄弟何清,他两眼通红。 那碗终于落在桌上,执赌者枯柴般的手小心翼翼地揭开,露出碗底的两个骰子。 人们“哄”地一声欢呼,将赌桌上的银子“唏哩哗啦”掳走。 何清垂头丧气的脸。他扭头看看白胜。 输了的白胜好象不以为然,伸手在怀里摸索着,“啪”地拍在赌桌上:“我押中!”手放开,露出一个水晶玉球,晶莹剔透。 人们刹时静了下来,诧异地面面相觑。 执赌者迷着眼睛瞄了一眼:“这水晶球少说值五十两。” 人们纷纷往桌上押宝。 何清浑身上下摸摸,已无分文,挤出人群。 6、何涛家中 日 何涛妻嘤嘤的哭声…… 何涛的手捂着面颊。说道:“你只管去给我收拾上路的行李。唉,此行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回来。” 何涛妻忽然抹了把眼泪,扑过来道:“不是还有三天么?万一探到那贼人的下落……” 何涛摇了摇头:“那非同一般的贼人,难似大海捞针,没有指望!” 何涛妻拽下他的手,露出面颊上刺的“迭配”二字。流泪道: “府尹不是只给你刺了迭配二字么?还没有下文,只要三天内抓住贼犯……” 何涛:“咚”地一拳砸在桌上,怒道:“说得容易?你叫我到哪去找?” 何涛妻又哭开了。 门声响,何清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一愣,问:“嫂嫂怎么了?” 何涛挥挥手:“不关你的事!” 何清笑笑:“求哥哥再借我十两银子,还了这钱,再不赌了,天地良心。” 何涛妻哭着道:“亏你们还是一母所生,你哥哥大难临头,你倒又来讨银去赌……” 何清嘻嘻笑道:“嫂嫂不想借钱与我,何苦吓唬兄弟。哥哥是揖捕使臣,平日只是抓人的人,哪来的祸事?” 何涛妻:“你哥哥若三天捉不到劫生辰纲的贼人,就要被迭配他乡……” 何清一愣,定睛看看何涛面上的刺字,又笑了,说:“这有何难? 不就是黄泥岗上的那几个卖枣子的么?” 何涛妻一惊:“兄弟知道?” 何涛:“休听他胡说。” 何清:“哥哥不信也就罢了。” 何涛妻一把拉住何清:“兄弟快说,救你哥哥一命!” 何清:“说是一母所生。十两银子都不肯借我。” 何涛妻摘下头饰塞在何清手中:“兄弟若真知情,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千两又有何难?” 何涛疑惑地扭过脸:“你果真知情?” 何清:“不瞒哥哥说,前几日赌输了,到王家店去借钱,见来了几个贩枣子的客人,我见一个郓城县的晁保正脸熟,却说姓李,还有个浑名叫白日鼠白胜的,也报的假名。方才我见他输了百十两银子眉都不皱,可想那钱财来路不明。” 何涛:“你哪天到王家店?” 何清想了想:“六月初三。” 何涛一把拽起何清:“好兄弟,快跟我去见州府太守!” |
15、郓城县外 日 踏踏的马蹄声敲打着静寂的道路…… 何涛与两个虞侯并马而行,身后跟着二十几个公人,脚步纷纷。 一行人走近县城门楼。何涛突然勒住了:“我们人多,怕打草惊蛇,把贼凶跑了。”他对那些公人说:“你们先在店里住下,听我消息。”又问两个虞侯:“你们真能认出那贼头来儿?” 虞侯点头称是。 何涛:“好,你俩随我到县衙去。” 16、刘婆茶馆 日 茶馆内外冷冷清清,一壶茶根儿泼在门外,溅在张文远鞋上。张文远抬头要恼,又笑了。 刘婆:“客官来得不巧,茶也没了,水也凉了。” 张文远抬腿进门,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坐下来。 刘婆看见银子笑了:“正好还有一壶碧缧春,刚沏好的。”说着伸手去拿银子。 张文远一把按住刘婆的手:“慢着。” 刘婆:“莫非客官不是来喝茶的?” 张文远伸头朝屋里张望,低声问:“那婆惜可在屋里?” 刘婆冷笑:“你一天在我家门口转,打的什么主意,当老看不出来?” 张文远松开手:“请她出来见我一面。” 刘婆刚要收起银子,闫婆惜从里屋走出来。 闫婆惜:“刚从宋押司手里讨了几两银子,就来摆阔。” 张文远满脸窘迫,霍地站起身来,咬咬牙说:“我仰慕娘子多时……” 闫婆惜打断他:“你脚下没有寸土立足,头上没有片瓦遮风,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要是宋押司差你来提亲,我倒要给你磕三个响头。” 张文远惶惑地扭头看看刘婆。 刘婆将银子揣进怀里,“我来问你,你家宋押司有无妻室?” 张文远茫然地摇摇头。 17、郓城县衙门外 午 衙门前一片宁静,蝉声不断…… 一公人急慌慌跑来:“宋押司!” 宋江回身:“何事?” 公人:“济州缉捕使臣有要紧公文来办。有前面茶楼里侯着。” 宋江:“我这就去。” 18、茶楼内 日 小二端茶壶,沏茶斟水,端上来:“客官请用茶。” 何涛正在地上走来走去,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他接过茶杯,呷了一口,问:“今日县衙怎么这般清静?” 