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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 长篇武侠小说 · 《龙瀛剑诀》[第5页] |
作者:漠雪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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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得遇恩人 穆剑义一直暗中盯梢着康颜,并且他还沿途派人给康颜传递讯息,明确地指引着找寻郭旭扬的路线。在“御剑山庄”的精心安排下,康颜终于得见救他康氏父子性命的大恩人——郭旭扬! “御剑山庄”的徒众告知康颜:他将会在一处荒芜之所与郭旭扬会面。而他二人穿出丛林,将到达的下一个镇子便是上蔡。上蔡县的主道上有一个名为‘诗华锦轩’的酒庄。他们命令康颜务必把郭旭扬带进这座酒庄之中。 骑着小毛驴的康颜果然在一片放眼望去皆为枯草的幽僻之地,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那男子身形高大英挺,油亮的乌发高高束起,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用白布包裹的东西。康颜心道:“那应该便是传说中的‘龙瀛剑’了吧……” 那男子步履矫健迅捷,然在听到身后的蹄声之后,便逐渐地放慢了脚步。他并未回头去看来者何人,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先行现身。 康颜的内心又是兴奋又是愧疚。他既想早日见到恩公,以报答救命之恩;又希望永远也不要见到恩公,这样穆剑义便不能逼他做不义之事。他兀自百感交集、犹犹豫豫,虽未驱赶毛驴快跑,却始终被懒散的坐骑载着来到了郭旭扬的跟前。 康颜翻身下驴后,立马拜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之后,大声说道:“恩公在上,请受康颜三拜!”他此时五味杂陈,又对这位救他康家满门的恩公崇敬至极,是以未敢瞧恩公一眼,便先拜为敬。 “你是……康公子?!”见来者正是那晚自己与黄伊榕在林道中从“宋义王”孟海公手中救下的康颜,郭旭扬大感惊讶。他踏前两步,将其扶起,“康公子快快请起。” 康颜心中纳闷,“恩公怎的好像认识我?”待他抬眼看清对面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逸的面庞,他大叫出声,“大……大侠,是您?!”那晚郭旭扬救下他性命之后,并未透露姓名,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时助他逃脱魔掌的大侠,竟然便是二十年前救他全家的、名满江湖的郭旭扬! 郭旭扬笑着摆了摆手,“在下并不是什么大侠。康公子却为何会出现在此?” 康颜听罢又想跪下,却被郭旭扬搀住了身子。 “康公子,莫再行如此大礼,有什么话,站着说吧。” 郭旭扬不说这些话还好,但“暖心话”一入康颜耳里,便与此前穆氏父子对他施加的种种酷刑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又想着自己被强迫来暗害这位救他两次性命的、性子柔善的大大的好人恩公,他眼眶一红,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淌而下。 他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抽泣道:“恩……恩公,家父……康杰。二十年前,您……您救我父子性命……上月您……您又救了我……您,您是我的、我们康家的大恩人……而我却……”思及已亡故的父母,他越说越痛,差点儿便把“御剑山庄”的阴谋给抖漏出来。好在他及时惊觉、立时住口。 “是……康大叔?你是康大叔的儿子?”与康颜的感触相仿,郭旭扬也料不到那晚所救的年轻小伙儿,竟然是自己年幼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两岁的小弟弟。 康颜激动非常,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恩公,您记得!您真的记得我和我爹!?” 郭旭扬微微点头,道:“嗯。我们两次相遇,也是有缘。”他顿了顿,复道:“你是如何得知在下的行踪的?” “这……”康颜心里有些发虚,好在此前穆氏父子已让他将与郭旭扬的对答,背得滚瓜烂熟。 他抹了抹鼻涕眼泪,直了直身子,一字不差地答道:“回恩公的话,家父生前时常对小生说:一定要找到恩公您报答当日之恩情!前不久父亲离我而去,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遂变卖了家产,决意来找恩公您报恩。出山后,小生方得知原来恩公您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小生更是欢喜得紧,四处打听您的下落。想来恩公您是大人物,在武林上备受关注,依着他人的多方指点,竟当真给小生找到了您!定是爹的在天之灵庇佑着我!” 康颜的记性其实是极佳的,然穆氏父子还是担心他在面见郭旭扬之后会说错话,是以让他反复背诵了三十余遍。然正因为背得太熟,又加上有些许慌乱,此时康颜将一大段话说将出来,却几乎不做停顿,反而引来郭旭扬疑惑的目光。 “原来如此……康大叔之事,还望康公子节哀。”他剑眉微皱地瞧了一眼康**的毛驴,若有所思地道:“我适才听闻你的驴蹄之声一直较缓。这荒原之中,只我一人,我原以为你并不是来找我的。” “小生……”康颜神情闪烁、吱吱唔唔地道:“小生方才有些不舒服,所以……” “哪儿不舒服?在下给你看看。”郭旭扬踏前一步。 “不用不用!”康颜连连倒退,“现在好了,好了。多谢恩公,不劳您老费心。” “嗯。”郭旭扬沉吟片刻后,道:“康公子,武林中人尚不能轻易追踪于在下,我亦不再追问毫无武学根基及江湖人脉的你,是如何做到的。这样吧,前方便是上蔡县,我想,倘若你不与在下同行一段路,而是现今便独自一人离开的话,或许你会有性命之忧。你先跟着我吧,然‘恩公’二字,莫要再叫了。在下虚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大哥,我叫你‘康弟’,如何?” “这万万使不得!小生怎能与恩公您称兄道弟?”康颜不住摆手,“还有,恩公,您刚才说的话,我……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他心中打鼓,隐隐地感觉恩公好像猜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郭旭扬望着对方稚嫩秀气的脸,虽生得白净,却留着几处结痂不久的血痕,他暗叹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江湖险恶,本就不是你该涉足的,你不需要太明白。记住,‘恩公’二字,莫再出口,在下受不起。知道了么,康弟?”他将“康弟”二字加重了语调。 “呃……是……”虽说康颜感到十分为难,然郭旭扬一再坚持,他也不得不从。嘴上唤着“郭大哥”,心中却依然认定郭旭扬是他这一生尊敬的“恩公”。 他牵着小毛驴,跟在郭旭扬的身后侧,当他意识到对方特意放慢了步子,在迁就着自己的脚程时,康颜的双眼又觉湿润起来。 他的内心痛苦得如刀割一般,“恩公非但对我、对我康家有大恩,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铮铮汉子,我却要加害于他……穆小chu,,sheng,,给的那包东西,肯定是毒药!康颜啊康颜,你究竟要怎么办?你当真要做那恩将仇报的qin,,shou,,之举么?”他此时觉得心中之痛,更甚那日被穆氏父子折磨的身体之痛的万倍。 他暗暗咬牙道:“死则死矣!没什么大不了的!康颜啊康颜,你绝不能去害恩公的,绝不能害……” |
