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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历史武侠小说《大道觉迷录》——云上散人倾心敬呈!!![第16页]

作者:云上散人丨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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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太行双煞要来找周叔你的麻烦,他们两个坏蛋要来打你!”姜小花急忙忙地提醒周安。
  
  “对对对,太行双煞因为我伤了他们那强抢民女的师弟‘鬼头蛟’沙立丘,便要来寻我的晦气。他们这伙人本都是江湖上的败类,欺良压善,坏事做了不老少,只是颇有些手段,又收罗了些流氓混混,在当地竟成了一霸,附近没人敢惹。”周安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的姿势可以舒服点儿。
  
  “哼!这样的人太可恶了,就和咬死刘阿伯家羊的大灰狼一样可恶,周叔你可不能放过他们!”姜小花嘟起了小嘴儿,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周安瞥见着姜小花的模样,也觉得好玩,故意慢吞吞地又喝了一口黍子糊糊,等咽进肚子再不急不徐地继续说道,“太行双煞本是两兄弟,大的那个叫陈得荪自称‘穿林煞’,长了张大马猴脸,头发也稀稀疏疏的,使一根齐眉熟铁棍;老二叫陈得箬自称‘立山煞’,鼻子跟鹰嘴似的,嘴巴尖下巴也尖,使一对儿分火赤焰勾,若算起来这两兄弟功夫倒也还了得,怎么说也有个中上游的水平,只不过也算他们倒霉,碰上了你周叔。”
  
  “这两个坏蛋咋长的这么怪哩,就像年画里的妖怪!”姜小花忍不住叫道。
  
  “当时你周叔我正在城中‘香十里’酒楼上吃酒,他们家的酒糟鸭、肥羊旋鲊、白汤子鱼、烧全猪都是当地一绝,我直接样样来了一份,又来了两壶店里最好的‘真珠红’,当真喝的过瘾,吃的痛快!”周安没接姜小花的话茬儿,继续往下说着。
  
  姜小花扑闪着眼睛,口水都快从嘴角留下来了,“周叔,你说的这些好吃的俺听都没听过,这些能比过年吃的琵琶肉还好吃嘛?‘真珠红’又是什么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丫头。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这是当地一种美酒的名字,红红的,晶莹透亮,又好看又好喝!至于那些东西好不好吃啊,我不告诉你,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尝尝吧。”周安得意地笑了笑,乐滋滋地瞅了一眼小花。
  
  “美酒?俺只趁释比爷爷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家偷偷吸过一小口咂酒,甜甜的辣辣的,喝完头还晕晕的,”小花骨碌骨碌转着眼睛努力回忆着之前在释比家偷喝酒的情形,结果好像想到了什么别的,有点颓丧地垂下了头,拿她肉嘟嘟的小手指扣着衣服边边,“哼,周叔你骗人,俺爹娘都这么大了,也没听他们说过以前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俺大哥二哥去了几回城里,也没听他们说起过这些,等小花长大了也吃不上那些好吃的对吧?”
  
  周安被小花问住了,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姜小花没等周安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那些好吃的一定很贵吧,爹爹的锄头都磨掉一大块儿了,小花要是花钱馋嘴吃,爹爹就没有钱打新锄头啦,没有锄头耕地,俺们一家就要饿肚子啦,小花才不花这个钱!”
  
  周安看着眼前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心里感概,见气氛沉闷下来,他一仰脖儿把碗里剩下的黍子糊糊喝完,笑嘻嘻地对姜小花说道,“小花真乖,周叔说的那些东西也没多好吃,真要比,还没你们家的黍子面香哩!故事还听不听啦?不听了周叔可不讲啦。”
  
  “听听听!当然要听啦!”小花又来了兴致,两只小脚又摇晃了起来。
  
  “话说你周叔我正在酒楼上吃喝,那太行双煞带着一大帮子人跺着步子就上了楼,直奔我这桌而来。那‘立山煞‘陈得箬也不客气,坐下开口便对我喝道,‘就是你小子伤了我师弟沙立丘是吧?’
  
