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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逍遥游》[第21页] |
作者:风断青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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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千万别断啊 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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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叔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苦道:“真是让人头疼,这臭婆娘还要做甚?” 老妪示意裴叔将背上的魏玦放下,两袖一撸,竟是在他身上摸索起来。裴叔见此,急道:“啊呀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 老妪眯着眼道:“这小子长得算是白净,我估摸着他身上应会有些值钱的东西。” 裴叔赶紧张望四周,生怕有人瞧见她这般行径,俯身道:“你这么做跟偷人钱财的贼有什么分别呀?” 老妪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嘿,你这个死脑筋。我们救了他的性命,赔了自家的买卖,难道不该拿点东西补偿一下么?”说话间,已是从魏玦身上搜出天地坠和半枚铜钱,之后再也找不出别的东西。 老妪瞧这些玩意儿个个稀奇古怪,不禁低声喃喃道:“原来也是个穷鬼,老娘真是看走眼了。”她仔细掂量了手里那根外圆内方的黑色链子,忖道:“也就这玩意儿看起来有些值钱。”当下便将先前那半枚铜钱塞进魏玦怀里,拿着天地坠转身便走。 裴叔眼巴巴地望着那老妪骂骂咧咧地往集市而去,却是敢怒不敢言,当下背起横躺在地上的魏玦,满脸郁闷地朝村里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是到了村北一间草屋门前。屋前院中,闲坐着一名长衫男子,浓眉宽目,鹰鼻短须,虽是二十七八的模样,可鬓角却已有些许花白。他低首捣药,听见裴叔脚步声,抬头望去,远远喊道:“裴大爷,这个时辰来此,莫不是您的寒腿病又发作了?” 裴叔笑了笑,摇头道:“不是不是,老头子今天赶着来,是想让沈大夫您帮个忙,救救这孩子。”说着,已是走到沈大夫跟前,将魏玦小心放下,轻轻倚靠在院中的石桌边上。 沈大夫当即上前,细细察看魏玦周身,问道:“这少年怎么了?” 裴叔喘了口气, 缓缓道:“这孩子是我与三子从湖里捞上来的,本以为是个死尸。没成想居然还有气,于是就带待到您这儿看看。”他瞧着沈大夫神色颇为凝重,不禁有些担心:“沈大夫,他...他还有救么?” 沈大夫伸手探查魏玦脉象,低声道:“我尽力而为吧。”他口中虽是这般说,但心里却是疑道:“此人年纪不大,身上居然有极重的内伤,加之在湖水中浸泡许久,周身脉象甚是紊乱。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暴毙多时。可他体内似是有股绝强的真气,硬是让他熬到此时。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不及多想,当下让裴叔搭手帮忙,将魏玦抬进自己住处。两人伸手翻转间,却听“叮”得一声,似是有什么事物从魏玦怀里掉落出来。 裴叔低头一瞧,原来是先前那老妪未曾拿走的半枚铜钱。可那沈大夫见了此物,神情却是微微一变,当即俯身捡起,朝裴叔问道:“裴大爷,这东西是他的么?” 裴叔闻言,不由得脖颈一红,支支吾吾道:“嗯...想...想来是吧...”他心中尴尬,自忖道:“若是让沈大夫知道我那臭婆娘私自拿了这孩子的东西,岂不是脸都丢尽了?” 沈大夫意味深长地瞧了魏玦一眼,只是默默拾起那铜钱,未有回言,便是让裴叔一同将其抬入屋内木床之上。他回首道:“裴大爷,今日有劳你了。眼下天色还早,您先去忙别的事吧,这儿有我。” 裴叔憨笑道:“哪里的话,这救人如救火,如此也是应该的。再说您这几月帮我们村里多少人医好了陈年旧疾,不用这般客气,该是我们道谢才是。”他瞧沈大夫已是拿起木桌旁的银针,便退开半步,往房门而去,恭敬道:“既然如此,那老汉我就告辞了。” 沈大夫微微颔首道:“好,裴大爷您慢走,我便不送了。”待裴叔离去,那沈大夫却是放下手中针包,甚是警觉地合上门窗。他回身将魏玦缓缓扶起,盘腿坐至其身后,运起双指,连点魏玦几处大穴。