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原创：那年那月[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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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那年那月[第3页]

作者:12高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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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难忘的四年工作经历（1992年至1996年）
1　国策
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的总设计师先后发出了：50年不打仗、100年不打仗的豪言壮语，国有军工企业大转型，开始了践行军转民的政策。
在这个政策的指导下，中国的运10大飞机首飞后被迫停产，飞机场成为了养鸡场，所有军工企业如同马戏班一样，大马拉小车，开始生产经营了附加值不高的产品，诸如：小型摩托车、自行车、煤气灶、排油烟机、铝型材、汽车等等。
由于生产经营了附加值不高的产品，企业能耗大，机构重叠，人浮于事，贪腐成风，致使大多数的军工企业关、转、停，进入了倒闭、重组、再倒闭、再重组的恶性循环中。
进入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为了维系企业苟延残喘的生存权，顶层设计又策划出了“减员增效，下岗分流再就业”的举措。
这一举措，得到了既得利益者的拥护，同时也坑害了众多的在职职工的根本利益。
许多企业的领导者们，手捧“减员增效”的上方宝剑，居心叵测地通过了牺牲一部分或全部职工的根本利益，以经营不善或降低生产成本为名，强迫企业员工买断工龄，使用变相开除企业职工的卑劣手段，实施出卖设备、厂房、土地达到其中饱私囊的目的，使国有资产流落到少数个人手中。
“减员增效，下岗分流再就业”的举措，也同样殃及了国有军工企业的在职职工，人们是谈岗变色，惶惶不可终日，苦不堪言。
这个举措同样也波及到了北非公司，迫于压力，公司领导经过缜密的研究，折中出台了“自愿内退”、“下岗培训，重新上岗”、“压缩技职人员编制，充实生产一线”等举措。
“自愿内退”就是未到法定退休年龄的职工，在本人自愿的基础上，个人与企业签订一纸合同，取消绩效工资，其他待遇与在职职工的待遇相同，提前回家养老或回家后选择其他的自由职业，到了法定退休年龄再正式办理退休手续。
北非公司的这一举措得到了部分职工的赞同，既没有伤害到职工的切身利益，又起到了减员增效的目的。
“下岗培训，重新上岗”，这个举措就是针对公司内部各个单位的个别的不学无术、消极怠工、有班不上的职工，先下岗，然后交付公司进行集中培训，经过培训后，视个人的学习成绩及表现，重新分配上岗。这个举措教育了一部分人员，也拯救了他们。
“压缩技职人员编制，充实生产一线”，这一举措就是精简机构，将公司内部臃肿的科室人员进行瘦身，把精简下来的人员充实到生产第一线。
其实，北非公司制定的上述三项举措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任何可能伤及到我本人现有的职位。
因为我在冶金处工作的非常出色，连年被评为技术系统级的先进生产者，还曾被提名为公司劳模。
只因为我们冶金处已经存在一位公司老劳模了，按照分配系数，冶金处不能同时出现两位公司劳模。
另外，冶金处现有的公司劳模，如果没有重大违纪和工作上的失误也不能进行调换。所以，我和公司劳模的缘分失之交臂。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2　出人意表
北非公司出台的三项举措落实到公司下属的各个基层单位，我们冶金处铸造室也同样超编了一个名额，这个名额落实到我们办公室的助理工程师杨怡同志的身上。
杨怡，1.9米的个头，长腿若柳，身如玉树，凸显出身材的玲珑剔透。天生的一头波浪式的黑色卷发，散发着丝绸般的光泽。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庞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深凹的眼窝，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红唇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不笑不说话。十分的阳光帅气，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杨怡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北非公司，经过了车间实习后，调入了冶金处铸造室，任命为铸造技术员。
小伙子家住市中心，每天骑着一辆崭新的赛车上下班，风雨无阻。刚出校门的他，对具体的技术工作还不熟悉，但他虚心的向老同志学习求教，闲暇时在办公桌前看书和熟悉技术文件。
我从内心里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希望他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成为北非公司铸造行业新一代的顶梁柱。
然而，天不作美，天意弄人，科室瘦身的名额恰恰就落实到了杨怡的头上，中了头奖。
当时杨怡并不知情，可我最先知道了这个信息之后，从内心里为杨怡惋惜，如何能保住杨怡目前的职位，成为了我的一块心病。
为了让杨怡在心里上有所准备，具备一定的承受能力，避免精神上受到突然的打击，我悄悄地找到了杨怡委婉地说道：“杨怡，你对公司这次科室人员瘦身活动怎么看？”
杨怡一脸天真，毫不知情地瞪着一双桃花眼戏谑地说道：“公司瘦身也应该选择临近退休的人员，我还年轻，有作为。”
看到杨怡稚嫩的脸庞，天真无邪的眼睛，我的心在隐隐作痛，真的不想伤害他，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噩运已经降临到他的头上。我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经达到了极致。
杨怡看到我脸上的痛苦表情，非常吃惊的问道：“怎么？李师傅难不成将您瘦身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将我瘦身反倒好了，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杨怡吃惊地反问道：“那是为什么？”
我强忍住心中的痛说道：“如果瘦身的是你，你会这么想？”
杨怡瞪着桃花眼吃惊地说道：“我？怎么可能？”
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我说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好事、坏事落到某个人的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中奖了。”
杨怡听到我的话后，脸色突然黯然失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我安慰道：“杨怡，要有思想准备，但上天也没有绝人之路。”
杨怡想了想说道：“李师傅，谢谢您的提醒，让我有了思想准备，我会正确的面对。”
看到杨怡这么洒脱，我接着说道：“杨怡，你只要有个心理准备就可以了。最近有人邀请我到松岭劳动服务公司帮忙，如果我答应了，铸造室的编制刚刚好，你也就别再闹心了。”
杨怡接过来说道：“李师傅，我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谢谢您了!”
其实邀请我去松岭劳动服务公司的人是我的前辈，毕业于吉林大学金相及热处理专业，北非公司最早的冶金处处长，他的名字叫鲁崇州，他的爱人是北非公司的纪委书记。鲁崇州在文革后期，又先后担任了北非技改办主任，北非41厂技术厂长，北非公司工艺研究所所长等职务。
我和他的接触源于他担任41厂技术厂长的时候，当时我还在铸造车间任技术员。41厂的真空热处理设备在铸钢厂房内，他经常往返于常规热处理厂房和真空热处理厂房，通过铸造人了解到我不仅懂铸造，焊接、机加、强电、而且对热处理专业、合金化也并不陌生。而且，我的为人、工作能力和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他已经了如指掌，并且也知道了我的爱人也是他的部下。后来，他家里的电源开关、线路故障、照明设施出现了问题，他都试探的让我去解决。我去了之后，手到病除。这使他对我更加刮目相看，认为我是一个人才，放在基层可惜了。一次在公司办公大楼内偶遇，简单的交谈了几句话，他就到公司干部二组将我调入了冶金处。
后来，鲁崇州担任公司工艺研究所所长时，我们共同合作了几个项目，得到了他的赞赏与青睐。
再后来，他调任松岭劳动服务公司下属的锅炉公司任经理，并成立了松岭物流研究所，他决意将我调入松岭物流研究所。
松岭劳动服务公司本身就是一个集体企业，自负盈亏，经济效益很不稳定。当鲁崇州经理找我谈话时，我顾虑重重，并没有立马答应他的邀请。
说句到家的话，重工业不重，轻工业不轻，在北非公司工作，如果自己不主动挑重担，真的有那么一部分人会非常潇洒的混一生，一事无成。
但是，为了挽留住杨怡，我义无反顾地答应了鲁崇州经理邀请。
当我向冶金处沈德潜处长请调的时候说道：“沈处长，我请调是为了科室瘦身，看到你也有难处，我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也是在为您分忧解难，同时也给年轻人保留一个位置，一举两得。”
沈德潜处长听完我的话后，大吃一惊。沈处长郑重的向我表态：“小李，公司减员、瘦身，减谁也减不到你的头上，调动工作的事情我请你慎重考虑一下。”
我对沈处长说道：“沈处长，您是了解我的，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我是不会更改的。”
沈处长有些急了，有些失态的对我说道：“小李，你别走，我保证下次涨工资的时候给你涨一级，但前提是，我还是在处长的位置上。”
我笑着对沈处长说道：“谢谢您了沈处长，我意已决，再次感谢您的挽留。”
我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愤愤的在想：是谁那么缺德，将工人的一级工
资分成两半，让员工们为了区区的3~5元钱你争我夺，甚者大打出手，搞得头破血流。更有甚者，甚者不惜出卖色相，也要涨这几块钱的工资，凸显出了中国特色。
就是这样，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国企，转型到了集体企业。
杨怡从此再也没有来上班，冶金处的领导委派铸造室的同志到杨怡的家里做工作，让他回到冶金处继续工作。但杨怡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原来，杨怡的父亲是微电子研究所的所长，他的父亲让他做销售电子元件的工作。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销售电子元件获利颇丰，比上班的工资不知要丰厚多少倍。
公司的减员、瘦身，使我们两个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3　无形的压力
调入松岭物流研究所后我才窥视出创业的艰辛与巨大的精神压力。第一个感觉是大锅饭不存在了，只有顶着无形的压力，使出十八般武艺，拳打脚踢，拼搏出一丝生存的空间，自己救自己。
我们整个物流所算上鲁经理才5个人。鲁经理兼所长。王强副所长，毕业于南开大学，电子技术专业。周福林，高级工程师，毕业于北京航空学院，焊接专业。白先富，助理工程师，毕业于沈洋航校。5个人中，我的年龄最小，当年39岁。
当时，首选的压力是没有工程可做，没有工程就没有资金往来，没有资金就不能开工资，更谈不上奖金了。带着疑问，我首先找到了鲁崇州经理。
鲁崇州经理是吉林白城人，身高有1.78米，肩宽体壮，国字脸，留着寸头，浓眉下有着一双睁不大的眼睛，眼睛虽然不大，但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耳大有轮，一说话就咯咯咯的先笑起来，这一笑显得眼睛更小了。
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鲁经理答道：“请进!”