  “我正眼都不带瞧他的,继续吃我的喝我的。那陈得箬见我不搭理他,便要动手,被他兄弟拦了下来,那‘穿林煞’陈得荪向我抱了抱拳,皮笑肉不笑地问,‘敢问这位兄弟名号,若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也免得冲撞了自家人。’
  
  “我一手抓着一只猪腿乱啃,一手把刀从桌子底下拿起一下拍到桌上,嘴里就说了两个字,‘周安。’”周安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儿,顿了顿挪挪身子,姜小花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忙连声催促。
  
  “别急啊。那陈得荪眯着一双枯眼,狐疑地问我,‘周安?漠南的周安?’
  
  “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旁边人都在窃窃私语,‘什么?!他就是周安?’‘是那个漠南刀神周安么?’‘他怎么跑咱们地界儿来了?’
  
  “‘原来是西北的周大侠光临,兄弟我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那猴脸儿的陈得荪又向我抱了抱拳,‘周大侠能到咱这里来,咱不能不尽地主之谊啊,今天这顿饭就当是兄弟请了,全记我账上。’
  
  “我也不跟他客气,向他略一抱拳,继续吃自己的。
  
  “‘都是江湖上的好朋友,周大侠不必客气,’那陈得荪摆了摆手哈哈一笑,接着脸色略沉,‘只不过周大侠伤了我同门师弟,这件事怎么个解法儿还望周大侠划下道来。’
 
  “你周叔我当时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懒得和他来那些江湖上的弯弯绕,就回了一句,‘他活该。’
  
  “这句话说出口可不得了,那帮人跟炸了锅一样,‘怎么说话呢?’‘太不给我们黄沙帮面子了。’‘这小子真他娘的不识好歹。’”周安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模仿那些人的神态动作,逗的姜小花咯咯乱笑。
  
  “那个鹰鼻子陈得箬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去***周安,你狂什么狂,来到咱这并州地界儿,我管****的刀神刀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乖乖地卧着!’那陈得荪脸上也挂不住,铁青着脸狠狠地瞪着你周叔。”周安从桌上拎起一个大茶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周叔你真棒!才不用给那些大坏蛋面子呢,气死他们才好!”姜小花趁着周安喝水的当儿赶紧插上两句嘴。
  
  “嘿嘿,好戏还在后头呢。当时我对他们这样根本无动于衷,喝了口酒又补了一句,‘难道我说错了。’这句话可没把他们气死,那陈得箬身后有一人当时就忍不了,‘唰’的一下就抽出一把明晃晃地钢刀往我头上招呼。”
  
  “啊!”姜小花吓得大叫一声,然后一把捂住了嘴巴,打断了讲得兴起的周安。
  
  “咋地了?”周安还以为小花被虫咬了,一下直起腰杆。
  
  小花摇了摇头,有些心虚地问,“那后来咋样啦,周叔你不会有事吧?”
  
  “嗐,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吓我一跳,你周叔要是有事还能在这儿给你讲故事嘛,别咋咋呼呼的。”周安吁了口气,又靠了回去。
  
  “哦。“小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咱们接着讲。有人抽刀向我头上砍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抬脚踢中那人手腕,他手里的刀登时脱手飞了出去。那陈得箬一看,挥着双钩就要向我出手,这时你周叔我就做了一件事,他们就都不动啦。”周安故意停了停,卖个关子。
  
  “什么事啊?!”小花忍不住,赶忙问道。
  
  “嘿嘿,听好了,那就是拔刀,出刀,收刀。”周安有些得意。
  
  “拔刀……出刀……收刀……”小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明明是三件事嘛!”
  
  “嘿!”周安白了这丫头一眼,“在使刀的人手里,这就是一件事!”
  
