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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林扈传》中篇连载,全书十二回[第5页]

作者:爱嘉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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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更吗?
 
我的亲娘,喜大普奔,终于第一版论文截稿了,这几天写论文都要崩溃了,18号预答辩之后应该能时间多点,一会就去写点,感谢私信我的亲人们厚爱
 
扈三娘与沛儿攀鞍上马,离了这是非之地,一行凄其沮忧,无以为情,也不看路,任着马儿狂奔。只听身后沛儿高喊,急忙勒了缰绳。沛儿赶上来道,小姐这是要哪里去。扈三娘仰天望月,感叹道,自家庄园,如今竟是寻个宿头也不能够了。庄园烧毁可以重建,人心坏了再难拾起。
沛儿道,那妇人狠毒盛蛇蝎,生个儿子横肚肠烂心肝,小姐如金似玉,何苦为这等人伤嗟,今日哭了几场又受了惊吓,必是神乏力疲,经不得受冻捱寒,就找客店歇了吧。扈三娘道,你也见了,这一路上哪里有行人,无行人来往,客店如何生计,若是先前般借宿,相熟的尚且各怀恶心,不相熟的更不知是人是鬼,况夜中借宿,便是本分人家,恐遇个夜行人,又哪里敢收留我们。
沛儿道,这倒是了,既如此,莫不如我们还去那尼院,佛门清净之地,想来也稳妥些。扈三娘道,此处甚好,料也无处生端。两人至那山门前,低声叩门,山门板缝中微有火光。少时,一比丘掌灯开门,恰是先前遇到的,忙迎了两人进来。
那比丘吹起火来,热了些粥食,又拣了洁净房屋与她二人。扈三娘与沛儿胡乱吃了两口,倒头便睡,已是精疲力竭。到了次日,日头高照,两人方才转醒。沛儿道,原在庄上时,听人言这尼院供奉一尊观世音菩萨,塑了金身,延福消灾,极为灵验,祈晴得晴,祈雨得雨,顿了顿又扬声笑道,还有那祈男得男,祈女得女,小姐何不求个签去,审问吉凶,也知个姻缘结果。
扈三娘羞红脸道,愈发说话夹枪带棒,没个正行。沛儿笑道,往日小姐何等爽利,如今这般不快。无妨,若掣个下签,便丢开不管,再掣一签,定要个上上签,护佑小姐与姑爷两世和美。
扈三娘拗不过她,两人步至正殿,一齐拜祷。沛儿与那比丘低语几句,比丘笑道,顺缘逆缘,皆有其前因,方得今日之果,施主前世广施阴骘,这世里得贞良眷属,遂拿了签筒与她,扈三娘又拜了三拜,掣了一签,比丘拿来一看,求的是第十九道签,签决道,
茶花待字荫蔽中,
红粉袅袅困月笼。
忽来一粒相思子,
自此伶仃不飘蓬。
认道阳关愁踪远,
何年觅得两情浓。
氤氲使者书喜字,
便送长风跨山重。
沛儿不解签决,缠了比丘央告,比丘笑道,念既至诚,可通神明,百年姻眷,一决佳音,这签决写的明白,小姐自知。扈三娘看了签文,心中欢喜,双手伏地,又虔诚叩头。沛儿笑道,小姐自家求了好签,把我等姐妹冷落一旁,可见那不急是装假,好生没趣。
扈三娘羞道,你且去掣一个,也必是个好签。沛儿道,我只陪在小姐身边,这世里再不分开,求签有何用。但心中得个念头,签决灵应,替怀袖姐姐求一个。扈三娘道,合该如此。沛儿整了衣袖,焚香顶礼,掣了个二十三签。
沛儿讨了签决,便要拆开来看,扈三娘拦了她道,怀袖姑娘姻缘,当她自家拆开来看,我等外人不好擅专。沛儿眨了眨眼,笑道,若签不好,只当是替我自家求得,若是好签,回去送与姐姐,菩萨慈悲,必不怪我。遂拆了锦袋,取了签文,上书,
檐下新竹扣窗扉,
痴等一冬燕双回。
懒将琴音拨春响,
先发枝芽还先颓。
厚约深意同谁语,
独登小楼敛妆眉。
红拂绿绮藏花圃,
引得浪人空自追。
扈三娘观那签文,心知不是琴瑟合鸣之兆,想怀袖处境,不免闷怀。沛儿见扈三娘脸色由喜转忧,也知不是好签,顿觉伤感。两人呆了半晌,扈三娘道,出来几日,也不知林大哥他们几时回寨,出了差错不是闹着顽的。说罢,两人回房收拾了行李,将散碎银两一大半都留与那比丘,感激收留之情,分别之际,互道珍重。
 
