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偶第一次写文发文： Shallow Bay

他们在Pierce面前直奔主题，轮流出入,Aaron的,身体，扭曲交缠,的,肢体和跌宕起伏,的,呻吟声，Pierce恍如隔世，像一只木偶，呆若木鸡地被绑在床前的椅子中，一动不动地消化着眼里看到的一切。
Pierce的视野发黑，泪光模糊了他的视线。自9年前Pierce经历了一系列生离死别，命运沉浮，他彻底告别Morris，与Aaron的关系一刀两断。九年来，他把所有时间放在自己的学业和工作上，他不曾回首不堪的往事。可所有关于他人生中时间最长的朋友的记忆仿佛涨潮的海水，一波加一波汹涌地袭来，让他不知所措。
Pierce的思绪停留开学第一天在盥洗室，替他拾起文具的Aaron，在伤口包扎完，安静坐在医务室外的长椅上，在他受了欺负时保护他，耐心安慰他的Aaron。在他过生日时给他送礼物，陪着他写作业，上学回家，聊天，一起长大，性格温和斯文的Aaron。
Luke的话如雷轰顶：“他爱过你。也许他依然爱你。”
悉心照顾过Pierce，关心Pierce的Aaron------爱他的Aaron。
Pierce双眼通红，咬紧了牙关，绞尽脑汁地思索，自他们上一次分别是究竟是怎么轮到这步田地----------此时在床上赤身裸体，生活萎靡淫乱的男妓。他脑海里，身上插满了管子，Aaron安静地躺在床上昏睡。在毕业前夕，他最后一次来到疗养院， Aaron还失忆着，孤零零地坐在窗前。即使那时Pierce认为他们已经无话可说，Aaron没有机会解释，也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辩解。
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他么？若Pierce当初没有与他彻底切断联系呢？今天两人的命运又会怎样？
他握紧双拳拼命挣扎，徒劳地挣脱束缚，手腕挣得钝疼。胶带不仅缠了几圈，没有一点活动的空间。他也想大喊，让所有人停止着疯狂失控的一幕，但是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嗓音就是出不来。高个子在一旁看得紧紧的，即使逃脱了胶带和椅子的束缚，跑不掉人。Pierce的焦急与无助逐渐凝为绝望：在盥洗室被人欺负那一天起，他为了出人头地，让人看得起，他就卖命地努力。
到头来，很多事情上他还是无能为力。

Pierce身体每块肌肉都在剧烈抖动，胃部像有一团燃烧的火，剧烈地翻腾扭曲，猛地嘴里一股热流，他吐了出来。然而万恶的胶带封着他的嘴，他就是吐不出来，酸涩的呕吐物只得被他强咽下去。Pierce开始剧烈地咳嗽，缺氧使他头昏眼花，视野开始涣散。
绑在手腕和脚腕的胶带突然被剪开， Pierce感到血液和气力重返四肢，他想向模糊的视线中最关心的一动不动的人影走去，可刚勉强站起来，Pierce的双腿却不听话地瘫软下来，跌出椅子，不等他回过神，领口已经被人提起，拽出了拖车，一直拉到了拖车公园的入口。Pierce的尼桑近在眼前。
高个子将Pierce推倒在地，手机和钱夹扔在地上。胶带被粗暴地扯开，嘴部一阵刺痛，Pierce“哇”的一声，积攒在腹腔里已久的呕吐物一股脑地从嘴里汹涌而出，他晕头转向，感觉头快要炸裂了。
高个子用枪指着他，凶狠狠地说：“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该死的脸。根本不要想到警察那里告状，不然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然后亲手把你的脑子打开花！你的,娼,妓,朋友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不，”Pierce爬起来，凑上去，与他面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镜：“你们躲不掉的，你们每个都去死，都,他,妈,下,地狱吧。”
高个子丝毫没有理会，转头走了。

Pierce颤抖的手打开车门跌坐了进去。他瞅着后视镜中的自己，深红的眼眶挂着一圈湿漉漉的泪痕。额头沁出了一层汗，黑棕色的短发紧贴在双鬓，湿润的嘴唇透着鲜红色的血丝。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呕吐物的异味，颤抖的手将车钥匙插入点火锁柱中，但是车引擎像一匹老马“咴咴”地叫了几声就再没有了动静，火没有打着。他顿时火冒三丈。
“啊--————！！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伴随着每一声“该死”，Pierce用吃奶的力捶打车方向盘。最后一击落在了喇叭按钮上，车傻乎乎地叫了一声，Pierce更生气了，“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东西！没用的**！”
与其在对车发火，Pierce更多在跟自己过不去。费这么大得劲儿在找Aaron，可不但没有碰Aaron一根汗毛，还被人用枪指着看他被人占便宜，到头来两个人都一身狼藉。

