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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夜半[虐][第23页] |
作者:南宫简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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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们想我了么,哈哈哈哈,前两天是七夕,我怕被虐,就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真真是心疼的抱住可爱的自己啊,哈哈,好了不废话了,更文 |
▄111▄ 染成烟灰色的发丝因被汗水濡湿而黏在了额头、鬓角,线条流畅的侧脸,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颤抖的眼睫、微张的唇边挂着几滴白浊…… 莫彦的眼中闪过一丝仓皇,但无可否认的是,眼前的人,当真是林逸。 纤细的腰身被一双肥腻的大手握着,男人丑陋的|性|器在他身后不停地抽|插。肉|体相互碰撞,发出色|情的啪啪声。 而那妖惑的人,他的林逸,则是跪趴在床上,呻|吟不断。 每一声,都切切实实地砸在莫彦的心上…… 后脑剧烈地一疼,他红着眼,尽是阴戾地冲了过去。将林逸身上的男人猛地拽了下来,再一脚踢上他的肚子,直将肥胖的男人踢出几米之远! “滚!!” 不!不该是这样!他不该在这种地方找到牵挂许久的人,也不该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能包得起林逸的自然也有些分量,他赤|裸|着身体,吃力地爬起来。 “你|娘|的…这骚|货今晚我包下了!!你他|妈要|操|也得排队吧?!你|奶奶的…”他突然冲林逸色|眯|眯地一笑,“小|骚|货,想不到你魅力挺大啊,告诉小子,刚刚我|干|得你爽不爽?!!你那小腰——” 早在他说出那句“骚|货”之后莫彦的眼神便凶狠得宛如修罗,像是最想要弥补、保护的东西,被人践踏了个彻底…… 男人的话被莫彦的一个拳头给打在了喉间,而那男人却像疯了似的,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个拳头便猛烈地砸了下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不消几拳,肥胖的男人就失去了意识,晕死了过去,血流了一脸,本就丑陋的模样被打得更加臃肿。 而莫彦却还在一拳拳的打着,乱了呼吸,在拳头砸下去的闷响里,他依旧清晰地听见了林逸下床的声音。 他好像是光着脚,每一步,都踏在莫彦的心上。 恍惚、想念、恐惧…归为烙印永不消散的挚爱。 他的手被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握住,那只手的主人好似只施得出一点气力,就松了手,莫彦缓缓站起身,回头 看见了一个红了眼睛,却在咧着嘴笑的男人。 他那双泛着水雾的眸子望着他,莫彦心里阴郁得厉害,抬起手却被林逸躲开了。 他一开口,声音嘶哑。 “不要打了,打死了我赚的钱就不做数了呢…怪可惜的。” 看着莫彦一瞬间的怔愣,林逸笑得弯下了腰,又立刻站直了,低着头说:“你是谁啊,长得这么帅,不过打断别人做|爱可不太好,想要我的话就按他说的,得排队,明天晚上不行,我得陪星乐公司的张总,后天也不行,得陪王总…大后天我休息一天,再是——” 莫彦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语声里也染上了浓重的鼻音,几度哽咽,他终于听不下去,唤他:“林逸……” 林逸抹去了嘴角的白浊,又笑了:“别这样了…我受不了” “逸……”男人伸出手抱住他。 又是这么温柔的莫彦,可他不敢再带丝毫眷恋,他忍着心中隐痛,凑到莫彦的耳边: “我说你啊……都快玩儿死我了。” “怎么就逃不过呢……” |
▄112▄ “看来虞椹已经开始急躁了啊……”黑瑾站在一座废旧的楼房里,以五楼的高度向下俯视,看着楼下追逐扭打的一群人,问一旁的徐显:“怎么,不下去帮帮忙?” “他们十点钟方向,有一个人影。” 黑瑾自然是看到了的,笑了笑又道:“怕?” “那是……”徐显的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目光落在那人栗色的发丝上,下一刻,那人便警惕地抬起头望过来,视线掠过他时带了点嫌恶。 “顾川。”黑瑾沉声道出了他的名字。看了徐显一眼,明知故问:“你惹他了?” 徐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敢呐。” 黑瑾看着顾川敏捷地从对面一楼跃下,在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冷着脸连放了三枪。枪|支经过了消音处理,更何况这里是城西外,就算真有枪响,人们不过以为是打猎罢了。 的确,这人一步步逼近时带着花豹对猎物的压制气场。 那三枪都正中心脏,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倒下、死亡就是最后的归宿。 余下还有七人,两个是虞氏的人,剩下五个都是黑氏的人。所有人都像是静止了一般,魔怔地看着顾川走到他们面前。 黑氏那五人立刻向一旁让了让,眼神里都是对顾川的钦佩与敬仰。 顾川缓缓将拿枪的手放到身侧,语声清冷,声音不大,但让虞氏那两人在极度紧张恐惧的情况下也够听清楚的了。 “来送死是为了什么。” 两人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直冒上了头顶,就这么一句话,就定了他们只有死的下场…… “我们也是听命令办事,你们黑氏的巡查也不是那么滴水不漏吧,不然我们五个人怎么能混得进你们的赌场,还干掉了好几个人!”