经一分事故,长三分小心,往后两日,扈三娘与沛儿归心虽切,也精细计算脚程,白日里只拣那龟背大路走,天将暗时,寻个客栈打尖落脚,歇息喂马,再不夜间行路,纵是走的慢些,只图一个稳字。
不则四日,已是离山寨近了,扈三娘骑在马上,望见张青酒店,门口坐了几个糙汉,袒胸露背,抱了酒坛猜拳行令,无有个管束的,心道,军纪如此不整,想必是大军未归的缘故。即引了马匹上前,意欲归还了事,便与那军汉道,我二人奉命下山公干,借得酒店宝驹,今日归寨,马匹相还。两个军汉闻言接过缰绳,独剩那个为首的横坐着冷眼看着扈三娘,扈三娘初次下山,不懂知道山中规矩,一时也立住不动,那汉子不见动静,气道,看你也是个知事的,吃酒给酒钱,吃茶给茶钱,怎得这落膘钱就不晓得。
原来梁山水面极广,渡战马过岸,常有受惊落水,懊恼不及,晁盖便命几处酒店悉数养了马匹,供人用度。这养马是个苦差,吩咐军士下去皆推三阻四,后有军士取巧投隙,但有人归还马匹,在口里将马瘦等闲话野唱,又有几个帮趁絮聒,言语撩拨,只说的不中听,还马之人虽一肚子恼怒,因往后少不得再讨个方便,不好发泄,只得忍耐掏几个银子打点赔话,一来二去,竟成了暗例,正似那押司润笔费,牢头灯油钱,一时讨取不及就要作闹,更是大鬼好送,小鬼难缠,众人恨是恨,绝少有出头的。
扈三娘不经江湖事故,原来也不理会这些腌臜泼才,初时还不解其意,看那汉子冷言风语,顿时明白只为讨些金银便宜,这扈三娘虽不是揽事好***都头,性子却烈,不同流俗,那汉子口中奚落,扈三娘一肚子气没处出豁,恨的银牙紧咬,若不是顾及私自下山带累林冲,免不得一场拳脚。
扈三娘怒目直视那汉子道,要落膘钱直管向大寨上要去,我这里分文没有,那汉子何曾见过这般强硬,见她兴发,怕惹了大人物,没个收场,也自软了半截,又怕其他军汉背地里笑话,只佯着眼不瞧扈三娘。
一个跋前疐后,一个骑虎难下,两人正没奈何,只听门外有人高声呵斥,好个不成体统,又在喝酒耍乐,大军不日回山,头领见了军法处置。沛儿听音耳熟,忙迎了出去,劈头撞见一人,不胜欢喜,正是张东山。张东山见了两人也是一愣,遂又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位小兄弟想是事情已办妥,又在此不期相遇,正好我得闲,再做回船夫,言讫又向沛儿道,这次小兄弟可要付足舟资。
沛儿冷笑道,不仅舟资分文没有,那落膘钱都凑不够,好生让这位军爷为难。张东山一听,便知道是那军汉又做那不可告人的勾当。当即翻了面目道,你们贪金敛银不是一回两次,往日懒得和你们计较,如今林大哥寨中人,尔等也敢放肆,也不与你们担待,要银子时,只管让你家头领到西寨去讨。那军汉见说,吓得跪下作揖,只道不敢。张东山也不回话,领了扈三娘和沛儿就走。
既不着急行路,张东山便寻了条小船,待扈三娘与沛儿坐稳,张东山自去撑蒿。扈三娘问道,方才大哥说大军不日回山,可是有消息。张东山道,那日我渡几个下山寻药的医士,说曾头市上头领中了毒箭,性命危急,恐山上药材不齐备,医士们分头采买,大军三五日回山,恰能医病调药。
扈三娘只听得性命危急四字已是魄荡魂摇,惊的站起身来猛扯了张东山衣袖道,到底是哪个头领中了毒箭。张东山被摇了一个趔趄,船身晃了几晃,吓得沛儿紧紧抓了船板。张东山稳了脚步道,几个医士只照着安神医所列名目寻药,并不知其他干系,不过也曾听得几句,好似回山小校传的是林大哥的令,若如此,林大哥应当安然无虞。一席话扈三娘方定了心神。
 
扈三娘惊慌之举,张东山看在眼中,只当是义气深重,恐林冲有甚闪失,便生了宽慰之意,道,兄弟莫要自扰,林大哥武义惊人,几次下山鲜有带伤而回,更兼智勇双全,多谋善断,定能从容进退。
扈三娘叹道,此话听来不真,古来征战,将军何止千万,名将亦有万人,哪一个不是兵法娴熟,万夫莫敌,征东剿西,又有几人得享太平,有如那蜉蝣,朝生暮死,有造化的得见亲友一面,无造化的,尸首难寻,何曾有定准的,你虽好意,只这几句又使我心中难耐。
张东山笑道,此话到像是丈夫从军,妇人日夜悬心了,说罢大笑。扈三娘又气又羞,转了头不理他。
张东山又道,一时说笑,兄弟休怪,能说出适才一番话的,便知你是正心诚意为林大哥担忧,而今世界,动辄称兄道弟,遍地豪侠,一个有事相求,那一个便先掂量要搭赔多少,于紧要关头,唯恐坏了自家财名,索性全然不理,转过身去,又在人前扬眉袖手,高谈性命,似你这般推心置腹,亦是少见,林头领心腹,果与别个不同。
沛儿在一旁听此话甚是得意,笑道,岂不闻近朱者赤,不扶自直,我家头领仁义忠厚,我二人只学得五分,看你这黝黑汉子可是近墨者黑了。张东山狡黠一笑,用力撑了一下蒿杆,又反向猛踩了船舷,直把那小船摇的颠簸,沛儿惊叫一声,张东山笑道,好个伶牙利嘴,也是和林头领学的不成。沛儿知他厉害,嘴上士气便也消了,老实坐在扈三娘身旁,一行三个,一头说,一头笑,须臾上岸,张东山要罚沛儿做个东道,扈三娘推脱今日不便,相约林头领归山再聚。
扈三娘与沛儿归家之时,怀袖正在院中研磨药材,抬头见二人归来,赶忙丢了舂桶迎了上去,揽了扈三娘胳膊道,妹妹大事可办得了,你下山几日,我日夜心神不宁,生怕路上出了差错。扈三娘笑道,诸事均妥,父母入土,我心愿已了,如今全须全尾而回,多谢姐姐几日遮掩成全。
两人分别不久,却如契阔相逢,女儿家不免又一番悲悲切切。过了好一会儿,怀袖方道,我去烧了热汤,你两个一路风尘,沐浴净身,好解消乏,又指了舂桶道,我与林大哥研磨的人丹散,你们且用一遭,包管神志舒畅,疲劳尽除。
扈三娘笑道,药浴这般好用,姐姐如何只藏着掖着给林大哥用,可是名贵药材,与我舍不得。怀袖正色道,妹妹说哪里话,这药浴中薄荷、丁香、木香、党参皆是寻常之物,只加了一味兰花,研磨成粉,却是这季才有的。
扈三娘问道,林大哥往日也用这人丹散么,怀袖听言疑讶,反问道,妹妹不曾闻得大哥身上有沉香之气么。扈三娘红了脸道,却是未曾留意。怀袖道,我初来时与他浆洗衣衫,便闻得淡淡草药香气。问他才知,林大哥年幼身体不甚强健,又是习武打拳,常有淤青,有医士便开了沉香碾为碎粒入浴的方子,有止痛肌松之功效,林大哥在京城时多用此方,因此沉香气味久久不散。如今在梁山,哪里去寻这等贵重珍品,只求了安神医,用人丹散替了,便是化浊清热,也得许多益处。
扈三娘环住怀袖,撒娇撒痴道,明日就拜姐姐为师,学些药到病除的偏方,也算讨个手艺。怀袖嗔道,下山几日便学的油嘴滑舌,收了你这徒弟,几日便要反了师傅,哪里劳动的起。
扈三娘笑道,正有一桩大事要劳动姐姐,待我享用了姐姐的人丹散,再来说话。怀袖只得依她。
 