度娘又吞楼了……它是有多饿?…… 只能发截图了(一共四张图),但是不确定截图会不会吞……度娘,求放过…… |
发了三次都发不了……尽力了……第六十九章可以搜索“谭漠雪”的微博看…… |
度娘已经让我无力吐槽了……从发帖至今,吞了我无数的楼……心累……70章可以在“谭漠雪”的微博里看…… |
希望写完,很喜欢这书 |
第七十一章 王氏大夫 郭旭扬背负着康颜,一口气掠出四十多里地。 摸黑赶路已是不易,岂料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他担心康颜会毒气攻心,只好随意找了一所农宅钻了进去。 康颜在离开“诗华锦轩”没多久便晕倒了,郭旭扬将其背在背后。康颜紧紧地贴着那柄“龙瀛剑”――那柄世人垂涎已久的龙瀛剑、那柄只要将它交给穆氏父子则或可保命的龙瀛剑。只可惜,宝剑贴在胸前,他除了昏睡,却什么也做不了…… 郭旭扬踏入农宅之后,便将那户人家瞧了个仔细。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那对夫妇面色土黄、粗手大脚,言谈粗俗,行动做事虽孔武有力,却不带半分内力。依他的经验断定:此二人必为村民,而非武人乔装。 郭旭扬向舍主阿福借了一间小屋,在房内为康颜驱毒疗伤。 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只见他的头顶冒出丝丝白气,额上也渗出粒粒汗珠。 他撤下双掌,看着仍是双目紧闭的康颜,剑眉紧锁,思忖,“按理说,这‘品红青烟’的毒不甚厉害,虽说康弟不懂武功,但我应当可为其排毒。然为何我运功逼毒这么久,他却仍未转醒?难道……那毒烟中尚搀杂了其它我所不知的毒素?” 他虽武功卓绝,却不精于医理。只因长年混迹于江湖,故而对毒药之术有一些粗浅的了解。此时若有一位精通医毒之人在旁,当可为其排忧解难。然而,在医道上有相当造诣的黄伊榕,原是暗中尾随着康颜的,但中途却被“唐王府”飞书传信,被迫折返回长安城,是以此刻不能相助于郭旭扬。 郭旭扬瞧着康颜的脸庞,已因中毒而变成了紫黑色,他皱眉叹道:“必须尽快给他找个大夫!” 他行出房间,将一枚银块塞进阿福的手中,“阿福,劳烦你去找一位大夫来。记住:要找医术最好的,并且要快!” 阿福双手捧过银块,自然而然地放到嘴边用力一咬,望着一排牙印的银块,他咧嘴笑道:“好好好!我这就给郭大爷您找去!您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郭旭扬目送阿福离去之后,便又回到房中为康颜输送真气。他的内力虽说不能将康颜的毒素逼出体外,但至少可以减缓毒气的蔓延。 没过多久,阿福带来了大夫王守魂。他告诉郭旭扬:王大夫是方圆百里内最厉害的大夫!他曾亲眼见过王大夫将死人都给治活了! 郭旭扬向王守魂瞧了几眼。只见他身着长袍、背背药箱,约摸四五十岁年纪。饱满却腊黄的面上,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病床上的康颜,似乎根本没瞧见房里还有郭旭扬这个人。 郭旭扬本想问他几句话,探一探对方的身份。不料他尚未开口,那王守魂却已径自坐到床边,给康颜把了一会儿脉,又左右瞧瞧他紫黑色的脸,再撑开他的两只眼睛细细地看了看,最后才转头问郭旭扬道:“他中毒多久了?” 郭旭扬怔了怔,“大约一个时辰。” “你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 郭旭扬沉吟片刻后道:“王大夫认为,他中的是什么毒?” 王守魂轻摇着头道:“我还不能妄下定论。但我看他脉象频快、口鼻泛紫,这是中了狗核桃的毒。且他瞳孔放大,呼吸时断时续,似乎又是中蛇毒的迹象。另外还掺杂有追魂草、毒蕈、七星海棠,还有一些我尚未查出的巨毒。”他摸了摸下颌稀疏的长须,复道:“将这么多种毒杂合在一起,本应是极为复杂的下毒手法,但又偏偏夹带了‘品红青烟’这种寻常毒烟……怪,实在是怪……” “如今我只能用银针暂且封住他的七筋八脉,再让他服下‘还魂丹’,暂时稳住他体内的毒素。”王守魂一面说话,一面自药箱内摸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赤色丹丸,塞进康颜嘴里,再施针封住康颜的经脉。 待做完这一切,他又说道:“方才阿福来叫我,我听他说十万火急,所以出来得匆忙了些,很多药材都没配齐,且需要回去翻查医书。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说罢转身欲走。 郭旭扬赶忙叫住道:“王大夫,你不为他开个药方么?” “不可!症状尚未明朗,胡乱开药,只会适得其反。不和你废话了,救人如救火,告辞!”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待那王守魂走后,郭旭扬问阿福道:“这位王大夫,你是在哪儿找的?” 阿福感到有些奇怪,愣愣地望着郭旭扬回答道:“自然是在他家了!那还能去哪儿找?” “在下总觉得这位王大夫行事,有些古怪。” “原来郭大爷您说的是这事儿啊!”阿福点了点头,“嘿嘿”笑道:“可不是么!王大夫性子古怪,这是我们大伙儿都知道的,您啊,也别往心里去。” “性情古怪?” “唔……他平时也不是很古怪,只是一说到病人,他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好像在跟阎王爷抢命,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他这会儿定是回去翻书解毒了。没准儿他想通了,一会儿又出现在你面前了。” 郭旭扬点头“嗯”了一声,心道:“做大夫的,心系病人,理当如此。我适才故意未说出‘品红青烟’,就是想试试他的能耐。”他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康颜,“王大夫说他体内混有数中剧毒,应当不假。只不过……这么多种毒,均是从酒楼窗台上的毒烟中释放出来的么?” 果然如阿福所言,次日天还没亮,王守魂又跑来了。他也不与阿福和郭旭扬打声招呼,只是自顾自地跑进屋内,扒开康颜的衣服,在他心口和背脊上扎针。 郭旭扬对于王守魂的举动,始终有些不适应,然阿福却笑了笑,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那王守魂在康颜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扎针,不知一共扎了多少针?他用手探了探康颜的脉息,再看看那张仍然是紫黑色的脸,轻摇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咚”地一声,跳下床来,又往房门外冲。 郭旭扬思索着他定是又要回家研究康颜的病情,他望了一眼床上那满身银针的康颜,忍不住叫道:“王大夫,我兄弟身上的针……” 王守魂一面跟丢了魂儿似地跑着,一面向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喊道:“留在那,没事!” 郭旭扬望着他那小如豆点的背影,摇头干笑道:“真是个怪人。” 此时天还没有亮透,四周笼罩在灰濛濛的晨雾之中。郭旭扬自阿福的屋舍内踱步而出,远眺着田间的麦地。秋风拂过,被蝗虫鼠蚁噬咬过的一株株麦穗,稀稀拉拉地随风而摆。田地间躬背站着一对祖孙,老者已是须发皆白,小不点儿应该只有四岁。这一老一小不住地抡着手中的锄头,在红日尚未升起之时,已在卖力地耕种。 郭旭扬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 日出云层,光耀农舍。 