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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长篇连载悬疑惊悚小说--尸鬼封尽[第8页]

作者:麦兜的麦麦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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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四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施丽娅白了一眼张远山,揶揄道:“得了吧,张大哥,你别以为你还真是‘小张天师’了。就刚才开棺救人的事来说,要不是李冰,你能知道什么啊?我们五个人都是同生死共命运的,你快别卖关子,说出来大家听听。”
张远山呵呵乐道:“我还以为只有婉儿姑娘帮着李冰,没想到连老友施姐都这么向着李冰。得了,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原来,当李冰说起他旅行包中龟蛇泥塑发出异样时,张远山就注意到了那三个正在跪拜玄武大帝神像的女学生。
当她们拜完走出庙门时,李冰说那龟蛇泥塑的异样已经不见了。张远山当时心下就生疑了,他怀疑,这三个女生中是不是会有玄武七煞中的人选,这才导致玄武大帝那龟蛇化身给李冰以强烈提示,就如上次李冰能看见王百万的小别墅出现朱雀之形道理一样。
张远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心下揣测这种可能性,因此,这才上前和她们说话,以求留下联系方式。如果她们果然碰到怪异之事,那极有可能她们或者其中一人或两人就是玄武七煞之数,必定会主动来找我们。”
李冰不解地问道:“张大哥,她们可是三个女大学生,住在学校之中,并不住在那个小山村中啊。”
张远山想了想回答道:“李冰,这也正是我疑惑的。难道这次七煞之数不在这个小山村中?那我们以前的推论不是就偏差了吗?但朱雀已经被破,这前后不统一了,让人难以理解了。”
赵婉儿从山上看着山下的小山村和对面那所大学,凝思了一会,她突然插口道:“我说个意见,你们看看对不对。会不会那个学校就是小山村的一部分?”
李冰恍然大悟,赞许地看着赵婉儿,赶紧补充道:“对了,我早上也问过旅店老板。他说过,这里是前几年新开辟的开发区,那所大学也是两年前刚建成的新校区。张大哥,你看看,会不会婉儿说的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张远山一楞,并不搭理两人所说,而是顺着赵婉儿的目光凝视着山下。
“婉儿小姐”,张远山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把几个人吓了一跳:“你说的没错,给你一指点,我这才看出门道。”
张远山乐呵呵地对着四个人说道:“你们看,那条把小山村和大学新区分隔开来的公路,很明显是从山脚下穿过的。从截断区看来,那个大学最后几幢楼,原先就在小山村的范围之内。由此看来,我们的猜想没有错,而我猜测那几个女学生中有七煞之数也完全可以得到印证了。”
众人一阵高兴,冷静下来时,又不觉为那三个漂亮清纯的女大学生感到惋惜。
张远山突然对李冰说道:“李冰,你静下心来,仔细看看那个大学校区的最后几幢楼,看看有什么异常。”
李冰闻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下那大学校舍看着,其他四人都以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李冰看了一会,暗暗心惊。他定了定神说道:“我见到那校舍上方,有七道黑气,不时缠绕周旋。一会儿并成一股,一会儿又混成一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隔了一会,那七道黑气才全部消失。”
张远山大为兴奋,他想了一下道:“应该是这样的了,那七道黑气,就是玄武七煞之数。他们不断纠缠变化,那是一会化成蛇形,一会化成龟形,那正是玄武之形。这么说来,七煞应该全部在那所大学最后几幢楼内。可怜,又将有七个大学生将死于非命,这可是我们人力所不能阻挡的。”
赵婉儿问道:“那刚才的三个女学生,是不是七煞中的三位?那我们还要发现四个人才够七煞之数。”
李冰摇了摇头道:“婉儿,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见到那三个女大学生时,只见到龟蛇泥塑上只有一道黑气,就这说明,刚才那三个女生中,只有一个是七煞之命。即使三人全死了,那也只有其中一个才是七煞。看来,这些阵是越来越难,不会象朱雀那样七煞聚集在一起了。我们的难度也在加大,时间肯定拖得长了。”
李冰突然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可怜啊,我还有一年的学业,难道又要休业一年吗?这下惨了,硕士文凭拿不到,只能到婉儿公司去当门卫了。”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李冰,张大哥正在想问题,你别油嘴滑舌了,从没见你这样过,原来你是伪装出来的老实啊。”
李冰嘿嘿一笑,张远山说道:“李冰说得没错,这次的七煞之数,不再是接连而至,我们确实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也突然开口道:“这下没我的事了,那七煞在学校之中,不用我来掘墓了,赵小姐请我,是不是有些Lang费钱了呢?”