此等好文似好酒,勾得我馋啊。
 
扈三娘两个自去洗浴,怀袖复又坐在院中碾药,毕竟存了疑惑,犹恐问差了,他夫妻两个隔阂,心里猾猾突突,不得朗朗明白,暗道,他二人成婚也有些日子,往日里端茶送水,眉梢眼角却有些夫妻情义光景,只是不见亲近,人前多是避避让让,我原以为是面薄,此番看去,往来恁等板板,不似夫妻倒像兄妹了。
转念又道,莫不是二人因闲事拌了口角,白添了生疏,林大哥外冷内热,最是个好脾气,
扈家妹子则任侠使气,快人快语,误口伤人只怕听者有意,误会累深,再不得弥补。我与扈家妹子相交,彼此投心,待得机会,我一侧提醒几句,尽心帮扶,好教他两个一根一蒂,得享百年。
月明如昼,扈三娘收拾了被褥,一齐卧在怀袖房中,两个说些知心话。扈三娘道,姐姐可曾记得林大哥那日回来伤了膀子。怀袖答道,他带了杉板一月有余,如何便能忘了。扈三娘道,那日并非惊了马,是有人背地里拿索子勾了马蹄,我欲趁这几日大军未归,去王矮虎营中探一探,料就是他做的手脚。
怀袖惊道,龙潭虎穴,万不可轻率,待林大哥回来,在做计较不迟。扈三娘笑道,就是专等林大哥不在山中,才好下手,林大哥若在时,他那里是必分外戒备,未必有这几日之便。
怀袖敬扈三娘胆色,又道,依妹妹之意,如何行事。扈三娘道,此事还需劳烦姐姐同走一遭,我与沛儿不甚熟路,明日我三人扮了男装,去他军械营,我早使人打探过,几个看守皆是好赌贪色之人,我们且去顽乐一回,呼卢场中,人最无心性,为少输几钱,或饶我们进军械营也未可知。
怀袖笑道,赌场之事,胜负天定,又听人言十赌九输,妹妹怎知自家一定能赢得采头,可是有那点石成金的仙法,快快先露与我看,扈三娘也嗤嗤一笑道,有几掷赢就有几掷输,若有那包胜之法,早将那金殿买来送与姐姐。又道,我此番下山,方知人心凶险,担雪填井,没个满的日子。何况好赌之人,争那金白,如蝇见血,我等本心只为引他上钩,已是占了先机。
怀袖道,妹妹说的是。林冲受伤一事,怀袖本自记挂,私心里也有几分不平之气,扈三娘之计,直是合了心意,当下应了。两人又窸窸窣窣谋了一个时辰,真好似女军师阵前筑坛拜将,又如那雌将军帐中运筹帷幄。
次日骄阳似火,有如天助,三人携了银钱,过了晌午出门,专捡那人懒心乏之际寻去,那王英寨子军械营前,果有几个汉子上身赤膊,围在案子四周,掷卢攧钱,每人面前一堆散碎银子,是来作赌采的。
三人在汉子身边顿了足,侦伺了片刻,几个汉子赌的正酣,哪里抬头,不曾发觉。直等输赢分际,扈三娘开口道,容我也掷个骰么,那几个汉子见着三人眼生,为首的一个黑脸汉子警觉道,你们哪个寨上的,如何到这里。
扈三娘道,不拘我哪里来,只管一同耍,赌桌前还分南寨北寨爱不成。怀袖见几个汉子面露不快,忙接了话道,我三人亦是赌桌上同道中人,听兄弟们说,你这处赌风甚好,输赢皆不撕搅,近日我寨中无事,便携了梢物凑个热闹,几位大哥看在银钱面上,莫问我等来处,倘头领知道了,军法上无情。
黑脸汉子见了三人所带包裹沉甸,逢着自家手背,已连输几场,一心只要勾得回本,正欲壑难填,如何还细细盘查,巴不得让三人将银钱添入,其余几个一旁也是帮衬撮哄,黑汉子更是贪心大起,连声道,速来掷,速来掷。
扈三娘只为心里别有算盘,不在意输赢,随手一掷,未成想竟是个胜采,那黑脸汉子一脸晦气。虽说骰子这物件,无知无觉,却是个有灵性的,黑汉子已赌了个把时辰,锐气尽损,强撑着只要回本,便是满脸败色,骰子也欺他。扈三娘气盛运旺,这骰子偏就跟着她意兴走,几把下来,黑汉子已无梢可掷。
黑汉子连输,闷闷寡怀,坐在一边,另几个汉子哪里肯服,只因先前掷采得胜,又被扈三娘尽数赢去,似那先富后贫,心里最是难过,好不气闷,痴心妄想运气将转,重复赢回,便又取了本钱来耍,却也是强弩之末,输一个舍不得一个,心里平添了个吝字,运气愈发索然,须臾,本钱也输个罄净了。
