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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今日告白成功了吗古风短篇小甜饼he傲娇国公府小公子×[第2页] |
| 作者:枭7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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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瑾洛回忆——香消玉殒 从这之后，我再也没去过沁湘殿。我怕了，逃了，但仍不能阻止父皇的话传进这清冷的东宫。 我以身体抱恙为由闭门谢客，在东宫里一待就是三个月。 一天我倚在窗边，看四角庭院里一颗快要枯死的树。 “太子殿下是真的病了吗？你看，早上起来到现在就坐在那儿看那颗树。” “真的，好像动都没动一下。” 我皱眉，身体却倦得很，不肯动弹，只能任由下人们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 “嗳，那日我去御膳房，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什么啊，装的这么神秘，快说。” “御膳房的小鹂说，她那日去沁湘殿送菜，听见里面皇上气得紧，提高了嗓门在骂呢。” “啊？骂谁啊？” 她们谁都没再说话，一阵短暂难得的安静。 “骂什么了？” “忘恩负义，白眼狼什么的呗，都三个月啦，没给沁湘殿的那位请安。” 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我偏偏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或许东宫确是太过冷清。 但我的确有些想念紫云娘娘和阿善，过几天应该去沁湘殿给紫云娘娘请个安了。 可没等到那一天，紫云娘娘身染恶疾时日无多的噩耗就传遍了整个宫中。我整个人仿佛被浸到了这冬日的池水中，瞬间好像丧失了一切听觉，天旋地转，脑子中嗡嗡的响。有小太监过来通传，说暮云姐姐要见我。 暮云姐姐见到我，快步上前死死的攥住了我的手，眼中有泪，神色凄厉地央求道：“太子殿下，什么恩恩怨怨别看了，娘娘平日待您不错，娘娘快要不行了，临走前想见您一面，求您随奴婢去一趟吧！” 我不知道她口中说的恩恩怨怨是什么，只听见紫玉娘娘在临终前想再见我一面。我连连点头，跟着暮云连衣服都未换，急匆匆地走了。 在寝殿门口我和父皇正遇上，他宽大的双手轻轻放在阿善的肩上，看着阿善的眼神中充满着我从未见过的爱怜和悲伤。 有丫鬟通传我到的消息，父皇见到我，眉头又皱了起来，微红的眼立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召。 果然，他指着我劈头盖脸的骂起来：“混账东西，紫玉还没去，你就穿一身白来咒她了？” 我向来是不敢顶嘴的，但想到紫玉娘娘快要离开我们，在父皇的暴戾下终是哭出了声。父皇上来就是一脚狠狠踢在我的膝弯上，我向前跪在地上，用手臂堪堪支撑住身体，可哭声更是收不住。 父皇刚要踹上第二脚，暮云姐姐先跪了下来，为我求情道：“陛下！娘娘她等太子殿下等的苦啊！” 我听见头上传来一声冷哼，是父皇怀里搂着哭泣的阿善走了。 我想起来，膝弯却疼的厉害，怎么也站不起来。最后还是暮云姐姐扶了我一把，她让我擦干眼泪再去见紫玉娘娘。 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我推开门，看到中间大床上一个孱弱的身影正向我招手。 紫玉娘娘的眼睛深深陷下去，脸色干枯苍白，早已不见了往日的美丽。 “洛儿，别怕，我是紫玉娘娘呀，快过来。”她虚弱的对我笑，说出的话像是云，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向床上干枯的身体走过去。她拉住我，五根手指紧紧箍住我的手腕，那力量让我吃惊，怎么也想不到临终之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眼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柔声说：“洛儿，紫云娘娘快要不行了，以后阿善就交给你照顾，好不好？你是他唯一的哥哥，永远都是。” “我会照顾好阿善的。”我把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想让她能放下心。 “好，好，我的好洛儿。”她看着我，露出了平日里我最熟悉的那抹笑，可现在我笑不出来，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回应她。 “我不求，阿善坐拥权势...只求，他能于一闲散之地，快快乐乐，一生，平安喜乐。”她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每说几个字都要喘上一大口气缓一缓。 “你答应，答应我，以后不要，不要容不下，你弟弟。阿善他，他不喜欢，权势，我知道。