他有些自豪地扬了扬脖子。 “就是就是!我进来的时候啊做的假|证都没用着!直接给我放进来了哈哈……”另一个胆子也大了些,附和着。 顾川嗤笑了一声,将德国的HKP9式手枪转了转,但枪口始终对着那两人的人头。 一个同徐显一样刚来黑氏不久的少年则是大笑出声,“你们俩是装傻充愣还是真智障啊?!哈?要是想你们说的那样,黑氏的赌场这么好进,那不是阿猫阿狗也都在里边儿敲锣打鼓了?” “你,你小子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少年突然噤了声,看向顾川,“师哥,能说吗?” 顾川颔首,轻声道:“让他们死得明白点也好。” 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还瞎|逼|逼以为自己是大英雄。 |
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还瞎|逼|逼以为自己是大英雄。 “我们少主早就知道你们要来这么一出,这几天赌场转移到了城北,城西就好比一个瓮,就等着你这样的鳖傻不愣登地进来找死呢!哈哈哈!” 其余的人也都笑了,就连顾川也抿了抿嘴,似乎是这“瓮中捉鳖”的比喻太过生动罢。 “你们……你们等着,老|子跟你拼了!!”那两人怒红着脸,捡起地上的一只枪就要冲少年打去。 嘭。枪还没拿稳,一颗子弹便穿过了他的腕骨…… 下一刻心脏剧痛,没了意识。 另一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顾川,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怎么可能…这人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但他的眼前一黑,竟是顾川近距离地站在他的面前…… 腹部绞痛,鼻尖立刻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低了低头,看见那尖锐锋芒的瑞士军刀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体内…… 眼前的男人……原来生得如此俊美…… 可他却狠力将军刀在他体内一扭,顿时,痛感毁天灭地向他袭来。 顾川抽出军刀,看着男子缓缓倒下,腹部的血洞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流到了他的脚边,顾川冷着脸转过身离开。 那少年急忙追了上去,察觉到他的尾|随,顾川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少年无措地摸了摸头,问:“师哥,你能不能……把你手上那把军刀送给我啊?” 顾川看了眼血|迹斑斑的军刀,这是……于灿送给他的。 只可惜没了意义。 顾川伸手一抛,少年欢喜地接过:“谢谢师哥!” 黑瑾和徐显也悠悠地从旧楼下来了,少年立刻屈躬:“少主。” “嗯。”黑瑾看了眼他的脸,回想起刚刚缠斗的那一幕,“你身手不错,但防守弱了些。这几天就留在城西,再来虞氏的人就当练手了。” “是!” 黑瑾看着他朝气的模样眼前突然浮现起初见时顾川,那人也是骄傲地望着他。 如今他内敛许多,狠辣许多,强大许多……又好像,脆弱了许多……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短暂地失神后吩咐徐显:“你知道怎么处理。” 徐显笑了笑:“自然是从哪来回哪去。” 等黑瑾一走,徐显立刻逮住少年的后领,指着他手里漂亮的瑞士军刀:“行啊你,都开始向上级索要武器了!” “顾师哥太帅了,我留着当个念想,何况这是顾师哥亲手送我的你没看见?” “我当时正和少主下楼,没看见。” “你!” “给我。”摊手。 “靠!凭什么?!师哥给我的!徐显你就知道抢我的东西!” “凭我现在是你上级,快给我,别墨迹。” “……给。”少年不情不愿地交出了军刀,将尸体送回虞氏时看到了那个骇人的血洞…… 还好给了徐显,少年双手合十:“你晚上去找徐显吧……别找顾师哥也别找我。” |
▄113▄ 张潮的卡上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大笔钱,远在瑞士出差的他第一想到的就是林逸那个男人。 果然,「魅涩」的酒吧经理打来电话,说林逸被莫氏集团的莫彦给带走了,谁不知道莫氏的权势,除非是不要命了,不然谁敢拦? 张潮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他来到苏黎世这座城市已经快一周,坐在游轮上,看着苏黎世的冰蚀河上粼粼波光,河岸的小镇上风景悠然,几乎是自然而然地,他想到了林逸,想带那个男人来这些地方看一看,陪他一起在湖边走一走。 可是他没有。那个缠|绵的夜里,林逸扬起漂亮的脖颈,发出性|感的呻|吟时,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莫彦”在他心底宛如一根毒刺,扎下去了,便是拔了也无用,毒已经侵入血肉。 他能做的,唯有放手。 张潮坐在一间别致的咖啡馆,看着眉眼深邃的瑞士姑娘正磨着咖啡豆,她抬起眼望了望张潮,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在咖啡豆醇厚的香味里,传来男人低沉涩哑的笑声…… == 林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刚染回来的黑发还有股药物的气味,算不上难闻,也绝不好闻。 莫彦却丝毫不介意似的,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呼出的热气让林逸忍不住抖了抖。 “走,带你去吃东西。把肉全都给我长回来。”莫彦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牵着他的大手是那么的温暖。 而林逸还停留在刚刚那一句“只有我能碰你,现在你就是我的,不准和其他人接触”上,看着街上来往不绝的行人,林逸小心的躲避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别人。 莫彦出院以来从没觉得这么高兴过,视线里只要出现林逸那张清逸的脸、能触碰到他、能把好的东西都给他……心就越满足。 想要这个人彻彻底底是他一个人的。而他也用行动践行着,就连上班,也要带着林逸一起。他处理公司和业界的事务,林逸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他,也不玩手机,那个男人只要能盯着他就行了。 而包了林逸的那些人,除了被他打成脑震荡的那个男人的公司倒闭了之外,就连什么星乐公司的张总王总如今也都濒临崩溃…… 林逸更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似的,听话、沉默、顺从,好像酒吧那天晚上见到听到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如今梦醒了,林逸也成了他所想的模样。 以前的林逸,一定也是这样的。 走进了预定的包间,林逸就坐在莫彦的对面,他盯着桌上的酒杯,专注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彦轻笑,说,“想喝酒了?” “不是……” 等菜都上齐了,服务生拿来莫彦早就定好的红酒,给林逸上酒时不小心碰到了刀叉,女服务生抱歉地笑了笑,弯了弯腰打算重新摆好刀叉,可没想到林逸突然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地让她跌倒在地…… 而林逸更是神情慌张地向后退着,煞白着小脸向门口跑去……整个过程都不敢看莫彦的表情 莫彦沉下了脸,让服务生先出去,他则是几个快步走到林逸身前,一把将他拥在怀里,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感到林逸的颤抖和抗拒,莫彦心里发堵,耐着性子道: “别怕,我在…我在,看着我跟我说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嗯?” |
▄114▄ 可是他的安慰不仅没有让林逸平静下来,反而让他发出了细小的呜咽,他用右手奋力挣扎着,莫彦的怒火也即将被点燃,他猛地将林逸锢紧了,喘了几口气,道:“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这么神经兮兮的谁他|妈受得了?啊?!” 林逸揪着莫彦胸口上的衬衫,神情里只剩下恐惧,他的声音只剩下几个气音,“头发…头发……她……” “头发又怎么了?”莫彦不禁开始怀疑林逸的精|神问题,但心底不断涌出的心疼与愧疚战胜了他的理智。 林逸抬起头,尽量稳着自己的语声,那样的表情更像是认了命,已经不想再做斗争一般。 “她的头发……刚刚碰,碰到了我……对不起,对不起莫彦……我,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不停地说着我错了,莫彦轻轻地抱住他,在他耳边道:“别说了……” “林逸……别说了……” “是我错了……” 林逸果然听话地没再出声,他的双眼无声地流着泪,谁也无法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似的。 莫彦让他坐下吃饭,他乖乖地坐着,莫彦一口口地喂他,林逸闻着鳗鱼浓浓的香味,一双眼睛缓缓看向莫彦,眼睫一颤,一大颗滚烫的泪洒在了莫彦的手背上…… “别哭了,吃点东西,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么。” 饭到嘴边,林逸突然笑着张嘴,细细嚼着,既然莫彦说他爱吃,那就一定爱吃…… 当一碗饭见了底,林逸的身上也愈发难受起来,又疼又痒,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他努力地聚焦在莫彦脸上,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衣袖。 “我……” 他最后的视线停留在莫彦骤然惊慌拥向他的动作…… 不是梦吧。 莫彦…… 莫彦守在病床前,医生的话在他脑海久久不散,对海鲜严重过敏…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刚刚喂他吃鳗鱼饭的时候,他分明……同意了啊…… 给过他选择了吗……莫彦自问 没有。 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心里,这分明就是个傀|儡,对他百依百顺的傀|儡……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林逸,究竟是为什么,他忘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林逸缓缓睁开眼,看向莫彦,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似的…他费劲地摘下呼吸罩,示意莫彦凑近点 他苍白的唇扬起,嘶哑的语声轻轻问他:“好不好玩?” “……” “莫彦…你又玩儿了我一次……” “林——” “我现在好难受……” 他哀恸地覆上心口:“还是会痛……” “林逸,我没有要玩儿你得意思!我发誓!林逸,林逸你信我一次,再信我最后一次…我真的想补偿你,也许我做错一下判断,但是我一定是爱你的……” 莫彦情急之下抓过他的左手,捂上自己的心口,“你感受一下,它本能地爱着你。” 林逸低低地笑了起来,到最后轻易笑出了眼泪,他看着白得晃眼的天花板,哽咽着:“你知道这只手已经废了……却让我感受……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啊…莫彦” 病房内骤然静了下来。 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 林逸叹了口气,道,“你放了我吧…即使我再爱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够了林逸。你以为…你真的爱我吗。” 不是吗? 他一直以来的执念,飞蛾扑火般不屑一顾,如果不是爱…… 还能是什么。 |
