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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京沪之恋゜[第2页] |
作者:_唯美的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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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苏之航终于看到了他们,秦若安显然也看到了他,却又装作没看见,欲要离去。 苏之航也起身追了出去,在秦若安上车之前叫住了她。摄影王志海不知他是什么人,挡在了秦若安的面前。 苏之航也顾不得旁边人的诧异,对秦若安说:“能给我几分钟吗?” 王志海看了看苏之航,又看了看秦若安,问道:“你认识他?” 秦若安本想否认,可是看到苏之航诚挚的目光,还是心软地点了点头,对王志海说:“王哥,你先回酒店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王志海还是有些不放心,跟她说:“那你带好手机,有事打电话啊。”说完,便先行坐车离开了。 “一起走走吧。”苏之航开口说道,秦若安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酒店的不远处就是一片沙滩浴场,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游客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沙滩上,听着海浪涌上沙滩的声音。 “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苏之航驻足,转过身看着低着头的秦若安。从前的秦若安,只要和他在一起,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围在他身边像只快乐的小燕子。可是现在,她的脸上挂满了忧伤,竟然许久不对他说一个字,这样的沉默让苏之航的心像针扎一般。 “两年了,你连一个字都没有给过我,现在你想让我对你说什么?况且,你不是要结婚了吗,难道要我祝你新婚快乐?”秦若安忍着痛,哽咽着说出了这些话。 “你知道了?”苏之航无力地垂下肩膀,像是被人发现了最难堪的隐私。 “是,我知道了,我还看到你们一起挑戒指。我在外面等了两年,终于回来了,可是你却要结婚了,我能说什么?”秦若安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也砸在了苏之航的心上。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苏之航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伸出手,想把秦若安搂在怀里,可是秦若安一把推开他,跑远了。 “若安,你听我说。”苏之航在后面快步跟上,追喊着她。 秦若安漫无目的地跑着,直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跑不动,干脆脱了自己的平底鞋,朝一直追赶她的人扔去。“你走,再也别来找我,我恨透你了…”然后跪坐在沙滩上,旁若无人地大哭。 苏之航捡起她的鞋,握在手里,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若安,别哭,我没想到…”苏之航欲言又止,“算了,终究是我负了你,忘了我吧。” 等秦若安哭够了,便想要拿回苏之航手里的鞋。 “别穿了,踩了沙子再穿鞋会磨脚。”苏之航阻止了她的动作,探身抱起了她。 “你干嘛,放我下来。”秦若安朝思暮想苏之航的怀抱,此刻却变得格外难受。这样的怀抱,她就算贪恋一时,早晚也会不再属于自己。 “一会儿到了自然会放你下来,先忍耐一下吧。”任秦若安怎么在他怀里扑腾,苏之航还是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摔下来。 一直走到到路口,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维持着难得的平静。苏之航叫了一辆计程车,开门把秦若安放了进去,自己则坐到了前面。 “在附近找一家环境好一点的饭店吧。”苏之航对司机师傅说到,于是司机把他们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家海鲜酒楼。 进了饭店,苏之航要了一个包房。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塑料盆,苏之航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放到秦若安的脚下,蹲下把她的脚轻轻放在里面。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秦若安不好意思地说。 “坐着别动。水温行吗?”苏之航抬头问她,秦若安只好点了点头。这让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似乎这两年的分别只是个梦,苏之航还是那个温柔待她的苏之航,没有丝毫改变。 给她洗去了海沙,苏之航又找了条毛巾给她擦干,才重新给她穿好鞋,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
“若安,别做傻事,别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苏之航深知秦若安的执拗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她说。 “那你呢,难道不是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那你跟我说,你是因为爱她才娶她的,你说了我就信,你敢说吗?”秦若安的语气咄咄逼人。 “你还小,有些东西你不懂,你和我不一样,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像我一样对生活妥协。有些事情,做错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答应我,无论有没有我,都要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活。”苏之航认真地看着秦若安,直看的她点了头才收回目光。“上去吧,别多想,睡个好觉。” 大连匆匆一见,却在彼此的心中都溅起了不小的波澜。 苏之航开完会便飞回了北京,被家里催着准备订婚宴,看着周婷愉快地选礼服、写请柬,他的心里突然十分惶恐。对于周婷,他是心怀歉疚的,他不爱她,却又应下了这门亲事。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波澜不惊地接受这段婚姻,就这样过完一生,可当他见到秦若安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不仅是秦若安,他也陷进去了,他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结局。如果是秦若安都可以不在意的事,他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全身心地爱一次,不管过了多长时间,只要有一点火星,这份爱意也会燎原。其余的,也许会有喜欢,也许会有一时的迷恋,却都不是爱情。面对周婷,他完全没有看到秦若安的那种悸动,尽管他清楚地知道周婷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完全不像秦若安那样要他操心。但这份操心,才真正是爱情里那份甜蜜的负担啊。苏之航悲哀地意识到,在他人到中年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爱,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爱。 这天,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婷的电话。“周婷,我是苏之航,晚上有时间吗?” 周婷很意外,这还是苏之航第一次主动约她,隐隐觉得有些什么意外要发生,却仍旧欣然应约。 周婷今天还化了淡妆,或许是最近保养得当,或许是心情大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当她来到餐厅的时候,发现苏之航先她一步已经到了,这也是从前所没有过的。 “嗨,让你久等了吧。”周婷笑意盈盈地说。 “没有等很久,抱歉以前一直让你等我了。”苏之航的语气格外的真诚,周婷却好像并没太留意他的异样,叫来服务生点餐。 “这家法国菜真不错,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还不知道北京还有这样的餐厅呢。”周婷吃着做工考究的马郁兰鲑鱼卷,十分开心地说。 苏之航虽有一丝不忍,却还是下好决心开口说:“周婷,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周婷正在切鱼的刀叉顿了一下,却还是镇定地说:“有什么话,留着订婚宴之后再说好吗?” “对不起,但是我想取消这场订婚,很抱歉。” 周婷来之前曾经想过的最坏的结果竟然真的出现了,可她却像是终于求得了真相似的,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餐具,向后靠在了软椅上。“没想到你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你可真够残忍的。” 能够在国外大学拿到生物学的博士学位,周婷当然不傻,虽然苏之航一直对她彬彬有礼,但她还是看出他对订婚这事儿并不怎么上心,对她也仅限于好感,并不是爱情。她意识到苏之航的心里可能另有所属,可是她跟自己打了个赌,像苏之航这么稳重的人,一旦答应了什么事,便不会随便反悔。既然他应了这么婚事,不管他曾经有什么过往,周婷都赌他已经全然放下,准备好走入婚姻。毕竟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可能要求他的情感经历还是一张白纸。只要有一个稳定的婚姻,她便知足了,其余的,她相信时间都可以抹掉。可是,这种自欺欺人的幻想,最终还是被苏之航的一句话戳破。 “下个礼拜就是订婚宴了,连请柬也已经发出去了,你现在居然说要取消它,你开什么玩笑?”周婷不可置信地质问他。 “对不起,剩下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可我必须要取消这场婚宴。周婷,我想过了,我不能欺骗你,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并不爱你,所以我没法给你一个安枕无虞的婚姻,那样是对你的不负责任。”苏之航开诚布公,把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对,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像你这样的条件,到了这个年龄还不结婚,我当然不奢望你还能给我爱情。可是我并不要求你爱我,仅仅是一个婚姻的外壳你也不能给我吗?”骄傲如周婷,如今也说出了这种低三下四地请求。 苏之航歉疚地看着对面的周婷,无奈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即使真的结了婚,也早晚会出大问题,在大错铸成之前,与其亡羊补牢,我想我们最好还是釜底抽薪吧。对于给你造成的困扰,我跟你道歉,如果你想要任何补偿,也可以提出来。” 苏之航还没有说完,周婷便再也听不下去了,拿起手袋愤然离席。苏之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要面临怎样一场轩然大波。可是他不怕,他知道这些麻烦终将过去,错过了爱的人,那才是一辈子都不可挽回的。 |
后面呢? |
楼主,小说播到一半就停是要死人的啊喂 |
苏之舸看苏之航不说话,只顾喝酒,男人间的默契让他隐约感觉到苏之航心里的秘密,便问他:“小航,放着周家那么好的人家不要,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苏之航摇晃着手里的酒瓶,看着渐渐泛起的啤酒沫,点头默认。 苏之舸笑了下,“怎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他大概以为苏之航看上的是外面那些欢场的女人。 “不是,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有分寸。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只是…算了,有机会让你见到她就知道了。”想到秦若安,有些微醺的苏之航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几天他的内心一直都在煎熬。 苏之航看着这样的弟弟,多少能体会到他的心情,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情,心里也默默替他祝福,举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 所谓借酒消愁,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奢望,其实喝醉之后,身体可能会麻醉,但头脑反而变得更加清醒,所以才会借酒消愁愁更愁。 回到家的苏之航,坐在书房里,仔细思考着明天怎么去周家赔罪,军人出身的周铤恺显然不可能像苏乾和那么便宜了他。苏之航也知道,今天之所以能从家里全身而退,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触动了父亲心底的某些东西,引起了他的共鸣。可是,要怎样才能说服周家呢?苏之航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他真是替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啊。手中把玩着那枚田黄石章,仿佛是在寻求力量。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来说秦若安。那天晚上苏之航把她送回去之后,她便失眠了,她有好多话想问苏之航,可是第二天当地环保部门同意配合他们的采访,等秦若安从出事地点采访回来,再去酒店找苏之航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开完会离开了。 回到北京,秦若安又去找了夏岚,告诉她自己在大连和苏之航偶遇的事情。 “安安,别再想他了,听说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对方家里听说也不是一般家庭。离开他,姐给你找个更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夏岚用轻松的语气开导着她。 “岚岚,我是不是特没出息,两年了我都没忘得了他,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就算是知道他要结婚,我还是放不下。要不你骂我两句,把我骂醒吧。”秦若安倒在夏岚家的沙发里,无可奈何地说。 “得了吧,你要是能被骂醒,我早就骂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东西。我看啊,非得让你喝了他们的喜酒你才能死心。唉,我们主编可收到他们的请柬了,要不要到时候带你混进去啊?”夏岚故意刺激着她。 “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呢。岚岚,我想辞职,换一个城市,我怕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他们。”秦若安又开始想当然了。 “想什么呢,大好的工作你不要了?再说你爸妈都要从国外回来团聚了,你还能去哪啊?他们结婚是他们的事儿,你凭什么躲了啊。真要是有一天走大街上倒霉看到他俩,你也得给我笑出声来,听到没,别给我跌份儿。失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都拒绝高天昊那么多回了,那小子不也好好的吗,你跟人家学学。”夏岚看不惯秦若安那副委屈样儿,数落着她。 “夏岚,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高天昊那么好的人追,你怎么就那么端得住?”秦若安心想,要是苏之航有高天昊十分之一的主动,她早就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懂,我是学文的,他是学理的,我俩根本没法沟通,你能受得了你这边跟他说蹦极的事儿,他那边跟你讲空气动力学吗?算了,别说我了,好好想想你的事儿吧。你要实在难受,等抽空咱俩都有时间的,一起去旅游吧。”夏岚兴奋地提议。 “再说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假呢,我们那一天都忙死了,听说我们部门的吴姐都10年没休过年假了,记者这行还真不是好干的,特别是咱们女记者。” 秦若安和夏岚一直聊到很晚,能和闺蜜一起聊心事,总算让秦若安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秦若安积极地跑新闻,努力不去想苏之航马上就要结婚的事儿,可是看着月历牌又翻到了新的一页,还是提醒着她:苏之航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就一阵抽痛,连呼吸都带着阻滞。 这天中午,秦若安刚到社里整理上午采访的录音,突然接到了夏岚的电话。 |