 
没等赵婉儿开口,施丽娅抢先笑道:“你想得美,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乾陵,那可是黄巢四十万大军都没能掘开的,到时让你累死几十万次。”
看看天色不早,五个人开始下山,等他们到山脚时,太阳刚刚落山。
村口小路上远远站着一人,大家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钱辉,看样子,他诚心请李冰一行,等不到他们决不会回家似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间唯一的羊肠小道上。
在钱辉家里,气氛相当热闹,摆了两桌酒宴。除了宴请李冰一行五人,还有钱辉一家人和几个村民作陪宾。
钱根大由于体虚,躺在床上没出来,只是在李冰他们刚进来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感谢救命之恩。
酒过几巡后,大家已经都有了几分醉意,言谈中,无不对张远山佩服之至。
钱辉站起身,端着酒杯又敬了张远山一杯酒,很恭敬地说道:“张天师,再次感谢您救了家父一命。还有件事,想麻烦张天师,不知肯不肯。”
张远山酒意也浓,大咧咧地道:“钱辉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不在话下。”
钱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那太感谢张天师了。不瞒您说,我们家一直不太顺,我还有个哥哥,因为跑运输拖木材,还撞死过一行人,当时他因为害怕逃跑了。后来,被以交通肇事逃跑罪判处了三年徒刑,还差一年才能回家。”
钱辉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道:“大家都亲眼目睹了张天仙你能通鬼神,都相当佩服。因此,小弟想恳求张天师帮我家看看风水,请张天师帮我这个大忙。”
张远山正在兴头上,他趁着酒兴说:“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好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暗,你把院中场前屋后的灯都打开,我来看看你家风水怎么样。”
钱辉大喜,立即照办,请张远山看看他家风水如何。
钱辉家和众多山里人家一样,是个独门独户,前面堂屋是两个平房,后面是一幢两层楼的房间,四周用围墙围起,院子中有一棵很高的杨柳,门前还栽了一棵三人多高的松树。
张远山前后看了一圈,摇着头回到了酒桌上,自斟自酌,又饮了一杯酒。
钱辉急切地看着张远山,静等他说出结果,其他人也是盯着张远山。一时之间,本来热闹的堂屋里,鸦雀无声。
张远山喝了几口酒,看着众人,有些得意地说道:“钱辉兄弟啊,不瞒你说,你这屋子风水极差。”
钱辉吓得脸色刷白,急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说道:“看你这两进房屋和东西两侧的围墙,把这院子围成了一个口字。这本来没事,是大多数人家的格局。只是你这院中这棵大树,却坏了风水。口中有木,则为困;口中住人,则为囚。所以,你家才会没有财运,而且还会有人遭遇牢狱之灾。”
张远山指着堂屋前那棵松树道:“这棵树更是大凶,独木当户,诸阳不生,万事不顺。”
 
那三个女生都是李薇同班同学,蒋丽萍和许燕,原本就和李薇关系很好,她们一见李薇进来,就连忙从床铺上站起来,和李薇拥抱了一下,互相新年问好。
另一个长得惊艳的女生,却冷冷地坐在自己床铺上,对着桌上的镜子,精心描画着那修长的眉毛,对李薇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
她叫苗淼,也是李薇的同班同学,刚进这所师范大学时,就被誉为中文系的系花。平素对人就显得相当高傲,好在同宿舍的三个女生早就适应了她,也不计较太多。
那是个宽大的宿舍,里面放置了三张床铺。早来的苗淼,已经挑选了靠窗的一号床,那是一个下铺,上面的二号床位,也让蒋丽萍铺上了洁白的床单。许燕则占据了和苗淼相对的3号床下铺,五六两号床,已经堆满了几个人的行李和一些杂物。
李薇看了一下,笑了笑,径直打开自己的旅行箱,取出床单,爬到许燕上面的4号床开始铺起来。
入夜后,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李薇懒散地躺在4号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虽然有些累,但却因为是新学期第一天,也有些兴奋因而睡不着觉。
李薇侧转了身,看到斜对面苗淼的床铺上仍是整整洁洁的,她不禁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校花就是忙啊,刚开学就约会到现在还没回宿舍。”
窗外黑洞洞的,楼下的路灯泛着昏暗的灯光,无力地投射到507室的窗台上。由于这是学校的最后一幢宿舍楼,所以从窗口就能看到夜色中黑幽幽的山坡,偶尔有公路上一闪而过的车灯照过。