那几个汉子火气上来道,你莫赢钱便走,我等取了钱下大注来。扈三娘笑道,且住,听我一言,小弟本意与各位兄长玩闹,未想赢这银两,悉数奉还,兄长笑纳。几人喜出望外,口中却道,赌场上无论输赢,岂有竟还之理。扈三娘笑道,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与诸位哥哥一同戏耍,权当见面之礼。几个汉子连声道谢,又赞扈三娘高谊豪爽,
那黑汉子道,小兄弟宽豁大度,我等敬佩,日后有用得上的,万死不辞。扈三娘笑道,如今恰有一装小事劳烦哥哥,若得成全,情愿将这包银两奉上。那黑汉子道,有甚要紧,但讲无妨。
怀袖立在扈三娘身旁道,大军下山,头领怕阵前吃亏,寨中留了我几个弱小,叮嘱好生练武,我前日练的尽兴,朴刀遗忘在校场,但去寻时,不知被哪个不晓事的拾了去,头领法度甚严,丢了兵器便要受鞭箠之刑,我寨中兵器已尽数拿了下山,又不知道哪里去寻个补上,徒自伤悲,没处告诉,因此求大哥赏把朴刀,让我瞒混则个。
那黑汉子大笑道,这有何难,我这军械营里有的是好朴刀,兄弟自去捡个趁手的,这库中兵器无数,少个朴刀不甚打紧,扈三娘几个忙把那包银子塞在黑汉子怀中道,哥哥恩重丘山,容我等拜纳微礼,万莫推辞。
那黑汉子一日里输了不少金银,到头来扈三娘全部归还,还添了金银相赠,到似那倘来之物,得来不费工夫,心中比那掷赢还兴,直把那扈三娘当了骨肉兄弟,趋奉爱敬。
三人进了军械营,眼前刀枪林立,剑戟森森,扈三娘与沛儿在扈家庄便惯见这等阵仗,因此全然不惧,拣了刀枪于手中把玩,真似巧娘穿针引线一般,黑汉子十分起敬。扈三娘起初只看那朴刀,见那黑汉憨憨傻傻,全无防备,便放下心来,左转右寻,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唯独不见绊马索的影子。
扈三娘心中狐疑,低头看着手中朴刀,心生一计,高声道,可惜可惜。那黑汉子不解,上前问个究竟,扈三娘道,哥哥营中兵器虽好,只是不齐整,若上得战场,定吃些暗亏。那黑汉子问道,我这营中有何不妥,兄弟明说无妨。扈三娘笑道,哥哥军中如何只有兵器,绊马索却一根也无。
黑汉子笑道,我当是甚么大事,我家头领几月前来军械营巡查,说绊马索易被鼠咬,放在箱中,无战事不得拿出。扈三娘笑道,一根绊马索值当装箱供起,便是易损,逢战事多拣几根回来充数。黑汉子笑道,这其中缘由兄弟有所不知,各寨均有军械营,刀枪剑戟绊马索这些常见军械常有拿混的,头领巡查只查数量,便有营中管事的黑心,专算计他家之物,为防这等人,各寨军械营管事大多私自在兵器上刻了暗记,争执起来也好有个的据,自有了暗记,亦不好多拿多占。
扈三娘心头一动,道,你家寨中兵器有何暗记。黑汉子道,我军械营中兵器把柄上多刻有王字,扈三娘拨开枪头红缨,缨穗下赫然显个王字。扈三娘又道,绊马索乃草绳所系如何刻字,黑汉子笑道,草绳自然不能刻字,绳索一头有笔墨画了四个道子的便是我寨之物,绝无差错。
扈三娘笑道,哥哥果然精细之人,管理军械库四亭八当,王头领自可高枕无忧。黑汉子道,头领只管用时军器不得见少,暗记都是营中弟兄一刀一枪刻的,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上峰哪里知道我等当差辛苦。
扈三娘已澈底澄清,暗中丢了个眼色与怀袖,怀袖拣了把朴刀道,大胆向哥哥讨了这刀,日后再来相谢。黑汉子道,区区小事,何以克当,便送了三人出去。
扈三娘回小院后,找了那日绊马索出来,绳端四个道子清晰可见,扈三娘冷哼一声道,证据确凿,看那矮子还有何说辞。怀袖劝道,林大哥不日回山,此事不同别个,万不可失张冒势,打草惊蛇。扈三娘笑道,姐姐宽心,此事须大哥自己拿主意,我只学那帮厨,备好菜料,悉听大师傅吩咐。
 

