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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靳先生,我们不熟》by猫小蓝lingerr[第5页] |
作者:丢丢万子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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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靳霖头扭朝一边:“想吃他家海鲜,所以叫你们过来。” 游沐嘉和李厉安对视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厉安拍拍他肩膀:“阿霖,我开了瓶红酒,咱哥仨好好搓一顿……” “喝什么红酒,吃海鲜不都是搭配啤酒吗?”靳霖吩咐进来上菜的服务员:“给我一打百威。” “一打?”游沐嘉惊了一下:“你自己喝?” “嗯,怎么了?” 游沐嘉笑道:“嚯嚯……果然是有心事啊?” “滚一边儿去!” 靳霖打开一罐百威,一口气喝了一半,不知道是渴的还是气的。 吃了一个小时左右,看靳霖喝的差不多了,李厉安开始试探着套他的话。 “阿霖,你干嘛让我去查那个王尔谦的背景?”李厉安跟他碰了一下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想查就查呗!”靳霖重新拉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怎么,内疚了?” 李厉安所指何事一目了然,他的表达方式让靳霖很恼火,虽然实质上他确实内疚了,但他忍受不了从自己兄弟口中听到这个结论。 “内疚你妹,老子不查清他的底细又怎么把他整的哭天喊地!” |
第二十二章 放不下,忘不掉 李厉安嗤声道:“想把他弄死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早就跟你说过,把他钓到手,再狠狠把人甩了,够他未来阴暗十年的。” “放屁,我又不是同性恋!你追一个试试?”靳霖想都不想就喷了一句。 他永远不可能告诉李厉安,这些天他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跳出来的都是王尔谦雪白到发光的肌肤,还有那副受惊的小鹿的面孔,就那晚在澡堂子前后不到十分钟发生的一切,足够他这大半年反复咀嚼细细品味的。 最可怕的是……他每次一想到那幅画面,下面马上就会出现斩钉截铁的生理反应,很尴尬,但当他释放出来的那一刹那,却又无比满足,享受到忘乎所以……什么时候起他的YY对象变成了男人?他怎么可能把这种羞燥的反应告诉自己哥们儿,打死也不可能! 李厉安也是个不怕死的种,追问:“你对王尔谦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我凭什么要对他有‘别的意思’?” “说句实话,”李厉安给自己加了红酒:“阿霖,我以前就没见你这么挤兑过谁,据我观察,你对王尔谦这种态度不像在报复他,倒像在逗他玩儿。” 靳霖反复被李厉安戳到自己痛处,有点坐不住了:“你都见过几次就这么下结论?说得好像你知道所有事情一样。” “哦?还有我不知道的?”李厉安挑眉:“说来听听?” “滚蛋!老子今天叫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盘问我的,怎么都跟居委会大妈似的……” 游沐嘉夹起一块金枪鱼,沾了点儿酱油整块喂入嘴里,边品边说:“阿霖……老天最爱打人脸,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死。” 靳霖翻毛了,这俩人怎么回事?说这话几个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我堂堂八尺男儿有可能会对一个瘦不拉几的愣头青有……有那意思?妈的想起来就恶心。”不管内心深处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他嘴上都不会承认。 “好好好,你知道恶心就成。” 李厉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多说无益,那天他们东拉西扯到九点左右就各自回家了。 靳霖很不走运的碰上回家吃饭的老爸,加上散发着一身的酒气让老爷子更加怒不可遏,不可避免的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老爷子一而再的叮嘱让他高考前规矩一点,多少看点儿书,多识几个英文字,别高考完要出国了英文不过关,那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靳霖不敢不听,但老爸每次老生常谈都是这几句话,他早就听腻了,只能边挖耳屎边不耐烦的祈祷时间快点过去,等老爸骂累了自然也就上楼睡觉了。 |