岂料他指尖一碰魏玦穴道,竟是被两股极强真气猛地一弹,震得他指节发麻。 沈大夫眉宇间登时皱起一个“川”字,低声道:“奇怪,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玄机?”他心念一转,当即伸出右掌抵在魏玦后心,潜运内劲,以探其内息。谁想他真气一进魏玦体内,霎时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情此景,真当是令他摸不着头脑,不解道:“奇也怪哉,我行医十余载,今日竟是遇上一个体内穴道既不合医理,又不符武学的病人。“ 他脑中推敲许久,思索道:“莫不是他周身经脉已然倒转错乱,难以用常理对之?”想到此处,沈大夫伸手再在魏玦腕间一搭,忽然发觉其脉象看似紊乱不已,可仔细琢磨,却是透出一股与常人截然相反之态,且隐隐之中渐有充盈之象。 沈大夫此时便是恍然,颔首道:“果然如此,这少年身上诸穴百脉居然尽数倒置。难怪我方才替他运功疗伤之时那般诡异。”沈大夫虽是想通其中的来龙去脉,可对魏玦伤势的处理之法还是一筹莫展。 他望着木桌上的那半枚铜钱,自语道:“既然七弟将此物相赠,想来这人与他关系匪浅。眼下我若不能相救,他日七弟那张玲珑巧嘴怪罪起来,只怕是要烦上我好些时候。”当下坐立而起,在屋内来回踱步,低声喃喃道:“既然不能以外力相助,势必要由他自己来疗伤。看来只能搏一搏了。” 沈大夫想到此节,当即凑到魏玦跟前。但见他双唇发白,脸色紫青,浑身略有虚浮,挑眉道:“久卧于湖,体寒气弱,先以升药、砒石激之!”言罢,转身行至屋内药柜,取出药材些许,熬制汤药,以苇秆助其服下。 少顷,却见魏玦面皮红紫,头顶冒出阵阵热气,衣衫渐被汗浆浸透,就连股下的被褥也已是滴出水来。沈大夫俯身观察,发觉他此时眼皮微动,眉头紧皱,似是十分难受。他瞧准时机,连忙以知母、蛇莓、青黛为汤,再令其服下。 那汤药入体,魏玦面色猛地一白,转而又是忽青忽紫,模样变得十分难看。沈大夫瞧得心中忐忑,暗暗忖道:“那几味药材每样都含有大毒,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用着寒热偏方的下下策。事到如今,只能盼他福大命大,化险为夷。” 思量间,却见魏玦双目陡然一睁,眼中竟满是血丝。沈大夫登时一喜,忙上前道:“小兄弟,你醒啦!” 不料魏玦浑然没有理会之意,额头青筋暴起,蓦地张口大吼,周身迸出一股极强真气,将房中之物轰然冲开。 |
已粉 楼主能透露下有没有闻魏cp吗 |
真气彻底顺了???天地坠和半枚铜钱是谁给的 |
沈大夫亦是被震得身子一抖,险些跌倒在地,惊道:“无...无形真气?!他小小年纪怎会又这般修为?”他不知稍后魏玦有何举动,当即后撤数步,倚在墙边,皱眉观察。 只见魏玦仅是紧咬牙关,脸色半青半紫,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两鬓落下,却是未有别的什么异样。此时他体内道佛两家真气被那寒热药物所激,原本日渐平息的周身经脉登时躁动起来。二者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令魏玦头疼欲裂,时而犹如置身冰窟,时而仿佛坠入火焰,苦不堪言。 沈大夫瞧他两眼无神,神智似是仍未清醒,心中打鼓道:“他眼下真气上涌,冲驰四肢百骸。倘若未能好转,只怕再过些许时辰,也是会竭力而亡。唉,是生是死,唯有看老天爷的了...” 魏玦虽是睁着眼睛,可却瞧不见周遭之景。他只觉自己站在一个铁屋之内,身旁昏暗,唯有面前的一扇铁门后透出点点亮光,时远时近,心中不禁疑惑道:“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了此处...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颜师兄的诸多事情我要赶紧告诉子归师叔,让他早做准备...” 他想到此处,当即伸手去推眼前那乌黑的铁门,可刚一运劲,自己右胸竟是猛地剧痛起来。魏玦心性坚忍,本想咬牙熬着,岂料自己推门的力道越大,身上的痛楚居然也越发强烈。原本疼痛之处仅有拳掌大小,然转眼间已是扩散至全身,痛得他冷汗浃背,脑中更是嗡嗡作响。 一时间,他耳旁骤然回荡起无数声音,雷鸣电惊,山风水淋,百兽呼嚎,千人齐语,叫他心烦意乱,难以自持。魏玦登时脱口狂喊道:“别吵了!快停下!”他捂住双耳连叫数声,却浑然没有作用,反倒是那洪水猛兽般的杂响愈发激烈,直逼他脑中而去。 隐约间,魏玦似是从千声万响中听得一道古钟长鸣,甚是熟悉,顿时令他想起远在普陀海岛的无念。转眼间,那个消瘦的背影竟是出现在他身前。 魏玦欣喜万分,连忙上前迎接,然而不管他如何狂奔,那道身影始终与他有几步的距离,难以触碰。他此时绝望至极,不禁叫道:“师父,师父救我!”