小二道:“早衙刚刚散了,公人们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说话间宋江进门,左右看看,不见公人。 小二上前:“宋押司里边请。” 宋江问:“哪里来的济州公人?” 小二正摇头,何涛上前拱手:“在下何涛,济州缉捕使臣。” 宋江还礼:“小吏宋江贱眼不识观察。” 何涛看看四周有人,说:“宋押司请里面说话。”说着几人进了身边的单间内。 宋江:“观察到敝县,不知上司有何公务?” 何涛使眼色让跟随的虞侯到门外守候,低声对宋江说:“实不相瞒,此次来贵县是取几个要紧的人,怕打草惊蛇,烦请贵县相助。” 宋江笑了:“小吏不敢怠慢,莫非是贼情公事?” 何涛将公文掏出:“有实封公文在此。” 宋江拆开公文,暗自一惊:“贼首东溪村晁保正?” 何涛:“怎么?押司认得此人?” 宋江忙摇头掩饰:“不不,只是听说此人在东溪村一呼百应。非同小可。” 何涛拱手:“所以本官初到贵县地面,未敢轻动,烦请押司相助,做成此事。” 宋江:“只要不走漏消息,此事不难,观察放心。”说着便叫道:“小二!” 小二应声进来:“押司有何吩咐?” 宋江:“多弄些酒肉来与客人吃。” 何涛拦道:“押司办案要紧!” 宋江:“观察是上司衙门的人,又是远道而来,下官理应招待。” 何涛:不是我客气,只怕误了大事! 宋江:“观察一路水饭未进,又饥又渴,如何办案?知县相公又刚刚散衙回家歇息,不便打扰,不如酒足饭饱之后再作安排。” 何涛点点头:“就随押司。”坐了下来。 宋江心神不定,朝门外张望。 何涛:“押司看什么?” 宋江一愣,忙道:“不妨请那两位一起来吃酒。” 何涛将两个虞侯招了进来。 宋江端酒敬道:“何观察一路辛苦,请!” 19、街市 茶楼门外 张文远垂头丧气地穿过街巷,街上行人寥寥。他漫无目地的走着。 茶楼小二过来拽住张文远的胳膊:“宋押司要我到处找你。” 张文远无精打彩的:“找我何事?” 小二不说话,拽了他就走。 |
26、晁盖庄院 日 宋江已经不在了。 晁盖感叹道:“好个仗义宋公明,救命之恩相以死相报!” 阮小二:“事不宜迟,哥哥还不赶快打点行装,寻找车马?” 刘唐:“我们到哪里去?” 公孙胜:“如此弥天大罪,怕世上再无安身之处。” 晁盖一愣,扭头看看吴用。 吴用:“梁山水泊倒是个好去处,哥哥若去,小弟愿舍命相随。” 晁盖沉吟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此路可走。” 阮氏兄弟等齐声道:“小弟愿舍死相随!” 晁盖脸上浮起一丝笑,双手合十:“苍天在上,如今你我兄弟生死一处,想分也分不开了,梁山落草,是我们前世的缘份!” 27、郓城县衙 日 街上一阵脚步纷乱,尘土飞扬,二十几个济州公人手持武器跟在何涛身后向县衙门口跑来。 何涛手按在刀柄上,面色阴沉,他诧异地看见衙门洞开,衙役们手持回避牌整齐地排到在门外。脚步踌躇了一下。 宋江从衙门里迎出来,笑容可掬:“知县相公正在相侯,何观察请后堂叙事。” 何涛狐疑地看看宋江平静的脸,手从刀柄上放下来,径直走了进去。 宋江松了口气。 |
28、刘婆家内 闫婆惜面向墙壁坐在炕上,一脸气恼和无奈。 刘婆在一旁说:“你也不想想,要是个别人也倒罢了,凭老身这张嘴,死人也能说活了,可那宋押司是何等人物?” 闫婆惜:“小女在东京见过的男人多了,没有不喜欢女人的。” 刘婆:“这押司不同旁的男人。平日他家里养些闲,出出进进,只是论兄弟义气,舞棍弄棒,打熬筋骨,没见他与什么女人有过来往。” 闫婆惜忽然转过身来,眼泪汪汪:“全劳你老一张铁嘴,若能说成此事,我就认你老作干娘。活着伺侯您老从头到脚,死了给您老烧香打幡,披麻带孝!”说着便伏在炕上,叩头不止。 刘婆:“那宋押司倒是有几个钱,只是不稀罕女人,你若真跟了他,还不知是福是祸。” 闫婆惜抬头:“是祸我自做自受,不怨您老,是福是贵便有你老七分。” 刘婆:“此话当真?” 闫婆惜:“只要说成,你老就是我亲娘!” 刘婆咧嘴笑了:“不瞒你说,刚才一番话,十分已说成了七分。” 闫婆惜睁大眼睛:“果真?” 29、道路 村口 黄昏 落日西沉。一队官兵脚步纷纷。何清骑在马上,雷横、朱仝并绺而行。 何涛勒住马缰:“二位都头少歇。这东溪村有几条路?” 雷横、朱仝相视一眼:“村前村后都有路可走。” 何涛:“我们不如兵分两路,前后堵截,也好万无一失。” 雷横自荐道:“下官到村后小路堵截便是。” 何涛:“捉住贼凶首功一件,若跑了贼凶重罪处罚。” 官兵们在岔道上分成两路,疾驰而去…… 30、晁盖庄院内 黄昏 人喊马叫,一片慌乱,庄客们来去匆匆…… 一个个包裹被装运上车,其中一个忽然裂开,“哗啦”金银首饰流了一地。 人们停了手,都看呆了。 晁盖对众庄客说:“不瞒诸位说,我晁盖今日遭了官司,有不怕连累的就跟着我走,愿回家的,这些金银珠宝给你们作盘缠!” 