睡在她下铺的许燕和对面上铺的蒋丽萍,早已进入梦乡,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李薇也慢慢地觉得眼皮沉重起来,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李薇睁开眼,心里好生奇怪,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刚过春节,山里还是比较寒冷,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股寒风,李薇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刚想起床关窗户,却突然惊愕地发现,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睡裙的女生,准确说,那是夏天时才穿的睡裙。
“你是谁?”,李薇内心惊惧,说话声明显在颤抖。
那女孩没有回答,而蒋丽萍和许燕也在沉睡,李薇害怕极了,感觉自己就象被密闭在一个寂静的世界中一样。
那个白衣女孩从侧面看,简直就是魔鬼身材,一身洁白柔软的睡裙,把她的曲线勾勒得勾魂摄魄。
白衣女孩仍倚坐在窗口上,轻轻地哼起了一只李薇很熟悉但说不出名字的曲调悠扬带有淡淡忧伤的歌曲。
李薇一下子被她那好听的歌声吸引住了,正听得入迷时,那个女孩停止了歌唱,慢慢地侧转头。
当她面对李薇时,把李薇吓得大叫一声,原来,那个女孩半边脸蛋美丽动人,另半个却是血肉模糊,脸上还插了一块长长的闪着寒光的碎玻璃。
李薇那一刻心中的恐惧难以形容,她想大叫,却感觉发不出一点声来。蒋丽萍和许燕依然睡得香甜,竟然丝毫没感觉到窗户开着吹进来的寒风,更没发现窗台上这恐怖的一幕。
李薇就象中了魔似的,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地从4号上铺下来,赤着脚,站在宿舍中央,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白衣女孩看着。
那白衣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那诡异的笑容和半边插着玻璃的脸蛋,让李薇毛骨悚然。
白衣女孩对着李薇招了招手,李薇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她靠近。白衣女孩伸出手来,李薇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踩着椅子,也爬上了靠窗口的桌子。
就在李薇刚踩上桌子的那一刻,眼看她的手就要和白衣女孩的手握在一起时,宿舍门突然被打开了。
李薇看到那白衣女孩冲着她一笑,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一直叫不出声的李薇这时才“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蒋丽萍和许燕,也让她那一声惊叫吓得醒了过来,都惊恐地看着站在窗台上的李薇。
 
110
寝室门口,打扮时尚的苗淼吃惊地张大了嘴,看着赤脚站在窗台上的李薇,楞在那儿一动不动。
从睡梦中被李薇惨叫声吓醒的许燕,眼见窗户大开,李薇穿着睡衣赤脚站在自己床铺面前的窗台上,吓得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李薇,两人同时滚到了许燕的床上。
苗淼冷冷地说道:“神经病,这么冷的天,开着窗户站在窗台上,想跳楼啊?”
由于到了休息时间,管宿舍的王阿姨早就切断了宿舍楼内的电源。蒋丽萍赶紧按亮了她床头的应急LED灯,看到了李薇脸色惨白,身子起伏地大口喘着气。
“你到底怎么了?梦游?”,许燕松开了楼在一起的李薇,有些恼怒地问道。
李薇一脸惊恐地说道:“鬼,我看到有个白衣女鬼坐在窗台上唱歌,她还向我招手,刚刚跳下去了。”
其他三个女生同时吓了一跳,蒋丽萍有些不悦地说道:“李薇,你可别胡说八道吓唬我们啊。”
苗淼不屑地轻哼一声道:“我看你是真的见鬼了,这世上哪有鬼啊?自己梦游,别找出这么多借口来掩饰,想吓唬我们?没门,我从来不信鬼神。”
李薇颤抖着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没人相信。
李薇失望而害怕地看着其他三个人,幽幽地说道:“你们竟然都不相信我说的,我真的不是梦游。不过,苗淼,我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刚才正好开门,或许我已经让那女鬼拉着跳了下去。”
苗淼似乎并不领情,开始从热水瓶中放水洗脚,李薇只觉得自己脸上通红,好不尴尬。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李薇在寝室里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觉又害怕起来。蒋丽萍和许燕一直安慰李薇,最后许燕出了个主意,由她们两个陪伴李薇去对面那个小山上的破庙中求神明护佑。
在山上偶遇李冰五人后,由于萍水相逢的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主动和他们搭讪,本来不信鬼神的蒋丽萍和许燕也不禁心中生出了一丝害怕,开始怀疑李薇不是说谎或梦游,而是真的见到了鬼。
回到学校上完课后,苗淼照例不见踪影,李薇三人吃好晚餐,在校舍下面的草地上散步时,又遇到了大四学长周华。
周华见到李薇,大献殷勤,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到学校小卖部处买来了三杯热腾腾的奶茶,递给了三个女生。
蒋丽萍嘿嘿奸笑了一下道:“这位学长,你是怎么会认识我们漂亮的薇儿小姐的啊?”