任凭他如何哭喊,那人丝毫没有回头之意,仅是在不远处低首静坐,口中轻声念着经文。 魏玦虽是难过,但此时瞧见无念,心中仍是颇有感触,不禁令他想起身处绝念崖的那段时光。忽然间他脑中想起什么,当下学着眼前之人盘腿而坐,摒除杂念,凝神静气。 但身前渐渐传来无念低语之声:“...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魏玦亦是随之闭目诵读,待他念到“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之时,骤然觉得心中闪过一道灵光,豁然开朗,四遭杂响越来越远,后心经脉之中缓缓生出一股极暖的真气,游走于周身,胸中烦闷之感也是烟消云散。 他不禁大喜,当即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已是回到了守常峰的小阁中。楼外夜色明媚,繁星点点,而阁中则是空空荡荡,静得让人发毛。正诧异间,忽然瞧见那木梁生烟,锦帘发黑,偌大的房子居然转眼便着起了大火。 魏玦本欲逃离此地,可细细一想,暗道:“不行,子归师叔还在里面休息,得把他叫醒。”他当即跑进里屋,只见子归端坐于书桌前,正翻看那本《道德经》。 魏玦眼见屋外大火将至,忙喊道:“子归师叔快跟我走,外面起火了!”可子归不为所动,口中不紧不慢道:“莫慌,待我读完这几页。”言罢,便是喃喃自语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魏玦暗暗叫苦:“这都什么时候了,师叔他还有这般心情念书。”他正想去伸手拉扯子归衣袖,谁知自己袖口竟是蓦地着起火来。刹那间,浑身已是烈焰炙烤,热得喘不过起来。 魏玦拼命拍打身上衣衫,没成想周身火苗越拍越旺,手脚也是渐渐不听使唤,难以动弹。他横倒在地,口中喘着粗气,虚弱道:“师...师叔,你快...快走...” 那子归浑然未觉,依然是反复念叨着《道德经》上的句子:“...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魏玦听得此言,口中喃喃道:“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神智模糊之际,前胸忽然生出一道极冷的真气,与先前那股暖流在周身交融汇合,顿时化入百脉。 魏玦如沐春风,只觉体内寒热调和,舒泰至极,浑身毛孔骤然张开,难以用言语描述。此时他耳边隐隐响起阵阵呼喊:“小兄弟...小兄弟!”正好奇这声响从何而来,但觉脑中轰的一声,已是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魏玦缓缓睁开眼来,竟是发觉自己躺在一间精致小房中。窗外轻风徐起,卷入阵阵桂香。他不禁奇道:“我究竟是在哪儿?方才那些都是梦境么?”他掀褥而起,当下走出房间。只见此地乃是一处清雅别院,屋外亭台错落,桂花遍地,甚是怡人。 魏玦越想觉得匪夷所思,便是开口唤道:“有人么?”话音方落,就听得一阵爽朗笑声从外院而来:“哎呀呀,魏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魏玦听得此人嗓音甚是耳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抬头瞧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快步而来,满脸笑容地望着自己。 这人不是苏谨是谁? (第十回 完) |
这人不是苏瑾是阿彤 |
双休日更几章还不是美滋滋 |
第十一回 破山关 仲秋眠风,闲阳酥骨,将岳州城东南处的一所小宅粉饰得格外清爽。 魏玦瞧得苏谨现身于此,自然是满腹疑惑,心中更有许多问题要问。但见苏谨走上前来,先行说道:“魏大哥,我知你眼下有许多事要与我说。咱们屋里请吧。”说着,便是领着魏玦朝内阁一处厅堂而去。 魏玦见他一语道破自己所想,不免暗自忖道:“苏兄弟依旧是这般过人心智,真是难以捉摸。”两人在堂中坐罢,未等苏谨奉茶,魏玦当即开口道:“苏兄弟,我究竟是如何到了此地?” 苏谨淡然一笑,幽幽道:“这事嘛,便要从我那爱胡闹的五哥说起了。” 魏玦听得有些糊涂,疑道:“恕我愚昧,自我认识苏兄弟以来,只见过王二哥、陈三哥和林四哥。那什么五哥我可是压根没见过呀...” 苏谨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道:“我那五哥姓沈名望,乃是数月前我安插在洞庭西北村落里的暗桩。他以云游行医为名,暗中助我查看君山周围动向。今日早些时候,村里有个渔民在发现魏大哥你昏死在湖中,便将你带到他住所求医。沈五哥在你身上瞧见我当日相赠的半枚铜钱,就知晓大哥你是我的朋友。当时你身负重伤,不宜赶路。待他医治好你,就借着入城买药的机会送大哥到了此处。” 魏玦恍然道:“原来如此。