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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咒怨的传记小说,原先在咒怨吧发,现在来这里试试看[第2页] |
作者:earth张02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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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霜结上了窗,风在窗外紧一阵慢一阵的吹着,像一头走丢了的小兽,呜咽着,东闯西撞地四处蹿动,窗的里面,日光灯雪白的光衬得外面暗下来的天空有些阴惨。 窗的里面,不时会发出”呼””呼”的呵气声,带着轻微的颤音,接着,周围的孩子就会随着一阵躁动,有些发冷的一对对小膝盖自顾自簇拥着,摩擦着,小手不时摸上来,捂着膝盖,带来一些温度。 站在黑板前的,是个红着鼻子的年轻女导师,乳白色的针织衫,像讲台下女生们一样的茶绿色短裙,一件茶绿色的外套整整齐齐叠好放在边上的教师椅上。有些婴儿肥的圆脸使劲调动肌肉,勉强在呼出的几乎要挡住双眼的白汽中发出一个一个有些发颤,有些不太连贯的,带着一点鼻音的字音,组成一个个句子,很响,在整个教室里几乎带着回音,却仍然很滑稽。 是的,在这样冷的空气里,说话时困难的,这位年轻女导师心里一定要抱怨起来,修暖气的师傅们怎么还没有来,这么冷,还要扯着嗓子,红着鼻子讲一些自己都快要听不进去的课,真是会有立刻抓起外套冲进办公室的冲动。 可是,每次她这么想的时候,总是能够清晰地听见讲台下孩子们吸着鼻水,甚至膝盖打颤碰撞的声音,就算背过身子,脸贴着黑板写板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无论怎么做,这些声音都清晰可闻,就像这些声音就是自己发出来的一样。 如果,我真的像想象中那样因为怕冷逃之夭夭,那么又怎么能对得起孩子们呢,以后又怎么能够教孩子们要有责任心呢?孩子们都能够忍受下来,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认真听课,我又有什么理由能够就因为那么小一点困难就逃跑呢?啊,绝对不行!我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不是吗?就这样,这位二十几岁的女导师一次次地打退逃跑的念头,把课继续上下去。 坐在第三排的小池美雪双手紧紧握住了冷得有些发僵的膝盖,嘴撅着,冻得发红的鼻子好酸啊,嘴唇也好干,好像就快要干裂了。”嘶----,真冷啊!”美雪心里默默想着,把手从膝盖上移开,又互相搓动着,手也有些冷了。黑板前的安藤导师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晃动的身体开始产生叠影,嗯!不行的,美雪,千万不能睡着啊!美雪重新坐正身体,目光再次移回黑板,可是脑海里闪现的却不是安藤导师刚教的加法和减法,却是----佐伯同学,是的,和佐伯俊雄一样,就连原先的小林导师也再也没来过学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佐伯同学真的像安藤导师说的那样转学了吗,那就算是这样,小林老师又到哪儿去了呢?也去了另一个学校教书了吗? 这些问题在美雪的脑海里萦绕不散,就像雨天没带伞一样,在户外绝不可能躲掉每一滴雨珠。美雪出神地想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不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吧? 美雪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不会吧,难道会是这样吗?那究竟是怎么了呢?是被坏人抓走了吗?不对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小林老师一定会全力去救俊雄的,一定会的。高大英俊的小林老师总是很有耐心,带着很好看的微笑,他教的美劳课,全班没有一个同学不喜欢上。 嗯,绝对是这样,小林老师总是很受大家的欢迎,也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就算调皮的男生再怎么恶作剧,也绝不会发脾气,他总是很温和地给恶作剧的同学讲道理,或是通过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把道理变得很生动精彩,就是这样。 美雪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小林导师高大帅气的身影,又浮现出安藤导师青春俏丽的身影,两个身影有时候交叠在一起,有时候又分明分开,小林导师微微地笑着,安藤导师也是,有那么几个瞬间,美雪忽然觉得无名地愉悦,也有那么几个瞬间,又无名地感到有几分异样。 如果佐伯同学真的是想自己想象的那样被坏人抓走了,那么,小林导师又能不能也像想象中那样救出佐伯同学呢?小林导师有没有找**来呢?佐伯同学还安全吗? 嗯?不对。如果这样,来代替小林导师帮大家上课的安藤导师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呢?美雪的眉头忽然皱起来,佐伯同学已经没来快一年了,小林导师也是这样,那么久了。。。他们,。。。美雪忽然害怕起来,就像一头发现同伴落队了的小鹿一样,此时的美雪开始热起来,是的,今天进教室以来第一次,有种额头微微冒汗的感觉,然而美学不会知道,这种感觉看似毫无凭据,”绝对只是我分心想太多了”,却在某种方面得到了验证。 |
是的,确实是”验证”,似乎有某个声音,确实有某个声音,就像有人把嘴贴在自己耳边,美雪的耳廓也几乎真的暖热起来,那个声音很轻,用的是气声,像一种悄悄话,在告诉美雪什么,可惜声音太轻太轻了,美雪不管再怎么努力地集中精神,都听不出那个根本无法确定其存在的声音究竟要表达什么。 可是,美雪忽然明白了一点,那个声音好奇怪,像是在叙说,像是在埋怨,一会儿又变了,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纯客观的事情,丝毫不带情感。 ”美雪,”安藤导师看着将课本弄掉的小池美雪,这个分神的小女孩涨红了脸胡乱捡起课本,听到同学们并无恶意的笑声,低下了头,盯着课本的封面,眼神里满是羞愧和惊讶,”上课要更加认真哦。”安藤导师从美雪的座位旁走回讲台,小女孩忽然又朝结了霜的窗户看了几眼,瞪大了眼睛,唉,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安藤浅子短暂地停了片刻,继续讲课。 然而,没过多久,美雪又打断了自己的进度,”安藤导师!”浅子回过头撞上了站起来的美雪瞪大双眼的目光。”美雪同学,有什么事吗?” 美雪把脑袋转向窗户,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老师。。。他,。。。,是。。。”看着美雪刷一下红了的脸,安藤导师随着其他学生们的目光,看向窗户,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这个小女孩大概也知道了自己捣了一个劣制的乱,因而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低着头坐了下去。 ”希望小池美雪同学不要因为太冷而用这种方式让大家热身哦。” 美雪把头垂得很低,眼前课本上的汗湿手印已经褪去,窗前的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也已经不见了,还有什么可以说呢?然而,美雪仍然不能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会只是幻觉,俊雄刚才分明就在身边,如果安藤导师没有突然出现,他会帮自己捡起课本吗?他会继续待在教室里吗?他又是怎么出的教师呢?如果自己不告诉导师,他会一直待在窗外,透过玻璃和霜看着大家吗?教室里都冷得要命了,他在教室外面不会更冷吗?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往常一样,总是笑着,活泼敏捷,今天他不开心吗? 究竟怎么了?佐伯同学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要躲着大家呢?小林导师看来没和他在一起啊,那么小林导师又去了哪儿了呢?这些越来越多的疑问不断冲击着美雪的大脑,美雪感到有些沮丧,又有些为佐伯同学和小林老师感到担心,心情有些复杂。 |
继续顶,喜欢看的朋友留句话好吗,让我心里有个底,否则我一个人在这里发也很没信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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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会继续发,还希望大家多多给点意见 |
@某落汤小猫 @李小俺0 @對不起過往 @sword飘白衣 @仅为你沉沦 @Psycho周子龙 @嗣胖 @love贤菲12 @inma1 @qdwhjcd 到发文时间了 |
然而 ,今天女儿却没有这么做,女人有些失落,并且担心起来。女人轻悄悄地走上阁楼,站到女儿的房间门前。女人平时并没有窥探女儿的习惯,但是今天她觉得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这么做。女人小心翼翼地把脸凑到开了一条缝的门边,门缝里有女儿房间里暖橘色的灯光漏出来,女人半掩着身子,想不好要不要先敲敲门,或是像平时一样,轻轻地说一声”美雪,妈妈可以进来吗?”然而女人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女人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为什么每一次女儿稍有些不对劲自己就要”插手孩子自己的事儿”。是的,孩子的父亲这么责怪自己的,女人有些不服气,但似乎确实应该让女儿多一些自己处理问题的机会,也因此常常哑口无言。 房间里,女儿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怀里抱着今年自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个枕头大小的精致洋娃娃,女儿满月形的脸蛋在暖光的照射下显得很平静,脸上的绒毛也像水蜜桃的绒毛一般晶莹可爱,在”混乱”的被子之间,可以看见女儿的肚子在还没脱掉的外套下微微起伏,看来孩子已经睡着了,女人于是凑得更近了些,现在还可以听得见女儿平缓的气息,女人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转身靠在门边的墙上。 女儿美雪更小些时的一件件事,一幅幅画面像随溪流飘来的桃花瓣一样,自然而然地在女人的脑海中闪动着。 女人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在孩子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那时候,美雪还是一个一岁多还够不着床沿的小美人儿,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令大人都感到惊讶的专注,小脸随着同样小巧而圆滚滚的身体的蹒跚前进而摇摇晃晃的。女人此时的视网膜上仿佛是一张铺着被子的双人床,而女儿就在上面一步一步地走着,专注地,滑稽地,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是就床的边缘,是的,美雪没有考虑到这个那么大,那么宽,那么柔软舒适的舞台也会有边界,于是,在同样专注的观众的惊呼声中,这位年轻有为的小芭蕾舞演员演砸了这场舞。 女人忽然轻轻地笑出了声,这一幕在当时是多么的惊险而恐怖啊,万一女儿摔伤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女人当时真的是怕得要流下眼泪了,可当她在尖叫后的下一个十分之一秒冲到女儿摔落的床沿时,却看见女儿正咯咯咯地笑着,用水灵灵的大眼睛观察着惊惶失措的自己。 这一切,在六年后的这一刻,在经过时光和岁月的神奇打磨后,不可思议地显出可爱而温馨的味道来,女人再一次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夕阳在天边渲染出一片金红的色彩,也像一条金色的河,缓缓地从人们的身边流向远处的天际。校门空闲起来,俊雄孤身一人从教学楼上慢吞吞地走下来,俊雄把自己藏了起来,藏在冷嗖嗖的空气里,没人会发现自己。可是俊雄并不用担心会感到冷,对,俊雄不再怕冷了,或者说俊雄现在不再感觉外界的寒冷,当然也不会感到炎热,俊雄似乎处于一个恒温的世界里,然而就像为什么无法到达另一个世界的问题一样,对于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感觉冷暖,俊雄也回答不了。 吉田,再见!俊雄好像要像以前一样这么喊道,但是俊雄终于是像想起了什么,没有真的说出这句话,俊雄小心翼翼地绕到路的最边上,一个人慢慢地走着。看到可以牵着爸爸的手一起回到家的吉田,俊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难过吗?不,一定不可能的,俊雄想要努力甩掉这个想法。俊雄怎么可以因为根本不爱自己的爸爸而难过呢?俊雄已经告诉过自己,妈妈也已经告诉过自己,不可以这样。 俊雄这么想着,不断避开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中有自己曾经的同学,同学的父母,还有自己不认识的小学生,以及他们的父母,俊雄可以清晰地听到这些人不时地笑着,跳着,和同伴说再见,还可以尽情地向爸爸妈妈撒娇,倾诉。。。俊雄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富有生机,每一寸空气都像是浸泡在自由情感里的海绵,这个世界里的生命可以自由自在地爱,自由自在地笑,自由自在地哭。 俊雄把自己缩到路边,战战兢兢地躲着这些属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俊雄感觉到心里的那种感觉没有消失,并且痛苦地意识到,它就像水一样,可以被蒸干,变成无形无色的水蒸气,也可以被冻结,变成坚硬的冰,但它始终存在,不会消失。 