刘唐急慌慌跑进来:“哥哥快走,官兵到了村口!” 晁盖看着那庄院,要了根火把,“忽”地扔到房上,喊了声: “晁盖去也!” 房上的茅草“噼噼剥剥”地烧起来…… 31、郓城县衙 厅堂内 衙役动手点燃了蜡烛,灯光下是一副棋盘,宋江正与知县对弈。 知县催促道:“该押司走了。” 宋江“哦”了一声,心神不定地拿起棋子儿,半晌未落。 知县:“押司心中有事?” 宋江:“我担心万一捉不住晁保正,上面怪罪下来……”他放下棋子儿。 知县又走了一步棋:“押司放心,凭雷横,朱仝的手段,十个晁盖也跑不了,又该押司走了。” 宋江:“知县相公这一着妙棋。” 知县:“押司忘了,这一着还是跟你学的呢。”他叹了口气,“唉,我就是不明白,那晁保正平日是个好人,如何做出这等事来?” 宋江伸出拿棋的手又缩了回来。 32、东溪村 晚 暮色降临,远处火把纷纷,可听到喊声四起:“休走了晁盖!” 吴用吩咐:“刘唐先领人到村口抵挡,我们到石碣村相会!” 刘唐高声喝道:“你晁盖爷爷在此!谁敢来捉?”说着,带一群庄客向村口冲去。 夜色中只见火把乱晃,一片刀枪“叮铛”作响…… 晁盖对吴用说:“官兵来捉的是我,你们趁乱带财宝出村,我此地甚熟,只带三五个摸黑走村后小路。” 吴用拱手:“哥哥千万当心,我等石碣村再会!” 33、县衙内 夜 衙役过来,又换了一根粗大的蜡烛。 棋还在下,知县掩口打了个哈欠。 宋江似乎平静了许多,说:“天不早了,相公先回去歇息吧,我在这里等信儿。” 知县叹口气:“万没想到胆大包天的贼凶竟出在我郓城县中,今日捉住晁盖倒罢了,若捉不到,我也官职难保啊。” 宋江:“大人不必着急,下完这盘棋就有信儿来了。” 知县:“我虽然位居知县,但凭心而论,才学见识都在宋押司之下,只是押司时运不佳。” 宋江抬头:“大人……” 知县止住他:“今日我就请押司替我猜猜,那晁盖能不能捉拿归案?” 宋江:“如此这般,我与大人打个赌如何?” 知县:“赌什么?” 宋江:“今日若捉住晁盖,大人便输我五十两银子,若捉拿不住,我输大人五十两。”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棋盘上。 34、东溪村 村后小路 夜 明月高悬,叫喊声越来越远。 黑暗中只听见晁盖等人的喘息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偶尔见朴刀在月下寒光一闪。 蓦地一声叫喊:“看晁盖哪里走!” 晁盖一惊,见几个官兵拦在路中,他大喊一声:“看刀!”挥朴刀冲上去。 几个庄客在扑上去挥刀开路。 月光下刀光剑影,铿锵有声…… 一个官兵被砍翻在地。 一个庄客被砍倒。 晁盖和两个庄客劈出一条路,拖刀便跑,大口喘息着。 又听身后一阵马蹄声疾,有人喊道:“雷横在此,晁盖休走!” 两个庄客转身挥刀断后,被雷横在马上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晁盖顾不上回头,只身一人在小路上飞跑,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突然晁盖脚下一绊,一个跟头摔在地上,手中朴刀“当啷”甩出老远。 马蹄“得得”赶上来,停在晁盖身边“呛啷”一声刀剑出鞘。 晁盖不动,闭上眼睛,口中念念道:“天不容我。” 没有动静,听得人小声叫:“保正。” 晁盖蓦地睁开眼,见雷横翻身下马,伸手来搀扶他,他不由的一闪。 雷横:“保正受惊了,快骑我的马去!” 晁盖一愣:“兄弟何故如此?” 雷横:“哥哥平素义气为先,与我无冤无仇,我猜哥哥要走此路,特来照应。” 晁盖:“兄弟……” 雷横把马缰塞在晁盖手中:“哥哥休再多言,快快上马!” 35、郓城县衙 夜 蜡烛燃得短了一截。 宋江仍在与知县下棋,有两锭大银放在棋盘两侧。 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知县与宋江都抬头屏息倾听。 门声一响,有人进来:“报知县大人……” 知县急不可待的:“捉住了?” 报信人:“那晁盖已趁乱逃走,何观察带兵一路追到石碣村去了。” 宋江暗自松了一口气。 知县直起腰来,叹了口气。 宋江将棋盘上的银子推给知县:“宋江一向时运不佳,今日又输了。” 知县拦住宋江的手:“别急,那何观察不是追到石碣村去了么? 押司怎么知道就一定捉不住呢?” 宋江一愣, 又提起心来:“这个……” 知县指指棋盘:“这盘棋还来决胜负,又该押司走了。” 宋江只好懵懂地坐下来,犹豫不决地拿起一个棋子。 第 十 二 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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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王伦住处内 夜 王伦的手捻亮灯,对杜迁、宋万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看此人来者不善。” 