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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绘卷水浒传第130回 圣者之敌[第3页] |
作者:片帆乘兴东流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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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前两天贴吧对我有意见了终于发完了 |
楼主加油 |
130(5)星星与蝴蝶 娄敏中一个人留在衙门里,在钟楼里仰视着火焰。 街上开始飘起黑烟。衙门里面好像也在起火。 但是,娄敏中也没把火焰放在心上。 “人和人,在燃烧的城堡中互相残杀……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 娄敏中手中拿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新国家法律案。 天空中,巨大的火星在飞舞。 早点结束就好──娄敏中这么希望。 世界结束后,他的痛苦也会结束。 娄敏中手中,写有他精心准备的法案的纸散落了。 “我什么也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 随风飞舞的白色纸片就像吊唁的纸钱。 这是我的吊唁。 是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好”。 他自己最不相信。无论制定多么好的法律,如果行使它的人是邪恶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祝福的钟声响起。是逐渐破坏这个世界的音乐。 “制造出现在的不幸的东西,能制造出未来的幸福吗?” 风中夹杂着空虚的笑容。 “为了未来的幸福,需要今天的不幸吗?” 谁能给我答案吗? 钟──只是痛哭。 “请住手。” 宋江挤出一句。 卢俊义站在宋江面前。 卢俊义感到不寻常,便下马。 “什么?” “让这场愚蠢的战斗结束吧。” 宋江并没有叹息,也没有哭泣,而是明确地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他说:“这样的事情──上天也不允许,也不会原谅我的。” 卢俊义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宋江生气。 宋江召见了戴宗。 “请传达给全军,‘一个居民也不能杀害’。” “宋江,可他……” “这是我的命令。” 钟响了。 那沉重、不祥的声音,在长长的余韵中停了下来。 正想跑出去的戴宗,被吴用叫住了。 “戴院长,还有一个事情。” 在吴用对戴宗耳语的时候,敌我双方都在往西走。 宋江也开始迈步。 向西──宋江沿着血肉铺成的道路前进。 祝福的钟声停了。 娄敏中回头一看,阮小五正把敲钟的小吏打倒在地。 最后钟声的余音,颤抖着被吸入虚空。 娄敏中疲惫的脸对上充满愤怒的阮小五的脸。 然后,微微地笑了。 天空的颜色已经扭曲了。 满城都是疯狂的人。 “另外──已经晚了。” 一片漆黑。 在漆黑的狭窄的地方,蔡庆倒在那里。蔡庆握住了蔡福的手指。两人身上覆盖着倒下的土墙。 蔡福的手指已经像石头一样冰冷。 蔡庆的身体也没有动。 自己已经死了,死并不是可怕的事──他这么想的。 他和蔡福是同时出生的,那死的时候也应该是同时。 从两人一起出生的开始,就注定要一起死的。 觉着有股烧焦的味道。从瓦砾的缝隙中,激烈的风吹来。附近在起火。 听到关铃的声音了。 “父亲大人,这里还有活着的人。” 睁开眼睛,旁边有一朵鲜红的花。 从哪里的庭院中,和瓦砾一起掉了下来的,是一朵山茶花。蔡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手指动了。