苏之航一下子也愣住了,这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思考了半天才弄懂秦若安口中的“备胎”是什么意思,一下子笑出来:“谁说你是备胎了。” “你不是刚被人甩了吗?”秦若安生气地说,把头扭到一边。 “女方退婚只是一种说法,我都不在意,你怎么还当真了,取消订婚是我提的。”苏之航给她解释着,不想她误会什么。 “为什么要取消?”秦若安心里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她只想亲口听苏之航跟她说。 “你还问我?你不知道为什么吗?”苏之航盯着秦若安的眼睛,也让她看清他的心。“我真感谢老天爷让我大连遇到了你,要不然真的办了订婚宴,事情就真的没有转圜了。好吧,就算我现在真的被退婚了,那你愿意再接收我吗?” 秦若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的呆坐在那里,下一秒突然间喜极而泣。“你怎么才说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啊…”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别哭了,该早告诉你的,可是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苏之航好言安慰着她,最近他都在忙于处理退婚的后遗事项,想着处理好了之后才来找秦若安。 那天,他一个人去了周家谈退婚的事,周婷和林红都对他避而不见,周铤恺把他叫到了书房。 “周伯父,对不起,这次的事情责任全在我,一切损失我来承担,要打要罚也悉听尊便。”苏之航开门见山,态度恭敬。 “之航啊,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这么做,把我们周家的脸面置于何处啊,你让婷婷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周铤恺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倒让苏之航十分意外,也更多了几分愧疚。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大家,特别是周婷,我会和她好好说。至于对外,就说是你们不满意我,主动要求退婚吧,这样多少能让周婷的面子好看一些。”苏之航知道在这件事中,受伤害最大的就是周婷,可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吧。 苏之航又和周铤恺谈了很多,也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歉意,还拿出一张存折弥补女方家准备婚宴的花费。周家当然不在乎这点钱儿,不过是一种象征性的表示罢了。 周铤恺不是不生气,他周家的女儿怎能受这样的窝囊气,可是他对苏乾和多少还是敬重的,也不好太过为难苏之航,还不至于为儿女私事跟苏家撕破脸面。 接来下的几天,就传出了周家对苏之航不满意要求退婚的消息,苏之航也一个个地打电话通知取消订婚宴的事儿,算是给周家留存了面子,没让事情闹得太过难堪。 当然,这些他没对秦若安说,只是自己一个人都扛下来了。秦若安坐在车里,听着苏之航的安慰,渐渐地止住了眼泪,但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好了,今天先上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苏之航要过她的手机,往自己的私人电话拨了过去。“这是我的电话,记好了。” 苏之航一直看着秦若安下车,进了楼道,才开车离去。回去的路上,打开了汽车的天窗,感受着初夏的凉爽,心情久违的轻快。 秦若安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之后,还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事,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前一秒还如坠深渊,后一秒又直冲云霄。只能说: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刺激了。 拉开衣柜,准备着明天采访要带的冲锋衣和其他用品。下午接到社里的安排,要去暗访内蒙古某处旅游景点对草原植被的过度开发。 打好行李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秦若安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拿出手机,存了苏之航留下的那个号码,斗争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发了个短信过去。 “睡了吗?” 没一会儿,短信铃声就响起来。“还没,你怎么也没睡?” “我明天要去内蒙采访,大概一星期见不到你,想你了怎么办?”秦若安想着苏之航看到短信后的表情,忍不住偷笑起来。 “凉拌!要出差还不赶快休息,快睡觉。” 秦若安又给他发过去几条短信,都不见回音,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赶快睡觉,也不生气,给他传了一条睡前自拍的彩信,便乖乖上床睡觉了。 苏之航看着手机上传过来的照片,展颜一笑,这样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拥有过了?好在,他幸运地把握住了,没让它成为永久的遗憾。 |
在外面采访了一天的秦若安终于回到了条件简陋的招待所,虽然白天采访时带了帽子和口罩,可是一天下来,脸上还是被吹上了很多沙粒,连鼻子里、嘴里都被吹进了很多沙子,头发也被吹得像干草一样,整个人狼狈极了。 可是住在县城的招待所里,条件实在是简陋,连洗澡的热水都没有,只能用暖壶去开水房打水。用了整整两壶热水,秦若安才洗干净了头发,洗澡简直是一种奢望,秦若安只能寄希望于后天采访完去市区的宾馆洗个热水澡。 房间里也没有吹风机,秦若安只能坐在床上等头发自然晾干。虽然已经洗了脸,可还是感觉眼睛里有沙子,幸亏来之前有经验的老记者提醒过让她带上洗眼液,要不然就只能硬挺着被沙子磨了。 糟糕的生活条件让秦若安异常难受,只好给苏之航发短信诉苦。这是她和苏之航之间的一个小怪癖,习惯发短信,而不习惯打电话,因为他们都觉得,文字比语言更能表达内心深处的东西,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反而能在短信里被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可是今天,秦若安的短信刚发过去没多久,苏之航就把电话打了回来。 “才采访完?辛不辛苦?”听到苏之航关心的声音,秦若安觉得一天的疲惫豁然间烟消云散了。 “唉,我觉得现在浑身都是沙子,都快被吹成木乃伊了。”秦若安抱怨着,语气里却是撒娇的意味更浓些。 “要是工作太辛苦的话,回来就换个岗位吧,整天这么到处跑我会心疼的。” 听到苏之航的话,秦若安简直幸福的快要飞上天,恨不得马上飞回他身边。“不换,我喜欢这份工作,就当是公费旅游了嘛。而且,我天天这么忙,你就得天天心疼我。” 苏之航在电话那边小声笑了一下,“你不忙我也心疼你。还要再待几天才能进呼和浩特市区?住的地方联系好了吗?” “明天还要在这边采访一下,后天中午就能进市区了,还是住在社里定点的酒店,放心吧。你在干嘛呢?”秦若安听着聊了半天都是苏之航在关心她,也挂念起苏之航的情况。 苏之航随手在纸上记了些什么字,然后说:“我在看讲话稿,明天要参加一个文化节的开幕式。” “你们当领导的也好辛苦啊,明天都周六了也不休息,还不给加班费。” 两个人远隔千里之遥,在电话里倾诉着相思之情,直到秦若安的头发完全干了,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秦若安回到呼和浩特市区已经是后天中午的事情了,在从采访地回市区的路上,秦若安见到了成片的大草原,被那种广袤和开阔深深吸引了,同时也更加感慨,随着一些开发商受利益驱使,这些草原越来越少,而荒漠化越来越严重,这让她对自己的稿件行文有了一些灵感。 在市区里找了好半天,总算是找到一家吃炒菜的地方,连着四天的牛羊肉把秦若安彻底吃恶心了,再好吃的东西也禁不住天天吃啊。 下午在宾馆里写材料,秦若安忽然就想给苏之航打个电话,今天是周日,按说他应该没什么事,可是苏之航的电话却一直关机,让秦若安十分惦记。 晚上去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一口之后,秦若安就回房猫着去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逛逛。拿过手机,想着再给苏之航打个电话,这次电话终于通了。 “太好了,终于打通了,我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呢,你没什么事儿吧。”秦若安担心地问道。 “没事,大概是手机没电了吧。在干吗呢?”苏之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 “在宾馆房间里写稿呢呗,还能干嘛。对了,之航,我今天上午看到大草原了,好漂亮,你要是也在就好了,真的太壮观了。”秦若安激动地跟苏之航描述这几天自己的见闻感想。 聊了一会,苏之航突然在电话里跟她说,“你开开门,看看外面。” “外面怎么了?”秦若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将信将疑地下床开了门。 “啊,苏之航,你怎么来了?”看到门外站着的苏之航,秦若安激动的眼泪差点流出来,赶忙把他拽进屋。 |
“想我了没有?”苏之航看到秦若安眼中的点点泪光,温柔地问,秦若安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点头。 “你是怎么找到的啊?”秦若安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你说的啊,在你们社的定点宾馆,我一打听只有这一家。虽然饶了一点路,但还不算太难找。”说着,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了她。 “是什么?”秦若安好奇地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盒稻香村的糕点。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吃肉吃腻了,想吃稻香村的奶油卷了吗,正好顺道给你带来,一会儿不能多吃,晚上会不消化,吃完了记得要刷牙。”苏之航婆婆妈妈地嘱咐着秦若安。 秦若安靠在苏之航的肩上,吃着奶油卷,觉得比以往吃的都甜。 掰了一下块递到苏之航的嘴边,苏之航用手挡了一下,“你吃吧,小孩子的东西太甜。” 秦若安不依,依旧举着,苏之航无奈,只好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块,秦若安才满意地笑了,倒在他怀里继续一口一口吃着,问他:“你这次来能待几天啊?” “待几天?想什么美事儿呢,我明早的飞机回北京,周一还得照常上班呢。” 放弃难得的休息时间,大老远赶来只为了匆匆见她一面,给她送来她爱吃的糕点,秦若安听着苏之航的话,又被感动的哭了。 苏之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不能陪她所以哭了,忙安慰她:“这次时间太紧,等以后有时间了,带你去真正的大草原、蒙古包,你还没喝过真正的马奶酒吧……”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我都找不着北了。”秦若安嚅嚅地说。 “若安,我现在很后悔我们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后悔没对你再好一些。”苏之航揽着她,毫不保留地倾诉着自己的爱意,也终于给久违的爱情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晚上,秦若安第一次睡在苏之航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睡得格外安心。苏之航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温软在怀,小心地一动不敢动,怕扰了她的美梦。寻寻觅觅,纠纠缠缠,虽然中间差点失去,但好在还是差了一点,让彼此都没有晚一步,没有错过彼此。这一次,他们都没了牵绊,他不会再放手,无论怎样都不再撒手了,秦若安是老天给他的最好的宝贝,给他空白的人生画过一抹最明亮的色彩,让他此生无憾。 苏之航抱着秦若安,不错眼珠地看着怀里的娇人,吻着她的额头,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不舍得入睡。直到他恋恋不舍地起身,为了去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北京。 苏之航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不去惊动秦若安,可离了他温暖的环抱,秦若安还是醒了。 “才5点多,再睡会吧。”苏之航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柔声对她说。 “不睡了,送你去机场。”说着就要起床。 “乖,接着睡吧。不用送我去机场,外面太凉,你刚睡醒会感冒的。再说到了机场,保不准你到时候又哭鼻子,我就舍不得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回北京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苏之航把她按回床上,仔细掖好被子,又仔细叮嘱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秦若安抱着他睡过的被子,感受着上面残留着的他的体温,不一会又沉沉睡去。 秦若安在内蒙又待了几天,搜集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之后才买了回北京的火车票,她是公费出来,不可能像苏之航那样自费坐飞机往返。一想到苏之航大老远来看她,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甜蜜。 “喂,之航,我明天的火车回北京,你要是忙就不用来接我了,反正我也没多少行李。”秦若安懂事地说道,尽管内心还是很期望苏之航能去接站。 “对不起,若安,我明天要去河南出差,可能见不到你了,我叫司机去接你吧。”苏之航上午接到的文件,要去河南考察调研,想到又要与秦若安分隔两地,就一阵懊恼。 “没事,别叫司机来了,我行李真的不多,别折腾人家了,公车私用影响不好。那我在北京等你回来,不忙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两个人都明白事业在对方心中的意义,所以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任性,反而会默默给对方以支持,共同为了未来而努力着。 苏之航一去河南就是半个多月,在这期间,秦若安的父母终于从遥远的乌克兰基辅记者站回国了,被升调到了新华社外事局。还是主管驻外记者站。 这天,秦若安跟社里请了假去机场接父母。两年未见,一家三口都激动地热泪盈眶,特别是当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秦若安更是心头泛酸,抱着父亲不肯撒手。 |