 
很不错,还有么
 
却说晁盖那夜吐血晕厥,林冲一夜不离,次日未等天明,林冲寻了马车垫了厚褥,扶晁盖安卧,传令拔寨而走。这一路,晁盖水米不进,唤之不醒,脸色渐暗,林冲心急如焚,只恨不能奋飞,无奈马车不比战马,道又崎岖纵横,半分快不得,星夜赶路,也四五日才至梁山。
宋江、吴用等早闻报下山接应,宋江见晁盖双目紧闭、无知无觉,顷刻泪如雨下,如丧考妣,一路哭送晁盖至内堂,众人围了安道全在内,安道全净了手,将箭头剜出,金疮果血出不止,甚是骇人,安道全使石灰厚傅裹之,以龙骨散二钱,以温酒调下,与晁盖灌了半碗,少时,血已止住。安道全又为晁盖切脉问诊,须臾脸色大变,嗟叹不已。
宋江拉了安道全一旁,问道,晁大哥可有性命之虞。安道全实说道,毒陷心脑,肝腹虚哀,已无药可治,只好延捱日子,不可痊愈了。宋江取过箭头看时,箭头已使清水洗去血污,箭翼上端端正正刻了个史字,宋江将箭头收好,转身又伏于晁盖床前啼哭,闻者无不悲痛,众将心知晁盖不得复命还阳,一同泫然泣下。
林冲扯了安道全出了小屋,要问备细,急道,哥哥当真无有救了,安道全道,天王之疾在毒不在伤,倘中箭时将箭头取出,放尽污血,或有一线生机,如今毒侵三阳,此病难医,脉气将绝,已是晚矣。林冲闻言,脸色遽然惨白,几要坐地,安道全扶林冲坐了,搭脉思忖片刻道,弱脉之象,极软沉细,教头疲心竭虑,因劳致昏,需好生休养才是。林冲茫然若失,良久,扶墙而出,身后一干人痛哭抹泪,林冲听如无声。
穆弘一侧冷眼看的端详,见林冲七颠八倒,唯恐折了晁盖,又搭上一个,略听了安道全几句,知无大事,上前几步架了林冲臂膀道,连日整军少睡,我送兄长回寨休息,晁大哥这里几拨头领轮番守着,不要忧虑,顾及自家身体要紧。林冲见是穆弘,连连摇头,却是万箭攒心,如鲠在喉,一字也说不得。
西寨中各军马俱已还营,刀枪入库,马匹归厩,又有几个浑家思念丈夫,不免抱头痛哭,林冲身边亲兵也有几个归家的,扈三娘拦了一个问道,林大哥如何不见人,亲兵将晁盖脸颊中毒箭,林冲引军归山,众头领守候在侧,一一表明。
扈三娘骇惊,将这一番话说与怀袖,怀袖道,天命难知,可惜晁天王这等英雄,遭小人毒手。又道,逢此恶战,林大哥得回,已是侥幸,我去烧了热汤,备好饭菜,为林大哥接风洗尘。两人从晌午直等到申时,几次热水翻热作冷,怀袖复又热去,正撞见穆弘扶了林冲进来,见他形容清减,神色憔悴,衣衫上斑斑血迹。
扈三娘箭步上前,心胆惊落道,林大哥受伤了,穆弘道,想是染了晁大哥血迹,扈三娘气道,好端端一个人,下山一遭,也止月余,便至这样,口里虽如此说,实恨不曾随他下山,图个照料,好些自责之意在里面,不觉两泪交流。两人说话间,林冲仍一心悬在晁盖身上,失魂落魄一般,不暇致详,辨不清人。
两人搀扶林冲坐定,穆弘对三娘道,嫂嫂不要揪心,方才安道全已为大哥诊治过了,只是过劳气虚,无有大疾,这几日林大哥昼夜操劳,督军回寨,不曾合眼,我几次欲替他,他只推却不肯,又兼晁天王沉疴,林大哥与天王把臂之英,金兰之友,因此悲痛失神,将养几日,定可复原。
扈三娘道,所幸温补药品齐备,殷勤照料,这个在我。穆弘忖了一忖,又道,我见林大哥侘傺失志,恐有心病,嫂嫂可要多开导,山寨中未准还有几桩大事系在林大哥身上,牵一发则动全局,哥哥犹如柱石之于大厦,万望保重,大哥有事,可遣人来寻我。扈三娘感荷厚意。
那边怀袖早捧了热茶上来,林冲接过大口喝下,腹中气息暖暖,渐渐神安,猛可抬头,扈三娘泪盈盈立在身旁,林冲倚着桌子挣扎站起身来,失惊道,三娘如何在这里。三娘嗔怪道,大哥敢是昏了,发此梦中呓语,此即是家,只愿执奉箕帚,岂敢相弃。
林冲听出个中别有深意,亦痴痴望着三娘,目光相交,难分难解。此次下山,不比往日,林冲常常心生惧悸,并非贪生怕死,只惦着三娘,恐缺衣少食,路障难行,更忧她无甚城府,被小人摆布,每念此浩叹不已。况在曾头市又死里逃生,事后思之,那日分离险成诀别,愈发生了惜枝怜叶之意。便是自家劝三娘趁乱出走,实是心中隐隐只盼再有相聚之时,如今见了三娘,如梦如幻,虽有两分怨三娘不依计行事,余下八分却尽是欢喜了。
正是
古水无波本深沉
新怀情悃反招闷
从来世道知音少
何须羞面掩天真
这一段真的不会写,几易文稿,皆不满意。执奉箕帚这四个字,三娘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林冲不傻,肯定是懂的,感情戏真的太难写了,特别怕崩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也就是说林冲早把箭头拔出来,晁盖不会死
 