  “明明就是三件事,非说是一件事……”姜小花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又赶紧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嘿嘿,等我收了刀,那鹰鼻子才发觉自己右鬓的头发都被我剃了干净,吓得愣在那动都不敢动一下,这群人没一个敢吱声的,我这桌子一周刚刚还吵闹得很,现在顿时安静下来,我也没管他们,继续吃自己的。过了半晌,那猴脸儿陈老大起身向我行了一礼,说道,‘周大侠手下留情,饶了我兄弟性命,我们都看在眼里,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若是兄弟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周大侠多多包涵。’说完一招手,就带着他这帮人急匆匆地下楼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动静可比来的时候小多啦,哈哈!”周安又喝了一口水,把水壶放了回去,“后来这个什么黄沙帮就安分多啦。好了,故事讲完了,这下满意了吧。”
 

 
  “啊?这就没啦?!我还没搞明白呢!为什么那个大马猴说周叔你饶了他兄弟性命呀?”小花一脸的惊讶,看样子是还没听过瘾。
  
  “你这个小傻瓜,周叔这次不告诉你了,你自己去想吧!”周安没奈何地笑了笑。
  
  “嗷……”姜小花摸摸自己右鬓的头发,“周叔你一下子就能把这么多头发剔下来啊,那也太厉害了吧!俺觉得你在吹牛呢,哼,净糊弄小孩!”
  
  “你不信?来来来,看我不把你的小脑袋瓜剃个干净!”周安作势要抓小花,小花忙跳开,一下跑到床尾,看着周安咯咯傻笑。
  
  “周叔你今天讲的故事也太短了,还没听过瘾呢,再讲一个嘛,再讲一个嘛!”小花撒着娇,过来摇周安的手臂。
  
  “嘿!说话不算数是不是?咱俩一开始可说好了把昨天的故事讲完你就不缠着我了,现在又耍赖!”周安把胳膊抽回来,装作没好气的样子。
  
  “哼!就耍赖就耍赖!”小花朝周安做了个鬼脸,“周叔,俺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为啥总有人来找你打架呀?”
  
  “你听谁说总有人找我打架啊?”周安摇了摇头,显然有点无奈。
  
  “俺听村里人都这么说,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找你,要和你打架,你还总躲着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找你打架呀,是不是因为你以前欺负过他们啊?”小花一脸无邪地问。
  
  “我可没有欺负过他们哦,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打架,我不想跟他们打,但是他们非要找我打,认为打赢了我是件很光荣的事情,是不是很傻?”
  
  “嗯!那今天村口外面那个大哥哥也是来找周叔你打架的嘛?”
  
  “咦,你看到他啦,是的,他也是来找我打架的,但是你周叔我就是不跟他打,哈哈哈。”
  
  “哦……咱不怕,反正我觉得周叔是村子里最厉害的人,角角神会保佑你的,让那些坏蛋都打不过你!”
 
  四
  
  “最厉害的人嘛?”周安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呐,小花你不是还想听故事嘛,那我就再说一个,这次故事听完你可得乖乖回家了啊。”
  
  “好!”姜小花一口答应下来,她巴不得有故事听呢。
  
  一阵秋风挟裹着寒意从窗户翻进屋里,吹得姜小花一哆嗦,周安爬起来把窗户关严实了,才又回到炕上坐下。
  
  “话说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别说你嘞,就是你大哥都没出生呢,当时还是咱太宗圣德文武皇帝的天下,咱们大宋西北方的有一群党项人屡屡作乱,也就是现在那些夏人,和你们是同族不同支。这群党项人的头领叫李继迁,家里世食汉禄受皇恩,他这李姓还是当年唐李皇帝赐下的,咱大宋待他李家也不薄,他哥哥举家入了京,可他偏偏不识抬举,杀我宋将,夺我州郡,还降了北辽,不仅如此,居然还敢劫夺我宋军粮草,围了咱大宋灵州城,咱太宗皇帝勃然大怒,发五路军马揍这群夏人,只可惜五路人马将令不通,驰援不及,都败在了李继迁手里。
  
