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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2020年夏天发生了什么 BY 张迷经[第4页] |
作者:吹风的小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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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rd 18-1 某一伸过来熊掌要捶我。 我看看店里的墙壁,昨天来吃面就注意到了,很干净的颜色,有点儿蓝,又有点儿绿,跟我一件衬衫的颜色有点儿像。而且有一面墙还刷出了水墨山峦的那种层次感。 某一说:我想把家里刷刷。 我说:好啊,我正好有工具能借你用。 他说:你怎么还有刷墙的东西? 我说:我家里墙就是自己刷的,我没跟你说过吗? 他摇摇头,说:十男果然是十项全能。 我还以为我跟他讲过了,毕竟我最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说过的话那么多,我还以为我早把自己那点儿有限的经历都讲完了呢。 我说:刷墙挺好玩的,不过我的滚筒刷上肯定有我用过的漆了,不知道你再用会不会染色。 他说:那我就选择跟你家一样的颜色。 啊?我有点儿审美被认同的受宠若惊,又觉得责任重大,就说:你还是多挑挑吧,毕竟是你自己住,或者——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或者你问问你房子未来的女主人,万一你俩能成呢?现在电视剧的套路不都是冤家成双对吗。 他说:就像《爱的迫降》那样? 我说:你真的看啦? 他笑而不语。我觉得那个剧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面终于上来,我们抓紧吃完,就匆匆赶回办公室,到上班时间了。 周五下午,一般都会稍微清闲一些。 我把之前跟沧海视频时做的笔记整理了一番。有些观点是他的,我在脑子里过的时候,出现的是他的声音。 我终于还是搜了一下婚戒到底要戴在哪根手指,发现果然是无名指。 这么说,沧海很可能是已经结婚了。 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不太清。我觉得自己算不上很情绪化的人。 虽然我情绪经常波动,积极和消极交替,但我很少会把情绪外显。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我一直也知道沧海终有一天会结婚,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自始至终,我都没对他表露过心迹,于他而言,我肯定只是个单纯的好朋友,信任他甚至有点儿依赖他,我好像应该替他感到开心而没有立场难过。 旁边的同事看我清闲,让我帮忙分析一个问题。 我和她讨论着讨论着,就走神了。 她看出我心不在焉,说不想再打扰我。 我还是强行集中精神,跟她把问题解决了。 泡了杯茉莉绿茶,到休息区站了一会儿。想找个天津的同学打听打听沧海的婚姻状态,还是作罢。 打开小软件,看看能否有个陌生人谈谈心,当然是妄想。 跟人谈心,对我来说,向来都羞于开口。我想如果是某一那样的人,失恋之后一定会颓废、买醉、摔东西、破坏健康之类的发泄吧,他的感情想必激烈又充沛。 而我,是一个对感情吝惜的人。不但不肯跟人表白,连跟朋友谈心都不肯,不愿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喜悦还是失落。 虽然曾在年初立过要多跟人交流的FLAG。 |
18-2 正巧女主管也来休息区,问我对着窗子发什么呆。 我说:放空一下大脑,休息休息。 她说:看你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不会吧?我才不是那种会被轻易看透的人。 晚上回到家。 觉得有些疲惫,强打着精神洗了澡,就躺床巛。上了。 听了一会儿小说,竟然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特别沉。 醒来时,头脑很清明,可时间才半夜一点钟。 我煮了一碗面,端到阳台上去吃。 看到隔壁邻居的房间黑漆漆的,但阳台门开着,可能他是嫌屋子热。 楼下拆巛。迁的废墟,还屹立着那个钉子巛。户,周围都是荒草和破败的水泥地。 我其实很喜欢看一丛丛的荒草,从来都觉得修剪草坪是多此一举。荒草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夏天,老家郊外的铁轨,会想起枕木下堆积的小石块,铁轨两侧高高的蒿草和点缀其间的小野花。 我大学时,常有一种幻想,如果有一天沧海成为我的男朋友,我一定要带他坐绿皮火车回趟老家。 我趴在阳台的铁栏杆上,思绪漫无边际。 为什么一定要坐绿皮火车呢? 可能是因为大学时,寒暑假坐绿皮火车回家,总是一个人,看到车厢里别人成群结队,就特别羡慕那种旅程中的照顾。而沧海又是那么会照顾人。唉。 我回到房间里,把碗刷掉,更不困了。 躺在床上,点开小巛。软件。 有条新消息,竟然是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 他还真是会挑我感伤的时候。 他只是打了个招呼,还是一个小时前的,不确定此刻是否已经睡了,反正陌生人交流没有叨扰的负担,我就回了一条。 几分钟后,竟然收到了回复。 我说:你经常这么晚睡吗? 他说: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你呢? 