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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周德东短篇恐怖小说《焚尸人》[第10页] |
作者:马子莫多乱菊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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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看到两扇门,却看不清上面的标志,不知道哪扇是男厕,哪扇是女厕。假如闯进了女厕,撞上那个登记室的胖女人还没什么,万一…… 他凭着男左女右的老规矩,走进了左边那扇门。 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不过,直觉告诉他,里面没有人。 他用一只脚探出茅坑的位置,匆匆撒了尿,一边系裤子一边跑出来,赶紧回房间。 白色连衣裙依然挂在那里。 他溜着墙根,快步走到五号房间门口,一闪身进了屋,转过身就插门。这一次,他的手颤得厉害,费了更大的劲儿才把门插上。 他走向床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刮了他的肩一下,他“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上意识到,那是他挂在衣架上的黑风衣。 他摸到床上躺下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仅仅是窗帘上有一点暗淡的夜光。 这条白色连衣裙的突然出现,让张巡断定黄×就在隔壁! 他的心里,又恐惧又兴奋——黄窕终于找到她的妹妹了! 六号房间一直安静无声。 张巡想,这一夜她不会跑掉,他应该睡觉,不然,明早起不来,就可能把人盯丢了。这样想着,他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似乎有动静,一下就竖起了耳朵。 声音不在隔壁,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猛地转过头,朝旁边看去——借着幽幽的夜色,他看见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脸朝上躺着,平平的,直直的,像一具死尸。 她的脸比连衣裙还白。 “谁?”张巡颤巍巍地问道。 那个人没有答话,身子慢慢地升起来,直撅撅地悬浮在半空中,慢慢向张巡移过来。 张巡全身骨头酥软,慢慢转着脑袋盯着她,已经傻了。 那个死尸一样僵硬的人悬浮在张巡上面三尺高的空中,脸依然朝上,双臂贴在身体两侧,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垂在张巡的脸上,他闻到一股干枯的味道。 突然,她的身子一下就翻过来,依然直挺挺地悬浮在半空。 |
张巡看到了她惨白的脸,一双眼睛闪着绿莹莹的光,始终斜视着张巡脑袋旁边大约一尺远的地方…… 张巡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眼前黑魆魆的。 四周静极了,像坟墓。 这时,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上传过来:“三郎……” 张巡“扑棱”一下坐起来,两眼就直了——旁边的那张床上真的有人! 房间里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死死盯着那张床的方位,大脑在飞快地旋转,猛地意识到:他撒尿回来的时候,走错了房间! 这个旅馆的房间太相似了,一扇门挨着一扇门。 他走进了六号房间,和那个恐怖的精神病同居一室! 可是,张巡又感到不对了,他想到刚才他进屋时曾经被衣架上的黑风衣刮了一下,这说明,他没有走错房间——那个精神病趁他上厕所的时候,钻进了他的房间! 刚才,他偏偏把门牢牢插上了。该死的插销! 现在,他必须打开灯,看清对方的脸。 他记得,电灯开关在他的床头,一根长长的线绳在墙上垂着。他伸出手,摸到了它,轻轻拉了一下:“啪嗒!” 灯没亮。 这声音刺激了精神病的听觉,她似乎抖了一下,马上又叫了一声:“三郎!” 张巡要崩溃了!他趁黑一点点移到床边,伸出脚,插进鞋子里,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他的双腿抖得厉害,心脏似乎都不跳了。 终于走到门口了,他摸到那个插销,憋足一口气,用力一拉,它“咔吧”一声开了。接着,他猛地回过身,防备那个女人扑过来。没想到,她已经站在了他背后! 她影影绰绰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又极其悲伤地叫了一声:“三郎啊!……” 张巡拉开门,撒腿就跑!一直跑到大街上,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气喘吁吁地说:“朝朝朝前开!” 天亮之后,他又回到了如归旅馆。 院子里十分安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晾衣绳上那条白色连衣裙不见了。