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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锲炲锛氢綘鏄垜镄勭鏋溌燘y听Abbra锛堣浜烘劅锷ㄧ殑鏂囷级[第2页]

作者:夜舞紫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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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晨在卧室打完电话出来,见汪子涵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违规词)上,没满屋子乱转,也没擅自乱翻茶几下的书本杂志,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抽烟吗?”洪晨见汪子涵起身向他走来,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情,他心里一阵紧张。“我想抱抱你。”汪子涵轻轻的拥住了他。
  许久不曾被人拥抱过了,可洪晨却感受不到温暖的安全感。在陌生的怀抱里,他充满了戒备,双手轻轻抵在汪子涵的腰间,他怀疑这段感情的真实性和牢固性,他对未来感到彷徨和迷惘。
  “你戒心很强。”汪子涵捉着洪晨冰凉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怜爱的看着他,“你很忧郁,你不应该压抑自己,应该学会倾诉和释怀。”他的手掌温热宽厚,洪晨慌乱的情绪渐渐平稳,他抬头看了汪子涵一眼,痛苦的说:“我其实很了解我自己,可我改变不了我自己,我的朋友很少,但彼此绝对有情有义。”他觉得身心俱疲,轻轻的靠着汪子涵,“你我都还不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对你印象很好,可是……我也知道林雅欣一定是很慎重的考虑过,才把你介绍给我,可是友情和爱情不一样,有的人适合做好朋友却不是好情人,你又住在国外,我是个慢热的人,我希望象所有情侣那样有个恋爱过程,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我们……太仓促了,如果你要的是效率,我配合不了你。”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汪子涵试探的问道:“不然怎么会三年多时间,你没有接受过别人?请不要介意我这样无礼的问你。”
  “第一,我从没想过会再爱一个男人;”洪晨苦苦一笑:“第二,我没有时间和精力,这三年多的日子里,我打两份工,早出晚归,还得准备考试,我脑子里只想着快些拿到自学本科文凭,快些考到律师证,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考虑感情生活。”
  “你还恨他吗?”汪子涵又问。“不恨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我相信他如果知道我被欺负,被开除,他绝对会跟那些人拼了,因为我相信他爱我,所以我愿意替他承担不幸。”洪晨轻轻摇着头自嘲的一笑:“如果不经这场遭遇,我也不会卯足劲考律师,我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不喜欢跟别人争,我原是打算本科毕业后就直接工作,平平淡淡的当个小职员,下了班跟爱人一起买菜回家做饭,每天早晨醒来就能看见躺在身边的爱人……我不是事业型的,是家庭型的。”“我就想找个家庭型的,我在外赚钱打拼,你主内。”洪晨既惊讶又窘迫的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汪子涵过于亲热了,狼狈的轻轻挣扎,走开一步,面红耳赤的说:“都怪我不好,因为大家都是同路人,我……我也好久没跟人说心里话了,刚才一时意乱情迷,抱歉,让你误会了。”
  “我明白,你是因为对我缺乏了解而心生顾虑,我不是个轻浮的人,我的修养和所受的教育令我懂得自爱和自律,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抵触情绪。”汪子涵苦恼的看着洪晨,“人的性格很奇怪,说难听点是贱,心爱之物如果轻易得手,喜悦会大打折扣,但又怕自己没有能力,或是担心别人也来争,我想把你蛮横的占有,永远据为己有,可是……在你跟前,我缺乏自信,觉得自己很卑微,我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
  “你别这样说。”洪晨讪笑着点了支烟,“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的条件一般。客观上来讲,你比我优秀多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你很真诚,目的也很明确,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父母是绝不能接受我去爱一个男人,我……我也想重新开始,娶妻生子,过着被人祝福,羡慕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偷偷摸摸,遭人白眼和非议的动荡不安的生活。”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办理移民手续,去澳大利亚,我父母会热情的接受你,而且同性恋在澳大利亚是合法的。”
  “不要轻易承诺,我会怀疑的。”洪晨摇摇头,把烟摁熄在烟灰缸里,“我父母怎么办?恕我直言,这世上,惟有父母才是真心真意待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为我着想,不离不弃。我不是个洒脱的人,对待感情一旦投入,便是奋不顾身,哪怕伤痕累累,也咬牙死撑。我感觉你是个处事果断,讨厌拖泥带水的人,而且你来之前是因为看过我的照片和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林雅欣一定是把我形容成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其实我不是,我占有欲强、疑心重、偏激易怒、性格优柔寡断、悲观……我不适合你,我是说实话,不是为了拒绝而自我贬低,其实昨晚分别后,我回家想了很久,我把你放在了心上,毕竟你条件优秀,而我也真的很寂寞很想有人爱,可是,我怕将来和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神清气爽的说完电话,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陈洁,见她一脸错愕的盯着自己,再看钟凯,吓了一跳,这个大男人竟然快哭了,不,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洪晨。洪晨一脸平静,拿起托盘里的事物,“我们走吧。”周娟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洪晨,”陈洁叫住走在前面的洪晨,抱着宣宣疾步走到他身边,“我和他已经离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别怪他。”说完,她匆匆的下楼。
  “我……我先走了。”周娟被这三个人弄得头晕脑胀,莫名其妙,拿过洪晨手里的食物,下了两步楼梯。洪晨急急叫她:“一块走。”
  “晨晨~!”钟凯在他身后带着哭腔唤道。洪晨犹豫了数秒,下了楼去追周娟。周娟大叫:“干嘛?逃命啊?我是孕妇!”洪晨不得不松开拖着她的手,停了下来,周娟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钟凯站在身后。
  周娟打车走了。烈日当头,两人呆立着,汗,流了一脸。“你长高了。”钟凯打破沉默。“没有,是你驼背了。”“你……你现在过得好吗?在……在哪上班?”钟凯嗫嚅道。“挺好,律师事务所。”“真的啊?”“嗯,去年年底考的律师证。”“那就好,那就好。”钟凯走到洪晨面前,迎着刺目的阳光,他看不清洪晨的模样。“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好吗?”“我还有事,先走了。”洪晨挥手招了辆出租车。“晨晨,对不起,对不起,我当初不知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知道你的难处,并不怪你。”洪晨拉开车门,偏头看着钟凯的影子说:“我马上就要回湖南工作了,你自己保重。”“晨晨,我们谈谈。”钟凯慌乱的递给司机一张十元钞票。“对不起,不坐了,您走吧。”他拉着洪晨走开,洪晨挣脱他,“我有男朋友了,是个法国人。”钟凯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失魂落魄的。“遇到下一个,你该懂得珍惜。”洪晨上了辆出租车,远去、转弯、消失不见``````
  三天后,洪晨在律师事务所见到钟凯,心里猛的一惊,他是怎么找来的?一家一家的找?洪晨把他带到附近一家咖啡店。钟凯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放在洪晨面前,“你的。”洪晨怔怔的看着盒里的信用卡、手机、项链、戒指和手表,心里一阵酸楚,“早就不是我的了。”他拿起手机,强颜欢笑,“真恐怖啊,可以当武器使了。”“你的衣服、鞋还有那幅画像我留下了,这些你拿着,这手机是过时了。毕竟这都是你的东西```````当初,我真的不知道……”“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洪晨见钟凯邋里邋遢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个样子出门?”钟凯窘迫的笑了笑,耷拉着脑袋。
  傍晚下班时,他很意外的遇见刘斌,忙大声打招呼。刘斌回头看了看他,认出来后,也是又惊又喜,两人就近找了家饭馆吃饭。
  刘斌很自然的聊到钟凯,说他婚后一直过得不如意,现在更糟糕,房子都要被收了,住在母亲家,一天到晚意志消沉的带孩子。
  洪晨忙问:“那生活上困难吗?日常开销够用吗?”“他死倔,给他拿钱,他不要,我估计是够呛,听说欠了不少债呐,都躲着他,怕他借钱。他也是破罐子破摔,把他妈急得呀,他妈回回见我就哭,说钟凯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跟个活死人似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拦着你俩好了,求我把你找回来,说你是治钟凯的药,我说别说找不着,就算找着了,洪晨也不会肯回头了,多棒的一小伙子让你们害得那么惨,不报复你们,已经是大仁大义了。你们现在吃了苦头,后悔了,又要他回来,他那么自尊的一人,哪肯呐?再说了,钟凯现在人到中年,没钱还带一孩子,傻子都不会来,您以为他上辈子欠你们家的呀?”
  洪晨低着头不住的喝酒,末了,点了支烟,呐呐的说:“倒不是嫌……”“啊?”刘斌没听清。洪晨尴尬的笑着欠身给他倒酒,“真是巧,没想到今天能遇上您,跟嫂子琳琳说我周末登门拜访,本来去年就去过一回,不过去的你们以前的老房子,还遗憾和你们失去联系。呵呵,咱们到底是有缘,来,干了。”
  “我跟家里把他们存给我结婚用的钱要了出来,我上班没多久,只存了八千多块,你拿这些钱把紧要的债还了。”洪晨把十一万八千块钱码在钟凯面前的桌上,钟母在旁抹眼泪。
 