杜迁说:“头领多虑了,这晁天王素有仗义天下的名声,此来是一心一意来投奔梁山的。” 宋万也说:“头领平日也说结纳天下好汉,如今有晁盖等人来投,岂不是好事?” 王伦:“好事?他们劫了生辰纲,杀了一千官兵,犯下弥天大罪,留在这里必给我们带来祸患。” 杜迁、宋万闻听一愣。 王伦:“口上说是来投奔梁山,手下兄弟个个如虎狼一般,叫我如何安置?” 宋万说:“小弟倒愿排在晁盖之后。” 杜迁也说:“小弟也……” 王伦摇摇头打断他们:“自上了梁山,我把你们看作心腹兄弟,前些日将那林冲排在你们后面第四位,他就心中不服,不过孤掌难鸣罢了,如今晁盖一行七人都排在你等前面,我也于心不忍啊。” 杜迁、宋万问:“依头领看该如何是好?” 王伦只是叹了口气:“可惜这八百里水泊梁山,我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要拱手让给他人了。” 杜迁、宋万相视一惊:“头领何出此言?” 王伦转过身来,斩钉截铁地:“梁山是你我的天下,有强过你我的,决不可留!” 16、晁盖屋内 夜 桌上的匕首在灯光下闪亮。 公孙胜一甩袖子:“如是这样,我们趁早离开此地,省得看他眉眼低。” 刘唐拦住公孙胜:“为何我们走?这水泊梁山又不是他家的!” 阮小七:“我平生最见不得这类小人,不如今夜我就送他上路!” 他拔起桌上匕首。 晁盖喝住他:“胡闹!我们如何能做这等不义之事?如若这般,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晁盖么?” 阮小二:“那依哥哥说,我们是去还是留?” 晁盖皱眉不语。 吴用说:“如今我们离开梁山必是死路一条!” 阮小五:“反正如今也是无路可走。他不仁也休怪我无义,杀这两个鸟人如切瓜斩菜!” 吴用道:“只是王伦倒也罢了,可那林冲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决非等闲之辈。” 阮小七:“万不得以就拼他个你死我活!” 忽然响起“笃笃”打门声。 刹那间屋里一片死寂,阮小七攥紧匕首。 门“吱呀”开了,林冲提灯走进来:“林冲来拜访诸位英雄。” 大家面面相觑,竟一时无语。 林冲环顾左右:“怎么了?” 17、梁山 断金亭 日 断金亭独立山头,在青松绿叶映掩之中。 小喽罗们鱼贯而入,将酒菜摆在石桌上。 众好汉围坐在石桌旁,已没了往日的热闹,似乎各怀心事,气氛压抑。 酒席中没有王伦,位子空着。 杜迁端杯起身:“诸位英雄,请。” 晁盖不动,问:“如何不见王头领。” 宋万又端杯起身:“王头领今日身体不适,特要我等相陪,晁天王请,诸位请。” 晁盖依旧不动:“我等兄弟七人上山数日,头领只管酒肉款待,还从未提及入伙之事,晁盖心中不安,想请王头领来,一表心迹。” 林冲又起身劝酒:“兄长勿怪,王头领为人谨慎,林冲才上山时,也是这般相待,来日方长,诸位不必多心,请。” 晁盖的手抓住酒杯,又放下了:“多谢林教头一片热情,晁盖是个急性子,实在等不得。” 杜迁和宋万相视一眼,杜迁端出一只托盘,盘里摆了些金银,说: “晁天王勿怪。” 众人都看着那盘金银,不知何故。 杜迁道:“头领托我将这盘金银送与晁天王,一表对众英雄敬佩之情,二送众英雄做路上盘缠,万望笑纳。” 众人都愣了,晁盖一时无语。 林冲面沉如水。 阮小二霍地起身:“老子不走又能怎样?” 吴用一把按住他。 忽然“啪”的一声响,杯盘乱颤,林冲拍案而起。 众人惊愕,紧张地看着林冲。 林冲一言未发,拂袖而去。 晁盖抱拳,对不知所措的杜迁说:“既然王头领有难处,我们兄弟决不勉强。连日来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改日请王头领到断金亭一聚,一表感激之情。” 杜迁、宋万连连点头。 俯17、梁山 晁盖住处 夜 桌上摆着酒肉,却没有人动,烛光照亮晁盖等人一张沉郁的脸,大家闷声不响。 突然刘唐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杯盘乱跳。 刘唐:“什么鸟头领?今日推明日,明日又推明日,分明是躲着我们不见,每日只端些酒肉敷衍!” 吴用:“他这样晾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自己走。” 阮小五:“我们偏不走,他能怎样?一千官兵都杀得片甲不留,莫说他一个……” 阮小七伸手止住他的话头,悄悄走到门口,猛地拽开门。 一个在门外偷听的小头领一头栽了进来。 几个人一拥而上,拔出刀来。 晁盖大喝一声:“慢着!” |