Pierce打开汽车仪表盘上的小柜，找出装有焦虑药的橘红药瓶。然后从后备箱取出一瓶矿泉水就着两片药三下五除二喝下，暂时把脾气浇下去了，也把满嘴刺鼻的胃酸味冲散。然后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脑海浮现出与Aaron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初中里，Aaron清爽的脸上偶尔受痘痘的困扰，他在卫生间，对着洗漱镜往脸上涂抹Amy或Belinda的护肤用品。Pierce发现后则大笑着起哄，Aaron则显得很不自然，一脸正经地警告Pierce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Amy和Belinda。还有他抱怨过长跑时总是被风吹乱的头发，回家后，头发不光又梳整齐了，上边还别着Amy的发卡来定型。冬天，Aaron的手背永远散发着护肤霜的芳香。
大部分男生左一句右一句离不了女生，即使Pierce也在Aaron面前谈论女生过，几乎没有在Pierce面前谈论过异性的Aaron一般安静地聆听，或偶尔给Pierce提建议。Pierce认为Aaron只是不善于，或不乐于谈论情感。
。。。。。。
许许多多的线索浮出水面，细节与暗示一直都在。书呆子Pierce都看在眼里，但从来没有意识，更不需要去深入分析自己好朋友的小细节。当然直到Luke告诉他所不知道的Aaron的另外一面，拼图的绝大部分这才拼到了一起。

方才Pierce没有好好用钥匙启动车，Pierce完全可以再发动一次，但某种直觉说服他的理性，使他没有再试一次，否则他早该离开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离开Aaron。
Pierce估计不出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一直没停的双手终于不再颤抖。他站在车外，靠在车门上。远方隐隐传来小孩子的嚎哭和火车的汽笛声。太阳已经羞涩地藏到了地平面附近。余光将渐暗的天色渲染成了深蓝色，紫色，橘红色，和粉红色。
即使被威胁不能报警，Pierce相信自己无能为力，只有警察才有能收拾这些人和他们的烂摊子，至少能为Aaron解围。于是他打开手机，瞅着屏幕的开机录像发呆。
“现在不走，你还没有在Waterford呆够吗？”
深沉沙哑的熟悉嗓音在他背后响起，Pierce的心脏差点跳出咽喉。紧紧攥着手机，他蓦然回首，只见Aaron抱着胳膊肘，站在Cedar Heights的入口。他套着一件陈旧的黑色高领毛衣和深色牛仔裤，领子松松地围着脖颈，特意使过长的袖子遮住手背。
Pierce隐隐感到不安：在别人的角度看来，委屈，恐惧，迷惘，痛苦。。。。。该有的表情全都没有，Aaron镇定得不像话。有如一个刚下班的人。即刻Pierce悲哀地认识道，对Aaron而言，这就是他的工作，他的生存方式。
Aaron若无其事地走过Pierce，缓缓往Cedar Heights对面的树林里走去。Pierce猴急地跟上去,“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我累了。”Aaron点上一根烟，“不用送。”