能不把晁盖写死掉吗?同时代的蜀中有名医唐慎微,扬州有名医许叔微,叫戴宗去扬州请
 
东昌府有兽医皇甫端,离梁山很近,名医皇甫坦可以假设为他兄弟、来东昌访兄、被梁山请上山就把晁盖治好了,皇甫坦很有名的,大概就是皇甫端人物原型
 
这个时候,北宋儿科名医钱乙,才刚过世不久,也是郓州人。另外,北宋初有个名医公孙克,著有《针灸经》,可以假设公孙胜是他后人,用祖传秘方和神针就把晁给弄活了。
 
要是晁盖活了,分了主角的戏份。
 
好久没看了,更了好多啊,写的好棒,继续加油^0^~
 
怀袖见此光景,忍不住发笑,道,这又奇了,真是作怪。那两个被一语惊醒,一齐看向怀袖,好不羞羞臊臊,扈三娘道,姐姐又说这夹七夹八的话,让我两个猜谜语。怀袖道,大哥先出的谜面,妹妹如何反来怪我。林冲不解道,我何曾说了谜题。
怀袖笑道,适才西寨兵士,无论老幼,军职高低,见了亲人,或父母或妻儿,三个一堆,五个一群,无不抱头痛哭,畅叙思念之情,佛祖见了垂泪长吁。偏偏你两个只些语片字,不咸不淡,不痛不痒,让人琢磨不透,林大哥也不问这些时日三娘妹子怎生捱过,可曾病了瘦了,生生将人往外赶,可不是打哑谜,三娘妹子亦是一般支支吾吾,敢是面薄,有些私话说不出口。
怀袖将两人尴尬看在肚里,又笑道,便是前儿个有甚拗别搅炒,气也该消了罢,听闻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纵有些口面,切莫放在心上,也能得齐白相携。扈三娘含羞带怒道,姐姐恁的口强,红娘也不及你万一。怀袖笑道,眼前就有一对,尚未说合过了,何敢出去招揽生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玩笑,亲密无间。林冲心中藏些纳闷,一时神倦体乏,只道,我去沐浴澡濯,站起身时,头沉发昏,又怕那两个不安,强忍了打起精神。怀袖径去收拾了衣衫,交与三娘道,换洗衣服在此,劳妹妹且与大哥送去。
扈三娘接过,心下踌躇,暗道,平日自有军士服侍,这怎生是好,推故不去,定留些疑影,怀袖姐姐纯善本分,与我知己,当肝脑相报,通心达意,只这一件事,她毕竟不知其中缘由,与她说明,未免不带出些忧虑。
遂一身立在门前,盘桓一刻,进退无措,正当两难,骤不及防怀袖背后轻推了一推,力气恰到好处,扈三娘不至跌到,醒过神来,人已在屋内。怀袖不知就里,一心促成两个,便暗动了手段。扈三娘叫声苦,不知高低,两点红直从耳根背后透到满脸。
屋中湿热,隐隐闻见药香,扈三娘轻声唤林冲,如石沉大海,又唤一声,不见声息。暗道,方才穆弘说他虚脱,莫不是晕了,心下虽有游移,手早推开内门。内屋中热气升腾,如坠云雾,影影绰绰,走进细看,但见鬓发如漆,青丝瀑垂,林冲斜据桶壁,沉沉睡去,额上豆汗连珠,眉关紧锁,已自累极。
扈三娘红了眼,心道,不知他又强撑了多久,十分难受,先自忍了八分,剩下两分别人不问他断不会开口,唯恐承难,便是问了,只道无碍,反哄别人宽心,长此以往,郁烦积滞,伤肝恶脾,心力耗费,有道是外伤好治,心病难医。扈三娘叹了口气,不由得心酸,更生出无限怜爱,心道,听人言,梳头正美睡相催,理尽霜丝梦恰回,头为诸阳所会,百脉相通,发为血之余、肾之华,我与他栉发,得些舒爽不也是好些。
便搬了兀子坐于林冲身后,取了木梳,轻轻撩起几缕,慢慢梳顺,使棉帛一一擦拭,待得七八成干,又替他绾了发髻。不想这一梳,竟勾起那日与林冲成婚,怀袖为自家梳头时唱的贺谣,一梳梳到头,郎君拜将又封侯,二梳梳到头,举案齐眉两情稠,三梳梳到头,开枝散叶乐无忧,点点滴滴,如在目前,转着忆他恋他的苦楚,情浓不能自已,吞声饮泣,不敢放声。
少间,扈三娘拭泪回魂,屋中水气渐散,暗道不好,若此冷水浸身,寒热交攻,虚火上延,岂不是个痨瘵之症。急要将他唤醒,却又念林冲是矜重之人,终不然高声莽撞,坏了礼法,不如退至门外,以吃饭为由,得个两便。
林冲睡的惝恍迷离,忽听门外扈三娘高喊,一发惊醒,赶忙应了。初时觉有些许不妥,只因周身酸痛入骨,不假细量。怀袖热了饭菜,皆是林冲素日合口的,林冲骨节烦疼,口中无味,不欲饮食,又不忍拂了怀袖一片盛情,略吃了几口,着实难耐,只好告假将息。
林冲回房,顷刻恹恹睡去,须臾竟发起热来,任扈三娘耳边呼唤,兀自不醒。扈三娘大惊,急走奔出,喊怀袖来瞧,怀袖将手来探,自额上至胸腹间滚烫如灼。与林冲诊脉,道,寸口脉阴阳俱紧,阳中于邪,必发热,全身疼痛。
扈三娘道,我去寻安道全来。怀袖道,众头领与安道全此刻必在晁盖左右,不宜惊动,妹妹若不疑我,我与大哥开个方子。扈三娘问道,姐姐何时习得此道。怀袖道,家父原是医士,自小耳濡目染,略识得几味药,林大哥乃伤寒之症,血弱气亏,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将汗发出,即能痊可。