不知哪条胡同里,有卖豆腐的吆喝声,远远地传过来。 胖女人起床了。她说:“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 “我们?” “是啊,另外那个客人比你更早,退了房,走了。” 张巡怔了一下,快步来到五号房间,朝里面望了一眼,首先,看到了衣架上的黑风衣。接着,他把目光射向了另一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像昨夜他刚刚住进来看到的那样,似乎从来不曾躺过人…… 张巡回到家中,刚进门,手机就响了,吉昌市的区号。是黄窕打来的,她低声问:“你见没见到她?” “见到了。” “我现在在长途汽车站,马上就上车去西京!” “她已经走了!” “走了?”黄窕的口气一下变得急躁起来。 “走了。”张巡抱歉地说。接着,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黄窕久久没做声。 “你怎么了?” 黄窕恼怒地说:“这个混帐!算了,她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再也不找她了!” 张巡听得出,她的话语中透着哭腔。 “别这样……” 黄窕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受惊吓了。谢谢你啊。”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
六、黄×出现了 张巡和黄窕继续通信。 与过去不同的是,偶尔黄窕也打一个电话过来。不过,他们在电话中都显得很拘谨,而且通话时间很短,互相客气地问候几句就挂了。 他们只有回到文字中才变得从容和欣喜。 终于有一次,黄窕在信中隐隐约约表达了对张巡的爱意。 她坦言,读高中时,张巡在她心中没留下多少印象,她对他的好感是后来在通信中产生的。 张巡激动极了,他立即把电话打了过去。 “黄窕,我们见一面吧。” “见面?”黄窕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 “我现在就动身!直接到松源小区,你在那里等我。” 张巡赶到吉昌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穿着黑风衣,把皮鞋擦得像新的一样。他的手里抱这一束红玫瑰。 来到松源小区,他站在4号楼4单元402室门前,心“怦怦怦”地乱跳起来。好像不仅仅是紧张,他隐隐约约预感到某种不祥。也许,这都是因为黄窕的背后挡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人…… “当当当。”他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 张巡的心猛地一缩。这个女人穿一套粉红色的衣服,软软的,有点像睡衣。她的头发很长,头顶斜斜地插一枚粉红色的卡子。嘴上涂着粉红色的唇膏。她显得很瘦弱,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她盯着张巡,微微笑着。 张巡一下不知所措了。 “你就是张巡?”那女子先说话了。 “我是。你是……” “我是黄窕啊。” 张巡彻底蒙了! 那女子笑着闪开了身子,说:“你进来。” 张巡不敢越雷池一步,僵在门外,愣愣地看着她。 |
这个人当然不是黄窕。别说分开才两年,就是两百年,一个人的长相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那么,她是谁? 张巡猛然想到:她就是黄×!她冒充她姐姐,把张巡骗来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替换了黄窕呢?或者说,一直和自己通信的人,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张巡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走不出来了! 那女人见他满脸恐惧,就说:“其实,我根本不是你那个高中同学。收到你第一封信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和我同名同姓——这个名字很少见的。于是,我将错就错,和你开始了书信往来——” 张巡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觉得这个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是也不算难看,只是,只是她的眉毛长得似乎有点怪……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继续说:“不过我这样想,如果我真的是那个黄窕,那么,报纸就是我们的缘分;而我不是那个黄窕,那么,那个黄窕就是我们的缘分。你不这么看吗?” 这个现实让张巡一时难以接受,他一直呆愣着,终于不自然地笑了笑,把怀里的红玫瑰举起来,说:“送给你的,喜欢吗?” 黄窕接过来,嗅了嗅,柔声说:“谢谢你。” 张巡走进屋,在客厅里坐下来。 黄窕把门关上,说:“我沏点茶。” 