  洪晨唱完歌坐到钟凯身边,钟凯瞪着他:“好哇,敢骗我这么久!”洪晨兴致很高,贴在他耳边笑着说:“要是不留着点,你早腻我了。”“还藏了什么?”钟凯飞快的用舌尖卷了一下洪晨的耳朵。洪晨低呼一声,捂着耳朵,趴在沙发(违规词)上,缩成一团,淇淇把话筒递了过来,“洪晨我们唱《选择》好吗?我还点了《明明白白我的心》。”
  宋薇对钟凯笑道:“洪晨在学校里很招女孩喜欢呢。”钟凯想了解洪晨在学校的情况便对宋薇风流的一笑:“咱们坐那儿聊。”
  当钟凯得知林雅欣是洪晨前女友,而正和洪晨唱歌的淇淇自林雅欣和洪晨分手后就坚持不懈的追求洪晨这些事时,不禁很惊讶:“那小林还挺大度的啊。”“洪晨人好,本来感情这种事就是不能勉强的,只是我们都很纳闷洪晨为什么会找个那样的女朋友,以他的性格,应该喜欢温柔文静型的,可他那个女朋友偏偏是个狂野奔放型的,洪晨每过完周末回来,脖子上都会有好几个吻痕,上次连眼睛上都有,班里同学都笑翻了,也许是互补吧,本来洪晨就是害羞被动的人。”宋薇说。钟凯笑得连烟都掉地上了,他又重点了支,对宋薇说:“你跟他挺合适。”“啊?”宋薇连连摆手,“他比我还小两岁呢,我喜欢比我年长的,而且洪晨是个小封建,经常对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有一次,他居然说我不守妇道!当然,他是开玩笑的。”“你俩聊得挺投机啊。”洪晨拿着话筒对两人说道:“宋薇,来唱首歌吧。”“不不不,”宋薇连连摆手,拼命摇头,假装咳嗽,“嗓子难受,你开你的演唱会吧。”“钟哥~~咱俩唱。”洪晨笑容满面的对钟凯抖了抖手中的话筒。钟凯过去时,洪晨压低声说:“别利用纯情少女的低智商来获取我的军事机密。”钟凯摇着头略带尴尬的笑了笑,说:“我送你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很贴切,”洪晨瞟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都是变化多端。”
  天雷正要勾动地火,洪晨突然双手挡在钟凯肩头,照例提醒他戴套。“没了,”钟凯已是欲火焚身,一边用强,一边嘟哝:“我又没病,你有什么好怕的。”洪晨敏捷的一拧身,推开钟凯,坐了起来,为了不惹恼钟凯尽量把话说得委婉:“用套卫生些,我不想事后你心里别扭,我也尴尬。”钟凯涎着脸上来,“你哪儿我没亲过?我怎么会嫌你呢?乖,别戴了,穿着袜子洗脚多别扭?”“不行,去买吧。”洪晨一次次的推开钟凯,后来急了,一脚踹去,差点把钟凯踹下床,钟凯火冒三丈,兴致全无,忿忿的一甩胳膊,吼道:“不做了!”
  洪晨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跟钟凯赌气,更不能硬碰硬,他笑嘻嘻的从后面搂住钟凯,道着歉。“别碰我,撒手。”钟凯气呼呼的说,扭着身子。
  洪晨吻着钟凯的耳根,用舌尖撩拨他的喉结,如条蛇一般的缠着他,抚摸他,钟凯呼吸渐渐粗促,终于忍不住笑着警告洪晨:“硬了啊。”
  洪晨骑坐他大腿上,右手仍在他胯间游走,贴着他的耳朵,把声音放至最轻柔,“还做不做啊?”他向后仰了仰,双手反撑着床,偏着脸微微颌首,抬着眼皮眼神媚惑的看着钟凯,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在钟凯胸口轻轻划着,用委屈的口吻说:“我是为你着想,你也知道我很要面子,当然不愿面对那种尴尬的事情,我是一直希望能给你留下好印象。我要是疑心你有病,我怎么会跟你好到现在?你动不动就发脾气,我还要怎么顺从你呢?”
  钟凯先是错愕的看着他,接着眉开眼笑,晃着身子,“你这个样子真好。刚才那眼神再学个给我看看。*,魂都被你勾跑了,从哪学来的你?”他激动的把洪晨压在身下,比之前更加兴奋,洪晨见他消了气,又不得不泼冷水,“好钟凯,别急,去买套吧。”“你去。”钟凯懊丧的拍了一下洪晨的屁股,坐起来点了支烟。“我?”洪晨惊讶的看着钟凯:“我可不去。”“你怎么就不能去了?”钟凯指指下身,“我这个样子能出门吗?”“等你抽完这支烟,应该也软了。”“你去跑一趟,小区里就有卖的,快去吧。”钟凯推推洪晨。“我怕丑!”“合着我去买就天经地义了?”“你脸皮厚嘛。”“嘿,什么人啊,不去是不是?那我可霸王硬上弓了!”“划拳,三局两胜。”
 