这个世界,俊雄无法属于,俊雄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在街头无处躲藏安身。妈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俊雄心里无声地喊道,俊雄有些想哭,但是他知道就算再怎么哭,再怎么闹,都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像就在一个多月前那样,耍赖请求爸爸妈妈买下自己想要的玩具。俊雄低下头,逃避着眼前的一切,小跑着前进。 俊雄得赶快回到家里,家里还有自己在这个微妙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对,一定要尽快回去,俊雄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他只要回去,只要回去!在家里,不会像现在一样软弱!是的,回到家里,俊雄以为就可以强大起来,可以不管这令他迷惑的一切! 在俊雄的心里,那种感觉越被压抑,就越容易茁壮生长,俊雄真的好羡慕啊,俊雄羡慕那些和曾经的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一样的人们,是的,俊雄一定是羡慕吧。然而现在,俊雄想要先逃避一会儿,他想要躲到妈妈那里去,是的,至少俊雄还有妈妈,然而俊雄还不懂,他以为可以一直这么逃避下去,或许这样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然而俊雄还不懂,妈妈大概也和自己一样,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 |
自己顶起来,如果没有人看我就不发了啊 |
@某落汤小猫 @李小俺0 @對不起過往 @sword飘白衣 @仅为你沉沦 @Psycho周子龙 @嗣胖 @love贤菲12 @inma1 @qdwhjcd 召唤,都到哪儿去了呢?我的文都沉到底下去了,很想弃楼,如果有人在看拜托说句话好吗,我一个人顶贴很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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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房子在围墙和绿荫中缄默着,不知有多久没有谁进入过了。是的,或许真的很久了。可就像酒一样,房子并没有因此而破败,而和酒有所不同,房子以及房子的依附物并不会随窖藏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浓郁,房子没有老,也没有变得年轻些,就像墙上的爬山虎,就像院里的针叶树,似乎被定格在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个时刻,就像一直有人住在这儿,定时修剪植物的枝叶,定时打扫房屋后院,固执地迫使一切依旧。 那时,是一个夏日的午后,俊雄当时五岁。 俊雄记得,并不非常清晰,有点像一幅幅不太连贯的画面,不能够追溯每一个细节,却仍能够拼接出完整的事情来,俊雄正在院子里独自玩着,完全浸泡在响亮持久的蝉鸣声中。 俊雄还很矮,比现在还要矮一些,为了看找到蝉鸣声的来源,俊雄把注意力锁定在了一棵棵树冠底层都比自己高一好多的树上,可是,俊雄找了好久,汗水好爬在脊背上,额头上,脸颊上,鼻梁上,有一次,汗流进了眼睛里,那一刻的记忆很明显地清晰而连贯起来。眼睛真的好疼啊,就好像有一次把蜡泪滴到了手上,但可能是实在太专注了吧,俊雄擦了擦脸上的汗,就继续目不转睛地观察起来,而没有想那次把蜡泪滴到手上一样哭着扑进妈妈的怀里。 俊雄问过妈妈,”蝉是什么啊?” ”蝉是一种昆虫,就像蝴蝶一样,是一种只在夏天或秋天出现的虫子哦。” ”像蝴蝶?它们会飞吗?” ”呒,这样,蝉生活在树上,俊雄可以自己找到它们,然后就可以好好观察了,好吗?” ”嗯,我找到了,可以找妈妈也来看吗?””可以啊,妈妈还会给俊雄讲一个故事哦!” 俊雄就是这样开始寻找神秘的”蝉”的,俊雄很好奇这些”像蝴蝶一样”,又可以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的神奇昆虫究竟长什么样子,一方面,又对妈妈许诺的那个故事充满了期待。 忽然,俊雄察觉到了一个与充斥着院子的的响亮有力的蝉鸣声不太一样的声音,它似乎很虚弱,有气无力的,与周围的声音格格不入,那个声音的发出者似乎并不远,就在俊雄的附近,而且不在树上,像是匍匐在地面的某个地方。 于是,俊雄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搜寻着每一株草,每一块石头,每一片落叶可能藏匿这个特殊发声者的地方,俊雄的再次爬满汗珠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了,终于,俊雄发现那个声音就在自己面前的一小片新落的树叶下! 这个时候,记忆再次清晰而连贯起来,俊雄记得,那时还可以听见院子那边,与院子相接的餐厅里,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端起几只碗再走进厨房,紧接着,又可以听见厨房里水流冲击在碗碟瓷质表面所特有的清脆声音,洗碗布摩擦着碗壁,时不时还可以听到水溅到水池外面的声音。 俊雄小小的胸腔里回荡着明显加快的心跳声,连呼吸也加快了,泥土和青草的气味扑鼻而来,汗珠从脸上滑落,”啪”地落在旁边的一片枯叶上,俊雄伸出的手有些颤抖,眼前的那片树叶下潜藏着一个令人激动的秘密,会像蝴蝶一样吗?会长着彩色的翅膀吗?就在树叶下,那个声音仍然在有些吃力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终于,俊雄沾满泥土和草屑的小手揭开了那片树叶! 俊雄一下子看到了一个有些干瘪的,微微颤抖着的,仍然”吱----喀,喀,吱,吱,喀,吱----”地虚弱地叫着的乌黑硕大的可怖丑陋的东西!那个东西忽然见到了阳光,像是一下子充入了活力似的,使劲撑起细而长的乌黑肢体,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薄得透明的两片翅膀虚弱地颤抖着,竟忽然翻过了身子,仰躺着,露出了黄黄的肚皮! 俊雄的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哇!”俊雄尖叫着,拼命爬起来,冲进了餐厅,然后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还带着肥皂水的手臂惊慌失措地搂住了俊雄小小的身体,忽然被吓得有些带哭音的声音不断重复着:”怎么了?。。。俊雄?怎么了,俊雄哪里摔疼了吗?俊雄?俊雄?” |