命运多舛的第24章终于完了

没有人看？？

CHAPTER 25
他们没有走远。
Cedar Heights附近有大片树林，穿过对面林子的山坡脚下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溪。燥热的空气开始降温，晚霞的降临将树林花草盖上了一层轻薄的紫纱，使神秘的气息飘浮在世间万物之中。
“Aaron。。。”
Pierce的嗓音淹没在水流和溪水碰撞的声音里，他才想起来，Aaron的右耳彻底聋了。坐在小溪岸上横躺的树干上，Aaron没有察觉Pierce在旁边叫他。他宁静地看着飞溅的水花，时不时略张干裂的嘴唇深吸指间夹的一支烟。
少年时期的青涩和期盼灰飞烟灭，更多的是压抑和绝望。可是木已成舟，想要回头又谈何容易。
Pierce灵魂深处的低语告诉他，眼前以卖身为生的瘾君子依旧是他认识的友好善良的Aaron。Collins疗养院，Pierce最后一次以朋友身份与他分别，完全走出Aaron的人生。Pierce走近，再一次拥抱他，已经是九年以后。怀里Aaron依旧瘦削的身体僵住，他举起手把Pierce的手腕握住，生硬地从肩膀上放下来，没有一丝含糊：“如果你不是来睡我的，那么请你离开。Pierce，除了我的身体，我已经没有任何可给予的东西了。”
一言一语有如万箭穿心，Pierce的指尖还残留着黑毛衣得软绵质感，他在拖车公园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只有黑毛衣知道那底下覆盖的身体经受过多少摧残和剥削，并帮着掩盖主人所收到的伤害。他绝对不会睡Aaron，但是他不会就这么离开，走出一步，Pierce坐在了树干的另一端。
火星一点点蚕食着烟卷。
“还记着那年冬天，我妈妈领着我们去你们家过圣诞吗？我记着，我第一次抱着Amy的猫咪Bella，她的毛好柔顺；我们一起拼模型还有我们妈妈做的丰盛的晚饭，我们晚饭后还做什么了？噢！我们在后院堆了一个雪人。” Pierce的声音变小，“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过去。。。。。。。”
Aaron似听非听，仿佛完全沉浸在往事中，只管吞云吐雾。Pierce注视着他说：“Aaron，你要什么想说的，或要埋怨我，都尽管开口告诉我。虽然现在已经太晚了。Luke告诉我了所有事，我知道你的无辜，和你对我的感情。”
“Oh。。。。Luke。。。。”Aaron望着Pierce，满脸愧疚，“我伤他不浅。”
“Aaron，我有世界上所有的时间，现在在这里洗耳恭听。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愿意与我沟通，让我帮你。”
“九年了，我们都假装对方不存在，而现在你突然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指望我与你重归于好？像从前一样当朋友？Pierce，我都认不出来这么**肮脏的自己了。对我来说，过去死了。你认识的Aaron也死了。”
“对不起，Aaron，如果我有机会，我会不顾一切挽救过去。”
“我知道。” Aaron淡淡地说。
“还有，不要再干这个工作了，好吗？我会替你联系一家戒毒疗养院，等你出来后，找份工作，好好生活。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我与其他人性交。。。。让你不舒服吗？”
“那么告诉我，你是因为毒品才去做的吗？你可以战胜的，没有那些该死的毒品，你的生活会更好。我相信你，Aaron。你一直都是那么出色，一定可以做到。”
“我吃的那些药里，没有一个可以让我感受到吸毒时的快感，没有任何痛苦。我被温暖环绕，就像又回到了妈妈的怀抱里。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对我有此兴趣？这是我的身体，我的生活，你不要插手。”
“我很抱歉你经受了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挫折，并要独自承担面对痛苦的煎熬。我为当初没有信任你，也没有听你解释更感到无地自容。我真的很想帮助你，我想弥补这一切，请你相信我。”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渐渐回忆起往事，回忆起我是谁，为什么在医院里躺着，我好想解释，自己的清白，恐惧，悲伤，困惑，痛苦，委屈。但是妈妈和Amy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可以听我倾诉。我曾经有在等候，期待你，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尽管我心知肚明，你无法原谅我，凭何来看一个仇人？在医院里，我终于想明白，解释有什么用？现在澄清事实不能让妈妈和Amy起死回生，对我又有什么好处？Pierce，弥补是不可能的，一些事情是无法挽救的。”
“我费了几年才理解当晚你和我母亲说得一席话，一味追求十全十美的我在突如其来的不顺现实中急于找一个人怪罪，也被愚蠢的理想和完美冲昏了头，把不顺归咎于你。当时，我盲目地忽略了许许多多不曾思索过的恩惠，却不知道算算自己的幸福。” Pierce站起，半蹲在Aaron面前，扶住他的双肩，专注地凝视他：“Aaron，你必须继续前进，你还有人生前面的路可以走，你还有很多选择，你还有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让你的生活步入正轨。”
Aaron愣了几秒，接着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Pierce的脸颊，“疼痛让我性致勃勃，欲罢不能。我喜欢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没有空隙地贯穿我，填满我，然后在别人手中射出来；让他们的体液淹没我。你知道我最爱的吗？就是让他们绑着我，上我时掐我，直到窒息。”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苦海里挣扎，即很病态，也很恶心？哦，亲爱的Pierce，不是这样的。。。。”他凑在Pierce脸边，忧郁的眸子近在咫尺， “我喜欢每一刻每一秒。”
Aaron的肩胛骨把Pierce握紧的双手搁得疼，可Pierce还是全神贯注地凝视他空洞的眼睛：“Aaron。。。。。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我会保护你。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报警，让警察收拾他们，怎么样？他们就不会再伤害你。我保证你不会进监狱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疗伤，然后送你去戒毒康复中心。好吗？”
即使那双美丽的蕴含着千言万语的双眼被夺走了朝气和光彩，Pierce在瞳孔的深处看到最后的一线光在黑暗的淹溺中挣扎沉沦。还是同一双的会说话的绿眼睛，在近20年前秋天望着他，仿佛在细语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我后悔说这么多话之前，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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