  “宣宣,你还小,大人的事你还不懂。叔叔给你打个比方,比如说有的人是左撇子,他用左手握笔拿筷子,字写的好,筷子也拿得稳,夹着的菜也不会掉。可是别人都用右手,就觉得他用左手,很怪,应该和大家一样用右手握笔,使筷子。可是他错了吗?他只是和别人不一样。”洪晨觉得跟不满四岁的孩子这样说还是深奥了点,边问他:“你觉得你爸爸是坏人吗?你心目中的坏人是什么样的?”
  “爸爸对我好,爸爸不是坏人,坏人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宣宣笑了,“二舅就是坏人,他喝醉了跟人打架被110抓走了,我亲眼看见的,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洪晨心不在焉的洗着碗,两眼出神的看着水龙头。“想什么呢?”钟凯把咬了一半的苹果递到洪晨嘴边,洪晨摇摇头,心事重重的说:“家里那帮儿时伙伴除了三个条件不好找不着对象,其余的都结婚了,妈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交女朋友了没。”钟凯脸色大变,紧张不安的看着洪晨,“你才25呢,就催了?”“我妈向来爱跟别人比,别人家里有的,我们家也得有。如今别人家孩子结了婚,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好象找不到似的,她觉得没面子,她已经办了内退手续,生活清闲,本来就是个爱*心的人,恨不得现在就抱孙子。她以前找过五个算命的算过我的八字,都说我28之前结婚,结一个离一个,28岁后结婚白头到老,夫妻恩爱,我读大二时,她就找人算过了,我本还以为可以挡上几年,结果她现在就忍不住了,尤其是她几个要好的朋友都已经抱了孙子,她更是盼。其实她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性子躁,烦小孩子哭闹,我读高中就对她说将来孩子不让她带,我自己带,她笑着说是我怕她打骂孩子,如果她对我的管教不是那么严格,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家是慈父严母。”
  “你是不是想改啊?”钟凯忐忑的看着洪晨的脸。
  洪晨疲惫的看着洪晨,苦苦一笑:“一边是你,一边是父母亲,你们就使劲拽吧,哪边是真的为我着想,就会先松手。”
  下午,洪晨去幼儿园接了宣宣出来,钟凯去上海开会了,他打算一会儿买点菜去宣宣奶奶家,4路车正好开过来,还有不少空位,洪晨便打消了坐出租车的念头。
  宣宣从幼儿园出来开始就喋喋不休的说他自今早离开洪晨后,身边发生的事,洪晨疲惫不堪的瘫坐在椅子上,呵欠连连,又不得不“噢”、“啊”几声,笑一笑,以示他在听。
  “叔叔,您看!那人抱了一箱可乐!您看!”宣宣猛的一动弹,指着窗外嚷。洪晨的瞌睡也彻底醒了,“想喝可乐了吧?”洪晨摸着他的脑袋笑,“可乐对身体不健康。”“唉,我们老师也这样说。”宣宣意兴阑珊的晃着两条腿,眨巴着眼睛:“老师说可乐对我们男的……那儿不好。”宣宣说完双手捂着嘴瞅着洪晨一个劲儿傻笑,旁边站着的两个女孩听见了,扑哧一声笑了。
  “你们老师怎么跟你们说这个?”洪晨吃惊的问,也笑了:“你们又不懂。”“我们懂,我们全班都懂,就是,就是男的喝多了可乐,大了生不出孩子!”宣宣不服气的大声说。周围的乘客都听见了,哈哈大笑,宣宣做了个鬼脸,难为情的缩在洪晨怀里。洪晨捏捏他的鼻子,“傻了吧你?”宣宣也捏捏他的鼻子,说:“你才傻了呢。”
  “你也真是勤快讲卫生,菜都快让你洗熟了。”韩丽微笑的说。“现在那些菜贩子为了让菜有看相,保鲜期久,用化学物品加工,您和宣宣体质弱,我当然得多注意点。”
  “你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太辛苦了,请个保姆吧。”韩丽择完韭菜,站起身来,把篮子递给洪晨。
  “一共才三个人,还请什么保姆?一呢,我也不习惯使唤别人做事;二呢,以我和钟凯的关系,家里多个外人不好,如果以后辞退她,她去别人家乱说就不好了;三呢,听一个女同事说她有天忘了拿东西,中午赶回家去拿,结果看见保姆在吃她儿子的零食还有牛奶,还敷着她的面膜看电视,她那宝贝儿子光着身子在地毯上乱爬,太令人气愤了,最怕她乱给孩子吃东西。”洪晨的一番话说得韩丽连连点头称是,附和道:“我昨天还听邻居说他一亲戚家保姆把孩子拐跑了,勒索他们,后来报了警,孩子总算是救回来了,可都快吓成傻子了。“
  “您要真为我好,就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省得我们两头跑,我做的菜也合您口味。房间早就给您预备好了,您有自己的电视机、DVD,京剧唱片、老电影都买了,您房间里还带卫生间,最好的一间房,阳光充足。我和您又不是性格和不来。”
  “我脾气不好,怕影响你们。”韩丽感动的看着洪晨,“你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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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子女的不能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难道自己该爱什么人,都不能做主吗?”洪晨眼里噙着泪,哀伤的看着陈小虹,嘴角汩汩流出血来。
  “你恨我?”陈小虹顿觉胸口被刺了一刀,痛彻心扉,她深深的喘了口气:“你恨我,我也要把你带回去!你是我生的!”她拉不动洪晨,一群人把她围住,苦劝。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架脖子上,洪晨惊得魂飞魄散,陈小虹盯着他,“你走不走?走不走?”洪晨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我走,我走。”
  “晨晨……”钟凯如堕万丈深渊,惶恐、无措,正想哀求,程俊比他更急:“钟凯,你别再害他!”这句话如一张网将钟凯罩住,昏天暗地,他所有的勇气都失去了,万念俱灰。
  “我上楼去拿东西。”洪晨木然起身。“就这样走!!”陈小虹仍将水果刀架脖子上。“拿证件。”“快点。”
  洪晨如行尸走肉般与钟凯擦肩而过,毫无反应,钟凯跟着他往楼上走,林雅欣眼见陈小虹又要发难,泣不成声的喊道:“阿姨……”陈小虹嘴唇动了动,沉默了。
  “晨晨……”钟凯从后将洪晨一把搂住,失魂落魄的洪晨身子一软,两人扑倒在地,洪晨目光呆滞的看着钟凯,凄怆的一笑:“这下知道我妈的厉害了吧?”他的泪水汹涌而出,笑声惨烈。:“她们当初一时兴起开玩笑的时侯,没有想到会被老天戏弄吧?她们痛苦吗?受罪的是她们吗?她们想说就说,想反悔就反悔,随心所欲,好潇洒!我们是什么?棋子?木偶?”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收拾行李。他往箱里放,钟凯往外拿,箱子永远是空的。“没用的。”洪晨哑着嗓子说,把地上的一堆衣物抱起塞箱子里,把证件放进去,“嗞”拉上拉链。他猛的转身抱住钟凯,狂热的吻着他,两人泪流满面,瘫坐在地。洪晨伸手从钟凯的额头缓缓抚下,结束了这个令人心碎的吻。
  “你要好好过,好好照顾伯母和宣宣。??
 