他冲了个澡,拿出作业做了不到十分钟就进行不下去了。他满脑都是王尔谦,赶都赶不走,他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告诉自己起码先把语文做完,但他真没那个耐心,最后索性把笔一扔,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双眼空洞,灰蒙蒙的,除了跟王尔谦有关的事,他啥都想不起来。 两个月前,他一门心思就是想整死王尔谦,谁知却让王尔谦来了个弯道超车,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把他一锅端了,这种反转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现在王尔谦就像个毒瘤一样埋藏在他体内,但他却一点也不想把这颗毒瘤除掉,他舍不得,他还没尝够这所谓毒瘤给自己带来的痛并快乐着的享受……是享受吗?大概算吧…… 靳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谨慎的拿出几张照片,就跟鉴赏珍宝一样细细品味起来…… 盛夏的四合院日照充足,到了晚上依旧闷热的不行,王尔谦在屋里闷得慌,吹电风扇也无济于事,于是搬着小方桌到院子里做作业。 那天被靳霖烧掉的数学试卷黄老师又重新给了他一份,他很开心,吃完姥姥做的红烧肥肠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试卷开始自我挑战。 不知道自己埋头做了多久,就在他思考的有滋有味的时候,姥姥从屋里拿着他的手机出来。 “小谦,手机响了。” 王尔谦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他很诧异这时候会是什么人给他打电话。 拿过手机一看,下一秒就无奈了,他果断把电话挂断,谁知才过了不到十秒,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来电。 看来他今天不接电话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喂,干嘛?”王尔谦冷声道。 “你没睡?”靳霖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了句废话。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靳霖语塞。 “有事吗?” “有,”靳霖赶紧说:“呃……我正在做数学作业,有道题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解,你教教我吧?”他绞尽脑汁深思熟虑了近俩小时,觉得大概只有在跟学习有关的事情上王尔谦才不会那么排斥他。 王尔谦支棱了一下,他还会做作业?但转念一想,无风不起浪,肯定有阴谋,毕竟下午自己才让他吃了闭门羹,难说他又想法子报复来了。 “不行。”所以避免惹祸上身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杜绝一切可能。 |
“为什么啊?”听得出来靳霖满是失望。 “我教不了你。” “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拜托你教我做题,再说咱俩隔着电话呢,我能把你咋地?” 王尔谦还是不愿相信他,这人太阴险:“不行,太晚了我要睡觉。” “就十分钟,好不好?”靳霖央求道。 “一分钟都不行。” “…………”靳霖没辙了,只能使出他最不愿用的损招:“你要是不教我,我现在就来你家找你。” “你个**……”王尔谦一口气没上来,刚才听他说那几句话还以为他有所转变,怎么说不了几句人话就原形毕露了? 王尔谦本着节约生命成本的理念,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靳霖的请求,谁知这家伙竟然得寸进尺要求开视频,理由是他可以边解题边让王尔谦修改。 王尔谦太特么无奈了,只能打开视频。 当王尔谦穿着熊本睡衣的样子出现在视频里时,那可爱灵动的睡衣款式顿时让靳霖顿时有种鼻炎犯了的感觉,鼻孔换气都困难,但他很快用咳嗽掩盖了。 平时在学校他基本看到的都是穿校服的王尔谦,这是他第一次看他穿家居服,同样是宽松款,但睡衣的布料更垂坠,把王尔谦平直的肩膀显得更加单薄骨感,让人无端有种想要捏着他的肩膀揽入怀中的遐想…… |
