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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绘卷水浒传》汉化[第5页] |
作者:风流双枪董一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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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容易!谢谢分享 可惜每一回图不全,少了很多 |
第十四回《托塔天王》 “梁中书的生辰纲?” 刘唐只动了动眼睛,抬起眼皮看了看周谨。 周谨夹着一张狭窄的桌子坐在对面,把身体往前探,几乎要贴在额头上。 “不愧是地狱的耳朵。今年是要小心行事的,以免重蹈去年的覆辙。但是,如果是我散的播信息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错误。” 刘唐沉默着,一脸不高兴地倒了一杯酒给周谨。 “出发的日期、路线、人数,决定了就告诉你。怎么样?” “可是……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了?” “你是情报人员吧。对谁都…只要高价卖给梁山泊就行了。” “嗯?” 刘唐喝了一口酒。 “谁来指挥?不会是你吧。” 周谨故意无视刘唐的嘲笑。 “「急先锋」索超。还有那个从东京来的家伙。” “你比不上他啊。那个长着青痣的家伙。” 这次轮到刘唐探身。 周谨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干掉了酒杯。 “因为他是梁中书的最爱。” “那样的话……就更应该多考虑一下了。” 刘唐环视了一下挤满了男人的商店。乞丐、混混、赌徒,穷追不舍的艺伎和艺人们。还有很多来历不明的人。 「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如果牵扯到十万贯的生辰纲,还有那颗痣的男人的话,那就是不能和那些不成熟的家伙相提并论的事情了。 「梁山泊……。」 据说,最近曾是禁军教头的林冲也加入其中,大有来头。但是,如果对梁山泊提起话来,就有可能把拿到的钱全都吞下。 「他这是怎么了?」 周谨被沉默的刘唐**得喘不过气来,焦急地玩弄着筷子。 “喂,做还是不做?” 突然,刘唐想起了一个名字。 ——『托塔天王』。 刘唐把酒杯一扔。 一脚踩着凳子站起来。 “如果决定了话,就联系你。” 刘唐对哑然无语的周谨留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开了店门。 |
没有月亮的夜晚,村子尽头的客栈在黑暗中一片寂静。 刘唐轻敲了三下门,身体从齐刷刷打开的缝隙中钻了进去。穿过被一个蜡烛照亮的土房,从狭窄的楼梯上二楼。在平台的一角,抱着胳膊的保镖像兵马俑一样伫立着。他和那个大汉交换了锐利的视线,顺着昏暗的走廊继续往里走。 看似笨重的墙壁上巧妙设计的隐藏门。敲了两下,又齐刷刷地打开了。 “好久不见。” 庄家瓮声瓮气地说。 “我去了北京。” 刘唐被突然溢出的光吸引住眼睛,蜷缩在墙边坐了下来。 “赚了一笔?” “如果赚了一笔,我就不会来这么小气的赌场了。” “油嘴滑舌。” 面对咋舌的庄家,刘唐抱着膝盖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躲在隐蔽房间里的男人们。 说起龙泽村唐老虎的赌场,在济州运城县也是屈指可数的罪恶场所。从这里到梁山泊也不过百里。骰子的周围聚集着很多男人,一个个乱糟糟的男人喝的醉气熏熏,眼神中还夹杂着杀气。偶尔会有笑容满面或飘飘然的男人,但那都是比强盗和追缉者更恶劣的生业者。 “小五不在吗?” 刘唐见找不到目标的男人,便随口问道。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不在。” “会来的,很快的。” 庄家浑浊的眼角浮起含毒的微笑。 刘唐就那样默默地看着糖色灯光中来来往往的身影。可是,过了许久对方也没有要出现的样子。刘唐终于甩开裤脚站了起来。 这时,门发出了罕见的粗重声音,敞开了。 “老大,这家伙他——” 前方两三个跟屁精拉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你看。” 庄家对着刘唐微微一笑,走出了帐场。他走近被绳子缠得团团转的男人,看了看被打歪的脸。 |
“我指的是你以前说过的,叫做『托塔天王』晁盖的男人。” 走出唐老虎的赌场的刘唐和阮小五,来到附近的河边坐下。 “啊,是隔壁东溪村的保正。是个了不起的好男人,本事和胆量是常人的十倍,侠义心肠更是常人的百倍。崇义轻财,最喜欢与天下好汉结交。依赖他的人不分贵贱善恶,都亲力亲为,是愿意为了帮助别人献出生命的大侠。” 阮小五骄傲地说。 “『托塔天王』的绰号的由来也很传奇。有一次,西溪村建造了驱鬼塔。也就是说,妖魔鬼怪就因此全都到东溪村去了。晁盖生气了,一天夜里,他渡过了隔着两个村子的溪涧,找到了那所谓的驱鬼塔──是一块有身长的石头──然后他扛着那块石头,一转身又渡河回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村子的正中央。那些妖魔鬼怪,也因此又被赶回西溪村去了。从此,他便被称为『托塔天王』了。” “真是豪杰啊。” 刘唐得意地探出身子。 “能不能带我见见他?” “即使这样啊……” 阮小五一下子从威风变得失落。 “什么?” “我也还没见过。” “只是听说吗?” “不,这些都是真的。不过,对方可是村子里有名的人啊。像我这样的流浪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什么啊,指望不上你啊。” “可是,兄弟,到底是什么……” 阮小五刚要开口,就被女人的惨叫声吞没了。 “救救我!!” 是一个富有光泽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似乎是从对岸的森林中传出的。 “快来人啊!