周华哈哈一笑道:“昨天开学时,我碰巧经过这里,见到李薇拖了个大行李箱,我就学雷锋了。今天吃完晚饭没事散步,不想又偶遇了。”
许燕揶揄道:“真的是偶遇?怎么会这么巧?你们男舍,可离这儿起码有500米远啊。你也真有兴致,不在男舍那儿草地上散步,竟然转到了我们女舍这里。我看你早已在这儿等候李薇出现的吧?”
李薇在边上脸色通红,忙打断道:“你们两个瞎琢磨什么呢?对了,周华,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不然以后看到你也只当不认识。”
周华兴奋地说道:“李薇,有什么尽管问我。但凡我知道的,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薇这时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她紧张地问道:“周华,你是大四的学长了。你老实跟我说,昨天你帮我送行李到楼上时,为什么你犹豫显得有些害怕,而且不肯进我们507寝室?”
周华一楞,支吾着半天不说话。李薇脸露不悦,转头对蒋丽萍和许燕道:“算了,他不肯说,我们走吧,回寝室。”
周华急了,赶忙叫道:“李薇,别走,我全跟你说了。”
 
111
当夜,四个女生夜自习后都回到了507寝室,除了苗淼坐在床铺上对着镜子梳理着妆容外,其他三个女生都默默地躺在床上看书。
熄灯时间到了,除了苗淼安然入睡,其他三个女生都紧张得不敢合眼。
李薇打开应急灯,给自己冲了杯玫瑰茶。那阵阵香气把蒋丽萍和许燕馋得直tian嘴唇,都轻声要求李薇也给她们冲一杯。
李薇很热情地给两人都冲了一杯,送到她们床头。
三人喝着香喷喷的玫瑰茶,又借着应急灯光看了一会书,没见有什么异常,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李薇突然感觉被窝中一股凉气从脚边一直向后颈吹来。李薇打了个激零,下意识地睁开眼向窗台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几乎把李薇吓得晕了过去。窗户又打开了,那个叫张晗的白衣女鬼又端坐在窗台上。
她那半边姣美的脸蛋依然对着李薇浅浅一笑,又慢慢地转过头来。当那插着玻璃半边血肉模糊的脸蛋再次出现在李薇面前时,李薇吓懵了,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张晗的鬼魂慢慢地直起身来,向李薇招着手。李薇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爬起,仍然赤着脚下到了地板上。
张晗身上那身洁白的睡裙,开始不断地渗出鲜血,就如一朵盛开的娇艳桃花。那半边完好的脸也开始露出狰狞之色,张大了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一股带着腥臭的阴风从张晗嘴里对着李薇直喷过来,不见张晗的嘴动,但李薇却依然清晰地听清楚了那一句句让人毛骨悚然不断重复的话“还我命来”。
李薇就如失去了神智一样,踩上了书桌前在小椅子,一只脚已经踏上了书桌,向张晗慢慢靠拢。
“啪”的一声,李薇抬起的右脚碰到了书桌上的茶杯,跌碎在地,那朵被茶水泡开的玫瑰,鲜艳地‘盛开’在地板上。
苗淼被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惊醒,她习惯性地按下了枕边放着的应急灯,却惊讶地看到,李薇正在向开着的窗台上走去。
苗淼吓得大叫起来,叫声惊醒了蒋丽萍和许燕。
四个人中胆量最大的许燕,顾不得多想,一下子掀开被子,死死地抱住了李薇的腰,把她按到了自己床上。
三个女生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下铺的苗淼赶紧关上了窗户,又下地拿起拖把打扫地下的碎玻璃和茶水。