而当时,俊雄确实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可怖场面吓坏了,他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腰,只知道不停地哭着,让哭声盖过仍然像桑巴一样密集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俊雄感觉舒服了一些,像是玩累了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俊雄,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好像也要哭出来似的,不断这么说着,不断轻拍着俊雄的背部,”俊雄,告诉妈妈,有没有摔到哪里啊?疼不疼啊?” ”妈妈,我看到,。。。看到一只。。。一只。。。虫子。。。”俊雄哭得有些接不上气来了,俊雄断断续续地说着,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难道刚刚看到的那个东西真的是蝉吗?可是,那个东西怎么会像蝴蝶一样? 妈妈的脸忽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紧接着,妈妈忽然笑了,”原来俊雄是害怕虫子啊,妈妈和俊雄一起去看看好吗?男孩子可不能因为一只虫子就哭鼻子哦!” 俊雄于是带着妈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躺着那只虫子的地方,然而这一次,俊雄并没有听到先前那只虫子特殊的微弱叫声,俊雄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一点一点靠近它,然后战战兢兢地蹲下去,那只硕大无黑的虫子仍然六脚朝天地仰躺在原处,但是连先前微弱的叫声也发不出了,只有一条细长的腿还偶尔动弹几下,然而俊雄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不敢靠得太近。 那个时候,周围只有蝉鸣声,妈妈也没有说话,她弯着腰,眼睛盯着那只有些特别的硕大虫子,妈妈似乎也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妈妈偷偷窥视了一眼蹲在自己的身边的俊雄,心里有些没底,如果刚雄今天在家就好了。可是,想到自己还刚刚鼓励过儿子,妈妈慢慢蹲下来,拼命压抑着缩回手来的强烈欲望,一点一点地把手伸向那个东西,十公分,五公分,两公分,一公分,啊!碰到了!! 川又伽椰子那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部跳凸起来,凉凉的,竟然还有些毛毛的,湿湿的,伽椰子几乎闭着眼睛,忍受着呕吐的欲望,拼命克制着把那个东西的冲动,终于,那个东西轻轻着陆在自己汗湿发冷的手心上了! ”哇!妈妈好厉害!”蹲在妈妈身边的俊雄忽然叫出声来,抬起来看着妈妈的小脸上写满了惊喜和佩服的笑容,伽椰子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刚刚见证了自己超常的勇敢和无畏的一幕,突然地,伽椰子的心像是得到了一次瞬间的洗礼,顿时充满了不曾有的勇气和自豪,”妈妈好厉害啊!””妈妈好厉害啊!”伽椰子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手中的虫子再也没什么可怕了。啊!原来我也可以如此地被依赖,被敬佩,就在此刻,在我的身边,川又伽椰子孕育的的生命,我的儿子是多么地需要我,依恋我,爱我啊!就在那一刻,伽椰子发誓,就算自己承受再大的痛苦,也会拼尽一切保护好这个幼小的生命,和他在一起,用自己所能给的最多最深的爱,让俊雄能够快乐幸福地成长! ”妈妈,你真的好厉害啊!”俊雄再一次毫无保留地称赞起来,伽椰子有种想哭的冲动,”谢谢,俊雄!”她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抱起了俊雄,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无比,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要知道伽椰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做的勇气啊。 ”妈妈,这是蝉吗?”正在自己怀中的俊雄忽然问道。伽椰子从忽然而来的奇异感受中回过神来,她又稳稳地把儿子放到了餐厅与院子相接的地板上,自己就坐在儿子的一边。伽椰子平静下心情,第一次真正开始观察起手中的虫子来,这确实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蝉,伽椰子静下来,忽然感受到手中的这个生命微微地颤抖着,它大概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即将离开这世界的命运吧,它大概也会害怕吧,伽椰子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些闷,好像又不是。 ”嗯,是的,这就是整天唱歌的蝉哦。” ”可是,妈妈不是说蝉就像蝴蝶那样吗?”伽椰子注意到俊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想起了之前自己说的话,发现,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确实容易理解错误吧,”而且为什么它不叫了也不动了?” |
听到俊雄这么追问,心里竟然酸楚起来,这该怎么解释才好呢?”俊雄啊,它病了。。。” ”就像我上次感冒一样吗?” ”也不太一样,俊雄得的感冒是小病,这只蝉病了,也老了。。。” ”老了?那老了之后会怎么样呢?”伽椰子开始感到不安起来,”俊雄,老了之后呢,就会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那个地方啊,叫做天堂。” 俊雄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张大了眼睛,”那去了天堂之后,还会回来吗?” 伽椰子心里酸涩得难受,现在她好后悔,好后悔自己竟然给儿子讲了这种过于遥远而残酷的事情,这完全不应该是自己五岁的儿子应该想的事情啊!可是,儿子的追问又让自己无法回避,或许,如果真的像给一个大孩子一样,慢慢地告诉他,兴许也不会太糟糕吧。 ”俊雄啊,当一个生命,像俊雄五年前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也就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了一段生命的旅程,在旅程中,我们可以去爱我们的亲人,就像俊雄爱爸爸妈妈一样,可以去爱我们的爱人,就像妈妈爱爸爸一样,可以去爱自己的朋友,就像俊雄和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就会很开心,还可以爱很多很多的人,可以善待遇到的每一个好人,总之,我们大家的生命中可以做很多很多让自己感到开心,感到幸福的事情,但是旅程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当旅程结束后,我们就会老了,也已经感受过了足够的爱了,那么,我们就会带着对爱的回忆,到达另一个世界去,那个世界就是天堂。”伽椰子看着儿子睁得好大的专注的双眼,觉得先前的担忧确实是多余的,就算儿子不能全部听懂,也一定会在儿子心中留下深刻而正面的印象,那么,等儿子长大了或许就会明白了。 只是自己说的这些话,又有多少自己真正有能力做到呢?伽椰子感到心里更酸涩了。 