怀袖取了柴胡、黄岑、人参、甘草、半夏等几味药,使提梁瓷锅来煎,扈三娘没做过此项活计,立在一旁拙手笨脚,竟不如怀袖一人做的轻便。怀袖笑道,此间我一人便可,妹妹不如去房中照顾。扈三娘道,且允我做个小徒,学些个皮毛,日后不至裹乱。怀袖道,煎药之法,大有玄妙,药之效不效,全在乎此,凡煮汤,欲微火,令小沸,药味出,用纱滤去渣,取清汁服之,乃是基本。扈三娘件件记下,怀袖又与讲了些取水、火候学问,按下不提。
扈三娘扶起林冲,怀袖将药一口一口喂下,不多时,林冲手心出汗,两个大喜,过了一个时辰,林冲汗如雨下,脖颈涔涔,衣衫浸透,直至当日夜中,林冲徐徐睁眼,坐起,只说口渴要讨茶吃,怀袖深望了他一眼,悬悬在念,这刻少觉宽解,转身与林冲端茶。
扈三娘却是个直脾性,守了这一日,坐立不安,犹如走马灯一般,来回踱步,顷刻几个盘旋,心中又爱又怨,又愁又怕,更添出几分委屈,泪珠在眼眶里打晃,只是在怀袖跟前,逞些强出来,见林冲醒来,一颗心早飞过去,便任情驱使,抱住林冲肩膀大恸。林冲轻推一下,扈三娘抱得愈紧,林冲索性不管,怀袖奉茶进来,见两人这般,知有话说,心中到底泛了些情儿,怅怅而去。
林冲抚了扈三娘后背,大有宽慰之意,扈三娘按定了性子,才说的几句囫囵话。林冲笑道,我原无事,你这一哭,别个反倒以为我生了甚大病。扈三娘嗔道,又来胡诌,起身端了热茶与林冲,林冲连喝了两杯,扈三娘问道,身上可舒坦些了,林冲略动了动腰,答道,比晡时大好了。扈三娘道,既如此,你自歇了,我向姐姐问明日药方去。
林冲笑道,就无话与我说么,躺了一天,此时也无睡意了,正有话来问你。扈三娘搬了褥子垫到林冲腰后,扶他半倚着,自家坐在床边。林冲问道,如何不下山去,恁般好时机,错过岂不可惜。前日之约,不知何时能践了。
扈三娘道,你怎知我不曾下山去,父母棺柩厝顿停当,已奠过了。林冲惊愕,扈三娘将一路所见所闻与林冲一一告罄。言罢,俯首而思,业已星收人静,两人缄默对坐,林冲看去,缠绵之态,桃花红透,如初蕊含露,意不能消。
良久,扈三娘低低道,我有一语,匿于心中多时,今说与君知。
年灾月厄,无以为家,你我逢于沙场,识于鸳帷,妾虽顽劣,蒙君不弃,又一力庇护,百凡体恤,虽不得结发,胜夫妻情义何多。今我一人苟活,不敢仰扳,有辱俯就,唯愿常伴君侧,终奉箕箒。不奢朝连暮以同欢,一饭饱,寒衣暖,几载雍雍,亦无憾矣。
林冲泪如泉涌,半晌方道,良辰易逝,造物天妒,经年妄祸,始信恩爱夫妻不白头,时移事往,尘世情愫,不敢轻诺而寡言,再染分毫,唯恐重蹈覆辙。彼时得贤相契,不嫌微贱,永结葭莩,致再生而续断弦,使孤室而携缱绻,承卿垂爱,实如寒谷逢春,愿上悯此缘艰,怜其情至,赐百年之约,生死不负。
扈三娘闻言又惊又喜,紧紧握了林冲手,权把两颗赤诚之心,相与为泪下。林冲又道,我还有一言,妹子务必答应。修短随化,终期于尽,我若早亡,中道相离,卿为少艾,禄日且长,愿择德才兼备者为婿,莫以情笃自居,我本时乖运舛之人,如此不致连累,便是九泉之下,可瞑目矣。
扈三娘心如刀割,惨然大恸,却是未言生先言死,终无所虑,恩深难舍,竟至如此。两人丸澜涕泣,不知多久,扈三娘恍然觉悟道,今日是你我定情之日,何故生生死死的,说这些不吉利话。
林冲道,话虽不中听,却是我肺腑之言,妹子莫当笑谈。又道,那日和离书还与我罢。扈三娘转悲为喜,笑道,那书我已好生收了,我看可当传家之宝。林冲讥道,既已和离,如何同处一室,同坐一床,人伦纲常,妹子如何全然不顾。扈三娘笑道,混沌之初,天为媒,地为妁,若秉人伦,何有你我。
林冲笑道,好个天为媒,地为妁,那日不曾全礼,今日补上,遂下床与扈三娘重新见礼,跪天敬地,行夫妻对拜,无亲贺,无友祝,唯星月相照,微光鉴礼,林冲道,目下无酒,以茶相代,暗牵三娘衣袖至桌前,斟满两杯,一饮而尽。后各剪一绺头发绾结缠绕,以红绳系之,一寸同心缕,两意正相孚。扈三娘笑道,新人皆许来世,我与你只期今生,林冲解她之意,点头泣涕。
此时屋外,月中之象,团圆无缺,正映一对璧人,再遇佳期。
正是
月老终许胶投漆
韩凭不甘鸳鸯啼
新人重续旧人礼
连理同栽各相宜
红烛犹残嫌夜短
鸡鸣晚唱压声低
休言人间难白首
玉心何时曾相离
又改了几笔,仍觉歉然,笔力不济,徒之奈何,唯付几行清泪在文中,聊表寸心。写扈三娘为林冲梳发的时候,实是想到红拂女与虬髯客,女子垂发,如此嫣然动人,男子虽无柔媚,亦有怦然心动之感。本想将林扈定情往后推一个章节,不料情动不能持,顺笔而下,成此文稿,惭愧,惭愧。
 