他像匍匐一样伸出手臂,土墙崩塌,阳光照射进来,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少年的脸。 “帮帮我吧。” 蔡庆大叫。 花什么的,哪里都没掉。 城内的战斗集中在西门周围。 “祝福的钟声”已经敲响,没有人指挥战斗。 即便如此,为了掩护方腊一人的逃跑,幸存下来的方腊兵和居民们还是陆续向西门集结。他们以西门为凭依,与蜂拥而至的梁山泊军对峙。 “释放我们的光芒,保护猊下,对抗魔物!” 火父、火母等人向家家户户告诫玉碎,不管是兵还是民,只要是能自己移动的,即使是受伤的人也会聚集到西门。 通往西门的道路被方腊兵和居民填满。邹渊和邹润想办法前进,但敌人有几千人。为了使方腊逃离,他们是渴望献出自己生命的“敌人”。 “没完没了啊!” 邹润让士兵尽可能不要打居民的要害。 “不能杀死任何一个居民。” 这是宋江的命令。 可是,没有余力这么做了,已经有几个人的头被割断而死。过了一段时间,他也不想手下留情了。 不久,邹润的刀从根部断了。 “叔叔!给我一把。” 邹渊背上插着好几把武器。武器折了之后,就扔掉了。 “你的眼睛瞎了吗? !” 与强壮的方腊兵对峙着,邹渊怒吼。 “从死人身上拿!” “哦,原来如此。” 周围到处都是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的尸体。邹润拾起一把合适的枪。 西门还在遥远的彼岸。 邹渊想用枪刺眼前的居民。这时,戴宗跑回来了。 邹渊慌忙收回手中的枪,用剑柄朝居民打去。 戴宗没有停下脚步,跑了过去,只让两人听见。 “说一句,你去东门吧。” “为什么?” “知道吗?是吴用老师的命令。” “无论是谁都行,去东门吧。”这就是吴用的命令。 |
加油 |
宋江的命令已经传达给传令兵,很快就会扩散到全军。吴用的命令由戴宗自己在头领内部传达。 但是,由于敌我交错,混乱不堪,戴宗始终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发号施令的头目。好不容易抓到的是邹渊和邹润。 “求你了!” 戴宗奔去寻找下一个头领。 “去东边啊,叔叔。” “方腊是在西门。” “你不去吗?” “这是军师的命令,不能无视,你去吧。” “叔叔去吧。” “用骰子来决定吧!同时扔,点数小的去东门!” 先摇的邹渊投出的是红红的“一点”。 “可恶,真倒霉!” 雨停了。 不知在哪里,孩子在哭。路上都是死尸。 大路上,已经重复了好几次战斗。有无数的人倒在地上,或者紧紧靠在墙上,人们不停地倒下。 这时,一辆马车从后面冲了过来。 方腊的马车连自己人都撞飞了,车轮碾过的地方,一切都粉碎,马车向西门疾驰。 “方腊在那边!” 在这种声音的引导下,几乎所有的梁山泊军都向西进发。 以呼延灼为首,梁山泊军队一味向西前进。从城里各地涌来的人流逐渐汇集在一起,向西前进。 在远处的彼方,看到了西方的城墙。 “快点!!” 从城门附近的建筑物的屋顶上,蒋敬大叫。他只顺着屋顶追到这里。 谁向蒋敬射出了箭。蒋敬只能躲在奇怪的瓦片后面呼喊。 通向城门的西大路是笔直的大路。就像要填满那里一样,手里拿着武器的居民聚集在那里。砍入其中,打开道路的是杨雄和武松。杨雄一路徘徊走到这里了。武松在寻求更加激烈的战斗的时候,走到了这里。 “敌人”,都是舍身的。握紧武器,连同身体一起冲了进来。但是在碰到杨雄的刀刃之前就倒下了。 向武松而来的持刀者也是这样。 对方只是拿着武器的居民而已。武松用戒刀柄把居民击垮,和杨雄打招呼。 “怎么样。” 杨雄无言地继续前进。 “你脸色不好啊!” 武松顺手用刀柄打翻了另一个居民。 “即使是这样的人,杀死他们,宋江先生也会悲伤的。” 杨雄巧妙地切断了对方手脚的肌腱。敌人会倒下,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病关索’的手艺真出色。” “你好像也失去了手臂。” 这是杨雄第一次开口。说着说着,杨雄又砍了一个敌人的肌腱。 武松一边殴打着居民一边回答。 “啊,没有一根胳膊可就不方便了。系上腰带也是一件辛苦的事。” “待会儿,我教你一个好办法。” “那太好了,且慢!” 武松一不留神,杀了年轻的男人。 “原谅我失败了。” 从与西大路合流的岔道,可以看到新的人们蜂拥而来。杨雄改变了方向。 “我去吧。” “再见。” 武松就这样直接进了西门。 屋顶上,蒋敬正在叫喊。 “方腊要逃走了!” 邹润用头槌打倒了好几个敌人,又多次用头槌挡住敌人的棍棒和门闩。但是没过多久,就在他以为到达西门的时候,后脑勺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被人从后面用铁扁担打了一顿。从前被侯健缝过的旧伤开口了,眼睛里迸射出火花。邹润,滚到地上了。曲张裂开,血咕嘟咕嘟喷发了。 邹润抱着头滚来滚去。手里握着棍棒的男人逃走了。 “可恶,脑袋里的大酱流出来了!谁快给我缝上!!” 蒋敬喊道。 “门要关了!” 呼延灼、李应、朱武、樊瑞,从各个路口集结到这条西大路。 方腊的马车在他们的眼前向城门疾驰而去。士兵也好,平民也好,都追着车轮,笔直地向敞开的城门跑去。 武松全力奔跑。 “可恶──够不到!” 武松右手握的雌刀都感觉沉重。 戒刀还在挨饿。浑身是血的刀身微微颤抖,不停地鸣叫着。战斗的是自己,还是戒刀,武松已经不知道了。但是,受伤的只有武松。全身有无数的伤口。左臂也痛了。一跳一跳的疼。 不知是谁,从武松左边跑了。武松试图用疼痛的左臂打他,但没有打中。左手在睦州的时候,武松自己砍断了。 过去,有潘金莲触碰的触感的手臂已经断了。 武松用右手的戒刀将碰到的东西斩断。然后在他抡起胳膊的那一瞬间,什么也没有打中,但刀却断成了两截。 小小的东西从武松的旁边挣脱。是个孩子。是两个年幼的兄弟。先跑去的哥哥回头叫弟弟。 “够了,去吧,二郎!” 手牵手逃跑的孩子们的背影,武松看了一会。年幼的兄弟在人来人往的战场中消失了。 全身无力。 武松就那样躺下了。周围,死人,和濒死的受伤的人倒下了。他们仰卧着,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 梁山泊军队的士兵们经过他们身旁。 武松瞪大了眼睛,变成了一个大字。全身无力,突然世界变清晰了。 质朴的街道,尸体,天空,渗入泥土的鲜血,将出奇鲜明的色彩投向了武松。 风在吹着。 云在流动。 武松放声大笑。 “老虎来啊!” 武松大叫。 “老虎啊!把我这个家伙,狼吞虎咽地连骨头都吃掉吧!!” 剩下的骨头一定很干净吧。 骷髅会发出叮当的笑声吧。 武松闭上了眼睛。 |
方腊的马车终于穿过了敞开的大门。 在那之前,一团军势从南方像风一样出现。 “大刀”关胜──集合了战死的秦明部下,绕过城外的荒野赶来。阮小七作为吴用的传令,跟随他。 面对飞驰的马车,关胜让赤兔跃了过去。护卫金吾兵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拉着马车的白马吓了一跳,站了起来。马车就这样偏离道路,撞上路旁的石头,车轮掉落,横躺在路边。 从御者台上摔下的车夫被摔死,从凤辇上爬出来一个白衣贵人。 关胜在他的脖子上挥舞着青龙偃月刀。 呼延灼、朱武他们也赶上来了。 “我已经抓到方腊了!” 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人也马上到了。关胜用青龙偃月刀挡住了想要靠近倒下的男人的宋江。 “这个方腊是假的。” 朱武抓住倒地男子的衣领,将其拉了起来。那张脸显然并不是方腊,而是──年轻的士兵。 “那么方腊呢?” “往东!” 吴用的羽扇,像挥刀一样指向东方的天空。 “方腊走的是东门!” 大家又重新跑了出去。 “叔父大人,这次下注是叔父大人的胜利!” 邹润的声音在西门响起。 东门周围很安静。 没有士兵,也没有居民。 食用的瓜散落在门前,瓜已经裂开,只有刚刚死去的方腊兵倒在那里。 苍蝇像山一样聚集在一起,一心一意地品尝着带着甜和血的“佳肴”。 汤隆一边听着苍蝇嗡嗡的声音,一边等待着。 与戴宗相遇后,戴宗说:“去东门吧。” 尽管如此,笃实的汤隆还是屏住呼吸等待着。 城门周围是砖铺的广场,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砖墙中断的地方,有零零散散的花草丛,汤隆在草丛中带着钩镰枪一起潜伏。 