然后,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张巡借机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个客厅不大,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和三把椅子,都是透明的。桌子上有一只细长的黑色花瓶,闪着晶莹的光泽。黄窕把那束红玫瑰插在了那里面。 客厅一角有个庞然大物,好像是一台什么机器,罩着一块巨大的白布,挡得严严实实。 窗子上挡着帘子,张巡上次来见到的就是这个帘子,黑色的。 还有两个房间,都关着门。 张巡又警惕起来。 过了一会儿,黄窕拿着两个玻璃杯走了出来。 “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她说。 “是吗?”停了停,张巡说:“你和我想像中的**妹一样。” 她笑了笑,说:“嗯,大家都说我和她长得特别像。” “这里有她的照片吗?” 黄窕愣了一下,这个神态让张巡的心一沉。 “没有。”黄窕说。“这房子一年多不住人了,这桌子椅子都是我今天临时搬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这茶是湖南均山出产的,是一种观赏茶,味也很好。” 张巡看了看那茶杯,茶叶竟然直挺挺地悬浮在杯子正中间,十分神奇。这情景一下让他想起了在如归旅馆做的那个噩梦——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悬浮在半空中…… |
黄窕在张巡对面坐了下来,依然笑笑地看着他:“喝呀。” “谢谢。” 张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际上,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妹……” “今晚,我们不谈她。”黄窕说。 张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这桌子椅子都是你今天搬来的?” “是啊。” 他看了看那把空椅子,说:“你为什么搬来了三把椅子?” “啊,因为还有一个人。” “谁?”张巡一惊。 黄窕没有回答他,她竖着耳朵听了听,突然说:“他来了。你等一会儿。”然后,就出门下了楼。 本来,张巡以为这将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现在他才意识到,他错了。趁她下去接人,张巡疑神疑鬼地把茶水朝花瓶里倒了一半。 几分钟之后,黄窕带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正是曾经找过黄窕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人应该是黄窕的父亲。他见了张巡,眼神里立即出现了敌意,什么话都没有说。 张巡怯怯地叫了一声:“黄叔叔……” “我不是黄叔叔。”对方生硬地说。 黄窕一直在防盗门那里捣鼓着,终于走了过来,笑吟吟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从西京来的张巡,这位是周老板。” 张巡是个单纯的学生,他一听“老板”两个字就没有好感。他站起来说:“黄窕,太晚了,我得出去登记旅馆。我明天再来吧。” 黄窕说:“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今晚我们要在一起好好聊一聊,谁都不能走。” 然后,她指了指那把空椅子,对周老板说:“你坐,我给你去倒茶。” 周老板就坐下来,眼睛一直看别处。张巡看得出来——自己的存在,也让对方很意外,很尴尬。这至少说明,周和黄不是一伙的。 |
黄窕端了一杯茶走出来,放在了周老板的面前,又说了一遍:“这茶是湖南均山出产的,是一种观赏茶,味也很好。” 周老板亲密地朝她笑了笑。 黄窕说:“你俩先聊一会儿,我去冲个澡,很快就出来。”说完,她莞尔一笑,走进了一扇门,把门关上了——那扇门应该是卫生间。 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个相斥的男人,别扭地坐在了一起。 周老板低下头,不停地喝茶。 张巡则站起来,在地板上踱步。 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张巡停在了客厅一角那个庞然大物前,端详了一阵子,伸手把罩在上面的白布撩开了一角。 这一撩,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白布下是一架老旧的钢琴! 他转过头,看了周老板一眼——他正不满地看着张巡,似乎觉得张巡的举动很不礼貌。 张巡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声问:“你了解这个女人吗?” 对方冷冷地说:“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不正常……” “不正常?为什么?” 这时候,卫生间里的水声突然停了。房子里一下变得十分宁静。 “来不及细说了!