“你教我做饭吧,哪有男的会做饭,女的不会做的道理,说出去太丢人了。”秦若安赶紧转移话题。 “有我这么好的厨子,你学什么做饭啊,谁说女人就一定得下厨房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吃就好了。” 和苏之航在一起,没听他说过惊天动地的誓言,却总能感觉到他点点滴滴最真实的呵护,秦若安觉得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太多的好事,才会在这辈子让她遇到苏之航,何其有幸啊! 吃过晚饭,苏之航把她带到房间,递给她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秦若安拆开之后,拿着一截树枝状的东西一脸茫然地问:“这是什么啊?” “傻瓜,这就是棉花。我们去考察棉花产区的时候我特意摘下来的,一猜你这小丫头就没见过。” 秦若安用手点了点上面白色的棉花朵,假装不高兴地说:“嘁,人家都送玫瑰花,哪有你这样的送棉花的,还是从人家地里偷摘的。”可却还是对那一枝棉花爱不释手。 苏之航吻了下她的额头,“毛头小子才送玫瑰花呢,棉花多好,既能看,看能纺线做衣服,跟我一样,实用型的。” 秦若安听完他不着痕迹的自夸,靠在他肩膀上偷笑。“对了,你这周末忙不忙,我爸说想见见你。” “嗯,我也想去拜见一下你父母呢。你父母喜欢些什么,我这两天叫人去准备。”苏之航真是等不及了想要赶紧和秦若安把关系确定下来,多一秒都觉得是种浪费。 “什么都好,只要你不送棉花就行。”说完,窝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哎,对了,你当初给我刻的那枚石章还在吗?” “在啊,怎么了,想要回去?”苏之航低头看着她说。 “嗯,我反悔了,不放你那了,我要拿回去珍藏。”秦若安不讲理地说道。 “给你看看可以,拿回去就算了,反正早晚你也得搬过来。”苏之航笑的十分狡猾,秦若安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在书柜的最上层,苏之航取下来一个古董盒,里面堆着厚厚几层黄绸,中间摆放的正是那枚田黄石章,依旧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泽。苏之航取出来,递到秦若安手上。 秦若安紧紧攥住它,“我要把它拿回去,随身携带,万一有一天不在一起了,还能给我留个念想。你都不知道,这两年,我想你的时候,身边除了那本书,什么你的东西都没有,就只能想着。” 苏之航搂过秦若安,沉沉地说道:“不会了,以后再不会分开了。这两年,你有多想我,我就有多想你。现在好了,终于在一起了,好在没有错过。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保证,再不会放开你了。” 秦若安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听着他自胸腔传出的誓言,坚定地点了点头。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苏之航拉开秦若安,望着她说:“可是,若安,你要明白,我大你15岁,不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可怎么办啊?”这也是苏之航一直担心的事情,所以他从前一直要秦若安找一个同龄的男朋友,可以多陪她一些年头,照顾她一辈子。 秦若安明白苏之航的担心,用不悔的目光回望他,说:“我只知道,如果和你在一起,你大概会比我先走,我也许会孤独十几年。但是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从现在开始余下的生命,都会是苍白的,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那就什么也不去多想,过好在一起的每一天。”苏之航感动于秦若安的勇敢执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在这忘记时间、忘记天地万物的长吻中,两颗驿动的心牢牢靠在了一起,血肉相连。 晚上,苏之航把秦若安送回了家,看到秦若安进了楼,又在阳台上跟他挥手才放心离开。秦若安的父母看着女儿一副沉浸在热恋里的模样,由衷地替她高兴,也更加好奇这个苏之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把女儿迷得这样神魂颠倒,不禁期待起这个周末的会面。 躲在房间里,秦若安拿出那枚田黄石章,又找来了印泥,把手边一切能印章的地方全都印上了“安之若素”的红印,想着以后天天随处可见这爱的印证,心情大好。 陷入爱情的人,不管年龄多大,总会做出很多幼稚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很可笑的行为,做的人却甘之如饴,若不去恋爱,就永远无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幼稚,才会让恋爱的人焕发青春的光彩,让人返老还童。这,便是爱情的魔力。 |
“你就这么走了?”秦若安恋恋不舍地眼神看着他。 可是车就停在不远处,还有司机看着,苏之航也不好意思做些什么,只是在她额头飞快地留下一吻,“小丫头,快回去吧。” 等秦若安回了家门,等待她的果然是父亲严肃的谈话。“你清不清楚苏之航的家庭?” 秦若安摇了摇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旭东语重心长地说:“他父亲是苏乾和,曾经很有名的一位政治家,差一点就做了副总理。不过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突然间就从一线退了下来。”这也不能怪秦若安,苏乾和在政坛如日中天那会儿,她才刚上小学,上哪去知道这些事儿。 秦旭东接着说:“闺女啊,你要知道,齐大非偶,那样的家庭太复杂,你哪能适应得了?这个苏之航,人是没话说,可是他的家庭,唉…”秦旭东长长叹了口气。 听父亲这么一说,秦若安才大概了解了苏之航的家庭是个什么级别,从来没想过会和这样的大人物能扯上任何关系,哪知道苏之航的背景竟然这样深。可是既然认定了他,爱屋及乌,不管他的家庭是高高在上,还是贫如草芥,她都一概接受,无怨无悔。 “爸爸,我懂,我们能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出身在什么样的家庭不是他能选择的,我看中的是他这个人,其他的我都不在意,我知道该怎么做。” 晚上,秦若安很想给苏之航打个电话说说心事,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在知道了他的家庭后,要说一点顾虑没有是不可能的,秦若安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大概是心有灵犀,秦若安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苏之航。 “喂,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你是不是有千里眼啊。”一看到苏之航的名字,刚才的惆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知道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我等了一个下午,可是电话一直都不响,我担心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就先打给你了。你那边,没什么事吧?”苏之航语气中透着紧张和不确定。 秦若安心中微微笑了一下,看来苏之航比她还担心这件事,就故意逗他:“事儿大了,我爸说你家情况太复杂,不同意咱俩的事儿。” 一向聪明的苏之航这次却被秦若安给唬住了,“之前一直没机会跟你说我家的事儿,不是想故意瞒你的。若安,你别着急,你父亲的工作我来做,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听我爸的,我爸又不会害我。”秦若安从来没见过苏之航的语气这么着急过,差点在电话里笑出声来漏了馅儿。 结果苏之航那边半天没有声音,秦若安正要说话,就听见里面说:“若安,我现在去你家找你,有什么事儿见面说。” “唉,唉,你别着急啊,我逗你呢。”秦若安怕苏之航真的大半夜的折腾来找她,赶紧说了实话。“我那是逗你玩呢,我爸没说什么,就让我自己考虑清楚来着。” 苏之航长舒了一口气,“那你考虑清楚了?” “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在楼下的时候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 听到秦若安的回答,苏之航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说了句:“若安,谢谢。” 谢什么?谢她没有怪他之前的没坦白?还是谢她不在乎他的家庭?反正不管怎样,秦若安心里都十分高兴,因为她从苏之航的焦急中看到了他的在意和担心,紧张她的每一点反应,真的是把她放到心上。 “你就放心吧,那么多困难都挺过来了,哪能因为这种事儿就退缩了呢。再说你有那样的家庭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有什么不得了的,还真是皇帝女儿也愁嫁啊。” “你想开了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这小丫头,知道捉弄我了,看我明天见面怎么收拾你。好了,赶快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却好像一直处在热恋之中,恨不得每分钟都待在一起。只要苏之航单位不忙,不管多晚都会到社里去接秦若安下班,吃完饭再把她送回去。时间久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秦若安和苏之航在一起的消息。不过,这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八卦。一时间,好的、不好的说法都纷纷流传起来,一来二去难免也会传到秦若安的耳朵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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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秦若安和孙笑笑在楼下餐厅吃饭,总觉得周围有很多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自己,她抬头开去,又没发现谁在看她。 孙笑笑打趣她:“秦姐,别再看了,你都不知道你最近快成话题人物了吧。” “怎么了?”沉浸在爱河里的秦若安,现在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传闻已经沸沸扬扬了。 “还不是你和你家那位的事儿呗,看在咱俩相识一场的份儿上,透漏点□吧,也好让我回去有点谈资。” 秦若安有点不好意思,“哪有什么□啊,好好吃饭。” “说吧,怎么把苏大司长拐到手的,我们可都经常看到他来接你下班啊。”孙笑笑不甘心地追问着。 “怎么就一定是我拐他,就不能是他拐我啊。”秦若安无语地说。 “那么说,是他先追的你喽?快说说,怎么追的?苏司长那么有才,肯定写过情书吧?”孙笑笑使出了记者提问的必杀技——两头堵,来套秦若安的话。可怎奈秦若安嘴严,就是不吐半个字儿。 熟悉秦若安和苏之航的人,都知道他俩是正常恋爱,不过总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把事情传的都没了边儿。有的说是某女记者利用工作之便勾引主管上司,上司不敌女记者青春貌美被俘获;有的说秦若安之所以能得到现在这份工作,就是因为搭上了领导;有的说苏之航年纪那么大,没准是二婚;更有消息灵通一些的,推测当初苏之航被退婚,就是因为和女记者暧昧不清……反正好听的、不好听的都有,传到秦若安的耳朵里,就算她再不在意,心情也不会太好。 这天下了班,苏之航照旧去单位接她,上了车,累了一天的秦若安多一句话都不想说,窝在座位里吹冷气。 “又累着了?”苏之航为她心疼。 “嗯。”秦若安还是没精打采。“之航,要不你以后别来接我了。” “怎么了?有人说什么了?”苏之航也听到些风吹草动。 “没事儿,怕总折腾你,耽误你工作。”秦若安不想因为这事儿分他的心,便没告诉她自己今天听到的那些话。 “你呀,也就再坐几天我的车吧,我下个月就去党校进修了,得上三个月的课呢,想见我一面都难了。” 听到这话,秦若安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那么久?那我想见你怎么办啊?” “平时都得在学校,不能随便请假。我尽量把周末腾出来,回来陪你。不过单位还有工作等着我处理,恐怕时间也不会太多。所以,这几个月,只有委屈你一下了。”苏之航只能十分抱歉地说,毕竟到了他这个年龄才开始谈恋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风花雪月。“若安,和我在一起,肯定要牺牲很多,你会后悔吗?” 秦若安摇了摇头,“既然和你在一起,就要接受你的一切,我会慢慢适应的。不过,你得答应我,抽空多给我打几个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儿。” “别说的好像分隔两地似的,又不是一直见不到我。你要实在想见我,要不然我给你出个招儿吧?”苏之航灵光一显,得意地看着秦若安。 “什么招儿,快说快说。” “我可不能白说,你不得表示表示?”苏之航忍不住逗她。 “嘁,看来外边的谣言还真没说错,你就是潜规则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地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 秦若安的话倒把苏之航逗乐了,“咱俩这是周瑜打黄盖。好了,不逗你了,我的招儿就是,你上我们那去采访,报道一下党校学员班的生活,据我所知,这个选题很少有人写。外界总觉得中央党校有多神秘,也有很多谣传,你可以真实介绍一下。工作之余,还能去看看我,两全其美。” 听了苏之航的话,秦若安眼睛一亮,“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个选题好,明天我就跟总编商量一下去。你说,我能不能申请个跟踪采访,就在你们班扎点儿,天天跟你一块上课。” “想什么美事儿呢,还嫌咱俩的绯闻不够多是不是?”看着秦若安想入非非的小样儿,苏之航心花怒放。 “嘁,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呗,我都千锤百炼了。”从她和苏之航在大学里相遇那天起,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她都经历过,好在秦若安足够勇敢,足够执着,坚持到现在也真的是有一点免疫力了。 |