钟凯抱紧他,痛苦又恐慌:“晨晨,别离开我,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的坏脾气要改,刘哥对你很忠心,你要尊敬他;不要在宣宣面前讲脏话。”“晨晨,我听你的,我改。”
  “不要让我担心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当爸爸了,要称职,找个对宣宣好的人……”洪晨毅然决然的起身,拎着行李跌跌撞撞的出去。
  洪晨家从没这么热闹过!年轻漂亮、受过良好教育,工作稳定的未婚女子被“张媒婆”、“李媒婆”陆续领进门,声势浩大,邻居笑言洪家“选秀”。而有些女孩则不肯听父母的安排,没有参与这场荒唐的闹剧,很明白的对父母说;“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我何苦去讨那份没趣?”
  自离开北京回来,洪晨终日面无表情,一声不吭。陈小虹耐着性子,问:“这个是高中英语老师,秀秀气气的,行不行?”“小张是银行里的,性格开朗,长得也好。”“君君是我们医院里的护士,人勤快,脾气好……你哑了?啊?看上哪个?!”陈小虹按耐不住,火冒三丈。
  “你看上哪个?如果她同意,现在就打结婚证。”洪晨回家第五天,第一次开口说话。洪建国在旁叹气,闷头闷脑的抽着烟:“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跟个男的……哎!”“都是你,不管他,让我一个人管了,他现在恨死我了,怪是我害了他。”陈小虹怒道。“我没有,不要乱说。”洪晨冷漠的说,从父亲的烟盒取了一支烟,拿火机点燃,起身回了卧室。
  冷战了两个星期,洪晨终日呆在家里。除了去卫生间,他只呆在自己的卧室里,连吃饭都是端着碗夹了菜回自己卧室吃,吃完了自己洗了碗筷,一言不发,一言不发。
  大家都倍受煎熬。洪建国受不了了,摔了碗,痛心疾首的看着痴痴呆呆的儿子:“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洪晨目光呆滞的望着父亲,耳边传来母亲的哭声,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爸爸,妈妈,我没有干坏事,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我和他好不容易走到一块儿,每一天都象过年一样开心,为什么你们容不下我们?如果不是你们还健在,我早不想我了,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是为自己而活……我没有干坏事,我的命是你们的,我不孝,我不是人,我该天打雷劈,我死了,当牛再马,变成石头也好,再也不做人了……”
  他一面哭,一面磕头。
  房间里漆黑一片,空气污浊不堪。洪晨打开灯,遍地狼籍,烟头、酒瓶、散乱的衣服、鞋袜,都是他的,他连忙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通风,一偏头,床角有个老头缩着,他吃了一惊,谁?怎么会有个老头在这儿?还穿着他的睡衣!洪晨诧异的走过去,眯着眼睛缓缓蹲下身,他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是钟凯!他的头发全白了,脸色发灰,满腮的大胡子——胡子也白了,双目似闭非闭,右手捏着洪晨的照片。
  “钟凯,钟凯!”洪晨心如刀割,抖抖的将手探至钟凯鼻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连忙掏出手机拨打120。
  钟凯醒来,看见洪晨,欣喜若狂,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洪晨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你又骗我。”
  中午,林雅欣带来韩丽炖好的乌鸡高丽参汤,洪晨连哄带求的让钟凯全喝了,又用林雅欣带来的剃须刀给钟凯刮胡子,林雅欣忍不住惊讶:“以前看《白发魔女》,练霓裳一怒白发,想不到……”
  “钟凯,给你理个光头好不好?让头发重新长。”洪晨看着满头白发的钟凯,一阵心酸。“好啊,你说怎么就怎么。”钟凯点着头说,紧紧捉住洪晨的手往怀里按。
  看着洪晨亲手给钟凯剃发,林雅欣感慨道:“你俩太不容易……我以前一直渴望能经历场惊心动魄的爱情,觉得那才不枉此生,但看到你们,我自认为没有那份勇气和毅力,太难了,我甘心平平淡淡。”
  钟凯见洪晨起身往外走,连忙喊:“晨晨,你去哪?”
  “我去小便。”洪晨以为他睡着了,吓了一跳。
  “我这儿有尿盆,床底下,你在这儿尿。”钟凯连忙下床拿出尿盆,哀求的看着洪晨,“你别走。”
 
”洪晨微笑的看着程俊。“其实我对女人怀着畏惧,烦恼,恨意和不信任。女人总是喜欢挖空心思去引起男人的注意,要他紧张,吃醋,发狂。我讨厌这些伎俩,讨厌女人爱把男人耍得团团转,既要男人顶天立地,又要男人象团泥,任她们随心所欲的揉捏成她们想要的形状。小时侯,我母亲总是拿我和父亲去和别人比。她不断的鞭策我们,而我却觉得是鞭苔。我很害怕将来我自己的旗子也会象我母亲那样不断的给我压力,催我奋进,我很害怕```````”
  “雅欣待产时,王磊在老家料理祖父的丧事。我和雅欣的母亲照顾的她。我甚至陪她进了产房。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和她一同呼气,一同吸气。我和她大汗淋漓,痛苦而紧张。有了那一次经历后,我开始理解我的母亲,我们的母亲都很传统,她们把自己对未来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所以,当她们发觉自己的愿望不能或是还没能实现时,她们自然会感到不满,沮丧和不甘。”
  他诚恳的对程俊说:“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你可以在单身生活和婚姻生活二者之间,权衡轻重得失,先有了赞成和反对的概念,再决定哪个方式才是你真正向往的生活方式,如果你认为单身生活是一种既能探究爱情,自由,又能相互照应的惟一机会,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单身生活并不等同于堕落,放纵和不负责任。抛开道德观念不说,最起码,你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看见一个侍应生向他们这桌走来,便停止了说话。侍应生彬彬有礼的问他们是否要点歌。程俊请求洪晨给他唱首歌。 ??
 
恳请母亲来北京住,并说这也是钟凯母子的意思.钟凯的母亲一直都想给陈小虹打电话,请她上北京住,可是觉得很对不起洪晨一家,自觉没脸见她,几次拨了电话号码,又中途挂断."你爸爸又没退休,还需要我照顾."陈小虹顿了顿,很难为情的说:"上次我又哭又闹,象个泼妇一样```````我都不好意思见他们,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韩丽去世了,是在睡梦中走的,神情安详。钟凯家的亲戚全来了,场面之壮观令洪晨有点不知所措。洪晨以家属身份参加葬礼,和钟凯一同跪在灵堂。白衬衣、黑西服、戴着墨镜,参加葬礼的人走马灯似的从洪晨眼前过,洪晨只看见一双双脚,心情十分复杂,见钟凯哭得很伤心,想他也是可怜,无父无母,纷乱的心情一下子沉静下来,只觉悲痛。陈小虹第二天坐飞机赶来,看着钟凯悲痛欲绝的模样,想起当年在火车站初识他们母子的情景,后悔没有多陪陪韩丽,好歹缘分一场,却和她不欢而散,想着韩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毫无征兆的去了,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原来死亡真的是无处不在,随时降临.生命显得脆弱无力,轻得可以被阵风带走.又联想自己说不定哪天也毫无征兆的去了,连遗言也来不及交待,洪晨和钟凯也这样设个灵堂祭她,哀痛无助的跪地哭泣,都成了没娘的孩子,她一直认为母亲在家庭是最重要的人物,俗话说:“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她越想越难受,哭得晕厥??
 