我想了想,既然他出现的时机这么巧,又可以随时屏蔽掉,为什么不半真半假跟他聊聊,就做作的说:我正在体会失恋的滋味。 他回复一个喜闻乐见的吃巛。瓜表情。 我说:互联网这么无情吗? 他连发三问:有渣巛。男吗,有出巛。轨吗,有致命巛。女人吗? 我说:都没有呃。 他说:那不能引发众怒是上不去热巛。搜的,你只能说给我听听。 好吧,我就说:很老套的故事,就是暗恋多年的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他说:是直人吗? 我说:应该是吧。 他说:你连他属性都不知道? 我说:也有过怀疑的时候,但现在想想,应该多半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说:腐眼看人基。 我说:大概是吧。 他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问:有physical交流过吗? 我说:没有啊,有就不会不确定了。 他说:那未必,有些直人也是骚。不过,结婚说明不了什么,有一些人是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的。 我说:我不能抱那种希望。 他说:哎呦,白莲花。 啊?这? 我说:现在白莲花标准这么低了吗? 他说:你这样挑三拣四,是找不到男人的。 我说:哼,我正在和一个大帅哥玩暧昧呢。 他说:你是在说我吗? 我说:我都没见过你。 他发了个酸溜溜的表情,说:原来还有其他的大帅哥,看来你对你的暗恋也没有多忠贞嘛。 我想了想,说:确实,感情这方面,我专一还真不是因为道德,我只是心里有暗恋的标杆在,就一直觉得看不上别人了。 他说:那怎么又会有暧昧的大帅哥呢? Emmm,也是哦,我觉得这人还挺会聊天的。 他继续问:是大帅哥达到你的标杆了? 我说:那倒没有,可能更多是physical的吸引吧。(反正跟陌生人聊天,既不怕乱用英语,也不怕虎狼巛。之词) 他说:那就physical一下呗,说不定就升华了,就忘了八百年前大明湖畔的暗恋了。 我说:我只能在梦里YY一下,他也不算自由身。 他就又发过来一个吃巛。瓜的表情。 |
Record 19-1 我说:他在相q-亲。 神秘人问:他多大? 我想,还是要虚化一下背景,就说:大概三十吧。 他说:那是到结婚的年龄了。 我说:所以啊,到了保质期的男人。 他就发了一连串哈哈大笑的表情,说:你也不会年轻太久。 我说:那你呢。 他说:我也三十而已。 我说:那你也快过期了。 他说:所以你要尽快享用。 我就发了一个滑稽的表情。 他说:其实我也在考虑结婚。 我:…… 他说:过去有别人给介绍对象,我总觉得烦,现在也愿意看看了。 我说:变直了? 他说:结婚总是免不了,趁现在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就做些准备咯。 哦,我想,说不定有不少人都是抱着这种心态相亲甚至结婚的呢,但是我说:不觉得不甘心吗? 他说:我不是说过了嘛,结婚不能说明一切,并不代表感情生活就结束了。 我说:那总是要有责任啊。 他说:你又白莲花了不是?这就像堆积木,你可以选择合适的结婚对象啊,找个想法契合的。 我懂了,我说:你指形x-h婚啊? 他说:怎么,形x-h婚犯法吗? 我说:如果侵犯了他人权益,扰乱社会秩序…… 他就发过来一个黑乎乎的表情。 我说:开玩笑啦,我没研究过婚姻法。 他说:晚安吧,白莲花。 我说:晚安,神秘人。 跟神秘人半真半假的聊完,情绪好了一点。 但回避型人格又跳出来,指责自己不该跟人说这么露骨的话。 万一这个人真是兄弟公司一起拓展的人呢?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交集。 我只能希望,和这个人的交流永远都止于线上。 早晨去公园跑步。 可能是半夜吃了面的缘故,浑身有劲。 跑到大汗淋漓,T恤整个的贴t-z在了身上,忽然觉得自己很有男人味。 看到结伴跑步的男女。 想起夜里和神秘人的对话。 竟然萌生出一种变直的冲动。只是瞬间,却极具诱惑力,看那跑步的男女,多么般配,多么健康。全世界都在鼓励结婚,鼓励生育,为什么不顺从全世界呢?就算要唱反调,也要有人陪,我只是个单身汪连作对都不配。 心思一动,体力就弱了。 停下来,才发觉累。而且,后知后觉的,对于神秘人有了异样的感受。 和人谈心,难免受人影响,神秘人的某些说辞可能已经影响到了我。 难道大家都想找投机的人聊天,是不想自己的人生观遭受挑战? |
19-2 我坐在路边休息。 那对般配的男女又从我眼前跑过,我的视线跟着那男人的小腿出去很远,心情愈加复杂。 到底神秘人说过的哪些话钻进了我的潜意识里? 是他说不该放弃已婚的男人,还是说人总归要结婚? 我在路边坐了很久。 身体似乎因为意识的摇摆不定而失去了行动能力。 太阳把树影挪到我的身上,又挪走。 我再站起来时,因为头晕直接摔进草丛里。 懊丧的回到家,在额头贴了创可贴,忽然觉得自己更有男人味了。 唉,究竟是什么在心底躁动呢? 到阳台上吹风,看看我最爱的风景安抚心神——那个遗世而独立的钉d-z子户,他家洗了衣服床单晾在外面,亮丽的颜色飘在荒草废墟中。 这莫名让我想起了废墟一样的某一家。 我听到邻居阳台的门开了。 我没有回身。 没有急着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来,毕竟和邻居也熟了。 阳台栏杆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我胳膊搭在上面,很舒服。 邻居一直没说话。 我因为跑步的乏累和心神的浑浊,渐渐有点儿忽略了他的存在。 直到听见一个声音问:你究竟在看什么呢? 我瞬间醒过神,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男人。 