蒋丽萍从2号上铺也爬了下来,挤到3号下铺上和许燕一起惊惧而又关切地看着李薇,只见她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许燕轻轻地拍了拍李薇的后背,李薇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鬼,张晗的鬼魂又来了。”李薇惊恐地指着窗台说道:“你们看见了吗?她那半脸烂了的脸蛋上还插着长长的玻璃。血,她的血渗透了她的白色睡裙,她在不断向我招手。还恶狠狠地对我说‘还我命来’。”
其他三个女生让李薇说得毛发直竖,蒋丽萍赶紧堵住了李薇的嘴:“李薇,你只是梦游,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从不信鬼神的苗淼,也捂住了自己的双耳,甚至不敢看一眼李薇。
李薇挣脱了蒋丽萍捂住她嘴的手,惊叫道:“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吗?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刚刚还见到她从窗台上又跳了下去。”
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隔了一会,偶尔抬起头来的苗淼突然惊呼道:“你们看,桌子上的水迹似乎是几个字。”
许燕拿起应急灯,对着桌子上看去,确实洒着一滩水迹,却并没发现什么。
当许燕侧过头再看时,桌子上明显出现了四个字‘还我命来’。饶是一向胆大的许燕,也不禁叫得大叫一声,手中的应急灯脱手而出摔落在了地板上。
这么一来,四个女生吓得再也不敢睡了,蒋丽萍和许燕,紧紧地和李薇楼在一起。一向孤傲的苗淼,此时也顾不得平时的形象,尖叫着也从一号下铺冲向了三号下铺,四个女生紧紧地搂在一起。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四人赶紧穿衣离开507寝室。
上午课结束后,李薇和蒋丽萍还有许燕,商量好一起来找昨天碰到的道士,却发现苗淼却单独离开不见了。
听完三个女生的讲述,张远山奇怪地道:“那个死了的张晗,怎么会对李薇说‘还我命来’?而且还在桌上留下那四个字的水迹?”
蒋丽萍和许燕对望了一眼,惊恐地说道:“张道长,本来我们两人也从不信有什么鬼神。我们原以为李薇只是梦游或者是产生了幻觉,但当我们看到书桌上留下的水迹显示了那四个字后,不由得我们不信。恳请道长给我们指点迷津,因为今年住宿的情况比较紧,学校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搬出507室。”
李冰疑惑地问道:“警察不是作出张晗是意外失足坠楼死亡的结论了吗?那个张晗的鬼魂怎么会说‘还我命来’?”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李薇哭了起来:“我根本就不认识张晗,还是昨天和蒋丽萍还有许燕一起听周华说起了507室的事。她即使有冤情,怎么会向我索命呢?张道长,求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我。”
张远山叹气道:“这世上之人,过了天真的孩童年代,就学会了谎言。有的人,更是一辈子都是谎言,说得多了,连他自己也信了。鬼魂是不会说谎的,看来,张晗的死大有蹊跷,决不是意外死亡,而应该是有人暗算。”
几个人同时“啊”了一声,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张远山。
张远山继续说道:“可惜,我们不是警察,说出这些鬼神之事,警察也不会相信我们,还会以为我们是一群疯子。”
说完之后,张远山不再言语,他打开自己的旅行包,取出一只墨砚,一块朱砂、几张黄纸和一枝毛笔。张远山口中念念有词,滴几滴水在砚台中,把朱砂化开,在黄纸上画了一道谁也看不懂的符。
一连画好三张后,张远山分别交给李薇、蒋丽萍和许燕一人一张,嘱咐道:“我给你们一人一道符纸,可保你们平安无事。三天以后,你们再来我这里,说说你们的情况。”
许燕看着手中捏着的符纸,疑惑地问道:“这符纸真的有用吗?”