 钟凯起床时,洪晨早已去上班了。他开门出来,见陈小虹在楼下拖地,忙喊:“妈,我来,我来,您歇着。”匆匆跑下楼。
  “你去洗脸刷牙,早点在锅里焖着。”陈小虹摆摆手说。“我来,我来。”钟凯抢过拖把,简直是有劲无处使,胡乱的拖着地。“看你拿拖把的样子都不象做事的人。”陈小虹叹了口气,从钟凯手里拿过拖把,钟凯挠挠头,尴尬的傻笑。
  “爸爸,奶奶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有个奶奶?”宣宣不解的问洪晨。“这个是我的妈妈,所以你得管她叫奶奶。”洪晨尴尬的说,心想:当初钟凯是怎么说通宣宣管他叫爸爸的?“奶奶好不好啊?”宣宣问。“当然好了,奶奶会讲很多的故事,会做很多好吃的,奶奶一定会很喜欢你。”“她喜欢我,那我也喜欢她。”
  宣宣一见陈小虹就亲亲热热的喊了声“奶奶”。陈小虹顿时喜笑颜开,又暗暗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她会落个“外婆”的称呼,那可太别扭了。
  陈小虹住了几天便坚持回了湖南,如果不是因为洪爱国还没退休,她得照顾他一日三餐,干家务,她还真不想走,宣宣活泼可爱嘴甜又很黏她,钟凯对她恭恭敬敬,说话也俏皮。她觉得这样过也很好,只当多了个儿子。
  洪晨新接了案子。材料到手,粗略一看,脸色不由得一变,主任洞悉他的表情变化,说:“你啊,思维敏捷,口才了得,是本会走路的《法规》,可惜就是书卷气太重,我们律师在民事诉讼中,只是受当事人委托担当代理人而已,只要不违反法律,都得按当事人的意愿办事,说句粗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他手中的材料只不过是这个案子民事赔偿纠纷的相关文件,但从中凭他的直觉,他的当事人纯属无理搅三分。事情很简单:一个负责清洗大楼外层的民工因为绳索绷裂缘故,坠楼惨死。死者家属向清洁公司要求赔偿,而该公司以死者是在试用期间为图表现擅自工作为由,拒绝赔偿。该事件影响不小,由于死者是四川籍,川籍民工很齐心,联合到该公司闹,凑钱请了律师,洪晨不禁扼腕,为什么请我的不是你们?
  通过程俊的帮忙,他与负责此案件审理的几个法官碰了面,一起吃饭。酒过三巡,他旁敲侧击的摸清了底,法院是希望清洁公司适当的向死者家属支付一些抚恤金,息事宁人,事件已经上了晚报,造成了一定的社会影响,越早解决越好。
  清洁公司老总金明泉嚷了起来:“还是要给钱?那我还花冤枉钱请你干什么?你这毛头小子一点本事都没有,我要求换律师,把你所长叫来,让他给我打官司。”
  洪晨耐着性子跟他讲解其中厉害关系:“第一,你给出的那条死者在试用期间为图表现擅自工作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我是您的辩护人,您不该对我隐瞒事实,我的责任就是维护您的权益,您这样令我很被动,我已经假装成记者去您公司的那批当日与死者一同工作的民工中暗访过,他们都说是被您威胁,拿了两百元钱堵了嘴,死者是被安排进行工作而不是为图表现擅自工作,如果对方律师抓住这个证据的话,您可不是简单的拿钱了事了;第二,这事已经造成了社会舆论,如果不尽早处理,对您及整个公司的声誉都有影响,您可别因小失大;第三,您这样做,难免引起属下‘兔死狐悲’之感,人心涣散。”
  金明泉沉吟了许久,鼓着金鱼眼瞪着洪晨,“真没别的办法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把抚恤金额减至最低,您一分不给是行不通的。”洪晨正色道。
  “简直是恶心透了,我成了什么人?打着工作的旗号去助纣为虐?昧着良心只为突出自己能力去和可怜的原告辩驳,保护自己当事人的利益,那狗东西玩女人一掷千金在这件本该他承担责任的事上却抱着一毛不拔的初衷,我真羞愧当时咄咄逼人的对待原告,我觉得再接这样接此类型的案件我会丧尽天良。”洪晨身心俱疲的钟凯说。
  “早说了你这么感性的人当不了律师,你应该把律师的工作当成演戏一样,处理一件案子时要全情投入,案子一结束,你就抽身而出开始下一个,只积累经验,别去回味。”钟凯开导他,又说:“如果不喜欢,你就别做了,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
 
  “别。”洪晨略有点难堪的对张总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有家室了。”张总哈哈大笑,强硬的把洪晨带进包厢,“谁不是有老婆孩子了?出来玩玩,放松放松,对着一张越来越老,越来越丑的脸你不嫌腻歪啊?”
  半老徐娘的“妈咪”领了五个小姐进来,张总没相中,见洪晨只扫了一眼就垂着头抽烟,手一挥,“妈咪”带来第二拨,洪晨低头佯装看材料,张总拍拍他的背,“收起来,收起来。”他自作主张的点了两个。
  张总和一个东北小姐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唱着唱着两人就倒一边去了。洪晨被身边穿黑色斜肩吊带连衣裙,说话嗲声嗲气的小姐弄得不胜其烦,小姐对他上下其手,撒娇要亲要抱,洪晨心里只冒火——妈的,是我嫖你还是你嫖我啊?他嫌恶的推开她,不客气的奚落:“坐边上去,干嘛呢你?吃错药啦?”
  张总扭过头来,笑着对那小姐说:“叫你妈咪再带一拨过来。”“算了,您慢慢玩,我回去了,明天咱们再联系。”洪晨拎着公文包起身道。张总死死拽住他,“我就不信挑不到和你意的,实在不行咱们上别处。”“你干嘛非得要我玩啊?”洪晨迷惑不解的问。“你长得特象我姐家的孩子,得白血病死的时候还不满二十,女朋友都没交过,多冤啊。”“啊?”洪晨目瞪口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喜欢瘦的是吧?给你挑个丰满的,其实刚才那个长得不错,就是没胸没屁股。”张总两眼在新来的一拨里梭来梭去,自言自语,洪晨如坐针毡,不时看表。“就你啦。”听到张总这句话,洪晨下意识的抬头看,只见身材高挑丰满,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小姐笑嘻嘻的走过来,低头叹了口气,小姐挨着他坐下,“帅哥,猜拳还是唱歌?”声音很耳熟,洪晨停止了发手机短讯,偏头看去,惊愕万分:“吴莉?”
  吴莉惊慌的向后一缩,瞪着他,仓皇起身,夺门而逃。
  程俊生日那天,钟凯见了吴莉,回家跟洪晨说她象“小姐”,洪晨当时臭骂了他一通,想不到……
   
