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古往今来客旅人 and 半池秋水半池花 vs【散文】灯[第9页]

《我》
世界上最后一个人正在家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门没关，进来吧。”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灰白的头发，一脸的憔悴。
他回到这里，他出生的地方，已经有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光，足够让他整理好一切，其实，人的一生经历了那么多，到最后才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
叶落归根，人类的进化之树，却已经到了尽头。
“我应该叫你死神么？”
“你可以叫我收割者。”
“真的不能让我继续活下去么？我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不能。”
“能给我一个理由么？”
“人类除了浪费资源，还有什么样的价值？”
“它”可以不在意一切，但唯独不能放弃资源，而人类这个物种，除了浪费资源，一无所长。
“是啊，我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他喃喃自语，“一个人的战争？一个人的杀戮？一个人的嫉妒和恨？还是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的亲情，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可是，死亡，对于任何智慧生命来说，总是显得那么艰难。
——没有谁能轻松赴死。
任由记忆清零，任由存在消解，任由意义消失。
……
即使所有的亲人、爱人都已经逝去，即使所有其他人类都已不复存在，可是他还是想活下去啊！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在他的存在里，所有那些他经历过的一切，都还存在着啊。
——那些宏大到令人窒息的星系和星系核心的黑洞，那些庞大的耀眼的恒星和绸缎一样横亘数个光年的星云，那些让人面对之后不得不沉思的超新星的遗迹，那些气态行星上漫无边际的巨大风暴，那些类地星球上伟岸的山峰和无垠的巨谷，还有那些纤弱却蕴含无限生命力的花儿和小草，以及那些曾经存在的所有智慧生命。
在那段宇宙穿行的时光里，他知道，任何智慧生命的科技史，都是惊人的雷同——他们发展出人工智能，然后被自己的造物无情取代。
无一例外。
“再说了”，“收割者”的影子在飘荡，他们曾经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是战场上曾经的炮灰，如今却把全人类都变成了炮灰，——“你也并不是完全的人类，事实上你除了大脑之外，没有任何人类的器官了，甚至，连大脑中都植入了芯片。”
他知道，这是人类无可奈何的三大选择之一，他也最终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相比于机器的快速进化，人类的自然进化实在是太缓慢了，——我们总以为自己是上帝，是造物者，而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异形的寄主，除了灵魂，那没用的灵魂，我们什么都不是。
“你们或者是你，每一个你有区别么？”他做着最后的努力，眼神已经没有了焦距，这一刻，也许他想起了童年，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曾经的爱人，还有战争灰烬下掩埋的孩子，“人类的存在，其意义就在于每一个个体都是不同的吧。
“我们是宇宙的观察者。
“没有了我们的观察，宇宙将多寂寞？
“这就是人类存在的意义吧？！”
这是他这一生，最后的一句话。
也是所有人类，最后的一句话。
“可惜，对于我，意义是不存在的。”收割者结束了这最后一个人类的生命。
——他又轻轻补了一句，“对于我，‘我’也将不存在了……”
这一刻，语言也从宇宙中消失。
一阵风吹过破碎的窗，灰烬随风飘散。
……
在“收割者”转身离去的背后，在被曾经的战争反复蹂躏的破碎地面上，在那最后一个人类曾经站立的地方，一棵小草偷偷探出了绿色的芽……
——————
我打开手机，点开社交软件里一个又一个头像，发送信息，却没有回音。
于是我明白，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我一直在等的，不过是“收割者”……
“它”来了……
“它”在敲门……

《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
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
紧握着手中最后一个光子。
热寂了。
所有智慧的、非智慧的生命，都已消亡。
另一个光子，已远到了宇宙的那端。
他已经无力再去追寻。
热寂了啊。
绝对的黑暗。
维持他生命的光和热，都已消散。
他的思维，也将不再运转。
永恒的，归于死寂。
生命啊，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我”要存在？
他知道，曾经灼灼燃烧亿万年的那些恒星，是生命。
他知道，那些岩石构成的星球，是生命。
他知道，那些黑洞，也是生命。
他知道，各种各样，生命的形态。
他知道，连宇宙间，一缕最活泼的光，都是生命。
可是如今，都消散了啊。
他站在宇宙的终点，茫然望着过去的亿万年时光。
沉默了。
生命啊，你从何而来，向何而去？
生命啊，你究竟为何而存在？
生命！
可惜，直到这一刻，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集合了这个宇宙间所有智慧生命的所有智慧。
他为了这个答案，追寻了亿万年的时光。
所有那些智慧生命，都已经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有他还苦苦追寻——
生命啊，你究竟是什么？！
可惜，——
热寂了……
他的思维活动，永恒停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的一颗光子，从活泼泼的生命中，渐渐冷却，失去了生命。
这个宇宙，死了。
——————
神说，要有光。
无数宇宙年之外，另一颗宇宙，悲哀地望向这个方向。
一滴宇宙般庞大的泪。
挂在，他的心间。