▄115▄ 莫彦替他调适好空调,将他的被子掖了掖,良久,才听到林逸艰涩地开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这副紧张痛苦的模样,莫彦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次错过了,便就是真的再没机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狠下了心赌一把。 当初和黑瑾的赌,他抱着必赢的心态下注。 如今这个和自己的赌,他却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揭露出林逸的伤疤…只为了今后能陪他一起慢慢愈合。 “你十四岁那年父亲酒驾出了事故,随后变卖了房子搬进地下室和母亲一起居住,你母亲是个裁缝,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还债。” 林逸颤了颤眸子,转过头盯向他。 “但是后来你母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你拿着器官捐赠得来的钱还了债,住进了亲戚家里,而且这亲戚对你并不好。你错失了中考的机会,进了个三流高中,但是一直坚持在学珠宝设计,后来……改成了服装设计。” 林逸想起母亲温婉的模样,坐在窗前,熟稔地操纵着缝纫机,耳边萦绕着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哒哒声。 “你大学毕业那年,在一个雨天,只顾着埋头在街上跑,却没想到撞上了一辆车。” 林逸缓缓阖上眼,像是跟着莫彦的语声陷入了回忆。 “车里坐的,就是我” “再后来我们住在了一起……我爱——” 林逸睁开眼打断他,“不…你爱的是韩蔚,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他,但是我……却爱上了你” “你会让我学他…做根本不适合我做的事,你想要的,我都会拼命去学……哪怕是让我不顾尊严,失去自我……但是我仍然坚持这么做…我只是想要,想要你一点点的爱…不多的……一点点就够了,给我的一点点……” “每一次看着你书房里和韩蔚的合照…你笑得那么开心,我都会很难受……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一年多从来没那么开心过……” “你不准我碰韩蔚的东西…只要我做错了事你会带其他男孩回来……你会亲吻他们,会对他们笑……我连他们都比不上……” “我能做什么…我每次都要装作看不见听不见,装作不会难过……难过?哭?在你面前有什么用呢……你根本不爱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莫彦……别说了,是我犯|贱,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我现在,现在已经受到报应了……你放过我——” 他拔掉输液管,像个跳梁小丑摔下了梁般窘迫,挣扎着想要下床。 莫彦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他压在身下,他的后脑疼得厉害,呼吸都在发颤……林逸也发现了,不再动|弹,生怕再惹怒了这个俊美的男人。 “林逸,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我混|蛋!我挥霍你的爱…在我从小生活的环境里,我需要做的都是如何隐藏自己的心思,而不是表达真实想法……你对我说爱,我不相信…你从来对我只有顺从…我们之间的天平本就不是平衡,我猜不到你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之前,我也根本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但现在我说我爱你…我想对你一个人好,你却不信,你还认为我是爱着韩蔚……你让我怎么办…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林逸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 “之前是我辜负了你,你的真心我视若无睹…但我现在的处境,更痛苦……你有多倔强你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你为了怀念你母亲,你转了服装设计的专业…你恨你家里的那群亲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都不肯回去,宁愿去酒吧做那种事你都不会去求他们,在你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快要结束时……你遇到了我,你说你爱我,爱我的那些日日夜夜你经历的痛苦就与你人生之前的磨难一般……你其实有信心挺过去…看,你赢了,现在我爱上你了,我也会被对你的心疼和愧疚折磨到死,从我失忆那一天开始你就猜到了是不是……别否认,飞蛾扑火它是不知道面临他的不是温暖而是死亡,如果知道了那样做会死亡……如果是你,你还会吗……” “林逸,你会吗……” 身下的人满脸泪水,主动地环上了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压,唇与唇相贴,他听到感受到林逸的呢喃: “我会……” “只要还活着,我就会爱你……” 无条件的爱你。 要有一个理由的话,那便是: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懂我 如今我已经等到了这一天。 |