第二十八章 
  一天上午,程俊来到洪晨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洪晨已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他忙于工作,叫人给程俊冲了杯咖啡,自顾自的翻阅材料。
  “洪晨,我有事要和你商量。”程俊见洪晨充耳不闻,仍在查找记录,急急的过去推了推洪晨的肩头,“你把工作先放下,听我说。”“别打断我的思路,去椅子那坐着。”洪晨头也不抬,严肃的说。
  “你小子,自从跟钟凯好上以后,对我越来越差!”程俊生气的推了洪晨一把,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后脑勺被一团废纸砸中。“怕了你啦,说吧。”洪晨无奈的看着他,又疲惫的闭着眼睛,抬起左手抚着额头。
  “吴莉没交男朋友……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遇上,我觉得是缘分。”程俊紧张的看着洪晨,用力吸了一口烟,见洪晨双眼猛的睁开,吓了一跳,被烟呛得只咳嗽,“干嘛这样看我?”
  “你们已经好上了?”洪晨心乱如麻,估计程俊还不知道吴莉的职业。
  “没有,我只是心里着这样想……你比我有主见,你帮我拿主意。”程俊急切的看着洪晨。
  “我……我哪有什么主见?而且……这种事只能你自己看着办了。”洪晨吞吞吐吐的说。
  两人的感情取舍只能由当事人定夺,去问一个旁观者的意见,并不是交出手中的感情生杀权,其实他自己也有数,问别人只不过是想明白自己正在经历的爱情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旁观者清,因为看得太明白,又置身事外,当机立断,冷静得近乎残酷。
  洪晨很矛盾,忠言逆耳,若是对方听进去了,照做了,得罪的只有一个。若听不进去,便是得罪了两个人,“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是古训。
  “你还爱她?”洪晨没话找话。程俊沮丧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赞成,我早料到了。”
  “感情上的事,外人插不上手,就拿我和钟凯来说吧,简直比西天取经还难,可到底还是合到一块。缘分的确很重要,可是否真的有缘分,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光凭一个人的努力争取也是不够的,要想重头来过,真的好难,必须一个肯回心转意,一个不计前嫌……”洪晨沉吟了一会儿,话里有话,“经过四年多时间,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宣宣吃了一口洪晨喂过来的丝瓜排骨汤饭,又跑开了,洪晨照例又跟在后面追.
  钟凯坐在餐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训斥围着沙发(违规词)和洪晨绕圈子的宣宣,“过来,老老实实坐着!”洪晨一把将宣宣*起夹在腋下坐回饭桌,把红烧武昌鱼腹部的那块最肥美的肉从鱼身上扒下来,小心去了刺,夹了喂宣宣,自己忙里偷闲吃了一口饭,问钟凯:“苋菜是不是有点老?”钟凯点点头。“我都只掐下最顶头的一点芯子,三把一块钱,我见便宜就买了,一堆苋菜全掐了也只能炒成一碟,真是便宜没好货。”洪晨舀了勺滑蛋豆腐吹凉了喂宣宣嘴里,宣宣吸溜着,抬头问:“咱家是不是没钱?”“为什么这么问?”洪晨与钟凯对视数秒后,诧异的偏头看着宣宣。
  宣宣指着桌上的菜,“芹菜里一点点肉,胡萝卜里一点点肉,蒜苗里……蒜苗里没肉啦!”钟凯和洪晨恍然,乐不可支,洪晨说:“你爸爸体重超标,得减肥,叔叔不爱吃肉,这些肉难道不够你吃吗?”“哦,是这样啊,都好几天了,我还以为是家里没钱了,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大人把好吃的都留给小朋友呢,要是买不起肉,我去妈妈家拿。”宣宣小大人似的说。
  “千万别,”洪晨吃惊的笑道:“家里有钱。”他看着钟凯,“天啊,这事要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们父子俩,太恐怖了,我会被抓去游街示众的。我再也不买便宜东西了.哈哈.” 
  “我爸是该减肥,胖得象头猪一样。”宣宣指着桌上的菜说:“小爸爸你把这些肉都吃了,上次咱俩合作都没能翘起我爸爸,你该增肥。”
  钟凯的侄儿结婚,送来请贴,请贴上写了洪晨的名字。洪晨原以为自己不在邀请之列,早在得知钟凯的侄儿要结婚的消息时就向钟凯表示近期工作很忙,不能赴宴,如今新郎新娘亲自登门拜访,特意等洪晨下班回来,千叮万嘱的,洪晨欣然应允,夸奖了新娘几句,认出新娘不是新郎当年的女友,温柔大方、知书达礼,不禁对新郎刮目相看——这小子还是挺明事理的,知道应该找什么人当老婆。
  新娘肯定知道他和钟凯的关系,但并无半点不自然和犹豫,象邀请好朋友一样热情里带着亲昵。洪晨对她印象很好,当她的面给一个知名化妆师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个亲戚要结婚了,请他腾出一天时间来。
  送走新郎新娘后,洪晨正感叹自己老了——连侄子辈的都结了婚,宣宣扑到他怀里问:“小爸爸,您什么时候结婚?”洪晨和钟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好。宣宣搂着洪晨的脖子说:“小爸爸,您别结婚好不好?”洪晨松了一口气,笑道:“为什么呀?”“您结了婚就不住这儿了,您跟阿姨生了孩子您就陪他玩,给他做好吃的,给他讲故事,不会喜欢我了。您别结婚,成吗?成吗?”
  钟凯几年前在上海重庆南路的一片老洋房区里买下一幢楼,一是为了有个落脚地,而且自己也颇喜欢这种情调;二是为了转移资金,当时不过一百来万,如今这套房的价格已飚至五百多万。
  如今他的工作重心基本都在上海,觉得不如搬去上海,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讨陈小虹的欢心。陈小虹一直对上海那短短三年的实习生活念念不忘,如果举家搬迁至上海,去接陈小虹来家住,陈小虹一定是求之不得了,她不喜欢北京,嫌气候干燥,空气不好。
  洪晨也觉得好,上海比北京的文化时髦、新潮,而且在上海人的性格里比较起北京人来,少了贫,基本上不大会有男女老少聚会张家长李家短的,去了那儿,独门独院,附近的人也都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人,虽说可能会少了北京的人情味儿,但以他们的特殊家庭而言,要的就是“淡如水”的邻居。
  钟凯试探性的给陈小虹打了电话,陈小虹果然又意外又兴奋,直说当年在上海时,经常去重庆南路。又说起多年前一个算命先生说洪晨不适合北方,宜南方生活,说他28岁前有场大难。钟凯笑道:“妈,您还信这个?”陈小虹叹气,“你们说你们之间有爱情,会白头到老。这个我都能信,还有什么我不能信的?”钟凯忙说:“上海算南方了,要是您还担心,海南,深圳,厦门,哪都行。”陈小虹说那三个地方太热,上海就很好。钟凯便滔滔不绝的说上海现在的变化,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在重庆南路买的那幢房的周围环境及室内装修,正兴起时,忽听洪爱国在旁责备陈小虹:“半个多小时了,还聊?他打电话不要钱是吧???
 
