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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璇玑王妃】[第6页] |
作者:鱼归_璇玑王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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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长冠有一瞬间地失声,就已经被徐笙歌绑了起来,然后推出门外,“勤年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你们北周的人给她下了药,”徐笙歌抿了抿嘴。 “大夫说可能有生命危险。”柳长清加了这么一句话,徐笙歌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刘长冠一个踉跄,眼前却是浮现出勤年的模样。 为什么,事情突然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待得徐笙歌与柳长清将刘长冠带到勤年所在的院落之时,才知道稳婆已经来了,而大夫正在给勤年施针,以保证胎儿能够正常出声。 毕竟是正在施针期间,众人也都不敢进去,在外面焦急地等候着。 可以隐约听见里面是隐忍的大叫声,刘长冠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大夫终于从屋里出来,对着稳婆点了点头。 稳婆便带着一行人鱼贯而入,徐笙歌想要进去,却被在门外的丫鬟拦下,说是产房有血光之灾,主子还是在外面等着的好。 一时间众人也没有办法,只听到屋内时不时传来大叫声、众人手忙脚乱的声音还有稳婆鼓励勤年的声音。 “啊!” 是勤年的声音破空而来! “勤年!我是长冠!你要坚持住!”刘长冠终于没有忍住,对着屋内喊了这么一句。 “长冠……”勤年凄厉带着哭腔的呼唤,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就在外面,“长冠……长冠……” 有些喘不上气来的声响从屋内传来,刘长冠的心揪在一起。 却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稳婆匆匆忙忙出来:“保大还是保小?” 刘长冠顿时愣住了。 就算先前说可能性命不保,但是也没有想过真的会面临到死别这一刻。 “大!”刘长冠异常清晰的声音,坚定有力。 “小……小……”勤年在屋内几乎没了力气,但是听到刘长冠的话,竟然挣扎着要起来说话,“长冠,以后你带着孩子……带着孩子……” “不!保大!我是一家之主,听我的!”刘长冠几乎是吼了出来。 稳婆看向柳长清。 柳长清则是看向徐笙歌。 徐笙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听刘长冠的。” “老身尽力。”稳婆得到命令后便进了产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然而明显是勤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刘长冠一遍一遍地在外面喊着勤年的名字。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是新生儿的降临。 刘长冠猛地冲到门前:“勤年!” 徐笙歌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赶紧上前将其拦住。 门再次打开,是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恭喜贺喜,是个大胖小子。” “勤年呢?”刘长冠几乎是吼了出来! 稳婆一脸惊恐未定:“夫人没事,只是脱力晕过去了。” 这话一出,众人才定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稳婆是怕了刘长冠,见他是被绑着的,索性将孩子递过去要给徐笙歌:“你看看这孩子,多可爱。” 徐笙歌也是第一次看到新生儿出事,接过孩子逗弄了片刻,然后凑到刘长冠面前:“将军,这是你的儿子,取个名字吧?” 刘长冠没想到徐笙歌会来这么一出。 但是看见面前吧唧着嘴巴的小婴儿,面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纪勤,就叫刘纪勤吧。” |
第107章北周皇子两相斗 徐笙歌原本以为南梁七皇子是南梁人,至少来说会帮助自己才是。 但没想到的是,梁崇礼竟然与北周九皇子是有着亲戚关系,这样一来,她变成了那个被请君入瓮的鳖了。 不过即使如此,面上还是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模样:“九皇子迟迟不肯动手,想来是知道我的本事的,囚禁我,恐怕只能是想想罢了。” “自然,毕竟要困住徐小姐的话,恐怕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眼下看来,如果不困住徐小姐的话,徐小姐一直追着北周不放,我就怕出什么变故,那样的话,我这个北周使者岂不是不能立功,反而变成了有罪了吗?”北周九皇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缓缓说道。 徐笙歌坐在椅子上,怕自己会忍不住看向北周九皇子,毕竟他一副倾城祸水的模样,若不是她是女子,可能早就动心了吧。 “九皇子不用吓我,毕竟你我都是聪明人,玩这样的游戏,只是浪费时间罢了。”稳住了心神,徐笙歌快言快语道,“其实九皇子将我叫来,应当是想要提出什么要求吧?” 北周九皇子抚掌,然后坐了起来,外面的亮光透过窗棂,打在他的脸上,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邪魅与妖艳。 “不愧是七皇兄喜欢的女子,果然有个性,我这才与徐小姐第一次见面,就情不自禁喜欢上你了呢。” 徐笙歌不知道为什么北周九皇子不说正题。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又或者是在吊胃口? 忽然心中一动。 “九皇子真是说笑了,七皇子与我不过是数面之缘,哪里就谈得上喜欢了,”徐笙歌认真看向北周九皇子的神色,“不过我倒是听出来了,九皇子是想让我帮忙对付你的七皇兄?” 北周九皇子笑道:“然也。” 徐笙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可就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要知道现在北周七皇子所在的地方是诏狱,九皇子是皇室中人,应当不会不知道什么是诏狱吧,那个地方就连皇子都插手不了的地方,我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依我看来,徐小姐这是心疼了?” “没有。” “那徐小姐为什么觉得自己做不到呢,据我所知,徐小姐现在可是南梁炙手可热的人物,就算是在诏狱之中动手脚困难,但是在其他方面呢?