赵婉儿在一旁说道:“你们要相信张大哥,他可是正宗的茅山派弟子,何况他又不收你们一分钱,自然不是骗你们的。你们三个就听张大哥的吩咐吧,应该没事了。”
三人这才相信,对着张远山千恩万谢,告辞而去。
等她们三人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钱一多突然开口道:“张大哥,你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你现在给她们三道符,要是她们中真的有人是七煞之命,那靠了你的符保命,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赵婉儿脸色顿时放了下来,她呵斥道:“钱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不想想这三个漂亮女大学生多可怜吗?风华正茂,你就忍心见死不救?要不是平时一直尊重你,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你几个耳光。”
钱一多尴尬地红着脸缩在一旁,不敢再说一句话。施丽娅赶紧劝了赵婉儿几句,又斥骂了钱一多两句,这才打了个圆场,一时气氛才放松下来。
张远山赞道:“婉儿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令人敬佩。不过钱兄弟说的也并不全无道理,我虽然给了她们符,但毕竟我没有那么深的修为,这符能阻止得了一般的冤魂,却对付不了恶鬼。如果她们命不该绝,这符自然有用。如果她们中有人为七煞之命,恐怕不要说我这符了,就是真正的张天师下凡,恐怕也难以阻止她们命丧黄泉。”
 
顶!
 
今天什么时候更?
                     _ _ _如若相恋就是为了相互怀恋
    _ _ _是否可以永远相恋
                          _ _ _不要怀恋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楼楼 今天也要艾特我哦
 
许燕说道:“姚老师,既然您想研究一下那符纸,就拿我的给你吧。因为蒋丽萍胆子较小,而李薇已经遇到两次鬼魂而差点出事。我胆子较大,本来也不信鬼神,只是这两天的事,让我将信将疑而已。我这就去拿来给姚老师,希望姚老师给早日研究出答案,从此让我们三人,不,还有苗淼,能安心居住在507寝室,顺利完成学业。”
许燕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姚刚看着许燕离开的背影,不断夸奖着许燕。
周华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薇看着,神色颇为诡异。蒋丽萍突然拧了一下周华脸蛋,疼得周华呲牙咧嘴。
“有你这么盯着美女看的吗?”蒋丽萍故意装作气乎乎的样子。
周华赶紧陪笑道:“那行,你和姚老师先谈着,我到外面找个地方给李薇小姐单独陪罪去。”
李薇高傲地抬起头,理都不理周华。
周华悄悄地附在李薇耳边说道:“你们宿舍今天夜里要出事!”
李薇脸色一变,立即对姚刚道:“姚老师,对不起,周华有点私事要和我说说,我离开一下,一会就回来。蒋丽萍,你在姚老师办公室等着我。”
在走廊拐角处,周华静静地看着李薇。李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她有些恼怒地说:“周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吓我?”
周华嘿嘿一笑道:“李薇,我怎么会吓你啊?刚才你们没看到姚老师向你们要那道士给的符纸吗?我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但既然你们碰到了两次,这次贴了符纸后,就没有碰到鬼魂。那说明了什么?至少这符纸起到了作用。现在,你们寝室有四个人,却只有三张符纸,而且,现在又要拿一张前来给姚老师作研究用。那么,至少有两人受不到这符纸的保护,这岂不是要出事了吗?”
李薇显得紧张极了,她有些恼恨地说:“周华,既然是这样,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姚老师索要符纸的要求?”
周华显得相当无奈,他慢吞吞地说道:“李薇,你让我怎么说?姚老师可是我们大学里公认的人才,是未来之星。他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李薇这才有点明白周华的意思,她害怕地说道:“难道今天夜里没有符纸的许燕会出事?”
周华诡秘地说道:“李薇,我认为出事的肯定不是许燕,而是你们同寝室的苗淼。”
李薇吃惊地张大了嘴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周华避开了李薇的眼光,望着远处道:“别忘了,上次跳楼而死的是我们中文系的系花。碰巧的是,今年的系花就在你们寝室里,她就是苗淼。”
 
114
女生第七宿舍507寝室内,蒋丽萍正在认真地看着上课时记录的笔记。
突然,一股扑鼻的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李薇端着一杯玫瑰花茶,笑咪咪地站在了她面前。
李薇轻声道:“丽萍,这两天幸亏你们照顾我,无以为报,给你冲了杯花茶,趁热喝了吧!”