我怎么能对那种家伙屈服!谁来救救我啊!” 女人不停地叫嚷着发出求救。 “太荒谬了。” 阮小五用“怎么办”的眼神瞥了刘唐一眼。 刘唐透过夜色望了过去。定睛细看,似乎有四、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棍子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敲打着女人。 “我今晚心情不好。” “我也是。” 两人交换了视线,穿过浅河跳入了树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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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朴刀使用高手的刘唐,也无法逃脱从头顶上掉下来的撒网。 「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没等他想完,如同一个巨大的手掌一般的巨网就在刘唐的红发上展开。 “该死!” 刘唐决然的骂了一声。 但是,网并没有撩到刘唐。 伴随着什么东西划过黑暗的声音,网就像被强大的力量拉住了一样,越过刘唐的头顶,卡在了附近的树枝上。 树枝上的铜网,原来是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铜链一圈圈地缠住了。 “是谁?” 雷横大叫,但无人回应。 等雷横将视线移回刘唐的时候,对方已经重新拿起朴刀,绕到了自己的背后。 “还要继续打吗?” 刘唐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阿姜和阮小五都已不见踪影。 雷横终于注意到了这件事。 “你果然是共犯啊,故意帮阿姜逃走。” 即使被刘唐用刀抵住了脖子,雷横也毫不畏惧地将刘唐骂了一通。 “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我就是路过而已。” “无论什么东西,说出来都是虚虚实实的。还是跟我去官府再说吧。” “啊,不要这样吧。我们要珍惜彼此的生命。” 头领被劫持为人质,捕快们只能远远地观望着。至于人数,包括刚才被驱赶出去的村子里的男人,大概有二三十人吧。 “抓一个女人而且,竟然要动员这么多人吗。” “怎么会只抓那一个女人?主犯的那个男人也处于在逃状态。” 刘唐的话,对于雷横来说无异于腰斩般的侮辱。 “无所谓,跟我没关系。” 刘唐冷淡地说,但他又不想在这里杀人,如果杀出一条血路,就会妨碍大事。 「真难啊。」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晁盖呢? 「对了。」 “我确实是个局外人,如果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你能相信我吗?” “反正都是黑社会的同伙吧。” “那你可真瞧不起人。” 刘唐松开雷横,将朴刀收在腰间。 “那个人是,『托塔天王』晁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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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都能当演员了。” 雷横等人的身影消失后,耸立在门边的树梢上传来了声音。 “你刚才跑去哪里了了?” 阮小五零零散散的嫩叶中跳了出来。 “我可不想被当官的抓走。” “这位也是我的侄子吗?” 突然出现的侄子,和从天而降的男人。 晁盖不发一语地望着并排站着的两人,过了一会儿才放声大笑。 “我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有趣的人。” “早就知道?” “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无聊了。总之,先进来吧。” 晁盖笑着邀请二人到屋里去。 “喂,小五。” 穿过宽敞的院子,刘唐突然对走在前面的阮小五招呼道。 “你,还会使用铜链?” “什么?我不会用那个东西。” “那……” 刘唐含糊其辞。阮小五也并没在意,大步跟在晁盖后面。 「那么,是谁?」 刘唐仿佛正在被什么处在黑暗中的人窥伺着一样,隐隐约约感到一阵恶寒。 「猜不到啊。」 走在最后的刘唐失望地独自一人踏入通往正房的门。 晁盖让两人到里屋去,并命令仆人立刻准备酒宴,在刘唐还什么都没说之前,几个人就已经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在各自都坐到位置之后,晁盖率先发问—— “起初我没有报上名字,但为什么会觉得是晁盖本人呢?如果认错人的话,会怎么样?” “这样吗……” 被质问的刘唐自己也歪着头。 在看到他的瞬间,不知为何便脱口而出了。 “太危险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这样。” 对于若有所思的刘唐,阮小五目瞪口呆。 “毕竟是被称为『托塔天王』的男人啊,即使是在一百个人当中,也一定会分辨出来吧。” “原来如此。” 晁盖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来谈谈吧。” “其实……” 刘唐正要说话的时候,从门那边传来了像着火了一样的女人的叫声。 “什么事?” “一个年轻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说,一定要拜托您。” 仆人马上过来解释道。 “年轻的女人?” 晁盖皱起了眉头。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哭泣的女人相关的线索。 “那是……” 阮小五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她是从树枝上飞到哪里去鲁达呢,没想到竟然飞到这种地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啊。” “总之,先让她过来吧。” 