再者说了,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要怎么对付七皇兄呢,徐小姐就这么急着拒绝吗?”北周九皇子绝美的面上依旧像是假笑一般的微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徐笙歌站起身来就要走:“九皇子说这些似乎没有一点儿意思,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但时间宝贵,就不听九皇子赘述什么事情了,告辞。” “南梁难道不想拿到璇玑郡?”北周九皇子说的这几个字,让徐笙歌身子一震。 这是什么意思? “北周之所以布局这么多,甚至杀了宜兰郡主,就是为了璇玑郡,徐小姐你可是知道?”北周九皇子的声音如同就在徐笙歌的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遭受过蛊惑。 徐笙歌停下了脚步:“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止息两国干戈,甚至是将璇玑郡也拱手给你,但是只有一个要求……”北周九皇子微笑道,相信这么一个要求没有人会拒绝。 徐笙歌心中却警铃大作,面上强作镇定的模样:“什么要求?” 北周九皇子的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杀了周佶。” 周佶,而不再是七皇兄。 什么兄弟之情,北周来使是为了两国谈和并且救回北周七皇子。 看来一切都不过是冠冕堂皇对外所说的话罢了。 徐笙歌一张脸冷了下来,道:“虽然这个要求确实很诱人,但是连自己兄长都杀害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真的会做到你说的那些条件呢。” “正如我所说的,两国都耗不起。”北周九皇子挑眉。 但是徐笙歌可是记得,九师兄给自己带来的那些信件里面,分明就写了北周的目的就是璇玑郡。 |
第108章梁王一怒为红颜 离江夏城大约六十里远的一处山庄外,一辆空无一人的马车正停放在路边。 梁王抱着受了些伤的徐笙歌飘然而至,然而也不顾她的反对,横抱着就进了马车内坐下。 随后而至的清丰将绑在树上的绳子解开,而后便在马车前面当起了马夫。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待得松了一口气,徐笙歌这才问出了心中所想。 梁王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早在从沐阳城回来之后,就开始派人注意徐笙歌的行为,而后回报给他。 “北周九皇子派人来通知我的。”虽然不能将实话全盘托出,但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没错,北周九皇子确实也让小乞丐给梁王府送了封信,只说徐笙歌以后被他请上了吕阳山庄。 徐笙歌心中一片诧异:“他想做什么?” 倘若是为了抓他们二人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尤其是梁王只带了清丰一个人的情况下。 “他见你有没有说了什么?”梁王倒是没有回答徐笙歌的话,反而问了起来。 徐笙歌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道:“他似乎没有打算把北周七皇子带回去的打算,让我杀了他?”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北周里面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之一,倘若把北周七皇子杀了,想来其他人就不是九皇子的对手了。”梁王给徐笙歌一一分析了起来,虽然他对北周七皇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北周两个皇子之间的斗争这一出戏,实际上南梁方面确实有在关注。 “虽然他自己可以动手,但实际上他本人亲自动手的话未免不会被人发现,现如今正是个大好时机,倘若你答应的话,那么省下的可不是单单动手这么简单,而是后面无穷无尽的麻烦。” 徐笙歌皱眉,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丝缥缈的感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我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尤其是他竟然要拿璇玑郡来交换,”璇玑郡的重要性,想来梁王应当知道,也就不需要赘述太多,徐笙歌接着道,“璇玑郡是北周皇帝筹划已久并视为囊中之物的地方,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北周皇帝会责怪吗?” “责怪虽然可怕,但是自己父皇的心可以挽回,而机会只有一次。”梁王没有感情的一句话,让徐笙歌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帝王家? 即便是亲如兄弟,都也要机关算计,恨不得让你去死的帝王家! 二人没有再说话,梁王也没有去问徐笙歌有没有答应北周九皇子,不过看到她身上有的伤口竟然在流血,撩帘出去找清丰要了一瓶止血散:“走得匆忙,也没有想到你会受伤,这瓶止血散是梁王府禁止止血用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暂时先用着吧。” 虽说五六十里路并不算远,但回到去的时候还这么流着的话,估计就要变成个血人了,到时候爹爹看到,肯定要唠叨许久。 “可能会有点疼,但是止血非常有效果。”见她接过药瓶,梁王提醒这么一句,为的是让她最好准备。 徐笙歌忙将瓶子推过去:“那还是算了,我回去找些要药膏贴着吧。” |