一个人影跑进了阿福的家,正是那大夫王守魂!但过不了多久,王大夫又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出去。 王守魂几番折腾下来,郭旭扬对他的举动渐渐有些习惯了。他心道:“难怪阿福看他跑进跑出,完全不当一回事。想必康弟中的毒很难解,而他又不可能将家中全部的医书、药材俱都搬到此处,故而只好如此奔波了。” 待到第三日正午,当王守魂第十七次从康颜的病房中走出来之后,他望着在屋外大石上静坐的郭旭扬,摇头说道:“现今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只要你一句话:屋里那人,你救?还是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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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计中之计 “自然要救!”郭旭扬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王守魂的问话,“只是,王大夫你适才说‘死马当活马医’,难道说他的毒……” “好!要救的话,你随我来。”王守魂转身往阿福的宅里走去。 小屋的床上躺着康颜,他的面色仍然是紫中带黑。王守魂已将他满身的银针都撤了下来,并将他的上衣穿好。 “王大夫,我兄弟的毒,一点儿也没解么?”望着康颜的脸面,郭旭扬皱了皱眉,心道:“仅是那‘诗华锦轩’窗台上燃放的毒烟,便如此棘手?我看王守魂三日内来往十数次,难道毫无成效?是康弟中毒至深,还是这大夫徒有虚名?” “我找不齐他所中的毒,不敢胡乱解毒,而他的时日已不多了。”王守魂并未正面回复郭旭扬的话语,他盯着病床上的康颜,“待会儿我会给他放毒血,之后需要你就给他输真气。虽说这样很冒险,但已别无他法了。” “你知我懂武功?”郭旭扬有些惊诧地望着王守魂。 “我是大夫,自然看得出来。你印堂发亮,中气充足,且我到之前,你用大量内力回护住他的经脉,这些我在诊病时自有觉察。”他顿了顿,复道:“依我推测,你的武功应该还不错。” 郭旭扬疑惑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冒险,指的又是何事?” “他可能会没命。”王守魂说得有些淡漠。 “此话怎讲?” “放血的多少、你内力的强弱以及后续的抢救手法,这三者中只要有一样稍有差池,他便会回魂乏术。”王守魂向郭旭扬匆匆一瞥后,便避开对方那双望向自己的、深邃的眸子,目光又移到康颜身上,“我……我虽看出你武功不弱,但不确定能否给他输送足够的真气。然如今十万火急,所以……只好让你试试了。” 郭旭扬盯着王守魂,“我运功时,你是否也会留在房中?” 王守魂摇了摇头,“你运功救人需极安静的环境,我不便打扰。” 郭旭扬心中思绪飞转,“放血之法或许可行,但这王守魂总让我有些疑虑。只不过,既然能确定我运功时他不在房内,届时即便发生变故,我亦可应对。如今救人要紧,我多加小心便是了。” 思及此处,他点头说道:“好,你动手吧。” 王守魂得到郭旭扬的应允,便默不作声地用寸许长的医用小刀,在康颜的右手脉搏处划开一道血口,只见黑色的浓血自手腕处涌淌而出,滴落在一个放置在地上的木盆里。 阴暗的卧房并不甚大,仅摆放着一张大床及一个长柜。墙壁上开凿了一个小小的石窗,就连油灯都是搁置在石墙上的小洞中。房内并无桌椅,郭旭扬及王守魂均紧锁着眉头站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康颜的状况。整个房间里,只有血滴在木盆里的声音。 木盆里的黑血越积越多,而康颜脸上的紫黑之气逐渐褪去,且由紫黑色转变为失血过多的煞白色。 当木盆快盛满之时,王守魂忽道:“不能再放了!”他利索地在康颜的刀口处放上金创药,再用白布条将手腕一圈圈地缠好。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先出去了。”王守魂抱着盛装着毒血的木盆向门口走去,他从始至终都未正视郭旭扬的双眼。 郭旭扬看着王守魂将房门关严实后,便将康颜扶坐起,他盘膝上床,和康颜四掌相对,将体内的真气送至康颜的身体之中。 郭旭扬始终保持着警惕,即使在运功之时,亦仔细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屋外平静得只剩下远处的鸟鸣之声,以及内堂里阿福的儿子偶尔的啼哭之声。外头未有异动,让他更为放心地催动着内劲。 光阴一点一点的流逝,从天光至黑夜,再从深夜到黎明。郭旭扬的内力已消耗了很多,他全身上下均已汗湿,衣衫紧紧地贴于皮肉之上。 “若你的内力不够强,则康颜就可能救不活。”——王守魂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深知康颜是因为自己,才被卷入这场灾祸之中,倘若康颜因他而亡,则他势必抱憾终身。思及此处,他将更多的真气,更快地流入康颜的体内。 直至第二日的傍晚时分,残阳的余晖,将血色般的光芒撒向苍凉的大地之时,那垂死的康颜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响。 郭旭扬心中欢喜非常,他非但没有撤掌,反而更快地输送内力。因为他很清楚:此时康颜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仍然徘徊在生死边缘。 悠悠转醒的康颜,感受着恩公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体内,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中已涌出热泪。他嘴唇微动,似乎想开口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啵!” 一根细小的金针自康颜口中吐出,正中郭旭扬喉头! 郭旭扬一声闷哼,慌乱撤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全喷在康颜脸上! 金针尾部缓缓地滴下一滴血――那是郭旭扬的血!黑色的血! 金针有毒! 那日黄伊榕临行前曾告诫过郭旭扬:“若再中毒,则轻点‘风池’、‘膻中’和‘鸠尾’三处大穴,再用至少五成以上的真气护住心脉,或许可减缓毒素的蔓延。” 郭旭扬出指如风,快速依法点穴之后,然此时能护住自己心脉的真气,已是少之又少。 “你……”金针上的剧毒自喉头瞬间侵入郭旭扬的七筋八脉。他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皮肉犹如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当,而心头更是仿佛被一柄烙红的大铁锤,一记又一记地狠狠地捶打着心房。他下意识地运动抵御,却紧跟着又吐出一口黑血,望着对面那“恩将仇报”的康颜,他的视线已经模糊。 “对……对不起……郭大哥……”堪堪苏醒的康颜,泪水却已湿透了他的前襟,他的神情十分痛苦,“我……终究做了,,qin,,shou的事……” 郭旭扬按住胸口,努力地找回自己的意识,尽力地尝试着各种能够驱毒的办法。他已听到数十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踏进了阿福的民宅。 “哐当!” 房门被踢开,首先抢进来的是王守魂,王守魂后面紧跟着一个人――穆剑义!穆剑义身后再跑进四名执剑徒众,将这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王守魂瞥了郭旭扬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他将一粒解毒丹给康颜服下后,再在康颜的心脉处施针。 