▄116▄ 虞椹看着那群人的尸体被运走,方才停留过一会儿的地方有着一滩刺眼的鲜红液体。 好像在嘲笑谁的愚蠢、谁的不自量力。 于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时被虞椹拍了拍肩,他听见兄长轻轻地笑了笑,问,“恶心吗?” “嗯。”这是事实,特别是那个腹部有个血洞的人,死相尤为惨烈。 “我也觉得。嗯……”虞椹拖长了声音,“不过,总归不算白死。” 于灿疑惑地看着他,看着那人修长的手缓缓摊开,是一只录音笔,沾染上了血|迹,如今干涸后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 “刚从那群人身上取下来的,我听了,内容还不错,而且……会是你喜欢的声音,小灿。” 他将录音笔放到于灿的掌心,“这一次,你自己选择,我听你的。” 这些人的命,换来了这样一条线索,一点也不亏,甚至可以说是他获利更大。三年之前,他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青年的心脏,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于灿,他终究没有让上膛的子弹终止青年的生命,他放他走了,可这一晃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的音容却印刻在了青年的脑海。经过时光的酝酿,便是再也忘不了舍不掉。 就在两天前,青年潜入城南的墓园,在他父亲的墓碑旁放下一束白菊,花下压着一张字条,是关于这次军火的走向。青年第一次见到虞椹也是在这墓园,他知道虞椹每隔两天便会来这一趟,这墓园也被封死了,没有外人进得来。他也是凭着这副像极了于灿的眉眼,带上口罩才混了进来。 但他知道虞椹多疑,就在纸上告诉他如果不信,大可以让虞氏的人来拿,以黑瑾的性格,必定会将尸体送回虞氏示威,到时候他大可以亲自验证是真是假。 当虞椹看到墓碑前那束还未枯萎的白菊,立刻上前抽出字条。这字迹他已经很是熟悉,曾多次不怕死地给他写过吐露心声的词句。 而这一次,终于有了一张不让他转身就丢掉的字条。 况且眼下……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信不信也由不得他。 他立刻派了几个底层的小喽啰去送死,回想起那群人因得到特殊任务而兴奋的面孔,虞椹只是淡然一笑,没用的东西,谁愿意留着,换来这么一条线索也算是死得其所罢。 也就是在顾川结束了虞氏那几人的生命之后,徐显和一位少年也正因为某把军刀而小小的争执时,青年在将录音笔轻而易举地放在了死相最为惨烈的那个人身上。 时隔不到一天,那支录音笔终究稳稳地落在了虞椹的手中。 方才他打开听了听,的确与字条上的地点一模一样,而且这录下的声音……还是顾川的 ——你们一天后将跟着我前往缅甸 青年的声音原来也是清冷的:顾大人,那少主呢? 良久,那方回应: 百色。 |
▄117▄ 于灿会到房间,关上门,几乎是不加思忖地,又落了锁。像是本就该这样,这种习惯从虞椹对他……逾越了兄弟之情后就已经有了。 就像初生的虎崽儿,虽没有大的能力,必须活在虎王的庇护之下,却也偏执地想要圈划和捍卫自己的一块小小领地。 他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高靴踩在地上的嗒嗒声也都格外清晰。他听见了顾川清冷的声音,却像是一把炽热火烫在了他的心尖。他的声音透着股疲惫,于灿来回听了三遍后,总算是在第四遍时留意说话的内容。 顾川要去缅甸……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询问黑瑾的去向,既然顾川没有直说,而这人又问得如此直白且合理,一定是虞椹安插在黑氏的人了。 想他这几年在黑氏,获得的信息估计还不如这个青年来得多、快,可是虞椹偏偏还放任他在黑氏呆着……真不知道是太过相信他的能力,还是其他原因。 黑瑾要去……百色?!于灿一个晃神,录音又一次结束,他这次再听的时候已经皱起了眉,思绪万千。 黑瑾三番两次暗示百色这个地方……难道军|火真的在那?可他半个月前去过百色,分明什么都没查到…… 半个月…… 是了!半个月足可以将军|火在东南亚运输好几趟!正因为去过一趟,照常人的思维第二次便不会再想到这个地方…… 于灿内心激动不已,可他良好的控制力使他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将录音笔小心翼翼地放回兜里,再打开门去往虞椹的房间。 他终于知道了虞椹所说的“你自己选择”是什么意思。 早该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于灿敲了敲门,进了房,坐在了虞椹的对面,他的耳尖因为快要见到顾川而兴奋得泛红,虞椹抬眼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心脏好像被什么小小地刺了一下,也就一下。 他点燃一根雪茄,问,“这么快就想好了?” 