你父皇，我和，和他说了，湘地，是个，好，好去处。”她断断续续说了很长一段话，我很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 “好，紫玉娘娘，您就像我的娘亲，阿善就是我的亲弟弟，他要什么，我都会给。” 她听了我的话，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下去，嘴角却仍含笑意。我看着她，也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您放心，我也望阿善一生，平安喜乐。” 紫玉娘娘微微点了点头，眼角落下了两行泪，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个誓言，我守了一辈子。 回东宫后，我把自己关在寝殿内，闷在被子里哭。应该是哭了很久，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有这么多泪可以流。 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梦中也并不安稳。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冰冷的月光洒在黑暗清冷的室内。我的头有些晕，裹着被子慢慢爬起来，居然看到枕边有一束新鲜的梅花，上面的雪化成了水珠，挂在花瓣上引人垂怜。我把梅小心翼翼地捡起，清新的香气淡淡萦绕在鼻尖。 我问东宫里的太监丫鬟有谁来过，却都是一个回答——没有任何人来过。 看着手中的沁湘殿的梅花，我心里渐渐涌上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紫玉娘娘，是您吗？”我轻抚花瓣，心头巨大的悲伤逐渐被一股暖流冲散。 从那之后，我一直都对各种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我相信，母后其实一直都陪在我身边，紫玉娘娘也没有走，而是陪在阿善的身边。 我想去见阿善，把这一切告诉他。 可紫玉娘娘去后，阿善便搬出宫，住进了父皇在宫外精心修建的一处宅子里。而我从出生起便没出过宫，父皇也不许我出宫。 没了紫玉娘娘和阿善的后宫孤独的可怕，时间也好像停滞了，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重复。 我暗暗期盼，只要到了18岁，我便可以入朝参政，再也不用被束缚在这寒冷彻骨的东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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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瑾洛回忆——赏梅宴 紫玉娘娘喜欢梅花，沁湘殿院子里种满了各类品种的梅，到了冬日一定会大摆筵席，请后宫里的各位娘娘都去赏梅，父皇也很喜欢这片精心料理的梅林，便每次也会请几位大臣携家眷参宴。我平日里经常和紫玉娘娘还有阿善一起来梅林玩，但在这种热闹团圆的场合，父皇总是不希望看到我的。11岁那年，紫玉娘娘终于给我求到了一次参宴的机会。 紫玉娘娘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后，我欢喜的不得了，却生怕惹了父皇生气，提前一个月便开始紧张的准备自己当日要穿的衣裳，要行的礼节。 宴席当天，我寸步不离的跟在阿善身边，小心翼翼的瞥着父皇的神色。幸好，父皇并未有不悦之色，美酒美景下心情似是十分畅快。 可我竟是在宴席上才知道，国公府一直都在宾客之列。我看着对面在沈国公身边垂眼品酒的沈清迟暗暗心惊，整场宴席中更是处处小心提防。 今年宴席上有贵客，孟国的二皇子。酒意正浓时，他国的使节突然提议道，以梅枝为剑，比武助兴。父皇和大臣们都很赞同，正在物色比较人选时，那孟国的二皇子突然站了出来，对父皇说，他愿为大家挥剑助兴。他大概和我差不多大，身子瘦瘦长长，看上去不堪一击，一双眼却神采飞扬。 孟国使臣马上附和道：“我国二皇子似是与贵国二皇子年岁相仿，不如让两位皇子展示一下各自的剑法。” 阿善求助的看向父皇，他哪里认真练过剑法。 于是父皇一挥云袖，对那孟国二皇子道：“好，贵国的皇子果然风采十足，可我们周国的皇子也不亚于你们！”语罢，他瞥向我，扬了扬手，“瑾洛，去折只梅。” 我沉浸在父皇那一声“瑾洛”里，恍恍惚惚间已经折了一枝梅站在了同样手持梅枝的孟国二皇子面前。 他手持梅枝，一手成拳一手成掌，向我行礼：“孟明荫。” 我虽然剑术不佳，但为了讨父皇欢心，还是认真学过几年的。我回礼，“周瑾洛。” 过程很快，我甚至都没来的及用上几招剑式，就已经听的一阵惊呼，我的腿似乎被什么击中，疼的弯了腰，小腿一阵酸麻，竟是一时站不起来。 那孟明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敛了去，垂眼收枝立在一旁，语气毫无波动道：“承让。”我看到父皇眼中巨大的厌恶和失望，慌忙低下了头，强撑无事走回了座位。 