  “为啥要说这么一段儿呢,因为咱们下面要说的这人就和这事儿有着莫大的关系。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名叫铁拐门,相传是八仙之首铁拐李得道前所创门派,门中人皆以铁拐为兵器,或单拐,或双拐,或长拐,或短拐,还分什么十字拐、勾镰拐、鸳鸯拐,这且不说,只是这一派有一点殊为怪异,即所收门人都是腿脚不便的残疾之人,若是身体健全的,反而进不了这铁拐门。话说这铁拐门中年轻一辈有一翘楚,侠肝义胆,身手相当了得,走南闯北,在江湖上也闯出了赫赫威名。这人虽身有残疾,却有一腔报国热血,恰逢太宗皇帝征兵伐夏,他便也应征去了。
 
  “那军中典校见他是个瘸子,本不肯收他,于是他当众一显身手,抄起铁拐一番舞弄,只显了几分功力,就镇住了所有人,只是他腿脚不便,冲锋陷阵实是不妥,便派他去督粮官下做了个押官,归大将范廷召那一路统属。
  
  “大军一路往北过了塞门寨,出了卢子关,由屏风谷进了夏州地界,一路无事,又从石堡、乌延入平夏再往盐州,这一路路途最为险狭,很是难走,之前说的那人便随队在大军中往来运粮周转。
  
  “一次,他们队需从军中运几十车粮食去石堡,行至一山谷间,突然夏人大队伏兵从四周涌出,虽事发突然,但是他们仍奋力抵抗,个个以命相搏,只可惜寡不敌众,最终被屠戮殆尽。
  
  “那群夏人杀光了运粮的军卒,就带着粮草车辆跑了,过了许久,那个瘸子才浑身带伤地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四周一片狼藉,他翻遍了每一具尸首,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已经没有一个能喘气的了,几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他一个。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那待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那干了什么。只知道他后来心灰意冷,丢了粮草又不敢再回营,就一个人飘啊飘,来到一个小村子,村里的人见他是个落单的军士就接纳了他,他也就在这个村子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周安轻轻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但是窗户刚被他关上,他又收转目光,微笑着看着姜小花,“这个小村子就是咱们日答沐村。”
  
  小花一直坐在周安的腿边一脸认真地听着故事,这时突然听到周安这么说,晃晃小脑袋想了半晌,一下子兴奋地叫了起来,“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说的人是姚爷爷!”
  
  “让我听听又是哪个小鬼头在说姚爷爷坏话!” 还没等周安答话,院里就传来一个苍老但不失慈祥的人声。
 
  老姚头一拐一拐地走了屋里,小花早迎了上去,搀住了老姚头的胳膊。老姚头伸出粗糙的老手捏了捏小花的小脸蛋儿,“哈!让爷爷逮到了吧,就是你这个小淘气鬼!”
  
  “姚爷爷,俺才没有说你坏话哩,刚刚在听周叔将故事,周叔说你以前可厉害啦,是真的不?”小花一脸希冀地看着老姚头,大大的眼睛里的光闪啊闪。
  
  “嗐呀,原来是又缠着你周叔讲故事啊,天天来,等到以后你周叔肚子里的故事都说完了我看你还来不来了,到时候可没得听咯!”老姚头摸了摸小花的脑袋,走到凳子边坐下。
  
  “别说以后,现在就不剩几个咯!”周安和老姚头相视一笑,又对着小花说道,“呐,咱们可说好了,故事听完你就乖乖回家了,这次可不能耍赖啦。”说完,把盛黍子糊糊的碗递给了小花。
  
  小花接了碗,不情愿地撅了撅嘴,刚走出房门口,又探回大半个脑袋,对着两人嘻嘻一笑,说道,“明天俺还来!”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
  
  房里的俩人都没说话,等小花出了院门,周安先开了口,“咋了老姚头,有事找我?”
  