话说沈五哥的医术真是高明,昨夜我被人打伤心脉,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如今身上却是半点内伤都没有。方才我起身之时还大吃一惊呢。” 苏谨抚掌而笑,呷了一口茶,神秘道:“要说大吃一惊的,恐怕不止魏大哥一个。” 魏玦皱眉道:“哦?苏兄弟此言何意?” 苏谨知他心思单纯,眼下神色疑惑,决然不会作假,便道:“五哥临行之前与我说,魏大哥你身上原本是有极重的内伤,他本想替你运功医治,奈何大哥你周身经脉倒置,难以用寻常医术施救。于是他便铤而走险,使了个偏门之法,竟是误打误撞地成了。” 魏玦不解道:“那不也是沈五哥本事了得么?” 苏谨摇首道:“非也非也,其实救人的就是大哥你自己。” 魏玦听得越发糊涂,方要再问,却见苏谨摆手道:“此事以后小弟再与大哥详谈,眼下我有更要紧的事要问大哥。” 魏玦道:“苏兄弟但讲无妨。” 苏谨瞧了一眼堂外,神色忽然间变得有些严肃,缓缓道:“昨日打伤大哥的是谁?” 魏玦不假思索道:“就是那无忧坊里的梁英落。” 苏谨挑眉道:“大哥怎么会突然间与梁老鬼交上手?” 魏玦沉吟片刻,当下便是把接连两次撞见颜麟、梁英落二人密谈之事一一道来,并且将心中对颜麟行事诸多疑惑尽数相告。 苏谨听得若有所思,道:“想来师兄也是未曾料到魏大哥你会出现在君山之上,还恰好偷听到他们两人所谋之事。如此看来,他下一步棋应是会走得急躁些。” 魏玦闻言,不免心头一惊,奇道:“原来这些事苏兄弟你早就知道了?” 苏谨淡笑道:“师命在身,不得已与师兄相斗。他前些年派梁老鬼在岳州收养了两名孤儿,我便觉得有些奇怪。直至半年前我得知岳州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使流云剑法的冷血杀手,我才暗中派人追查,没想到里面居然藏着一个不小的计谋。” 魏玦听到此处,不禁疑道:“苏兄弟言外之意,是说那杀手就是颜麟颜师兄?” 苏谨颔首道:“流云轩自墨成义做了掌门,向来最看重门下名声,且此人迂腐守旧,要想让他派人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决然没有可能。” 魏玦皱眉道:“那花笑痴为何要用这般歹毒法子,与他有什么好处?” 苏谨笑得有些异样,缓缓道:“那自然是要让另一桩计谋成得漂亮一些。” 魏玦道:“什么计谋?” 苏谨不答反问:“魏大哥,眼下这岳州城里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魏玦细细一想,脱口道:“中秋大会?!” 苏谨拍掌道:“不错。再过几日,流云、西江、明宗、淮灵四大派齐聚此地,一同商议应对青教之策。此会意义重大,自然是无需多言。” 魏玦回想起当日花笑痴与洛笙烟相谈之事,忙道:“可当日我亲耳听见花笑痴拒绝那五行散人邀请,如今他又怎么会暗中相助青教?” 苏谨长叹道:“师兄这人的脾性我最是了解。他入世以来所谋所为,并非是为了要得到什么,而是意在搅乱风云,以显示他无双智计。” 魏玦此时想起花笑痴那张冰冷入骨的面容,后颈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他思索片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疑道:“那即便颜师兄是花笑痴暗中培植的杀手,可他先前也仅是杀了些许平民百姓,又何来破坏中秋大会?” 苏谨轻翻手边的茶杯,意味深长道:“单凭颜麟是个杀人凶手,当然没什么大用处。可大哥你方才也说了,梁老鬼自称是青教的五行散人枯木,而颜麟也不曾知道花笑痴这个人。倘若你是颜麟,你会如何想?” 魏玦低声道:“那...那我就会把自己当做是青教的人。” 苏谨缓缓点头,道:“没错。前几日,李大烟袋夜访城中知州府,大张旗鼓地告诉谭知州,流云轩的颜麟就是城中百姓心中怨恨的冷血杀手,并煽动诸多百姓,迫使官府在数日后前往岳阳楼捉拿颜麟。大哥大可试想一番,那日众门派掌门皆在,一旦师兄他们耍些手段,暴露出颜麟其实是青教潜伏在流云轩的奸细,定会令墨成义颜面无存。而后官府一来,指认颜麟就是为害全城的杀人凶手,那流云轩也势必会被岳州百姓,甚至是官府朝廷所不容。如此一来,流云轩威严扫地,又如何统领中原武林对抗青教?” |