晁盖一声令下,仆人立刻带着女人回来了。 “老爷,请您救救小人吧!” 女人哭着趴在晁盖的脚边。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土地,就连命也保不住了!” 女人身上的装扮乱糟糟的,光着一双脏脚,满脸是泥和泪的样子,确实让人觉得怜悯。 然而,阮小五却笑嘻嘻地站在女子身旁。 “哟,姑娘,又见面了。” “原来你们也在这……?” 阿姜抬起头来。 “没被捕快们抓住啊。” “我从后山那边拼了命逃到这里。龙泽村的保正已经被吕大收买了……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晁盖老爷了!” 阿姜跪坐在地板上,从腰间拿出手巾,用力地擦拭着脸。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了……” “这就是那个所谓杀死了丈夫的女人吗?” 晁盖饶有兴趣地看着。 “嗯,总之先说说看。” 晁盖将酒杯递了过去,阿姜熟练地喝了一口。 “本来还想再喝一杯,可是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就不再继续了。我是龙泽村吕三的妻子,我叫姜小玉。丈夫在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天掉到河里淹死了。” “我也听说过龙泽村的吕三坠水身亡……不过应该已经下葬了。为什么现在才被起诉?” “控诉的人是我丈夫的哥哥吕大,他看上了我家的田地。” 阿姜坐在枯燥的座位上,愤怒地耸耸肩。 “一开始,他还看似好心地劝我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他。想要我把亡夫的遗产分给他,让我回老家去。我当然拒绝了。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吕三的可爱孩子。” 阿姜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还不显眼的腹部。 |
“你这家伙,原来一个人逃走,就是躲在这种地方了?” 一进入村子外的吴用庵房,阿姜就大声呵斥起来。她跑到躲在吴用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子面前,虽然心里暖洋洋突然暖洋洋的,但还是轻轻打了男子一拳。 “男人总是很烦,一点用处都没有。” 阿姜一说完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到了男人的脸,紧绷许久的心情终于有些放松了。 “啊,不要哭啊。” 白胜是个一脸傲慢的年轻人,很尴尬地把阿姜从胸前拽开。 “要是哭多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六个手指了。” “那算什么!又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明明连老公墓地的土都还没干,这家伙就……” 阮小五拉了拉刘唐的袖子。 “既然没有杀死自己的丈夫,自己是无辜的,却像小孩子一样都不辩解一下?” “不要讲话了!袜子什么的我都给你补上了……” “啊,夫人,你冷静点。” 吴用静静地责备着咬着阮小五不放的阿姜。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但吴用似乎还在亮着灯写作。他头戴学者风格的头巾,全身裹着缠有礼签的麻长衣。墙边的架子和桌子上堆着大量的书籍,虽然杂乱不堪,但丝毫没有灰尘。在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为人的房间里,主人在宽松的衣袖中挽起手臂,对突然来访的客人不动声色地望着。 “如果再晚来一点,我可能就去找你了。” 吴用泰然自若地对晁盖说,然后让客人们坐下。 “这么说,吴用老师已经对事情有了预测。” |
“您怎么了?” 吴用手中的白羽扇优雅地扇向晁盖。 “不愧是孔明在再世。” “这两位是……” “啊,我竟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晁盖苦笑着问刘唐和阮小五的名字。 “看来,今天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啊。” “原来如此,这和我说的一样。” 吴用和晁盖意味深长地互望了一眼。 “那就等会儿再慢慢问吧……先把白胜的事收拾一下吧。” 吴用转身面向水池说道。 “我没杀吕三。”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胜忍不住叫了起来。 “吕三掉到河里的那天,我在石碣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就是去帮老师你买鱼来着,本来打算当天回来的,可是不巧下了大雨,只好在当地的赌场过了一夜。” 白胜像个水池一样滔滔不绝的倾诉道。 “那样的话,证明那件事的人很多吧。” 石碣村出身的阮小五插嘴道。 “我给你说情。” “有是有。因为在赌场上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当地的渔夫打了架。然后,我决定到外面去,不幸掉进河里了。不是被人扔进去的,而是在泥地里滑了一脚。可是,因为我不会游泳,所以啊,当我开始念佛,正要念那个什么什么陀佛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冲了过来,把我拉上了岸。” “那么,请那位渔夫或者救你的那个年轻人作证不就好了吗?” “帮我?那个渔夫本来就跟我打了一架,何况在这附近也没有人敢跟吕大作对。即使不是因为这些,赌博这种事情本身也是犯法的吧。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县政府作证据呢?” “那家伙就是和吕大一样,用肮脏的手段霸占百姓的土地,成为分赃者的人。” 