俊雄沉默了一会儿,就像一个小大人似地用有些脏兮兮的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从他严肃的眼神中,伽椰子可以看得出,俊雄正在很认真,很努力地思考,很努力地在理解自己刚刚所说的,关于”天堂”的深奥的话题。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俊雄抬起头来,看向伽椰子手里已经不再动弹的蝉的躯体,说:”蝉是不是也去了天堂呢?” ”嗯,一定是的!” ”那蝉一定感到很幸福吧,因为它去之前一定像妈妈说的那样,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像我们一样被很多很多人爱着!” 看到儿子认真的眼神,伽椰子把蝉的躯体放在一边的地板上,然后忍不住再一次紧紧把儿子拥抱在怀中,俊雄小小的身体力究竟藏有多大的智慧和深切的孩子的善良啊?那个时刻,伽椰子第无数次觉得,俊雄就是神赐给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当自己松开自己的双臂,俊雄脱离自己的怀抱后,俊雄又拾起地板上的蝉,把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俊雄也为自己突然而来的勇气感到小小的惊讶,”妈妈,我再也不怕了,否则它会生气的,因为我也不希望大家都害怕我,都不和我玩。”伽椰子作为一个妈妈,感到在不会有比自己儿子更棒的孩子了,她再一次向神许下誓言。 ”妈妈还没讲故事呢!”俊雄认真专注的脸上此刻又多了孩子气的期待。 伽椰子想,也许我原先的那个关于蝉和蚂蚁的伊索寓言已经不够了,伽椰子身体里的母性像炊烟一样袅袅升腾起来,她转念一想,决定给俊雄讲一个蝉在地下十七年的孕育期和一个夏季的阳光下生活的故事。 |
(五) 房子在围墙和绿荫中缄默着,不知有多久没有谁进入过了。是的,或许真的很久了。可就像酒一样,房子并没有因此而破败,而和酒有所不同,房子以及房子的依附物并不会随窖藏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浓郁,房子没有老,也没有变得年轻些,就像墙上的爬山虎,就像院里的针叶树,似乎被定格在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个时刻,就像一直有人住在这儿,定时修剪植物的枝叶,定时打扫房屋后院,固执地迫使一切依旧。 那时,是一个夏日的午后,俊雄当时五岁。 俊雄记得,并不非常清晰,有点像一幅幅不太连贯的画面,不能够追溯每一个细节,却仍能够拼接出完整的事情来,俊雄正在院子里独自玩着,完全浸泡在响亮持久的蝉鸣声中。 俊雄还很矮,比现在还要矮一些,为了看找到蝉鸣声的来源,俊雄把注意力锁定在了一棵棵树冠底层都比自己高一好多的树上,可是,俊雄找了好久,汗水好爬在脊背上,额头上,脸颊上,鼻梁上,有一次,汗流进了眼睛里,那一刻的记忆很明显地清晰而连贯起来。眼睛真的好疼啊,就好像有一次把蜡泪滴到了手上,但可能是实在太专注了吧,俊雄擦了擦脸上的汗,就继续目不转睛地观察起来,而没有想那次把蜡泪滴到手上一样哭着扑进妈妈的怀里。 俊雄问过妈妈,”蝉是什么啊?” ”蝉是一种昆虫,就像蝴蝶一样,是一种只在夏天或秋天出现的虫子哦。” ”像蝴蝶?它们会飞吗?” ”呒,这样,蝉生活在树上,俊雄可以自己找到它们,然后就可以好好观察了,好吗?” ”嗯,我找到了,可以找妈妈也来看吗?””可以啊,妈妈还会给俊雄讲一个故事哦!” 俊雄就是这样开始寻找神秘的”蝉”的,俊雄很好奇这些”像蝴蝶一样”,又可以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的神奇昆虫究竟长什么样子,一方面,又对妈妈许诺的那个故事充满了期待。 忽然,俊雄察觉到了一个与充斥着院子的的响亮有力的蝉鸣声不太一样的声音,它似乎很虚弱,有气无力的,与周围的声音格格不入,那个声音的发出者似乎并不远,就在俊雄的附近,而且不在树上,像是匍匐在地面的某个地方。 于是,俊雄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搜寻着每一株草,每一块石头,每一片落叶可能藏匿这个特殊发声者的地方,俊雄的再次爬满汗珠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了,终于,俊雄发现那个声音就在自己面前的一小片新落的树叶下! 这个时候,记忆再次清晰而连贯起来,俊雄记得,那时还可以听见院子那边,与院子相接的餐厅里,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端起几只碗再走进厨房,紧接着,又可以听见厨房里水流冲击在碗碟瓷质表面所特有的清脆声音,洗碗布摩擦着碗壁,时不时还可以听到水溅到水池外面的声音。 俊雄小小的胸腔里回荡着明显加快的心跳声,连呼吸也加快了,泥土和青草的气味扑鼻而来,汗珠从脸上滑落,”啪”地落在旁边的一片枯叶上,俊雄伸出的手有些颤抖,眼前的那片树叶下潜藏着一个令人激动的秘密,会像蝴蝶一样吗?会长着彩色的翅膀吗?就在树叶下,那个声音仍然在有些吃力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终于,俊雄沾满泥土和草屑的小手揭开了那片树叶! 俊雄一下子看到了一个有些干瘪的,微微颤抖着的,仍然”吱----喀,喀,吱,吱,喀,吱----”地虚弱地叫着的乌黑硕大的可怖丑陋的东西!那个东西忽然见到了阳光,像是一下子充入了活力似的,使劲撑起细而长的乌黑肢体,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薄得透明的两片翅膀虚弱地颤抖着,竟忽然翻过了身子,仰躺着,露出了黄黄的肚皮! 俊雄的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哇!”俊雄尖叫着,拼命爬起来,冲进了餐厅,然后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还带着肥皂水的手臂惊慌失措地搂住了俊雄小小的身体,忽然被吓得有些带哭音的声音不断重复着:”怎么了?。。。俊雄?怎么了,俊雄哪里摔疼了吗?俊雄?俊雄?” |
而当时,俊雄确实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可怖场面吓坏了,他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腰,只知道不停地哭着,让哭声盖过仍然像桑巴一样密集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俊雄感觉舒服了一些,像是玩累了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俊雄,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好像也要哭出来似的,不断这么说着,不断轻拍着俊雄的背部,”俊雄,告诉妈妈,有没有摔到哪里啊?疼不疼啊?” ”妈妈,我看到,。。。看到一只。。。一只。。。虫子。。。”俊雄哭得有些接不上气来了,俊雄断断续续地说着,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难道刚刚看到的那个东西真的是蝉吗?