魏玦听得心惊肉跳,低声道:“此等计谋当真歹毒,一旦事成,只怕流云轩难有翻身之日。而届时颜麟颜师兄也定会身处险境,凶多吉少。” 苏谨却是淡然道:“这颜麟从始至终就是师兄的一枚棋子,计谋成了,自然是没什么价值了。想必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利用。” 魏玦见他谈起颜麟性命,神色平静,似乎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不禁暗暗自语道:“难道像苏兄弟、花坊主这些谋略之人都把人命看的这么轻巧么...师父常说,大乘之道,在于舍己渡人,而小乘之道则是专于修身。纵然他们心智无双,归根结底也只是小乘之道...” 他忖罢,当下开口道:“既然如此,眼下我便立即上山,将此事告知子归师叔,让流云众人早做准备。” 但见苏瑾伸手制止,正色道:“万万不可。梁老鬼既然没法找到大哥你的尸身,心中就会存有疑虑。此时通往君山的渡头应该早已布下他们眼线,大哥一出现,定是瓮中之鳖,难逃毒手。况且君山上还有他们的那颗棋子,倘若大哥能侥幸上山,贸然说出这些事来,不仅会打草惊蛇,更会让大哥落下污蔑同门之罪,百害而无一利。” 魏玦听到此,恍然道:“是了,昨日早些时候,我在渡头也是瞧见了那赵铁头和温如霜,他们身边还有颜师兄的胞妹颜晓晓。现在细细想来,必是花笑痴为防颜师兄反水所用的伎俩。” 苏谨颔首道:“此事我早已知晓。不过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魏玦闻言,奇道:“莫非他们还有别的计谋?” 苏谨此时神情略是无奈,叹道:“眼下我也仅是猜测之想,这斗智对谋,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能见招拆招。况且师兄智计不在我之下,与他过招,我自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依我看来,师兄的连环局虽是精妙,但颜麟毕竟入门时间不长,如若其他门派中有人静下心来深究此事,也是能查出一二。如果我是师兄,必然还会在别的门派身上做手脚,令他们互相猜疑,方能奏效。” 魏玦虽是心觉有理,但一想到自己只能干坐在此地,难以相助流云轩,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如此危急关头,我却无能为力,真是让人恼火。”他话虽如此,可心中最记挂的还是阿彤的安危:“她孤身一人来到此处,无依无靠,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一定要保护她。” 然苏谨此时却是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厅堂门口,幽幽道:“大哥若想出力帮忙,小弟心中倒有一计。” 魏玦听得此言,不禁心头一喜,忙道:“苏兄弟有何良策?” 苏谨瞧着门外随风飞舞的桂花,缓缓道:“既然师兄想他们分崩离析,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让各派同仇敌忾。只不过如此一来,便是要委屈大哥做一回恶人了。” 魏玦疑道:“苏兄弟你的意思是...” 正说间,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叫喊声:“七弟,七弟!”只见王再临从外面快步朝此处而来,形色匆匆。他进屋瞧见魏玦坐在堂中,不由得笑道:“原来魏兄弟已经醒了,如此甚好。” 苏瑾见他面有喜色,心中已是了然,问道:“二哥,莫非你已经查到了?” 王再临故作埋怨道:“七弟你既然发话了,我这个做下人的哪里敢不招呼着。哎,这人虽然是找到了,可也真是费了不少功夫,险些累死为兄咯。” 苏瑾淡笑道:“我记得大哥的藏宝阁里有一幅米外史的《郏侨帖》,过些时日待我到了他那儿便帮你要来,如何?” 王再临闻言,双眼登时一亮:“此话当真?” 苏瑾打趣道:“苏谨向来最敬重饱读诗书的圣贤君子,对二哥你自然不会说假话。” 王再临听得眉开眼笑,眼前仿佛已是拿到了那字帖,手中纸扇轻点苏瑾额头,乐道:“还是你小子最了解我,也不枉我疼你这么多年。” 苏谨笑而不语,转身对魏玦道:“魏大哥,眼下我与二哥有些事情要办。方才所言待我回来再与你细细详谈。大哥若是觉得此处无趣,也可到城里闲逛片刻,不过切记不要出城。”言罢,他便是与王再临二人一同离去。 魏玦见他有要事出门,也不便阻拦,当下暗自思索:“那花笑痴的计谋如此缜密,也不知苏兄弟究竟会让我做些什么来破他的局。”他自知智计不及苏谨,此时也是多想无益有,在堂中坐了片刻,渐觉烦闷,便是举步往屋外大街而去。 眼下已是申时过半,天色尚是明朗,街市之间行人不辍,颇为热闹。 魏玦缓步而行,在街头巷尾游荡了些许时辰。他担心无忧坊的眼线觉察,正准备返回苏瑾那别院,忽见身旁的一间当铺里走出一名老妪,脸色难看,口中还骂骂咧咧道:“日他娘的,真是倒了血霉了,连进了三家当铺都当不掉这个破烂玩意儿。也算我走了眼,原以为那小子身上有几个钱,没想到真是穷鬼一个。” 市井百姓出言污秽乃是常见之事。魏玦本是充耳不闻,随意一瞥。但见此人手中兜着一根外圆内方的黑色铁坠,竟是与当日阿彤赠与自己的一模一样,不免心头一惊,当下伸手在身上翻找,却发现那饰物已是不翼而飞。 魏玦当即上前询问道:“老婆婆,您手中的这个小饰物是从哪儿来的?” 