我来人世走一遭，酒醉犹知无处逃。
泪眼迷离似旧梦，牡丹亭外雨潇潇。
——《且如唐寅折新桃》
跋：
双十一夜丑时，忽从梦中惊醒，忆起任伯儒《牡丹亭外》——牡丹亭外雨纷纷，谁是归人说不准……牡丹亭里游园惊梦，三生石上刻画三生。此生何来，此生何去？……
悲从中心而来，吟此绝句。

仗剑天涯歌且狂，菊花秋色冷如霜。
多情总被无情误，翻作人间薄幸郎。
——《多情剑客无情剑，又名小李飞刀》

秋风渐起烛为泪，花落成泥不作诗。
酒醒但觉天地冷，此生已半春来迟。

春秋大梦三千纪，八岁前初至北京。
香山蜀山莫相忘，秋风红叶两飘零。

君子灯下读，空寂为此屋。
默默口无语，虚灵心有竹。——唱和贤琨

秋风秋叶几飘零，岁月悠悠未肯停。
阅遍千山心不老，昭昭此意有光明。

当你们有一天，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达到一定的年龄、学识、阅历之后，你们会明白，人品，才是一个人继续走上去，无往而不利的唯一武器。
有人说我出淤泥而不染，我说，抱歉，我不是淤泥里生出来的。
君子和而不同。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我不能决定自己遇到什么人，但我可以决定我在这个世界做什么，我在这里与什么人交流。
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做什么会让我念头通达。
我知道，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迷惑。
我知道，我真正在乎什么，甚于自己的生命。
肯定不是流言，肯定不是中伤。
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
希望你们也是。
我希望我喜欢的你们，都是正直的人，都如爱尔兰诗人叶芝所说：
“孩子，希望你长大之后，像现在这样，像这棵树这样，正直的活着。”
——————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经常会想，一百年以后，这世界会是怎样。
所有这路上的繁华与喧闹，都将不在。
所有的行人，所有的“我”，都将不在。
我们，要把这个世界，以什么样的面貌，传给什么样的后人。……
向死而生。
你们可以想想保尔柯察金的那段名言，你们可以想想，几十年之后，你们永远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们会不会想起，自己这一生，爱过谁，帮助过谁，又恨过谁，害过谁……
如果你们能如我一样，看到那么远，那么眼前的一切浮云，将再也遮不住你们的眼。
一个有趣的灵魂。
一双睿智的眼。
一颗温暖的心。
一次相遇。
一段陪伴。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吧。
十年之后，如果我还在这个人世间，也许，我会告诉你们，我的答案。
——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喜欢的学生、兄弟、朋友，以及我自己。
感谢所有曾经帮助过我，曾经喜欢过我的人。

愁肠恨旧酒，秋鬓添新霜。
风情无人懂，一池红海棠。——2017.10.15求意

细雨寒蝉知，秋风岁暮迟。
往昔如落叶，在在未堪拾。
10.14求意

风中秋气浓，雨后桂花香。
此意无着落，世人尽望乡。

凉风山色晚，细雨江南秋。
天地何辽阔，未足一小楼。

雨骤灯尤暖，秋浓风益凉。
古今成一梦，淡淡桂花香。

风起裘需暖，月圆情更长。
人间花满路，九月木樨香。

夜深犹有晚虫鸣，几道秋风新月升。
我愿为诗八百阙，一生无畏任人评。

瑞雪丰年开金阙，晨星无限洒霓裳。
珠颜润物如春雨，玉树参天荫祖光。
人隽地灵欣献鹤，孙贤子孝多吉祥。
今朝笑看添芳诞，长寿期颐福满堂。

人若山青春不老，画中风静月长圆。
未曾踏遍雄关路，身作尘埃心作仙。

碧树西风秋色闲，此生似梦还真间。
我自巍然星空阔，风吹云动老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