我伸手推开了门，鲁经理看到是我，赶紧站起来说道：“是小李呀。”
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并顺手关上了门。
鲁经理用手指着沙发，笑着说道：“咯咯咯，请坐!”
然后又笑着说道：“咯咯咯，小李，这两天有什么体会？”
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很熟了，也没有什么可拘束的，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头，天塌了，以后怎么养家糊口？”
“咯咯咯，有那么严重吗？”鲁经理笑着说道。
“还不严重！手头没活，工资根本就不是您说的那样，我心里没底。”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咯咯咯，小李，在这个问题上我是没有对你说实话，但我不这样说你能出来吗？”鲁经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地说道。
“既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我也没有退路可言。我们以后干什么？揽工程我没有人脉，这事得靠您那，背靠大树好乘凉吗。”我接过来说道。
鲁经理听完我的话后笑着说道：“咯咯咯，小李，你放心，我请你出来能不让你挣钱吗？”
听鲁经理这么一说，我反问道：“到目前为止，八字还没一撇，目前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哪里有钱挣？”
鲁经理非常郑重对我说道：“咯咯咯，小李，我非常欣赏你刚才说过的话，也非常欣赏你的钻研精神和实干精神，我没有选错人。”
鲁经理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周接了朋友的一项焊接件，产值5千元左右，他正在亲自进行焊接。另外，锅炉公司这边也有一些项目你也可以参与。小李，我知道你什么都能干，干啥像啥，咯咯咯，等过一阵子我到北非公司科技处侯处长那揽些项目，到时有你干的，咯咯咯。”
随即，鲁经理用手拍了拍我的肩头，示意我离开，他有事情要办。
对此，我当然是心领神会，站起身和他道别。
在国企的时候我曾非常天真的认为：只要专业技术水平过硬，在哪里都可以混一碗饭吃。
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的简单。在劳服公司工作根本没有专业之分，所谓的专业知识只是冰山一角，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迎合市场的需求。所以，要求每个人的知识面要宽，这就需要不断地学习，更新知识结构，不断地充实、提高自身的技能，这就叫做：适者生存，适我者生，逆我者亡，这就是市场经济。
从鲁经理的办公室出来，我一边走一边想着鲁经理刚才说过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个新兴的企业，就好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分娩前，要有一个孕育的过程，要有阵痛。但是，由于心情烦躁、不理智、不用心呵护，只会加速婴儿的早产或夭折。
第二天，我上班后，在办公室里报个到，然后就来到了锅炉公司技术室，积极参与了上煤生产线、电源控制柜、锅炉水位自动控制等项工作。
那时候还没有计算机辅助设计，全靠趴图板进行手工设计，根据技术参数，由我来设计电源控制柜箱体。设计图样出来后，进入了制造过程，电源控制柜的箱体，经过下料、弯边、裁剪、除锈、喷塑后，进行电器元件的安装。
我根据电器元件安装图样固定了电器元件，电器元件之间的线路连接，总体安装后进行检查，确认安装无误后，我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就要合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大手攥住了我的手，我惊诧之余，猛然回头一看，原来是副所长王强的一只手阻拦了我的贸然举动。
王副所长身高1.68米左右，身材稍显单薄了一些，背有些微驼，头发灰白，脸呈方形，面色微黑，浓眉下有一双下凹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巴较大，由于常年吸烟的缘故，牙齿见黑，由于有些哮喘，说话时带有丝丝声音，显得气脉有些不足。
王副所长看了看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小李呀，电源控制柜初次合闸时不能用右手，用右手合闸时，你的脸部没有任何保护，一旦设备短路引起的电弧会灼伤你的脸，而使用左手去合闸时，你的胳臂将你的脸保护起来了，你受到的伤害最小。”然后他做了一个示范动作，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
王副所长言传身教，使我受益匪浅。这是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在课本上是学不到的。所以，理论必须与实践相结合，实践出真知，理论也必须不断地跟进更新。
在这些小打小闹的工作中，我的身份和所学的专业遭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质疑，包括王副所长在内。因为我们以前互不相识，且没有打过交道，他们纷纷问我：“李工，你到底是学什么的？你怎么什么都懂呀！”
王副所长也心悦诚服的说道：“小李，真的没有想到你的知识面这么宽，佩服！佩服！”
对于大家的称赞，我在表面上并没有动容，但我的内心里却充满了喜悦，我已经快速地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了，赢得了大家的认可。虽然我更换的单位非常有限，但每当我调入一个新的单位时，能够在短时间内赢得了大家的共鸣，确实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说明我的为人耿直、坦荡，技术上重来不服输。那些认为物流所的人是吃软饭的，占尽了锅炉公司便宜的人也逐渐的改变了看法。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2不予验收
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
日复一日的紧张的工作，我已经淡忘了昨日带给我的忧愁和伤感，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而时光给我留下的欢乐和笑靥就在记忆的深处历久弥新。
转瞬，夏去秋来，春华秋实，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今天，我难得的闲暇无事，坐在办公室里，在心里盘算着，安山五华证券交易公司的工程应该结束了吧？
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大作，吓了我一跳。
我拿起电话说道：“你好！这里是物流所。”
“咯咯咯，小李呀，我是鲁崇州，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是鲁经理的电话，还没等我回话，他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放下了电话，我急匆匆的奔向了鲁经理的办公室。
物流所和锅炉公司不在一个办公地点，物流所在北非家属区106栋的一楼，而锅炉公司在家属区434栋的后面，走起路来大约需要10分钟左右的时间。
鲁经理的办公室在二楼，门敞开着，他一眼就瞥见了我，起身迎了我一下，然后关上了门。
鲁经理用手指了指沙发对我说道：“咯咯咯，走累了吧？坐。”
我回答道：“不累，您找我有事吗？”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小李，你手头还有其它的工作吗？”
我回答道：“谢谢鲁头的关心，以前的工作都结束了，目前还没有接手新的工作。”
“咯咯咯，我就说吗，你干工作从来就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鲁经理不无阿谀奉承地说道。
“你就别麻了，有什么事情快说。”我也不无调侃地说道
鲁经理正色道：“小李，你去安山一趟，今晚就走。”
我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
鲁经理面露怒容，粗口也随之飘出：“特嘛的，这伙人在安山胡整，把工程整个乱七八糟，现在五华证券交易公司不给验收工程，你说怎么办？”
我说道：“对不起鲁头，我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工程干到这个份上，我也无回天之力，我不去！”
看我这么说，鲁经理是干着急，不敢怒也不敢骂，只是气急败坏地说道：“小李，难道你看我笑话？”
听到鲁经理这么说话，想着他平时对我的好，我也实在是不好拒绝了，站起身来说道：“鲁头，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走一趟，将情况了解后，马上返回，再和您商量对策。”
鲁经理笑着说道：“咯咯咯，我就知道，你一出马一个顶俩，不，顶他们一帮。”
我已无心听他的阿谀奉承话了，回到家里和妻子打了个招呼，然后乘车直奔安山。
看着我离开的背影，鲁经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自然自语地说道：“人才难得呀，工程有希望了。”
原来，安山工程由锅炉公司承担的那部分还好，必定是集体职工，有一定的约束力，具有职业道德。而从外面招聘来的散兵游勇，他们根本没有质量的概念，满脑子想的只是为了挣钱，各自为战，再加之没有强有力的管理制度，工程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为了此事，五华证券公司董事长王天富用电话斥责了他的妹妹王天骄。王天骄受了委屈，反过来找到了鲁经理，大发雷霆。工程就是上帝，鲁经理得罪不起，除了向王天骄赔不是还是赔不是。