  “也没甚事儿,吃了饭出门转转,晃到你家门口,来你家坐坐。”
  
  “哦……”两人有些尴尬,一时陷入沉默。
  
  这次是老姚头先开了口,“今天找你那小伙子……你怎么看?”
  “不错,真心不错,他是个难得的剑客,从他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一种凌厉的剑意和杀气,非得剑法之大成者不能有。”
  
  “如果和他交手,你有几成把握啊?”
  
  周安思忖片刻,很认真地答道,“六成。”说完这句话他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还没有人能赢我手里的刀,我相信他也不能。”
  
  “能让你小子有四成机会败的人,这世上也没几个了吧,以前那些也就算了,这一位你都忍得住不过两招?”
  
  “你知道我早就无心这些狭路相逢的决斗了,再说刀剑无眼,我和他要是想分个高下,怕是得以命相搏。只可惜此人痴心武学,空费了一身技艺。好在此人不像会强逼我出手或者使阴招的样子,我就不和他比试,晾他几天,他没了耐性,也就走了。”
  
  “哈哈哈,也就是你了,要让老汉我再年轻个十来岁,我都想试试!”老姚头笑着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等过几天我去看看,他要是还在我就找个借口帮你把他打发走。”
 
  老姚头顿了顿,有些语重心长,“你啊,也还年轻着呢,又有一身的好本事,不像我这大半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何必非要窝在这小村子里呢?”
  
  周安脸冷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江湖上的事,已和我没有关系。别人的事,我也不想去管。就在这里,有吃有睡,清清静静,自自在在,挺好的。”
  
  “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事只能由你这样的人去做,你也该有个新的生活。”老姚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那条废腿。
  
  “过去?!怎么过去?!怎么过得去?!是啊,我来做好人!我来做英雄!每个人都叫的好听,周大侠……哈哈……我是周大侠!可是我的家人呢?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们犯了什么错?!如果要报仇就都来找我好了!他们有什么罪?!可是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只有我……当初报了仇,我就该随他们一起去了,可如今我还不是顶了个什么狗屁刀神的名号在苟且地活着?过去?你告诉我怎么过得去?当初萁子谷的事儿,你能过得去么?!啊?!”周安直起身子跪在炕上,异常激动地朝老姚头大吼,两只拳头捏得死死的,目眦欲裂。
  
  老姚头铁青着脸,盯着床沿儿,嘴巴紧闭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周安平静了些,发觉刚刚失语,又坐倒下去,也不再说话。俩人就这么默默地对坐着,默默地。
  
  窑里无人说话,风拉动门板刮过窗沿的声音显得格外扎耳,村里不知谁家的狗带了个头,引来此起彼伏一阵狂吠。
 
  五
  
  无名终究还是病倒了。
  
  饶是他走南闯北多年,这西北的风土还是给第一次踏足此地的他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初时他只是觉得有些不适,但自己年轻力壮,加上他急于向周安挑战,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在周安拒绝他的第二晚到达顶点。第一天他躺在哨楼里烦躁地睡不着的时候,他还以为仅仅是因为周安拒绝了他,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强烈的恶心感和呕吐欲让他吃不进东西,胸闷气短让他不得不更用力地呼吸,越是如此,他的身体越是乏力,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他一头栽倒在哨楼的木板上。
  
  迷迷糊糊之间,昏昏沉沉之际,无名感觉自己做了好多好多个梦,光怪陆离,天倾地倒,有时候这个梦还没做完就转到了另一个梦,有时候两三个梦又交织了在一起。他梦见自己胜了周安,只用了一剑,周安就倒在了地上,他一只脚踩在周安的身体上,好多人都在冲他欢呼,好多人都向他拜倒在地上。他又梦见自己败给了周安,周安只用了一刀,他就躺倒在地上,周安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不知是悲悯,是不屑,还是嘲弄。他梦见好多人在笑,有的人在指着他嘲笑,有的人在得意地笑,有的人在冷笑,他不明白这些人什么意思。他又梦见好多人在哭,把他团团地围在中间,在向他哭诉什么,但是他听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因为他喉头由于极度的干渴而传来的剧烈撕扯感让他悠悠醒转。他努力地爬起身子,身上还是乏力,但腹中的饥饿感和强烈的进食欲望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好了很多。
  