阮小五愤恨地吐了出来。 “那么,救你的那个男人呢?那个在石碣村遇到的,身板应该很结实的年轻男人……那个人是谁呢?” “我当时太慌了,结果忘了问他的名字。年纪和我差不多,是个很强壮的哥哥,我被抬起来的时候,耳朵里还叮叮叮的响起了铃铛声……” “是小七!” 阮小五惊讶地拍了拍膝盖。 “一定是弟弟小七!” “真是奇遇啊。” 吴用像早就知道的那样静静地点头。 “的确,他是阮氏三雄的幺弟阮小七。我到石碣石村去调查过,但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你问过哥哥了吗?” “阮小二的话,他也不知道小七在哪里,好像已经十天没回家了。” “这个家伙……” “这么说……阮家的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白胜的脸上闪耀出一线光芒。 “虽然顽固的大哥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但他对我什么都说。不过弟弟的这种事情说出来可真是可耻……那个叫刘祥儿的女人──就是最近从东京流离过来的美人。现在他们都恨不得在县城的孔子庙后面的妓院安家了。” 吴用没有表情的脸上好像微微地绽开了微笑。 “那么,请现在马上去,明天我在县政府前面等着你。还有,你。” 吴用对正站在屋角若无其事的刘唐说。 “看一下外面,捕快来了吗?” 刘唐不耐烦地走近窗户,从缝隙向外看。 “来了吧……” “提着灯笼吗?” “不……好像在黑暗中打探情况。” “你看到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了吗?” “啊,我知道有一个捕快叫雷横。” “不用了。那么,辛苦了,今晚你要在屋顶上过夜。” “我?” 吴用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要做什么呢?” “晁盖君派人到县政府,为了不让白胜和阿姜被拷问,也为了不让他们被黑暗所隐匿,请把一些钱财分给那些小吏。必须比吕大给的稍微差一些。公审会在明天,所以请尽早办成。” “知县的时文彬被认为是廉正的人物。” “虽然他不能行贿,但这对吕大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用担心。” “老师……” 白胜和阿姜听着吴用咚咚地说着话,不安分地看着吴用。 |
第十五回《北斗之党》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但店里的嘈杂声却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 此时的湘云楼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回廊上,送别客人的妓女和上酒上菜的女仆络绎不绝,从几个小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的管弦声懒洋洋地漂浮着。放有狮子雕像的门边,即使到了三更,迎接客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边上祭祀圣贤的孔子庙则显得格外冷清。 临街的二楼房间静悄悄的。那里有着周边所有建筑中最讲究的构造,虽然是城中生意最好的妓院,但是既没有音乐也没有划拳的声音,除了偶尔能听到女人清秀的笑声之外,就被一片艳色的沉默所包围。 “嘿,小七。我在县衙前的装饰店,看到了很棒的珊瑚簪子!” 刘祥儿躺在围着薄纱的床上,天真无邪地撩起胸前的黑发,垂下了胸脯。 房间里只有一盏烛台的灯光摇曳着,她的肌肤就像闪耀的光芒一样漂浮在黑暗中。 斜视着这条完美的曲线,阮小七哼了一声。 “想要吗?” “在这附近,很少有看上眼的东西。” “好啊。明天给你买” “真的吗?” 祥儿被浓睫毛覆盖着的眼眸微微抬起,确实有着不辱县城第一美妓之名的风情。 但是,愉快的氛围却被爬上楼梯的老板娘和客人搅扰了。明明没有任何人打过招呼,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竟然一人独占了祥子十天,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站在门口的老人若无其事的说。 “我想借祥子陪我吃酒。” “小七,不要冲动。” 在老人身后,老板娘搓着手,露出殷勤的笑容。 “我也是客人。” “我已经付完钱了。” “年轻人不应该一直占着。” 就这样仰面躺着,小七把祥儿也抱了过来。从门里透进来的光在火辣辣的胸口上晃来晃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反正不是我爹。” “有趣的小鬼。” 老人回头看了看在后面围着的人们。这个家伙穿的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是市井之徒,在小七察觉到这一点后,对方已大模大样地走进了房间。 “啊,请不要把东西弄坏。” 老板娘闻到了打斗的气息,慌张起来。 “这算什么?” 小七冷笑着看着想要抓住他的男人们,起脚踢飞了边上的桌子。 桌子上的酒和食物在地板上滑行,把男人们从门前赶到了走廊。小七向围观者们狠狠地踢了几脚,被酒和菜淋了一身的人门,随即一哄而散。 “也没几下子啊。” 小七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回床上。 老人扬起白眉,但却笑咪咪的看着祥子。 “你想要的红玉簪子从泉州送来了,你想要的话就来取。” 说完后,装模作样的走了。 “把门关上。” 无人应答,祥子便踮起脚尖像跳舞一样上去关了门。 “现在的老头真不懂礼貌啊。” “小七,你真可靠。” 祥儿回到床上,笑着把身子贴在小七身上。 “那老头是谁?” “当铺的朱员外。街上最有钱的人。他想用五千贯赎我的身,让我做他的五房。” “听起来倒不错。” “就算是这样……那么有钱的人在东京可不少啊。” 祥儿轻轻地咬着小七系着铜铃的手臂。 “你会娶我吗?” “算了吧。” “可是……” “我是个靠不住的男人。” 