送走了王天骄之后，鲁经理感觉事情重大，找谁去现场了解情况都不放心。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我。凭他多年对我的人品、不偏不倚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的了解，派出了他的杀手锏。
到了安山已经很晚了，我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安山美丽的夜景，忍着饥渴，急匆匆的赶到了工程驻地。这时的老鲁经理早已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我只好临时找了两位当事人，趁着夜色奔向了工地。
到了工作现场，现场一片狼藉。从外面招来的散兵游勇，为了节省住宿费，在工作现场搭着地铺，令人作呕。
五华证券公司的董事长王天富知道乙方今天晚上已经派员过来检查工作，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候。
见到王天富董事长，我礼节性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并握了握手。
只见他身着一袭深色的西装，衬着雪白的内衣，系着领带，身材魁梧，气度非凡。
寒暄过后，王天富董事长开口就问道：“鲁经理怎么没有来？”
我回答道：“鲁经理有事脱不开身，派我来了解、协调工作。”
王天富董事长非常恼怒地说道：“工程干成这个奶奶样，你们鲁经理头影不露，以后还怎么合作？”
我避开了王天富董事长的锋芒，客气地说道：“王董事长，先说说工程上的问题吧。”
王董事长见我这么说，也压了压火气说道：“李工，你看吊顶显然有问题，怎么看都别扭，而且光源也偏离了办公位置，火灾报警系统一直是故障报警，不能使用，计算机机房接地电阻值太大，达到了12欧姆，无法使用，大厅内的电源空气开关不能使用，墙上的壁灯七扭八歪的，还不亮。”
王董事长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走到一个台阶前，一个不小心差点跌倒。我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王董事长没有好气的用脚踢着用砖垒砌的两步台阶说道：“这特嘛的是人干的活吗？跟他师娘学的？”
听了王董事长的话，我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气。一气是王董事长有事说事不应该爆粗口，二气是散兵游勇不听指挥，由着性子来，给我们经济上造成了一定损失，拖延了工期，更重要的是败坏了物流所的名声。
我忍着气对王董事长说道：“王董事长，您看工程上还有什么质量问题吗？”王董事长说道：“暂时没有了。”
我说道：“谢谢您，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上述问题我会带给鲁经理，尽快的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意见。”
王董事长说道：“我希望不要影响我们公司开业的日期。”
我握住王董事长的手说道：“请您放心，我们也会全力以赴的做好后续的工作，让您满意。”
王董事长说道：“好，一言为定！”
王董事长走了以后，那位不知姓名的散兵游勇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支烟，说道：“抽烟。”
我说道：“谢谢！我不会。”
他接着说道：“没吃饭尼吧，我这里有酒，咱俩哈一口。”
我说道：“吃过了，我不会哈酒。”
我尽快的甩开了他的纠缠，投宿后，于第二天早上乘车返回了沈洋。

3破釜沉舟
物流所的办公室内聚集了鲁经理、王副所长、周福林、白先富、苑国平和我。王副所长、白先富和苑国平都在吸着烟，整个办公室内烟雾蒙蒙，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
鲁经理阴沉着脸说道：“昨天，我派小李去安山了解了工程质量的现状，下面请小李给大家讲讲安山的情况。”
我将昨天晚上听到和见到的情况向诸位在座的同仁进行了介绍。然后说道：“安山工程确实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锅炉公司承担的部分还好，关键是我们物流所从外面招聘的散兵游勇给我们制造出了麻烦，出大事了。另外，我们的监管力度也不够，这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主要原因。”
鲁经理看我说完了，冲着苑国平责骂道：“老苑，你特嘛的在现场干什么了？出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管，也不汇报，你特嘛的是个死人啊！”
苑国平是个国企职工，原来也在公司工艺研究所工作，说起来，王副所长、周福林、白先富、苑国平、鲁经理，他们都是工艺研究所的患难兄弟，苑国平只不过借改革的大潮早出来两年罢了。
苑国平1.5米的个头，肤色很白，瓜子脸，乌黑的眉毛下长着一双不大的眼睛，高鼻梁，小嘴，身材匀称，可称之为小巧玲珑。说起话来袅袅的，不笑不说话，但他笑的别有风度。
“哼亨—，鲁经理说笑了，大家一起去的现场，工作了没几天，物流所的人就都不见了，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只管干活，别的与我无关，哼亨—。”苑国平说完，赶紧吸了一口烟。
鲁经理听罢，继续骂道：“你特嘛的不是负责管电的吗，你特嘛的管什么了？”
苑国平回答道：“哼亨—，鲁经理，当初你不是让王副所长负全责吗，他既是领导又是电器行家，至于火灾报警系统，我们也是按照周高工画的图样进行施工的，怎么能怪我啊，哼亨—”
苑国平的一番话，使会议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周福林高声说道：“嗯，老苑，话不能这么讲，我画的图没错，我是高工，那么简单的图我能画错吗？不要出了问题就推卸责任，好不好！”
周福林身高1.74米，头上戴着一顶米白色的鸭舌帽，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耳大有轮，锦州人氏，说话带有浓重的唐山口音。
王副所长喘息着，慢条斯理的说道：“嘿嘿嘿，鲁经理让我带队这没错，后来所里有事，鲁经理电话通知我回来的，到目前为止，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处理结束呢，嘿嘿嘿。”
鲁经理听了他们的发言，气不打一处来，转过头来冲着白先富骂了起来：“×***，整天看不见你的人影，一天就特嘛的知道喝，再喝就***！”
白先富本来说话底气很足，嗓音很大，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瘪了，小声地嘟囔道：“有我什么事？”
一时间会场成了唇枪舌战的战场，你来我往，互不服输。
看到这个场面，我的心里很痛，想到养家糊口，我不禁脱口而出：“请大家安静一下吧，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我们要满足王天富董事长的要求，尽快的解决工程存在的质量问题，争取在开业典礼之前完成全部工程的验收工作。”
听到我的发言，室内鸦雀无声，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鲁经理说道：“咯咯咯，小李说的对，大家看看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开展，咯咯咯。”
看看大家没有言语，鲁经理说道：“咯咯咯，小李，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咯咯咯。”
我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鉴于目前的工程现状，应停止物流所承担的全部工程项目，为了维护北非公司的形象和物流所的名誉，我们必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迅速组织起一支突击队，边查边改，否则没有时间了。”
王副所长喘息着说道：“嘿嘿嘿，我同意小李的意见。”
大家都随声附和着王副所长的提议。
意见统一了，鲁经理说道：“这次去安山，小李负全责，王副所长配合，其他在座的人员、包括外面招聘的人员全部听从小李的指挥，我有时间也会到现场参与。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去现场，散会。”

4首战照明系统
到了安山工程现场，我主动地询问了王副所长：“您看工作应该怎样进行为好？”
王副所长喘息着并嘶哑着嗓音说道：“小李，现在是你负全责，我是配角，你指挥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在技术上我们可以共同商量，你就放心吧。”
听了王副所长的话，我的心里很受感动。
“王副所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不辜负您们的期望，将项目做好！”
看着王副所长期望的目光，我将心里所想的计划全盘托出：“现在虽然工期紧迫，我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在战略上要藐视它，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在战术上要重视它，找出质量问题的根源，一举歼灭它。”
王副所长点着头说道：“继续说。”
我接着说道：“我们为了抢时间，可以分兵作战，吊顶的问题，按照图样的技术条件进行更改，继续由外聘的散兵游勇进行操作，技术监理由苑国平负责。”
我看了一眼苑师傅，苑师傅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对着王副所长说道：“整个照明系统我和您一起来解决，技术问题我听您的指挥。”