蒋丽萍嘻嘻笑道:“都是姐妹,客气个啥。那我就不客气拉,谢谢薇儿。”
两人喝着花茶,渐渐觉得有些困了,宿舍门这时打开了,许燕和苗淼同时出现在门口。
李薇懒洋洋地说道:“许燕,你的衣服洗完拉?快睡觉吧,马上要熄灯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苗淼道:“苗淼,昨天你去哪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可是我们中文系的系花,追的男生太多了。”
苗淼鄙夷地哼了一声,不理睬其他三个室友,径自放了热水泡脚。自顾自地拿起自己的茶杯,倒了半杯开水,喝了几口,躺进了被窝之中。不一会,四个人都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一轮残月把507卧室映得分外安宁。在女生七宿舍不远处围墙边的小树林中,两道幽幽的绿光,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507室的窗台。
四周再也听不见一丝嘈杂之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月色下,507寝室的窗台悄无声息地在慢慢打开,显得特别诡异。
一个身穿睡衣的苗条身影出现在了窗台上,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躲在树林中举着从网上购来的夜视望镜偷偷观察着507寝室的周华,不禁毛骨悚然,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总感觉四周阴气重重,夜色中,似乎还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似的。
周华镇定了一下情绪,扫视了一遍本就不大的小树林,确认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这才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周华摒住呼吸,眼睛不敢眨动,死死地盯着507窗台上那个人影,不,应该说是鬼影。
让他毛发直竖的一幕发生了,夜视望远镜中,那个白衣女鬼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子苗条的身影。
正当周华惊得差点尿裤子时,却突然听见一声惨叫,那个刚冒出来的身影,象一发出膛的炮弹,直直地坠向地面。
那让人心悸的沉闷的撞击声,吓得周华不敢再看,准备偷偷溜走时,却惊奇地发现,507寝室窗台上的白衣女鬼也不见了。
昏昏沉沉的蒋丽萍被宿舍楼内的大声喧哗惊醒了,有人在使劲地敲她们的寝室门。
蒋丽萍觉得全身懒洋洋的,极不情愿地嘟囔着从被窝里翻身坐起。突然,她发现对面3号下铺的许燕不见了,而上面4号的李薇仍沉睡中。
蒋丽萍有种不祥的感觉,隐隐的说不上来。她赶紧一看自己下铺1号床的苗淼,她和李薇一样,也在沉睡中。
“开门,快开门,死人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同时楼道内和楼外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时,李薇和苗淼也被惊醒了,两人茫然不知所措。
 
115
下课后,李薇冲进了姚刚的办公室。
见姚刚和周华正在议论着什么,李薇怒气冲冲地对姚刚吼道:“姚老师,是你害死了许燕。”
姚刚脸色一变,不出一声地默默坐在那儿,周华忙站起来轻声对李薇说道:“李薇,小声点,怎么能这么说姚老师?”
李薇怒目相向道:“周华,没你什么事。要不是姚老师拿走许燕的符纸,许燕会让张晗的鬼魂勾命跳楼吗?”
周华轻轻说道:“李薇,别冲动。这也不能怪姚老师,谁能想到世上真的有鬼神?姚老师借来符,是因为你们说有了符纸后睡觉一夜很太平,他感到好奇,想研究一下解释这个谜团,也是为了你们好呀!”
李薇这时已经慢慢气消了,她红着脸轻轻对姚刚说道:“姚老师,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不礼貌,许燕的死,对我们几个人打击太大了。”
姚刚沉默了一会,缓缓而道:“李薇,你骂得对。要不是我好奇借来符纸,或许,许燕还真的不会死。我从不信鬼神,可这桩事却难以解释,我也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周华打起了圆场,提议道:“姚老师,上次李薇不是说过她们三人偶遇一个茅山道士,是那道士给她们三张符纸吗?我们不如一起结伴前去拜访那个道士,或许还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三人计议停当,李薇回宿舍通知蒋丽萍和苗淼,约定中午时分去那小旅馆找张远山。
小旅馆内,只有张远山和李冰在,施丽娅和赵婉儿结伴去附近小镇上逛街,而钱一多见这小山区内散落着许多坟墓,一时心痒难忍,几乎除了回旅馆睡觉,白天都不见人,在山中转悠。
听完几个人的叙说,张远山沉思了一会道:“既然我的符纸能阻止这个张晗的鬼魂,那就说明她的鬼魂还没化为厉鬼,并不是那么可怕。或许她的死真的有什么隐情,才导致她死得不甘心,魂魄不愿散去,化作了冤魂。”
李薇紧张地问道:“张大师,那该怎么办?我们起码要过了这个假期,才有可能更换宿舍,总不能一直让她的冤魂缠着吧?”