穆剑义瞧着床上半死不活的郭旭扬,得意地哈哈大笑道:“郭旭扬啊郭旭扬,到头来,你还不是栽在我的手上!痛快!当真是痛快!” 大敌已至,郭旭扬用力地甩了甩头,决定强行运功压毒,以求脱困。岂料一提真气,却又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别运功!运功死得更快!”王守魂擦拭着脸上被郭旭扬溅到的毒血,大声提醒道。 穆剑义冷哼一声,“王大夫,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啊。怎么?你想救他?” 王守魂忙低下头,“不,不。” 穆剑义冷冷地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你妻子儿女都得没命!” 郭旭扬原猜测王守魂是穆剑义的人,此时听穆剑义道出因由,他喘着粗气道:“穆剑义,你……好卑鄙!” 穆剑义欣赏着郭旭扬痛苦的样子,“我也不想的。这都是你逼我的!怪只怪你太狡猾了,否则我何需弄那么多事情出来。” “康颜是……你的人,阿福……也是么?” “不是。” “你杀了他们?”郭旭扬的声音有些发抖。 穆剑义冷笑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去关心别人?” 他睨视郭旭扬,道:“好吧,看在你快死了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我没杀他们。我‘御剑山庄’做事,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取人性命。还有……”他恶狠狠地瞪了康颜一眼,道:“他也是被我逼上了绝路才狠下心来杀你的,他对你可是相当的忠心呢!” “想杀我郭旭扬……你还没那个本事!” 灼烧之感已遍布郭旭扬的每一寸肌肤,心口烙锤般的捶打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体内流淌着的似乎已不再是血液,而是滚油,窒息的疼痛令他全身发抖地狠咬牙关。他如同置身于焰火炼狱一般,然说话的语气中仍带着冰冷的寒意与傲气。 穆剑义暗暗吃惊,吼道:“王守魂,别管康颜,你马上把他的剑取来给我!”面对将死的郭旭扬,他依然不敢近对方的身。 王守魂一面熟练而飞快的给康颜下针,一面说道:“我只答应帮你害郭旭扬,你让我救完他吧!我不想再造孽了!” 穆剑义怒道:“你再不取剑我立刻下令sha,,,你全家!” 王守魂充耳不闻,出手更快,在康颜的“风池”、“百会”、“神庭”、“太阳”、“人中”五大穴位扎完针后,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去拿郭旭扬背后背着的、白布包裹的长物。 “得罪了!”他无奈地说着。 王守魂取剑,郭旭扬没有动。 穆剑义将郭旭扬的情况瞧了个明白,“你还真会装!你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能,还敢在那张狂?” 王守魂双手托住宝剑,向穆剑义俯首道:“穆公子,给。” 穆剑义看着那柄白布包着的“龙瀛宝剑”,双眼发光,心喜不已,正想去拿剑,才发觉自己的手竟已微微颤抖。 就在他快要碰到白布的时候,他猛然大喝一声:“谁!” 他快如闪电地拔出腰间利剑,向身后猛扫,不料那人影却自他头顶掠过,一个“燕子翻身”,伸手欲向“龙瀛剑”抓去! “铛”地一声,那人影向后飞转,落在屋内西侧。 “是谁?”那人影娇喝。 “白清陌!”穆剑义惊呼。来者正是那日他在“全清道观”碰过面的白姓女子。他万料不到她竟消无声息地潜伏在自己身后! “你又是谁?!”穆剑义更为惊惧地发现房内又冲进一人!而此人飞出的飞刀,恰好阻住了白清陌抓剑的手势。 那人虽身着男子装束,腰身却很纤细。她头戴面巾,遮住容颜。但从身形判断,当是女扮男装之人。 “郭旭扬,我不许你死!”那人弃“龙瀛宝剑”于不顾,径直地掠至郭旭扬身旁,将一粒丹丸塞进郭旭扬的嘴里,右手搭上郭旭扬的脉搏,左手抵在他的背心,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虽说此人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但从她的声音,几近昏厥的郭旭扬与准备取剑的穆剑义,都听出来此人便是“大唐王府”的“国定钦使”——黄伊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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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宝剑之争 只能发截图(5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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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木剑现世 白清陌掏出一黑色物件放在唇边用力一吹,一声刺耳的长啸声过后,她冷笑着补充一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该死的娘儿们!”穆剑义心中暗骂,“刷刷刷”地向白清陌的劈出三剑,他知对方的啸声定是召唤同伙的信号。 而在床头为郭旭扬运功疗毒的黄伊榕,显然也很明白这长啸的意义。她暗忖,“这白清陌的武功不弱,倘若她召集大批人马到此,则我势必难以兼顾救人护剑。虽说他伤重之下不宜颠簸,然现今长留于此也不是办法……” 她望向郭旭扬的一双泪眼,无助而模糊,“我一定要救他!他绝不能死!绝不能!” “对,去找王守魂!附近的最佳之所只有他家!‘血祝融’也许……也许还是能解的,王守魂的医术比我好,且家中多有医书药材,也许,也许……”她自欺欺人的安慰着,看着郭旭扬瘫软的背影,眼泪又滚下两滴。 “你在,我便在。倘若你……我也必定会替你守住你背负‘龙瀛假剑’的秘密!”——这是当初在“一线天”之时,黄伊榕对郭旭扬的承诺。郭旭扬曾因这个承诺,对她感激万分。 “若我带剑而走,那两人必会追赶,不如将剑留在此处,待他们相互抢夺之时,我便可带他离开。”黄伊榕的思绪转得极快,只电光石火之间,已做出决断。 她微微摇头,朱唇紧贴着郭旭扬的耳根,她也不管对方还能不能听到说话声,只是自行低声说道:“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拿去!”黄伊榕抓起靠墙的木剑,她手上运劲,木剑连同包裹的白布一起,“笃”地一声,斜斜地插在东侧墙角的泥地上,同时她的左掌自郭旭扬的背心,顺着他的左臂滑至他的左掌,她将自己的内力,自他的左手,传进他的体内。她跳下床来,背着郭旭扬抢门而出。 穆白二人此时正斗至小屋的西侧。 穆剑义正自盘算着应当如何在白清陌的救兵到来之前,夺取黄伊榕护着的“龙瀛剑”,并顺利脱身,却猛然看到黄伊榕竟选择“弃剑背人而逃”,他心中狂喜不已。他狠咬牙关,使出浑身解数逼退白清陌三步,便往东侧墙角的“龙瀛宝剑”飞扑而去! 岂料比拼速度,穆剑义却及不上白清陌。 被“御剑山庄”精湛的剑招逼退三步的白清陌,眼见穆剑义奔向“龙瀛”,忙掠身而上。她后发而先至,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白布之时,耳后传来疾风骤雨般的声音,她忙转身格挡,却惊惧地发现有五柄长剑同时向自己飞来!五剑交替而飞,虚实莫辨! 她斩向分别攻向自己咽喉、“膻中穴”及左腰的三柄利剑,不料却逐一劈了个空!就在她慌忙破解第四剑之时,第五柄长剑却自她的小腹贯穿而出。