“怎么了?”梁王有些不明所以,想到方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怕疼吧?” 徐笙歌苦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你平时不是打打杀杀,挺厉害的吗?刀剑无眼,砍在你身上就不疼,上药就疼了?” 梁王虽然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是徐笙歌只觉得这些话能把自己的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受伤了自然会疼,只是平时受伤的时候自己并不觉得,自然也就没什么的了。”语气中有些委屈,要知道她虽然看起来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到底还是女子啊,自然会怕女子怕的东西。 梁王的语气温和了下来:“看现在的天色,到底能不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去还难说,如果赶不回去的话,那么只有看看附近有没有客栈了,所以如果你不上药的话可就没有其他药了,到时候赶不上还没有止血的话,可就白白受罪了。” 徐笙歌又接过药,想来想去也只觉得自己下不去手,索性还给梁王,眼睛一闭,道:“要不你帮我上药吧。” 梁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看见紧闭双目的徐笙歌,将其身子扳过来靠在自己肩上:“疼的话你就抓紧我。” 话音刚落,徐笙歌双手就赶紧握着梁王的一只手臂。 梁王俯过身去查看她的伤口,不明就里的徐笙歌只觉得梁王久久没有动静,睁开一只眼睛:“好了吗?” “等会儿。”衣服上的血渍不少,不过幸好大都不是徐笙歌的血,而其余的两三道伤口都不深,止血散对付这点小伤根本就不成问题。 在给徐笙歌上药期间,她一直紧紧闭着嘴巴,为的就是怕忍不住疼痛而叫喊了起来。 “你觉得还有哪里疼?”梁王怕自己一时看不全,故而问了起来,倘若是一早知道伤得不重的话,也不一定要上药,不过现在看起来徐笙歌的模样倒是挺有趣的。 “右边背上。”徐笙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幸好自己伤的都不是在重要位置上,倒也还好。 梁王让她转过身去,只见她的背部确实已经殷红一片,衣服也破了个大口子,小心翼翼地拨开紧贴着伤口的衣服,听到了徐笙歌的鼻息变得粗重了起来,知道应当鼻先前看的伤口重许多,难怪了她先前不想擦药。 确实严重,虽然不至于血肉模糊的地步,但是看得出来刀子非常快,整齐利落的伤口可以看见翻出来的血肉,梁王握紧手中的瓶子,眼神一暗。 “我要开始了。”梁王事先说了句话,就为了让徐笙歌做好准备。 没想到的是,徐笙歌忽地转过身来,抓起梁王的衣角。 梁王看着却不觉得好笑,道:“一会儿疼得话,你可以叫,我不会嘲笑你的。” |
她们也都见过徐笙歌几次,眼见着是个温婉好相与的,倘若真的是嫁到梁王府来做当家主母,这日子也能好过不少呢。 “小姐这边来,”当头的粉衫侍女笑着给徐笙歌福了一礼,“毕竟王爷向来也用不着女儿家的东西,所以这些都是一大早王爷让人出去采买的,还请小姐放心使用。” 徐笙歌一愣,没想到梁王竟然考虑得这么全面。 毕竟梁王府里可没有女主子,一般侍女用的,怕她用不习惯,故而一大早就让人出去买了一套回来,就等徐笙歌醒来之后用。 几名侍女细心地给徐笙歌梳洗,净面洗手之后便见有人奉上一套月白色的服饰:“这衣服是估摸着买的,倘若尺寸不对的话,还望小姐见谅。” 一声惊叹,徐笙歌没想到梁王竟然连衣服都替她买了,原本还想着找梁王要一身侍女的服饰,再偷偷摸摸回去好了,现如今倒是完全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梁王准备好了。 不愧是梁王府的手笔,这一身广袖流仙裙虽然看着普通,然而一穿上去之后便能感觉到通体舒服,尤其是布料轻飘得如同羽毛一般。 侍女将徐笙歌请到桌子前面,桌子上放着的是建议的梳妆镜,但是旁边摆了两个盒子的首饰,看起来样式都是现如今京城里流行的款式,只不过做工上精致而不繁复,高贵而不奢华,颇有梁王行事的风格。 梳洗完罢,徐笙歌在惊叹于梁王府侍女的手艺之外,更多的是感慨梁王竟然什么都帮她准备好了。 几名侍女微微福身,而后退下。 梁王沉着脸进来,却在看见已经梳妆打扮过后的徐笙歌后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看起来还不错。” 徐笙歌面上一红,梁王又笑道:“我是说我的眼光不错。” 没想到梁王竟然会开玩笑,徐笙歌心中啐了一口,坐下与梁王道:“既然赵太医来看过了,那么势必留有药方,你将药方给我,我自己去拿药,就不用劳烦你再去配药了。” “药已经配好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就带回徐府,毕竟吃药对症,如果症状不对的话,要来也没有用,你总不能让我吃吧?”梁王挑眉。 徐笙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左右张望了片刻,见之前拿来的药已经被端下去了,转头看向梁王。 梁王似乎是知道徐笙歌想要问什么,勾起嘴角道:“我也没想到女人梳妆这么麻烦,如果知道要这么久的话,早就该拿药去煨着了。” 原来方才小厮是带着药汤走的,等了许久见侍女们还没有出来,梁王便让他拿去厨房里用小火隔水煨着。 小厮将药汤再次捧来,徐笙歌喝药可是比上药的时候爽快得多,都不等梁王说什么,就拿起药碗来,吹了几口,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这几天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到处乱跑了,”梁王脸上是微不可查地担忧与一丝愉悦,“今天北周的人就到了,估计下午的时候行令与官员会迎接他们,而北周行馆那边四皇子以及过去安抚过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出面,毕竟你不是朝廷官员,也不适合出面,知道了吗?” |
徐惊羽刚被徐惊羽劝下来的火气蹭地一下冒了起来:“还望梁王自重,女子名讳也不是随意可以叫的,你要知道你们梁王府如今的处境,传出去的话,可是会连累笙儿的。” “爹!”徐笙歌有些恼怒,不知道爹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也是被梁王救过的人,受人恩惠,怎么能这样。” “那我以后自然会结草衔环相报,且说以后梁王有用得着的地方,吩咐一声就是,然而……”徐惊羽顿住,毕竟有些话当着女儿的面也不好说,毕竟他不能为了报答,把女儿搭进去吧。 “没关系,”梁王轻笑了一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徐笙歌说的,还是对徐惊羽说的,不过接下来的这一句却是实实在在盯着徐父的眼睛,坚定道,“我能保护她。” 徐笙歌心中一动,有些愣住了。 徐惊羽是没想到梁王竟然听了自己所说的话后,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拉着梁王便往外走去。 虽说知道自己爹爹不是个莽撞的人,但是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联想到以前就让自己不要跟梁王有过多的接触,又频频撮合自己与九师兄,心道什么时候爹爹这么反感梁王了,也没有听说过之后发生了什么啊,明明先前还好好的。 “爹,你要去哪儿?”徐笙歌追了出去。 徐惊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追上来,道:“你呆在房里,我与梁王有事情要说!否则别怪我家法伺候。” 