王副所长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问题。”
我看了一眼周福林说道：“火灾报警系统的故障由周福林负责排除。”
周福林非常自信地回答道：“嗯，没说的，小菜一碟。”
双电源转换系统的工作由锅炉公司的许冠杰负责，由于他手头的工作没有结束，暂不能到现场。
我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关于计算机机房的接地工作放在最后，工程所有的接地都要通过计算机机房入地，最后测量接地阻值是否合格，这项工作由我负责。”
“工作安排就这么多了，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请大家进行补充。”我最后说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需要补充的了。”
“好，各就各位，马上开工，大家注意安全！”我补充说道。
我和王副所长仔细地看了交易大厅的照明系统线路图，并进行实地了考察。外接电源接入了电源控制柜后，通过一路过流保护管进入了大厅空气开关控制箱，再通过空气开关分流到各个用电器。
问题的关键是所有的分流电源线只通过了一根保护接地管接到了用电器上，每个分电源线上没有线号，使用万用表进行测量，大厅的面积太大，测量起来有难度，而且将来进行维修也无从下手。
我和王副所长商量了一下，从空气开关控制箱到用电器的所有线路必须重新进行安装。
说干就干，我和王副所长换上了工作服，开始拆卸分电源线。
干返工的活特不好干，费时又费力。王副所长本来身体就不好，干点动力气的活浑身是汗，喘的更厉害了。
我很心疼王副所长，但是，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拽不动电源线，只好干一会歇一歇，总算将拆卸工作完成了。
我和王副所长又合力制做了三个接地管线，加上原来的一路共四路。其中一路为吊顶照明供电，一路为大厅壁灯供电，一路为大厅计算机供电，最后一路为计算机机房大屏幕控制供电。
我和王副所长考虑到大厅照明用电和大厅计算机用电不能只用两个空气开关进行控制，将大厅照明用电和大厅计算机用电分成了几个组，分别进行控制，这样又增加了几个空气开关。
然后，我和王副所长在每根电源线上分别穿上了一组相同的线号，既方便了安装又方便了以后的维修。
电源线安装完毕后，我又架梯子将大厅内的所有的壁灯扶正固定，经过缜密的检查后送电，安装一次成功。

6转战双电源系统
当年，由于电力短缺，安山市经常停电，直接影响到企事业的正常工作，特别是证券交易公司的供电一旦终止，交易公司内部的电子大屏幕、计算机机房、电脑等所有设备将停止工作，饱受了停电之害。
锅炉公司的技术员许冠杰不到30岁，个头不高，大约1.65米，一头的乌发显得比较坚硬，脸型方正，尖下颌，浓眉，双眼皮，大眼睛，瞳孔中放射出一种坚毅的光芒，鼻梁挺直，嘴形方正，身材匀称，比较壮实。工作上能吃苦耐劳，肯与钻研，是一名优秀的集体企业员工。
许冠杰根据安山经常停电这一特殊的条件因素，设计了一套停、供电转换装置，即：双电源自动转换开关，保证任意两路电源的不断电转换。当市用电停电时，双电源开关会给柴油发电机组一个信号，发电机组自动启动，双电源会自动把负载从市用电切换至备用电，为交易大厅继续进行供电。以上所有电源间都需要同步装置，以保证两电源基本同步，
双电源自动转换的工作原理大致是这样的：
启用备用电源时，切除市用电源各断路器，拉开双投防倒送开关到自备电源一侧，保持双电源自动转换开关箱内自备电供电断路器处于断开状态，然后启动备用电源，待柴油发电机组运转到正常情况下时，闭合发电机空气开关、自备电源控制柜中各断路器，最后逐个闭合电源切换箱内各备用电源断路器，向各需要的负载送电，以满足用电需要。
恢复市电正常供电时，首先断开双电源切换箱自备电源断路器，其次断开自备电源配电柜各断路器，然后断开发电机总开关，最后将双投开关拨至市电供电一侧，从市电供电总开关逐个闭合各断路器。
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安装、调试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
当要进行试车的时候，我们的心情既有期盼，也非常的紧张。
当许冠杰拉下市电电闸的时刻，柴油发电机组开始轰鸣，我们的心也随着机组的轰鸣而剧烈的跳动着，我们一次试车成功了！
成功是需要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付出了多少，回报就有多少。往日的厚积，造就了今天薄发，厚积薄发，当之无愧。
双电源系统的结束，意味着安山工程的攻坚战将转入地下工作。
7转战地下
计算机机房要求防静电，我们选用了北非全钢防静电通路地板，为了节约资金，我们采取了自行安装。
防静电通路地板由地板、支座、桁梁等组成，并配有走线盒、走线口、通风口等附件。
为了将计算机机房产生的静电接地，王强副所长在夏季时亲自进行操作，用电缆线缠绕在支座上，然后使用大功率的电烙铁将电缆线与支座焊接为一体，然后与一块长方形的紫铜板连接在一起接地，接地电阻按照甲方的要求为：≤3欧姆，甲方验收时的测量值为12欧姆，此项工程被甲方拒绝验收。
我接手这项地下工程时候已经是12月份了，进入了冬季，北风呼号，大地封冻。
鲁经理率领物流所的全体人员和散兵游勇全部加入了地下工程的大决战。
看到鲁经理鄙视的眼神，王副所长忧心忡忡地对我说道：“嘿嘿嘿，小李，打狼反被狼咬，真丢人哪。”
我安慰道：“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谁都没有把握，六六六药粉还经历了666次的试验呢。”
王副所长说道：“嘿嘿嘿，谢谢你小李，知道你在安慰我，让你接手这项工作，我心里也不安，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
我说道：“我去北非图书馆查阅了部分资料，里面介绍了一些接地的方法，管不管用也只能是背水一战了。”
鲁经理接过话茬说道：“咯咯咯，小李，别气馁，一鼓作气将地下工程拿下。”
听到鲁经理的话，我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我根据技术资料介绍，计算机机房的接地电阻，按照GB50174-93，《计算机机房设计规范》防雷防静电篇之规定，计算机机房防静电的接地电阻应为4欧姆。
根据国家标准的规定，我找到了甲方的主管领导，询问道：“你们为什么擅自提高了计算机机房的接地标准。”
甲方主管领导的答复说道：“因为你们不是专业的安装单位，所以提高了一个等级。这样，对你们和我们都有好处，你明白的。”
甲方主管领导的画外音我也心知肚明，只好就此作罢。
为了鼓舞士气，在开工之前鲁经理安排大家小斟一次，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之壮举。
我根据技术资料的介绍，在五华证券交易大楼外侧2.5米处，用白石灰画出了0.5米宽，长度42米的标线准备施工。
施工前，我对大家说道：“我们要按照标线挖出1米深，0.5米宽，42米长的沟，每3米打入一根角钢，然后由我用角钢将他们焊接在一起，再使用大粒盐溶解成盐水浇在每根角钢处，剩余的大粒盐分别倒在每根角钢处，然后再将计算机机房的地线引出线与角钢相连接。”
我扫视了大家一眼问道：“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听明白了！”
这声音听起来气壮山河。
冬季施工难度系数很大，大镐刨在地上就是一个白点。为了加快工期，我让白先富和周福林买了一些锯末，在挖沟的地面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然后点燃，利用锯末燃烧的热量溶解了冻土。
采用这种方法，我们终于挖出了沟深1米，沟宽0.5米，沟长42米的施工沟，然后每隔3米砸入一根8号3米长的等边角钢作为接地的钢桩。
然后再用相同的角钢作为桁梁，由我使用电焊机进行焊接，将各个钢桩连接为一体。
地下工程处理完了，鲁经理电话联系北非基建处，邀请测试人员王师傅到安山进行测试。但是不巧的是，王师傅的腿在工作中受伤了，不能应邀前来进行测试。
鲁经理看了看我们，最后眼光还是落到了我的身上。
鲁经理对我说道：“咯咯咯，小李，这件事情让谁去我都不放心，还是让你回去一趟，找基建处的王师傅，请他把测试仪借给我们，测量后再还给他，快去快回。”
我回沈后，买了些水果去看望基建处的王师傅，到了王师傅的家里，我说明了来意，王师傅也是快言快语的人，他告诉如何使用测试仪。
我在技术资料上看过测试仪的使用方法，但真实的测试仪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王师傅千叮咛万嘱咐地说道：“小李呀，回去后测试的时候，一定要有甲方的代表在现场，将测量数值记录下来，然后让甲方签字、盖章，拿回来我才会给你们出具合格证。”
我说道：“王师傅，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嘱咐去做的。”
我拿着测试仪，告辞了王师傅，返回了安山工程现场。
到了现场后，我按照测试规定进行了连接，经过测试后，接地阻值仅为1.6欧姆。
在场的人们击掌欢呼，鲁经理激动地说道：“咯咯咯，小李，你真行，我就说吗，你一出马，一个顶俩，不对，是顶他们一帮！”
我没有理会鲁经理花言巧语的吹捧。
我对白先富说道：“你去技术室将甲方的主管请过来，但现场验收一下。”
一会儿的功夫，甲方的主管带着几个同仁来到了现场。
我对他们说道：“请各位领导看仔细了，我现在开始进行测试，请你们将测试结果记录在案，确认后，签字盖章，我们给你们出具合格证。”
甲方的领导点头确认后，我重新开始了测量，共测量了三次。经甲方领导确认不再进行测试后，办理了测试证明手续。事后，我们也请王师傅出具了合格证。就此，安山工程全部验收合格，我们物流所赢得了第一桶金。
班师回沈后，我找到了鲁经理，要求支付到安山现场1000元的劳务费。
鲁经理非常狡黠的回避此事，并说要同周福林商量一下再答复我。