就在满座寂静，孟国使节带着笑看着垂下眼的各位大臣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清迟但请一试！” 我回头看去，见他父亲正向他使眼色，偷偷扯着他的衣角。可沈清迟始终未曾低头，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孟明荫。 能有挽回面子的机会，父皇又怎会放弃，当下便让人折了枝递给了沈清迟。 他单手颠了颠梅枝的重量，和孟明荫面对面站着，孟明荫语气一成不变，自报家门道：“孟明荫。” 沈清迟将梅枝向后一划，一股风扫过孟明荫的前额，带起了他的头发，孟明荫终于抬起眼打量自己的对手，沈清迟一边唇角勾起，孟明荫微微皱眉。 “沈清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孟明荫出剑很快，每招每式都让人来不及分辨，我堪堪挡下了三招便输在他剑下。我没见过沈清迟舞剑，不知道他根底到底如何。我凝神观看战况，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我偷偷扫视周围人的神色，便明白跟不上的不止我一个。 几十招你来我往后，孟明荫眼中锁定沈清迟的动作，欲刺出最后一击，但沈清迟的动作却没按原来的路子走，愣是绕过了他的梅枝，手里的梅枝不偏不倚的重重划过孟明荫的左脸。清脆的一声仿若响彻云霄，我看到很多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孟明荫捂住自己的左脸，重重倒地。沈清迟以梅枝为剑，直指他心口的位置，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 梅枝中响起一声脆响，断成了两半，沈清迟将梅枝随手扔在地上，笑着对地上的孟明荫道：“承让。” 不知道为什么，满场的夸赞声中，他第一个看向的不是沈国公，也不是父皇，而是我。 他唇角勾起，眼睛亮闪闪的，隔着人群，我也向他投去了一个笑。 那一刻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为他欢喜。 其实，如果沈清迟不讨厌我的话，我还是很想试着和他做朋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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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清迟回忆——赏梅宴 每年的赏梅宴都一样无趣，母亲和后宫的妃子们坐在一处，父亲带着我和皇上大臣们坐在一处，旁边右相家的小崽子朝我挤眉弄眼，让我一个石子打在手上，才终于老实了一会儿。 听说今年有孟国的使节团和皇子参宴，我看向对面，果然一群藏青色官服中，一个神色寡淡的少年正坐于其中。 宴席上，孟国的使臣突然说要比剑，我见那孟国皇子站了起来主动请缨，心里以为出来的一定是周瑾善。小太子向来是不来这种无趣的宴席的，倒是周瑾善似是年年都来。 周瑾善那小子，一节剑术课都没好好上过，看那对面的孟国皇子又是有备而来，一会儿肯定会输的难看。 啧啧，丢人啊。 可皇上最后指名的，居然是“瑾洛”。 我猛地抬头看去，一手执梅走上来的还真的是小太子！ 小太子身姿挺拔立在那里，就已是一道风景。我不知道小太子剑术如何，一时紧紧地盯着战局的动向。 谁知那孟明荫出剑飞快，几乎是一上来便把小太子压制的死死的，几招下来梅枝竟是直冲小太子左脸而去。眼看梅枝就要落下，小太子已经不可能躲开，我摸了一块石子，颠了颠重量估计要用的力道，想着不要伤了他才好。我将小石块击在小太子小腿上，估计会麻上一会儿，但也正好不用再和孟明荫比剑，再白白吃亏。小太子吃痛弯身，刚好躲过了孟明荫的攻击，剑势震落了几片梅，落在了小太子的身上，几枚夹在他柔顺的青丝中。 可我来不及细赏面前的美人美景，看到孟明荫那张脸我就恨得牙痒痒。在我沈清迟这里，没有吃了亏不讨回来的道理。不是要打脸吗？行啊，我今天就打你的脸！ 我不记得我怎么赢得孟明荫了，我只记得，梅枝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刻，真的很爽。我扔掉断掉的梅枝，指着歪在地上的孟明荫，他脸上还带着一条深深的红痕，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承让。” 他脸色铁青的爬起来，钻进了同样面色难看的孟国使节团中。 身后传来乱哄哄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在为我叫好。我转身去寻小太子的身影，终于在人群后找到了那双澄净的眼。 我看着他笑了，我想对他说：“快看，这坏东西让我打走了。” 小太子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左边脸上一颗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两只眼弯弯的瞧着我。 