晁盖;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柴进;李应;朱仝;鲁智深;武松;董平;张清;杨志;徐宁;索超;戴宗;刘唐;李逵;史进;穆弘;雷横;李俊;阮小二;张横;阮小五;张顺;阮小七;杨雄;石秀;解珍;解宝;燕青;朱武;黄信;孙立;宣赞;郝思文;韩滔;彭玘;单廷圭;魏定国;萧让;裴宣;欧鹏;邓飞; 燕顺;杨林;凌振;蒋敬;吕方;郭盛;安道全;皇甫端;王英;扈三娘;鲍旭;樊瑞;孔明;孔亮;项充;李衮;金大坚;马麟;童威;童猛;孟康;侯健;陈达;杨春;郑天寿;陶宗旺;宋清;乐和;龚旺;丁得孙;穆春;曹正;宋万;杜迁;薛永;李忠;周通;汤隆;杜兴;邹渊;邹润;朱贵;朱富;施恩;蔡福;蔡庆;李立;李云;焦挺;石勇;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王定六;郁保四;白胜;时迁;段景住感觉很赞
 
大家如果留言不要在我更新的下面直接留言,因为我经常发现有要改的会删楼
 
Mark??
 
我能看明白扈最后一句,还在想,没林娘子什么事儿了
 

 
顶!
 
银烛高烧,林冲挽三娘入怀,久不得闺房之乐,极是沉浸。忽想那日阵前相对,扈三娘何等英姿飒爽,只是终日习武,不知手上有无胼胝,顿时顽心大起。于袖中暗握其细腕,指尖轻抚,俱是滑腻绵柔,胸中不觉怦怦作跳。
扈三娘倚在林冲肩窝,听之胸口,动如舂药,哂道,此非刀山剑树之地,心如鼓擂,却是何故,莫非将军惧我一女子,或是嫌妾形容丑陋,貌如恶鬼。林冲知她嘲弄,反以手探其怀道,卿亦如此,问我何来。摸到腰间软肉,三娘娇颤不已,酥若无骨。
两人时笑时嗔。林冲见其低垂纤颈,粉汗浮香,芳馨透鼻,移首嗅其衣衫,戏道,古人闻香识女,那日阵前走马匆匆,不及仔细,若闻此香,相让三招又何妨。
扈三娘羞而不答,却是想入非夷,半解林冲汗衫,俯身细闻,果如怀袖所言,有沉香之气,清韵甘甜,悠然醇厚。笑道,君子怀馥,何故掩瘗,若阵上识之,旋即下马为君执蹬,免于被擒,可不好么。
林冲笑道,这沉香原在身,何时闻不可,只这衣衫之芬芳,水洗则去无踪,今日若不饱尝,明日思之,香消四散,无异炙冰使燥,何不与便。
正值春去夏至,扈三娘只着抹胸外罩襦衣,素手轻解递与林冲,袅袅娜娜,摇人魂魄。林冲嗅之道,此熏香不俗,花气醉人,比之沉香,更觉宜人。
三娘道,此谓花蒸香,茉莉、素馨、栀子花、柚花皆是常见,取应季花朵与香片密封同蒸,顷刻繁蕊竞放,香氛蓬勃,若使嫩蕊研磨,与香片同置坛中,用时取出隔火爇之,寒冬亦得百花浓郁。
又道,花香争颜斗媚,终是香中小人,沉香檀香,内敛贵重,方是香中君子,若无沉香在傍,花香便如凡桃俗李,胁肩谄笑,流于平庸。林冲双目闪闪,忍不住拥香抱软,俯身在扈三娘耳畔道,沉香客居孤室,实盼花气沁之久矣,便与她来解衣。
一个软款温柔,一个花娇蕊怯,正是交颈鸳鸯入罗帷,成双蝴蝶舞蹁跹,两情欢畅,如鱼得水。
致零儿同志,敬上
 
这个文已经写了六万字了,到此共计十章,看了一下建档日期是1月10号,实际已经写了2个半月,其实原来设想全书六万字的,没想到超了。细细想来,实在还是太爱这个人物了,总想完满,估计剩下还有4万字左右,全书应该十万字。
央视水浒林冲的人设,写到这里私心还是觉得比较符合,人物依然有点迂有点木讷,好在身边有了扈三娘,在很多时候或许可以打开心扉说说话,排解一二,加上扈三娘主意多,没准就解了围也说不准。
下一周我要HK出差几天,可能又要断几天更,下周末一并补上吧。
 
加油
 
楼主的文笔
 
这段描写小黄文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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