  外面黑黢黢的,看样子还是夜里,就着照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之前打的两大瓮水还一丝未动地躺在角落里,中间炉坑里生的火却早已灭了,坑里只剩下一堆灰烬和几截没烧完的树枝,却不见半点儿火星。
  
  无名赶紧拿起瓢舀了满满一瓢水,却只敢小口小口地啜饮,因为他知道此时若是喝得急了,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直到他把一瓢水都喝进了肚子,最紧要的事情得以缓解,他才发觉哨楼外似乎传来些响动。听这踏踏的声音,似乎是马蹄声,还夹杂着些人声,难道是夏人的骑兵?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半个脑袋往外窥探,一边从干粮袋里掏出吃食嚼裹,此时也顾不上掏出来些什么,毕竟硬邦邦的死面饼碴子于他现在而言也是难得的美味。
  
  只见月光下一队人马约有七八十人的样子,押着十来个人正往这边过来,看穿着披挂和旗帜,原来是一队宋军。
  
  眼瞅着这队人马缓缓迫近,为首一人执鞭按髻一马当先,左顾右盼面有得色,四五匹马落了一马的身位行在后面,其他人马将那被押的十来个人围在当中。
  
  只听为首那人回顾向身后人问道,“此处怎么还有个哨楼啊?有无军士驻守啊?”
  
  身后一人忙拍马上前,将将与为首那人并行却仍落后小半个马头,在马上躬身说道,“王军使,这是个废楼,早已弃用多年,你看这挡板和梯子都朽烂的差不多了,这一块儿的驻防图都把这点子抹了,哪儿还能有人驻守啊。”
  
  那王军使点了点头,勒马四顾,那搭话之人忙举手示意全队停止前进。
  
  “我看这儿就不错,你觉得呢张副使?”王军使打了个哈欠,语气似有点儿困倦,向刚刚搭话之人问道。
  
  “王大人眼光真好,这里地势开阔,正适合动手,趁着夜黑风高,咱们也好把做的干净点儿。”那个什么张副使嘴上倒是恭维得很。
  
  “那就这儿?”
  
  “就这儿吧,咱们早早地做完,大人也能早早地回去歇着。”
  
  “成。”王军使摆了摆手,示意张副使他们自便,自己勒马往哨楼又近了几步,抬头望台上张了张,只是楼上实在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还有些遮掩,躲着的无名并未被他们发现。
  
  那张副使掉转马头,向几人说道,“刘军头,伍军头,徐十将,贺十将,王军使发话了,就在此地把事儿了了,快点动手,做干净点儿,完事儿兄弟们回营喝酒!”
  
  “得嘞!出来一天了,就等两位大人这句话呢。”
  
  “还是咱王大人张大人知道心疼兄弟们,要真听了将令去了盐州,别说立了功回营喝酒了,人都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大人们是爱惜小的们性命,有功劳还记着咱们兄弟,这份恩德咱可不能忘啊!”
  
  “那是那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拍着马屁。
  
  “欸欸欸!行了行了,谁说咱们没去盐州啊,咱们今儿是深入盐州腹地,遭遇一队夏贼并和他们激烈厮杀了一晌午,枭首十余级得胜而归,你们这些浑人回了营里可别给我说漏了,谁他妈要是大着嘴给我捅了篓子,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张副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众人皆唯唯称是。
 
  那十几个被押着的人此时被推到一片空地上,被军士门呵斥着跪下,这群人显得很手足无措,其中一老者突然大喊,“军爷,哎,军爷,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说最近不太平,护送我们回家的么?”
  