过了几天，在经理办公室，鲁经理当着周福林的面对我说道：“咯咯咯，我和老周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嘉奖的形式给你做表进行发放。”
一听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脱口说道：“劳务费是劳务费，嘉奖是嘉奖，一码是一码，物流所资金不足，嘉奖我可以不要，但是劳务费必须给我！”
周福林不耐烦地说道：“嗯，小李子，鲁经理说了，做表给你嘉奖，这是对你的褒奖，别不识抬举。”
我也气愤地说道：“你们背地里拿钱心安理得，我同样拿钱为什么要大肆宣扬，谢谢你的抬举！”
这时，我看出了周福林的奸诈，明白了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也明白了：打江山，我们可以共患难，坐江山，不能共富贵，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社会就是这么残酷、现实。
想到这里，我说道：“古有岳飞挂帅抗金，精忠报国，今有物流所李晟敏先是对工程进行苦谏，无人听信，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我不计前嫌，挂帅出征，精忠报物流所，战绩辉煌，却落得如此嘉奖，可叹、可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如此，我也不管你们以什么名义给我，我都接受。”说完，我转身走出了经理办公室，扬长而去。

第三章风洞工程——闻名北非公司的02工程
1请我出山
斗转星移，转瞬之间到了1993年的仲夏。
那年，我还蜗居在三家共用一个厨房的老式三层楼房内，而且还在一楼，一居室，三家共用一个水龙头，一个方形的小水池，做饭时，三家抢一个水龙头。有三个废弃的老式灶台，在灶台上放置着煤气盘。厨房窗户已经散架。厨房的四壁和棚顶，黑乎乎的，而且西墙上有一个大洞，大老鼠在屋里屋外的乱窜。邻居们已经习以为常，视而不见。这个状况，简直就是一个贫民窟。
我在搬迁之前，首先将居室窗扇全部换成新的木质的窗扇，当然也将厨房的窗扇带了出来。
然后，我有将原有的小水池撤掉，重新使用钢筋混凝土捣制一个两米长的水池，增加了两个水龙头，一户一个，互不相扰。
然后，我又将用砖砌成、外罩砂混水泥面老式灶台砸掉，清理干净后，用角钢焊成支架，铺上不锈钢板，上面放置煤气盘做饭，中间层放置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
最后，我将墙上的大洞砌砖，用砂混水泥抹平，并将厨房进行了粉刷，整个厨房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此举感动了我的邻居们，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小一些，平时都叫我大哥。他们将我的所作所为传递出去，引来了众多前来观看的人们，包括他们双方的父母亲，从此，大哥的美名被人传颂，有多少我不曾认识的人，见面后主动打招呼叫大哥。
虽然我受了不少的苦和累，但却换来了邻里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的和谐关系，过上了浪静风恬的日子，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还是非常值得的。
又是一个周日，天空晴朗，虽然烈日炙人，但间或有阵阵微风袭来，我站在窗前，看着盛开的茉莉花，闻着花开的阵阵芳香，我真的陶醉在其中了。
忽然间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我说道：“请进。”
随着门被推开，鲁经理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笑着说道：“咯咯咯，看什么呢？”
我说道：“闲来无事，在闻花香。”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难怪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小李，你真行，干啥像啥，连花都养的这么好，咯咯咯。”
由于房间小，我用手一指大床说道：“您请坐，大热的天难为你还来我家做客。”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这不是来看看你吗？”
我说道：“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有什么事情吧？”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那个，我向公司生产部总生产长白石洲申请了一个大项目，叫做风洞工程，他说：只要北京701所的孙总和蒿主任同意，他就可以将工程的部分项目给我们，你看有时间和我到北非宾馆去见一见孙总和蒿主任？”
我说道：“接人待物我不行，工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您还是请周师傅去吧！”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老周不是不行吗，要是行，我能来找你吗，咯咯咯。”
我说道：“有什么不行？如果他真的不行，您能言听计从吗？”
一听这话，鲁经理马上转守为攻的说道：“咯咯咯，小李，我和孙总、蒿主任都约定好了，上午10点在北非宾馆见面，现在已经到点了，你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啊！”
不得不服，姜还是老的辣，话说道这个份上，我也是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说句心里话，我真的想接手一项大项目，见识一下自己的能力和才华。
想到这里，我说道：“好吧，风洞的知识我仅仅知道那么一点点，对方能不能认可由不得我了。”
鲁经理得意的笑着说道：“咯咯咯，小李，你行！要不然我怎么找你呢！是不是，咯咯咯。”
我也不无戏谑地说道：“行不行都叫您说了，现在社会上不是流行这样的顺口溜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我不服不行啊！”
鲁经理尴尬地笑着说道：“咯咯咯，你真行，还一套一套的呢，咯咯咯。”
我说道：“社会就这么现实，您不承认吗？”
遇到这个敏感话题，鲁经理避而不答，马上岔开了话题说道：“咯咯咯，小李，见到孙总和蒿主任不能实话实说，要不然我们就拿不到这个项目了。”
我心领神会地说道：“不用您说，我心里明白。”
说完，我们走出家门，骑上自行车直奔北非宾馆而去。

2瞒天过海
我和鲁经理急匆匆地赶到了北非宾馆，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们走进了北非宾馆，一股寒气迎面扑来，驱走了燥热，瞬间感觉到了两个季节的变化。
到了宾馆203室，鲁经理敲了敲门，只听见一声非常具有磁性的声音：“请进！”
我跟随在鲁经理的身后走进了客房，只见房间内站起了一位长者，身高1.7米左右，国字脸，肤色较白，头发已经花白，眉毛浓重似弯月，间或有几根特长的长寿眉，浓眉下有一双睁不大的眼睛，鼻直口方。看见我们进来，马上伸出双手做拥抱状说道：“哎呀，是老鲁呀！这么热的天您还过来了，快请坐！”
听到长者说话，一口标准的京腔。
鲁经理拉住了长者的手笑着说道：“咯咯咯，您是贵客，我怎敢不守时啊，咯咯咯。”
长者回过头来看着我问道：“这位是—？”
“咯咯咯，这是我们物流所的项目经理李晟敏。小李，认识一下，这位是北京701所的孙总，咯咯咯。”鲁经理笑着说道。
我赶紧上前一步，握住了孙总的手说道：“孙总，您就叫我小李好了。”
孙总说道：“小李很年轻，后生可畏呀！”
孙总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小李不才，孙总过奖了。”
我拉着孙总的手说道：“您别站着，您请坐！”
孙总笑着说道：“哎呀，光顾着说话了，都坐，都坐。”
三人落座后，孙总说道：“您二位稍等，我打个电话请蒿主任过来。”
随即，他拨了宾馆的内部电话，接通后说道：“蒿主任啊，老鲁和小李过来了，请您也到我房间来吧。”
一会儿的功夫，蒿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我们都站了起来，孙总介绍道：“老鲁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物流所的小李。”
我握了握蒿主任的手说道：“物流所的李晟敏，叫我小李好了。”
蒿主任客气地说道：“都请坐，坐。”
蒿主任的个头比较矮，大约1.5米左右，头戴一顶戴缨的八掰帽，显得很有学者风度，圆脸尖下颌，八字眉，鼻子不大，口型较小，脸上布满了麻点。听口音，是典型的南方人。
大家落座后，孙总看着我说道：“小李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回答道：“我毕业于哈工大。”
孙总笑着说道：“呵呵呵，不简单，不简单，学的专业是—？”
我回答道：“学的是铸造专业。”
孙总狐疑的说道：“铸造专业？”
鲁经理赶快说道：“别看小李是学铸造的，他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干。”
孙总和蒿主任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简单啊，后生可畏！”
孙总接着又问道：“小李呀，您们物流所有多少人啊？”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一共有一百多人。”
其实，这一百多人也包括了锅炉公司的所有人员，为了拿下风洞工程，这是我违心的说法。
蒿主任接着问道：“你们所里的设备情况如何？”
我信口开河地说道：“我们所里的设备比较齐全，大型弯板机、各种焊机、车、铣、刨、磨床齐全，特检手段完备，我们的焊工个顶个的都是焊接高手，特别是有气密性要求的工件我们更是一丝不苟，绝对信得过。当然，谁都有短板，必要时也有外协。”