此人正是裴叔之妻,她强行翻走魏玦的天地坠,本想来城里典当个好价钱,没成想四处碰壁,店里的老板都瞧不上此物。 她见魏玦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猛地一惊,险些叫出声来,可转念一想:“这小子当时昏迷不醒,未曾瞧见我。我现在又何必心虚?” 老妪想到此处,不免斜眼笑道:“怎么了小兄弟,你是看上这小玩意儿了么?” 魏玦不知其中缘由,还当她是从别处无意捡来,便道:“这饰物与晚辈先前丢的那个甚是相像,不知婆婆是否能让我瞧瞧?” 老妪暗自偷笑,心中有戏,当下摇头道:“那不行,这东西可是金贵。我若给了你,万一你拿着它跑了,我年老体弱,又怎么追的上你?” 魏玦道:“那您说怎么办?” 老妪糙手一伸,斩钉截铁道:“你若是想要,给我一两银子,我便卖你。” 魏玦不禁犯难道:“可晚辈出门前并未带银两,要不...” 老妪脸色蓦地一黑,啐道:“哟呵,没钱还来讹我,想得倒美。”她说着便是要走,可谁知一转身,猛地瞧见眼前站着一个面色发白的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幽幽道:“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
是谁 |
这男子双颊深陷,眼窝发黑,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那老妪身后,吓得她不由得后退半步,心口直跳,破骂道:“直娘贼的,哪儿来的病秧子,来的时候连个声响都没有。” 她一听此人出价十两,暗道:“瞧他这副病入膏肓的鬼样子,哪里能有这么多钱?”想到此处,老妪不禁哼哼道:“瞎嚷嚷什么,老娘还有活要干呢,没工夫搭理你们两个穷鬼。” 那病怏怏的中年男子淡然一笑,缓缓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扔在老妪面前,道:“现在有工夫了么?” 老妪瞧见那银子,眼前猛地一亮,忙俯身捡起,生怕别人抢了去。待得她用牙在银子上咬出几个印子,才眉开眼笑道:“这位贵人,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来人颇有深意地瞥了魏玦一眼,一字一句道:“这个坠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老妪想也未想,当即转身指着魏玦,连连道:“是他的,我就是从他身上找到的。” 魏玦闻言,不禁微有怒气,道:“你!…”他话未说完,那老妪早已是丢下那天地坠,拿着银锭子快步离开。 那病夫低身拾起坠子,样子甚是吃力。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魏玦,不紧不慢地问道:“小兄弟,这东西当真是你的?” 魏玦颔首道:“不瞒这位大哥,这确实是小弟之物。还望您能高抬贵手,转让给小弟。只不过眼下小弟身边未带银两,劳烦大哥告知住所,小弟回去定当将十两银子送来。” 病夫笑着摆摆手,道:“你若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会把它还给你,分文不取。” 魏玦听得一怔,心中虽是略有疑惑,但为求拿回那天地坠,便是开口应承道:“大哥有何事要问?” 那病夫随口道:“你姓甚名谁,可是本地人?” 魏玦道:“小弟姓魏名玦,江南人士。” 病夫道:“家中父母可在?” 魏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忖道:“这人好生奇怪。我与他素不相识,他问这些作甚?难不成是无忧坊派来的人?”当下他暗作防备,回道:“双亲已故。” 病夫眼中神色微微一变,道:“来此地又是作甚?” 魏玦道:“来看一位好友。” 病夫说到此处,便是不再发问,举起手中的天地坠,缓缓道:“好了,我问完了,这坠子你拿走吧。” 魏玦心中疑惑:“这人到底是谁?”他为防此人有诈,此时稍稍观察四周形势,上前伸向病夫手中的天地坠。 果不其然,转念之间,那病夫已是反手扼住魏玦手腕,出招之快,令人难以躲闪。 魏玦暗叫不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不解道:“这位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病夫嘿嘿一笑,丝毫没有放手之意,道:“模样长得老实巴交,可嘴里却不说实话。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姓魏,还是姓夏?” 但见魏玦腕间一翻,已是挣脱病夫五指,拿回天地坠。他神色淡然道:“我姓夏也好,姓魏也罢,与大哥你全然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大哥将住处告诉小弟,那十两银子我仍会送去贵府。” 