梁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二人出了门,徐笙歌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拂袖先前听说自家小姐回来了,早就侯在外面了,但是老爷来了之后一下子把气氛弄得紧张了,让她一个下人也不好跑过来插手此事,现如今见老爷带着梁王走了,忙走进屋内:“小姐,老爷似乎带着梁王去东厢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本来徐笙歌在屋内是急得团团转,还在想爹爹到底带着梁王要去哪里,现在拂袖不明所以地进来一问,倒是让她知道了梁王他们去哪了。 “走,我们去听听,爹爹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么生气。”不等拂袖回答,徐笙歌就拉着她出了正屋,要知道方才她顶着父亲目光自然不敢出去,现在哪里还能这么听话。 好在拂袖是学过些功夫的,故而两个人能躲过众人的眼睛,终于来到了徐惊羽与梁王所在的东厢屋外。 屋内传来的声音与先前的情况一样,就是徐惊羽激动非常,而梁王一派平静,不过二人确实是在争执着什么,一时间有些听不清楚,徐笙歌悄然落在廊下的横梁处。 “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先前我确实对你愿意伸出援手来救我感激不尽,但是也不能拿我女儿来还这笔恩情,当年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你年纪也不算小,应当还有印象,所以我不希望你与我们有太多的牵扯。”是徐惊羽的声音,说话声音又快又急,与徐笙歌印象中父亲的形象竟然差了许多。 不过徐笙歌却是不知道徐惊羽的意思,她记得柳长清曾经说过梁家与徐家是有些渊源的,但具体是怎么的他也说不清,小心翼翼戳开窗户的纱布,透过小孔,只见父亲背对着自己,而面对着自己的梁王蹙着眉,看起来似乎被什么给难住了。 “我确实听说过当年的事情,贵夫人的死与家父虽然有一定的关系,但终究不是家父的本意,且当年我父母已经尽全力要救出夫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哼,”徐惊羽冷哼了一声,“害死了我夫人,难道一句天不遂人愿就罢了?倘若不是你父亲一意孤行,罔顾我们的交情,又怎么会导致清如之死,害得我与女儿孤苦伶仃!” 梁王叹了一口气:“所谓人死不能复生,我虽然能够理解大人的痛苦,但……” “没有但是,除了这一件事情之外,我许你一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以报答你当初救我的恩情,之后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再往来吧!”徐惊羽也不管梁王如何说,打开大门,“梁王,请吧。” 梁王沉默,其实他之所以如此高调行事,就是因为两家之间的恩怨。 无论如何,梁家还是欠了徐家的。 但是这一笔债,如何也还不清吧,毕竟当年徐惊羽可是为了他夫人叛出整个家族也毫不畏惧。 这样的人,要想解开这个结,怕就只有先一点一点敲碎在他心中的那一堵高墙。 |
第113章望江楼查无此人 从东厢回来,徐笙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闺房,只知道满脑子都是方才爹爹与梁王的谈话。 以前爹爹总是告诉自己,娘生下自己之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但从来没有提起过是因为梁家人,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自己的娘亲并不是因为难产而死的,而是梁家,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拂袖当时也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梁王与自家老爷的谈话,心中不断咂舌,想上前去安慰自家小姐吧,但是又觉得无从下手,只好默默出去让人将九师兄李不十请来。 不过李不十早就接到了徐惊羽派去的人传的话,说是徐笙歌回来了,让他殷勤些往沧月苑跑,故而刚到沧月苑门口之时便遇到了拂袖派去的丫头,进了正屋,见徐笙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昨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听说徐笙歌甚至是差点没命了,故而关心道:“你怎么了?不会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在这里发呆吧?” 徐笙歌这才注意到李不十来了,不过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故而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也没有,现在好一些了,只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和我说,在天启的时候不是也这样吗,嗯?”徐惊羽揉了揉徐笙歌的头,笑道。 张了张口,徐笙歌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况且其实这件事情的真相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故而叹了一口气道:“也没有什么心事,就是想师父了,如果我现在还在天启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说的事情自然是说知道梁家与徐家的嫌隙。 不过李不十却以为是说昨天差点被北周九皇子抓住的事情,柔声道:“师父也想你了,以前在天启的时候师父就最疼你了,现在你下山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自然是希望徐笙歌回去的,毕竟她自从下山以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徐笙歌点了点头:“是啊,该回去了,等这边的事情一了了,我们就回去吧。” 这样自然最好,李不十也颔首,笑道:“这么一个好消息,看来我去望江楼找沈连才的时候,顺便让他传个消息给师父,就说你要回去了,师父肯定高兴。” 徐笙歌本来情绪有些恹恹的,听李不十说到望江楼,却是回过神来了。 爹爹现在虽然是刑部尚书,看起来如何了得,然而却是比不上当年的徐惊羽。 纵然她没有去查过徐惊羽的事情,但是从他人的口中,还是能听得一些关于父亲的事迹。 望族出身,名仕之后,状元之才,潘郎之貌,这些词都可以堆叠在年少的徐惊羽身上,而后为红颜不愿意娶当朝公主,最后不知何故被驱逐出家族。 这样的一个人,望江楼应当有他的事迹才是。 而娘亲,据父亲所言,是一个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女子,就算是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能让当年一个望族名仕之后为其叛出家族,不可能没用记载在册。 “走!”徐笙歌的眼中恢复了往昔的那种光彩,起身就要拉着李不十走,她想知道当年她的父母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梁家和徐家会结仇。 “去哪里?”李不十一脸懵然,“你昨晚上才受了伤,现在就跑来跑去的不太好吧,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说一声就好了,我会去帮你办的。” 徐笙歌哪里愿意等别人先去拿到了答案再告诉自己,她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按下开启地下密道的开关,道:“不碍事的,如果说和人过招的话可能不行,但是去望江楼而已,还是可以的,况且九师兄你可以带我一程啊。” 李不十还以为徐笙歌是想要赶紧传消息回去给师父,面上露出一个笑容,与她一起进入密道,而后抱起她便直奔望江楼方向。 望江楼下的密室之中,沈连才听说徐笙歌与李不十都来了,赶紧下了密道给二位见礼:“不知道小姐与公子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给院长传个消息。” |
第114章父女交心忆往事 回到徐府的徐笙歌慢慢清醒了过来,要知道自己可是从小在天启书院长大的,如何会不知道天启的强大之处。 各国不知道有多少皇室贵族与之合作,想要把手伸进天启书院的人不知几何,然而就天启如今的架势来看,也没有哪个国家真的能插手到天启书院的事务中。 也就是说,销毁自己父母以及武国公世子夫妻档案的人,应当就是天启书院的人,且不是一般人。 想来师父应当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故而又让人去将李不十叫来,托他让望江楼那边传递了个消息回去,当然借口说的是查找不到自己的父母的档案,唯恐被人发现了之后会做出对她不利的推算。 歪在软榻上,徐笙歌却觉得自己心神不宁,本来指望着望江楼能够给她解答,然而却发现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之中。 以前在心中的隐隐猜测,再一次冒了出来,难不成自己的娘亲或者爹爹是天启书院的人? 但是又觉得在这里凭空的猜测只会将心中的疑惑叠加得更为沉重,索性让拂袖准备了一些吃食,然后往东院那边去。 徐惊羽才将手中的信鸽放飞,便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将书桌上的东西掩盖好,才出了里屋,关切道:“你怎么就来了?昨天晚上受的伤才醒过来,又不听话了?” 徐笙歌端出食盒里的汤,也不接过父亲的话,只道:“爹爹,来喝汤。” “受伤期间就不要再操劳了,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看要把你绑在床上不让你乱跑才行。”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汤,徐惊羽板着脸吓唬道,“每次都不让我省心,爹也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如果出事了你让爹爹怎么办?” “好了,爹爹,我这次不是不小心嘛。”毕竟是自家人,徐笙歌心中一暖,拉着自己爹爹的衣袖撒娇。 徐惊羽却表示自己不吃那一套,还是板着一张脸:“求我也没有用,以前我没有跟你详细说明,现如今我跟你先说了,以后再犯的话,我就把你关禁闭去,免得让我一个老人家日夜操心。” 徐笙歌抿了抿嘴,却是不说话了,等父亲将汤喝完了,用罗帕给他擦干净嘴巴,忽然道:“爹爹,你想娘吗?” 徐惊羽身子一震,望向自家女儿,见她面上神色冷淡,似乎看不出想表达的是什么,但是知女莫若父,要知道这丫头十岁的时候,他发了一场脾气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他这里问过她娘亲的事情。 现如今她问了起来,自然就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说。 “想。”徐惊羽的声音略略有些哽咽,对于这个问题,他从未曾逃避过,也没有否认过。 想念自己曾经的深爱,并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 “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虽然徐笙歌与自己父亲一起待的时间并不多,然而骨血亲情血浓于水,她能感应到父亲一时间的震颤,来自心底深处,沉积已久的伤痛。 “你娘亲,是个绝美而又聪慧的女子,当年我与你娘第一次相见之时,便互相认定了是对方。”一声赞叹,如同每次跟徐笙歌所说的一般,徐惊羽在她面前所说的女子似乎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徐惊羽的记忆拉回到二十年前,那时候的他志得意满,乃新晋状元,然而风头却被一个名叫梅清如的女子完全盖过了,只因她在望江楼处摆了琴棋书画的赌局,并声称若是有人能全部都赢了她,便甘愿嫁与他为妻。 名满京都的徐惊羽与武国公府的世子梁行景等一行人在望江楼喝酒,兴起之处被人拉着前往顶楼处,说是这名女子几乎挫败了京都所有的公子名仕,就连武国公府的世子都在棋艺上输她一子,故而必须要徐惊羽去挫挫那小娘子的锐气。 |
醉眼朦胧的徐惊羽自然豪气万丈地答应了,待得上了酒楼之后,那梅清如竟然说若赢得酒醉之人是为胜之不武,要三日后在望江楼与状元郎再互相比试。 三日后,二人之战如期而至,望江楼中挤满了名人雅士,一身环佩雍容大雅的梅清如不知让多少人晃了心神,而徐惊羽在心旌神摇的一刹间,输了梅清如半子。 “自望江楼一战之后,我与你娘亲便结识了,虽然我没有赢得你娘亲所说的琴棋书画,但还是迎娶了你的娘亲,抱得美人归。”徐惊羽面上含笑,似乎在回味二十年前的那一战。 “原来爹爹与武国公府的世子是朋友,但是为何爹爹不让我和梁王往来?”徐笙歌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她在廊下的时候听到爹爹与梁王之间的对话,但还是想要听自己爹爹亲口所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惊羽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徐笙歌的鼻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偷听了?” 吐了吐舌头,徐笙歌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为什么爹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偷听了,难道不可能是自己打听到了什么呢? 是爹爹如此自信自己查不到,还是随口这么一说? “爹爹怎么会知道我偷听了?”徐笙歌眨了眨眼睛。