你快告诉我,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周老板迟疑了一下,说:“通过《寻人启事》……” 张巡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就在这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黄窕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张巡和周老板都瞪大了眼睛——她换上了一条白色连衣裙! 她的头发湿淋淋的,眼睛上面竟然没有眉毛!可以肯定,她的眉毛是画上去的,现在洗掉了。 她嘴唇上的口红也洗掉了,露出了本色——那嘴唇毫无血色,十分苍白!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停在了两个男人面前,冷不丁笑了出来。 接下来,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发展: 周老板盯着黄窕,突然站起来,捂着肚子说:“我肚子疼,先走了……”一边说一边踉踉跄跄走向防盗门。 黄窕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兰花指,戏腔戏调地叫了一声:“三郎!” 周老板一哆嗦,停住了,愣了几秒钟,撒腿就朝防盗门跑过去!没想到,他的手刚刚碰到防盗门,就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惨叫一声,猛地缩了回来。 他慢慢地转过身,痛苦地看着黄窕,“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脸部在一点点扭曲…… 张巡一直傻着。 黄窕低头看了周老板一会儿,转过头来,盯着张巡,又做了一个兰花指,戏腔戏调地说:“三郎,你是我的三郎啊!” 张巡的眼睛越瞪越大,身体向前缓缓倾斜,终于直挺挺朝地上摔了下去,砸出一声巨响。他在地上蹬了几下腿,终于不动了。 ——平时,张巡一点都不会表演,但是这一次他演得很逼真,他摔倒的时候,根本没有伸出双手支撑,鼻子直接磕到了大理石地面上,血流如注。 接着,他听见那个黄窕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那声音极其惨烈,她一边哭一边怪腔怪调地嚎叫着:“我就是黄×啊!!!我一直在找我自己啊!!!” |
七、解释一下 警察是从窗子爬进这个402室的。 楼下那户人家被楼上的哭喊声吵得睡不成,报了警。 警察赶到之后,敲402室的防盗门,结果敲门的警察被电击倒在地。 黄窕被抓走了。 周老板中毒身亡。 张巡被带到公安局录口供。他是受害者,也是目击证人。 他面如死灰,前言不搭后语。 黄窕的母亲死了之后,她确实搬出了松源小区,住进了北郊的一个新房子。不过,她每次犯病都悄悄溜进这个老房子来,半夜时装神弄鬼,天亮之前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住在如归旅馆的那个女子当然是她。 她把张巡引到那里,吓完他,立即打车返回吉昌市,再给张巡打电话…… 一直过了三个月,张巡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一天,张巡吃过晚饭,闲闲地翻报纸,又看到了一条有关黄窕的报道: ……经过权威检测,黄窕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无行为责任能力。她有两重人格,犯病时,她的主体人格完全丧失,精神被另一个神秘人格所控制。 她的肉体一直在寻找她丢失的魂儿。 日前,她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 这三个月里,很多的媒体都在报道黄窕这个案件,当然张巡也被写进了其中。 张巡那个叫黄窕的高中同学也看到了这个报道,她从报社问到了张巡的电话,给他打了过来。她说,实际上,她回到吉昌市,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最后,她以老同学的身份约张巡到她那里玩。 几天后,张巡赶到吉昌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他爬楼来到黄窕家的门前,掏出电话,拨通了黄窕的号:“我到了。” 黄窕惊喜地问:“你在哪儿?” “就在你家门外。” 很快,张巡就听到房间里有人朝门口跑过来。这个人停在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然后,“哗啦”一下把门拉开…… 张巡又看到了那个精神病黄窕的脸!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脏兮兮的,一双眉毛依然缺失。 她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我的三郎啊!……” (完) |