第二十三章 要挟 “能听见我说话吗?”王尔谦以为是靳霖那边的信号不稳定。 “能,”靳霖赶忙把自己拉回来:“我们开始吧!” 靳霖这回没有瞎捣乱,而是认真的跟王尔谦讨论作业,要知道,他为了让自己更有说服力,他是实实在在把这道数学题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给王尔谦打的电话,可谓用心良苦。 刚开始王尔谦也心存疑虑,慢慢听他讲着自己的解题思路后发现他并没有胡闹,这才定下神来给他讲题。 一道题讲完花了二十分钟,靳霖基础不扎实,但好在他接受能力强,只要从基础知识开始捋,他基本都能听懂。完事儿还不屈不挠顺带问了两题英语,如果不是王尔谦坚决要关视频,估计他能问到天亮。 星期天回到学校上晚自习,王尔谦背着书包前脚刚迈进教室,靳霖就笑嘻嘻的拿着作业本过来,放在他桌上。 “我做完了,交给你。”他还挺开心。 王尔谦冷淡道:“交给我干嘛?交给组长去。” “组长最终不还是得给你嘛。” 王尔谦不想跟他揪扯,拿过作业本摆到一边:“随你。” 靳霖很得意地说:“我真的很用心在做,不骗你。” 王尔谦讪笑说:“这种事你骗不了我,要骗也是骗你自己。” 靳霖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明明昨晚教他做作业时的王尔谦那么耐心那么好看,怎么现在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又跟之前一样冷漠了。 “以后我要是有不懂的题可以问你吗?” “当然不可以,”王尔谦认真道:“我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有时间教你?”他绝对不能松口,否则靳霖肯定会贪得无厌提出更多要求。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最多十分钟。” “不行。”王尔谦拿出课本准备预习。 “五分钟呢?” “不行。”就这么简练的回答,多于一个字都没有。 靳霖被他多次的残忍拒绝搞得又有点上火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把低头看书的王尔谦吓住了。 “你又要发疯了?” 本来确实要发火的靳霖在听到王尔谦这句话后顿时没了脾气,摇摇头:“没有,你愿不愿意教我做作业是你的自由,我不勉强,不过……”他脸上飞过一抹极度邪恶的笑:“你应该还没忘记那天在澡堂子我拍的那些照片吧?悄悄告诉你,我已经冲洗了一堆放在家里,然后……你知道我有多卑鄙的。” 王尔谦脚底板都凉了——靳霖还是那个靳霖,没有底线、无恶不作,是他以为靳霖在改变,其实……什么都没变。 |
那些照片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病,以他那晚不着寸衫的窘况,无论拍了几张、拍到什么部位对他来讲无疑都是灭顶之灾,现在靳霖用这个来威胁他,既让他意外,也在他意料之中,这就是靳霖的一贯作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还真是个**。”他冷冷的说。 靳霖放低声音:“别紧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轻易泄露,不过……你还真上相啊,照片拍的超好看,简直出乎我意料。”这倒是大实话。 “混账……”王尔谦脸白一阵红一阵,被他气的把书都撕掉一页。 “不过我真的不会耽误你太久,每天就是二十分钟,我保证。”靳霖起誓道。 “刚不是五分钟吗,怎么一下变成二十了?”王尔谦怒视他。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趁火打劫吗?”靳霖坏笑道。 “…………” 相比靳霖的恶贯满盈,王尔谦承认自己真的太嫩了。 “教你做作业可以,但是要约法三章,”王尔谦说:“第一,不准耽误我学习;第二,每天二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仅限晚自习后。” “成交!”靳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要能跟王尔谦独处,他什么条件都答应。 靳霖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赖上王尔谦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晚上就是臭不要脸的缠着王尔谦给他讲题,每天打卡绝不缺席。不过他也自觉,说好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时间一到自动消失,确实也没影响王尔谦学习。 刚开始王尔谦以为他只是公鸡拉屎头截儿硬,没想到他愣是坚持下来了,每天就是讨论跟学习有关的问题,其它也不多说什么,这倒是让王尔谦没想到——他觉得以靳霖的尿性肯定会乘机用照片来狠狠敲诈他一把,但他没有,学习态度也谦虚,有时候王尔谦着急了骂他几句他也是笑笑就过了,没有再发火。 “这个句式就是由as引导的非限定性定语从句,”王尔谦讲解道:“As is known to us,knowledge is power,众所周知,知识就是力量。” 看着靳霖半懂不懂的模样,王尔谦又问:“你来解释一下什么叫非限定性定语从句。” “我只知道它可以用which、where、when、who引导。”靳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对,”王尔谦耐心解释:“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是先行词的附加说明,带有一点强调的意思,但去掉它也不会影响主句的意思,它们之间要用逗号隔开,明白了吗?” “明白。”靳霖埋头记笔记。 |