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徐惊羽笑道,毕竟他当年也是名满京都的惊羽公子,名门望族出来的他,身上怎么可能一丝武功都没有呢,“你身上的药味,靠近我五十步内我都闻得到。” “这么说的话,娘是被梁王家里人害死的?”徐笙歌却是笑不出来了,皱着眉道。 徐惊羽沉下脸:“当年事情很复杂,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你娘亲的死与梁行止夫妇脱离不了关系。” “为什么?”徐笙歌不明所以。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你的娘亲是因为梁行止夫妇所陷害,若不是他们,你娘亲也不至于死去。”徐惊羽倒是不想说起这件事情,当年徐笙歌就是追问娘亲是怎么死的,所以他才会失控。 徐笙歌抿了抿嘴,道:“从爹爹所说的情况来看,娘应当是天启书院的人吧,但是我曾经翻查过天启书院的记载,并没有娘亲这个人,本来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天资聪颖被挑进天启的,但是现在我确信,是因为娘亲,所以我才会从小在天启书院的,是也不是?” 徐惊羽不吭声,半天后才点了点头。 “其实当年你娘已经被逐出师门。”徐惊羽半晌才道。 逐出师门,徐笙歌心中一动,她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自己的父亲当年被逐出家门,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我刚才去望江楼想要查一查娘亲的事情,发现望江楼里不仅查不到娘亲的记录,也查不到爹爹的记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笙歌选择委婉一些的问法。 “这些事情以后你会懂的,但是有一点,你最好是远离梁王,记得吗?”徐惊羽似乎是不愿意说这个事情。 但徐笙歌却敏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感觉,似乎爹爹不愿意说并不是自己不想说,而是有人不让他说。 是谁呢?难道是师父? 纵然徐笙歌还有许多未知,然而却被徐惊羽以她要休息的名义,找人将她带回沧月苑中。 不过才回到沧月苑,就看到一屋子的宝箱。 “这是要搬家?”徐笙歌由拂袖扶着进了屋,笑道。 拂意正愁着这些东西该怎么办,见状迎上去道:“小姐,这些东西都是北周那边送来的,说是北周九皇子对小姐表示歉意,让小姐晚上去赴宴。” 徐笙歌一脸不明所以,看了看天色,眼见着也快天黑了,北周九皇子突然让她去赴宴是什么意思? “小姐,这些东西怎么办?” “将这些东西都退回去吧,帖子我收下了。” 徐笙歌瞥了一眼满院子的宝箱,不屑地一撇嘴。 |
梁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在想什么呢?平时你可没有这么迟钝。既然不是为了掩饰北周七皇子,那么自然就是针对我们而已了,你想想北周使者来的第一个晚上,竟然不是邀请什么王公大臣,而是邀请了一个深居浅出的王爷与一个最近在风头浪尖的小女子,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将这两个人都推到风头浪尖之上了。 要知道父亲才再一次嘱咐她不要与梁王靠得太近,而梁王却不知为何突然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徐笙歌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鼻子,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瓮声瓮气:“我爹让我不要与你走得太近的。” 梁王侧过身子,有些居高临下地盯着徐笙歌:“这么近?” 徐笙歌忙离梁王远了一些,不知道为何心绪为何有些混乱:“我知道我们两家的恩怨了。” “所以呢?”梁王皱眉,本来极佳心情有些沮丧。 虽然她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恩怨,但聪明如梁王哪里还能猜不出来,自然就是那日徐父警告自己的,他父母害死了徐笙歌的娘亲,所以离她远一些。 “所以,”徐笙歌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理来说,她应当直接与梁王绝交才是,然而先前二人的交集,让她莫名地对梁王有一种信任感,“我想问问你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嗯?”梁王本来以为等到的会是质问,没想到是疑问,“知道的不多,因为当年经历了这件事情的人,似乎都对这件事情避讳甚深,极少有提起的,而我当年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 听到梁王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总好过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抿了抿嘴:“爹从来不跟我说娘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梁王揉了揉她的头:“你爹不让你知道,估计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年纪不大,不应该背负太多事情。” “我娘,真的是……”徐笙歌有些吞吞吐吐,要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也牵扯到梁王的父母,直接问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隐约记得以前我们两家父母是极好的朋友,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家似乎是有了嫌隙,之后就极少往来,而有一天我爹娘邀请你爹赴宴,但是三个人又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吵起来了,甚至是大打出手,要知道我们两家是武将出身,所以你爹被堪堪压了一头。” 梁王娓娓道来,不过他知晓的似乎真的不多,故而大都是讲得十分简单。 “后来徐府有下来赶来武国公府禀报,说你们府上来了一群刺客,你娘身受重伤,早产生下的你,当我父母带着太医去徐府的时候,也只是延长了你娘的几日寿命罢了。” |