  “护送你们回家?你好大的脸啊!敢差遣咱们?”马上一人狠狠地说。
  
  “小人们那里有胆子差遣军爷啊,只是刚刚你们确实是这么对我们说的啊!可现在你们这是做什么?”那老者急忙辩解道。
  
  “做什么?我看你们是夏贼混进来的细作!才扯了几句赚你们来此,不然你们肯到这儿来么?哈哈,真蠢!”马上另一人不无嘲弄地对这老者说道。
  
  “军爷你们真搞错了,天神在上,地神在下,就算给小人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夏人的细作啊!小人们都是离这儿不远的日答沐村的熟户啊,小人是村里的释比,都是入了户进了藩的,归赵指挥使统属。大人们要是不信,就随我们去村里问问便知。”老者辩解得更急了。
  
  “老子们说你是细作,你就是细作!哪儿那么多废话!”一人抬手就是一马鞭甩在老者脸上,老者一声惨叫,脸上登时皮开肉绽多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你们也别怪咱们,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命不好,谁叫你们生在这个鬼地方,下辈子投个好胎,也就了了。”张副使发了话,冷冷地看着这群马上要被他们斩首的可怜人。
  
  那些宋军也不管这些村民如何哭喊求饶悲天抢地,按住他们便要动手。
 
  “吓!!!”只听一声怒喝,一个黑影突然从哨楼上跃下,惊得那王军使的马一声长嘶,前腿抬起后腿直立,差点把个打瞌睡的王军使掀了下去。原来是无名在楼上看得分明听得真切,竟是这一都宋军掳劫无辜百姓至此,要行那杀良冒功的恶事,不禁心头火起,见他们要行凶,救人心切,便再隐忍不得,一下冲了出去。
  
  “什么人!”一众宋军也被这突然的变故镇住,有人赶忙大声叫了一句。
  
  “放他们走!”无名狠狠地向王军使说道,脸色很不好看,从来没人见他这个样子过,这群人当然也没有,更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王军使使劲勒了勒缰绳终于让马稳了下来,见无名只有一人,又朝哨楼上看了看,并不见再有人下来,便不再惊慌,一手用马鞭指着无名,扭头向众人戏谑地说道,“看,蹦出来个毛头小子,哦不不,是大侠欸!路见不平,要多管闲事!咱可得感谢人家,给咱们多送来一个人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王军使又把脸朝向无名,用满是讥讽地语气冲无名说道,“大侠,你刚刚说什么?让我放了他们?”
  
  “是。”无名冷着脸答道。
  
  “好好好,一切都依大侠的,我立刻就把人放了,只求大侠饶了小的性命!”王军使憋着笑,虚情假意地装作求饶的口吻。
  
  “可以。”无名抬了抬右手习惯性地想摸摸斗笠沿儿,发觉刚才一时情急没有把斗笠戴上。
  
  “哈哈哈哈!这傻子还真信了!太好笑了,怕不是是说书的听多了,把脑子听坏了!”王军使实在憋不住了,指着无名放声大笑,众人也又是一阵哄笑,有人窃窃私语说哪儿冒出来个愣子,白白送了性命。
  
  还没等王军使乐完,无名已经出手,众人只见月下青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王军使手中马鞭已齐生生断成两截。
  
  王军使也愣住了,原本狂笑的脸还未及回复便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方式僵住,显得格外扭曲。
  
  “如果不放人,断的就不只是这鞭子了,我只再说一遍。”无名盯着王军使的脸,语气冰冷地让人不容置疑。
  
  这王军使在沙场混迹多年,倒也不是个吃素的主,扔了断鞭大喝一声,“给我杀!”
  
  话声未落,几骠马已将将冲至无名面前,几个汉子挺枪拍刀向无名攻了过来,如此表现的机会,谁又肯甘居人后呢?
 