我说:你是谁? 他说:我是XX(邻居)的同事。 这时,邻居从阳台门探出头来,看到了我,竟然有点儿脸红。 他说:你在家啊? 我说:刚跑步回来。 我回到房间,把T恤洗了,拿到阳台上去晾。 男人和邻居已经进屋了,但阳台门开着,隐约听到他们的说笑声,似乎在吃饭。 我有点儿纳闷,邻居不是不做饭吗?难道是他同事来给他做饭了? 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邻居来敲门。 是给我送来半个西瓜。 他有点儿抱歉的说:中午买的小龙虾太辣了,就没叫你一起。 原来他为请客没叫我而感到歉意,我一下子也被弄得有点儿难为情。 我说:你同事走啦? 他说:吃完就走了。 他看到我额头上的创可贴,问是怎么回事,我说犯迷糊不小心弄的。 他眼神很关心,却奇怪的欲言又止。 傍晚,我去阳台收衣服,碰到他在抽烟。 他说:吃过晚饭没? 我摇摇头:没什么想吃的。 他说:出去撸串? 太热了,我说:不想出门了。 他说:那订外卖吧。 我觉得他好像还在为中饭没叫我而烦心,觉得不至于啊,也没有必要,但又不知道怎么宽慰他。 然后,一起吃了外卖。 总觉得他有点儿不自然。 很不像他平时坦率的样子。 我给他讲了在公园跑步时,坐在路边脑袋宕机的状况,他问我是不是身体有状况。 我说:身体还好,可能精神有些紧张。(因为周一要出c-t庭) 他有点儿走神,碰翻一只杯子,连忙说:对不起。 我起身去抽纸。 他又说对不起。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 他说:我其实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有点儿被他认真的口气吓到。 我说:什么事啊? 他说:我中饭没叫你,其实是担心我同事说漏嘴,他原来和我一起住。 啊?我笑笑缓和气氛,说:怎么,你们俩有奸j-q情啊? 他连忙摇头,说:不是,我们合租,我是年头才搬过来的。 嗯?我说:你不是去年十一搬过来的吗? 他说:不是啊。 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终于有些放松下来,原来这才是他要坦白的事。 他说:我是转租的。 哦——我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说:转租给我的人让我保密,怕公寓来管。反正年后都戴口罩,他说门卫认不出来,邻居也不来往。 我说:那我之前说你家有小孩。 他说:转租给我的时候,只有一个男的,所以你那时突然说结婚带小孩,我也瞬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瞬间? 他就尴尬的笑笑,说:几秒钟吧,但当时觉得好玩,而且还要保密转租的事,就一直瞒着了。 我说:那你今天怎么良心发现了呢? 他说:我不愿意骗人啊,还因为这个中饭没叫你,就觉得一个谎言引起另一个谎言。 我说:你想太多了。 他说:你不生气吧? 我说:这点儿小事。 其实呢,心里有点儿乱。倒不是生气邻居无心的小谎言,而是,这个小谎言连同其他的一些事,曾让我以为我的回忆出问题了。 现在这件有了合理的答案,那我生活中其他的未解之谜呢? |
Record 20-1 我是个爱多想的人。 头脑里常有纷纷扰扰的想法。 却又习惯性的装出少思寡言的表象。 邻居转租的事,在瞬间让我重新审视起很多事情,激发了我的很多想象。 可能我的前半夜都在折腾与揣测中度过,后半夜就算睡着了,也是在梦里自导自演。 但一夜过去,太阳又照常升起,吃了饭,跑了步,习惯还是把自己拉回到生活的正轨。 明天就要出庭了。 于其胡思乱想,我决定去公司加班。 周末写字楼没有空调,我就穿着T恤和短裤,戴了一只无顶帽,完全是跑步时的穿戴。 办公室里只有我自己。 我先搜了几桩最近公开审理的合同案件。 一边吹着小电扇,一边看渣画质的庭审。 有的审判长很严厉,有的律师出庭时手机还叮叮在响。 有的会宣读法庭纪律,一大串,有的就直接问你们收到纪律的文件没,对方答收到了,甚至就用这个问答句式审完全场。 看得我对明天的庭审没那么紧张了。 但准备还是做全q-t套,我在办公室里大声演练明天要说的话,还用手机录下来回放。 就这么玩票一样到下午两点多,肚子有些饿了。 公司附近有一家好吃的茶餐厅,就订了下午茶。 等候的过程中,我在楼层里到处溜达,逛到某一的办公室。他这面正好和我们部门分处在写字楼的两侧,他这面朝南,风景也好,为了招待客户装修得比较讲究。 下午茶来了,我想,不如就在某一这里吃,还能看看风景。 于是就把茶点摆在某一的办公桌上享用。 还拍了几张照片,不过不习惯发朋p-友q-圈。 吃了一会儿,又翻起某一桌上的书来看。他之前说过好的业务员要既懂法务又懂财务,竟然不是玩笑话,他空落落的文件架上还真的有一本经济法在吃灰。 我翻开来,扉页上签着某一的名字,字写得竟然不错,铁画银钩的。往后翻,书页就很干净,显然是没怎么看过。 我忽然想做个恶作剧,就翻到中间的一页,用铅笔随便画了几条重点线。心想,等哪天他突然翻到这一页,一定会莫名其妙。 坏事刚做完,突然听到办公区有开门声!紧接着就有人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赶紧把下午茶挪到窗边的公共区域,镇定一下,想以主人的姿态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周末的擅闯办公区。 |