秦若安听完,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苏之航的冷幽默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吃完饭,秦若安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他。“回去试试衣服大小,不合适我再回去换。咖啡是别人从英国带回来的,是你爱喝的那个牌子,留着你熬夜看书的时候喝。”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苏之航当时真的很想给秦若安一个拥抱,碍于面子只好忍住了,把心中的想念化作满含爱意的目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听她唠叨着琐碎。“若安,十一的时候我们正常放假,跟我回家见见我父母吧。”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太快了点。”秦若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也热了起来。 “准备什么啊,你现在这样就很合格了。别多想了,到时候听我安排吧。” 吃完饭,两个人牵着手在傍晚的街道边散步,享受着难得的相聚时刻。忽然,秦若安想起了什么?“对了,十月一号是你的生日吧?” “我都多少年不过生日了,亏你还记得。”苏之航淡淡地说。 “唉,你说你国庆节这天生的,当时你父母怎么没给你起名叫苏国庆呢?好土的名字啊,哈哈。”秦若安没大没小的拿苏之航开起了玩笑。 “你还别说,我刚出生的时候还真叫过这名。我妈怀我那会儿,正赶上我爸被打成□下放到农村,生产的时候都只有我妈自己。哪有人想着我起名的事儿,等护士要登记的时候,我妈一时不知道叫什么,护士一看是十月一号生的,就顺笔给我写了苏国庆三个字。我现在这名还是我爸回来以后,后给我改的呢,我哥哥叫苏之舸,我就叫苏之航。”苏之航又给秦若安讲了好多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秦若安静静听着那个离她很遥远的年代。 “怎么样,这下知道咱俩有代沟了吧。你想想,你出生那会儿,我都上高中了。”苏之航攥着她的手,感慨地说。 秦若安一想,15年听着没什么,可仔细一算,确实隔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说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呢,你在我前面15年,可是我们还是遇到了,然后一起走下去,谢谢你在前面慢慢的走,等着我来找你。” “是我该谢谢你,那么努力地在后面追赶,让我没有错过你。”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走回了校门口,“晚上回家要小心,到家之后给我来个电话,省的我担心。”苏之航一边把秦若安耳际的几缕长发别到耳朵后面,一边温柔地叮嘱她,满眼的爱意几乎把人融化。 转眼间,这一年的国庆节终于到了,也是苏之航的生日。争得了父母的同意,秦若安今年的国庆节是跟苏之航一起过的,两个人也没回苏之航的父母家,而是在苏之航自己的家一起过的国庆节。 秦若安这些天一直在家跟母亲学做菜,就想着今天能给苏之航露一手。虽然炒菜的过程中偶有意外,甚至油温太高还把炒勺点着了一次,但好在有苏之航在旁边保驾护航,一顿饭做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秦若安倒没怎么样,就是把苏之航吓得够呛,怕秦若安不小心被油烫到,又怕自己干涉太多打消了她第一次做饭的积极性。 吃完饭,两人靠在沙发上,享受着午后的片刻闲暇。 “若安,谢谢,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难忘的生日。可是做饭会很辛苦,你不需要为我这么做,我要你一辈子做个公主,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有我。”苏之航搂着秦若安,柔柔地说。 “不会啊,虽然做饭很辛苦,可是想着是给心爱的人做就不辛苦。虽然我现在做的还不熟练,可是我慢慢学,总有一天会学会的。等以后,你下了班,进了家门就可以吃饭,多好啊。”秦若安畅想着不远的未来,她和苏之航的美好生活。 “每天工作已经够辛苦的了,我不要你下班回来还要做饭,大不了以后我们请个家政。若安,我好像等不到明年了,要不我们过完节就去登记吧。” “才不呢,我还没想好呢。”秦若安故意说道。 “怎么了?怎么这会儿倒犹豫上了?”苏之航有些意外。 “哼,你从来都没正式追过我,好像一直都是我主动啊,我太吃亏了。”躺在苏之航的怀里,秦若安情不自禁地撒娇着。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难不成你还要我重新追求你一次?咱俩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后面得抓紧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啊。”苏之航好言哄劝着她。 “可是,至少你也得给我写一次情书,给我送一次花吧,要不然我才不答应呢。”秦若安逮住机会,敲苏之航的竹杠。 |
这下苏之航被难住了,写情书这种事他可真是从来都没干过。“不会吧,写书我倒是会,写情书太难了,换一个吧。”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什么时候情书写好了,我看的满意了,我才能同意嫁给你,否则免谈,反正我比你年轻,我不怕等下去的。”然后不怀好意地冲着他露出个微笑。 “行,怕了你了,给我点时间让我酝酿酝酿的。唉,真是个小丫头,太能折腾了。”苏之航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着,后悔了?”秦若安捏着他的脸,威胁到。 “嗯,后悔自己没晚生几年,好陪你一起折腾。” “那不成,万一你晚生几年,我碰不到你怎么办啊?”秦若安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这是她一直最喜欢的姿势,让她无比的心安。 “傻姑娘,我哪值得你这么爱,你就非我不可了是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是异常的满足,能被一个人这样执着的爱着,而你又刚好同样爱着那个人,这世上再不会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了。 “对,就非你不可了,谁让你这么好了。我总在想,上辈子我一定是一个好人,可是不小心做了一件错事,所以老天爷就惩罚我这辈子过了这么久才能和你在一起。不过幸好,还是在一起了,真好…”秦若安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竟然趴在苏之航的心口上睡着了。 苏之航就那样怀抱着她,一动不动地抱着,听着她的呼吸声。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苏之航虽心有不舍,但还是把她叫醒了,因为还要把她送回家。 “一会儿回家睡个好觉,明天丑媳妇儿可要见公婆了,今晚你不会吓得睡不着吧?”把她送达楼下苏之航玩笑似的说。 “小看我,我心理素质有那么差吗?放心吧,明天肯定不会给你丢人的,到时候我一定发挥我的最好状态,就当我去采访国家领导人了。”秦若安此时还有心情说大话呢,可苏之航知道,她也不过是嘴上逞能罢了。 果然,第二天苏之航来接她的时候,她躲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地半天也不出来。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出来问他哪套更合适,最后连她爸都看不下去了。“一会儿迟到了,你就是穿金缕玉衣都没用了。” 秦若安苦着脸说:“我现在还真想爬回马王堆里去躲起来。” 最后,在苏之航的首肯下,秦若安换上一套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扎了个马尾,才终于肯出门了。这样的打扮,让她比实际年龄显得又年轻了几岁,化了淡妆人也更添几分俏丽。 苏之航禁不住多看了几眼,“你这样个打扮,人家以为我拐骗未成年少女呢。” 对于秦若安今天的到访,苏之航早几天前就跟家里打了招呼。苏乾和那里倒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已经从一线退下来了,不要求女方家门当户对,家世清白、知书达礼即可。苏之航比较担心自己的母亲,白莉敏向来喜欢名门大户家的闺女,觉得只有女方家里必须有一定政治资本才配得上他们家。而且自从和苏乾和分居后,性格也日渐古怪起来,苏之航最怕母亲今天会弄出些什么意外,这些天一直在打电话和她沟通这件事。他还特意把哥哥一家也叫回来,免得气氛冷场。 秦若安是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领导大院,从看见门口的警卫查证,就开始不自觉地紧张。苏之航握了握她的手,让她放松,牵着她的手进了家门。 “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秦若安。”苏之航介绍着。“这是我父母,还有我哥哥一家。” “伯父好,伯母好,哥哥好,嫂子好。”问了一长串,然后看到旁边坐着的小男孩,秦若安顿了一下,笑着说:“小朋友好。” “呵呵,姐姐好漂亮啊。”在座的人里,就数壮壮小朋友最不把这场合当回事儿了,果然,这句话把气氛调节的很好,苏之航心想:把大哥一家人弄来就对了。 “臭小子,叫错了,什么姐姐啊,要叫阿姨,没大没小的。”苏之舸拍了下儿子的小脑袋,纠正他的叫法。 壮壮很委屈:“哪有这么年轻的阿姨啊,明明就是姐姐嘛。” |
苏之航看着打扮的青春靓丽的秦若安,既骄傲又无奈。 坐在客厅里,和一大群人“闲聊”着,秦若安简直如坐针毡,充分体会了那天苏之航去他们家的心情。 苏乾和态度很和蔼,问了问她工作上的事,谈了下自己对一些时政问题的看法。秦若安把采访中的一些见闻感受跟苏乾和说了说,也加上了自己的一些见解,苏乾和听了连连点头。 白莉敏就在一旁观察着秦若安,可以说,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满意。首先是嫌秦若安年纪太小,怕她任性不懂事。二是嫌她长得太漂亮,真要是娶回来太不让人不放心。三是最主要的,嫌秦若安太小家碧玉,撑不住台面。因为没看上眼,所以也不打算跟秦若安多说话,这样的冷漠反倒让秦若安更加的坐立不安。 苏之航看气氛不好,赶紧说道:“妈,我车上有幅希施金的风景油画,是若安送给您的。原本是她父母在俄罗斯带回来的,听说您喜欢油画,特意让我带来送给您,一会顺道给您送家里挂上。” 白莉敏神色未变,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写实主义的作品,家里都是印象派的,挂上去不伦不类的。” 苏之航知道母亲的态度有些棘手,只好打着圆场:“不挂着,收藏也好。我看过了,是希施金的习作,画工很精细,色彩也很厚重。” 白莉敏只是想着不想儿子难做,便微微点了点头。苏之航松了口气,又瞧了瞧秦若安,果然脸色十分紧张。 吃饭的时候,白莉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上楼了,苏乾和怕秦若安多想,就跟她说:“没事儿,你阿姨她胃不好,每顿不能多吃。咱们该吃吃啊,小秦啊,不要拘束,多吃点。” 苏之航也怕她不好意思夹菜,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添菜。秦若安不好意思,只好侧过头,低声跟他说:“别夹了,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早上就吃那么点,这都两点了,怎么能不饿呢,多吃点。”苏之航说着,又给她夹了一块葱烧海参。 秦若安顿时就不知所措了,她本来就不爱吃葱,平时家里炒菜都不放葱,可是现在她又不好意思把这海参从碗里嫁出去,只好在桌子下面扯苏之航的衣服,小声跟他做着“葱”的口型。苏之航这才想起来秦若安是不吃葱的,连忙把那块海参从她碗里夹出来,自己吃掉。 看着两个人默契的样子,苏之舸忍不住借机会寒碜苏之航,“呵,真是想不到,原来你还有这么一面,真稀奇啊,小秦啊,还是你厉害,能挖掘出我们家苏之航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秦若安被他说的一阵脸红,苏之航挺身而出,“这还不是家学渊源,至少我没在家里让儿子骑在脖子上满地爬。” “这话说得太早了,你要有儿子,兴许还不如我呢。”兄弟俩谁也不让谁。 遇蕾在一旁解释说,“若安啊,别在意,他们俩就这样,闹惯了。” 秦若安觉得这样的气氛倒也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苏家的人也比她想象的更亲切。 下午坐了不多时,苏之航便送秦若安回了家。回去的路上,秦若安解开马尾,甩了高跟鞋,趴在后座上,“啊,终于可以放松了,我差点就要绷不住了。” 苏之航回过头去看她,“我家人有那么可怕吗,又不能把你吃了。” 秦若安爬起来,搂着他的脖子,靠在旁边问他:“我今天是不是演砸了?” “没有,发挥的挺好,我看老爷子挺满意的,你今天送他的字画也挺对他胃口。”苏之航安慰她说。 “可我觉得你妈妈对我不太满意,我哪做的不好,你跟我说说吧,以后我好改正啊。” “不用改,挺好的,我妈就那脾气,对谁都冷,连我爸都拿她没办法。从小到大,无论我和我哥送她什么,从来都听过一个好字。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还是我爸我妈好,至少我们家气氛没这么紧张。”秦若安又栽倒回后座上,忿忿地说。 “得了吧,你以为我去你们家就不紧张了?你不知道,我见了你爸也是大气不敢喘,想当初在大学里第一次上台讲课都没这么紧张过。”回忆起初次登门的经历,苏之航仍然心有余悸。 把秦若安送回家,苏之航又返回苏家大宅,一大家子人还都等着交流意见呢,一想到有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苏之航就头疼,主要是他母亲的态度让他心里没底。 |
开车回到大宅,只有父亲苏乾和在,母亲已经和哥哥一家一起离开了,苏之航便坐下来和父亲交谈。印象中,和父亲长谈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在他人生的重要关口,父亲的教诲总是让他受益匪浅,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父亲都是他一辈子敬重的人。 “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才和周家退婚的吗?”苏乾和问道,语气中听不出责备,只是一般的询问。 “不全是,我们早就认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才分开过,和周家的事无关。爸爸,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想等党校的课程结束,就和她把婚事定下来。”苏之航郑重的说。 “你也不小了,我相信你做事有考虑,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我们老人操心。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意见,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活了一辈子,到最后才看清一件事,其实婚姻比事业更难做好。事业上走错一步,大不了重头再来,可是婚姻一旦选错,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小航啊,别走爸爸的老路。”苏乾和叹了口气,目光深邃而悠远,又想到了那些陈年往事。 “爸爸,您现在还爱妈妈吗?” “这么多年了,无所谓爱不爱了,更多的是亲情吧。永远不要为了爱情而结婚,那样当有一天爱情耗尽的时候,你就会对自己的婚姻绝望。我们那代人,没有更多的选择,很多事情,一直到老了才醒悟过来,可是却太晚了。”没有更多人在场,苏乾和终于可以把自己的感悟完完全全讲出来。 苏之航也陷入深深的思考,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但却是婚姻的源动力。爱情也不是维系婚姻的唯一纽带,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止爱情一种,还有亲情、责任、道义…当爱情的电池快要消耗光了的时候,其他的情愫会给它充电,让两个人继续走下去。他相信,自己和秦若安之间,不仅仅是电光石火的吸引,更是心灵上的贴近,不是迷恋,是依恋,是茫茫人海中的万里挑一,也是这浮躁社会中唯一可以安心的避风港。 “爸爸,你和妈妈的婚姻,带给我很多的思考。