那一刻，我心都要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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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偏心眼可不行 辉煌的大殿之内，百官的衣着从褐色到最深的朱红色，分了等级，一排一排的排着向前，数阶台阶之上，周国的当朝皇帝，九五至尊正端坐于龙椅之上。 上了年纪的男人已面露沧桑，眼中不时流露出倦色。周国和孟国边界处的矛盾愈加严重，找到合适的处置方法已经刻不容缓。 他听着底下臣子滔滔不绝的辩论，只觉一时心烦，头痛难忍。但稍一阖眼，再睁眼时已是倦色全无，还是这天下的霸主。 周梓扬摆了摆手，下面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 “众卿商议已久，可有合适的方案？” 一时百官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个道道。周梓扬眼中有了怒意。 骠骑将军吴为用的大嗓门响了起来：“陛下，孟国那些小人三天两头到边境闹事儿，将士们忍他很久了，只要今天在这儿得陛下您一个令，臣这就带兵平乱!”吴为用是从大头兵爬上来的，性格暴躁，最看不上的就是每天在他旁边唧唧歪歪的文臣。 这时，一道声音徐徐道来：“父皇，儿臣以为当以和为贵，若是不到迫不得已之时，不必兵刃相向，疲敝民生。”音如泉水，沁人心脾。 吴为用看了眼周瑾洛，不耐道：“太子殿下金枝贵胄，怕是没到过边疆才能说出这种话！” 周瑾洛脸白了一下，但控制的很好，谁都没注意到，话一出口，虽声音压不过吴为用的，却平稳有力：“骠骑将军，瑾洛自是仔细研究过当前边境的情况，才予以拙见。” 胡子花白的红袍大臣，三朝元老张垣站在周瑾洛这边，道：“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可依。” 他这话一出，身后数十人也连忙附和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可依。” 周梓扬冷冷的看着这群人，心中冷笑。没想到周瑾洛才上朝参政一个月，就已经组建了一群势力不容小觑的党羽。他眯起眼睛，从他们一个个的脸上划过去，盘算着有哪些是他的好岳丈给周瑾洛留下的。 是时候挖一挖了。 “太子，你仔细研究过？”底下的臣子听到皇上突然这么问，一时有些搞不清他的意思。 周瑾洛只是老实回答道：“禀父皇，儿臣不敢说已经研究透彻，但确将目前两国形势仔细研究过。”他为了相出一个最好的方案，已把自己关在寝殿内彻夜研究各类相关典籍半月有余。 谁知周梓扬听到这话，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尚未研究透彻，你又怎敢口出狂言？骠骑将军身处边境近十年，还比不上你随便看看来的强？” 周瑾洛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但背脊依然挺得笔直。身后的大臣中，刚才为他说话的，这时候都齐刷刷的扑通跪了下去，还站着的人里，有的面露惧色，还有的在幸灾乐祸。 吴为用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能引得这老子把儿子骂了一顿，面上有些尴尬。和这18岁的小太子相处了一个月，吴为用却并不像讨厌其他文臣一样讨厌他，理由他说不上来，只是在这太子的身上，他总能隐隐看出来一种在沙场上的名将身上才有的东西。 “给我跪着！”有人向周瑾洛投去看好戏的眼神，而张垣则面露不忍之色。其实仔细想想都知道，对目前的两国来说，太子说的才是上策。 周瑾洛白着脸双膝着地，低头看着眼前的台阶，一言不发。 “朽木之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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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群臣退去，大殿内空无一人，周瑾洛也没得了周梓扬的赦令，直跪倒将将入夜。应该是周梓扬身边的大太监李如初于心不忍，给他求了个请，这才有两个小太监跑来传话，让他回东宫继续反省。 周瑾洛想起来，两条腿却已经跪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还是边上一个小太监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强站了起来，膝盖传来阵阵刺痛，他皱了皱眉，还是没有停留，一瘸一拐的朝着东宫去了。 两个小太监看着他们周国的太子逐渐走远了，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起话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又怎么了，惨起来和我们还不是一样。” “就是，一跪就是一天。要不是李公公心善给皇上提了个醒，皇上都忘了他啦！” “哎，走吧。” 中午的时候，沈清迟在墙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两个小孩比剑玩。 