20-2 对方看到我吃了一惊。 原来是周末来给地毯除尘的保洁阿姨。 她说:我要么先去别的楼层?吸尘声音大,怕打扰你。 我说:没事,你忙吧,我正好要走了。 于是就赶紧把下午茶收拾收拾扔掉,回了趟自己的办公室把明天出庭的资料都带上,就离开了公司。 傍晚正琢磨吃什么的时候,收到某一的微w-x信。 他说:我下午去了建材市场。 我说:你真要收拾房子啊? 他说:过些天要出差,出差前想把漆刷了,正好房子空的时候通风。 我说:好主意,那你买好漆了吗? 他说:没找到你家那个颜色的,你有空和我一起去买呗。 我说:然后再帮你一起刷? 他就发了个卖萌柴犬的表情,说:求求十男了。 我说:那你要请我吃大餐。 他说: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我说:我要想想。 他说:你晚饭吃了吗? 我说:我去加班的时候,吃了下午茶,现在才刚有一点点饿。 他说:你工作太上心了。 我说:明天要开庭,想万无一失,马上要发年中奖j-j金了。 他就发了一只咧嘴笑的柴犬,又发过来一段语音,说:你不用太担心,我正好认识一个人,他了解原告那家的情况,他们管理层和股东之间正在乱斗,估计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件案子上。 是吗? 这其实没让我觉得是什么利l-h好消息。 不过,对于某一帮忙打听,还是觉得挺开心的,毕竟这事跟他的工作并不沾边。 我有点儿想跟他说邻居转租的事情,想告诉他,我所以为的结过婚的邻居跟我现在的邻居根本就是两个人。 但字都打出来了,却没有发送。 琢磨了一下他可能的反应,把字都删掉了。 我可能不是一个喜欢发问的人。 时间也不早了,放下手机,去弄晚饭。 下午茶太甜了,晚饭想做点儿清口的。 拍个黄瓜,拍着拍着,我忽然想起点儿什么。 翻出来下午茶拍的照片——糟了,我好像把一个有茶餐厅logo的湿巾落在某一的办公桌上了。 偏偏我刚刚微信还跟他提了加班吃下午茶的事。 无缘无故绕过大半个办公区,跑到人家办公桌吃下午茶。 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变b态。 虽然某种程度上,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点儿变b态,但从没想过让别人知道啊。 怎么办呃? 我明天早上偏偏不去公司而直接去法院。 现在时间又不早了,权衡一下,如果为了不让某一知道我变态,而连夜去公司找湿巾,好像也不值得。 算了。 如果他问起,我就说办公室有西晒,所以到他们那边去纳凉了。反正我们都做过两回室友了,他又没有洁癖,这点儿事估计他不会在意。 转天早上,天有些阴,新闻说有台风到浙江沿海了。 我穿上正装,打车早早就到了法院。 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下,想起刚来上海那阵子,在律所打工,时常要往法院跑,一晃竟然有三四年没来过了。 可能因为疫情的关系,法院比较冷清,空调又打得极低,幸好穿了正装。 我找到庭审的地方,刚在被告代d-l理席坐定,就有一位工作人员过来跟我说:这场是公开直z-b播审理,你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
Record 21-1 直z-b播? 没想到我昨天刚看完几场渣画质的直播,今天就要变身主播!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提前通知的吗? 这时候问我,我也不敢拒绝啊。 我想去卫生间照照镜子,但不想节外生枝了,就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头发稍稍往额前拨了拨。 不一会儿,原告方来了,只有代d-l理律师一人。 也没有任何人旁听。 可见,确实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案子。 审判员来到后,庭审程序就八倍速的开始了。 常规问题,都以“你们知晓吗”“知晓”这样的问答带过了。 我都担心他们是不是没有耐性听我做总结陈词,还好给了我表演的时间。 最后,审判员说审判结果要下周出来,就完事了。 我意犹未尽的从法庭离开。 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被人叫住了。 我一看,是个有点儿眼熟的男人,但戴着口罩,又认不太清。 走近了,才认出来,竟然是原来律所的同事。 他说:我就觉得是你。 我说:你眼神够好的,戴这么严实都被你发现了。 他说:你又开始做诉讼啦? 我说:代理我们自己公司,临时被律师放了鸽子。 他说:怎么样? 我小声说:被直z播了。 他在法院刚办完事情,正好跟我一起往出走。 走下长长的台阶,聊起律所的人和事。 我说:我有没有变成所里的反面教材? 他说:哪能啊,正面教材还差不多。 我表示怀疑。 他说:就前两周,有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所里实习,领导给他们灌鸡汤时还提起你了呢,说你当年实习怎么怎么样,做事让人放心。 真的吗?我笑而不语。毕竟当年,离开律所时,自己还有点儿青春敏感,大概辜负了领导的期望,其实是搞得有些不愉快的。 我说:哪天我有空回所里看看大家。 他说:老人走了很多,所里留不住人。 我问起一个同期跟我一起实习的人,他说:他倒是还在所里,接替了原来那谁的位置,还做了个普法的公g-z众h号成网红了。 是吗?我说:那我回去一定要关注他。 走到街角,我叫了车,和他不同的方向。 即将分开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又叫住他,我说:我记得你结婚了,对吧? 他说:是啊,我娃都有了。 我说:哦哦,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他也没在意,说:贵人多忘事嘛。 我就笑着跟他拜拜了。 回到公司,先去跟大领导作了汇报。 从大领导办公室出来,我往某一部门那个方向瞟了瞟,希望某一今天有事没来,我好去把湿巾处理掉,结果偏偏看到他从部门里走出来。 |