我也看多了周围人的分分合合,我相信我可以引以为鉴,处理好自己的婚姻。” “小航啊,你比我幸运,好好珍惜吧…”苏乾和站起身,步伐沉重地离去,留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和父亲谈妥之后,苏之航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母亲那里,这才是一场攻坚战。他到的时候,苏之舸一家也在。 “妈,那幅油画我给您放到画室了,您看行吗?”苏之航说着,小心地察言观色。 白莉敏没抬眼,还在逗孙子玩,对他说,“你去把钢琴上面那幅画摘下来,然后把门厅右手边立着的那幅换上去。”苏之航赶紧乖乖照做。 “妈,这是您新拍回来的?”苏之航挂好画,走回来问道。 “嗯。你刚换下来的那幅,周婷一直很喜欢,早就想给她了,你找个时间给她送过去吧,我们俩的品位还是很相似的。” 苏之航听她这么一说,神情微微变了变,“妈,这不太方便吧,我们的关系毕竟有些尴尬。” 白莉敏说:“小婷那孩子多好,跟我也投缘。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着大家闺秀不要,就看上那小门小户了。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别看现在爱的死去活来的,真要是用得上的时候,你就知道孰重孰轻了。” 苏之航也没生气,和颜悦色地说:“妈妈,您儿子不是那些需要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我不需要一个合作伙伴,而是要找一个人生伴侣。这东西讲的就是个缘分,再好的人,不投缘也没用。” 苏之舸在一旁帮腔着说:“妈,您就知足吧,您这儿子都快40了,还有20多岁小姑娘愿意嫁给他,他就算烧高香了。我看那姑娘不错,不卑不亢的,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哪有您说的那么差。” “年纪小是好事吗?以后能当得起家吗?你们这些孩子,根本就什么都不懂。”白莉敏继续鸡蛋里挑骨头,其实她心里也并不是真的有多讨厌秦若安,更多的是怨念苏之航忤逆了她的意思。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你看我和遇蕾这么些年,不也慢慢学的挺好的吗?”苏之舸看着老婆笑着说。 “是啊,妈,其实秦若安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儿,你慢慢处长了就知道了。等以后我不忙的,我多带她回来看看您。”苏之航见缝插针地说。 “行了,我也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反正找什么样人,也是你过一辈子,跟我也没关系。这件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你也别想着让我喜欢她,我也不会把她怎么着,大家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白莉敏下了逐客令。 不管怎样,自己的母亲至少没有明确反对这件事,苏之航已经是万幸了,又坐了一会,便和苏之舸一家一起离开了。 |
听到被点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秦旭东不高兴了,酸酸地说:“哪有这样的女儿,有了男朋友就开始瞧不上老爸是吧,也不看看谁从小把你养大的,小没良心的。” “嘿嘿,爸,我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再胖下去,小心我妈看不上你,把你扫地出门。我走了,爸,晚上你少吃点!”秦若安拎着饭盒、电脑包,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留下秦旭东和李培芳在后面相视一笑,分享着女儿热恋中的幸福甜蜜。 “等急了吧,我妈给咱俩装的锅贴,刚出锅,尝一个先。”坐到车里,秦若安端着饭盒,把锅贴送到他嘴边。“好吃吗?” “嗯,我还真饿了。”三口两口吃完,苏之航示意她再来一个,秦若安高兴地又塞给他一个。 “还真别说,伯母的手艺跟我有一拼,等哪天我给你做一次锅贴的。”苏之航骄傲地说。 “真的假的,你还会做锅贴?你也太万能了吧。”秦若安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让苏之航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骗你干嘛,想当初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一顿锅贴搞定房东,免了一个月房租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一路开回家,像是一对感情正好的小夫妻。 晚上吃完饭,秦若安霸占了他的书桌,边查资料,边写稿子。苏之航就躺在一旁的按摩椅上看书,准备下周要交的小论文,秦若安时不时地抬头问他一些那本英文版书籍上的经济学专属词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之航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见秦若安仍旧在那里专注地盯着电脑,敲着键盘,额前垂下的刘海被她用钢笔帽别了上去,居家又可爱。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到书桌旁,站在她身旁俯身去看她写的稿子。“还没写完?” “快了,还有一段。”秦若安继续奋笔疾书。 苏之航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出书房。过一会儿,端进来一杯热茶递给她。以前苏之航写东西或者看书的时候,秦若安也会像这样在他手边备好一杯茶。 秦若安笑着抬头问他:“你这算红袖添茶吗?” “乐意效劳。”苏之航温柔地回她。 |
“干嘛呢,非礼啊。”秦若安捂紧领口,一脸防备。 “藏什么藏啊,莫非真有情况?”夏岚不相信地看着她。 “都说了没有了,谁像你思想那么龌龊啊。”秦若安红着脸说。 “没想到你家老苏还蛮君子的嘛,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不会真等到洞房花烛夜吧…”夏岚越说越没谱,秦若安不去理她,换好了衣服拉着她进了内室。 “你家高天昊呢,怎么舍得下美男出来找我?”趴在按摩床上,秦若安侧头问她。 “流放到大西北去了,一去就是小半年,我要去看他,他还得跟他们单位报批。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啊,一年到头也陪不了我几天。”夏岚哀怨地说。 “人家追你那会儿你嫌人家烦,现在见不着又想,活该。” “安安,我后悔了,你说我要真跟他结了婚,以后这日子可怎么办啊?虽然他对我是很好,挣得钱也多,可是天天见不着人,有钱都没处花去。” “你换位想想,他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搞科研,也不容易啊。他肯定也想你,可是他的工作就是那样,你既然爱他,就得接受现实。你看,苏之航的工作也很忙,他去党校封闭学习,一去就是三个月。平常也总是加班、开会什么的,真正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啊,岚岚,认命吧,能找到适合的人不容易,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克服,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两个小女人在一起交流着彼此的心事,互相开导着对方,分享着爱情路上的甜蜜和忧伤。 等两个人整理好出来的时候,秦若安看见苏之航正坐在大厅里等她,连忙飞奔过去。“不是不让你来了吗,又折腾一趟。” “太晚了,你自己走我不放心。”苏之航看着她刚做完SPA红润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下。 “咳咳,这还一喘气儿的呢,不带这么刺激人的啊。”夏岚在一旁打趣旁若无人的两人。“我说苏大司长,苏教授,赶明儿三八妇女节,我跟您约个专访,把你树成爱老婆典型,您看这选题能通过吗?” “是不是典型我说了不算,这问我们家若安,她说是那才算数。”被调侃的苏之航丝毫不在意,大方地继续这个话题,夏岚再没话说。 上了车,苏之航把刚买的酸奶递给她俩,跟秦若安说:“是你爱喝的那家,赶快喝吧。没吃饭就洗澡容易低血糖。” 夏岚坐在后边羡慕这样的朝夕相处,也庆幸秦若安这些年的坚持没有白费。苏之航开车先把夏岚送回了家,然后再送秦若安。 “谢谢特意来接我,回去早点休息吧。”秦若安临下车前依依不舍地跟苏之航道别。 望着她明亮的眼眸和盈盈的笑靥,苏之航探过身,手臂绕过她的后背把她拉进,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娇唇。“若安,好美。”秦若安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回应着他的热吻。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苏之航用力吸允着她的唇舌,久久不愿放开,直到吻得天昏地暗。狭小的车厢内充满浓浓的爱意,一点即爆。 “真不想放你走,想每一秒都看到你。”吻到两个人几乎窒息,苏之航才松开了嘴。 “你明天还来吗?”秦若安渴求的眼神望着他。 “嗯,明天处理完公事就来接你。快上去吧,家里人该着急了。”忍不住又吻了她,才放她下车回家,唇边还久久流淌着她的温度和香气。 短短的国庆假期转瞬即逝,苏之航继续回到党校上课,秦若安也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10月末的时候,秦若安因为采访去了一趟上海,在一个很偶然的场合见到了叶仕钊。 “嗨,Steven,你怎么在这啊?”他乡遇故交,秦若安很高兴。 “Ann,好久不见,我来上海考察世博园的一个项目。你呢?”叶仕钊比几年前添了几分成熟,西装领带好不潇洒。 “我来这边采访,我现在住在北京,做记者。” 在叶仕钊的再三邀请下,秦若安答应了他共进晚餐的请求。 “Ann,你现在过的好吗,有没有等到你的那个他?”叶仕钊委婉地问,尽管内心里希望秦若安还是单身,但听到她已经和苏之航在一起,还是大方地送上了祝福。 “噢,我可真伤心,看来我是真的没有机会了。不过,Ann,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他,一定要记得先来找我哦,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呢。”叶仕钊开玩笑地说,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放心,Steven,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可不奢望你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守身如玉地等着我,那得有多少美女心碎啊。”说着,秦若安给叶仕钊使了个眼色,让他往右边看,果然有两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士正往叶仕钊的方向看。叶仕钊镇定自若地端起酒杯向那两位美女微笑致意,不改花花公子的本色。 临别的时候,叶仕钊递给秦若安一张名片,秦若安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寰宇商业投资集团总裁,惊讶的问:“北京四环外那个新建的商业区是不是就是你们投资的?” 叶仕钊点点头,“嗯,这两年家族的生意在往内地倾斜,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去北京,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地道的老北京啊。” “一定。”秦若安微笑着跟他告别。 |
苏之航从党校结束课程已经是12月了,入冬的北京天气日渐转凉。回到工作岗位,手头已经积压了3个月的工作,还赶上年底要做工作总结,要述职,还要布置司里下一年的工作任务,苏之航忙得焦头烂额,秦若安也已经4天没见到他了。 “忙着呢吗?”周五下班前,秦若安给他发了条短信,可是一直等到下班也没见他回复,只好一个人回了娘家。 晚上吃完饭,躺在床上看书,秦若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是苏之航的来电。 “若安,下午一直开会来着,刚倒出空给你打电话。”苏之航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疲惫。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你晚上吃饭了吗?” “嗯,晚上有个饭局,刚吃完。你穿好衣服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呢,想看看你再走。”苏之航坐在车里,望着秦若安家亮着的灯,心放的很轻很轻。什么时候,当我回家的时候,能看到你给我亮着的一盏灯? “好,等着我。”秦若安挂掉电话,套上棉服跑下了楼。 看着苏之航深陷的眼眶和消瘦的两颊,秦若安好一阵心疼。“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工作别太拼命了,又不是少了你不行。” “到了年底嘛,每个单位都这样,过了这阵就好了。”伸出手抱着她,聊表相思。“会不会怪我没时间陪你?” “不怪你,就是很想你,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工作。”轻轻柔柔的声音落在苏之航的心上,撩拨的他心弦大动。 “我也想你,可是没办法啊。若安,过些天找个时间搬到我那里去吧,这样就能天天看到你了,好吗?”苏之航征求着秦若安的意见,这样两头跑的日子实在太折腾人,也不足以一解相思。 “好,以后就能天天都见到你了,真好。那你这周末有时间吗?”秦若安心急地问,恨不得马上就搬过去。 “这周不行,明天要开电视电话会议。要不然,我把钥匙给你,明天让司机来接你?”苏之航歉疚地说,他是真的抽不出时间。 “嗯,那也行,你忙你的,我自己来。让他明天下午来接我吧,我怕收拾不完。” 秦若安的体谅让他更加内疚,“对不起,答应过你要一直照顾你的,可是还要你自己搬家。我明天尽量快点把工作结束,争取过来接你。” “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过来,工作要紧。” 苏之航吻了她一下,“真是个好姑娘。” 回到家,秦若安跟父母说了要搬到苏之航那里的事,还好秦若安的父母都是开明的家长,没有过多干涉她,只是嘱咐了她一些话。这一晚,秦若安都在兴奋的打包行李,零零碎碎地都想带上,足足整理出三大箱。苏之航回到家也没闲着,把家里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腾出足够的空间迎接秦若安的入住,想着家中即将多出的一个身影,苏之航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充满期待。 第二天下午,司机上楼来替秦若安拿东西,“苏司长一时走不开,让我先过来接你。” “那麻烦您了。”秦若安客气地说,然后和司机一起把行李搬了下去。 临走的时候,秦旭东突然有了一种嫁女儿的感觉,很是不舍,又拉着她唠叨了半天。 “爸爸,车还在下边等着呢。”秦若安不忍心打断他。 “好了好了,走吧,女大不中留啊。”这才让秦若安出了家门。看着家里面突然间空了许多,秦旭东和李培芳都有些怅然若失。 秦若安一个人在家里归置行李,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了苏之航的生活。看到他衣柜里的衣服要么是干干净净地挂起来,要么是规规整整地叠着,分门别类地放好,显示出衣服的主人是个很讲规矩的人。秦若安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旁边空着的柜子里,那是苏之航特意给她留出来的。 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秦若安闲来无事在他家里参观起来,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秦若安只好坐在他书房的长椅上看书。苏之航的书房里有一面长长的书柜墙,少说也有上千本的书,足够开个小型图书馆了。 |