于灿点了点头,第一次直直地对上虞椹的目光,其实也没那么阴鸷骇人…他此刻才察觉到他的哥哥,看他的眼神到底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 难得的一丝温情,浮现在他的眼底。 于灿露出一个笑容,时光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好些年前,他也曾这样坐在桌前,央求哥哥带他去一趟训练杀|手的教场,当哥哥的脸上出现一丝丝动摇时,他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下一刻,总能听到那人无奈又包容的语声:“好,听你的。” 也就是某个盛夏的下午,他在某棵榕树下,见到了那个躺在树下的少年。 他被困在这,却那么自由。 他被非人的训练伤累,却那么随心随性。 他回过头朝自己望上一眼,就叫他的心,无条件投了降。 他后来才知道,少年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顾川。 那日回来之后,他的脑海里总是想起少年在榕树下把玩着手中的枪,嘴里含着甜甜的草根,微微歪着头,眯着一只漂亮的眼睛,枪口对准了靶子上的红心,一声枪响,靶心上便也多出一个子弹穿过的洞。 等他到了可以挑选杀|手的年纪,再去教场时,得到的却是少年已经被黑瑾挑走了的消息。 曾经一步之遥,便是得到与失去。 而这一次…… 于灿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的语声有些发沉:“我要去缅甸。” 还真是……丝毫不出乎意料啊。虞椹吸了口雪茄,也不知是哪在隐隐作痛,他作为兄长,如同往年一般,温柔又包容: “好,听你的。” “百色…我去。” |
▄118▄ 坐上前往缅甸的私|人|飞|机,顾川一直紧绷的身体才得以放松,他的身体已经连续低烧了好几天,上次徐显送来的药只吃了一个疗程,剩下的都被他扔了个干净,却没想到身体却这么不争气。 顾川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心道,早知如此他哪犯得着作这个死。 一旁的青年递来一杯水,“顾大人,您这是…晕机么?” 顾川接过水,一听这话便看了眼这位青年,恍然间竟觉得他同于灿生得极为相像,再不动声色地细细端详,青年的眉眼多了分阴柔,嘴部线条更是和于灿大相径庭。 也只是……一点相似而已。 顾川闭上眼,靠在机座上浅眠,错过了青年一瞬间变得复杂而又落寞的神情。 而与此同时前往百色的黑瑾正看着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俊美的面孔反倒更加吸引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书生气的贵公子,哪是不久后就要提|枪上阵的黑|道老大。 徐显则是没有黑瑾那般沉稳,他闭着眼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却发现根本无法入眠,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从大腿外侧的布料里拿出那把瑞士军刀,徐显叹了口气。 “怎么?” 徐显顿了顿,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少主,师哥他一个人就带那么几个人手……能顺利接手那批军火么。” “你信不过他?”黑瑾修长的指尖又翻过一页书卷,用带着枪茧的虎口划过纸页。 徐显看着手中的瑞士军刀,无声地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他不仅信得过,还知道他会完成得很漂亮。 只是……有些担心那人再受伤。 黑瑾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心思早已没放在这白纸黑字之上,他像是在对徐显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信得过他。” “他……” “从没让我失望过。” 那把闪亮的军刀,被握得更紧。 * “这是……”林逸的双眼因为吃惊而微微瞪大了些,捧着项链的双手也小弧度地颤抖着。 他没有想到…竟然能看见这条项链! 晶莹的玉石泛着冷冷的蓝光,其中躺着一枚精致的雪花作为点缀。 这不就是他大学时期那些被噩梦缠身只能用笔在素描纸上作画,祈求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的日子里所设计的珠宝么…… 时隔快五年…可他仍旧能第一眼就轻而易举的认出来。 莫彦看着那条让林逸激动得红了眼眶的项链,从背后抱住瘦弱的男人,将头搁在他的颈窝,嗅着属于男人的淡淡的香味,也打量起这条项链来。 他不仅忘了同林逸之间的记忆,也忘了之前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譬如现在,他是真的对这条项链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看着林逸发红的鼻尖,湿润的眸子,一句不知道哪来的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你喜欢么?喜欢我再多给你买几条,只要你高兴,好不好?” 虽然前几天住院已经听了太多太多莫彦的情话,甚至当着小护士的面也不顾他无济于事的反抗,照样该亲的亲,该抱得抱,可脸皮薄的林逸怎么样也不能轻轻松松地接受莫彦的示|爱,一听这话,立刻又红了脸…… “不,不要了…谢谢你,莫彦……” 莫彦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他的头发变得乱乱的,反倒有种随性的美感,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在林逸脸上连亲了好几下,笑道,“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呀,早知道你喜欢这些,我怎么会只买这一条,你戴不了的,咱就放在家里摆着,看着也舒心!” 