“你来举个例子。” 靳霖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说:“You’re a smart boy,which I am not.” 王尔谦一听他这例子颇有几分谄媚的意思,回答道:“You’re quiet smart too,but a little lazy.” 靳霖扬着嘴角:“I will try to change myself,don’t belive me just watch.” 王尔谦微微一笑:“I hope so.” 几句对答如流的英文让俩人都觉得挺有意思,好像找到了一点互动的乐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下自习的那一点共处时光变得越来越和谐,之前尖锐的矛盾随着每天二十分钟的相处在慢慢被磨平,尽管王尔谦心底还是对靳霖有所防备,但表面上已经看不出这俩人之前有过交恶了。 靳霖三无不时会大清早的翻墙到校外一个路边摊给他买煎饼,外加一杯豆汁,王尔谦都被他照顾的有些不好意思,每次拒绝他早点的时候,他都说是顺路带的,可王尔谦清楚,都是住校,哪里来那么多“顺路”? 不过每次吃着香喷喷的煎饼他心里都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煎饼太烫的原因…… |
暖 |
第二十四章 报复 距离高考还有四十天,这天课间休息的时候王尔谦被黄鹏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坐着其他老师,见王尔谦进来都同时对他发出姨母笑。 “王尔谦同学,”黄鹏翘着二郎腿笑问:“想考什么大学?” 黄鹏的单刀直入让王尔谦摸不着头脑,他实话实说:“我想学医。” “除了学医呢?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了。” 黄鹏啧啧嘴:“你数学这么强,学医浪费了。” 王尔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闷声等着。 黄鹏开门见山道:“复旦大学数学系的老师今天联系我们年级,想特招两个有数学天赋的应届生,我们商量后一致同意推荐你和七班的另一名同学,换句话说就是保送复旦数学系。” 王尔谦有点诧异:“这都快高考了怎么会……”只有一个多月就高考,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高校来要保送生? 黄鹏看出他在质疑什么,解释道:“我们查了你的档案,你之前在海城读书时代表广东省参加过全国奥数比赛,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还被评为全省优秀学生,如此品学兼优的学生不应该被埋没在高考大军,避开高考的压力,你可以有更多时间探寻其它事。” “我没什么兴趣……” “复旦你还没兴趣?人家可是点名要你啊!”黄鹏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什么……你可以推荐何海根同学。”尽管很感激黄鹏的重用,但他不可能会选择数学专业。 “他比你差多了。” 王尔谦笑笑:“除了医学专业,其它的我都不考虑,谢谢黄老师。” 他是在所有老师都震惊的目光下走出办公室的,执教多年,第一次有学生自动放弃保送复旦大学,前所未见。 黄鹏自然有点不高兴,他不知道这个学生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倔强,他带着情绪上了接下来的两节课,在课堂上都没忍住又长吁短叹了一番,他是发自内心为这个学生感到惋惜。 同时,在他说出王尔谦拒绝保送复旦大学的事时,全班哗然,之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叹,既对王尔谦心生敬畏,又很崇拜他的高冷。 靳霖特赞赏的朝他竖起大拇指,王尔谦回头看见了,微微一笑,勉强的点点头。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八班集合绕操场象征性的跑了两圈后就自由活动了。 |