可是,那个东西怎么会像蝴蝶一样? 妈妈的脸忽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紧接着,妈妈忽然笑了,”原来俊雄是害怕虫子啊,妈妈和俊雄一起去看看好吗?男孩子可不能因为一只虫子就哭鼻子哦!” 俊雄于是带着妈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躺着那只虫子的地方,然而这一次,俊雄并没有听到先前那只虫子特殊的微弱叫声,俊雄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一点一点靠近它,然后战战兢兢地蹲下去,那只硕大无黑的虫子仍然六脚朝天地仰躺在原处,但是连先前微弱的叫声也发不出了,只有一条细长的腿还偶尔动弹几下,然而俊雄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不敢靠得太近。 那个时候,周围只有蝉鸣声,妈妈也没有说话,她弯着腰,眼睛盯着那只有些特别的硕大虫子,妈妈似乎也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妈妈偷偷窥视了一眼蹲在自己的身边的俊雄,心里有些没底,如果刚雄今天在家就好了。可是,想到自己还刚刚鼓励过儿子,妈妈慢慢蹲下来,拼命压抑着缩回手来的强烈欲望,一点一点地把手伸向那个东西,十公分,五公分,两公分,一公分,啊!碰到了!! 川又伽椰子那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部跳凸起来,凉凉的,竟然还有些毛毛的,湿湿的,伽椰子几乎闭着眼睛,忍受着呕吐的欲望,拼命克制着把那个东西的冲动,终于,那个东西轻轻着陆在自己汗湿发冷的手心上了! ”哇!妈妈好厉害!”蹲在妈妈身边的俊雄忽然叫出声来,抬起来看着妈妈的小脸上写满了惊喜和佩服的笑容,伽椰子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刚刚见证了自己超常的勇敢和无畏的一幕,突然地,伽椰子的心像是得到了一次瞬间的洗礼,顿时充满了不曾有的勇气和自豪,”妈妈好厉害啊!””妈妈好厉害啊!”伽椰子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手中的虫子再也没什么可怕了。啊!原来我也可以如此地被依赖,被敬佩,就在此刻,在我的身边,川又伽椰子孕育的的生命,我的儿子是多么地需要我,依恋我,爱我啊!就在那一刻,伽椰子发誓,就算自己承受再大的痛苦,也会拼尽一切保护好这个幼小的生命,和他在一起,用自己所能给的最多最深的爱,让俊雄能够快乐幸福地成长! ”妈妈,你真的好厉害啊!”俊雄再一次毫无保留地称赞起来,伽椰子有种想哭的冲动,”谢谢,俊雄!”她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抱起了俊雄,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无比,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要知道伽椰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做的勇气啊。 ”妈妈,这是蝉吗?”正在自己怀中的俊雄忽然问道。伽椰子从忽然而来的奇异感受中回过神来,她又稳稳地把儿子放到了餐厅与院子相接的地板上,自己就坐在儿子的一边。伽椰子平静下心情,第一次真正开始观察起手中的虫子来,这确实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蝉,伽椰子静下来,忽然感受到手中的这个生命微微地颤抖着,它大概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即将离开这世界的命运吧,它大概也会害怕吧,伽椰子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些闷,好像又不是。 ”嗯,是的,这就是整天唱歌的蝉哦。” ”可是,妈妈不是说蝉就像蝴蝶那样吗?”伽椰子注意到俊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想起了之前自己说的话,发现,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确实容易理解错误吧,”而且为什么它不叫了也不动了?” |
楼主,加油写哦!我们一家期待你的文幺!表让大家失望幺~~~ |
自己顶一个,如果有人看的话今晚可能还发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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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正是深夏的午后,安静如往常的房子里,阳光下绿荫里向四面八方散射着响亮的蝉鸣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这样,蝉们争着要在这十几个甚至几个最佳的黄金择偶日,完成它们这个渺小却执着到有些顽固的古老族群的生命交接使命。要知道,蝉漫长的生命的前期都在没有阳光的泥土下度过,而只有在生命最末的一个季节,才能在狂放的夏日热浪中释放出生命孕育的所有不羁的力量。蝉有很多种,有些蝉要在泥土下沉默两三年,有些则须五六年,而最长的竟需要熬过黑暗中无聊而雷同的十七个年头!如此算来,蝉在泥土下的时光和在阳光下的时光之比最大竟有六十八比一!然而,这些对于蝉来说,都不算什么,蝉的生命中只有两件事,生长,繁育后代,只要完成了这两件事,那么哪管它是六十八比一还是六亿八千万比一,在与黑暗的兄弟-----死看来,这看似漫长的十七年根本连瞬间都不能算。对于习惯了黑暗的蝉,能够见一眼阳光已是额外的奢侈,因此在生命最末那豪华的百天时间里,一切都值得用最热辣不羁的呐喊来描述,而这种对待生命的态度往往也是完成生命交接的关键钥匙。 有一个男孩坐在和后院相接的餐厅地板上,坐在男孩边上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洋装的女人,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抬起头望着枝叶间声音的发出者,他们像是在聆听这场毫无节奏可言的大合唱。男孩穿着天蓝色的短袖衬衫,白色的及膝短裤,就像他身边一样静静坐着的女人一样,这似乎是一种默契,一种极其特殊的默契,这样的着装似乎承载着很久很久之前的回忆,也像这房子一样,房子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是的,这确实是一种不会被打破的契约。 女人的乌黑的长发披肩而下,像瀑布一般 ,在阳光下闪动着水一样的光。男孩还很小,看上去还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紧挨着女人坐下。男孩把头倚在女人身上,刚刚能够够着女人纤细的腰部偏上一些的地方,女人则把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男孩的头上,并轻轻捋顺男孩稍稍有些弄乱的头发。