她一声痛呼,因疼痛而发抖的手却反应极为迅捷,得知“第四剑”亦为虚招,她立时一个变招,原本自下上挑的利剑,顺势刺向对手的“梁门穴”。 穆剑义发出的此招,乃是他门派的另一绝妙剑招“剑逝流云”。此招需长剑脱手,并幻化出二十一柄剑影,其中“二十”为虚,仅有“一”实。然穆剑义虽长年苦练,却始终未能领悟其奥义,故而本因是“二十一”之数,却只得其“五”。招式发挥不到四成也就罢了,此时面对白清陌这棘手的劲敌,将武器脱手,于穆剑义而言,其实已是一招“弃防守而全进攻”的招数。是以白清陌的铁剑,轻轻松松地刺进穆剑义的穴位筋骨,从其身后穿出时,喷出一阵血雾。 穆白二人双双负伤,穆剑义忍住锥心之疼,一声暴喝,他左掌拍向白清陌的右肩,右手终于抓到了那白布包裹的长物! “怎么这么轻?!”穆剑义惊恐的叫喊声中带着颤抖。 夺剑成功的他,原本应该第一时间逃出房外,飞得越远越好!但他此刻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直蹿到头顶,头脑一片混乱! 他手上运劲,那包裹着长剑的白布立刻碎为数十片!出现在他眼前的、出现在白清陌眼前的--只是,一柄手工削成的、普普通通的红木剑! 穆剑义及白清陌都呆住了。 岁月光阴似乎静止于一刹那…… 方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此刻各自的身体里,都还留着对方的利剑,伤口处亦不断地涌淌出鲜血,然而,此时,他们却仿佛毫无知觉,四只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柄红木剑。 房屋的光线很昏暗,却仍然照射出两人逐渐扭曲的脸。 房内安静得能清楚地听到血滴落在土地上的声音,房外却渐渐地响起了人众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为了这柄所谓的“龙瀛剑”,他“御剑山庄”付出了多少心血,穆剑义心里明白得很!可如今,换来的却是…… 猛地,穆剑义怒吼一声,“啪!”手中的红木剑被他掰成两段,恶狠狠地甩向墙角!随后他将一枚球状物件摔向地面! “呯!”地一声巨响,圆球炸开了花,烟雾弥漫在这间狭窄的卧房内。 他伺机抽出白清陌体内的、自己的宝剑,同时亦趁着遮迷视野的浓雾,将自己的身体,抽离白清陌的利剑,寻路而逃。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白清陌的同伙已占据阿福的家宅,浓烟中的白清陌胡乱地挥舞着利剑防御着,在下属的帮助下,腹部被洞穿的她,也终于得以走出了那间病房。 黄伊榕的轻功极佳。她一名女子,背负着郭旭扬这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却仍然身轻如燕,在林荫小道间疾速飞掠。 她离开农舍时便扯下了面巾,她即便在背人疾掠之时,亦与郭旭扬双掌相握,从未间断真气的输送。她仔细地注意着自己的落脚之地,为防止穆白二人追踪,她努力地做到不留痕迹。然而她一面使用轻功负重而行、一面为他人运功驱毒,本属不易的情况下,此时更是心烦意乱、无法平静。一不留神些许痕迹未能完全掩藏,她却并未察觉。 郭旭扬的脑袋耷拉在黄伊榕单薄的肩头,时断时续的轻浅的鼻息,预示着他随时可能一命归西,这让黄伊榕的内心更生惧怕。 往南面掠出八里地,在林木掩映之间,依稀看到一座四进四出的大宅,门头写着“王医从魂”四个大字。此处正是王守魂的家。幸得黄伊榕救下王夫人之后,多嘴问了一句王家宅院,她才能依言摸索着找寻到此。 黄伊榕此时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尚未奔到院门口,她便扯着嗓子大声叫道:“王大夫!王大夫你快出来!” 如此叫唤了两声,未见有人应允,她已顾不得礼数,一脚踹门而入。进得厅堂,却看到家中物事俱在,唯独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王府上下十几口人,均未回宅?”她心中嘀咕,“或许是担心穆剑义重返,对他们不利,故而他们夫妇俩事先约定了脱身之后相会的其它地点。” “怎么办、怎么办?!”原本想找王守魂相助,然此时希望却落了空。以往遇事皆可沉着应对的她,此时却因为慌乱害怕而感觉身体发软。 适才道路上的冷风吹干了她哭红的泪眼,就在这红通通的眼眶又要涌出珍珠的时候,她猛地发觉郭旭扬似乎断了气息!她惊吓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已骤停! |
第七十五章 涅冰神水 “郭旭扬!?你不能死!你别死啊你别吓我……”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涌淌,滴湿了黄伊榕前胸的衣襟,浅蓝色的绸布被咸湿的泪水浸出一大片深蓝。一时之间寂寞惶恐之感占据她整个心头,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已脱离了躯体。 她背负着郭旭扬,原本身怀踏雪无痕般绝顶轻功的她,此刻却已脚步虚浮,她踉踉跄跄地往王宅内堂里奔,只因她嗅到了内堂里浓重的药材味儿。眼见快奔至“药舍”,不料她的脚背被门槛磕绊,她一声惊呼,向前跌扑,与郭旭扬双双倒地。 已完全失去知觉的郭旭扬,高大健实的身形软绵绵地瘫在黄伊榕的身上。黄伊榕滚爬起身,探向郭旭扬鼻间的手指已是抖个不住。她的思绪已乱做一团,竟未留意在摔倒之际,她已断了对他真气的输送。 “啊!”又是一声尖叫,“没……气息了……” 黄伊榕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体、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口,“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 “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快起来!”黄伊榕好似疯魔一般,将郭旭扬的身体一把拽起,“砰!”地一声,掌心重重地抵在他的心口,拼命地推送着真气。 一股股地内力送入郭旭扬的体内,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成效。黄伊榕却依旧不管不顾,任由泪珠儿滴滴滑落,她的内心深处仅回荡着一个声音:即使我内力耗尽,也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黄伊榕手掌处,轻微地感觉到郭旭扬恢复了一阵微弱的心跳! 她又惊又喜,哭中带笑,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郭旭扬那张因中毒而变为深紫色的面庞,加速了内力的推送。然而郭旭扬的心脉时有时无,整个人无一丝生气,或许在下一瞬间便会坠入死亡的深渊。 其实黄伊榕在阿福家中看到伤重的郭旭扬的那一刻开始,便已是心乱如麻,然郭旭扬在短暂气绝后又接过气儿来,让她稍稍理智了些,她心中思忖,“他的毒已侵心脉,即使输再多的内力,最多也只能给他暂时续命。好在他功力极深且求生之念极强,倘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身亡。如今只有将毒全解,方能根治,否则终究还是会……” 她主意既定,便又将郭旭扬背在背后,两人左掌相握,跌跌撞撞地奔进王守魂的“药舍”。她抽泣着摇了摇郭旭扬的左手,喃喃自语道:“你快看!这里有很多药,一定能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王守魂一生行医,三间堂屋连接而成的“药舍”内,确实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满屋子的大瓶小罐、药筐药箱,书架上更是堆满了医书图册。