七零八落的小部队和居民经过,但他们也不关心东门。 汤隆一个人。 他以为会有朋友,但是谁都没有。 汤隆感觉十分孤独,紧紧地攥住了钩镰枪。这是最后一根。 就像在五台山的深山里,一个人隐居时一样。那个时候与李逵相遇了,现在,在遥远的街道上, 手里紧紧地握着钩镰枪。 这时,汤隆听到了激烈的马蹄声。不止一两只。汤隆从树丛之间看到了向着这边飞驰的方腊军──看到了金吾兵。 (不会吧) 前面站的是方杰,背后护卫的是一个贵人。 (难道,是方腊? !) 方腊和方杰打算带着幸存下来的金吾兵从城里逃走。 对方如果是马车,钩镰枪能阻止。但是,对方是骑马的集体,一根钩镰枪没有什么作用。 骑马的数量在增加。数量有三百多个。 汤隆放下了钩镰枪,双手握住铁瓜锤。 地孤星──“金钱豹子”汤隆。 地孤星是“一个人”的星星。他一个人住在五台山,遇见了李逵,遇见了梁山泊的伙伴。 然后,现在。 汤隆一个人孤零零的。他选择了一个人去死。 汤隆冲出灌木丛,朝着方腊军发起了冲锋。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灌木后面,又有一个男人跑了出来。 “邹渊!” “润,这次对赌我赢了!” 就像“出林龙”的名字一样,从灌木丛中跳出来的邹渊满面笑容,直接冲进了方腊军的先头。 血淋淋的死伤者充斥着清溪县的街道。 原本是白墙灰瓦的房子林立,山间安静的街道。破旧的房屋,庭院里美丽的池塘里,倒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街上刮起了血雨腥风。朱仝挤进战斗的人群中。 “别再这样了!” 群众扑向朱仝。在那之前,由白马牵引的黄色帷幔的凤辇出现了。 “停止战斗!” 凤辇的纱幕分开了,坐在里面的白衣贵人命令道。 “──啊啊,是方圣公!” 拥有圣职者资格的老人双手合十。 “我才是方腊。” 扮演“方腊”的卢俊义身穿明教徒的白衣。马车旁边是骑着白马的宋江。人们呆呆地仰望着两人的身影。 祝福的钟声,的确已经停了。 在群众的注视下,卢俊义高声宣布。 “停止战斗!明教和梁山泊和解了!” 卢俊义和宋江被孙立和黄信守在左右。黄信的手,若无其事地放在腰上的丧门剑上。 在哑然的人群中,卢俊义的声音庄严地响起。 “违抗命令的人,就是破门而入!以方圣公的名义,下地狱!!” 居民们一齐跪下了。 关胜等梁山泊军从西门向东门急进,这时方腊已经逃出了清溪县。 居民们的抵抗也在迅速平息。 因为装扮成方腊的卢俊义和宋江一起在城里奔走,宣布了“停战”。 居民们对此深信不疑。 他们也不知道方腊是从东门偷偷逃出的。 幸存下来的方腊兵大多逃出了城,城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杳无人烟的昏暗的小巷里,鲜血横流。 在狭窄的胡同里,一个男人慢慢地爬着。他下半身裸露,血从两腿间流出。他的阳物从根上被砍掉了。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杜微靠在围墙上起身,喘着粗气。刚才听起来刺耳的战声,渐渐远去。 杜微靠着围墙,直起身子。 太阳已经倾斜了,天空呈现暗红色,小巷里一片漆黑。 老鼠从水沟的排水口露出瘦削的脸,又逃到了黑暗中。 杜微环顾四周。他有一种天生的战斗直觉。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工作,就像嗅觉一样。 因为疼痛,他本以为是漫无目的地爬过来的,不过,对马路的样子很有印象。 整洁的大门、有栏杆的漂亮建筑物……原本是彩色的,被石灰涂成了白色。 “是我的‘老巢’……” 这里以前是酒楼和妓院林立的娱乐街。耸立在眼前的三层建筑,在明教到来之前是城里最大的店铺,有百名妓女。 当然,他也是老主顾。那个时候,他从父母那里继承的铁匠事业蒸蒸日上,出手阔绰。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繁华的影子。明教的戒律严格禁止“饮酒”和“奸淫”。这个地方早早就被封锁了。 杜微沿着墙边向路的深处走去。有一栋房子,荒芜的房子。