21-2 他说:正z-z装LOOK! 我说:出庭要代表公司形象。 他说:不错不错,为公司洗脱冤屈了吗? 我说:结果要下周出来。 他说:我下周出差。 我说:那,那跟出结果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周末陪我刷漆啊。 我矜持的说:我周末挺多安排的,看时间吧。 他说:别啊,挤一挤总是有的,先预支你今天中午的面条。 我说:好吧,不过定d-j金不予退还哦。 回到办公室,把西装挂起来。 寻思刚刚某一竟然没提湿巾这茬,是他没发现?还是没把湿巾联想到我的下午茶?或者,难道是昨天保洁阿姨帮忙扔掉了?那我要送保洁阿姨一面为人民排忧解难的锦旗。 部门同事们打听庭审的情况。 我简单讲了讲。(因为本来也不复杂) 中饭时,旁边同事问我:你又去吃面啊? 我说:是啊,你去吗? 她连连摇头,受惊了一样,说: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我???难道我跟某一斗嘴时被她听见了? 不对啊,我和某一又没藏着掖着,我们是正常的男同事约男同事干饭的关系。 结果和某一在电梯里时,有个某一部门的同事一起下去。 那个同事跟我们打招呼,也说:你们又去吃面啊? 我??? 我和某一不过也才吃了三顿面。难道之前吃面时,面馆还有其他同事在聚餐,我们没发现? 某一看起来倒是没有在意。难道是我太敏感,是我基眼看人腐了? 吃面时,我四处张望,想看看店里是不是还有公司其他同事。 一不小心,把汤汁溅到衬衫前襟。 糟糕,我去抽纸巾。 某一轻咳一声,从胸前的小口袋里抽出一张湿巾递过来。 我一看,这,这不正是我昨天落下的吗。 我蛋定的把湿巾撕开,把衬衫擦干净,继续吃面。 某一说:你昨天怎么跑到我那去吃东西? 我说:你们那边风景好啊,我们办公室有西晒。 他说:那你怎么还在我宝贵的书上乱画? 我:…… 我迟疑一下要不要否认,不过,迟疑其实就等于默认了。 我说:你书又不看,摆在那吃灰。 他说:我有看啊。好的业务员当然要既懂法务又懂财务。 我说:那你呢? 他伸熊掌过来要捶我。 偏偏这时候,有公司同事进店来吃面了。 碰到同事并算不上意外。 公司附近的饭馆就那么几家。 我和某一旁边还有位置,就有两个同事坐了过来。 我们闲聊了几句,也许是我多心,就觉得刚刚吃饭的氛围变了,面也不那么美味了。我也不像刚才和某一聊天时那么机灵了,仿佛连坐姿都拘谨了些。 从面馆出来,我跟某一说:连着吃几顿,好像有点儿吃够了。 某一说:谁让你顿顿都吃biangbiang面。 也是,我傻了,我说:我在这里一直都吃biangbiang面,忘了还有别的选择。 某一说:看来你比较专一。 我想了想,我好像是能长时间吃一样东西,我说:大学有一个学期,我差不多每天中午都吃蛋炒饭。 某一说:是做得好吃吗? 我说:还行吧,就是习惯了,我的行为习惯有时候挺僵硬的。 僵硬?某一重复一遍这个词。 我也觉得我这个遣词造句啊,还挺恰当的,仿佛其他同事不在,只有某一在时,我的机灵劲又回来了。 某一伸过来熊掌,说:给你捏捏,看你有多僵硬。 我说:捏吧,捏舒坦了,周末朕让你的寒舍蓬荜生辉。 Emmm……成语都蹦出来了。 |
22-2 我说:那你想结婚吗? 他摇摇头,说:如果我想,怎么还会抗拒相亲? 也是,不过,我说:你抗拒相亲,也可能是怕犯重c-h婚罪啊。 于是,我就再次被强人锁s男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挣脱他的熊掌,我又出了些汗。 我说:你练过擒拿吗?劲太大了。 他说:我学过几个月的巴西柔术。 我说:那是什么东西? 他说:就是近身对抗,比较像摔跤。 我搜了搜,公司附近就有巴西柔术团课,页面上有个巴西猛m-n男。 某一戳戳我的手机屏,说:我就是上的他的课。 啊?某一和巴西猛m-n男摔跤?这种课岂不是会基满为患?我说:你什么时候还去上课,我想去观摩。 他说:疫情开始后就没再去过了,而且我身高不适合练柔术。你想学的话,我可以赐你几招,十男不考虑加点儿技能吗? 啊?我竟然有点心动。 下午上班时,我脑子里还出现过某一和巴西猛n-男摔跤的画面。 还幻想某一给我来场一对一教学,我们都穿着蓝白道服,就在公司楼下的景观带草坪,然后同事们都趴在落地窗上看我俩摔跤——啊,我是怎么了? 我要控制一下我自己! 还在上班就浮想联翩! 明明佛系了二十八年,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躁z动? 难道说,某一是个催人还h俗的妖精? 我觉得过去我是被初恋的情结封印住了。习惯了那样一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幻想状态。 两点一线的职场生活,同事之间的礼貌距离,加上填满了生活所有空隙的APP,会让这种状态可怕的固化。而我幸运的是,某一突然闯入,打破了这种日常,为我带来一些新奇的可能性。 更吸引人的是,他就在那,白花花的胸x-j肌,仿佛唾手可得。 我还怎么可能青灯古佛? 但新的问题是,我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会走向何处。 现在我和他算是好朋友呢?还是算在调情? 我只暗恋过,不知道实际中谈恋爱是什么情形。要如何确定? 当年我喜欢沧海时,心思比较简单,就想和他永远都能是彼此专属的最好的朋友。我对他的美梦,是今年因为某一的被子才频频出现。过去我并怎么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但我和某一,我对他的心思就不那么单纯。 说白了,我会幻想和他来些physical的交流。 但这到底是因为我年纪到了油腻了,还是我喜欢他呢? 我和他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人。