孙总笑着说道：“呵呵呵，小李确实懂的很多呀，佩服，佩服。”
鲁经理接着说道：“咯咯咯，小李不仅懂的多，还自己选课题，获得多项公司级和部级大奖呢，咯咯咯。”
孙总接着又问道：“小李子，您对风洞有了解吗？”
我回答道：“我不敢说了解，但知道一点皮毛。大致是这样的：有储气罐、进气管道、各种阀门、空气经过整流后进入实验段，空气最后通过排气管道排入大气。”这都是我平时坐图书馆的功底。
孙总笑着说道：“呵呵呵，小李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孙总对蒿主任说道：“蒿主任您看怎么样？”
蒿主任说道：“根据小李的叙述，我看将进气管道、阀门支座、引射器、前室、消音器五大项的图样让他们消化一下，然后尽快报个价，您看可以吗？”
孙总说道：“我看可以。”
蒿主任说道：“鲁经理，请您将这五大项的图样给我打个收条。”
鲁经理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连着说道：“咯咯咯，让小李签，让小李签。”
然后，蒿主任说道：“你们有车吗？”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我们骑自行车来的，咯咯咯。”
蒿主任说道：“图样很多，恐怕不太好拿。”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没有问题，我们有办法，咯咯咯。”
蒿主任引导我们到了放置图样的房间，我看到，除了阀门支座以外，其它的图样高度达到了将近1米。
我试着提了一下，好重。
鲁经理打电话从锅炉公司要了一辆面包车，将全部图样运回了物流所。
我和鲁经理告别了孙总和蒿主任，走出了北非宾馆的大楼。
一出门，鲁经理非常激动地说道：“咯咯咯，小李，你真特嘛的行！咯咯咯。”
我随口说道：“鲁头，你少跟我爆粗口！”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我这不是高兴吗，物流所的人我挨着个的骂，你看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我想了想，可也是，就没再和他计较。
我们骑上自行车疾驶而去。

3各抒己见
锅炉公司技术室变成了临时会议室，物流所的人员全体参加，并邀请了锅炉公司主管技术的各级领导参加了会议。
会议由鲁经理主持，只见他慷慨激昂地说道：“咯咯咯，昨天，我和小李到北非宾馆同北京701所的孙总、蒿主任进行了洽谈，将风洞工程3/4的工作量拿了过来，现在请各位到这里来讨论一下，工程将如何进行，你们熟悉一下图样，然后报个价。小李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我摇着头说道：“没有。”
“好！请各位先熟悉一下图样，然后进行讨论。”
我将捆绑图样的绳子解开，分别摆放，供各位审阅。
其实，我在昨天就已经将全部图样的总图浏览了一遍，做到了胸中有数，运筹帷幄。
我们所承担的《风洞工程》项目包括：引射器(其中包括了：引射器壳体、
顶板、侧室、调节片、减速器。)
技术要求：串联蜗轮减速箱时，两蜗杆轴线的不同心度￡0.05；蜗轮减速箱与锥齿轮减速箱，蜗杆与垂直锥齿轴线的不同心度￡0.2；锥齿轮的不同心度￡0.05；蜗轮减速箱与引射器壳体接合平面间隙￡0.1。
前室(其中包括了：扩压段、稳流段、整流段、收缩段、过度段等系统。)
技术要求：前室入口?700±0.2与出口6000－0.1×7000－0.1之间同轴度￡1.5；扩压段与过度段出口的平行度1mm；支架底面至整体中心高度2400－2mm－4 mm；试验压力0.9MPa；全长7859米。
消音器(其中包括了：支座、弯头、扩口筒、消音体、卡环、排气口、防雨帽、避雷器等系统，总体高度12米多。)
技术要求：要求弯头垂直，轴线与底座的垂直度￡1.0；水平轴线与底座的平行度￡1.0；节流阀与波纹管对弯头的顺向接差<1.0；总装后消音器与地面垂直其轴线偏斜<5.0；两段对接内表平齐，顺差值<1.5。
进气管道(其中包括：直管道、补偿器、内套筒、压环、外套筒、叉管、上、中、下梁、叉腿、支管、弯管、人孔转接管、三通管、滑动支架等)及安全阀支架。总质量达70多吨。
这项工程的98%为结构件，需要焊接组成，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机械加工构件，加工后进行焊接。
大家一边看一边议论，还有的人做了记录。
三个小时过去了，人们也都有些累了。
鲁经理抓住这个时机说道：“我看各位看的也差不多了，感觉也有些累了，现在请各位放松一下，谈谈个人的想法。”
鲁经理的话音刚落，周福林站起身来说道：“嗯，这项工程大部分是结构件，需要进行焊接。我是焊接专业出身，谈点个人意见。”
周福林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嗯，我认为，板材焊接前打坡口时应采用气刨方法，速度快，质量高，管道焊接时应采用埋弧焊接，自动化程度高。”
周福林用眼睛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说道：“嗯，我建议，这项工程由我们物流所承担，锅炉公司配合，肥水不流外人田吗，呵呵。借此机会，我们购买一些焊接设备，购置一台龙门吊，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嗯，看看各位有什么意见。”
说完，周福林又扫视了一眼在座的每一个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后坐了下来。
沉寂了几分钟，锅炉公司技术室谢主任说道：“周高工的想法很好，但很难实施，从图样的技术条件上来看，有很大的难度，不是靠增加上述设备就能解决的，就是最简单的进气管道和排气管道的技术条件我们都无法保证，更何况其他的部分了。”
谢主任大约1.6米的身高，瘦长脸型，满头银发，部分眉毛已经发白，眼皮遮住了眼睛，鼻梁高挺，嘴形较大，脸上的布满了皱纹，凸显出了岁月的沧桑，听他说话的口音，也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他是北非公司退休的技术人员，为了增加些收入贴补家用，便又拖着年迈的身躯到锅炉公司进行补差。
又沉寂了几分钟没有人吭声，鲁经理点名说道：“咯咯咯，小李，谈谈你的想法，咯咯咯。”
我抬头看了鲁经理一眼，然后说道：“风洞工程是一项系统工程，它的制造精度要求高，制造工期不会太长，在技术上、在设备上、在人员和生产组织能力上、在质量控制和售后服务等各个方面我们可以说是无能为力。所以，我赞成谢主任的意见，我们不能承担风洞工程的制造和组装工作。”
说道这里，我扫了一眼周福林，他显然的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鲁经理的脸上也是错愕的表情。
我接着继续说道：“风洞工程的技术含量非常高，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但我们还是要接下这项工程，采取‘借鸡生蛋’的方法来完成这个项目。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我们承担了整个工程的3/4的任务量，这部分的工程总质量是70吨，按照正常的材料损耗一般不超过5%。但是，我们立足于军工企业这个点，材料消耗可以打的大一些，可以按照10%进行计算，那就是77吨，按照一工两料偏上一点，如果按照2.3进行计算，大约是177万元。由于风洞工程应用了一些特殊的材料，技术条件要求严格，有一定的研制成分，存在着风险。所以，我建议工程造价的总额度应该在190万元以下。虽然我们享受5%的税额，如果我们不这样进行预算，那我们就将是一个二传手，很可能是白玩。”
我的话刚一落音，会议室内轰的一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效应，在座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哇！190万元，有可能吗？”有人怀疑地说道。
“材料损耗达到10%？”有人在摇头。
也有人在说：“小李分析的有道理，人才呀！”
也有人在说：“风洞工程存在这么大的风险，誰敢牵这个头啊！”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周福林重新发声道：“嗯，既然大家都没看好我们自己干，那为了赶进度，可以将工程分散，几家同时干，装配工作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做。”
听了周福林的话，我说道：“如果装配过程中出现质量问题，各段衔接不上，您找谁去？到那时他们互相推诿，我们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吗。所以，风洞工程不能分包，只能整体发包。”
周福林此时已经涨红了脸，站起来还要说什么，只见鲁经理将手一摆说道：“咯咯咯，老周，你就不要讲了，我看小李讲的很全面，分析的十分透彻，也比较客观，咯咯咯，我赞成小李的提议。今天的讨论会到此结束，下午我和小李到北非宾馆洽谈合同，散会！”
下午，鲁经理和我一起到了北非宾馆，同孙总和蒿主任等人进行了洽谈，在工期、质量、售后保证上，双方基本上没有什么分歧，但在价格上的讨价还价达到了白热化。我反复强调了上午讨论会上发表的观点，孙总总是强调：“你们不是国军，在资金运作上有活动的空间。”
最后，鲁经理趁休息的时候问我：“咯咯咯，小李，你的保底价格是多少？”
我回答道：“保底价格不应低于160万元。”
鲁经理笑着说道：“咯咯咯，小李，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有数了，咯咯咯。”随手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道：“咯咯咯，小李，你真行！”
洽谈重新开始后，双方又重新争论了一番，最后鲁经理说道：“咯咯咯，孙总，咱们也别争了，我退一大步，155万元成交，低于这个数值，你们另请高明。”