大门和围墙上都涂满了石灰。 杜微在“出家前”曾经常去一个妓女家。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女人从细微的缝隙窥视。 “是我。” “……难道是你吗?” “王娇娇,我想见你。” 女人是杜微熟悉的妓女。 杜微从门缝里硬塞了进去。 王娇娇以前是清溪县第一的美妓。但现在也没有化妆,穿着脏衣服。妓女们作为“污秽的存在”,在明教中是最受鄙视的,她们做着收集垃圾、搬运污水等最底层的工作。这样一来,杜微也不再靠近这里,而是专心地对光明少女们下手。 “真是糟糕啊,王娇娇。” 王娇娇默默让杜微躺在床上。然后瞥了他身体下部的伤口一眼,开始笑了。 “不要笑。” 女人格格地笑了起来。 “你是没有用的人,你是邪恶自大的怪物,你依靠的明教输了。活该!” “你这个妓女!” 杜微想扑向那个女人,可是疼痛和失血让他不能站起来。女人笑着往后退,对着外面的走廊大叫。 “大家,出来!” 女人和佣人们从里屋跑了出来。 “抓住这家伙的话,就是大功劳了。我们再也不会被任何人瞧不起了!” |
街头巷尾,起火了。 起风了。 从西,其次从东,也可能是同时,激烈的风吹过。 阮小五在钟楼下,抓住了一个老人。 “左丞相”娄敏中──方腊阵营的重量级的男人,骨瘦如柴,脸色不好,驼背,在阮小五的脚下浑身颤抖。 没有一个人想要用高贵的身份来保护这个男人。 “站起来。” 阮小五举着刀。 尽管如此娄敏中还是双手放在柱子底,垂着头,没有站起来的迹象。 娄敏中向钟楼的柱子伸出颤抖的手指。 钟楼的柱子上粘着一片小小的枯叶。 仔细看的话──那是蝴蝶的蛹。 和指甲差不多大的小蛹。里面隐约可见折起翅膀的蝴蝶形状。 对这个既不是棕色也不是绿色的影子,既不算有生命也不算没有生命的东西,娄敏中凝视着它。 他妻子喜欢蝴蝶。 当时,他抓住了蝴蝶,交给了妻子。 妻子道谢后,马上让蝴蝶逃走了。 “蝴蝶的生命是虚幻的,即便如此,它仍然活着。” 因为怜惜小小的蝴蝶的生命,妻子无情地因饥饿致死。 连一碗粥也没有。 那么,又有谁怜惜这个女人的生命呢? 她的头发惨不忍睹,眼睛深陷,皮包骨头,那具尸体,死的时候也没有像蝴蝶一样美丽。 “杀了我吧。” 娄敏中苦苦哀求说。 “杀了我──我不想看到任何东西了。” “站起来!” 阮小五发出了声音。 “去见宋江。” 阮小五揪住娄敏中的衣领。 “然后,宋江先生会怎么说?──” 阮小五腹部传来尖锐的疼痛。 只见娄敏中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小刀插在他的肚子上。 “喂,喂……” 阮小五的身体倒在地上。 娄敏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使用的是涂毒的,为了自残用的小刀。 倒下的阮小五的眼睛看着他。 娄敏中一瞬间伸出手想要救他。 他预感到自己犯下了重大的过失。 但是在半空中,他的手无力地滑到膝盖上。 那个时候,城里已经基本上被镇压了,也开始灭火了。 武松倒在街道上。连起来的力量斗没有。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哥哥死后,金莲死了,施恩杨志也都死了。再加上自己死了,也没有多大意义。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睁开眼,宋江站在那里。 “──宋江大哥。” 武松不禁伸出手来。 右臂是──不存在了。 西门附近的光景,凄惨。充满了敌我双方的死伤者。 死伤者,比起方腊兵,居民居多。 和关胜一起,后来赶往东门的戴宗回来,汇报已经为时已晚。 “方腊他们用车和居民作为陷阱引诱我们去西门,自己从东逃了。存活的大部分金吾兵也从东门逃跑了。” 戴宗懊恼地说。 伤员的救护交给蒋敬,宋江和卢俊义从西门街向中央的方向走去。 在路途中,明教徒们聚集在一起。他们的白衣或被泥土弄脏,或被鲜血浸透,都是异样的风貌。人们疏远了卢俊义。 “你真的是圣公先生吗?” 卢俊义环视着人们认真的脸。 然后还是以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他性格豪放。