那病夫见他被扣住穴道依旧能行动自如,惨白的脸上颇有惊讶之色,口中不禁赞道:“好俊的功夫,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身手便是这般了得。”他说着,双袖一抖,似有出手之意。 但听魏玦低声道:“听大哥口音,也并非岳州人士。既有如此修为,那来到这里定是有所目的。眼下人多口杂,你我二人若是交手,一旦被别有用心之人瞧见,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言语间虽是镇定,可心中则是甚为焦急:“单看这人方才招式,想来绝非等闲之辈。如今想要脱身,也只好学学苏兄弟攻心的法子搏一搏了。” 病夫闻言,咧嘴笑道:“好,你很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他言罢,便是摆了摆手,示意魏玦离开。魏玦暗暗舒了一口气,当下抱拳施礼,缓步朝苏谨的别院而去。 病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自语道:“当年之事历历在目,这一晃却是十余载,不服老不行啦...”他正感叹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埋怨声:“你这个病秧子,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到这儿来了?” 来人罗衣长裙,云鬓玉颜,正是当日与子归箫笛合奏的汐。而这病怏怏的中年男子便是还尘口中的老病夫。老病夫轻咳几声,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真是刁蛮得很,难道只许你州官放大火,不许我这个小老百姓点点灯么?” 汐白了他一眼,自觉理亏,便是不再说话。但见老病夫甚是神秘地说道:“你猜猜我刚才遇见了谁?” 汐此时四处张望,寻着周遭有趣之物,随口道:“怎么,难道这儿还有你的熟人不成?” 老病夫嘴角一扬,缓缓道:“你若是这几日乖乖听话,不到处乱跑,我便告诉你。” 汐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般说,不紧不慢道:“装神弄鬼,毫无新意。”说着,便是自顾自地往不远处的摊贩走去。 且说魏玦一路上仍是对方才之事心有余悸,低首思索道:“倘若此人真是无忧坊派来的,那我眼下去了苏兄弟的住处,岂不是坏了大事。”他暗觉不妥,当下故意在街巷角落迂回折返,绕了大半个时辰。 待得确认身后并未有人跟踪,魏玦才小心走入一处小巷。此时天色渐暗,巷子里少有灯火,倒是显得有些冷清。他边走边回想起那老病夫的一举一动,心中生疑:“不对...如果此人是他们的眼线,大可在暗处观望,定不会与我如此照面言谈,更别说是出招交手了,又何必冒着被我怀疑的风险,大费周章地套我的话?” 正思忖间,魏玦耳中听得异响,忽生警兆,当即翻身而起。刹那间,一道劲风呼啸而过,似是有什么利器横空飞来,猛地扎在一旁的石墙之中,激起碎屑无数。 |
魏玦眉头微皱,朗声道:“明人不做暗事,还请高人出来说话。”他话音未落,只见小巷中黑影一闪,已是挑起那墙上之物,猛然袭来。来人身法极快,转瞬之间,便已是欺到魏玦面前,手中黝黑短器一横一展,登时向他面门划来。 来人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辨不出样貌,唯有掌心兵刃隐隐泛出寒光,形如半圆。魏玦心道:“原来这人用的是铁扇。”他侧身而避,两指成锥,打向黑衣人肋下。那人似是早有防备,右腕一翻,手中铁扇骤然打来。 魏玦赤手空拳,自然是忌惮那铁扇,当即收招而退,远远避开数尺。却听“嗤”的一声,那黑衣人的右袖竟是忽地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青绿色的内衫。那人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就连魏玦亦是暗自疑道:“方才我并未触及他衣衫,为何会这样…难道这附近还有别人?” 但听黑衣人轻笑一声,将那铁扇一拨,骤然劈向魏玦。扇刃所到之处,劲风四起,转眼间已是将魏玦身旁的一棵柏树划得断枝飞舞,残叶漫天。魏玦心头一亮,当即抓住身旁飞过的一截断枝,反手化圆,翩然运起流云剑法。 说来也奇怪,他先前虽是用过树枝练剑,可此时一出手,却是剑气横生,纵使那黑衣人手持金铁兵刃,也是几招之间落入下风,被逼得节节败退。魏玦自己则是浑然不知,还奇怪道:“这人方才攻势凌厉,可眼下怎么毫无还手之力。” 他见局势翻转,一时兴起,手腕骤然一翻,掌心树枝登时急旋而起,随即响起一阵蜂鸣之声,一合一推间,便如游龙飞驰,直冲眼前而去。那黑衣人虽是瞧得分明,奈何此招来势太快,已是难以躲避,当即横扇在前,运劲格挡。 