 小年前一天,洪晨便请了长假和钟凯宣宣一同回长沙过年,虽然家里已经接受了,母亲对宣宣和钟凯完全接纳,但父亲只是几年前来北京时见过钟凯,他还没见过宣宣,一路上,洪晨和钟凯惴惴不安。
  陈小虹开的门,笑脸相迎,洪爱国站在她身后,表情僵硬,眼神有点发愣。钟凯忙亲亲热热的喊:“爸爸~~妈妈~~”洪晨怕对面邻居听见,忙把他推进门。宣宣蹦蹦跳跳的嚷:“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呀。”陈小虹一把搂住他,亲了亲,“乖孙子,真乖,又长高了啊,冷不冷啊?”又忙指着洪爱国说:“叫爷爷,叫爷爷。”宣宣过去抱住洪爱国的腿,仰着脸笑:“爷爷好。”洪爱国眼睛眨了一下,牵了牵嘴角,咳嗽两声,他见宣宣张开双臂,便下意识的弯腰抱起他,宣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爷爷你喜不喜欢我?”洪爱国脸上的冰霜彻底融化,笑了,他抱着宣宣径直去了客厅。他这一走开,才终于让被“堵”在门口的洪晨和钟凯有路可走。
  晚饭时,洪爱国一言不发,钟凯正襟危坐,端着碗,只敢夹面前的两碟菜吃。席间只有陈小虹和宣宣的说笑声,洪晨偶尔陪着说两句,给钟凯夹些菜,被洪爱国瞪了一眼后,也只好自顾自了,陈小虹舀了一勺鸭脯放到钟凯碗里,钟凯忙说:“谢谢妈。”洪爱国用力咳了一声,钟凯吓得差点失手将碗打翻。宣宣从椅子上爬下,绕到洪爱国身后给他捶背,“爷爷,两个爸爸都怕你。”洪爱国怔了一下,抱他坐在大腿上,夹了块肉,在装着白开水的碗了涮了涮,喂宣宣吃,宣宣勾着他的脖子,乖顺的靠在他怀里,玩他警服上的警号牌。
  “他是不会说普通话,所以才装哑巴。”陈小虹笑道:“这以后啊,我还得在你们中间当翻译,刚才宣宣还问爷爷说的是不是日本话呢,哈哈。”
  夜里,洪晨和宣宣睡一块,钟凯睡隔壁间,床上铺了电热毯,宣宣一离开开了空调的客厅后,就直叫唤:“好冷呀,好冷呀。”衣服也不肯脱,洪晨几下把他脱得只剩内衣裤,把他往被子里一塞,笑道:“暖和吧?”“鼻子,耳朵是凉的,您快点进来。”洪晨也哆哆嗦嗦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宣宣小兔子似的钻到他怀里,乱踢乱动,洪晨给钟凯发短讯问他冷不冷,钟凯说还好,就是晚饭没吃饱,现在有点饿。陈小虹在外敲门叮嘱洪晨把电热毯插头拔了,怕不安全。之后,又对钟凯说了一遍。
  早上,洪晨特意早起,但还是比父母起晚了,父母都做好早餐,吃完出了门。
  早餐是牛肉汤荷包蛋面,两大一小用碗扣着防在厨房热水盆里,凉菜摆在饭桌上,红油耳丝、辣萝卜、酱鸭肠。钟凯饿了一天,现在洪爱国和陈小虹又都不在,敞了怀吃,洪晨倒不觉得饿,把自己拿碗面让给了钟凯,只吃菜。
  钟凯还是吃不惯槟榔,洪晨嚼着槟榔说:“适当吃一两颗对身体有好处,吃多了对牙齿有害,而且嘴里长泡,吃东西没味。”
  钟凯和宣宣一边看电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当地产的熟食,玫瑰鱼、鸡翅膀、五香干子、田螺肉、牛板筋,辣得满头大汗,不住的吸气。
  “少吃点,今天过小年,菜会特别多,你就别讲客气了,你吃得越多,爸越高兴,证明他厨艺好。”洪晨对钟凯说。
  洪爱国和陈小虹十一点才回,拎着几大兜东西,气喘吁吁。洪晨和钟凯忙去接东西,全是菜,洪晨脱了外套,卷起袖子就开始洗菜,陈小虹拦住他:“你去陪他们,我们来。”钟凯站在厨房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笨手笨脚。洪晨对他说:“爸只负责掌勺,你现在去跟他下几盘棋,记住,只许输不许赢,但也别输得太明显了。”陈小虹听见了,笑着走近来,“去吧,去吧,下棋不用说话,你们两父子沟通没问题。”
  一点多钟才吃上中饭,清蒸甲鱼、红枣板栗炖鸡、香芹牛百叶、鸭舌羹、野芹菜炒熏鸡肉、腊猪肠炒蕨菜、邵阳牛肉、猪肉丸子、梅菜扣肉、红烧猪脚、卤牛蹄筋、狗肉火锅。洪爱国打开钟凯和洪晨带回的茅台酒,酒香四溢。
  陈小虹拿出一个红包给宣宣,宣宣惊讶的问:“不是大年三十才给红包吗?”“我们湖南过小年是小孩过年,所以今天小朋友收红包。”洪晨解释道。
 
  “我要他不得好死!”欧阳海龙狞笑的扬着钢管狠狠击向钟凯的双膝,两名架着他的大汉一松手,钟凯无法控制的双膝跪下,扑倒在地,他强忍着巨痛,硬撑着不喊出声,不住的吸气,冷汗淋淋,蜷曲成一团,颤抖不已。
  洪晨奋力挣脱,把钟凯搂在怀里,对欧阳海龙痛斥道:“你抚心自问,究竟是谁的错?我被学校开除,钟凯被迫结婚,你为了报复,不惜牺牲自己的干妹妹,如果不是你那天在他儿子面前羞辱了他,他也不会忍无可忍,奋起反击,是你一直和我们过不去!”
  “我这样做,全因为你!”欧阳海龙大声咆哮。继而,他又轻蔑的俯视洪晨,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比你漂亮的我玩过几车皮,我这样做只因为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只是不甘心!不服气!”
  欧阳海龙用钢管指着洪晨对“打手”们喊道:“把他给我拉开!”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洪晨厉声喝道,从西服内侧口袋里取出名片,“我是律师,你们每个人的长相和体型特征都刻在我脑子里了,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誓要把你们一网打尽,告到你们把牢底坐穿!”他象背书一样的说道:“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至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至人重伤造成残疾的处七年以上有期、无期或死刑。”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象你们这种情节恶劣手段凶残,如果我告你们,你们一定会被判最重的刑。你们也瞧见他开的是什么车了,他可不是普通百姓,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一定会被通缉!”
  欧阳海龙连忙说:“他是在吓唬你们,他……”洪晨大声打断他的话,语速很快的说:“你们只不过是他的帮凶,如果出了什么事,背黑锅的是你们,他的社会背景比你们好,就算被抓,他家也能想办法为他脱罪,说不定,他明天就出国了,你们能出国吗?”见他们五个面露惧色,他趁热打铁道:“你们与我们无怨无仇,不过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出多少?我付你们三倍!”他摘下手表,掏出自己和钟凯的钱包,将里面的钱全抽了出来,“这块表就是拿去当铺典当,也能典当十来万,我这还有五千多现金,他不可能给你们这个价吧?我看你们年纪都比我大,想必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干这个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的。”
  光头壮汉弯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抄过洪晨手里的表和钱,盯着他不放心的问:“你真的不会告我们?”“不会,我全当破财免灾。”
  光头壮汉“嗯”了一声,直起身子对正欲发难的欧阳海龙“呸”的吐了口唾沫,骂道:“弄了半天是为了男的争风吃醋,我们可不掺合这鸟事!”他对其他人一偏头:“走!”
  白色面包车在欧阳海龙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中呼啸远去。
  洪晨搀扶着昏昏沉沉的钟凯往车边走,警笛声隐隐传来。钟凯刚开车门,忽觉洪晨身子猛的一震,他正要回头,却被洪晨使劲地推进车里,用身子挡住车门,钟凯觉得不对劲,只见欧阳海龙扔了钢管,仓皇往保时捷跑去。
  “你……没事吧?”洪晨弯身看钟凯,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厉害,他一只手按在车顶上,一只手捂着嘴。“我没事,你……”钟凯见洪晨额尖淌下一缕浓烈的鲜血,顿时惊骇莫名。洪晨茫然失神的脸上血流满面,他的鼻孔也在流血,他的眼睛却在笑,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猛的侧过身去,一口鲜血喷射在车窗上,整个人瘫倒在地。惊慌失措的钟凯撕心裂肺的狂喊:“晨晨!”
  洪晨在钟凯怀里双目紧闭,身子阵阵抽搐。欧阳海龙被警察铐上手铐押着过来,欧阳海龙残酷的笑道:“他死比让你死更令你痛苦吧?我要你余生都活在悔恨自责里,生不如死!你给我记住,是你害死他的!是你!”
  钟凯脆弱又绝望的抱着洪晨,用双手兜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慌乱的往他嘴里倒,泪水滴落在洪晨脸上,他恐慌的喃喃自语:“晨晨,别扔下我……说好一辈子的……说好一辈子的。”他惶恐无助的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俯下身,用嘴去堵……
  清冷的黑夜,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受惊飞过,抖落一片白色的羽毛,摇曳、飘荡、落在钟凯的肩头…??
 