但是不是会斩断溺水的人求助绳索的无情的人。 “我不是明教徒,但我不喜欢说谎。遗憾的是,我不是方腊。” “什么?” “真正的方腊,丢下你们逃走了。” “撒谎!” “证据拿出来。” 卢俊义从怀里的小袋子中拿出剩下的干肉,咬了一口。 “很好吃,吃吗?” 人们开始尖叫,发出了嘈杂声。有人站出来吟咏圣句。 “我们的光明清净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卢俊义把袋子里的肉全吃完了。 “放心吧。死后大家都会去这样的地方。” 把发呆的人留下,卢俊义和宋江开始往前走。 苍蝇和乌鸦在吵闹。 为了灭火,凌振正在向燃烧的建筑物投石,声音也很吵。 不久,两人到达了衙门前。 在一半烧焦的钟楼前,水军组成了人山人海。 宋江他们靠近的时候,童威和童猛让开了道路。人们环绕的中央,是单膝跪地的阮小七和横卧的阮小五的身影。 宋江停住了脚步。 “──看看啊,宋江先生。” 阮小七说。 “看我哥哥的脸,血都流出来了,简直就像睡着了一样。是我不小心打了他一耳光。” 阮小七干涩地笑了笑,站了起来。 “我会对妈妈保密的。哥哥在赌场。在赌场……总比在那个世界好吧。” 然后,阮小七去寻找棺材──向喧嚣的街道走去。 火渐渐衰弱,烧焦的风一平息,腐臭味就凸显出来。 梁山泊军一方面负责城里的镇压和灭火、救护伤员,另一方面开始发放粮食和衣服。 城内的几乎一半被烧塌,一片焦土。 以朱仝、宋清、孙新为中心,在城里设立了几个配给所,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一个居民聚集。 |
清溪县是明教徒的“首都”,居民的教化比任何地方都要先进。他们被断掉了多年来一直坚信的“理想世界”的梦想,陷入了绝望和茫然。 卢俊义和宋江一起来到了设在县衙前面的救助站。 吴用把接收的衙门作为营部,忙于战后处理。卢俊义反而空了下来,前来观看救助站的情况,但这里也没有居民的身影。 “梁山泊军擅长的赈灾,对狂信者也有效果吗?” 居民们并不为幸存下来而高兴,城里笼罩着绝望的寂静。 即便如此,炊烟依然滚滚升起,拆除的建筑物作为柴火的炉灶,依然威风凛凛地燃烧着。 在露天的厨房里,孙新带头当炊事兵。 孙新剁菜板的声音都很响亮,飞快地剁着蔬菜、豆腐之类的东西。他是与哥哥孙立不同的冷静的男人。被称为地“数”星的男人──他的妻子顾大嫂对什么都豪迈,与之相对,他要把原料处理对称,蔬菜要切成同样大小,连豆腐切角都十分细心。 快速切好后放进锅里,不像孙新的做法。 “什么啊,你不喜欢我的菜吗?” 这样的自言自语也不像他。 “没有肉和海鲜,不知道还能不能还原山东的味道吗?” 在这场战斗中,张青死了。 “干蘑菇和酱油炒豆腐,味道很好!是‘梁山泊厨师’的拿手手艺。” 曹正和王定六都死了,朱贵死在杭州。 “要挨家挨户送吗?” 孙新用铁杓猛敲着锅。 “活着的人,来吃吧!!” 李俊来了,对卢俊义说。 “敲钟的小吏看到了,杀了阮小五的是娄敏中。” 宋江坐在钟楼的石阶上。看着冷清的广场。 李俊瞥了一眼宋江,果然看到卢俊义说。 “娄敏中的尸体没有发现。” “逃走了吗?” “小吏说他憔悴得和死人一样,大概去大街上彷徨了……” “跳进井里了吗?” 虽然娄敏中没有死,但幸存者中仍有自杀者。也有为了救他们而被杀的梁山泊士兵。 卢俊义命令寻找尸体,坐在宋江旁边。 “是一样的。宋国也好,方腊的光明世界也好。‘国’最先杀害热爱它的人。” “为什么呢?” “因为国没有心吧。” 卢俊义叹了口气。 “没有心,没有生命,也没有眼泪──人类是孤独的啊。” 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顾大嫂来了,从孙新手里接过盛有饭菜的篮子。 “重汤也来了……可能会入口吧!” 不像顾大嫂,声音很湿润。顾大嫂照顾着重伤者。顾大嫂提着篮子走了,卢俊义也站了起来。 “对了,我要去探望朱武,他好像是过度兴奋而倒下的。” 卢俊义徜徉在星空下。 北门由宋清担任救护所的指挥。 门是敞开的,但这里也冷冷清清。宋清剪着绷带的布,不时向门外遥望。 城门的篝火周围的光也附近,一个人影倒下了。 