王尔谦打算上个厕所就回教室做作业。 他裤子刚放下,就感觉后面有个人朝自己走来,那种经过刻意压抑后的呼吸听起来格外的缓慢且沉重,他第一反应是靳霖,毕竟他有过前科,转头一看,却是何海根。 见是这个人他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就放下来了,反正除了靳霖,谁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杀伤力。 他礼貌的朝何海根笑笑,但何海根并没有露出一丝笑意,反而用一种敌意的眼神怒视着他。 王尔谦没有理他,反正自从第一次月考结束他当上数学课代表后,何海根每天都用一种被谋朝篡位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也不知哪来这么多嫉恨。 “你很厉害嘛王尔谦同学,报送复旦都放弃。”何海根话里尽是求之不得的恨意。 “人各有志,我不想学数学。” “你很嚣张啊,”何海根站到他旁边:“我在八中读了三年,从高一就是数学课代表,到了高三下学期竟然让你这个转学生截胡了,这我都忍了,现在你竟然连我的名额都占用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王尔谦莫名其妙:“我占用你什么名额了?” “保送复旦数学系的名额,你再说一遍跟你没关系?”何海根牙龈都快咬穿了。 “我不想去,而且我跟黄老师说了,让他推荐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何海根就暴躁了,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你这是在同情我吗?这是对我的侮辱!” “我跟你不熟,侮辱你干嘛?”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但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何海根大声道。 现在是上课时间,厕所里自然没有人,他的叫声在空荡的厕所里回旋。 王尔谦认为这人就是没事找事,懒得理他,提起裤子就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何海根在他身后命令道。 王尔谦不耐烦的回过头:“你要超越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加倍努力,在这喊嗓子没用,别把苍蝇给招来了。”他看看手表:“就你刚才说废话这点儿时间,够我做一道物理应用题了。” 何海根被他不着只言片语的嘲讽气疯了,就在王尔谦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何海根的手一扬,从墙角提起簸箕就往王尔谦头上砸下去。 王尔谦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柔弱无力的何海根会做出这么野蛮的事,他身子一偏躲过去,转身就跑。何海根没命似的追着他,边追还边试图用簸箕铲他,那穷凶极恶的样子像是要把他吃掉。 |
王尔谦一不留神踩到带水的瓷砖,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何海根立马堵在他前面,凶残的瞪着他,嘴角斜出一股恶性的笑。 王尔谦没想到何海根这种平时唯唯诺诺只知道读书的人也会有这么凛冽的笑。 何海根举着簸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学习再好有屁用,我让你连高考都参加不了,我看你还怎么考第一!” 说着,那把锋利的簸箕从王尔谦头上落下,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簸箕反射出的那一道刺眼的银光上,他不知道簸箕会砸在哪里,只能伸手护住脑袋。 就在王尔谦收紧身子准备迎接伤痛来袭的时候,他只听见头上传来一声惨叫,然后簸箕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尖锐的响声。 他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赫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光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抓着何海根的胳膊反手一拉,然后一脚踢在他腰上,把弱不禁风的何海根踢出老远。 何海根捂着腰杆疼的半天缓不过来劲儿,他显然看清楚是谁来了,吓得直哆嗦,嘴里带着哭腔求饶:“别……别啊,靳少爷你要干什么……” 靳霖冷悍的走过去,从鼻子里发出声音:“你胆儿也太大了,连他都敢动?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我……”何海根的身子紧紧缩在水池边,无处可躲:“你不是也……也讨厌他么,为什么……” “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靳霖又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能欺负王尔谦的人只有我,其他人要是敢对付他就是跟我作对——比如你。” 王尔谦脑子空白了几秒,才逐渐看清靳霖的样子,他背对着自己,整个手肘都在滴血,血溅到瓷砖上,又被水晕染开,不一会儿靳霖站的地方就洇了一小滩血水。 |