第三十二章
草地上,一个小男孩双手拉着母亲的衣襟蹲着身子撒娇,不愿离去。母亲嗔怪的刮了下小男孩的鼻子,弯下下腰温柔的哄着。小男孩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最后举起小手揽住母亲的脖子,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往上窜,母亲有点吃力的抱起他,满脸疼爱。
直到母子俩走远了,模糊了踪影,陈小红才如梦初醒般的猛的直了下身子。她揉了揉双眼,吸着鼻子转身望着身后的医院大楼。她很恐惧,很不安,虽然她本就是个医生,对生老病死司空见惯,早已漠然。但是,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生命持无所谓的态度呢?她害怕进这个楼,她害怕听到坏消息,六十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时刻饱受煎熬,迅速衰老,整个人都有些痴痴呆呆。她扪心自问一生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何要遭受如此厄运?她本不信鬼神之说,但当她听了医生模棱两可的诊断结果之后,她只有借助于其它力量。她开始吃素,颂经,每日只喝点清粥和水,她终日的祈求词只有一句:“把我和我丈夫的寿命换给我儿子。”
“回去吧。”陈小红站在钟凯身后轻声说道。“宣宣还没起床,你回家陪陪他。我在这守着晨晨。”钟凯小心翼翼的给洪晨檫脸,象是害怕弄醒了他,动作轻柔。他的白发刺痛了陈小红的双眼,陈小红轻轻拍他的背,颤声道:“好了,好了``````”
“您坐着,我去趟厕所。”钟凯小声说道,拿着毛巾蹑手蹑脚的出去,轻轻掩上门。
“你爸爸他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昨天你爷爷还打电话问你怎么这么久没打电话给他。你爸爸发脾气了,也是怪你没给他打电话。你外公外婆要我们去他们那过春节,我们现在就去,你起来啊,带钟凯和宣宣一起去。妈妈跟他们说清楚,不再瞒下去了。只要你答应妈妈起床穿好衣服,妈妈就答应你所有要求``````别装睡了,妈妈知道你早醒了,快起来,妈妈叠被子了啊``````”陈小红握着洪晨的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洪晨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沉闷的“呜”了一声,含糊的说:“好——痛——啊——”
“醒了```````他喊痛。”陈小红怔怔的看着钟凯,呐呐的说道。钟凯愣住了,看着神情恍惚,憔悴不堪的陈小红,“妈,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的念着。靠着墙,面容扭曲,浑身颤抖,渐渐的滑下去,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繁星点缀着夜空,清冷的风在窗外呼啸,高大的梧桐树上绑着一条条黄丝帕,犹如展翅欲飞的蝶。房间里反复播着浪漫温情的《Yesterdayoncemore》。红红的烛光摇曳,百合花优雅的静立在花瓶里,暗香浮动。房间里很温暖,钟凯却觉得冷得刻骨。“你喜欢浪漫,可我却总是做不到;你说我这个人只有失去时,才懂得珍惜;你说没有谁真的离开谁就不能活。不是的,有个人真的不能没有你,他的生活不能没有你的存在。要天天看到你的笑,听你唱歌,吃你做的食品,穿你洗的衣服``````你说你希望每天醒来就能看见我,我每个清晨和夜晚都守侯你身边,等你醒来,等你,等着你醒来``````你说我是给你最多快乐和最多伤痛的人,今晚,我在这发誓,以后我只给你快乐,把所有的不快乐都吞进我自己肚子里。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忘了自己去爱你,就象你那样的爱我。我还不算老,对不对?给我两年。宠爱你两年,用尽我全部的爱,再代你去死,你活着,好好的过你的。也许我会变成落在你肩头的叶子,也许是拂过你面颊的风,也许是淋湿你的一场雨``````”他轻伏在洪晨大腿上,双手抚着洪晨的脸,沉沉睡去。
一滴泪从洪晨的眼角溢出,迅速滑落,滴在钟凯的手心。
“我要和你做一生的恋人。可是神说不行,只能做7天。我说好吧,我从星期一到星期七,神说只能四天。我说那好,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神说那就只能三天。我说行,昨天、今天、和明天。神说那就只能两天,我说那就黑夜和白天。神最后说只能一天,我说,那就我想你的每一天``````”
外篇 你是我的另一半
  柏拉图在《盛宴》一书中描绘了一种奇妙的人类形象。他说人本来的形态有三种——男人,女人和两性人。这三种人在一起很骄傲,他们轻视神灵。有一天 ,他们拿着刀,齐心协力地砍向神灵,企图战胜神灵的意识。结果,他们惹怒了上帝,均被砍成了两半。他们当中有的死了,有的向其他形体的半个人求救,努力地恢复原来的同体身形。
  这大概便是我们为什么会对心爱的人说:“你是我的另一半。”的最好解释吧。
  这种半个人之间出于生存的本能而结合并互相追求和依恋,就是人类原本具有的性爱所起的作用。于是,这样的结合便引发出了“同性爱”与“异性爱”。
  被翻译成爱或恋的eros的原意是性爱或性欲。希腊神话中爱神的儿子厄洛司,在罗马神话中被称为丘比特,丘比特是欲求的意思,因此,爱,恋与欲求,欲望具有相同意义。
  eros,是一种企图恢复人类原来形态的欲望。所谓恢复人类原来形态,就是从半个人变成完全的人。它也包含了两性间结合的欲望。
  关于爱情,我们都满怀憧憬。但生活难免有遗憾,爱情中的遗憾无外乎是:他爱我,我爱她,而她爱的却是他。真正有几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悲伤的转身沉重离开时,我们只能对自己说下次会聪明点,至少不会让自己痛``````
  《你是我的禁果》是为了鼓励我的一个正在矛盾痛苦中的好朋友。希望读者在阅读这个感情故事的时候,不要一味的关心他们的性取向,而是关注他们如何或者是否用心的发展一段感情。也恳请大家不要用鄙夷厌弃的态度武断的对待选择过另一种感情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只要他(她)投入了真情,就该被尊重,不是吗?
  《难得有情人》是抱着娱乐的态度创作的小说。不好意思,为了追求情节曲折,故事惊险风趣悲惨,可能会显得有点牵强。不过,在自己的生活中我们都是乐于平淡的,但我们骨子里都有渴望刺激的不安分因子。所以,我选择了写小说。构造别人的人生,主宰他(她)们的悲欢离合。 
end
 
又长又抽,差点要我老命??
 
是不是你来发就不用我发啊??
 
MS不是HE………??
 
是有醒过来吧!难道是回光返照??
 
??
 
我米看啊,就是搬的时候浏览大概。
那就是HE喽??!!!
那我看那我看,搬的时候就觉得一定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怕悲剧??
 
对啊,看吧!我现在才知道要搬一篇文是多么的困难啊!
 
g
 
写得很好,有很深刻的体会.
故事写得贴近现实,亲切感人.
其实,人只是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人.
难得找到了,还有必要顾及那人的性别麽?
我很佩服洪晨对钟凯的爱,那麽的执着、坚持、深刻.
 
最早是在新浪看到的 没想到这个文也有作??
 
好看!!!!!!??
 
真的很好看!!!
为了它,我今天凌晨五点才睡,7点起床上班,无敌痛苦!
不过,值得!!!!!!??
 
蛮不错的文啊,我现在看文可是有点挑拉。
就是排版乱乱的。
^_^
谢谢贴此贴的人。^_^
 
谢谢作者.
不过我的心脏不好,我还是喜欢完美结局的文章.为什么同性恋就一寂要波折无数呢?不过经过生离死别后,才发现活着就是最好的.
 
多半成了植物??
 
超超超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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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30 22:05:16  更:2021-06-30 22: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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