18、梁山 林冲住处 夜 一盏挂在壁上,照亮林冲的盔甲和丈八蛇矛,听得见“咕咕”的斟酒声。 林冲在独斟自饮,闷闷不乐,抬眼望着自己的兵器和盔甲,脸上浮起无奈的苦笑,象是自嘲,又提起酒壶,摇了摇,没酒了,忿忿地将酒壶掷在门上,“当啷”一声。 门“吱呀”开了,王伦提酒走进来。 林冲一愣:“王头领?” 王伦一反常态,笑嘻嘻地说:“睡不着,来与林教头同饮几杯。” 林冲淡淡一笑 :“头领好兴致,请。” 王伦坐下来重新斟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冲狐疑睃了他一眼,也坐下来。 王伦举杯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了这杯。” 林冲疑惑地端起杯来。 王伦:“我知道林教头心中怨我,凭你的本事只坐了第四把交椅,太委屈了。” 林冲刚要说什么,被王伦止住。 王伦:“自上梁山那天我也没想长住下去,这寨主之位迟早是林教头你的。” 林冲:“林冲上梁山,决非为争寨主之位。” 王伦只顾说下去:“只是晁盖这伙人来者不善。我好心好意款待他们,不曾想他们强住不走,我也无能为力呀。” 林冲似乎明白了什么,探问道:“那依头领的意思呢?” 王伦抬头盯着林冲的眼睛:“此来就是想请林教头拿个主意。” 林冲沉吟:“这个……我听头领的。” 王伦笑笑:“不是我王伦不讲义气,留他们在,必后患无穷。” 林冲:“王头领要除了他们?” 王伦:“我也是为梁山众兄弟着想,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动起手来……” 林冲冷冷一笑:“王头领放心,有林冲在,量他们也不敢怎样。” 王伦:“有林教头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人在江湖,不能伤了和气,到时候自然要先礼后兵。” 附18、王伦住处 日 王伦坐在椅上,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气。 喽罗进来:“有人要见大王!” 王伦:“不见不见。” 喽罗:“他捉了我们弟兄,说不见大王就不走!” 王伦沉下脸:“嗯?” 说话间,公孙胜拽着那个小头目闯进门来,小头目被反绑着。 王伦一惊,随即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公孙胜一拱手:“冒犯了。” 王伦:“有话请讲。” 公孙胜:“这个人夜夜在我等门外持刀偷听,昨夜被小人捉了,晁盖哥哥让我来问问王头领,该如何处置。” 王伦猛地一拍桌子:“放肆!我每日好酒好肉款待你们,反倒恩将仇报,捉起我的人来,明日还想夺我的梁山么?来人,给我拿下去!” 门外“唏哩哗啦”拥进一群军士,绑起公孙胜。 公孙胜大骂:“小人!” 19、梁山 夜 山寨一片静谧,蛐蛐叫声此起彼伏…… 藏在树顶上、草丛中的伏兵手持弓箭、刀枪盯着晁盖屋里的灯光。 20、晁盖屋内 夜 烛光摇曳吴用在灯光前走来走去:“这王伦既然敢绑我们的兄弟,一定心中有数,准备下手了。我们若强留不走,两家必有所伤。” 阮小七:“我们不如烧了这个鸟山寨,夺回哥哥。” 晁盖摇头道:“此事非我晁盖所为。” 吴用给阮小五使个眼色。 阮小五抢上前说:“走也是死,留也是死,不如我兄弟一起死在这儿!” 晁盖:“我们就说准备下山,先去讨人,他不能不给。” 阮小二:“哥哥万万不能走!” 刘唐:“只要哥哥一句话,我就去杀了那小人!” 吴用说:“哥哥与那不义之人有什么义气可讲?如今兄弟性命悠关,哥哥当断则断。” 晁盖道:“我并非当真要走。” 吴用意会:“哥哥放心,待小弟再去探探虚实,再做决断。” 21、梁山水寨 清晨 天色微明,水鸟鸣叫着掠过水面,一枝丈八蛇矛在空中舞得忽忽生风。寒光闪闪。 有人高声叫:“好!” 林冲收枪,恼怒地:“谁在那里叫嚷?” 吴用走出来,笑道:“好一条林家枪,真是出神入化。” 林冲:“先生识得我这枪法?” 吴用:“唉,可惜。” 林冲不解:“先生可惜什么?” 吴用:“如此一条好枪,上不能杀贪官,下不能除恶霸,只能对风而舞,不是太可惜了么?” 林冲“噌”地将枪插进土里,叹了口气。 吴用又说:“我家晁天王本指望与英雄共聚大业,一起杀贪官污吏,报国恨家仇,无奈不为梁山所容,可惜呀!” 林冲问:“晁天王果真要走?” 吴用:“我哥哥不愿坏了兄弟们的和气。” 林冲:“先生何必这么性急?” 吴用:“怎么?” 林冲微微一愣:“林冲若能留住诸位英雄就好了。” 吴用沮丧地摇摇头:“可惜我们没有缘份,不能一起纵横天下了。”说着扭头就走。 林冲叫道:“先生。” 吴用停住脚步,并不回头:“林教头有话要说么?” 林冲顿了顿,只说了句:“先生保重。” 吴用又叹了口声:“可惜呀。”一步步走下山去。 22、梁山山寨 日 军士们脚步纷纷,兵器碰得“叮当”乱响,一队又一队地跑进寨门排列整齐。 王伦胸有成竹地巡视过来,后面跟着林冲、朱贵、杜迁、宋万。 杜迁、宋万忐忑不安地看看林冲。 林冲面色沉静,一语不发。 王伦笑道:“事到如今,不是我王伦不讲义气,他们若走,我王伦要什么就给什么,好说好送,倘若一定不走……”他回头瞥了林冲一眼,“呛”地从一位军士身上抽出腰刀,对着阳光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说:“就别怪我王伦翻脸不认人!” |