第二十五章 英雄救美 王尔谦的视线马上被一个猩红醒目的东西夺过去,他转头一看,翻在地上的簸箕边儿上全是血。 难道……靳霖的手是被簸箕伤到的? “靳霖!”王尔谦叫了一声。 正在对何海根施加暴力的靳霖若无其事的回头看看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你别打他了。”王尔谦看何海根手无缚鸡之力,被靳霖打的鼻青脸肿,哭都哭不出来。 靳霖不理解:“他都想要你命了你还替他求情?” “你打死他对你有好处吗?何况我又没受伤。”他其实是担心靳霖手上的伤,一直在流血。 就在俩人对话的间隙,颤巍巍的何海根眼中掠过一丝凶悍,突然抓起水池旁的拖把,一棒打在靳霖后脑勺上。 靳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只感觉后脑勺咣啷响了一声,眼前黑了几秒,接着一股大火从脚跟烧上头,何海根把他彻底激怒了。 “**你妈!” 人都还没站稳,抬起脚就朝何海根胸前狠狠踢去,这回直接把人蹬进水池了。夺过他手里的拖把,一棒一棒往何海根身上打,就像打条狗一样,毫不留情。 何海根窝在水池里根本没地方躲,只能抱着头边哭边挨揍,只能说靳霖下手真够重的,没几下就把人打的吐血。 “打啊!丫的孙子,连你爷爷都敢打?”靳霖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平静了:“来啊,你不是要打我吗?**!” 靳霖的凶残确实让王尔谦瞠目结舌,跟现在一棍子一棍往死里捅人的靳霖相比,之前找茬儿时的他顶多算个开玩笑,他近乎失控的举动确实吓到王尔谦了。 王尔谦忙上前拉住他,劝道:“差不多得了,打都打过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再打下去估计会出人命。 “这怂货居然敢偷袭我,妈的……”靳霖受伤的手由于一直不间断的用力,血液循环过快导致流血更严重。 “再不去医院你会失血过多的。”王尔谦急了。 厕所里的大动静把外面的人吸引进来,没过几分钟,学校保安和老师们都赶过来,一看这厕所里满是凌乱的血迹和打斗痕迹,吓了一跳,马上叫了救护车,先把人送进医院。 王尔谦义不容辞陪着靳霖上了救护车,只是他俩是坐在救护车上,而何海根是躺在担架上的。 刚才在厕所还战斗值满分的靳霖,自打上了救护车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皮瘫肉软的靠着王尔谦,一副可怜兮兮很受伤的模样。 护士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整个过程他一碰就痛,一痛就叫,非要抓着王尔谦的手才肯安静的让护士包扎。王尔谦有些无奈,但又不想听他大哭小闹的嚎叫声,只能憋屈的让他握着自己的手。 |
“真的?”靳霖睁大眼睛问。 王尔谦点点头:“嗯,真的。” “YEAH!!!”靳霖兴奋的原地蹦跶起来。 医生忙阻止道:“小心小心……你的手才上了石膏,别闪了手肘哎哟喂……” 一个多小时后,靳霖家里人来病房了,是个看上去比他大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这人五官跟靳霖不太像,但个头同样很高,面色严肃生冷,让人有点望而生畏。后面还跟了个中年人,态度略显谦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会是靳霖的父亲。 男人瞄了一眼躺在床上输液的靳霖,直接问:“好玩不?尽兴不?” 靳霖把头扭朝一边不说话,一看就知道不想搭理这个人。 年轻男人接着说:“老爸在部队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他说回去再收拾你。” 靳霖嗤声道:“收拾就收拾,又不是没有被收拾过。” “你怎么越来越难管教?老爸不让你做什么你偏要做,每次不闯出个血淋淋的祸你都不过瘾是吧?”年轻男人提高音量。 靳霖很不满:“你都知道什么啊就说我闯祸?你怎么就不往见义勇为那方面想想?” “你都能见义勇为那满大街都是活雷锋了!” 话到这儿,一直尴尬的在旁边观望的王尔谦忍不住插嘴了,“不好意思,靳霖这次确实是见义勇为……” |
第二十六章 啵儿一个 王尔谦把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年轻男人楞了一下,才勉强相信靳霖的话。 “你好,我叫靳霄,是靳霖的大哥。”靳霄向王尔谦伸出手。 王尔谦犹疑着跟靳霄握了握手,出于礼貌,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王尔谦,是……是靳霖的同班同学。” “就是他在学校给我补习的,我可没骗你,我是真的有在认真学习的。”靳霖念叨道。 靳霄再次打量了一遍王尔谦,脸上露出赞誉的微笑:“厉害,我向来欣赏会读书的人,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改变世界。” 王尔谦对他这么磅礴的夸赞受之有愧,忙道:“我不想改变什么,能救死扶伤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如果以后真能成为一名合格医生的话。 “对社会有用的都是值得赞赏的,不像一些败类,只会当社会的蛀虫。”靳霄的视线移到靳霖身上,怒其不争。 靳霖不悦道:“你来聊天就聊天,干嘛无缘无故把我扯进去啊?” 靳霄没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刚才我向医生问了你的情况,没什么大碍,规规矩矩卧床休息就好。明天一早我要飞杭州,没时间来看你,给你联系了护工,有事打电话给我。” 靳霖嘟囔着:“我也用不着你看。” “有种你就别给我惹事!”靳霄被他傲慢不懂事的态度惹火了:“每次惹事老爸没空管你都得我来给你擦屁股,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靳霖不以为然:“这次性质不同好不好?这要搁在电视上,这就叫见侠肝义胆、拔刀相助。” 这天王尔谦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学校,明明有个护工照顾的很周到,但靳霖就是死活不让他回去,一会儿要他喂自己吃饭,一会儿要他扶着上厕所,一会儿要他搀着出去遛弯儿……不是伤到手吗,怎么跟半身不遂似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大概是他俩相处的最愉快的时光——不止靳霖享受,连王尔谦也不知不觉被他带了进去。 他跟班主任申请了出门条,每天下午放学就坐车去医院,本来说好了只是帮靳霖补课,但每次他去到医院靳霖都跟个脆弱受伤的小绵羊一样,老爱粘着他,不让他坐在凳子上给自己讲题,非要他坐上病床讲,说是课本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有他自己清楚。 王尔谦坐在床沿,指着习题说:“上次跟你讲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这题就考这个,选who还是whom?” 靳霖想了想,用手指指:“选这个。” |
“错了,”“王尔谦说:“应该选whom,这个句子中引导词是用作宾语,不是主语。” “我指的就是whom啊。”靳霖狡辩道。 “哪有,你明明指的是这个。”王尔谦指着“who”这个选项。 “没有,我指的就是这个。”靳霖强硬的又戳了一下“whom”选项。 俩人就这么戳来戳去指着习题册争论起来,说是争论,其实也就是半真半假闹着玩,互开嘴炮。 闹着闹着,靳霖一把抓起王尔谦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然后一语不发的看着他。前一秒还嬉笑怒骂的病房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电视播新闻的声音。 王尔谦被他突然亲密的举动给吓到了,毕竟是两个男生,牵手这种动作太矫情了。他慌乱着要把手抽出来,但靳霖捏得死死的,他的手就像被真空了一样,根本没有活动的空间。 “你……你放开……”王尔谦知道靳霖的行为目的不单纯,这段时间他早就发现靳霖对自己好像有种说不清的期待,很抽象。 “让我牵一会儿,一分钟就行。”靳霖都懒得找借口,他的心脏早已在抓住这只柔软手掌的同时爆炸了,他觉得自己此时的心率至少一百三。 “你牵我的手干嘛……你、你有病是不是?”说是这么说,可令王尔谦纳闷的是,尽管这动作很别扭,但他却没有一点反感的意思。 “我就是有病啊,不然怎么会躺在这儿?”看得出来靳霖也有点不自在,他顿了几秒钟,说:“我这几天在医院简直如坐针毡,特别难熬,每天就盼着你赶紧下课,只有看见你,我才……才不会觉得心神不定。” 这番话让听的人恍惚了,这话……恐怕不应该对男生说吧? “你想表达什么?”王尔谦被他说得很不自在。 “我也不知道,”对于自己反常的思想活动,靳霖也很无奈:“就是想见到你,然后想……靠近你。”说着,他主动朝王尔谦靠了过去。 这一逼近,俩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不到二十公分,王尔谦已经明显感觉到靳霖温热有力的呼吸喷薄到自己脸上。 王尔谦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只知道突然烧的厉害,靳霖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根本不允许他躲避。 靳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居家服,尽管很宽松,但还是能隐约看见胸膛起伏,彰显着内心不安的躁动。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一个人不敢攻陷,另一个人就不敢躲避,生怕谁率先做出反应就会打破悬崖边上的平衡,引发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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