这多么像是梦醒时分倦意未消犹睁又合的眼睑,仍可以触碰到梦残留的温度,但同时也可以嗅到枕边从窗外飘来微凉的雨意。男孩和女人久久这么坐着,像是怕从这个残存的梦中彻底醒来,要知道这个梦曾经被男孩和女人以及很多类似的人天真地以为是现实,而在这个梦以外的东西才是一场梦。 这时,男孩忽然抬起了倚靠在女人腰际的脑袋,忽然向院子地面的某一个点望去,男孩站了起来,光着的脚丫踩到了院子的泥土地面上,男孩像是征求女人的许可,回头望着仍坐在原地的女人。女人微笑着,看着男孩小跑着,向院子里跑去,一会儿后,有小跑着回到自己身边。男孩和女人身边多了一个微弱的鸣叫声,很快,房子里面又走出来一只黑色毛皮的猫,像是闻声而来,静静地伏到男孩空着的一边地板上。 声音来自躺在男孩手心上的什么东西,男孩把手放到自己和女人之间的空隙里,女人脸上的笑忽然闪动起明明灭灭的忧伤,男孩的嘴角难以掩藏地上扬起来,眼睛也像起了初弯的月牙,躺在男孩手上的是一只乌黑的蝉。 蝉在男孩的手心里微微地颤动着,蝉翼反射着着黯淡的光。蝉仍然发出虚弱的鸣叫,只是男孩和女人都不说话,黑猫也不曾发出声音,只有远一些强而有力的蝉鸣声和手心里虚弱断续的蝉鸣声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此起彼伏着。男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清晰连贯的影像,影像中可以看见一双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撑在茂盛的草丛里,两只小手之间躺着一片新鲜油绿的树叶,看来是不久前掉的。在深入一点,男孩进入到影像中去,现在,他又可以清晰地听到影像中的声音,感受到那双小手的主人的感受和内心的每一个想法。首先,是周围响亮有力的蝉鸣声,然后就从近处,就从树叶下传出断断续续虚弱的鸣叫声,是那么近,男孩可以感觉得到微微颤动的树叶下一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男孩还可以听得见扑通扑通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的心跳声,青草和泥土的香味扑面而来,带些特有的腥味。远一些的地方,飘来不太响却同样清晰的洗刷碗碟的声音,水流冲击着瓷质的碗壁,洗碗布摩擦着碗面,时不时还有水溅到水池外的台面的声音。。。。。。 |
男孩的思绪重新回到此刻,已经感觉不到手中病蝉的颤抖,就在自己的手心里,几秒钟前,一个生命离开了自己羸弱干瘪的躯壳,去了另一个世界。男孩知道,那只蝉一定是去了那一个世界,男孩很清楚,因为无法在自己所处的世界里找到它,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男孩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这个地方,自己的妈妈曾经给自己讲过,当一个生命在一生中付出并收获足够多的爱之后,就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到达另一个世界去,人们把它叫做天堂。然而男孩后来发现,妈妈说的并不完全对。 男孩目睹过一些人的死亡,有些还只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空气,就匆匆离去了,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得到并付出足够的爱,然而他们却能够像正常死亡的人一样到达天堂。这个问题男孩想了很久,可是仍然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可能只有没留下遗憾的人才能吧,夭折的婴儿还什么都不懂,也并没有经受太大的痛苦,所以也不能算是留下遗憾吧。那么,我是不是也留下了太多遗憾呢?就像还没有玩尽兴的孩子,还不想回家。男孩也是这样吗?或许真的是这样,男孩不知道有多少次怀疑这真的不过是一场好长好长的梦,每一次都希望这一次会是梦醒的那一次,只要从梦里回到现实中去,是不是就可以立刻扑进爸爸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也可以回到自己的班级里,小林老师就在教室的讲台前,见到自己会露出好看的微笑,同学也在座位上,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和同学们一起玩了,回到家里,可以立刻嗅到厨房里飘出的晚餐的香味,妈妈在,小玛也在,很快爸爸也会回来,所有人都可以尽情笑,谈着一天当中发生的每一件事。。。 如果真的真的可以这样,那么男孩向神发誓,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男孩每一次想到这种可能,都要默默祈祷,祈求这一切真的只是梦而已,男孩好怕如果这一次的祈祷原可以得到应验,而自己又错过,好怕好怕! 男孩也很羡慕这只蝉,蝉就算不能再回到活着的时候,也不会滞留在自己所处的地方,如果能够像蝉一样,那么,男孩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妈妈,”男孩抬起头,看到了妈妈沉浸在忧伤中的眼睛,”小黑,我真的好羡慕小黑啊!” 女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但很快就被怜爱和愧疚所淹没了,女人没有回答男孩的话,只是把男孩温柔地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头和背部,男孩也没再说话,坐在一边的黑猫静静地望着男孩和女人,发出了很轻很轻的叫声。 ”喵----”像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蝉依旧在屋外响亮而有力地鸣叫着,像是夏日深处传来的钟声,钟声是不会停止的。 (六) 正是深夏的午后,安静如往常的房子里,阳光下绿荫里向四面八方散射着响亮的蝉鸣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这样,蝉们争着要在这十几个甚至几个最佳的黄金择偶日,完成它们这个渺小却执着到有些顽固的古老族群的生命交接使命。要知道,蝉漫长的生命的前期都在没有阳光的泥土下度过,而只有在生命最末的一个季节,才能在狂放的夏日热浪中释放出生命孕育的所有不羁的力量。蝉有很多种,有些蝉要在泥土下沉默两三年,有些则须五六年,而最长的竟需要熬过黑暗中无聊而雷同的十七个年头! 如此算来,蝉在泥土下的时光和在阳光下的时光之比最大竟有六十八比一!然而,这些对于蝉来说,都不算什么,蝉的生命中只有两件事,生长,繁育后代,只要完成了这两件事,那么哪管它是六十八比一还是六亿八千万比一,在与黑暗的兄弟-----死看来,这看似漫长的十七年根本连瞬间都不能算。对于习惯了黑暗的蝉,能够见一眼阳光已是额外的奢侈,因此在生命最末那豪华的百天时间里,一切都值得用最热辣不羁的呐喊来描述,而这种对待生命的态度往往也是完成生命交接的关键钥匙。 有一个男孩坐在和后院相接的餐厅地板上,坐在男孩边上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洋装的女人,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抬起头望着枝叶间声音的发出者,他们像是在聆听这场毫无节奏可言的大合唱。男孩穿着天蓝色的短袖衬衫,白色的及膝短裤,就像他身边一样静静坐着的女人一样,这似乎是一种默契,一种极其特殊的默契,这样的着装似乎承载着很久很久之前的回忆,也像这房子一样,房子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是的,这确实是一种不会被打破的契约。 |