孙总一行人看到这个状况，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个数值已经压的很低了，他们也心知肚明，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孙总笑着说道：“呵呵，老鲁真会做生意，既然如此，我们也卖给你一个面子，155万元成交。”
随即，双方编写了技术合同，签字、盖章，然后，我们握手告辞。
由于北京701所和北非公司签订了技术合同，我们的这份合同等于是分包合同。所以在合同上还需要北非公司签字、盖章。随后，我们到北非公司生产部请总生产长白石洲签字，然后到公司财会处盖章，合同立即生效。

可以看得出，里面的李师傅是个好人，贴子加精品了，欢迎继续更新。

4召鸡
我非常理解鲁经理急于签合同盖章的心理动机，他害怕孙总了解到我们是空手套白狼的二道贩子，是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工程项目交给我们物流所承制的。所以，鲁经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连串的动作将风洞工程尘埃落定，了却了一块心病。
风洞工程到底有多重要，据我所知，风洞就是依据运动的相对性原理，将飞行器的模型或实物固定在地面人工管道的环境中，人为制造气流流过，以此模拟空中的各种复杂飞行状态，获取试验数据。这是现代飞机、导弹、火箭等武器研制、定型的必由之路。
回到了鲁经理的办公室，他马上通知周福林、白先富前来开会。
一会儿的功夫，二人迅速到位。
鲁经理兴奋地说道：“咯咯咯，我们已经和北京701所签订了风洞工程的技术合同，下一步呢，我们就要按照小李说的‘借鸡下蛋’的方式进行召鸡，咯咯咯。我是这样安排的，风洞工程工作由小李全面负责，你们俩个配合工作。看看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说的？”
白先富敞开了大嗓门说道：“明白了，没有什么说的。”
周福林却嗫嗫地说道：“嗯，小李子全面负责这倒可以，关键是你说的那个召鸡的事我们还能不能参加？”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我没有说不让你们参加呀！如果有合适的鸡，你们也可以先进行考察，然后让小李进行认定。”
周福林接着说道：“嗯，如果风洞工程全部外包了，我们也得吃点回扣，是不是？”
白先富一听这话，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马上大声说道：“我看行！”
看到鲁经理要表态，我立马抢在鲁经理表态之前说道：“风洞工程时间紧，任务重，资金又不充裕，我不赞成吃回扣，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拿了，我们还能理直气壮的秉公办事吗？风洞工程一旦有个一差二错，我们将功亏一篑。如果要是这样做，我只能奉陪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不再参加风洞工程的任何工作。”
鲁经理听了我的一番话，马上将脸一绷，破口大骂道：“****×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想着吃回扣，×你个妈的！”
鲁经理的一顿臭骂，再看周福林和白先富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个头，蔫了。
鲁经理又马上笑着说道：“咯咯咯，小李，风洞工程还是你负全责，包括我都听你的，别听他们瞎扑哧，咯咯咯。”
我说道：“既然鲁经理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鲁经理笑着说道：“咯咯咯，这就对了，咯咯咯。”
这时周福林说道：“嗯，我倒觉得矿山机械厂的焊接能力很强，打坡口时采用气刨的方法，焊接时采用埋弧焊的技术，不知你们是否同意？”
鲁经理问道：“咯咯咯，你是耳闻目睹还是望风扑影？”
周福林不高兴地说道：“嗯，看你说的，是我在现场亲眼所见。”
鲁经理说道：“小李，你明天到矿山机械厂去考察一下，回来再定。”
我回答道：“鲁头，明天我到矿山机械厂考察完之后，在返回的路上顺便到建筑机械厂看看，我在厂内干民品的时候和他们打过交道，技术力量非常强。然后，我再到重型机械厂考察一下。”
鲁经理回答道：“咯咯咯，我没意见。”
“咯咯咯，看看人家小李，足智多谋，想的多周全，高效率，你们好好学学，咯咯咯。”鲁经理看着周福林和白先富说道。
周福林说道：“嗯，小李，重型机械厂你就不用去了，他们的焊接能力没有矿山机械厂强！”
我说道：“怎么可能呢，以前干民品时我也去过重型机械厂，焊接分厂的规模很大呀！”
鲁经理说道：“咯咯咯，小李，别听老周的，你想去哪就去哪儿，咯咯咯。”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矿山机械厂，在焊接分厂我看到了热火朝天的一面，气刨操作者手持气刨工具在进行操作，气刨的声音震耳欲聋，钢渣四溅。
碳弧气刨是利用碳极和金属之间产生的高温电流，把金属局部加热到熔化状态，同时利用压缩空气的高速气流把这些熔化金属吹掉，从而实现对金属母材进行刨削和切割的一种加工工艺方法。
其实，这种工艺方法，早在我独创的耐高温球墨铸铁时就已经在应用了，由于铸件产生了局部疏松，我将铸件加热到一定的温度，然后使用碳极将疏松区域重新熔化，再使用Z308铸铁焊条进行补焊，我的举动，连焊接技术员都感到十分的惊奇。
这边看完那边望，我又来到了埋弧焊场地。
我看到，焊接工人将气刨过的钢板未经过任何清理，在焊渣累累的状况下进行埋弧焊接，这让我大跌眼镜，这种操作方式，如何能够保证要求特检项目的焊接件。
我以前听说过埋弧焊，但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是大开眼界了。
埋弧焊（含埋弧堆焊及电渣堆焊等）是一种电弧在焊剂层下燃烧进行焊接的方法。其固有的焊接质量稳定、焊剂生产率高、无弧光及烟尘很少等优点，使其成为压力容器、管段制造、箱型梁柱等重要钢结构制作中的主要焊接方法。
考察完了矿山机械厂，我在回程的路上到了建筑机械厂，在工作现场看到钢板切割完坡口后，打磨工人使用砂轮将被切割处打磨的十分干净，质量意识非常的高。
我同该厂的相关人员进行了沟通，但他们表示：目前工作繁忙，不能接受外来订货。
下午，我从城东跑到了城西，又考察了重型机械厂，在焊接分厂看到，原材料通过龙门吊吊运到工作台上，其后的工作都是在生产线上有条不紊的进行，机械化、自动化的程度较高，矿山机械厂焊接分厂和重型机械厂焊接分厂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考察完了现场，我在重型机械厂外协处同处长进行了沟通，表示有70吨的钢结构构件需要协作。
外协处处长表示，目前还有能力接受外来订货。
我和处长约定，明天上午陪同领导前来洽谈。
我们握手告辞。
隔日，鲁经理、周福林、白先富和我一起来到了重型机械厂外协处，双方寒暄了几句以后切入正题。
因为我是接洽人，所以由我来主谈。
外协处处长对风洞的技术条件、工期、质量、售后服务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在价格上紧咬不放，开口就要价150万元。
我一听，心里就发毛，但我还是不露声色，据理力争。
外协处处长一再强调，工期紧、需要研制等。
我却一反常态地阿谀奉承道：“重型机械厂在全国也是很有名气的大厂，技术过硬，质量高超。我也在现场考察过，焊接分厂的机械化程度、自动化程度很高，结构件是贵厂的拿手好活，哪里还需要进行研制，处长是在说笑吧。在价格上亏欠一点，也算是为航空事业做贡献了。”
经过我这么一麻，外协处处长节节败下阵来，他最后坚守到110万元，我坚守97万元。
这时鲁经理把握了机会说道：“咯咯咯，我看你们两个谁也别争了，你也别110万元，他也别97万元，这样，你们把安全阀支座包了，咱们107万元成交，咯咯咯。”
外协处处长看了一下安全阀支座的工作量确实也不大，为了3万元再争论下去也有失体统，还不如卖给鲁经理一个面子，就此作罢。
在签订合同时，我强调说：“为了保证工程的质量，我们只对您一家进行协调，不能将工程再进行分包。”
处长满口答应道：“那是一定的，没有问题。”
我们一行离开了重型机械厂以后，鲁经理非常的兴奋，一个劲地表扬我的所作所为，我为物流所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周福林在一旁却默默无语，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过几天，建筑机械厂的董师傅找到了我们，说接受我们的风洞工程项目。
我很诧异地问道：“贵厂不是没有精力接受外协任务了吗？”
董师傅说道：“重型机械厂将你们风洞工程项目给分解了，给了抚顺某厂和我们厂一部分。我知道了这个信息后，对厂长说，与其这么做，还不如直接和北非签合同呢，价格还能高一些。所以，厂长就派我过来洽谈。”
我听董师傅说完，我的心马上一沉，心想：如果是这样，风洞工程的质量不保了。
我马上将事情向鲁经理做了汇报，并决定终止合同，将图样取回。
但鲁经理的回答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他只让我想办法将图样取回，别的先不要讲。
我只好照办，找到重型机械厂的外协处处长说道：“公司纪委对此项工程非常重视，对所有图样要进行审查、盖章，然后进行发放。”
外协处处长也没有多想，将全部图样让我取了回来。
但是，没过两天，图样又被周福林送回了重型机械厂。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找到鲁经理问起事情的原委，鲁经理吞吞吐吐地说是周福林坚持让重型机械厂进行制造。
我说道：“周师傅一开始不同意重型机械厂承担此项工程，为什么现在又积极地力挺重型机械厂进行承制，而且不顾重型机械厂已经违约在先的前提下。”
鲁经理笑着说道：“咯咯咯，随他吧，咯咯咯。”