等他醒来的时候,秦若安正坐在自己的病床边,憔悴地像变了一个人,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老公,你醒了。”秦若安抚着他的脸,眼中满含忧虑。 “为什么不告诉我?”苏之航板着脸说,这样冷峻的表情秦若安从未见过,不禁哭了出来。 “我之前也不知道,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别生我气。”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住院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看着秦若安本就疲惫不堪的脸上挂满泪水,苏之航的心也软了下来,抬起手擦干了她脸上的泪,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心里充满深深的自责。“别哭了,这个时候不能哭的。还疼不疼了?” 秦若安摇摇头,“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它,我太没用了…” 几天前,秦若安跟随救援队去北川县城采访,中途又碰上一次余震。情况紧急,秦若安收起相机跟着救援队一起在废墟中抢救伤员,结果疲劳过度晕倒在现场。等救护人员把她送到野战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她有流产迹象。野战医院条件有限,又紧急把她转往成都的大医院,虽然全力抢救,孩子还是没保住,是个已经足月成型的婴儿。秦若安没敢把这事儿告诉苏之航,一个人在医院里承受着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若安,别哭,我没怪你,是担心你。对不起,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苏之航虽然心里也特别难过,但这个时候,他得挺住,才能给秦若安力量。 发生了这样的事,苏之航不可能再放任秦若安在灾区采访了,秦若安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苏之航拧着来,便交接了手里的采访资料,跟苏之航回了北京。 回去之后,苏、秦两家的老人也知道了秦若安小产的事儿,所有人都很痛心,却又不好再说什么,怕秦若安心理负担太重。苏之航带她去北京的医院复查了一次,确定没落下什么病根才总算放了心。 因为苏之航单位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法好好照顾她,就把秦若安送回娘家调养了半个多月,整日里参汤、中药的大补,期间白莉敏还给她送来了上好的燕窝和阿胶,让她受宠若惊,心里也更加过意不去。 半个月后,苏之航把秦若安接了回去,跟在灾区时候相比,秦若安的气色恢复了不少,脸上的肉也多少长回了些。 晚上,苏之航搂着她,手轻柔地放在她的肚子上,那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的爱情结晶。追忆着那个来不及降临人世的小生命,苏之航叹了一声:“这个孩子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和我们没缘吧。”也自责自己过去考虑的不够周全,没做好事先规划,让孩子来的措手不及。 “老公,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要孩子,我保证下次一定会小心,一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经过这次的事,秦若安也突然成熟起来,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除了她自己,她还是妻子,今后还会成为母亲,肩上有了更多的责任。 “孩子的事先不着急,你先养好身体。我知道你喜欢你的工作,有你的理想,太早让你生孩子会牵扯你的精力,以后这方面我会注意的。” 虽然意外流产的事在他们的心上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一道伤疤,但彼此的理解和关心在让这道疤加速的愈合,没有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秦若安重新上班后,每天看到同事发回的灾区新闻,心情都十分难过。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可是地震灾区有更多的母亲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有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秦若安头脑一热跑去银行,把这个月的工资全都捐了出去。 晚上回家,她跟苏之航说了这件事,苏之航看着她很郑重地说:“老婆,咱俩这个月可真的是月光了,我昨天也把这个月工资捐了。”好在,他们家还真不指着这点工资过日子,要不然自己也变成灾民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秦若安还没起床,苏之航悄悄在她钱包里塞了一张卡和一打现金。 随着奥运的一天天临近,北京城里比以往更加热闹,国际化的气息愈加浓厚。这天,夏岚给秦若安打来电话,让她晚上陪自己去王府饭店看一场时装发布会。 |
回去以后,夏岚一边写稿,一边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资料上显示,冷雨薇90年代初也曾在美国求学,和苏之航是大学校友。今天那家会所又只接待了冷雨薇一个客人,那她所说的故友肯定就是苏之航,那么V&H的H是不是就是苏之航名字里“航”字的缩写呢? 夏岚拿过手机给秦若安打了个电话,“哎,安安,问你个事儿,知道你老公英文名叫什么吗?”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问过他。你打听这个干嘛?”秦若安完全状况外。 “那你有没有八卦过他以前的恋爱史?” “岚岚,你怎么了,怎么今天的问题都这么奇怪?” “没事儿,我们版面最近在做一个关于男人的社会调查,我就顺便拿你老公当个调查样本,你这老婆当的可真够糊涂的,连老公的恋爱史都不清楚。”夏岚想反正也没有什么证据,不想引起秦若安的怀疑,就胡编了个理由。 “唉,有些事情,难得糊涂嘛。你要找样本,干嘛不去问你们家高天昊。” “少提他,那混蛋去德国交流了,我看我俩早晚得黄。”夏岚一副久不得见的怨妇口吻。 “胡说什么啊,高天昊挺好的,对你爸妈也好,就是工作性质特殊了点嘛。我劝你早点把他套牢算了,结婚后他就能多顾家一些了。”秦若安前些天听夏岚说,高天昊在北京给夏岚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准备把夏岚的父母从老家接过来,只可惜高天昊工作太忙,总是十天半个月地看不着人,让夏岚独守空闺。 “算了,不说了,反正下个礼拜奥运会就开幕了,我这边一忙也没工夫想他了。”夏岚又跟她闲扯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几天后,秦若安接到上面的采访任务,说是今天下午国际奥委会的几个要员抵达北京考察奥运会筹备情况,让她去机场接机然后跟踪采访。 秦若安坐在候机大厅,手里拿着相机对着不远处调整焦距为采访做准备。焦距调好后,取景器里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放眼望去,看到苏之航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做记者养成的良好记忆里让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正是那天的那个服装设计师。她看到苏之航替那个女人拉着行李,把她送进闸口,又看到那个女人侧过头在苏之航脸颊留下一吻… 秦若安下意识地按下手中的快门,把这一幕幕都收进镜头中。 “这算什么?捉奸?”秦若安心里冷笑了一声,身上的血一瞬间好像都凝固了,心却颤抖不已。 这时,她听到机场广播里播报,她要等的那架航班已经进港了,便稳定了下情绪,向出站口走去。 下午采访完,她没回报社,而是直接回了家,倒在床上思前想后。 想到那天苏之航拿着服装发布会画册的异样,想到夏岚去采访,回来后问她的那些问题,想到今天在机场的一幕…当她把这些事串联起来之后,她隐约想到了什么。就给夏岚打去电话,“岚岚,你那天去采访那个设计师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夏岚在电话那边一惊,“你知道了?” 秦若安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镇定了下语气,说道:“你先别问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我瞎猜的。”夏岚便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秦若安,“现在也没有证据,你也别听我胡说,你知道我八卦惯了的。” “还要什么证据,我今天都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了。”秦若安哭着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好友,发泄着心里的郁闷和不安。 “安安,你现在得稳住,不能自乱阵脚。那女的都30多岁了,哪比得上你啊,再说你们俩这才新婚,我不相信你家老苏能做出什么对不起的事儿来,顶多就是旧爱重逢,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回头问问你家老苏,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夏岚赶紧开导她,怕她钻牛角尖。 挂断夏岚的电话,秦若安躺在床上偷偷抹眼泪。她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再多的理智这会儿也都离家出走了,完全陷入了情绪化的怪圈,只把事情往坏了想。 晚上,苏之航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应酬,让她在家吃好饭。秦若安更觉得他不恋家,越想越难过,气的一晚上没吃饭。 |
苏之航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秦若安并未像往常那样到门口接他,也没给他准备解酒的蜂蜜水,苏之航也并未在意,只当她是工作太累了。喝过酒情绪有些激动,苏之航上了床就抱着秦若安准备搞些助兴节目,没想到秦若安一把推开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离他远远的。 “怎么了?嫌我喝酒了?呵呵,今天跟一群东北来的领导喝酒来着,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灌多了,下次不会了。”苏之航凑到她身边,和声细语地解释着。 见秦若安没搭理他,苏之航有些挫败,可这会儿酒劲儿上头,他实在无力支撑,倒头大睡起来。这对小夫妻结婚后第一次陷入了冷战。 第二天一早,秦若安继续冷着脸。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问这种事,怕知道真相,又害怕谎言和欺骗,只等着他自己给出一个交代。 可是苏之航根本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秦若安生闷气的,他也却是没做什么出轨的事儿,所以十分无辜。看着秦若安有些肿的眼睛,还心疼地问道:“老婆,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我最近单位事儿也多,都是奥运会给闹的。” 听着苏之航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秦若安突然觉得心里很委屈,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了,老婆,不哭了啊。”苏之航赶紧抱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啊。” “没事儿,最近有点忙,工作压力太大了。”秦若安还是没忍心问出口。 苏之航心里笑她还跟个孩子似的,这点事儿也值当哭一回,便找些好听的说:“我当出了什么事儿呢,不哭了啊。等忙完这阵儿的,咱俩把婚礼给办了,然后我带你出国度蜜月,好好放松一下。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这形象怎么去采访外宾啊。” “我这形象怎么了,看不上了是吧。”秦若安哭的更委屈了。 “我哪能看不上啊,你这哭的梨花带雨跟林妹妹似的,我怕你把外宾给迷住,我老婆这么好看,怎么能随便给老外看,是不是?”苏之航好脾气地调侃着她,无论她怎么跟他使小性儿,苏之航都从来没烦过,差不多把这辈子的耐心都花在她身上了,让她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 这或许就是找一个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丈夫的好处,比你成熟,比你稳重,比你看问题更深远更透彻,永远可以像宽广的大海一样,包容你的任性,消融你的坏情绪。 过了几天,秦若安渐渐梳理了自己的心情,尝试着淡忘这件事。 这天,白莉敏突然给秦若安打电话,让她周末陪自己一起去取前阵子定制一套成衣,因为她要和苏乾和一起出席奥运会的开幕式。冷冰冰的婆婆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秦若安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这世界还真是小,你不想碰到谁,老天却让她天天在你眼前晃悠。陪婆婆取完衣服后又去珠宝店挑选首饰,好死不死地就碰到了冷雨薇。 秦若安看着她,想装作不认识,可冷雨薇却主动和身边的婆婆白莉敏打起了招呼。“白阿姨,好久不见啊。” 秦若安仔细端详着她,果然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1米7几的身高在穿上高跟鞋,比她要高上许多。精致的妆容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身上穿着考究的套装,夸着名牌手袋,举手投足间很有风范。秦若安心里有些自卑了,尽管她从不缺这些东西,可是工作的关系,她不怎么穿时装,都是休闲服为主,家里面苏之航给她买的那些名牌包都被她束之高阁,她宁愿背着双肩包去跑采访,因为里面可以装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今天为了跟婆婆逛街,算是穿的比较上档次一些,可跟面前这女人一比,还是低了一个段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黄毛小丫头。 白莉敏正坐在柜台旁试一支玉镯,抬头看了看跟她打招呼的人,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冷雨薇却并未觉得受到冷遇,从手袋里拿出一张金卡,递过去,“白阿姨,我刚在北京开了服装工作室,欢迎您有空赏光啊。” 白莉敏神态自若地婉拒道:“不好意思,我有自己的私人服装师,不太习惯不熟的人。” 冷雨薇的手停在半空,愣了几秒,只得讪讪地收回来,又把视线转向秦若安,“这位是?” |