《保姆》 小宋姓高,他是个导演。 在电影厂,什么都不会干的人就是导演,一大堆,就像菜市场的土豆。 小宋仅仅是挂了个名,一直闲着。 他拍最后一部戏,还是五年前。 有个大土豆,他拍的一部古装戏火起来了,烧了全国,于是,奔他的名头,很多影视公司拿着剧本找他。 大土豆没时间,可是,面对钞票的诱惑,他又不忍心放弃,就全部接过来,交给那些嗷嗷待哺的小土豆去做,他只挂个总导演的名分。 小宋就是执行导演。 那部戏叫《你我他的爱情》,二十集。剧组住在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星级宾馆。 演员都已经到位。 挑选女演员这种迷人的工作,都叫大土豆做完了,而且他完成得很漂亮。小宋仅仅是劳动──天天赶写分镜头剧本。 但是,一个女配角临时变故,小宋必须在开机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一个个做明星梦的女孩被带到他的房间,让他过目、审查。他尝到了决定人命运的快感。 很快,他就选定了一个。 可是,还有一些女孩陆续赶来报名。其中有个自称是小宋老乡的女孩特别纠缠。尽管小宋反复对她说,演员都齐了,可是,她还是三番五次敲他的门。一次,她深更半夜给小宋打电话,威胁说:如果不让她上戏,她就剁掉一根手指头…… 还有一个男人,非要饰演戏里的一个私人侦探。 尽管小宋苦口婆心地对他说,那个私人侦探已经有人演了,他还是不肯放弃。 奇怪的是,他经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小宋的面前,挡都挡不住。小宋最后只好对他提出警告:“你要是再干扰我的工作,我就报警了!” 一次,小宋从外景地回到宾馆,用钥匙打开门,吓了一跳──他竟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房间里! 他重重地说:“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演得好!” 小宋怎么都想不出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了这件事,他还对宾馆领班发了一通脾气…… 那部戏拍完,小宋就没戏了。 电影厂不景气,他的工资很微薄。而他的太太在教师进修校,只是一个语文教研员,工资也不高。 平时,小宋偶尔给人导一些商业广告短片,赚一些钱。 |
小宋和太太还没有弄清楚两个***子该怎么过,又生了个小孩。 从小孩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活立马忙乱起来,手和脚都不够用了。 他们特别需要一个保姆,可是,太难找了。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有体会。 劳务市场的保姆排着队,但是,她们都太贼了,有一套套对付雇主的下三路办法,往往干不了几天,不是你炒她们,就是她们炒你。临走,还会顺手牵羊拿走你一块手表。 如果不通过中介,自己找,又不放心。 一个陌生人住进你的家,她有你家所有房门的钥匙,她知道你每个月挣多少钱,她知道你家哪个抽屉里放着安眠药,她知道你和太太分别几点钟说梦话,她知道你家的菜刀一共有几把…… |
以前,小宋家雇过保姆,好几个。 第一个保姆很懒。 她无论干什么,都得监工,否则就玩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件衣服从早晨洗到第二天早晨。 第二个保姆笨。 她做饭像猪食一样难吃,手把手都教不会,日复一日做猪食。那么长时间,一个大宾馆的厨师都毕业了。小宋的老婆蔓红对她发脾气,她乖乖地听,吃饭的时候还是猪食。 第三个保姆要求高。 她想要的月薪比小宋的月薪还高,最后小宋只好自己做保姆了。 第四个保姆恶。 她刚刚来小宋家第二天,就跟蔓红吵了起来。她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颈上的羽毛都竖立起来,差点把蔓红吃了。 蔓红平时挺强硬,算一个巾帼英雄,最后却吓得拨了110。真是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 第五个保姆理想太远大。 也许,她到小宋家来工作,就因为小宋是一个导演──因为她想当影星。 小宋没好意思说,他其实一直都想当影星来着,可是,至今都没有实现这个梦。 那灿烂的梦跟又苦又累的家务活冲突太大,这个保姆很快也走了。 送她到车站,分手的时候,小宋还对她说:“以后我这里要是有了机会,一定和你联系。当然,要是你遇到了机会,也别忘了我……” 第六个保姆四十多岁,特别怪。 她说的话小宋听不懂,小宋说的话她也听不懂。 没办法,小宋就用手比划,比如他想吃鱼,就做出鱼在水里游的样子;想吃花卷,就把两只手抱成一个圆,十个手指扭在一起……他想,就当是请了一个外国保姆吧。 因为有过这种训练,小宋出国去,尽管不会英语,但是他的手语基本保证了他的日常交流。 他渐渐发现,这个保姆经常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蔓红也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很害怕,悄悄对小宋说:“把她辞退吧?” 就在辞退她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拿着菜刀闯进了小宋两口子的卧室,小宋一下跳了起来,他认为这个外国人是来杀他和蔓红的。 她站在门口,低声说:“有小偷。” 这一次她说的话竟然很普通,清清楚楚。 小宋至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七个保姆,也是最后一个保姆,长得特别漂亮。 因为她长得太不像保姆了,蔓红辞掉她比辞掉以前所有的保姆都坚决。 她真是一个有眼光的女人。 |