4、闫婆惜楼上卧房 日 那把琴躺在地上。 可以听到闫婆惜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声…… 琴的前边是闫婆惜的衣裙,胡乱扔在地上。 再往前是一只绣鞋、裙带之类…… 欢快的呻吟声愈演愈烈…… 直到床帐前,可以看到张文远的衣裤。 声音停止。床帐中伸出一只手臂,是张文远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闫婆惜绻庸的声音:“你叹的什么?” 张文远的眼睛盯着帐顶:“我叹那宋押司不识这般宝物,唉!真是枉做一番男人。” 闫婆惜欠起身子说:“你倒没枉做了一番男人。可是你一无官,二无钱,还不是在押司门下讨饭吃?我若靠了你,早饿死十八回了。” 张文远面红耳赤,半晌无语。 闫婆惜伸手拍拍他面颊,笑道:“你算什么好男人?不过一个馋嘴的猫儿。得了便宜,倒来卖乖了。” 张文远抓住闫婆惜的手:“我张文远不过眼下时运不佳。日后必有作为。他宋江黑白两道,暗通梁山贼寇,说不定哪一天就……” 闫婆惜“霍”地欠起身来:“你怎么知道?” 张文远吓了一跳:“我只是猜测……” 闫婆惜:“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有无真凭实据?” 张文远茫然地摇摇头。 闫婆惜轻轻一笑:“那还说什么。” 5、郓城县街市 熙熙攘攘的行人,商贩,其中加杂着官兵的身影,却是一片喧哗却太平的景象。 卖鸟的挂一排笼子,鸟儿飞来撞去的叫个不停…… 一大汉的背影停在鸟笼跟前,大汉背着包袱,包袱上挂两只色彩斑澜的沙鸡,毡笠低低地压在头上。 鸟主人殷勤地过来问:“客商你看对哪一只了?这白灵子可不好逮,你听这声儿,纯正的水音儿,不识货的我还不卖呢……” 大汉不响,只是看。 鸟主人停了嘴,顺着大汉的目光回头看看墙上贴着捉拿晁盖的文告,也早就残破不全了。 鸟主人笑了,诧异地眨眨眼:“这有什么看头?您这是……”他回过头,大汉已经走了。只见他背后的锦鸡在人丛中一闪便消失了。 街市的另一头,宋江正与几个好友拱手道别,从热闹的街市踅身到一个巷口,忽然听到有人喊:“前面可是宋押司?” 宋江停住脚,笑盈盈地回过身来,不由一愣:“何人唤我?” 那大汉从街角闪身出来,扑身便拜。 宋江上前搀扶起大汉。 大汉摘下毡笠,是刘唐,说:“押司不认识小人了么?” 宋江顿时色变。环顾左右,将刘唐拽入巷口,问:“你怎么敢在这里露面?” 刘唐:“晁盖哥哥要我来看望救命恩人,有书信在此。” 宋江挡住他嘴:“嘘,小声点儿。” 6、闫婆惜住处内 日 刘婆盘腿坐在炕上,眉飞色舞地说:“我那干女儿,跟了好人,如今也是满头珠翠、遍身绫罗,早就忘了你干娘我了。” 闫婆惜懒懒地倚在木榻上,嘴里嗑着瓜子,爱搭不理。吐出的瓜子皮落在王婆脚边。 刘婆看看脚下的瓜子皮,笑道:“看你干娘每日起早贪黑,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说着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幅缎子,“这块缎子做个袄倒是不赖,干娘我老了,穿上也光鲜,左邻右舍看见我就说是干闺女孝敬的,当初也没白疼她……” 闫婆惜:“放下!” 刘婆一愣:“怎么?” 闫婆惜:“干娘的手粗,怕摸坏了,要是没事儿干娘也该回去了。” 刘婆的脸色慢慢变了,将缎子放在桌上:“好个忘恩负义的闫婆惜,不是老娘这三寸半舌头,哪有你今日?刚吃了两天饱饭就翻脸不认人了?”说着站起身来。 闫婆惜淡淡一笑:“干娘怎么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担戴不起。”说着打了个吹欠:“干娘只说如何如何疼我,忘了当初怎么把我赶出门去?我不提此事,干娘也休再提起,说得多了,显得我闫婆惜不识好歹。时辰不早了,干娘也该回去做饭了。”说着朝窗外望了一眼,“我这儿的粗茶淡饭,怕干娘吃不习惯。” 刘婆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恶毒的笑:“闫婆惜,老娘我一辈子经见得多了,走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街面上的事什么也瞒不过我的眼。