静谧的黑暗降临了,小七抱住了祥儿纤细的腰,然而又出现了阻碍。 有人敲门。 “是什么人?” “那个…你哥哥找你有事” 站在门边的祥儿小声回应。 “哥哥?哪一个?” “是一个表情非常恐怖的人。” “是我二哥啊。不要说我在这里。” 祥儿随即软弱地回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回去。 “可以吗?” “就这样吧。” 类似下楼的声音消失后,下面的街道上立刻传来了叫喊声。 “阮小七!你***!这么多天不回家,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阮小七咂了咂嘴,钻进被窝里。 “亏我还想来帮你一把!天天就知道在晚上和女人调情,‘活阎罗’是歇业了吗?” “…我二哥真是个土里土气的人啊。” 声音越来越大。祥儿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了透明的薄和服衬衣,卷起挂在窗户上的帘子向街上窥视。 “请安静一点。小七昨天就回家了。” “我听到了那家伙的铃铛声!”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祥儿放下帘子缩了回去。 “我可没脸让哥哥看见。” 阮小五怒吼着咚咚地打起了门来,店里的人们纷纷被吵醒。 “吵死了!” “大晚上不睡觉有什么毛病!” 一阵声响彻整个街道,之后街道又安静下来。 “看起来是男人们把他赶走了。” 从帘子后面窥视的祥儿回到了小七旁边,偷偷地笑了。 “明明是兄弟,却一点儿也不像呢。这样的话,以后不会吵架吗?” “没事。” 小七起床喝了几口酒。 “二哥的事情,总是很麻烦。” 鼓楼响起了宣告黎明到来的五更大鼓。 |
那天早上,为了好好看看近几天爆发的骚动的原委,县衙前聚集了相当多的人。 “老师,对不起。” 阮小五带着苦涩的表情向吴用讲述了湘云楼的情况。 “我知道小七在。” “原来如此……那么……” 吴用在白羽扇的阴影下,在阮小五的耳边喃喃私语着什么。 “好吧,交给我吧。” 阮小五撩起下摆就跑了出去 审议即将开始。 在面向中庭的法堂中央的桌子上,县令时文彬坐着,前面的石板上,跪着吕大,白胜和阿姜。 吕大惊讶地对站在旁听人最前列的吴用瞥了一眼,之后就挺起胸膛等着审判开始。白胜和阿姜也不时地交递着眼神竭尽全力地抬起头来。 “现在开始审议杀害吕三案。” 时文彬用惊堂木敲打桌子,平息了嘈杂的旁听人们。 “嫌疑人白胜以及阿姜如果对诉讼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冤枉啊!” 阿姜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
那天晚上,热闹的宴会在晁盖的宅邸一直进行到深夜。吴用、刘唐、阮小五、阮小七,还有白胜和阿姜围坐在一起。 “我前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过了半夜,宴会的喧嚣开始夹杂着倦怠感的时候,晁盖才慢慢地开口。 “梦里北斗七星朝着我家房子的屋顶落下。非常鲜艳,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我就忐忑不安。所以特意去拜访了吴学究,让他帮我解梦。” 吴用伫立在窗边,摇着扇子眺望着星空。 宴会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都在等待着一句话。 “北斗由贪狼、文曲、破军等七颗璀璨的主星和旁边的白色小星组成。然后,这个星座掌管着死亡” “那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八个好汉为了生死而齐聚一堂……” “八个好汉……是我们吗?” 阮小五一边问着,一边数着房间里男人的数量。 “六个人吗?” “我也是啊。” “不管怎么算,女人也算不上吧。” 大伙笑了起来,只有刘唐冷不丁的斜视着吴用。 “看来我们是为了那个才聚在一起的” 刘唐打断了吴用的话头,对着晁盖说道。 “帮我算一下。” “就算现在走了,结果还是会再聚的。” 吴用的话让刘唐犹豫了一瞬间,之后下定决心把生辰纲的事情告诉了他。 “真厉害。” 最初开口的是阮小五。 “我也来。” 阮小五啪一声拍着酒醉后的脸颊,以马上就要赶往北京的气势挽着胳膊。 “会是惊动世人的一件大事。”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视线集中在吴用身上。 “这是一件可能搭上性命的大事。对方是蔡京……也就是说,与朝廷高官为敌。被捕了就是死罪一条。” “我知道。这样才有生为男人的价值。” “我们也要去。” 白胜也涨红了脸。 “大官什么的我才不会怕呢。就把命交给哥哥们了!” “…真痛快啊。” 晁盖笑着在大家面前举起了酒杯。 “被星宿引导而聚集起来的人,竟然会得到十万贯的不义之财。” “晁盖君,不能轻易决定。” 吴用说道。 “你身居保正之位,又有如此气派的宅邸。你打算全都放弃吗?” “如果是为了一世一回的快事,那就不在话下了。” 晁盖爽朗地笑着,喝干了一大杯酒。 “我也要助一臂之力。” 阿姜也干了一杯 “傻瓜。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啊,这种事啊,有女人在的话会比较顺利的。对吧,学究?” 被阿姜这样盯着,吴用也不禁笑起来。 “如果大家有这个觉悟的话,我什么都不需要说了。此事我吴用自会鼎力相助。但是,如果是十万贯的生辰纲,就需要更多的人数” “人太多的话秘密就会泄露。” “但是,对方的人数也很对付吧。” 吴用挥了挥白羽扇,默默说道。 “我们不是靠蛮力,而是靠智慧。如果有七、八个伙伴能像生死兄弟那样信任的话就好了。” “小七啊,你当然也会去吧。” 阮小五用胳膊捅了一下默默喝酒的阮小七。 “回吧。” 小七那沾上一丝姻缘的目光,目光无精打采地落在桌子上。 “怎么了?” “算了,下次再说吧。” “你这样算是我的弟弟吗?女人什么的…” “女人怎么了?” 阿姜接住阮小五话的同时,刘唐拔出朴刀,像旋风一样冲到了阮小七的背后。 其他人叫了起来。 刘唐的刀架在阮小七的脖子上。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活着出去。” “你想干什么?” 阮小五要扑过来,晁盖用手轻轻制止。 “把刀收起来。” “可是” “收起来。” “但是…” “没关系。” 输给了晁盖的气魄,刘唐咂着嘴放下了朴刀。 “真是个急性子啊。” 阮小七挠着头离开了座位 “有几条命都不够。” 小七苦笑着走出了房间。 一阵不愉快的沉默之后,晁盖笑着给大家倒满了酒。 “我去叫上哥哥。” 阮小五突然离开了座位。 “我哥哥现在是个渔夫。但他以前是做黑市买卖的,人称『立地太岁』。他一定会来的。” |