被他误解了意思林逸也没反驳,反倒是被他这番话逗笑了,红着脸转过身,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不待莫彦反应过来就跑上了楼…… 而终于从莫大的喜悦之中找回实感的莫总裁则是发出一声嗤笑,看着林逸慌慌张张的背影,哑着嗓子吼:“你这人撩玩就跑了是吧?!给我站住!” 林逸果真不动了,看着莫彦一步步走过来,眼前一黑,便是整个人都被他抱住,那柔软的唇亲|吻着他的脖颈……游移到他的唇上,灵巧的舌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肆意地在他口腔内侵|犯…… 而他…也主动舔|舐莫彦的唇舌,情到深|处发出性|感的低喃…… 不多时,便只剩下男人粗|重地喘|息和一声声隐忍的呻|吟…… 站在门口的韩蔚,周遭都被阳光沐浴着,可他仍旧觉得今年的初秋冷得太早。 属于他的……他都要一一地 夺回来。 |
▄119▄ 莫彦正整理着烟灰色风衣的衣领,从巨大的镜面往后一瞧,发现了一双亮亮的眸子。 那人昨晚被“欺负”得久了,眉眼间还存着几分事后的风情,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粉色的吻痕,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莫彦,说不出的动人。 “有个小家伙还要盯着我多久,大清早地就开始勾|引我了?嗯?” 看着林逸脸上蹭地红了起来,莫彦满意地走过去捏了捏,“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 “别…别闹,我要穿衣服了。”林逸拍开了莫彦不安分的手,力度却极轻,像拂过去似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脚一着地,才后知后觉腰间阵阵发虚…腿也软。 登时脸红得更厉害了,却不得不用右手扶着腰,从衣帽间拿出一件针织衫和淡蓝色牛仔裤,正要套上,后背突然贴上一个精瘦的胸膛,莫彦的语声里带着笑,“我帮你。” 林逸配合地抬脚伸腿,强制自己忽略大|腿根|部被反复抚摸的触感,将右手放在莫彦的肩上保持平衡,问,“是要出门吗?” “嗯,带你去看爬山。” “爬山?” 将裤子的拉链拉好,莫彦顺手摸了把林逸的小腰,牵起他温软的手,道,“香道山的枫叶红了,今天在电梯里听见公司的职员说风景不错,你回来也有半个月了,我还没带你去玩玩。” “可是,可是你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说今天要和乐才公司谈合同啊…” 莫彦看着他皱着眉抿着嘴的小模样实在是勾人,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随口说的话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林逸的眼睫颤了又颤,最后豁出去了似的,抬头望着莫彦,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记着的,莫彦。”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莫彦揉了揉他的发丝,“小笨蛋,不需要这么刻意的迎合我啊,有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高兴了也可以跟我闹脾气,让我知道真实的你…” “乐才公司的董事有些私事要处理,合同延后一周再谈,我们可以去香道山度个小假期,我昨天就已经安排好了,走吧,先去吃早餐。” 林逸伸手环上莫彦的脖颈,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换来的是他被抵在墙上吻得手脚发软…… 莫彦撩起他的衣衫,舔|弄着他胸前的红|樱,呼出的气息打在他的肌肤上,林逸被抵在墙上无处可躲,只能颤着声求饶… 莫彦挑眉,放过了那被蹂|躏得殷红的一点,又亲了亲林逸的小嘴,“小家伙,谁让你大清早三番两次撩火的?” 林逸哭笑不得,只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 因为还是工作日的关系,来爬山的并不多,只有山脚下小镇上的一些居民,这个地方就像被繁荣的城市所遗忘了似的,古朴的店面,房屋大多都不超过四层,不算太宽的街道两旁种着银杏,扇状的叶子黄灿灿的,随着秋风飘零,落了满地。 登山的途中,莫彦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装着温热的白开,给林逸喝,一会儿又拿出一包松软的小面包让他吃了补充体力,还煞有介事地搂着林逸的腰,美名其曰更省力。 终于在莫彦第五次拿出水的时候,林逸摇着毛茸茸的小脑袋,道,“我真喝不下了…” “听话,喝点,怕你胃疼所以装的温水。我知道你现在热,那要不喝一口凉水?” “不是温凉的问题…只是再喝先去还没到山顶的旅社呢,我就要上厕所了,放心吧我现在不口渴,口渴了我会告诉你的。” 莫彦将保温杯放回背包,林逸却拿了一瓶矿泉水,他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发现小家伙走向了一位正靠在石头上歇脚的老者,老人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视线里出现了一瓶矿泉水,拿着那水的青年生得清秀,他的身后的男子更为俊美,感激地接过了水,老者望着那两位年轻人走远,漫山的红叶里,那两个身影显出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沿途路过了许多凉亭,林逸拿出相机对着风景一顿地拍,但因为单手拍的好几张都很模糊,林逸垂着眼一张张地翻看着,却听见莫彦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一抬头,便听见一声快门的声音。 莫彦看着相机里静止的画面,道,“真好看。” “……”林逸只觉得耳尖都在发烫。 就连那胃部愈演愈烈的疼痛,为了此刻,他都可以忍受了似的。 |