后来,苏乾和调回中央工作后,也偶尔去探望那个女人,并未有什么越雷池的举动,充其量也就是年轻时残存的朦胧好感而已。可是这件事儿被白莉敏发现了,两个人大闹了一场,谁也不肯让步。但是两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又不能离婚,白莉敏索性搬了出去,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处于分居的状态。 “我妈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输给那样一个乡下女人,心里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儿。”苏之航总结道。 秦若安听完,别有用意地问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忘不了初恋情人啊?” “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老实说,我现在连初恋情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苏之航坦白地说。 “你初恋的时候多大啊?” 苏之航想了想,“10岁吧。” 秦若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也太早熟了吧,难怪长大了会那么花心。” 苏之航突然想到曾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永远别对女人坦露自己的情史,你永远想象不到她们翻旧账的能力有多惊人。”于是很后悔刚才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去了,赶紧表忠心:“老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现在就你一个。年轻的时候疯够了,现在给我机会我也不折腾了,我就守着你过一辈子了。” “哼,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面还有人,我就咬死你,咬死你。”一面说着,一面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泄愤,留了个很深的牙印。 苏之航放任秦若安在他怀里“撒泼”,却一点都不生气,适当的吃吃飞醋,说明秦若安对他的在意,要是他有情况,秦若安却对他不理不睬,那才真要命呢,他见多了那种貌合神离的夫妻,明知道对方外面有人也不挑明,甚至夫妻俩在外面各自玩,婚姻只剩了个空架子。 “我这点力气都用你身上了,哪还能在外面有人,你说是不是?”苏之航捧起她的脸,动情地吻上去,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的忠诚。 秦若安想到有次采访一位婚姻专家,那位专家曾说:“你最后选定做丈夫的那个男人,恋爱史有很大可能并不是空白的,甚至他也可能有过婚姻。当然,你可以去了解下他们分开的原因,但一定不要去过分纠结于此。他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就一定已经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你能做的,就是让他和过去相忘于江湖,然后和你一起相濡以沫。” 在这次的事情上,秦若安选择相信自己的丈夫,更是相信自己的内心,她不会让外人的挑衅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和心。和苏之航认识也不是一两天,苏之航对她的爱,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如果有人真的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她能做的,首要的就是不能让堡垒从内部瓦解,而信任是感情的基石,她才不会傻到捕风捉影地跟苏之航去吵去闹,而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果然,没几天后,有的人就坐不住了,露出了狐狸尾巴。 “秦小姐,你好,我是冷雨薇,你还记得吧?” “有事吗?”正被奥运采访搞得焦头烂额的秦若安不耐烦地问道。 “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出来坐坐,喝杯咖啡?”冷雨薇不急不缓地说道,心情很好的样子。 “对不起,我没您那么多的时间,我还要工作。还有,记着以后别叫我秦小姐,要叫我苏太太,相信这点礼貌您还是懂的,再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拿着采访证出门采访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冷雨薇总是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每天至少一次。秦若安没空,也没心情理会她,直接设了呼叫转移,把她的电话转到了苏之航的手机上,让他自己处理。结果冷雨薇消停了没几天,竟然直接到单位门口来等她。 “秦小姐,别着急回家,我知道今天您丈夫有应酬,坐下来聊聊?”冷雨薇保持着标准的社交笑容。 秦若安心想,您知道那是别人丈夫,还对他的行踪掌握的那么清楚。既然都找上门了,索性去会会她吧,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
从那之后,苏之航为了避嫌,再没接过一个冷雨薇的电话。冷雨薇找不到苏之航,又跑到秦若安的单位去堵她。秦若安实在是怕冷雨薇闹的动静太大,对她和苏之航的影响都不好,只好坐下来听她说什么。 “秦小姐,我求求你,你就放手吧。你还年轻,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啊。我知道他忘不了我,只是碍着你在,他才不见我的…” 秦若安不理会她说什么,专心地看着手里的采访素材。 “你不知道,当年在大学里,他为了我还和人打架,差点进了看守所…”冷雨薇试图用往日的甜蜜瓦解秦若安的心理防线,可惜秦若安不为所动。 呦?苏之航还曾经是个热血青年啊,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打得动,晚上回家试试他身手。秦若安心里好笑地盘算着。 “我的服装品牌之所以叫V&H,是因为我的英文名叫Vivian,之航的英文名叫Henry,这是以前我们一起取的,这个品牌就像是我们的孩子…” 秦若安抓狂了,心想:我的英文名还叫Ann呢,要不要把我的名字也加进去当它的后妈? “苏之航曾经说过,我的身体是他见过最美的,大三的整个暑假我们都待在游艇上,各种姿势我们都试过,现在的他还给的了你吗?”冷雨薇继续刺激着她。 秦若安后悔刚才出来的太急,忘了带录音笔,要不然非把这句话录下来回去给苏之航听,竟然怀疑他的实力,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拉着她折腾了大半夜。要不是碍于这是公共场合,秦若安真想脱了上衣给她看看他的“暴行”。秦若安心里继续冷笑。 … 秦若安看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冷雨薇继续在那滔滔不绝痛说**家史,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抑或是丧偶之后长时间没男人欲求不满。 “那个,冷小姐,您都跟这巴巴说了一下午了,你说的不累,我听着都累。我说您能不能有点新意,我都给您说多少遍了,这事儿的决定权真不在我,你还是去找他吧,他要说休了我跟你过,我二话不说立马签离婚协议,一分钱赡养费都不要他的。” 听到这话,冷雨薇眼睛一亮,“你同意了?” 秦若安心说这女人理解能力也太差了,她同意什么了,她说的是假设好不好?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规劝她,“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他不要你,你折磨我也没用。其实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你完全没有必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对大家都不好。我劝您趁着还有几分姿色,还是另觅高枝吧,免得人老珠黄更没人要了。其实像您这样这样的大龄海归富婆,还是有一定市场的,我有个朋友在相亲网站,要不我托她帮您扫听扫听?”身为记者的秦若安,要真是毒舌起来,一般人还真不是她对手,想当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好歹也在辩论队混过一段日子。 “好了,我和我老公晚上还有约会,我想冷小姐没兴趣参加吧?”秦若安整理好资料,准备起身离开。 没想到冷雨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楚楚可怜地说:“让我见见之航吧,我有话对他说,我去找过他,可他都不见我。再让我见他一面吧,我保证今天见到他之后,以后都不会再找他了。” 秦若安无奈,只得把她带到了约好的餐厅。看着跟秦若安一起来的冷雨薇,苏之航的眉头嫌恶地皱了起来,这顿饭本来是他向秦若安赔罪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坏了他的好事。 秦若安坐到苏之航的对面,冷雨薇竟然恬不知耻地坐到了苏之航的身边,秦若安翘起下巴看着苏之航怎么应付这个麻烦。 “冷小姐,别来无恙。”苏之航冷冷地跟她招呼到。 冷雨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几乎要流出泪来。“之航,你为什么不见我?” 苏之航没理会她,而是叫来侍者,温柔地看着秦若安说:“老婆,你来点菜吧。” 秦若安接过菜单,一页页地翻看着,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了自己的好胃口。“毛血旺、剁椒鱼头、夫妻肺片、辣子鸡。”秦若安一口气点了四道川菜,然后抬头假装很乖巧地询问他:“老公,够了吗?” |
苏之航不能吃辣,一听那四道菜名就知道秦若安故意报复他,可也只能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维持着满面春风的笑容,说:“你决定就好。” 看着苏之航逆来顺受的样子,秦若安的心里已经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于是又善解人意地加了一道不辣的荷包豆腐。 吃饭的时候,冷雨薇舀了一勺荷包豆腐放到苏之航的餐盘里,“之航,我知道你不能吃辣的。” 苏之航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一口没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叫来了服务生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餐具。 “老婆,你给我夹菜吧。”苏之航讨好地看着秦若安说。 秦若安看了看桌上的菜,夹了一块夫妻肺片,还特意沾了很多辣椒,举到他嘴边,“老公,这可是夫妻肺片哦。”她特意加重了夫妻两个字。 苏之航望着眼前那红灿灿的肉片,像吞毒药似的张嘴吃了进去。秦若安看到他辣的眼圈都红了,抄起手边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猛喝,心里十分解恨。 吃到最后,苏之航拿出一个蓝色丝绒首饰盒,递到秦若安面前,“老婆,送你的礼物,我爱你。”秦若安当着冷雨薇的面把盒子打开,是一套玫瑰金的钻石项链和手链。“谢谢老公,我也爱你。”秦若安说完这句,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冷雨薇哀怨地看着那盒首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秦若安和苏之航都当她空气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 临别的时候,苏之航揽着秦若安的肩对冷雨薇冷冰冰地说:“冷小姐,我和你的事情早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是看开些好,年轻的时候难免做些不成熟的事情,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之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才想着帮你一把,看来让你误会了。你也看到了,我非常爱我的妻子,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以后,如果没有我妻子在场,我是不会见你的。也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我妻子,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你知道,在中国做生意,是讲究人脉的,在北京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也请你好自为之。” 晚上,秦若安趴在苏之航的胸口,送给他一记香吻,愉快地说:“老公,我今天感觉我们好像是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真过瘾。” 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娇滴滴地趴在自己胸口,和他谈笑风生,苏之航知道,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他和秦若安是雨过天晴了,平安度过了婚后的第一次感情危机。“咱们这不是国共合作,咱这是军民鱼水情。□他老人家说了,要党指挥枪,以后你就是咱们家党政军一把手,你指哪,我打哪,成不?” “老公,谁让你生的这么优秀了,那么多女人都惦记着,真让我不放心。一个冷雨薇就折腾成这样,以后你那些曾经的春风一度、红颜知己要是一个个都找来,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秦若安揪着他的脸,嘟着嘴抱怨道。 “我现在也后悔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苏之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后来,不知道是冷雨薇自己幡然悔悟,还是苏之航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听说她关了工作室,重新回美国发展去了,也再没出现在秦若安和苏之航的生活里。 不是每一份感情都一定会得到回应,你喜欢他,为什么他就必须也得喜欢你?当然,能像秦若安和苏之航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爱情最完美的一种归宿。但更多的爱情是无疾而终的,所以爱情才显得弥足珍贵。没有在一起的两个人可以有无数种结局: 有的人选择成为叶仕钊,把这份爱意永远珍藏心底,守护在她身旁,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为她的爱情添砖加瓦。这样的爱很厚重,没了爱情,却会收获友谊。 有的人选择成为周婷,在你不爱我之后,潇洒离去。可以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偶尔失落,但在人前依旧笑对众生。这样的爱很豁达,没了爱情,却会赢得尊重。 有的人选择成为周文皓,求爱不成便化身为复仇的魔鬼,只图一时痛快,倒头来却伤了心中所爱,更伤了自己。这样的爱很狭隘,做不成恋人,会变陌路。 有的人选择成为冷雨薇,为了一己私欲就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死缠烂打,失掉了自己应有的风度,也打碎了曾有的美好。这样的爱很自私,做不成恋人,会变仇人。 无论能不能做得成恋人,希望我们都可以永远保存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别玷污了它。 |