躺着的是──杨雄。 宋清顾虑地打招呼。 “你还好吗?” “啊……” “卢俊义队早已全员入城,已经没有人回来了。” 天空出现了星星,露水也降落了,杨雄什么都没有想。 永远——仰望夜空,躺在那里。 在黑暗的街道上,顾大嫂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进。 在衙门后面被火烧的一角,躺着伤员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小小的庙宇里,摆满了棺木。 顾大嫂停下脚步,往烛光里看。 在摆放的灵柩中,有一些与顾大嫂熟识的男人们已经不能再起来了。 “摸着天”杜迁被马踩断了脊梁骨,当场死亡。 “铁臂膊”蔡福在与居民的斗争中死去。 “金钱豹子”汤隆的尸体在东门被发现。在树丛旁,胸前插着画戟,停住了呼吸。 “出林龙”邹渊也在东门被发现。被几十匹马踩踏,浑身的骨头都碎了。 “催命判官”李立的尸体倒在南门附近的小巷里。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他的脸像冥府里的鬼一样变黑了。到底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霹雳火”秦明的遗体上,挂着一面破旧的军旗。 被践踏的南斗六星旗。布破了,沾满了泥,线失去了颜色。那就是象征生命的星星──南斗的最终形态。 “镇三山”黄信站在灵柩前。 他凝视着再也不能翻过来的秦明军旗。 黄信现在想的不是自己死去的姐姐,而是现在秦明的妻子花宝燕和两个幼子。 今后,她们应该如何活下去── |
太阳升起的时候,杨雄一个人回来了。 到了中午队伍也没有断绝,人数越来越多。 清溪县城里没有什么粮食储备,李俊带来的“贡米”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锅里。 本来是梁山泊军今后的粮草,但吴用也没有多说。 远离熙熙攘攘的人群,站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宋江亲自端了碗,放心地递给了老人。 “吃吧,暖和。” 穿着烧焦的破旧衣服的老人惊讶地看着宋江,接过碗,拖着腿走了。 牵着握着红色风车的婴儿的夫妇,以愉快的表情与他擦身而过。他们脱下白色的衣服,换上了带花纹的盛装。 走着走着,老人的脸颊上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泪水。 手里端着一碗粥──这样,“左丞相”娄敏中走出了清溪县。 他迈着难以置信的步伐走出西边的城门。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个悲惨的老人就是娄敏中。 狂风把城墙上的白旗吹得啪啪作响。 背对着朝阳,娄敏中一个人爬上了西郊的山。 回头一看,城里升起了炊烟。 城堡还活着。 喘口气,呼出热气,讴歌着生命。 娄敏中的手掌上,轻轻握着从钟楼上摘下的蝴蝶蛹。 娄敏中把自己杀死的男人的形象重叠在用指尖抓就会溃烂的小蛹上。 那个弓着背,像蛹一样死去的男人。他因为哥哥被杀愤怒。对了,那个男人的样子──那愤怒,悲伤的样子,不就是自己的样子吗? 娄敏中又继续往前走。 筋疲力尽的时候,路旁站着一棵树。那是一棵高耸、枯萎的可怜的树。 娄敏中把蛹放在树枝上。 青虫变成蛹,蛹最终变成蝴蝶。 青虫就像死了一样不动了,变成了蛹,蛹的颜色也变黑了,以为已经死了,结果第二天变成了漂亮的蝴蝶。 昆虫、人、国家、世界,在没有重生之前,就会暂时消失,就像死了一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也还──有希望) 娄敏中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喘着气,垂下了肩膀。 朝阳照射在枯树的树梢上,就像点亮了一盏明灯一样闪耀着。 (啊,只有懂得绝望的人才能看到希望的样子。) 方圣公啊──你能不能看到它呢? 娄敏中望着升天的炊烟。 