▄120▄ 自香道山回来已经三天了,莫彦这几天忙着和乐才公司谈合作的事宜,每天晚上都要凌晨才会回来,但是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 林逸昨晚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等到凌晨过了,莫彦回家之后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林逸说只是有些感冒让他放心,莫彦叹了口气将人拥在怀里,道,“等再过两天合同敲定了,一定天天在家陪着你。这两天晚上别等我了,自己累了就早些休息。” 林逸忍过了胃部的一阵痉挛,后背也因疼痛直冒冷汗,他靠在莫彦心脏的位置,听着那处节奏性地有力地搏动,道,“嗯…我听你的,放心吧我没事,你先去洗个澡吧…” 等浴室的门一关,林逸便从医药箱里翻找到止痛药,和着冷水喝了下去,那剧烈的疼痛才减轻了些许。 隔日清早,林逸看着白得晃眼的天花板,拿起一旁的手机,竟然已经快九点了…可他连莫彦什么时候出门的都没发觉。 林逸用凉水拍了拍脸,好打起点精神来,头发又长了些许,发端被水打湿,晶莹的水滴划过眉峰,落尽他的眼窝,活像一滴滚烫的热泪。 独自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的靠窗处,林逸将车窗打开一道小小的缝隙,让凉凉地吹在他的脸上,额前的发丝也被吹得乱扬,前座是一个长相水灵的小姑娘,正靠在男友的肩上,男孩调笑她几句,小姑娘便作势要打他,巴掌高高地扬起,又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 林逸看得痴了,小姑娘注意到他的视线,又看他一副病容,男友注意到她的神色,也看向林逸,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拉着小姑娘坐远了些。 林逸悻悻地收回目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无措地咬着唇上干涩的死皮,那在心口撕裂的巨大的豁口,再也无法忽视…就好似这风,正在他心口上狠狠地吹过,伤口又开始出现裂痕。 他方才是在想,如果他能和莫彦也这么随意地坐在公交车上,从起点,安安稳稳地到达目的地,该有多好。 可转念一想,莫彦应该是正在华丽高端的会所,谈着上亿的合同才对,他们大抵…不会有他幻想的境遇吧。 公交车上的提示音响起,已经到了中医院,他下了车,莫彦就来了电话。 “小逸,吃饭了吗?” 林逸正踩着医院大门的台阶,“吃了。” 听到那方有车辆的喇叭声,他人说话的语声,莫彦放下了合同,问,“你现在在外面?” “嗯…我在外面吃过了,出来买一些绘画的用具。” “那好,你自己要注意吃饭,我给你的卡带在身上了吗?密码是你的生日,现金呢,够不够?…我现在来找你,中午我们一起在外面吃。” “够的……”林逸站在医院的大厅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眼前只有几个人在排队挂号,他的语声轻快得多,“你别管我了,先忙吧,我自己可以的,我挑颜料还得要些时候,这地方也比较偏,离你的公司太远了……” 真的,太远了。 那头静默良久,久到林逸都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手指用力到泛白,他极力放轻自己的呼吸,将耳朵贴紧手机的听筒,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莫总,乐才公司的王董已经到了。与此同时,医院门口正驶来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行动快速地运送伤者前往手术室,就从他面前掠过…… 林逸屏住了呼吸。 他清楚地听见莫彦道:先这样吧,我还有事。Jodie,安排他到接待室等我。 接着是电话的忙音。 林逸还维持拿着手机的动作,像一个偏执的傻子,他闭上眼,这才觉得米粒未进的胃部疼得厉害。 他苦笑了一下,加入了排队挂号的队伍。 医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厚厚的镜片之下那双被皱纹耷拉着的双眼不禁流露出可惜怜悯的神色。 林逸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看着他的神态,反而咧开嘴笑了笑,直言,“您说,我受得住。” 可他脖颈上因紧张和害怕而崩起的静脉,无情地揭露了他脆弱的内心。 医生拿着检验的报告单,嘴角都拉成一条直线,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报告递给林逸,示意他自己看。 林逸平静地接过单子,他的视线落到诊断上,冒号后赫然写着胃癌二字。 像是什么落了地。 什么坍塌溃不成军…… |
-------带着我们家色魂来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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