他喊：“嗳，那小孩！” 扎一个冲天揪的小娃娃高高仰起头找了半天才找到墙头上的沈清迟。另一个小孩也傻傻的看着他，半截鼻涕还在鼻子下面挂着。 “你那剑出的太慢了，不行。”他指着冲天揪，摇了摇头。 “你是谁？怎么在那么高的地方？”两个小娃娃估计是第一次见墙头上还能爬人，眼中尽是新奇。 “广阔江湖中无名侠客罢了。” 果不其然，两个小娃娃啊啊的叫着，对沈清迟投去崇拜的眼神。 估计下一句就是，大侠您收徒吗！ 可没等到这句话，下了朝的沈国公苍老却依然不失洪亮的怒骂声就从院子里响起，“你给我下来！还侠客？我先让你无名！谁让你上墙头上的？18岁的人了，你不要脸，我和你娘还要呢！” 两个小孩吓得滴溜溜跑了。沈清迟砸舌，懒洋洋得对他爹说：“父亲大人，您不是说，只要我出这个院儿一步，就打断我的腿？” 沈谦叉腰，指着墙上的不肖子喊：“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亲，看好了，我在墙上，没出这个院门一步。打我？不合适吧。” 沈谦被气得直翻白眼。 周围群众看见，又一把扫帚从国公府的院墙飞了出来，那力道，那弧线，没练过几年都扔不出来！ 街角卖猪肉的王屠夫把砍刀剁在案板上，由衷感叹道：“这么多年了，沈国公的身体还是这么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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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朝，沈谦一个没看住，又找不见自家儿子了。旁边户部尚书何奔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好意提醒：“沈国公，沈小公子又去找那位啦。”“那位”两个字刻意拉长了音，听的沈谦眼皮一跳。 他就是因为发现儿子下朝后总跑去找周瑾洛，才气得给他禁了几天的足。有一次他可瞧见了，直接给人太子殿下堵墙角里了，简直就像个街头的小流氓！这说的好听叫找，说的不好听了就是去堵人家。 “沈国公，太子殿下虽凛然出众，却非良木。”沈国公一挑眉，看向一边一脸笑意的户部尚书何奔，那笑容出来混的谁都懂，把话说出来就是“您，也这么觉得吧？” 沈国公只觉得头疼，小兔崽子肯定是私下里掺和进了什么党派，针对太子也太明显了。前两天被禁足在府里，还问过他太子的事，头两次被他骂回去了，倒是没再问过。他从来都不想加入什么党派之争。尽管他背后国公府的势力可以说是有决定性的力量。 “何尚书，国公府只知皇恩浩荡，皇上所在之处，自是良木。”他拒绝的毫无余地，言下之意，不仅他，就是沈清迟，整个国公府，都不会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何尚书讪讪扯开了话题，说了些不咸不淡的事，离开了。 那边沈清迟已经堵住了周瑾洛的去路，周瑾洛见没能躲过他，低下了头看也不看他，连礼貌性问候的打算都没有。沈清迟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腿，却发现一层层衣料挡着，什么都看不出来。 “太子殿下，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了？”沈清迟一见到周瑾洛就脱线，明明盘算的好好的，直接把带来的东西给人家，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累的小太子还要多站一刻。 周瑾洛自问克制力不错，在人前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谁见了当朝太子不夸一句知礼稳重，可到了沈清迟这儿，他总是忍不住心里的情绪。 “沈清迟，你堵了我一个月了，想说什么还请你一次说明白。”周瑾洛话刚出口，就又后悔了。 沈清迟觉察出周瑾洛有些生气了，决定直接进入正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雕花木盒，又掏出一对精心绣上了纹样的护膝。 “这个是药膏，祛淤活血的。这个是护膝，绑在膝盖上，跪多久都没事儿。”他看着还在发愣的周瑾洛，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把东西往人家怀里一扔，刻意拉开了距离。 周瑾洛被他扔的措手不及，接住了护膝，木盒却摔在了地上，里面的药粉撒了一地。 沈清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尴尬道：“没事儿，药我明天再给你带。” 嘴贱又补了一句：“昨天你跪到什么时候啊？”跪的太久了这个药可不行，要加量。 周瑾洛把手里的护膝捏变了形，就在沈清迟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投去探寻的目光时，周瑾洛说了三个字：“去死吧。”