我生气地说道：“鲁头，别忘了安山工程的前车之鉴，好了伤疤忘了痛，如果是这样，我从此以后对风洞工程不再负有任何责任！”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第二天的傍晚，周师傅找到了我说道：“嗯，小李子，你陪我到重型机械厂去一趟，把设计图样取回来。”
我回答道：“对不起，周师傅，我没有时间陪你，另请高明吧。”
周师傅央求道：“嗯，小李子，我求你了还不行吗，我们打的过去，到了地方，你不进去还不行吗？”
我这人心软，就看不得别人的央求说软话，只好说道：“好吧，我只是陪你到地儿，决不上楼。”
周师傅回答道：“嗯，中—。”
我陪着周师傅顺利地取回了全部图样，但其中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
在同建筑机械厂签订合同的时候，董师傅说不增不减107万元。
但是，周福林坚决不同意，周师傅说道：“你们单位不能和重型机械厂相比拟。”
这显然是大厂沙文主义，是一种歧视，只因为我和建筑机械厂以前有过交结，所以无法插言，合同最后以103万元成交。就此，风洞工程召鸡下蛋的工作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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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建机厂之行
秋日，天高气爽，我们一行人乘坐北非公司安排的面包车向着沈洋城东方向驶去。
车上坐着北京701所的孙总和蒿主任，北非公司生产部副总生产长佟秋林，鲁经理、周福林、白先富和我。
佟秋林，北非公司副总生产长，毕业于沈洋航校，人前称他为：佟总，人后，送他绰号“冻秋梨”。
佟秋林身高1.66米左右，身材匀称，圆脸，面色微黑，两道浓眉下配着一双杏核眼，目光犀利，悬胆鼻子，上下嘴唇微薄，说起话来稍微有些口吃。从外表上给人一种沉稳、精明、干练的感觉。
孙总操着满口的京腔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道：“老鲁哎，你们的那个建机厂在沈洋的哪个方向？”孙总的问话打破了车里的沉寂。
“咯咯咯，这个我还不太清楚，让小李给你介绍介绍，咯咯咯。”鲁经理笑着说道。
见此状况，我说道：“沈洋建筑机械厂是50年代苏联援建的一家老厂，厂址坐落在东北大马路上，毗邻沈洋东站，占地面积25万平方米，主要产品有神鹰牌塔式起重机、汽车起重机、履带起重机等，具有一、二、三类压力容器的制造和安装，是我国塔式起重机的摇篮和金属结构产品的制造基地，是国家机电行业的大型骨干企业，国家级机电产品出口基地，并通过了ISO9001国际质量认证体系。”
我介绍完了之后，孙总非常感兴趣地说道：“您说建机厂具有压力容器制造和安装的能力？”
我回答道：“是的，油罐、球形罐等压力容器也是他们厂的拿手产品，享誉国内外。”
“哎——，小李子，您选择的这个鸡场还真有点意思。”孙总不无调侃地说道。
鲁经理马上接着说道：“咯咯咯，孙总，你以为啥？咱小李干啥像啥，咯咯咯。”
佟秋林口吃地说道：“这这个小李可不简单，看他把建建机厂了解的有多多详细。鲁经理，他原来啊就——是哪个单位的？”
鲁经理不无非常自豪地说道：“咯咯咯，小李原来在北非冶金处工作，我出来时把他给挖出来了，咯咯咯。”
佟总说道：“鲁经理是强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人才啊就——济济。”
我们在谈论之间已经到了建机厂。
进了建机厂，右手边是厂部大楼，一楼是技术处，厂部在三楼。厂部大楼的西侧是料场和露天工作场地。左手边是两幢厂房，一幢南北走向的是机加厂房，一幢东西走向的是钢结构厂房。再往西，则是压力容器制造和安装公司的场地。
我们来之前，电话告知了建机厂的董师傅，董师傅在建机厂大门口接待了我们一行人。
董师傅身高1.6米左右，脸型瘦长，头戴一顶乌黑浓密的假发，八字眉，配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高鼻梁，嘴形适中，脸色微黑并有斑点。总而言之，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短小精悍。熟悉他的人，没有人叫他的大名，只叫他的绰号：董小拉，或直接叫做：小拉。因为我没有打听人家隐私的习惯，所以也无从得知绰号小拉的来历。
董师傅带领我们一行人从机加车间开始参观，讲解，一路走下来，到了压力容器制造和安装公司，引起了我们的浓厚兴趣。
孙总问道：“董师傅，您们的压力容器制造包括了哪些类型？”
董师傅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回答道：“我们的压力容器制造包括的类型比较广泛，小到煤气罐，大到球形储气罐、储油罐等，火车运输用的卧式储油罐。现在我们的工作现场正在生产球形罐，我领你们过去参观一下。”
孙总说道：“好，麻烦您了董师傅，带我们过去看看。”
董师傅舔了舔嘴唇说道：“各位到现场时，注意点脚下，别绊到了，注意安全。”
说完，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厂部西侧的料场和工作现场。
工作现场的龙门吊下摆放着金属球皮瓣，还有正在制造的球形罐，罐内放置着组合型架，已经成形的金属球皮瓣按照编号和工艺规程进行着组合焊接，罐体上弧光闪闪，好似天上的点点繁星。
这时，周福林走向了董师傅问道：“嗯，董师傅，你们厂制造压力容器全部使用手工电弧焊吗？”
董师傅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们所有的压力容器制造全部采用手工电弧焊。”
周福林接着又问道：“嗯，为什么不采用埋弧焊呢？”
董师傅听了一愣，然后脑袋摇的像波浪鼓似的说道：“球罐，埋弧焊，那是不可能的。”然后舔了舔嘴唇。
周福林也知道了自己的失误，红着脸说道：“嗯，手工电弧焊能够保证焊接质量吗？”
董师傅回答道：“我们家的焊工师傅是个顶个的焊接高手，压力容器焊接以后，可以不进行X射线检查，经过打压试验，100%的合格！”
孙总说道：“呵呵，手法有那么神奇吗？”
董师傅舔了舔嘴唇说道：“质量第一，信誉至上，这就是我们建机厂能够生存的根本所在。”
佟总接过来说道：“董师傅，希望北非公司和建机厂啊就——精诚合作，将风洞工程啊就——做成一个精品工程。”
董师傅说道：“这个是必须滴！”
我对董师傅说道：“我们到技术处去看看吧。”
董师傅说道：“没有问题，技术处处长韩清是我的好朋友，咱们一起过去。”
技术处在厂部大楼的一楼，走进了厂部大楼，左拐，右手边的第一个门是处长办公室。
韩清处长个头不高，1.5米的身高，头发一顺水的向右梳着，瓜子脸，眉毛浓重，眼睛很大，有些肿眼泡，悬胆鼻子，嘴形适中，由于过度的吸烟，门牙有些发黑，脸色微黄，显得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们刚一见面，韩处长一口标准的京腔，惊得孙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异地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四目相对，双手紧紧相握。
我们落座之后相互做了介绍，开门见山的谈了风洞工程图样的消化、理解情况。
韩处长习惯性地仰起头说道：“呵呵呵，我们的审图工作还没有全面铺开，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些问题，将来还需要孙总进行解答，呵呵呵。”
孙总说道：“韩处长，风洞工程可耽误不得，看在我们是老乡的情面上，一定要抓紧时间好吗？”
韩处长又仰起头来说道：“呵呵呵，工作上的事儿，我们得听大老板的，人家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呵呵呵。”
我发现韩处长每次说话总是要仰起头来，可能是因为个头较矮的原因造成的，总是要仰视别人说话。
看看时间已将接近中午了，我对董师傅说道：“董师傅，快到中午了，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让我们见见你们的一把手佟厂长好吗？”
“我们大老板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啊。”董师傅说道。
我接着说道：“董师傅，我们佟总、孙总、鲁经理都过来了，您们的大老板再忙也得见一见啊。”
韩处长说道：“小拉，您到楼上去问一下不就行了吗？”
“小李，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到楼上去问问。”董师傅边说边离开了处长办公室。
在这当口，鲁经理说道：“咯咯咯，韩处长，小李是风洞工程的总负责人，他以后要经常和你们打交道，咯咯咯。”
韩处长说道：“呵呵呵，欢迎小李子常来常往，呵呵呵。”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董师傅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和大老板沟通过了，他同意和你们见见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建机厂的厂长佟春阳，将近1.8米的个头，身材魁梧，梳着分头，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面色红润，为人非常低调。
我与佟厂长的相识还是在国企干民品的时候和他见过几次面。
我们与韩处长握手告辞后，随着董师傅来到了三楼的厂长办公室。
在董师傅的介绍下，我们只是简短的聊了几句话，请佟厂长多多关注风洞工程项目。
佟厂长也表示会尽力而为。
我们与佟厂长一一握手告辞。
我们今天不虚此行，对建机厂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也解除了孙总的担心和疑惑。
但风洞工程的路还很遥远，需要我在崎岖的小路上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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