你和那小白脸眉来眼去, 勾勾搭搭以为我不知道?” 闫婆惜“霍”地站起身,狠狠盯着刘婆,一时无语。 刘婆又拿起桌上那块缎子:“说我手粗,怕摸坏了你这缎子是不是?宋押司打扮你,可不是让你去勾搭那个小白脸的。” 闫婆惜变了脸,厉声道:“你给我放下!” 刘婆吓了一跳,缎子竟掉在地上。 闫婆惜一步步挨过来,咬牙切齿地:“你休想吓唬我,我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你跟红是不是?押司不管,你管得着?你倒是想养汉偷汉,只是这身臭皮囊没人要!” 刘婆呆了半刻,扭头走到门口,又回身冷笑道:“老娘既能说成你,就能说散你。”说着抬脚出门。 张文远匆匆进门,与刘婆撞了个满怀。 刘婆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
7、郓城县 一街角僻静处 日 刘唐说:“晁盖哥哥已经作了梁山寨主,众兄弟日日欢聚一处,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来。只是缺了押司,叫哥哥时时惦念。” 宋江还在看信,时而抬起眼瞻前顾后。 刘唐还在说:“兄弟们也无一日不思念押司,哥哥叫我捎来黄金一百两,以谢救命之恩。”说着打开身上包袱,露出黄澄澄的金子。 宋江吓了一跳。 正巧一队官兵从跟前走过,首领与宋江打招呼。宋江赶忙还礼。一面遮住那金子。 官兵走过,宋江拉刘唐到一边,说:“贤弟听我说,书信我留下,金子只留一条算我领了情,余下的带回。你们兄弟初到山寨,正要金银使用。宋江家中不愁吃喝……” 刘唐:“押司大恩,非这点儿金银所能报答,你若不收,让我如何回复晁盖哥哥。” 宋江:“当初我到东溪村,只是为兄弟情义,并非贪图钱财报答。 若收了钱财,日后叫我宋江如何做人?” 刘唐:“押司常救人于危难之间,故此有及时雨大名,世人皆知,晁盖哥哥书信上写的清楚。这金子也是略表兄弟情义,押司不收,我便不走。” 宋江无奈地:“也好,就算我收下,存在你山寨之中,用时便到山寨取来如何?” 刘唐为难地:“这……” 宋江:“这里风声吃紧,我不便留你,赶快回去。贤弟一路小心。”说罢掀起衣襟,将书信和一条金子藏进腰间的招文袋中。 忽然有人叫:“宋押司,我正四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里。” 宋江一惊,回头见是刘婆,沉下脸:“你又来作甚?” 刘唐只好拱手作别:“押司保重,后会有期。” 宋江拱手:“贤弟保重,千万小心。” 刘婆在一旁急不可耐地拉扯宋江衣袖:“押司且听我说……” 8、闫婆惜楼上卧房中 日 张文远吃惊的脸:“怎么,押司他知道了?” 闫婆惜倒平静地:“你怕了?” 张文远忙掩饰慌乱之色:“不不。” 闫婆惜问:“我来问你,若宋三郎明日把我许配给你,你肯不肯要?” 张文远一愣,半晌说不上话:“我托押司的福,才在县衙里谋一个小小的文案,如何养活得了你?再说押司他也……” 闫婆惜堵住他的嘴:“此事不由你操心。只问你肯不肯要我。” 张文远无奈的点点头。 9、街角 日 一辆大车隆隆驶过街头,露出宋江与刘婆的身影。行人、小贩等不断地从前面走过……我们只看见刘婆对宋江喋喋不休、比比划划。宋江只是一脸不耐烦,并无吃惊的样子,急于脱身。 刘婆:“老身问心有愧啊。当初不知这婆娘的根底,只是看她可怜。如今让宋押司这样的好人当了王八,遭人耻笑。”说着便使劲打自己的耳光,一面偷眼看宋江脸色。 宋江似听非听,心不在焉。 刘婆诧异地:“怎么?押司不信。” 宋江:“又不是父母许配、明媒正娶的妻室,懒得听些闲话、生些闲气。你自去吧。” 刘婆:“押司不管,也不问问那人是谁?哪天让人宰割了都不知道死在谁手。” 宋江停住脚,回身问道:“你到底说的是谁?” 刘婆一笑:“就是整日跟随押司左右的小白脸。刚刚还在那婆娘屋里,我亲眼看见。” 宋江并不生气,只是皱皱眉头,没说话,转身走了。 刘婆一跺脚,狠狠地骂道:“老娘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瘟男人!” 10、闫婆惜房前 日 张文远急匆匆地出了门,回头往二楼窗上看了一眼,敞开的窗子里没有闫婆惜的身影。忽然见宋江迎面走来,急忙避在一边的铺子里,眼看着宋江推门进去了。 摊主过来问:“我这黄梨是刚下来的,皮薄水儿大,先生先尝一个。” 张文远接过一只黄梨咬了一口,眼睛没离开闫婆惜的门窗。 11、闫婆惜楼上卧房内 日 宋江匆匆上楼,还剩两级,迟疑了一下,停住了。他苦笑着摇摇头,返身欲下。 屋里忽然传出婆惜的声音:“三郎来了,如何又要走?” 宋江不由得停住了脚,并不回头。 身后卧房的门“吱呀”打开了,露出闫婆惜精心打扮过的身影。她倚在门边,照样儿磕着瓜籽说:“押司不能走。” 