从晁盖宅邸出来的阮小七,走夜路回到了县城。城门刚开,街上很安静。在只出了一个米粥摊子的黑暗街道上,他快步走向刘祥儿家。 天空中,星星还闪耀着。 「北斗七星吗……」 围绕着北辰的星宿,即使是在漫天的星星中也很容易分辨出来吧。但是,今天他并没有仰望这星座的兴致。 小七背对着星空,敲向漆黑的湘云楼的门。 虽然昨天刚闹出过一场大纠纷,但是只要钱包里的东西够沉,就可以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小七被带到了熟悉的房间。 天快亮了,祥儿已经化好了新妆一个人喝酒。 房间里总是点着一个烛台。 「…好黑啊。」 明明是熟悉的黑暗,却莫名地令人郁闷。 “诶,你怎么才来?” 来了之后,祥儿就在床上骨碌碌地滚来滚去,像闹别扭似的轻轻拧了一下沉默着的阮小七的手臂。 祥儿的发髻上,闪耀着进口的红玉簪子。 “啊,这个。” 感受到了小七的视线,祥儿困惑地皱起眉头。 “我说不要,但是他硬把它放在了那里。好像扔了也不太好…” 但是,小七却没有在听。 “没关系。” 阮小七像是确认似的,用手指肚描了一下她那尖尖的小嘴唇柔软的轮廓。 在光润的头发面对的方向,透过敞开的窗户,朝霞正在蔓延开来。 星星慢慢地融化在曙光中。 阮小七突然起身 “要走了吗?” 小七静静解开缠着的手臂,抬起木然的眼睛,向坐在床上的女人扔去了珊瑚做的簪子。 “这个更适合你。”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清脆的声音在楼梯上回响着。 “小七,等一下。” 只是小七没有丝毫回头看的意思,就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这个更适合你。」 小七尽情的吸入着初晨的新鲜空气。 然后像被风吹着一样,在渐渐亮起来的街道上走着。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甜蜜的声音追了上来,但现在在小七的眼中,只不过是黎明时的一缕清风罢了。 |
在通往石碣村的乡间小道上,阮小五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小七?” “是去邀请大哥的吧。我也去” “怎么了,被女人甩了?” “是我甩了她才对吧。”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阮小五砰的一声,拍着弟弟的背。 两个人默默地赶路,到石碣村去看望大哥阮小二。但是,事情还没有任何进展,就被一脚踹开了。 “别开玩笑了。你们真是为所欲为,还没玩够吗?” 阮小二背向弟弟们蹲在地上,拿起了放在门前的破渔网。 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浮着无数的伤疤。 “如果你们成为罪人的话,我和老妈也会受到牵连的。知道吗?” “那哥哥就这样一辈子都做一个没出息的渔夫也没关系吗?” 阮小五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那伤口是怎么回事?是梁山泊那帮人干的吧。成天提心吊胆地打点杂鱼,这样也算是男人吗?” |
在晁盖的宅邸深处,建了一个祭坛。 中间是关羽像。像前放置的香炉中竖立着三根线香。两侧烛火通明,还供奉着猪、羊等贡品。祭坛前,阿姜在数一捆纸钱。 “大概有一百万贯左右。好有钱啊!” 纸钱是为神和死者准备的冥府纸币,纸上胡乱印着很高的金额。 祭坛和纸币都是为了祈祷结盟和成功而准备的。 但是,吴用背对着祭坛坐在桌子上,注视着古老的天文图。 在石刻的拓本上,墨色的宇宙中漂浮着一个白色的点。吴用一直盯着横躺在这北斗之中的星星。 「北斗掌管死亡,同时也是天帝的坐骑。勺子状的四颗星叫做魁星,勺柄是天罡。天罡也指围绕北斗的三十六个星神…」 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吴用用手指一个一个地描着星星。 虽然好像能想起什么,但是又总差点什么。 焦急地站着从窗户仰望天空,但是在刚刚显露晚霞的天空中还看不到一颗星星。 相反,他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在西北方若隐若现。影子慢慢变大。 是鸽子。 各自尽情张开白色的翅膀,笔直地朝着房子飞来。 “回来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晁盖站在旁边。 不久鸽子就飘落到了院子里。 吴用让白胜把鸽子带过来,从脚上的细筒里取出了纸条。 刘唐他们也凑了过来 “周谨这个人,好像值得信任。” 吴用把鸽子放回空中,把念完的字条放在祭坛前的炭火上。 “好像有相当多的任务。” “那只鸽子……” “那是只好鸽子。是晁盖大哥引以为豪的一只” “他应该会要预付款吧。” “要多少钱?” 白胜涩着脸问刘唐 “据我所知,百分之一是行情。” “那么…嗯,一千贯?” 阿姜发出了疯狂的声音。 “你不会是个可以背叛朋友的男人吧?” “如果是那样,我把头给你。” 刘唐这样说着,同时拿起了墙边的朴刀。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惯例。” 一边说着,一边蹑手蹑脚地向门靠近。 门被踢开了。 “是谁?” 朴刀用力过猛地扎进了旁边的柱子里。 “哎呀,我可不想被你杀死。” “什么啊,小五啊。” 阮小五意气风发地走进来 “小二怎么了?” “哥哥拒绝了我…” 阮小五尴尬一笑,拥向阮小七 小七微微一笑,对着晁盖打了个招呼。 “这样就聚集了六个人啊。” “不,……是七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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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智取生辰纲·前篇》 |