草药味充斥着整个药舍,但是很奇特的是:杂合的味道非但不像别家药店般难闻,反而弥漫着清幽的花草清香。药舍的左右两侧,每隔五步便摆放着一盏油灯,此时大多数灯火均已燃尽,只剩下三四点星火在微微地颤动,映照着这阴暗的药房。药舍的正中央挖凿了一个约六尺宽的方形水池。池中注满淡绿色的液体。 黄伊榕根本没心思细看房中布局,她满心希望能在王守魂的药舍里寻到能解百毒的“灵丹妙药”。然“血祝融”位列十大剧毒之六,但凡识得此毒的医者,皆知它无药可解,即便黄伊榕医术甚好,然面对满屋子成千上万种解药,她却无从下手…… 黄伊榕一只手给背后的郭旭扬输着内力,另一只手无助而颤抖地翻找着丹药。她大步地跨着步子,毫无章法地胡乱翻丢着瓶瓶罐罐。当她从药舍左侧翻到右侧之时,一脚踏空,“扑通”一声,跌进那方形水池之中,溅起一大滩水花。 她慌忙爬起身来,并将歪倒的郭旭扬扶起。她暗暗庆幸池水不深,他二人跌坐在池底,水面才堪堪浸过胸口。 她惊奇地发觉池中之水温中带热,散发着花草香气,她无暇去想为何王守魂的宅舍中,却开凿了一池如温泉般浑然天成的池水,她正想飞身出池,却看到自己隐于长衣下摆的、泡在池水中的“涅冰刀”闪耀着一阵阵的清光,即便在衣摆之下亦清晰可见。 她御刀数载,却从未见过“涅冰刀”有此迹象。她尚未来得及思量,池水便以宝刀为中心,成漩涡状流动,并围着郭旭扬与黄伊榕二人,绕成一圈圈的水流。 此种异象让黄伊榕有些惊骇,她下意识地想抽身离去,岂料刚半站起身,却顿感乏力晕眩,又重重地跌坐回池底。她内心惊惧地道:“这池水……有古怪!它……竟吸走了我大量的内力!” 她立刻重新提气振作,欲背负郭旭扬飞离这诡异的池水,却猛然发现与郭旭扬双掌相握之处,隐约地感觉到他的体内竟有真气流动! 她心喜若狂,极具江湖经验及医毒学识的她,头脑中飞闪出一个念想。她思索片刻后,决定放手一搏、依念而行。 她抽出长衣下的“涅冰刀”,在郭旭扬的右掌处划开一道血口,黑色的血液自深深的刀口处飞溅而出。她将他的右掌整个儿浸泡入池水之中,黑色的毒血融入池水,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伊榕感觉手中的刀似乎与池水产生共鸣,刀与水相互吸引,令她捉拿不住。她心中好奇,轻轻地松开握刀的手,“涅冰刀”非但没有下沉,反而越升越高,最后悬于郭黄二人头顶上方半尺之距。宝刀激射出的青色光亮越发地耀眼,将昏暗的药舍照得如日照般明亮。 池中之水自行流动,自下而上倒流交汇于上方的“涅冰刀”处,绕刀九转之后,竟向郭旭扬右掌释放出的毒血处汇集,化开流出的黑血后,又转回“涅冰刀”处,如此循环往复。 黄伊榕的右手搭上郭旭扬的脉搏,果然如她所料——郭旭扬体内的毒正在逐渐消减! 奇迹的出现,让黄伊榕的双眸又涌出泪水,喜极而泣的她较方才冷静了许多。她暗道:“莫非‘涅冰刀’与这池中水有什么渊源?使得两者相融便产生如此神效?我的内力被这池水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体外,是用于治愈他的毒伤么?以现今情况来看,估计不到一个时辰,我的内力就会被抽干……”望着郭旭扬那张紫气渐褪的脸,她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但若能救你,我愿意……” 黄伊榕作为“涅冰刀”之主,她很清楚她的这柄神兵利器乃是天山之巅仅有的一块特殊的物质所铸。“兵器能与持刀者内力相通”的能力,也绝非寻常刀剑所能有。如今在这怪异的池水中,又呈现出如此不同寻常的场景,“涅冰刀”与池中水相互增益,竟使得毒蚀心脉、呼吸骤停的郭旭扬,竟能渐渐地转危为安。虽说这一切俱都让黄伊榕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她所在意的那个他,终于是救过来了…… “涅冰刀”悬浮于半空中,如水晶般晶莹透亮的刀体,闪烁着一阵一阵的青光,宛若一枚价值连城的透玉。淡绿色的池水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的流动,一圈又一圈的围绕着“涅冰刀”与郭旭扬的右掌。偌大的“药舍”中,除了水流声之外,伴随着夺目的青光,还轻响着一阵阵的刀鸣之声。在这诡谲而瑰丽的场景之下,黄伊榕的内力正以极快的速度被抽出体外。 黄伊榕已撤下自己与郭旭扬相对的左掌。在“涅冰刀”与池中水的作用下,她已无需再替郭旭扬传送内力。她的指尖始终搭扶着郭旭扬的脉搏,诊断着他内体的毒素消散的情况。 如此耗费了大半个时辰,郭旭扬的面色逐渐转好,而黄伊榕的面色却渐变苍白。她感觉浑身虚浮无力,胸口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她轻咳几声,自知体内的真气已所剩不多了…… “若再熬一阵子,我只怕连爬出这个池子的力气都没有了。”黄伊榕心中暗道,浅浅的笑容带着三分凄苦。 然而,郭旭扬体内“血祝融”的毒还有些许残存。自从“瓦岗寨”外的“一线天之战”后,她便深知郭旭扬只要体内残留毒素,便会对性命构成威胁,是以她决定即使“一命换一命”,也势必要将他完全治愈! 黄伊榕渐感视线模糊,她向后挪了挪身子,背靠池口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她望着对面那张已恢复气色的俊逸的脸庞,她的眼神抚过他乌黑的束发、英气的眉梢、紧闭的双目、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唇…… “也许,真的要……永别了……” 就在黄伊榕仅剩最后一口真气的时候,郭旭扬体内的余毒已全部清除!但,她却已无法知晓,因为,她把脉的手,已自郭旭扬的腕脉处滑落…… “我的好‘涅冰刀’,我死后,你就跟着他吧……”黄伊榕内心的声音,却已无力说出口,她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就在她的内力即将被完全吸干的前一瞬,“涅冰刀”的光亮骤然消失,随后笔直地坠入池底!而那池中神水,亦从高空直落而下,池面于刹那间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似的,仅剩下昏迷的郭黄两人,面对面地坐靠在池中。 |
又被吞楼了…… 第七十五章 涅冰神水 (截图五张) |
贴吧现在貌似文章都发不出去,第七十六章只能发截图(5幅截图) |
**因为人设关系,郭旭扬的衣着都是比较朴素淡雅的粗布劲装。但表示一直很想YY他穿贵公子服饰时的样子,肯定很帅气!所以,就在黄伊榕的梦中YY了一把。 PS:图片是请朋友帮忙P的,侵删。 |
感觉这一章有点多余了 |
第七十八章 叫我榕儿 |
第七十九章 国定钦使 郭旭扬看着黄伊榕,坚定地摇头说道:“我不会!”他顿了顿,复道:“可是,榕儿,据我所知:‘唐王府’的‘国定钦使’身份尊贵,所到之处,如‘唐王’亲临。想不到唐王李渊对你如此信任。” 黄伊榕一声嗤笑,“谈不上有多信任吧……不过是我师徒二人对他来说,有足够的利用价值罢了。”她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木,将火苗挑得更旺了些,“‘大唐王府的国定钦使’,听起来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但其实我手上无兵无权,而且我很清楚,唐王一直派人在暗处盯梢我的行踪。” 她摸出腰间“国定钦使”的金令,随意地把玩着,“倘若哪天我利用这枚令牌,做了对不起‘唐王府’之事,那么这块令牌,和普通的废铁没什么两样。” “那为何……”郭旭扬不解,“你做这钦使的意图是什么?‘唐王府’当初为何又会在立国之时昭告天下:手持‘钦使金令’之人,其身份地位如同‘唐王’?你……会不会有危险?”虽说他有些好奇黄伊榕与‘唐王府’的关系,但他更关心的是“榕儿”的安危。 