我并没有很了解他。我连他是不是g都不知道。 不过,我对沧海就了解吗? 我连沧海是不是g也不知道。 我连他戴的戒指是不是婚戒都不敢问。 所以我的爱情都只靠幻想吗? 晚上躺在床上,头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困扰。 心里总有些感觉按a捺不住。 加上身体的燥热,就突然产生一种要破坏什么的冲动。 电光火石之间,我给沧海发出一条微信。 我说:我有件心事不知道该跟谁讲,只好把你当成树s洞,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对话框弹了出去,头脑瞬间清醒。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好像自讨苦吃的给外星文明发信号啊! |
Record 23-1 这次,沧海没有及时回复我。 我愈加胡乱猜疑,想撤回,又觉得那会显得自己幼稚。 这种超出了生活经验的事情,让我僵持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耐心都快耗尽了,突然响起语音l-t聊天申请! 啊,沧海要语音? 我本以为发点模糊的文字可能会把事情糊弄过去,可是如果语音聊天,好像就没有退路了。 接通后,他说:抱歉我刚刚在洗澡,才看到你的爆炸性消息! 我强装镇定,说:有那么爆炸吗? 他说:当然有啊,总觉得你清心寡欲的,还担心你一直不开窍呢。 我说:我哪有清心寡欲。 他没理这茬,接着说: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但为什么觉得你似乎有些担心呢? 我说:可能是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吧。 他说:那就别想了,先处处看呗,如果处得来就省去烦恼了,处不来也就不惦记了。 Emmm,被沧海这么一说,感情似乎好简单。 可是,我说:我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想法啊。 他就用专业的口气说:我给你分析分析,先跟我陈述事实。 我就模糊了某一的性别,把我们之间的暧昧讲了讲,关键的细节都打了马m-s赛k克,比如我去某一家给他理发,我就说成我推荐给某一的小家电出了问题,我只好负责上门维修。 因为没有事先做准备,我也是边讲边发现,我和某一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如果换成男人和女人的话,好像是开了八倍速的爱情—— 沧海说:你不用怀疑了,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们铁定有戏! Emmm,我说:我其实还有隐瞒,并没有完全交待。 他说:还有别的?不会已经—— 我赶紧说:没,没有那个过。 他有点儿失望,说:那也不重要啦,反正你们肯定有戏,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表白吧。 好吧,我说:那我再想想。 他说:还想什么啊?第一次共处一室没发生什么,说明你有定力。第二次也没发生什么,说明你够重视。但如果第三次你还不行动,那会让对方觉得你没兴趣,你们就只能永远做朋友了。 是这样吗? 我已经稀里糊涂的浪费了两次机会? 好像很快就要有第三次了——某一约了我刷漆啊。 我也想行动,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g啊,但我对沧海说的是:我也想行动,可我不确定他结没结过婚啊。 沧海说:啊?你在开玩笑吧? 我说:是的哈哈哈。 我心虚的笑声,沧海一定听得出来,他又耐心的辅导了我一会儿。 结束和沧海的通话。 我缩进了空调被里。 我一激动,就容易发冷。 刚刚和沧海说了太多没准备的话。 其实,我给他发消息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让他帮我厘清和某一的关系,我只是鲁莽的卑鄙的想看看他对我爱上别人的反应。我想要解决的,是我对他的漫长暗恋。结果变成了他为我的恋爱出谋划策。 不过,这种反应也足以说明,我对他的暗恋,一直都是单向的幻觉。 |
23-2 现在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我从此是不是该心无旁骛了? 我是不是要专心去经营和某一的关系了? 并没有。 我只是觉得纷繁燥热的头脑冷却了,什么都不愿想了。 沉沉睡了一晚。 早上醒来时,太阳明晃晃的。 一看时间,比平时晚起了一个钟头,匆匆洗漱,就出门了。 然后是忙碌的平凡的一天。 中午也没有和某一出去吃饭,而是让同事帮忙带了盒饭。 我可能是在祭奠逝去的暗恋? 不知道。 暗恋沧海是我得了多年的病,即使有了某一这剂药,也是时而有效,时而复发。 我没有信心,我现在真的对沧海完全免疫了吗? 如果不确定已经完全放下了沧海,就对某一开展行动合适吗? 我还要把沧海当成借口多久? 晚上下班,挤在地铁里。 地铁的冷气打得特别足。 盯着自己在车窗上重叠的倒影,才终于有了点儿情绪。 然后,就拉着拉手,在车厢里站了很久,人群下去又上来,早就错过了家的一站。 后来听到一个有点儿印象的站名,就浑浑噩噩的跟着人群走出去。 随便选择一个出口重返地面,发现仿佛来到了城市边缘,建筑物都很低矮。 先在一家沙县吃了米粉,然后沿着都是五金板材商店之类的街道走了一会儿,在尽头发现有一家很大的建材市场。 走进去,立刻就闻到各种装修材料的化学味道。 来到卖油漆的区域,我找到我原来用过的那个牌子的色板,却发现我真的是有点儿色盲,我竟然说不准哪个颜色是我家墙面刷的。 我可能不像是买油漆的人,也没有销售员过来帮我解惑。 我不能总指望有人帮忙,不是吗? 