晁盖把道士请进内阁,隔着桌子对坐。 “这位道长所说的要送十万贯来……是指梁中书的生辰纲吗?” “如果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么久就方便多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我不能透露。” “可是,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不要这么说。” 道士的目光投向了晁盖。 “我知道的,你们现在需要帮手。” “啊……” 道士微微一笑,朝通往里屋的门拱起下巴。 突然刮起一阵暴风,门发出声响,风朝着屋里吹了过来。 阮小五和白胜的头撞到了一起,摔倒在地。祭坛上的蜡烛被吹灭了,香炉的灰弥漫在里面。 “真是失敬。” 道士站起来,越过坐在后面的阮小五,大步走向祭坛。 然后,记上了记号,在祭坛上猛然地挥动着。 原本熄灭的蜡烛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刚才被风吹起来的纸钱,也在空中接二连三地着起火来。 |
五月二十日这天,从周谨那里打听出详情的刘唐回来了。 这时天气很闷热,房间里待不住人,晁盖便带着大家在筑在后山的凉亭纳凉。 “出发时间六月朔日……甲子之日。” 说罢,刘唐瞥了一眼在远处悬崖上架起莲花座的公孙胜。 “军官有杨志、索超、周谨、王定,另外还有护卫骑兵五十骑、步兵百人,财宝的搬运用马车一辆。为了防备梁山泊的袭击,街道首先派出侦察兵,确保安全,如果有可疑的迹象,就狼烟四起。而且梁山泊周围也会起兵,不让他们离开山里。” “……想的真周到啊。” 在听着刘唐报告的吴用面前,河北的地图铺展开来。 “如果连续两年被抢,北京的面子就全没了,而且公公给自己的评价也一落千丈。无论考虑哪一点,只要成功了,都会干劲十足。” “那么,他们会走哪条路?” “和去年一样是西干道。” “西干道吗?” 公孙胜站起来,慢慢地向凉亭走去。 “但是西大路是去年被梁山泊袭击的道路。途中白沙坞、野云渡、黑风林都是哪怕在白天也有很多盗贼的地方。我认为他们会从东门出去,走东干道……” “那样的话,虽然会绕远路,但危险的地方只有黄泥冈了。” 阮小二也看了看地图。 “黄泥冈的话,我很清楚那里的地形,因为我的老家在附近。” “总之,离出发只有十天了,一定要抓紧时间。” “可是,老师啊……” 阮小五一边挠着长着胡子的下巴一边不安分地说。 “面对至少一百五十人的军队,我们只有八个人而已…算上女人勉强只有九个。何况这次梁山泊也瞄准了,我们有胜算吗?” “是的。特别是,那个叫做杨志的男人,我们拿他更没有任何办法。” 刘唐也插嘴道。 “比那个『急先锋』更有本事,而且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假话。” “不会的,那并不算什么困难。” 在笼罩着凉亭的不安中,吴用从容地断言。 “我们不是靠力量,而是靠智慧。” 这时,晁盖慢慢地站起身来。 “在动身之前,我有一件事想先声明一下。” 晁盖把酒倒进桌上的素烧大碗里,环视了一圈。 “我们不是盗贼,所以掠夺到财宝都要分给附近的穷人。所以只有对这点没有异议的人,才会与我在今天以天地为证人结盟。” 这么说着,晁盖拿起小刀,切开手指,在大杯酒里滴了几滴血。 “等一下,那就……” 刘唐站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把它变成我的东西,” 吴用跟着晁盖,切开了自己的手指。之后是阮氏的三兄弟,以及白胜和阿姜。 “刘兄弟,拿着不义之财去喝酒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有点可惜啊。” “**,潇洒的日子以后还不是多的是,以后肯定还会有的是钱的!” “道长是什么意思呢?” 吴用对站在凉亭外的旁观者公孙胜说。 “……我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公孙胜走进凉亭,将手指举到酒杯上。然后念了几声后,明明没有伤口的指尖却迸出鲜血。 “吴老师,这里面是什么玄机?” 阮小五小声说。 “这是法术。” “是吗?…那,算了。总之,现在只剩下红发兄弟了。怎么说呢?” “……真没劲。” 刘唐不高兴地接过吴用递过来的小刀。 |
“真不爽。” 刘唐抱怨着,准备去院子里调整一下心情。 「什么没关系啊。明明全都是我找来的人。可那家伙却一副自己什么都计划好的样子……」 本来应该能拿到至少一千贯的份额的,可是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一开始就乱了阵脚。 「而且,这些人也不见得会讲义气……」 刘唐盘算着在院子里溜达着。 绕过庭院一角的岩石,映入眼帘的是公孙胜在高大的槐下冥想的情景。 “喂,你——” 刘唐想了一会儿,朝公孙胜叫道。 “你真的不是为了钱来到这里的?” 但是公孙胜半眼望向虚空,一动也不动。 “要跟我合作吗?我看到你一个人轻松的清理了那些家伙,要跟我一起合伙去拿宝物吗?” “我说过,我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公孙胜终于开口了。 “那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 “试试什么?” “你想要钱吗?” “当然了。” “那么,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怎么做?” “就是先滚开,现在不要妨碍我练功。” “这家伙也……” 刘唐刚想说些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注意到槐树的树梢在没有风的环境下沙沙作响。 刘唐缩着脖子嘟囔着辟邪的话,随即从微冷的树荫走到太阳下去了。 |