  只见两道银光向无名头上和胸前疾往,原是两枪当先搠到,话说沙场上不怕追人的箭,就怕冲阵的枪,论谁见到别人挺着枪纵马疾驰一脸杀气地向自己冲过来心里都得怵三分。
  
  无名侧身险险将这两枪躲过,刚欲拔剑,当头一刀已迎面砍了过来,夹杂着凌厉破空的呼啸,殊是难当,修罗场上,你死我活,久历战阵的将官,哪一个不是刀头舔过血的,谁也不会手下留情,谁又敢手下留情?
  
  若是换了别人,此刻怕已做了刀下之鬼,只是现在刀下的不是别人,而是无名。
  
  只见无名一手握柄,一手握鞘,将剑抽出两三分来,举手往上一格,“铛!”地一声,竟是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招,震得那使长柄刀的伍军头虎口一麻隐隐生疼,竟是差点将刀脱手。
  
  无名接了这一刀,却也内心激荡,他心中明白,自己病体微痊,气力尚未复原,若是与这些人缠斗下去,怕是落不着什么好处。
  
  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这些虎狼般的军士此时想法出奇地一致,那便是快点儿杀了无名,好向上司邀功请赏。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是这么做的,将官们出招越发地凶狠凌厉,枪若游龙,刀如猛虎,招招凶狠夺人性命。无名被他们围在当中走马灯般转圈儿厮杀,只是闪躲拦格,却难出手。
  
  如此在上司面前表现的好机会,把握住了,往后提携升迁,自然有少不了的好处。徐十将心里自是清楚得很,上次评升军头,老伍和自己同为候选,若论资历,本就该轮到自己,只因自己平常不如老伍打点殷勤,又无门路,最后只能拱手相让,这次若是先抢了这颗人头,让王军使刮目,日后在营指挥使那里美言几句,自己这位子也该挪一挪了。
 
  徐十将心中算定,手中大刀舞得更是卖力,劈刺斩抹,刀刀要命,必是要将这头功收入囊中。他越是这般想,出招越是急躁,恨不得早点儿了结了无名,但越是如此,无名似乎越对他的出招游刃有余。
  
  刚刚横的一刀抹过去被无名矮身躲过,刀锋还差点蹭到刘军头大腿,被刘军头狠狠瞪了一眼,徐十将心中难忍焦躁,收刀回来倏地探身去刺,把大半个身子向无名送了尺余。
  
  剑已出鞘!
  
  徐十将根本没看清无名如何出手,他已再无机会看清,无名手中长剑已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剑尖透背而出。他迷惑地看着无名的脸,在死前与无名对视上一眼,在无名的眼中,他看见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冷酷、冷静、执着和纯粹,他似乎有一点儿明白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有点儿太晚了。
  
  无名抽剑回来,徐十将身子一软向他栽倒,无名一闪身,徐十将已从马上跌落伏在了地上,身子挺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围住无名的众人被这横生的变故惊得怔了一怔,他们这些人生死见的惯了,一个人的死本不该有多大触动,只是本以为一边倒的结果突然有了变数,让他们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但稳住心神,仍是一面儿向无名猛攻。
  
  枪走龙蛇,刘军头和贺十将二人手中双枪一左一右在无名身边翻飞腾挪,扎点挑刺,已是又攻了十余招,每次都眼看着枪尖已要触及无名身体,可那无名身如灵蛇,加之剑法精妙,每次都被他化解。伍军头兀自挥刀猛砍,他那一膀子力气甩起来,招架起来颇费气力,无名却只好尽量避开,心求勿触其锋为是。
  
  这三人在马上以高攻矮,以长打短,优势占尽。且沙场厮杀与街巷决斗颇为不同,即使是无名这般高手,往日也无此经验,加之大病初愈,气力难支,久而久之,气息开始有些散乱。那三人瞧在眼里,乐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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