在经历了重重考验之后,这一年的国庆假期,苏之航和秦若安在北京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宴会厅里,秦若安一袭Vera Wang的白色抹胸婚纱,圣洁而姣美,宛若坠入凡间的仙子,被父亲牵着手带进婚礼大厅,大方地迎接两侧宾客羡慕、祝福的目光。苏之航凝视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爱人,把她从秦旭东手中郑重地接过来,挽在自己的手臂,目光深邃而坚定。 苏之舸的儿子壮壮和另外一个小女孩被安排成花童,扯着秦若安的拖地裙尾走在后面,不时地朝台下宾客挥手致意,颇有狐假虎威之势,逗得大人们开怀大笑。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苏之航和秦若安交换了作为爱情信物的婚戒戴到对方手上,苏之航掀起她的头纱,露出美丽的面容,落下满含爱意的一吻。男才女貌,情定今生,全场掌声雷动。 婚礼上,白莉敏把一柄玉如意传到秦若安的手上,这是苏家专门传给媳妇的传家宝,白莉敏手里的那支早已经给了长媳遇蕾,这一柄是根据原物仿制的,但用料却是上乘的,不输分毫。苏乾和则是当场挥毫泼墨,写下“百年好合”四个大字送给这对新人。 婚礼上的宾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京城政商圈、文化圈的许多名人雅士也位列其中,甚至还有个别娱乐圈的明星大腕,苏之航和秦若安各自单位的领导同事也被邀请来,对很多人来说,能来参加这场婚礼,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在这其中,有一个很特殊的来宾就是叶仕钊,不仅人来了,还送了一份红包,里面装着一张写有88888的支票。 秦若安主动把他介绍给自己的丈夫,只说是自己留学时的好朋友,可苏之航还是认出叶仕钊就是他去美国看秦若安那次,在秦若安楼下看到过的那个男孩。苏之航大方地伸出手,不动声色地说:“谢谢你曾经在美国照顾她,她的朋友今后就是我的朋友。” 叶仕钊则玩笑似的说:“苏先生,其实我认识您比认识您太太还早,您的大名当年在哥大可是响当当啊。” “哪里哪里,年少轻狂,不值一提啊。纵有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说完,含情脉脉地回望着身边的妻子,也变相向所有人宣告秦若安的所属权。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光是礼服秦若安就换了5套,因为穿不惯高跟鞋,秦若安特意选了裙摆很长的礼服,在衣服的掩护下,其实下面穿的确实平底拖鞋。即便这样,一场婚礼忙活下来,两个人还是被折腾的几乎散架。 晚上送完各路宾客,一对新人被送回了新房,位于京郊的一栋花园洋房。当初买这套新房只是为了图个喜气,两个人商量好,结婚后还住在原来那套房子里,因为离两个人上班的地方都很近,这套新房就留作休闲度假之用好了。 下了车,苏之航没让秦若安的脚落地,而是一路把她抱进了房间,替她脱去身上衣物,又把她抱进了浴室。 喝过酒的秦若安面色绯红,目光迷离,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被温水浸润过的肌肤,更是漾出了一层诱人的粉红色,看得苏之航春心大动。 “若安…”苏之航叹了一声,俯身吻上她的樱唇。这是他的妻,他的爱,他比生命更看重的人。 秦若安娇羞一笑,一双玉臂绕过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爱抚。一室旖旎,风光无限。 苏之航作为厅级干部,因私出国的手续办起来需要上级部门特别审批,再加上两个人的工作也都很忙,所以蜜月只去国内的三亚、丽江等地玩了小半个月。不过两个人也约定,等退休之后,再把出国游给补上。 蜜月回来之后,婆婆隔三差五地给她送来一大堆名贵的保养品,还叮嘱儿子工作不要太累,在外面应酬要少喝酒。开始,夫妻俩只是以为白莉敏关心他们的身体,后来有一天,白莉敏叫人给秦若安送来一张妇产医院的体检卡,还打电话给她说:“小安啊,你也别多想,妈是怕你上次小产身体做下什么毛病。我给你约了妇产科的主任,让她给你好好查查,就当是例行体检了。” 秦若安为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婆媳关系,不敢违背婆婆的意思,可又不好意思跟她说,她之所以一直没再怀孕是因为她和苏之航在做避孕。思来想去,只好向老公求助。 |
“老公,妈是不是着急让咱俩要孩子了?”秦若安把白天婆婆给她打电话的事儿讲给了苏之航。 “那你想要吗?”在苏之航眼里,秦若安还像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一想到要她生孩子,苏之航会心一笑。 秦若安想了想,“我们晚两年再要吧,我还没准备好当妈妈呢。”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妈那里我去说,你就安心当好我的苏太太吧。”苏之航宠溺地看着她温柔说道。 新年伊始,上级主管部门给各级中央媒体确定了与以往不同的报道方向,就是要着眼于基层,关注民生,多报道基层发生的和老百姓切实相关的新闻。上面一声令下,下面的记者立即纷纷行动起来,绞尽脑汁地去找选题。 晚上吃完饭,秦若安坐在床上拿着文件研究上级精神,苦着小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该写点什么。 “发什么愁呢?”苏之航在书房看完书,一进屋就看见一脸苦大仇深的娇妻。 “老公,你帮我参谋参谋,我能写点什么?我们部门的小李去了新疆采访大枣产业,田姐去了江西采访**老区的新建,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要一走就十天半个月的看不到你了。” 婚后的秦若安明显没了以前那种拼命三郎的工作热情,比起事业来说,她更看重的是家庭。她也不是完全的不求上进,像很多人一样一结婚就做起了全职主妇,只是因为苏之航的工作比她要忙的多,所以她主动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把精力多向家庭倾斜。以便能照顾好丈夫的工作和生活。 苏之航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细细地研读起来。“其实,去基层采访,并不一定就非得去农村啊。像城市中的社区,还有工厂里的一线工人,都是属于基层范畴的,你也可以多关注一些普通人的生活,然后挖掘出背后所反映出来的发展变化。” “老公,你真是天才,我懂了。”秦若安被他启发了思路,兴奋地坐起来给了他一个奖励之吻。 苏之航狡黠地一笑,没有放过老婆的投怀送抱,只不过待他吃干抹净之后,才告诉秦若安,前阵子中央有关部门下来组织选题调研,他被选进了调研工作组,秦若安手里那份文件也有他的功劳。 “好啊,原来这题目就是你定的,你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浪费那么多脑细胞。那你再跟我说说,还有什么□消息吗,免得我写了半天还达不到你们的要求。”秦若安报复似的掐了他一把,得寸进尺地问。 “哪有你这么求人的,态度好点,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透**上面的意思。”苏之航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秦若安狗腿地给他揉了揉刚才被掐红的地方,谄媚地笑着。 苏之航指了指自己的脸,秦若安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苏之航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秦若安就凑上去亲他的唇… 等苏之航抱着她亲够了,便诱惑她说:“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儿上,等你写完稿子,拿来我给你改改,拔拔高,准保你到时候拿个社级好稿。要是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要拿个长江奖、韬奋奖也不是不可能的,怎么样?” “老公,你居然潜规则我!”秦若安娇喘着,在他怀里嗔怪道。 苏之航邪魅地一笑,褪去她的睡衣,把潜规则进行到底… 几天后,在苏之航的指导下,秦若安选取了某社区的一支老年合唱团为采访对象,通过这样一个普通的视角,反映出近年来国家在养老服务体系上的大力投入,正因为有了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许多社会福利,生活有了可靠保障,这些老年人才能够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稿子一经刊登,引起了很好的反响,连总编都夸奖秦若安这个选题写的好,以小见大,见微知著,内容新颖独特,立意很有深度,月底的时候果然给了她一个社级好稿。 刚领了工资,秦若安就打电话约夏岚出来逛街。作为一个标准的月光族,秦若安每个月工资基本活不过一个星期,好在苏之航每次都会在她弹尽粮绝之前给她钱包里放好钱,秦若安也从没自己数过自己钱包里到底还剩多少钱。 某个月苏之航出差,再没人在她钱包里放现金,结果她请同事吃饭,买单的时候悲催的发现钱包里现金不够了,只好借口上卫生间,现去ATM机取了钱。为此,苏之航给她取了个外号,叫“钱迷糊”。 |
等外面的嘈杂逐渐平息,秦若安才从被子里出来,找到手机拨了110。过了好久才来了两个镇*****,现场取了证,又简单地做了笔录就走了。 换了房间的秦若安再也不敢睡了,就给苏之航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哭诉了刚才的遭遇,吓得苏之航也睡意全无,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 “若安,别怕,我明天就给省里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去看你。你一定要小心,把门锁好,白天没事也不要出去,有什么事儿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苏之航焦急地说。 第二天,从省里下来的人就来到了秦若安所在的镇子,想要把她接到省城去。可秦若安说自己的采访任务没有完成,一时半会不能跟他们走。 正在两难时候,村子里的药农们也赶来了镇招待所,他们听说了秦记者因为帮他们而被人威胁,于是便他们自发来到镇上,说要保护秦若安的安全。 “秦记者,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秦记者,你这么帮我们,我们不会让那些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 憨厚朴实的村民让秦若安十分感动,也更加坚定了要帮助这些村民的决心。省里来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跟当地镇政府打好招呼,嘱托他们一定要负责好秦若安的安全后才离开。 让秦若安意外的是,苏之航居然在第二天下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若安,你有没有受伤?”苏之航一见到她,就从上到下地把她好一通检查。有了上次汶川的前车之鉴后,每一次秦若安去外地采访,苏之航的心都悬在半空。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工作不忙吗?”能在这个时候见到苏之航,秦若安心里说不出的安心,苏之航就像一个守护神,有他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危险。 “我担心你,接到你的电话就再也坐不住了,第二天就飞过来了。你说你好好地做你的记者,怎么会惹上那些人?” 秦若安没跟他多做解释,只说第二天带他去乡里看看。 晚上,秦若安睡得仍旧十分不踏实,甚至在梦里还哭出声来,苏之航小心拍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哄着她,安抚了好半天才让她重新入睡,心里又心疼又无奈。 隔了一日,秦若安带苏之航去了那个村子。苏之航看到药农们的生活条件和库房里堆满待售的中药材,也了解到了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秦若安想的只是怎么帮助这些药农把药尽早卖出去,而苏之航则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又在当地逗留了几日,秦若安搜集了更多的采访素材,才和苏之航一起回了北京。回去后,秦若安根据得到的调查情况,写了一份关于中药价格波动原因的内参呈报上去,得到了有关部门的批复。很快,有一家大型药厂得知消息,找了个运输车队,直接上门去收购药农手里的中药材,药农们今年终于获得了不错的收益。 这天,秦若安在社里收到了一个邮包,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不堪,打开一看,是一包土特产,里面还有一封当地村民写给她的感谢信,秦若安第一次觉得当记者可以真正帮到别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晚上,她把那包土特产拿给苏之航看的时候,苏之航拉过她说:“若安,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只能帮得了他们一时。今年的药材是卖出去了,可是以后呢?当地的交通闭塞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个村子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得到发展。” “那怎么办啊?我只是个记者,我能做的只有这些。”秦若安也觉得苏之航说的有道理,可自己能力有限。 “若安,那次跟你去了村子回来之后,我一直再想这个问题。考虑之后,我有了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秦若安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到基层去工作,真正去做些实事。就像那个村子,其实有很好的资源,只不过没有人去开发和规划。还有更多像那个村子一样的地方,真的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所以,我不想继续坐在办公室里,我想到下面去看看,真正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苏之航娓娓向妻子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获得她的支持和鼓励。 |
“卓小姐过奖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坦诚。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您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早晚也会遇到值得您爱的那个人。”既然卓耀姗可以这样坦然,苏之航也没什么顾虑,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苏之航至少还是尊重的。 “是啊,我也希望可以碰到那样一个人。苏市长,我决定把商贸中心落户在你们淞浦市了,因为您的为人真的很让我敬佩,我相信一个可以对家庭负责任的人,也一定会对他的事业抱有责任心的。期待我们的合作!”卓耀姗真诚地说道,伸出右手。 “谢谢您,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苏之航也跟她握了手。 晚上,苏之航把耳朵贴到秦若安的肚皮上,听里面婴儿的心跳,秦若安摸着他的头发,感受着他的浓浓爱意。“老公,这都是第几个了?以后在外面不许表现得太好,我不放心。”她撒娇着说。 “成,以后只对你好,见着别的女人我都绕道走。”苏之航满足着她的一切小任性。 “还不够,你绕道走架不住她们追上来。我看我还是学岳母刺字,在你后背上纹上秦若安专属五个大字!不行,纹后背上看不见,要不然纹脸上吧,不行,你这脸这么好看,纹上字可惜了…”秦若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暗爽着。苏之航就满足地看着她的笑容,抵过这世界上的所有光彩。 半个月后,卓耀姗带着一个工作团队来到淞浦市和苏之航签约,正式进驻淞浦的商圈。能够拿下这个项目,无疑为苏之航的政绩簿上添了漂亮的一笔,也为即将到来的换届选举增加了一笔政治资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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