“确实很奇怪。” 走在烈日炎炎的街道上,白胜抱着胳膊夸张地歪着头。 另一方面,阿姜一边喝着放在竹筒里的凉姜茶,一边悠闲地敞开衣领,胸口吹着凉风。 “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没有看的梁山泊人的影子。赶快回去,向吴学究报告吧。” “再看看街道。” “不全都是人吗?” 前方是北京的方向,后方黑漆漆的森林一望无际。 消失在那片森林里的街道上,走着许多工匠风格的男人、小贩、乞丐和农民。 “人真多啊。” “就是那里。” 两人假装旅行的夫妇,从济州出发,来到西北的濮州,沿西干道北上。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最近的路,而且梁山泊如果移动,也会经过这条路。 虽然途中遇到过一些问题,但因为是夫妻关系所以没有受到怀疑。 左路的黑影——黑风林也花了一天时间安全通过。森林里一片寂静,没有发现有梁山泊可疑的人的踪迹。 但没有看到的不仅仅是梁山泊的人。 “这里……人是不是太多了?” “也太热闹了……昨天在黑风林的时候,还觉得很辛苦,很害怕呢。毕竟哪里来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两人互望了一眼。 “在黑风林中,别说是追缉者了,连旅行者的身影都稀稀疏疏的。” 有传闻说梁山泊的盗贼将大举涌来。 的确,街道上的人影都是往南走的,森林里来的人极少。 回想起来,来时在进入森林之前,前后本来都有人影,但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前面怎么了?” “我们,又到关口了。” 黑风林——被称为黑风海的森林,由于其恐怖的深度,官员们无法进入。取而代之的是,建立在森林外部的巩固的入口。 两人在这个关口也只被问了简单的问题。 “有没有在森林里看到奇怪的人?” “啊,并没有……” “是吗?那过去吧。” 被问过了简单的问题,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对面来了一群男人。人数大概在二、三十人左右吧。也拉着几匹马。 关口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士兵们也开始七零八落地聚在一起。 白胜假装草鞋坏了,若无其事地蹲在路边。 “什么人!?” “是来办事的。” 在官员的追问下,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殷勤地打招呼。 “我们是内黄县的樵夫,奉知县大人的命令,来黑风林砍伐五百株林木。” 男人从怀里掏出公文递给官员。 “听说是为了天子新造的别墅,总之要用大树。” “我已经接到通知了,不是下个月开始吗?” “因为要有生辰纲通过,所以改变了原本的计划,知县大人决定提前。要是林中的树都被砍倒了的话,盗贼们很难靠近的。对我们来说,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那些行李是什么?” “砍树的工具。” 官员让男人卸下绑在马背上的行李。 里面装着斧头、山刀、楔子、绳子等砍樵工具。 “好,你们可以过去了。” 当官的人把文件还给他,当樵夫们走过去时,白胜突然猛地拉着阿姜的手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我可不认识什么内黄县的樵夫啊……” 阿姜甩开了白胜的手。 “先放开,你抓的我好痛……” “他们还是来了。” “诶?” “分成几个队伍,乔装打扮,穿过关口,聚集在黑风林。” “什么……” 白胜在阳光下停下脚步。明显感觉到汗留了下来。 “什么樵夫啊…那家伙,是梁山泊的朱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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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伐木区的阿姜快步回到约定好与白胜见面的地方,却不见白胜的身影。 已经是傍晚了,四周笼罩着一片昏暗。天空被黑暗掩盖着,树梢像波浪一样传来骚动。 「去哪了?」 阿姜去找朱贵他们的时候,白胜说要去森林里调查。 阿姜无奈地抱着空笼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等待着。 不久,他踩了一脚树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阿姜缩了缩身子躲在附近的树荫下,一眼便认出是白胜,就皱起眉头跑了出去。 “你去哪里了?这下麻烦了,他们可能不止一百个人……” 可是白胜一句话都没说,一把抓住阿姜的手就又一溜烟地跑了起来。 “等一下——” 只见树木之间有几个男人在来回追逐着。 “怎么啦?” “森林里全是梁山泊的人……” 在等待阿姜的时候,白胜在森林里搜寻了一番,他看到了许多乞丐还有猎人,各自在远离街道的森林里,三两成群的分开潜伏着。 两人在黑暗的森林中向着乌云奔跑。 树枝刮到了脸,倒下的朽木挡住了道路。 不久,前方豁然开朗。 “河!” “跳进水里把……” 就在阿姜要越过草丛冲到河滩的瞬间,白胜抱起她跳入一旁的草丛中。 “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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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神帖,不要断更啊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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