两物相碰,猛地激起一阵星火。那断枝应声而裂,迸出一阵劲风,瞬间便是将黑衣人脸上黑纱扯碎。 此招正是当日子归所授的龙吟破。魏玦前几日所练之时,每每行至一半,就觉胸中烦闷,内息受制。可他眼下使出,却是发现周身真气鼓荡,浑然没有异样。 正诧异间,但听那黑衣人忽地大笑起来,拍掌赞道:“魏兄弟,好功夫!”此人嗓音甚是耳熟,不免令魏玦听得心头一怔。他此时缓步上前,才隐隐瞧见那人面容,不禁奇道:“王...王二哥?!你怎么...” 那黑衣人正是王再临。他闻言一笑,歉然道:“事出有因,还望魏兄弟莫怪。” 魏玦原以为此时偷袭之人,多半是先前遇上的那个病怏怏的怪人,可眼下如此峰回路转,当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再临瞧他神情诧异,当即朝暗处叫喊道:“七弟,你还不现身?” 此言一出,但见苏瑾从这石墙下的小院中缓缓而来,面带笑意道:“魏大哥,让你受惊了。” 魏玦忽然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微有怒意,皱眉道:“苏兄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瑾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详谈。” 魏玦见他神色郑重,当下暗作提防,随二人返回别院。魏玦心中对此耿耿于怀,一路上始终是一言不发。待三人步入厅堂,苏瑾便是施礼赔罪道:“魏大哥,小弟自作主张,为试探大哥身手,事先未能知会,确是办得欠妥。大哥要打要骂,小弟悉听尊便。” 魏玦不禁疑道:“试我的身手,苏兄弟此举何意?” 苏瑾见他站在堂中,迟迟不肯入座,当下解释道:“早些时候小弟已是与大哥提起过,师兄他那连环计鲜有破绽。我们出手早了便会打草惊蛇,若是晚了更是于事无补。唯有反其道而行之。” 魏玦眉头紧锁,道:“话虽如此,这与我的身手又有何关系?” 苏瑾正色道:“当然有关,而且事关重大。大会那日,无忧坊定会以颜麟为引线,激得各门各派互相猜疑,并将矛头直指流云轩。我们便是要赶在他们之前,派一名修为高强之人,以江湖无名狂人的身份,一一挑战各派掌门,先行搅乱中秋大会。届时,众人定会同仇敌忾,暂且放下各自怀疑,专心对付大哥你。所以我先前说,要让大哥做一次恶人。” 魏玦听到此处,已是有些明白,可心中细细一想,暗觉不妥,疑虑道:“苏兄弟此计虽好,可我终究只是一名流云入门弟子,只怕功力浅薄,难当大任。” 但听王再临在一旁笑道:“魏兄弟过谦了,方才你仅以一根断枝,在十招之内就把我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武学修为着实令人惊叹。” 苏瑾颔首道:“魏大哥有所不知,我这二哥虽在江湖上少有名声,可武功却是不弱。纵然与流云、明宗等门派高人交手,三十招内也难处于下风。” 魏玦听得心头一怔,不解道:“想当日我与墨掌门曾交过一次手,此人功力卓绝,深不可测。与他一人过招便已是难以应付,又何况是面对各门派的高手?想必定是王二哥适才让我罢了。” 王再临摇首道:“魏兄弟多虑了。刚才你我交手,我已是使出全力,奈何魏兄弟修为着实比我高出太多,举手投足间,内息鼓荡而出,颇有当年武林三绝之妙。此行最佳人选,非魏兄弟莫属。” 苏瑾道:“小弟原本是想让二哥前去,可我们得到消息,无忧坊在这岳州城中藏着一名重要人物,需在中秋大会当日解救,才能令我等计谋更为顺利。若是换做大哥去办,他们对你甚是熟悉,只怕困难重重。如今小弟身边并无其他兄长在此,而所以只能是让魏大哥去岳阳楼涉险,别无他法。如果大哥实在不愿,那也是无妨。小弟此时就以飞鸽传信,让陈、林两位大哥从北处快马加鞭,三日内应是能赶到。” 魏玦正色道:“苏兄弟误会了,在下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自觉能力有限,唯恐误了大事。”他转念一想:“阿彤此番也是代替师父前来,倘若我与她交上手,那可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魏玦回身入座,缓缓道:“我本是流云门人,如此前去,岂不是被众人当场认出?” 苏瑾嘴角微微一扬,神秘道:“小弟早就想到此节,故而为大哥准备了这个。”他右手一伸,当即从袖中取出一件事物。魏玦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色如肤,薄如纸,竟是一张皱皱巴巴的人皮面具。 |
等你更完我再看 |
今儿个更新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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