黄伊榕的唇角扬起微笑,“你很怕我有危险么?” 郭旭扬低头揉搓着手指,憨憨地点了点头。 “旭扬,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黄伊榕的声音很轻柔,“虽说李渊对我师徒俩有所提防,但他在明面儿上能够做到‘用人不疑’,其实已是十分难得了。而师父和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相助于他们。” “可是为什么?从你的言语之间,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对‘唐王府’,有些淡漠。” 黄伊榕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和唐王府李家的人,确实算不上熟络,甚至在我心底,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唐王府’的臣民。但我愿意助李家争夺天下,为的……只是这天下之人!” 她看对面的郭旭扬正凝视着自己,静静地聆听着,遂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师父有着旷世之才,经天纬地之能。隋文帝在位之时,他便占卜出日后将天下大乱。而乱世之中,唯‘季字无头’可担一统乱世之大任,故决意全力辅佐。” 郭旭扬皱了皱眉头,“占卜之法,我略知其道。虽说其中玄幻奥秘,妙不可言,然仅仅以占术,便定论这天下之主……令师是否有些断然?”自从黄伊榕唤他“旭扬”、而他唤对方“榕儿”之后,他已不再在黄伊榕面前,使用有些疏远感的谦称“在下”二字。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的师父。”黄伊榕微侧着脑袋瞧着郭旭扬,眉眼间带着笑意,她似乎很高兴郭旭扬与自己都提出了相同的疑问,“前不久,师父曾经对我说:唐王李家是贵胄军阀出身,在官场上淫浸多年,盘根错节、人脉极广,且钱财物资兵士民众皆多,更有一套适合于他们自己的战略权术。单从这些方面来说,‘唐王府’已比其他白身出身的番王势力,更容易登上‘九五之路’。且李渊能听忠言、帐下能人甚多,其子嗣李建成、李世民等人,亦是人中龙凤,此‘从上至下皆明达’的传承之态,亦是很多番王所不及的。” “我师父有意相助于李渊,但他老人家却曾立誓此生永不出‘玄都峰’,是以我十岁开始,便出山替师执行着各种任务。而这些任务,绝大多数均是有利于他们李家的,所以‘唐王府’才对我师徒二人更为看中。” 黄伊榕翻转着手中的“大唐国定钦使金令”,“这令牌,是师父暗助‘唐王府’太原起兵时,向唐王提出的要求。他一来是为了方便我日后行事,二来也想测一测李渊的肚量。所幸李渊也没有让他失望,而至于‘唐王府’暗中布下的眼线,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世人宣称:钦使金令如同唐国玉玺。我手中一直握着这么个东西,李渊对我心存顾忌,也是情有可原的。倘若我想甩开盯梢之人,自然也很容易。” “我明白了……”郭旭扬深邃黝黑的双眸中闪烁着光芒,“你方才说:‘愿意相助李家,是为了这天下之人’,是指你师徒二人想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助其一统乱世、平定天下,是么?” “嗯。”黄伊榕与郭旭扬的眸子对视,“师父及我都很明白:只有将天下混乱的局面统一,天下百姓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就好像杨坚在位之时,平战事、兴天下,百姓才有好日子过。所以,我虽对唐王李家感情不深,却也愿意助他。” 郭旭扬的眼中满是温柔,他微笑着轻轻说了一声,“榕儿,你真好!” 黄伊榕听罢面带桃花,娇羞地低头说道:“这没什么。我想,只要是有血有肉之人,都不希望看到无辜百姓受苦,你……不也一样么?”她顿了顿,“我虽不知你为何会将木剑背于身后,向世人扬言说那便是‘龙瀛剑’,但我想,你必定有你的道理。你在荥阳城的饭馆里说的那番话,我至今未忘。我知你这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别人,总把自己放在最后。我真的很……佩服你……”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轻咬下唇,一双柔荑不住地揪绞着衣角。 “榕儿……”郭旭扬心中一荡,心底生出一股冲动,想坐过去握住对面伊人的一双玉手,将她一把揽如怀中。但最终,他还是将自己的冲动压制了下来,而他的视线,却再也无法从她那如雪中红梅般的面容上挪开。 黄伊榕虽未敢正视郭旭扬的双眼,但却能感觉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郭旭扬凝望着黄伊榕的脸,而黄伊榕却低首瞧着地面。跳动的火焰宛如婀娜的舞姬,演绎出一段段撩人的舞姿。枝叶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爆破轻响,仿佛直击心房的鼓乐声,加速了洞中男女的心跳之感。 “那个……你现在怎么办?”也不知过了多久,黄伊榕终于鼓起勇气,首先打破宁静,抬头望向对面的他。 “什么?!”前一刻还在痴痴地望着眼前人的郭旭扬,对上伊人的一双美目,立马不好意思地移开,慌慌张张地不知该瞧向何处。 “我……我的意思是:此次穆剑义及白清陌势必看到了你所背的木剑,不知他们将会如何做?”此时的黄伊榕,一颗芳心已是扑扑乱跳,她暗地里深深吐纳几下,强作镇定地说道:“不知他们会向世人宣告,以便搅弄风云?还是沉默不语,暗自继续追查‘龙瀛’?” 郭旭扬也悄悄地深呼吸了几口,摇头说道:“不好说。” “你还会再做一柄木剑背着么?” 郭旭扬沉吟片刻后,道:“暂时不用了。如今事情发展至此,且看看后续江湖中的势态,再做打算。” “榕儿,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 “‘御剑山庄’想必会去找王守魂一家的麻烦,你能不能以‘唐王府国定钦使’的身份,派人暗中保护王大夫一家老幼?” “你真的就只知道关心别人。”黄伊榕微摇螓首,“我既然救下了他们,自然不希望他们再有性命之攸。况且多亏了王夫人的‘锁神丹’,否则……我可能要与你阴阳两隔了……我不知下次你遇险时,我还能不能及时地赶到你的身旁。你这次几乎……气绝,而我的心也随之死去。你要答应我——日后无论如何,首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么?”想到自己差点儿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他死在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黄伊榕的目中泛出了泪花。 “榕儿,我答应你!”这短短的六个字,郭旭扬说得肯定而坚决,“我以后不会让自己出事,累你担心,我更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榕儿,不论何时何地,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地保护你!” |
第七十九章 |
第八十章 曲三客栈 |
第八十一章 康颜去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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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染血玉指 |
第八十三章 无相迷魂 |