小宋经常感叹:现在,找个保姆比找个老婆都难! 有一次,他回老家哈尔滨,跟一个在杂志社工作的朋友说起这件事,请他帮忙。这个朋友姓哈,名字就叫哈尔滨。一家报纸还报道过这件趣事。 哈尔滨的老家其实在绥化农村。 他说:“好吧,什么时候我回老家,帮你找一个知根知底、老实能干的。” 小宋千恩万谢回了北京。 他没抱多大希望,很快就忘了。 大约半年后,哈尔滨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对小宋说,他有一个小学同学,叫魏金花,一直生活在老家农村。她结婚第三年,丈夫就被车撞死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守寡,日子很困苦。前不久,她终于又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三个儿子,都快娶媳妇了,而她女儿也十七岁了,两家人组合在一起很别扭。前些日子,魏金花到哈尔滨看病,找到他,托他给女儿在城里找个活。哈尔滨对她说,北京有个朋友需要一个保姆。她说北京太远了,她不放心。哈尔滨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最后她说,她回去跟女儿商量一下,女儿要是同意,她就让她来…… 小宋听说过,哈尔滨的老家很偏僻,很贫穷,从那里出来的人应该能吃苦。 “她家离你家很近吧?”小宋问。 “我们小时候在同一个村子,后来她家就搬走了,搬到了齐齐哈尔地区,一个什么屯。” “那个小孩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我和她母亲是一起长大的,你放心吧。”停了停他又说:“要是她做不好,你就让她回来。” 八千里路云和月,说回去就回去? 半个月后,小宋接到哈尔滨打来的电话,他说那个女孩已经到了哈尔滨,晚上哈尔滨就送她上车,次日早上到京,T18次。 “她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你得到车站接她。而且,她刚刚十七岁,没有身份证。”哈尔滨说。 |
“你谈没谈薪水?” “我想,她主要是为了换一个环境,你只要不亏待她就行了。” “她叫什么?” “方难。方圆的方,困难的难。” 小宋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吉利,好像是一个冤家的名字。 “她有小名吗?”小宋希望她有一个顺嘴的小名。 “没有。” “她认字吗?” “她认识她的名字。” “你告诉她,我举个牌子,写着方难两个字。” |
次日,小宋起了个大早,到火车站接人。 熙熙攘攘的旅客不停地涌出来,小宋瞪大眼睛寻找。 可是,T18次的旅客都走出来了,始终没有人走近他。 他有点着急了。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身后怯怯地问:“是高大哥吗?” 小宋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她长得不像十七岁,很老相。可能农村孩子都这样。 “我是。” 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小宋的长相,然后眼睛微微低下去,说:“我是方难。” 她操一口味道浓郁的东北话。 “我一直看不到你,还以为半路出了什么问题呢。你去哪里了?” “那边还有一个接方难的,我以为……” “在哪儿?” 她朝一个穿风衣的男人指了指,那个人也举着牌子。小宋往前凑了凑,他举的牌子上果然写着两个大字:方难。 这是方难出现之后发生的第一个怪事。 想想,T18次从哈尔滨开来的列车上,竟然有两个叫方难的! 看来,那个穿风衣的男人运气也不太好,他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人。 小宋认为方难至少要带一个包,装一些衣物换洗。可是,她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 “你的包呢?” “我没包。” “……那好吧,我们走。” 小宋带着方难,上了地铁。 他坐在她对面。 “你这次来北京,是头一回坐火车吧?”他怕她不自在,没话找话。 “是。” 小宋指着脚下说:“这也是火车,这叫地铁。” 她点点头。 “你以前坐过汽车吗?” “坐过。”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尽管方难是第一次坐地铁,但是她好像并不新奇,也不左顾右盼,她眼帘低垂,只是看自己的脚尖。 她的头发很长,很密,梳着马尾巴辫子。她穿的衣服很土气,一看就是在乡镇集市上买的几块钱的廉价货。 她的眼睛挺大,长得也很白净。 |