我振作起来,点开微信,问某一买过油漆了吗。 他回复得很快,说:想等你周末一起去买。 我说:不用了。 他说:怎么?你没时间吗? 我就发起视频聊天。 我朝镜头挥挥手,说:我就在建材市场。 某一哈哈大笑,说:你这么晚还乱跑。 我把身后的色板指给他看,问他想要哪个颜色,为了避免我的审美误导他,还给他介绍了不同品牌漆的色板。 其实我就是照着品牌说明念的,结果有两个顾客经过我,还以为我是电商主播,硬是在旁边当起了看热闹的观众。 某一目标很明确,说:我就要跟你家一模一样的漆。 我就把那个牌子的色板指给他看,说:我也叫不准我买的是哪个色号了,你自己看。 他说:8号那个颜色就是。 是吗?我盯着8号看了几秒,觉得和7号9号都挺像的,我说:你确定吗?买了就不能退哦。 旁边那两个观众小声说不能退,那算了,就指指点点的离开了。 某一说:就是那个颜色,小色盲。 我说:好吧。 心想反正如果差一点点颜色,应该也不影响使用,就买了两桶。 油漆应该不能拿上地铁吧? 我也不知道,就叫了一辆车。 这阵过了晚高峰,车很快就到家了。毕竟我住的贫民窟离城市边缘并不远。 在公寓大门口,正好碰见邻居刚从外面吃饭回来。 他帮我拎了一桶漆,听说我周末要去给某一刷漆,狐疑着问我:你是每个周末都跟某一过吗? 我??? 这真是灵魂拷问。 |
嘿嘿嘿 |
Record 24-1 买了油漆之后,我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原来购物真的能让人快乐。 我把油漆桶拍张照,发给某一,说:明天带给你。 他说:我周六来取吧,反正也要来接你。 也对,我又想起刚才视频时背景很吵,就说:刚才你是在哪儿啊? 他说:在和相亲对象吃最后的晚餐。 我:…… 我说:你也太渣了,你当时怎么不说? 他说:就是要表现我渣的一面啊,你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我说:别!我担不起这责任! 他说:晚了,我没人要了,你要负责到底。 我说:不能抢救一下了吗? 他发过来一只四脚朝天装死的柴犬。 他到底是哪来这么多柴犬的表情啊! 我有点儿生气,我说:你真是!不带这样开玩笑的。 他说:逗你啦,在和你通视频之前,我们就吃完了,她那时去了洗手间。 真的?我不是十分相信,但仔细想想,某一是有分寸的人,他应该不会干那么出格的事。 他说:这次代价惨重,真是使出浑身解数,装抽烟喝酒,骄傲自大,还装暴力倾向,她要是再不拜拜,我就只剩下最后一招必杀技了。 嗯?抽c-y烟,喝酒,自大,暴b-l力倾q向,我说:你,你这些,真的用装吗? 不过,必杀技到底是什么?既怕知道得太多危险,又忍不住好奇。 我说:你为什么不直接使出必杀技呢? 他说:那杀伤力太大,毕竟相亲的进度,她都会去跟领导老婆汇报。所以我只能挑那些作为老公是缺陷但作为打工人不影响干活的缺点来表演。 哼,我心想,你才是心机BOY! 我说:这样一来,你也不必给房间刷漆了,反正你要注孤生。 他说:别啊,你这么费心,还下班特意去找油漆,我肯定要用到一滴d不剩。 我说:其实,我只是顺路。 他说:干什么顺路? Emmm,干什么?我说:那边有家沙县小吃,米粉很不错。 他说:沙县小吃还有不同的? 我说:当然啦。 他说:你可真有意思,十男。 真有意思?为什么觉得这话有点儿肉麻? 我觉得聊天就停在这里吧。 做个深呼吸,闻到油漆的气味,就把桶拎到阳台上去了。 抬头望望夜空,已经有了两三颗星星。 楼下漆黑的废墟里,只有钉子户灯火通明。 偶尔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不知是小猫还是小狗钻进草丛里,探索废墟的秘密。 我不禁去想,某一的必杀技到底是什么呢?能厉害到一下子就让相亲对象回避。 难道——他真的结过婚? |
24-2 可能吗? 盛夏的晚风抚不平心中一整天的燥意。 我的脑洞开向某一的过去。 他年轻时会是什么样子?(某一:我现在就很年轻!) 我回想在他家留宿的两夜经历,不曾见过任何照片。 他的家看起来疏于打理,却不是陈旧的那种气息,有几样电器很新却在吃灰,有些东西坏了也不是因为陈旧,更像是使用不当。 所以,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我只能凭空想象。 他上学时,身高应该就很突出了吧? 至少大学里,又高又白又帅的,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估计有些棱角,在男生寝室里有好兄弟。也有些话题,在女生寝室里有好知己。 他肯定不属于刻苦读书的好学生,估计是那种投入少产出多,每每大考都走运的类型。 Emmm,在头脑里这么一模拟,他好像属于我年少无知时暗暗唾弃的类型。那时我还小,只崇拜实力,不羡慕运气。 记得大学有一个夏天,学院间篮球比赛,我连着看了几场沧海打球。 沧海在篮球队里没有身高优势,却因为实力过硬而显眼,一路过关斩将。 决赛时,和他打对手位的,正是一个又高又白的所谓校草帅哥,我当时觉得那些为他呐喊的女生都是盲目的,只有我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那高又白不过是凭着身高优势,名气大于实力罢了。 一直到决赛的最后几分钟,我都怀揣满满的信心,觉得实力一定是必胜的正义。 然而,沧海在抢夺关键的篮板时,意外跟高又白猛撞到一起。 当时我想,沧海一定是出于人道主义做出了某种保护性的让步,结果输掉了篮板输掉了比赛。 而那个赢了比赛的高又白,还一脸得意,无知的接受着他的球迷对他的崇拜。 如今,我把某一的形象和高又白重叠在一起,心中仿佛又燃起了年少时的满腔正义。 我趴在栏杆上,不负责任的幻想,那个靠运气的高又白后来会怎样呢? 也许在我发奋上自习时,他就草草和一个漂亮的女生私定了终身。 然后一毕业,估计就早早的结婚了,因为孩子也快出生了。 