徐笙歌皱眉:“这么说起来的话,世子与世子妃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害了我娘,毕竟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刺客出现。” “好像我隐约中有记忆,是娘说,倘若不是他们告密的话,你娘也不会惨死,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真相的吧。”梁王抿嘴,要知道他对徐笙歌已经存了心思的,这句话说出来的话,她以后会不会就此不与他往来是不能预料的。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出来,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徐笙歌,就怕日后生出其他的是非来。 徐笙歌身子一震,告密,娘亲能有什么秘密,竟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但还是感谢梁王能为我解答。”徐笙歌微笑道,她敏感地察觉出整件事情并不简单,但是捋不出一个头绪,但是她直觉梁家不会是那种阴暗小人。 “客气了。”梁王微微颔首,低眉之间眼里多了一丝晦涩难明,两个人在行礼中却多了份疏远,“风大,倘若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去吧。” “嗯。”徐笙歌表示同意。 二人一路无言,及至徐府门口,徐笙歌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将梁王的披风还给他:“多谢王爷。” “客气了。”梁王面上似乎波澜不惊。 徐笙歌走上台阶,回首见梁王还站在原地,笑道:“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梁王一怔,而后才勾起一丝微笑,颔首。 待得徐笙歌进门之后,脑海之中还是方才她的那一转身,梁王将披风重新披到自己肩上,只闻见扑鼻的梅香。 |
“其实今日初次照面,本应该轻松一些,只是谈和之事刻不容缓,且北周的人已经在江夏城了,所以本王提议还是今日先敲定一个方案,以后咱们再慢慢修改过来,不过这几日怕就是要辛苦诸位了。”梁王话说得客气,但是在那一身官服的衬托下,也是掷地有声,打击如此场面绰绰有余。 在场的诸位都是老油条了,故而一时间都不说话了,也就眼观鼻鼻观心。 梁王一扫众人的表情,大概知道得差不多众人都在想什么,点名道:“钱将军,对于谈和之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钱将军听到点名自己,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末将就是一个大老粗,对于这一类的事情也就有所耳闻,依末将来看的话,既然北周那边先说的要谈和,那么自然就是他们被打服气,要不然干嘛求和,有本事就继续打下去,既然这样,那就随便要他七八个城池割地赔偿。” 徐笙歌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会议,自然觉得好笑,见钱将军就是一副粗犷的思考,摇了摇头。 那大行令叶恺是一直盯着徐笙歌看,现如今徐笙歌摇头,还是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摇头,一下子便被他捉到了痛脚一般,笑道:“我看徐小姐频频摇头,莫不是觉得钱将军说的不好?听说徐小姐天资聪颖,一度被传若是男儿身定能封王拜相,想来徐小姐是有自己的看法了,不知道是何高见呢?” 大行令口口声声叫的是徐小姐而不是副使,看来心中芥蒂果然不浅。 徐笙歌微微一笑:“看法自然是有,高见的话就谈不上了。北周谈和主使是他们的九皇子,我们曾经交过手,北周九皇子其人狡诈若狐,不按常理出牌,虽说我们有优势在先,然而北周如果没有一点倚仗的话,为什么大举出兵却又忽而求和,所以不能按常理去思考,也就是说,狮子大开口的话,只会让两国陷入僵局……”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行令便冷笑道:“怎么听徐小姐的意思是,即使我们俘虏了他们北周的皇子与两个将军,都不能开口索地不成?当年与北周一战,最后他们割一城,还要送了个公主过来,现如今比当时手中的牌多,就不能打了不成?” “不是说不能,而是说这么做可能会有风险,尤其是城池与土地,就算接收了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去管理,也并非好事。”徐笙歌皱眉解释道,“且我总觉得隐隐之中可能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呢?徐小姐可否说清楚?”大行令言辞之中看似温和,其实却是在咄咄逼人。 徐笙歌总不能说只是因为自己的直觉,就让众人相信吧,眼见着众人议论纷纷,似乎都不觉得徐笙歌说的有礼,将目光转到梁王的身上求救。 大行令叶恺见徐笙歌说不出什么,笑道:“其实谈和也可以分为好几个回合,徐小姐先前没有从事过这一方面的事情,有所不解也是正常,既然北周是抱着谈和的心来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激怒,谈和与买东西一样,向来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徐小姐还请放心才是。” 一直一眼不发的梁王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才道:“笙歌的考虑也能有所理解,但是大行令所说的话都是依照自己往常的经验说话,依照我看来的话,大家说的都有理,不知道有多少人赞同笙歌,多少人赞同大行令的呢?” 一旁的徐笙歌皱眉,这么问的话她可不认为自己能赢。 当所有人表态了之后,果不其然,只有梁王、钱将军以及小猫两三只行令同意了徐笙歌,其余几乎全部同意大行令。 梁王一勾唇角,当即宣布:“那第一轮,便依照大行令所说的去做吧。” |
梁王先前已经与徐笙歌表明过,这第一轮谈和应当让南梁的这些行令来出头,故而自然不愿意开这个价码,而他也知道她本来就不赞许狮子大开口,所以点名道:“叶大人,本王虽然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然而谈判还是由你们行令说了算。” 叶凯本来就想出这个风头,为此还托关系给梁王递过礼,虽然梁王最终没收礼,却是让人传消息说谈和会上,会让叶凯做实际的主事人。 虽然梁王向来都是守信之人,但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能全然相信。 “梁王说的是哪里话,南梁有如今的盛世,全是靠梁王以及梁王这样的武将镇守,”一直到梁王点了名之后,叶凯这才露出了笑意,“不过既然梁王指派下官来说的话,下官自然是竭尽全力,不负梁王殿下所托。” 徐笙歌好一阵无语。 若是平常的话,这叶凯这么做,倒也说得过去,只能说是官场之上,阿谀奉承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然而现如今却是在谈判桌上,有其他国家的人在场,徐笙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来,更不知道他这样的智商是怎么当上大行令的。 北周九皇子饶有兴致地一笑,这南梁的人有点意思。 不过那北周大行令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似乎就是出来走个过场罢了。 “不知道贵国可有商量妥当?”见南梁大行令还是没有说话,北周九皇子懒懒道。 叶凯正是等的这一声问话,于他而言,这谈和之事十拿九稳,既然主要由他来提出条件,那么功劳自然也是大多归自己所有,这时候不抖抖威风的话,日后可就少了个吹嘘的机会。 现如今既然是对方皇子开口相邀,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轻咳了一声,铿锵有力道:“南梁北周祖上同出一宗,后天下各自为据,本应交好,然则北周屡屡挑衅我国,更甚至选在我南梁皇帝六十大寿之际,以三十万大军压境逼迫我南梁,使得南梁百姓人心惶惶,更是言而无信,偷袭我南梁边境,使得我南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不成家!” “这么看来,我们北周确实是作恶多端,就是不知道贵国的条件是?”北周九皇子听完叶凯激昂有力的抒情,倒是淡然自若,打断他的唾沫飞溅之言,颇有一副你少废话的架势。 徐笙歌与梁王对视了一眼,心中只道果不其然,北周完全没有将这第一次讲和之事放在心上。 叶凯用手抚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让人拿来一副地图,铺就在桌面之上,赫然就是如今的天下地图,其中南梁北周交界的城池标注得最为明显,显然是有人用心良苦,研究良久。 “既然上述,贵国主使并不否认尔等恶行,那么我仅代表南梁,要求北周割五城,即甘水城、崇绛城、陇右城、桂洋城与左顺城,赔偿南梁损失折合白银两千万两!”叶凯大袖一挥,大有虽千万人俱往矣的气势。 “好!” 北周九皇子发出一声喝彩,竟然大笑了起来,似乎看的是一出笑话:“那我们北周割五城,交了钱,就没什么好处不成?” 虽然不知道北周九皇子为何发笑,然而向来看重脸皮的他怎么挂得住,闻此一言,倒是忽然省得,道:“北周一旦履行赔偿事宜,我南梁定当交回所俘虏的北周七皇子与两名将军。” 这回北周九皇子倒是不笑了,也不说话。 不过其身边的副使倒是一声冷笑:“南梁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本来我国皇子让你们开口谈条件,既然你们有意羞辱我北周,那么定当会付出代价!我们走!” 话罢,一行人竟然齐齐起身,甩袖走出了礼部,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南梁众人。 |
梁王对着谢右相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这个谢右相想要泼脏水过来,要知道必要的时候,让别人做替罪羔羊,也是为脱罪的最佳方法。 方才皇帝可都说了他们无用了! “按照谢右相的意思,谢右相可是比笙歌更早的罪过那北周九皇子呢。”梁王不咸不淡的声音,确实让谢右相的笑容一滞。 “臣……” “行了!梁王,你且继续说下去。”皇帝本身就是为了寻求一个方法,哪里管到底原因是什么,现如今看来,还是结果更为重要。 梁王与徐笙歌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懂了意思。 “与北周再次谈判,问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 “不妥!”谢右相再次出声。 在场众人的眼光都看向谢右相,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站出来反对。 “其实北周两个皇子都在我南梁,只消将他们都抓起来,我们再谈判……” 还没有等谢右相的话说话,梁王就摇头道:“若是他们怕死,还会敢到江夏城来吗?” 御书房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准了。”皇帝甩袖,“办不好提头来见。” 北周要的,自然就是璇玑郡。 |
清丰说的事情倒是让徐笙歌想起了一件事,笑道:“早上的时候,听说你昨天晚上就将谢旒良放了?从在御书房之时谢右相的态度来看,就算你将谢旒良放了,两家的仇也是结定了,我倒是以为你会一直搁置着,等到北周的事情完了之后再做打算呢。” “确实有这个打算,”梁王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不咸不淡道,“不过一个谢旒良来换你不用写生死状,还是划算的,至于谢右相的态度,就算不结仇,他就是这般,无须太在意。” 徐笙歌点了点头,皱眉道:“昨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去查找了一些望江楼最近的消息,发现北周那边果真是不得了,要说先前北周一点征兆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望江楼就算收集消息再快,也快不过他们的连环计,任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谈判的时候,北周大军会突然进攻。” “先前第一次对战的时候也是被北周偷袭,毕竟人一般都认为事情可一不可再,但是北周反其道而行,先用宜兰公主一事发难,而后给了一个限定的时间,让众人都以为这个时间内是安全的,从而让他们有了偷袭的时间,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准备妥当,更甚至说是本来就打算是示敌以弱,故而谈和。” 梁王望向徐笙歌,为其分析道,然而眉间紧锁,又言:“先前你说过,北周他们此行的目的是璇玑郡,但是眼下大张旗鼓的模样,我怀疑你所得到的消息有误。” “可是九师兄不会骗我的,师父更是不会,”这璇玑郡的消息可是李不十亲自带来的,怎么可能有误,如果是假的话,那么就是天启书院有意要帮北周,但是天启书院地位向来超然,根本就没有理由要帮北周才是,“再说了,你先前不是看到了那些证据吗?” 见徐笙歌不满,梁王自然要好一番解释:“我不是说天启欺骗了你,而是说这些证据,指不定就是北周让天启故意收集的。” “北周为何要这么做?要知道如果是每日都要收到天启的情报的话,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就算富庶如一个国家,也没有人能时时这么做。” “有这个途径,自然就要防着,这叫防患于未然,如果谋划天下的事情,只要走漏了一点儿风声就能功亏一篑,倘若先前故意将消息透漏出去,人的目光一旦被吸引住了,其他的事情动起手来,能更顺风顺水。”梁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徐笙歌本来还觉得不可能是这般,但是在梁王的解释之下,竟然也觉得可能了起来。 这件事情,毕竟重大。 重大到由李不十亲自送来,而不是走其他的渠道。 所以想得出来,师父肯定会让大量的人手去注意北周的这些人,从而忽略了一些事情。 北周谋取璇玑郡的事情,真的是假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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