女人的乌黑的长发披肩而下,像瀑布一般 ,在阳光下闪动着水一样的光。男孩还很小,看上去还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紧挨着女人坐下。男孩把头倚在女人身上,刚刚能够够着女人纤细的腰部偏上一些的地方,女人则把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男孩的头上,并轻轻捋顺男孩稍稍有些弄乱的头发。这多么像是梦醒时分倦意未消犹睁又合的眼睑,仍可以触碰到梦残留的温度,但同时也可以嗅到枕边从窗外飘来微凉的雨意。男孩和女人久久这么坐着,像是怕从这个残存的梦中彻底醒来,要知道这个梦曾经被男孩和女人以及很多类似的人天真地以为是现实,而在这个梦以外的东西才是一场梦。 这时,男孩忽然抬起了倚靠在女人腰际的脑袋,忽然向院子地面的某一个点望去,男孩站了起来,光着的脚丫踩到了院子的泥土地面上,男孩像是征求女人的许可,回头望着仍坐在原地的女人。女人微笑着,看着男孩小跑着,向院子里跑去,一会儿后,有小跑着回到自己身边。男孩和女人身边多了一个微弱的鸣叫声,很快,房子里面又走出来一只黑色毛皮的猫,像是闻声而来,静静地伏到男孩空着的一边地板上。 声音来自躺在男孩手心上的什么东西,男孩把手放到自己和女人之间的空隙里,女人脸上的笑忽然闪动起明明灭灭的忧伤,男孩的嘴角难以掩藏地上扬起来,眼睛也像起了初弯的月牙,躺在男孩手上的是一只乌黑的蝉。 蝉在男孩的手心里微微地颤动着,蝉翼反射着着黯淡的光。蝉仍然发出虚弱的鸣叫,只是男孩和女人都不说话,黑猫也不曾发出声音,只有远一些强而有力的蝉鸣声和手心里虚弱断续的蝉鸣声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此起彼伏着。 男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清晰连贯的影像,影像中可以看见一双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撑在茂盛的草丛里,两只小手之间躺着一片新鲜油绿的树叶,看来是不久前掉的。在深入一点,男孩进入到影像中去,现在,他又可以清晰地听到影像中的声音,感受到那双小手的主人的感受和内心的每一个想法。 首先,是周围响亮有力的蝉鸣声,然后就从近处,就从树叶下传出断断续续虚弱的鸣叫声,是那么近,男孩可以感觉得到微微颤动的树叶下一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男孩还可以听得见扑通扑通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的心跳声,青草和泥土的香味扑面而来,带些特有的腥味。远一些的地方,飘来不太响却同样清晰的洗刷碗碟的声音,水流冲击着瓷质的碗壁,洗碗布摩擦着碗面,时不时还有水溅到水池外的台面的声音。。。。。。 男孩的思绪重新回到此刻,已经感觉不到手中病蝉的颤抖,就在自己的手心里,几秒钟前,一个生命离开了自己羸弱干瘪的躯壳,去了另一个世界。男孩知道,那只蝉一定是去了那一个世界,男孩很清楚,因为无法在自己所处的世界里找到它,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男孩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这个地方,自己的妈妈曾经给自己讲过,当一个生命在一生中付出并收获足够多的爱之后,就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到达另一个世界去,人们把它叫做天堂。然而男孩后来发现,妈妈说的并不完全对。 男孩目睹过一些人的死亡,有些还只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空气,就匆匆离去了,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得到并付出足够的爱,然而他们却能够像正常死亡的人一样到达天堂。这个问题男孩想了很久,可是仍然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可能只有没留下遗憾的人才能吧,夭折的婴儿还什么都不懂,也并没有经受太大的痛苦,所以也不能算是留下遗憾吧。那么,我是不是也留下了太多遗憾呢?就像还没有玩尽兴的孩子,还不想回家。男孩也是这样吗?或许真的是这样,男孩不知道有多少次怀疑这真的不过是一场好长好长的梦,每一次都希望这一次会是梦醒的那一次,只要从梦里回到现实中去,是不是就可以立刻扑进爸爸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也可以回到自己的班级里,小林老师就在教室的讲台前,见到自己会露出好看的微笑,同学也在座位上,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和同学们一起玩了,回到家里,可以立刻嗅到厨房里飘出的晚餐的香味,妈妈在,小玛也在,很快爸爸也会回来,所有人都可以尽情笑,谈着一天当中发生的每一件事。。。 如果真的真的可以这样,那么男孩向神发誓,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男孩每一次想到这种可能,都要默默祈祷,祈求这一切真的只是梦而已,男孩好怕如果这一次的祈祷原可以得到应验,而自己又错过,好怕好怕! 男孩也很羡慕这只蝉,蝉就算不能再回到活着的时候,也不会滞留在自己所处的地方,如果能够像蝉一样,那么,男孩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妈妈,”男孩抬起头,看到了妈妈沉浸在忧伤中的眼睛,”小黑,我真的好羡慕小黑啊!” 女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但很快就被怜爱和愧疚所淹没了,女人没有回答男孩的话,只是把男孩温柔地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头和背部,男孩也没再说话,坐在一边的黑猫静静地望着男孩和女人,发出了很轻很轻的叫声。 ”喵----”像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蝉依旧在屋外响亮而有力地鸣叫着,像是夏日深处传来的钟声,钟声是不会停止的。 |
听说发图长经验洒家也来试试8张5分妥妥的吾王镇场就快完了凑数 虽然听说发图没分 |
听说发图长经验洒家也来试试8张5分妥妥的吾王镇场就快完了凑数 虽然听说发图没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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