蔓红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小宋把方难带回家,蔓红就把她领进工人房,对她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那个房子其实是个阳台,封闭得很好。作为阳台,它挺大的,可是住人就显得小一些,只能放一张床。 方难探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那是啥?”她指了指床下的一台旧电脑,问。 “那是电脑。” 她显然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没有再问。 “我们买了一台新的,这台旧的没地方放,暂时放在你这个房子,你不用管它。” 接着,蔓红领着方难四处看了看,告诉她每天应该干些什么。 她跟在蔓红身后,不停地点头。 最后,蔓红也问到了她怎么没有带包。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蔓红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出来,至少要带一些换洗的内衣啊。” 方难手足无措地摆弄着手指。 “我们管吃住,但是不管你穿。你明白吗?” 蔓红的口气咄咄逼人。 小宋有点不自在,转到厨房去了。 过去,小宋总抱怨蔓红的嘴太锋利,可是,经过跟几个保姆打交道,他觉得这样也许是对的,丑话说在前头,否则,日后都不愉快。 小宋走出厨房的时候,看见蔓红从衣柜里挑出了两件旧衣服,对方难说:“你换着穿吧。” “谢谢。”方难低声说。 好像为了补偿似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古旧的东西,好像是银的,长长的,尖尖的,前面好像有个很小很小的勺。 她说:“在村里,我掏耳朵的技术是出了名的。哪天,我给你们掏耳朵,特别舒服呢。” 小宋和蔓红只知道有人修脚,有人捶背,还没有听说有人掏耳朵。 蔓红岔开了话题:“你坐了一夜火车,也累了,先休息吧。”然后她走出来,把工人房的门关了。 又一个陌生人就这样进入了小宋的家。 他给哈尔滨打了电话,告诉他,已经接到方难,不要挂念。 晚上,蔓红小声对小宋说:“我看这个保姆比前面那几个都顺眼。” |
早上,小宋和蔓红吃过早饭,都去上班。中午,他们都在单位吃饭,晚上才回来。 白天,方难带小孩在家。 小宋的儿子叫高家将,六个月,还不会说话。 几天后,小宋和蔓红发现这个方难是个很难得的保姆,没什么毛病。 她不像第一个保姆那样懒。 平时,她很少歇息,很少发呆,一直在忙碌,干活也麻利。 她不像第二个保姆那样笨。 令小宋惊诧的是,她做的饭菜竟然很好吃,而且各种菜系都能来几手。这不是灵感问题,她一定是偷偷学过菜谱。 她的要求不像第三个保姆那样高。 蔓红说了每个月的薪水后,她轻轻地说:“我吃住都在你家,要不了那么多钱,你们给我一半就行。” 她不像第四个保姆那么凶恶。 有一次,她把蔓红的一条白牛仔裤跟一件红毛衣一起放进洗衣机,结果那白牛仔裤被染红了,蔓红发现之后,很生气,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裤子,而且她对方难交代过那件红毛衣退色,因此,她大声对方难吼起来,方难的眼帘垂得更低了,一言不发。 她不像第五个保姆那样想入非非。 在小宋的印象中,她总是低着头扫地,或者擦桌子,对花花绿绿的电视从来都不看一眼。 她不像第六个保姆那样怪。 她除了不爱抬头,基本没什么异常。 她长得也不像第七个保姆那样漂亮…… 只是,有一件事让小宋感到很别扭。 一天晚上,蔓红没在家。小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方难轻轻打开工人房的门,站在门里,手里拿着那个长长的尖尖的旧旧的银质掏耳勺,轻轻地对他说:“高哥,你掏耳朵吗?” 小宋急忙说:“不,不,我不掏。” 方难来了之后,小宋家一切都正常,最早的变化是孩子。 最近,只要小宋下班一走进家门,高家将立即就“哇”一声哭出来,把两只小胳膊伸向小宋,好像很惊恐的样子。 这情况有些反常。 这天,小宋回到家,高家将又“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宋把高家将儿子抱起来,抱着他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方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中午给他吃东西了吗?”小宋问。 “吃了。我给他吃的米粥,拌了瘦肉丁,还有蔬菜末。”方难说。 晚上,到了半夜,高家将突然醒来,大哭。 蔓红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就恼怒地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小宋想了想,说:“他跟方难在一起可能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吧。” 蔓红把灯打开,看见高家将直直地看着卧室的门,瞳孔写着恐惧。 她朝那门上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她六神无主地看了看小宋。 小宋低下头,抱起高家将一边摇晃一边若有所思。 方难起床了。 她敲响了门,轻轻地说,“蔓姐,我哄他吧。” “不用,你睡吧。”蔓红说。 门外就悄无声息了。 高家将哭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才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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