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 沈清迟愣住了，他看见周瑾洛眼中有泪，却忍着不肯让泪水掉出来，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周瑾洛的眼角微微上弯，整个眼睛的曲线非常好看，看上去好像总是带着一股笑意。但当这双眼蓄满了泪水，只能让人更心疼。 沈清迟想上前给他擦去眼泪，却被周瑾洛猛地推开了，怀里的护膝掉在地上，沾上了刚下过雨的地砖上的水渍，混着药粉，惨兮兮的歪在一边。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惊醒了陷入自己情绪中的两个人。 周瑾洛冷冷看了一眼沈清迟，转身离开，留沈清迟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 张垣和他说过，朝中除了他们，另一股势力都倒向了湘王周瑾善。两股势力目前看上去势均力敌，但所有未参与的势力中，最瞩目的就是国公府。沈国公生性淡泊不愿参与党派战争，但沈清迟从小就被皇上安排在了周瑾善身边，以后会怎么选，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因为他的出身，父皇并不喜欢他，但已经这样过了十八年，再多的不甘心都被岁月一点点沉静了。如果周瑾善要皇位，他就给他，没什么比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更重要的。可沈清迟从他参政就一直对他步步紧逼，从小就乐于在他身上找乐子，今日又借送药之名对他冷嘲热讽，实在是欺人太甚！ 膝盖又传来阵阵刺痛，他却似是浑然不觉。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后的路就是再难走，他也要一个人好好把它走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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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奇奇怪怪孟明荫 太子参政上朝要满一年了，二皇子周瑾善也在一片喜庆中迎来了十八岁的生辰。盛大的宴席惊动了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们瞧着这么大的阵仗，有的心里却想到，怎么太子好像比二皇子大来着，可太子什么时候过的生辰却想不起来，问了身边的人却好像谁都说不上来。 皇子满了十八岁就要领封地离开京城了，不同的封地也就代表了各个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紧紧盯着，这位自小便受宠的皇子能领什么封地，是盛产食量，盛产铁矿，还是那商业繁盛之地？ 没有人料到最后皇上大手一挥，直接把二皇子发配到了离京城老远的湘地，虽是个鱼米之乡，却并没有那么富庶，商业近年来更是惨惨淡淡，山里更是连个铁渣都挖不出来。 没人能猜透皇上的心思，到头来，诸位大臣只能站在家门口感慨一声，“君心莫测，君心莫测啊。” 朝中本来势头正旺的湘王党遭受了迎头一击，打的零零散散。 可就在这时，孟国和周国为解决两国之间的问题，决定联姻。孟国说，为表诚意，我们嫁过去的可是长公主，要嫁就嫁太子。 这边众大臣连连点头：“嫁太子嫁太子。” 国公府的小公子却站出来喊了一嗓子：“不嫁！” 于是皇上下朝后单独召见了沈清迟，问他，为什么不能让太子迎娶孟国公主。 沈清迟也不能说，因为我喜欢你儿子啊，但是喊都喊了，必须说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对皇上说：“禀陛下，孟国把长公主交给我们，为的是从此两国交好。太子殿下忙于政务，自是无暇顾及长公主，若是嫁于二皇子，必可永结同心，天下开平。” 周梓扬一心向着周瑾善，只是念及紫玉去时的嘱托，才只给了他一个偏远的闲散王爷当。他本就担心他百年之后周瑾洛即位会出手对付周瑾善，两国联姻本就是权宜之计，但要是周瑾善有了孟国长公主这一层关系，日后也不至于让周瑾洛随便拿捏。 在他心里，狼子野心的是周瑾洛，而周瑾善则永远都和他母亲一样，心善，容易被人欺负。 沈清迟的话，也给了他一个理由。周梓扬佯装不满，笑骂道：“就你鬼点子多。” 沈清迟面上继续保持微笑，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这偏心眼的狗皇帝多少遍。他早就猜出周梓扬真正想指名迎娶孟国长公主的不时太子周瑾洛，而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周瑾善。他这一闹不过是送了他一个求之不得的台阶和冠冕堂皇的理由，对周梓扬来说是再好不过。 但一个孟国公主罢了，没了这个公主，他照样能让周瑾洛安安稳稳坐在皇位上。 这段御书房内隐秘的对话不知怎得就传了出去，一时朝廷上下都以为向来不涉及党争的国公府终于还是站在湘王那一边了。朝内形势瞬间逆转，本已名存实亡的湘王党又日益壮大起来。 沈国公气死了，在家里只要看见沈清迟就要骂一顿，要不是国公夫人在旁边劝着，沈清迟挨得可不仅仅是一百竹条。 