宋江口中说:“我忘了还有些公事要办。”又欲下楼去。 闫婆惜说:“押司不是听了刘婆的话,前来捉奸的么?你若现在走了,我倒说不清了。” 宋江一愣,回过头来:“婆惜放心歇息。宋江并非听信她那些个混话。” 闫婆惜:“刘婆说的要是真话呢?”说着便迈下楼梯,拽住宋江的胳膊,“今日我偏要你去看!” 宋江无奈被闫婆惜拉进门来,看屋中空空。口中说:“我真忘了些公事。”说着便抽身便走。 闫婆惜靠在门上,眼泪汪汪,说:“押司每日只说公事、朋友,把我一人孤零零扔在这里,今日我偏不让你走。” 宋江拽她:“你让开,莫误了我的公事。” 闫婆惜死靠在门上,说:“世上人都说押司如何如何心善,却为何对婆惜这般狠心?天都黑了,哪来的什么公事,莫不是又骗我?我猜你要来,刚刚叫了酒菜,今晚与押司共饮几杯。” 宋江无奈,回身到桌边坐下来。 闫婆惜挨进来:“屋里暖和,又不着急出门,我替三郎把外衣脱了吧。” 宋江坐着不动,任闫婆惜动手解开衣带…… 脱去外衣,露出那招文袋。 宋江一惊,忙用手捂住。 闫婆惜疑惑地斜了他一眼。 |
17、街道 黎明 天麻麻亮,街上没人。几声狗叫。 宋江破门而出,浑身血迹,慌不择路。 蓦地横出一人影:“押司,我正要去找你……” 宋江一惊,见是刘婆:“你找我何事?” 刘婆:“押司千万别信那婆娘的话,她与那小白脸儿的事是老身亲眼所见。” 宋江急于脱身:“你不用再说,我已经把她杀了。” 刘婆一愣:“押司真会说笑话。” 宋江不耐烦:“不信你自己去看。” 刘婆低头看见宋江袍上的血迹,不禁低声惊叫。 宋江:“你要怎样?” 刘婆张惶地看看左右没人,即刻笑道:“押司杀得好!不是老身说,这个忘恩负义的婆娘早就该死。” 宋江不理她,急急忙忙脱身快走。 刘婆紧追在一边:“人死便死了,押司不说,我自不去告官。无奈她活着时认我做干娘,如今还得我来打发,押司……” 宋江:“说的也是。”他从身上摸出一把银子交给刘婆。 刘婆收了银子,还跟着宋江,一面左右顾盼,问:“押司到哪里去?” 宋江:“你休要管我!” 说话时街上已有了行人,宋江加快脚步。 刘婆突然一把揪住宋江,大声喊道:“宋三郎杀人啦!” 宋江一惊,想跑又挣脱不开,低声吼道:“婆子不要叫!” 刘婆愈发大声:“有杀人凶手在这里,不要让他跑了!” 有人闻声过来,其中有那老更夫。 宋江拼命挣脱,那婆子死死抓住不放。 老更夫说:“刘婆子快快松手,宋押司不是那号人。”说着来拽刘婆。 刘婆:“你看他身上血迹,杀人偿命!” 老更夫拆开刘婆的手,一掌打在她脸上:“叫你胡说!”一面给宋江使眼色。 宋江脱身便跑,没一人拦他。 刘婆又叫:“快捉宋三郎 !” 老更夫揪住刘婆又是一掌:“打死你这个疯婆子!” 两人扭打在一团。人越围越多,只看热闹,不去劝解。 有几个官差上来叫道:“让开,让开!” 刘婆子嘴中还说:“你放走了杀人的……” 老更夫又是一掌:“叫你再胡说……” 不远处,张文远也凑上来看。 官差将更夫和刘婆子扭到一处。人们纷纷让开。 刘婆骂道:“你们这些做公的,不抓杀人贼,倒来捉我……” 张文远一怔,掉头往回走。 18、闫婆惜卧房中 晨 屋内光线昏暗。门“嘭”地被推开。残烛“忽”地灭了。 张文远进来,轻声叫:婆惜? 无人回答。他低头见是一张纸,是宋江写的字据,又叫:“婆惜!” 张文远摸索着往前走去,碰到了那把压衣刀,满是血迹,猛见闫婆惜的头颅与那把琴滚在一处。他惊叫一声:“婆惜!” 19、县衙大堂上 日 知县“啪!”地一拍惊堂木:“大胆,你说宋押司杀的闫婆惜,哪里有人证物证?” 刘婆与更夫双双跪在堂上,刘婆说:“我亲手捉住宋三郎,让他放跑了!” 更夫:“大人休听这疯婆娘胡说,宋押司只是路过,被她缠住。” 知县见他们争吵不休,眉头紧皱。 一衙役传:“知县老爷,文案张文远有案情来报。” 张文远进来:“报知县老爷,那闫婆惜确是宋江所杀,有他压衣刀为证。”他举起手中带血的刀子。 衙役将刀子接过来,送到知县案上说:“确是宋押司的刀子。” 知县眉头一皱,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少顷,他说:“宋押司一向为人温厚,何故要杀那闫婆惜呢?” 刘婆指着张文远:“是他与那婆惜有私!老身亲眼所见!” 众人一惊,都看张文远。 张文远慌了:“大人,那宋江原就暗通贼寇……” 众人忿忿地盯着张文远。 知县没容他说完,冷冷一笑:“好个没廉耻的小人,给我打!” 衙役们即刻上前,按住张文远一顿乱打。 张文远被打得“嗷嗷”乱叫,只得招认:“大人饶命,小人与那闫婆惜确有私情……” 知县似乎没有在听,只是看着案上那把带血的压衣刀,问:“宋押司现在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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