人啊,有勇气的人们啊。 活下去,掀起革/命吧。 不要改变统治者的姓,而是把这个国家的名字改写成无名的我们的名字。 无名的国土,才是我们的故乡。百姓的名字就是我们国家的名字。 (那个国家的样子,虽然我看不到……) 娄敏中为了确认体温,把手放在枯木的树干上。 梁山泊──你们在看吗? 第二天下午,发现了在枯木上自缢的娄敏中的遗体。 一朵花伸向他的脚边──看到的是刚出生的小的白色蝴蝶。 梁山泊军只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出阵。 追上方腊,就这样前进到帮源洞。趁着清溪县失陷的混乱,方腊回到老巢,在他们没有做好迎击的准备之前进行进攻。 吴用也知道这是不合理的作战。 “武器与兵粮不够。而且还有很多死伤者……但是,敌人也在战斗中失去了数万金吾兵。帮源洞,恐怕也就有与我们旗鼓相当的兵力吧。拖延时间越长,对梁山泊军队来说越不利。” 吴用是这么判断的。 第二天,早晓。有精神的人开始了进军。燃起篝火的士兵们列队,宋江也站在了前线。 士兵疲乏,人数少,没有帅字旗,没有替天行道旗,也没有南斗六星旗。 但在宋江看来。 在那里,可以看到“替天行道”的旗帜,一百零八个头领们的旗帜雄浑地飘扬着。 (我的身上沾满了血,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不求什么,只祈求……前进吧) 穿过西门时,宋江拦住了马。 然后,他取下腰间的剑,挂在门上。 这是以前受招安时,天子赐给的黄金制作之剑。 宋江把这把剑献给了清溪县,献给了所有的死者。 花荣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宋江。 “我会去的。” 宋江弓着腰,向黑暗的西方走去。 花荣追了上去。少年的时候,一起度过的夏季和秋季──在花荣的人生中,最耀眼的白昼之光。花荣感到与宋江离别的冬天的寒冷,加快了脚步。 “不要丢下我。” 也没有旗帜,也没有剑,宋江沿着黑暗的道路前进。 就像花追逐太阳一样,花荣追着独自前行的宋江。 宋江回过头,指了指通往城的道路。 “你看,花荣──人们升起的篝火,就像刚出生的星星。” |
81楼被吞了。。 |
对了130回完结了……应该方腊快被抓住了 |
这能在那里搜到? |
绘卷大概多久更一回啊 |
81楼被吞了 |
現在就等宋江毒死李逵 還有花容上吊了 |
楼主,131讲的啥?宋江被老卢砍得还是方腊砍得? |
楼主,81楼被抽,能不能重发一下,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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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水浒传导演咋想的?是不是故意的?TM新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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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这段属实是爆杀一大群国内的云读者、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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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武太郎一身好本势,他会不会硬刚西门庆 |
搬运,连环画《揭投降派宋江》 |
逛了一群,恶心,现在贴吧里已经几乎看不到 |
为什么演武松的都没大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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