家里待不下去，他往外面跑得就更频繁了，叫上右相家的小儿子，侯府家的小侯爷，随便哪个部尚书家的小儿子，随便找个地方借酒消愁，感慨他坎坷的情路。 于是朝廷上下又开始传他沈小公子日日夜夜忙于为湘王打通关系，下朝后连家都没时间回一趟，实在敬业！ 大礼是要在宫中完成的，周瑾善也从湘地赶了回来，和周瑾洛一起招待孟国的使节。整个宫中都陷入了紧张的筹备中。 两个月后，孟国使节团来送亲了，长龙一般的队伍，快要从宫门排到城门，京城里的百姓抱着瓜子站在街边，又看了一出好戏。 孟国送亲使节团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是孟国的二皇子孟明荫，他不时勒马回到那华丽的软轿旁边，和里面的人说上几句话。 长公主以红纱遮面，看不清面容，但姿态端庄，一双玉手染了丹蔻，拿着一柄团扇遮住下半张脸，直觉是个美人。 拜礼后，体恤使节团舟车劳顿半月有余，周梓扬忙叫人安排他们去休息整顿，入夜了再来参加接风宴。 周瑾洛安排好所有事项后已经将将入夜，想着回去换身衣服就该入宴了。他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回了东宫。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来访，他迎上前去，认出是今日来送亲的孟国二皇子孟明荫。 孟明荫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一看就不好相处。周瑾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过来找他，难道是迷了路？ 于是他开口询问：“二皇子可是要去赴宴？” 孟明荫将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收起，冷冷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周瑾洛想着来者便是客，好脾气的继续道：“那我给二皇子带路。” 孟明荫却没头没脑地问他：“太子殿下就这样去？” 周瑾洛愣了，反应过来后回他：“那还请二皇子稍事休息，待我更衣。” 孟明荫没再搭腔，径直走到了殿门外，却站住了似是没有再走的打算。 他不可捉摸的态度让周瑾洛有些无奈，走到里间换上了丫鬟备好的衣服。他害怕和别人肢体接触，只要衣服不是太复杂能自己穿上，便不会叫他人代劳。 他换好衣服走出来，孟明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出言道：“太子殿下真是风采依旧。” 周瑾洛却只觉得，当年被他只用几招击败，又谈何风采，这孟明荫不过是在对他冷嘲热讽罢了。这样一来一路上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他们入席后发现座位竟是相邻的，周瑾洛在心里叹气，却也只能挨着孟明荫坐了下来。孟明荫却全然不在意般直接落座。似是看到了什么，扇面下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把身子倚向周瑾洛那边，笑意盈盈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周瑾洛看着刚才还冷着一张脸的人突然改了态度，心里明了，开始配合他做起席面上的工夫。 对面的沈清迟恨得直磨牙。 刚才他们两人一进来他就瞧见了，肩膀都快挨到一起了，孟明荫是没长骨头吗？一个劲儿的往人家身上倚！ 那边孟明荫指了指周瑾洛后面好像说了些什么，周瑾洛回头看去，再回过来的时候发现孟明荫把脸凑了过来，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在沈清迟这个角度看来，就是脸挨着脸。 沈清迟牙磨得更响了。但他现在想磨得不是牙，是刀。 一边右相鲁捷恭对左相章毅说：“章大人，我怎么总听着有那个吱吱的声，别是进了老鼠。” 章毅喝了口酒咂咂嘴，双颊微红：“鲁大人，这才喝了几杯呀，你怎么就醉了？来来来再喝了这杯！” 沈谦隐隐约约也总是听着有声音，听着鲁捷恭这么一说，回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瞅了一眼，一掌把沈清迟拍得回了神，压低声音道：“你今天可给我老实点。” 沈清迟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正巧对上对面孟明荫瞟过来的眼神，冷冷的瞪了回去。沈谦好奇这自家儿子瞪谁呢，顺着往那边一看，竟是太子。 沈谦看了眼低头喝闷酒的沈清迟，心下一凉，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真成了湘王党。不然人家小太子好好的坐在那儿也没惹你，怎么就这样也非要去瞪人家呢？ 这样下去不行的，要好好给他正正路子了。沈谦一口饮下桌上的美酒，眼神深沉。 “好！沈国公好酒量！”章毅在一旁鼓掌叫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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