再然后,生活的压力,社会的委屈,接踵而来,终于耗光了他的好运气。 他开始抽c-y烟,喝j酒,说话也刻薄了。 生活越来越不顺,他的脾气越来越捉摸不定,甚至开始练外国摔跤,露出暴l力痕迹。 他的老婆终于受不了,带着孩子离他而去。 于是,他就住在废墟一样的房子里,开始对游戏和电d-j锯惊魂沉c迷。好不容易有人给介绍了一位好姑娘,他却因为结婚生子的过去而不敢抓住这近在咫尺的幸福机遇,纵有满心烈火,却只能戏弄一位无害宅男的感情—— DING! 样样都对上号了! 我的头脑里出现了围着翠绿雨披头发像狗啃一样的某一。 冷不丁,邻居的阳台上幽幽飘出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我转过脸去,看着邻居一脸狐疑,我哀伤的说:有时候你觉得你已经很了解一个人了,其实他还有很多秘密。 邻居说:哥!我真就只骗过你一次,我转租时就答应了要保守秘密。 啊?我的脑洞还没有完全关闭,人不是太清醒。 邻居说:好吧,我承认,当时骗到了你,我也觉得很有趣。 什么?有趣? 邻居说:但瞒着你,我其实很难受,你知道我这人直性子。上次我同事来,说看你在阳台上走神,就像刚才那样,我觉得有点儿愧疚。 我说:停。 他越说越走心,这大夏天的晚上,有不少住户开着窗呢,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他说下去。 我说:我刚才不是说你有秘密。 他不太相信自己无辜,说:那你是说谁? 我想想他和某一也不太会有很多交集,就说:就上次来吃饭那个人。 他说:他啊,他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觉得邻居话音里有点八卦的气息,我说:没什么,可能生活不太顺利吧,遇到些打击。 邻居说:不会吧?上次跟他聊天,看他状态很好,生活应该挺顺的吧。 是哦。 我应该把脑洞和现实分分清! 某一那家伙是混得不错。 哼,这么说,最后还是运气赢了? |
Record 25-1 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 我自己觉得不是很光彩,有探求别人隐y-s私的嫌疑。 我本身是个不愿意面对过去的人,深究起来,可能是我总觉得一旦碰到旧人谈起旧事,就难免会把过去和现在做比较,仿佛自己要跟过去的自己竞争,而一旦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比过去有什么长进,就会觉得气馁。 然而,道理都懂,己所不欲,但就是对某一的过去非常的感兴趣。 某一的朋友p-y圈只展示近期的动态。 没什么KEEP、时事、DIY,只有几张随手拍的风景证明他还活着。 有拍天空的,有拍夜晚街景的,仿佛就是堵车间隙时拍的。评论区有熟人的身影,女主管很活跃,几乎条条都点赞评论,真羡慕她对着那些简单的风景也能拆字算卦一样发表见解,我就不行。 我的微(0-1)信头像还是很早前一次公司旅游时拍的,也该换换了,毕竟我已经不再像照片上那么年轻。 可是换什么呢?什么头像能清新不做作的表达自我? 我手机里的照片非常少。 我想起周一庭审时有直播,就去翻看了回放,说不定能截取一张正义凛然的正(0-1)装照,而且又是他拍视角能显得不做作。 不过,这样茶的幻想,当然被庭审公开网这个宇直撕得粉碎。 像素之糊,角度之迷,竟然也有了几十次回放,我真庆幸自己戴了口罩。 强忍着不适感把庭审看完了,惊魂甫定,却也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希望那几十次回放记录里有人能坚持到看我陈述的部分。 放弃了截图,我又回到手机里翻了翻,也找到一张风景的,就换了头像。 第二天中午,碰到女主管,问她去不去吃面。 她说:才想起我?你不是总和某一搭伙吗? 啊?她怎么也——算了,她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说:某一今天有客户要招待。 她说:那我这个备胎就陪陪你吧。 于是又去了陕西面馆。 这回我换了一种面。女主管没来过,就跟我点了一样的。 结果这种面上得非常慢。 无聊时打开微信,欣赏一下自己的头像。 女主管自然是眼观六路,说:你换头像啦? 我说:是啊。 她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我说:就是换个头像而已啊。 她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芒,说:你不是常玩微(0-1)信的人,换头像肯定有原因。 我说:能有什么原因? 她说:恋爱了? 我说:别胡说,就是之前的头像用了太久了。 她说:你就装吧,我们朋友(0-1)圈见。 我说:我没有朋友(0-1)圈。 她说:所以等你哪天发朋友(0-1)圈了,就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才不会,我说:我不发朋友(0-1)圈只是习惯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我有个朋友,他就从来不发朋友(0-1)圈。 她说:请问这位影响了你习惯的朋友,我认识吗? 我摇摇头,她当然不会认识沧海的。不过,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不同的感觉,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沧海到底影响了我多少习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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