第八十四章 天灵阵法 “郭少侠,告诉你也无妨。我等确是听命于黄小姐。”西南方位的一身着紫袍的中年人说道:“她命我等护郭少侠周全,但也说了需让郭少侠在此处好生歇息,勿乱走动。还望郭少侠莫要难为我等才好!” 郭旭扬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自己身处的阵型,“嗯,在下相信你们说的话。这‘天灵阵法’,确实是内外防守的大阵。” “你……居然识得此阵?!”东北方的一个约摸三十一二岁的青衫汉子惊呼。其余四人的惊诧程度亦是不小。 此“天灵阵法”是依五行之法并融合玄门之道所制,乃是一个非常独特的阵法。从“五行之术”衍变而出的各大小阵法不在少数,然而,诸如“天灵阵法”此种“内外皆防”的古怪阵型,却可谓是少之又少。 一般而言,阵型布设,要么是抵御阵型之外的强敌,其目的是为了保护阵中的人事物;要么是将敌人困于阵中,使对方无法脱身,类似此前用于困住郭旭扬、周伯翁等人的“昃离之阵”。而“天灵阵法”这种防外又防内,除了今次既要保护晕厥的郭旭扬不受他人侵袭,又要防止被保护之人突围而出,此种极其罕见的情形之外,“天灵阵法”可以说基本派不上用场。是以,江湖上听闻过此阵法的人已是寥寥无几,更别说懂得布设之术了。 黄伊榕的师父精通排兵布阵之法,她以其博闻强记的本领,从其师处学到不少。如今她派出的这五位高手,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人,却并不识这“天灵之阵”。而这几乎毫无实战性的阵法,想不到郭旭扬却也晓得。 “在下略知一二。”郭旭扬抱拳说道:“诸位英雄好汉,在下虽不知黄姑娘为何给我下迷魂之毒,又为何想将在下困于此中。然而在下认为,她的所作所为,必定事出无奈。”他顿了顿,拧眉复道:“或许……黄姑娘此时正孤身犯险,故而在下必须尽快找到她!五位既是黄姑娘的朋友,还望各位莫要阻拦!” 他在外人面前,不方便以“榕儿”相称,且因摸不清楚这五人与黄伊榕的真实关系,所以也未透露黄伊榕此时仅剩下两成功力的实情。正如他所言,他确实不知黄伊榕做这一连串事情的因由,但他相信她并不想加害自己,再加上他担心她的安危,因而更想尽快找到她,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郭少侠,老朽知你能耐,但军令难违。你虽识得此阵,但未必能破解此阵。以我五人之力,再加上这阵法相助,想要留下你,想必是不难的。”位于正北面的那位老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应着那老者的动作,其余四人亦稍稍调整了朝向。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此乃五行之法。相生必有道,道冲有弗盈。”郭旭扬皱眉凝视着阵法的变幻,待那五人站定,他沉吟片刻后道:“诸位朋友既是有令在身,那在下也只好拼力一试了!” 他将内力运于掌间,心道:“相生相克无常势,天地大道始归一。五行相克本已是一大破点,而‘天灵阵法’因其阵势本身就是一个双面防守的阵型,故而更是被分散了一半的劲道,去防御现本不该防的阵外。虽说此法的破解之术,会因周遭事物的不同而流转,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此时,位于西北及东北两侧的武者面向外侧防御,而那名白发老者及西南、东南方向站位的武者,则紧盯着阵圈中的郭旭扬。 郭旭扬道一句“小心了!”便首先向东北方背对着自己的青衫汉子发动进攻! 那青衫汉子因是防守“外围”的状态,因此只能结成一道淡青色的气墙抵御。此时北方阵眼的老者从旁协助,以一个刁钻的手势,隔空飞出道道气刃,阻挠着郭旭扬对东北方的攻击。 郭旭扬在避闪老者气刃的同时,对东北方的气墙一阵狂轰乱打。重拳击打在气墙之上,其防御的力道,令他的拳头隐隐生疼。他似是毫无章法的出手,却在第一百八十八拳之时倏然住手,身形翻飞间,向东南方向攻去。 东南方的武者亦张起一张赤焰巨网,如蛛丝般密布的防御网后,那名武者对郭旭扬连拍数掌,掌风之强劲,令围于阵内的花草皆碎为齑粉,而郭旭扬的手臂及小腿处,亦被掌风扫出两条血痕。因东南方是“防内”的站位,可与郭旭扬面对面的拆招,是以那老者不再助阵,而是严守好自己所在的阵眼。 郭旭扬抵制对手掌风之时,亦是凝指为剑,对那张火网一阵乱戳,待他出至第六十二招之时,他双眼一亮,便主动放弃东南方的进攻,向西南方掠去。 西南方的攻防之举,与东南方相似,只不过此处结的是淡黄色的气劲。在西南方攻击数十招后,郭旭扬又向西北方掠去。针对西北方向一轮抢攻过后,他却并没有向正北方出手,而是退回圈正中央站定。 郭旭扬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微微一笑后,说道:“诸位,此阵法在下可解,但破解之后,势必会对各位有所损伤。念及各位都是黄姑娘的朋友,在下希望你们就此作罢,撤出阵型,让在下出去吧。” 北方老者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郭少侠,无论如何,我等恕难从命!” “如此,在下只好得罪了!” 郭旭扬再次长身而起,两指破空而出!他依方才进攻的顺序,依次直击了五处高低左右各不相同的地方,猛然间,阵法中的半球形气劲之色陡然增亮,爆射出黑青赤黄白五色耀眼的光晕,而在光晕之中,晦暗模糊地显现出了“水木火土金”五个象形古体。 “不好!他果真找到了各方的‘破立枢眼’!速速重新布阵!”西南方的紫袍人高呼。 原来,郭旭扬此前对四方的一阵“乱打乱戳”,其实是为了寻找此阵中的“破立枢眼”。“天灵阵法”以“五行之术”幻化而成,五行既相生、亦相克。每处站位者所设的“防御结界”中,都有唯一的一处“破立枢眼”,一但被敌方寻得并破突,则“五行”立现,阵法被毁只在旦夕之间。而位于阵眼中的正北方的“破立枢眼”,并非如另外四方般隐于暗处,而是处在阵型中纵横相交之所,郭旭扬心中了然,故而无需找寻。 “来不及的……”北方老者平静地低语。 郭旭扬自然不会给对方重新布阵的机会!只见他咬破右手手指,融合着血水与内劲的食中两指,直指北面三步之距的正上方的一个象形古体所形成的黑色的“水”字,将那老者所结的“水”之内力,直引入东南方赤色的“火”字所在。 那五人见状,立马同时发招,欲阻止郭旭扬“引水克火”。然郭旭扬的身法快如闪电,且事先已运劲于周身做好防御。他矫健的身形如游龙般穿梭于对方的气刃掌风之间,并未因此而受到阻滞。随后,他又将“火”之力再引至西北左三右二所处的“金”字,再以“金”克“木”,以“木”克“土”,最后由“土”字的象形古体,引回原先“水”字所在之处。 由五人布结成的“天灵阵法”,在郭旭扬引“五行相克”之力后,裂成无数道细纹,伴随着一声巨响,阵法从内至外爆裂开来。正在法阵外施术布阵的五位高手被破碎的强大气阵所碾压,顿时呕出几口鲜血,向后连连倒退数尺。 正当他们经脉受损、身形未稳之际,郭旭扬运起“踏雪无痕”之“无风无雪”的轻功身法,欺身而至,眨眼间便将那五人逐一点了穴道。 郭旭扬飞出三丈之外后站定,对那五人抱拳躬身,道:“诸位,多有得罪!” 那五人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其中有两人叫喊着让郭旭扬解开穴道,然而郭旭扬却充耳不闻,只是仔细地勘察着附近的一草一木,推测着黄伊榕的落脚点及离去的方向。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他微微点头后朗声说道:“众位朋友,你们的穴道一个时辰后自会解开,在下告辞!”话音甫落,他便朝西北方疾掠而去。 **武汉加油!湖北加油!中国必胜! ——向前线抗疫工作者及亿万以自己的方式抗击疫情的同胞们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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