张远山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既然那符有效,让姚老师把原来许燕的那张符给苗淼,这样,可以确保你们三人短期内无事。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要怎么样才能化掉张晗冤魂的怨气。”
姚刚在一旁听着张远山的话,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迟疑了一会说道:“张大师,今天你的话让我大开眼界。看来,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奇异事件,或许真的只能用鬼怪之说来解释了。不过,你说的化解冤魂的怨气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看着姚刚道:“一般来说,人死后,她的魂魄应该飘向阴曹地府。死后第七天,魂魄会得到地府的允许回家或者她死亡的地方接受拜祭,这称为头七回魂夜。一直到五七过后,鬼魂才喝孟婆汤忘了今生所有的事,过了奈何桥,正式进入冥府。在经过地府判官和阎王查核她生前的善恶后,判罚下地狱还是转世轮回。”
“而张晗死了已近三年,她的鬼魂还能出现害人,那就说明她的魂魄没进地府。这就是冤魂。如果她的怨气较重,吸收了更多阴气和戾气后,则会化为厉鬼,为祸人间。但现在看来,她的冤魂并没化作厉鬼,所以不能象厉鬼一样,能对人或物具有直接伤害力,而只能是恐吓引诱凡人,也就是说从精神上诱导凡人然后构成死亡。”
“我们只要了解了张晗死前有什么冤曲或者有什么心愿,在她心愿完成后,多烧些纸钱给她,她的冤魂自然就能散去正式进入阴司冥府了。”
周华听到这里,转头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姚刚道:“姚老师,你曾经教过张晗,象她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学生自然会格外引起老师注意。刚才张道长说了,要化解张晗的怨气或者她死前有什么心愿未了,看来只能拜托姚老师帮忙多多回忆调查一下了。尽快把这事解决,就能让李薇她们早日安心读书。”
婉刚正欲开口,李薇、蒋丽萍和苗淼,齐声央求姚刚。姚刚尴尬极了,脸色又有些害怕的样子,嗫嚅着道:“好吧,为了同学们能摆脱这个恶梦的纠缠,我会查阅张晗的资料,希望能从中尽快找到答案。”
几个人这才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都有些开心,拜别了李冰和张远山,回到了对面的学校中。
果然,一连数日,507寝室都平安无事。李薇、苗淼和蒋丽萍逐渐开始安心了起来。只是贴在床头的那三张黄色的符纸,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而507寝室也从没一个其他宿舍的女生敢进来拜访。
这段时间的周华,神色去不大好看,看上去没有了原来的阳光帅气,显露出了憔悴之色。
这天是周末,和周华同寝室的三个同学,家离学校并不算太远,都乘车回家了。
周华一个人孤独地留在寝室中,只吃了袋方便面,便早早上爬上了床,听着mp3里的歌曲,看着书。脑子中却一直平静不下来,总时不时地出现李薇那姣好的面容,而让他不安的是,那面容背后,似乎还有另个人的影子在晃动。
周华吃了一粒安眠药,不一会,眼皮沉重了起来。
 
“笃、笃、笃”,有人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周华张口问道:“谁?”,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发不出声音。
周华想爬起来,却发现身子特别沉重,四肢无力,怎么也动弹不得。
正在他骇异之极,没见寝室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身影飘在了他面前。
那个白色身影,在宽大的睡裙下,显得娇小玲珑、妩媚动人。但周华眼中,却并没有一丝美感,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因为,那个身影的那一头长长的秀发下,长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就如一团揉搓出来的面粉。
周华想跑,却四肢瘫软,不要说跑了,就连他想侧一下头的力气都没有。
“周华”,那白衣女鬼的声音凄惨哀怨:“你爱我吗?”
周华张大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唯一能让他感觉到的,是他蜷缩在被窝里的两只脚的脚心里粘乎乎的,冰凉刺骨,不断在冒出丝丝冷汗。
那白衣女鬼慢慢地抬起了双手,周华清楚地看到,她那双手上,指甲正在慢慢变长。
那白衣女鬼一步步向周华逼近,准确说,不是一步步,因为根本看不到她睡裙下摆有什么动静,是飘向周华。
周华想把睛闭上,心中的惊恐,早让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却无法合上自己的双眼。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女鬼的长长的指甲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血,在汩汩地散着热气往外冒着。
周华根本没有低头,他也无力低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能清晰地看到,那长着长长指甲惨白的双手,已经捧住了他那颗正在跳动的血红的心。
那白衣女鬼没有眉毛、嘴唇、鼻子的惨白的脸和周华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一股腥臭味直冲入周华的鼻子中。周华有种强烈的呕吐感,却又吐不出。
僵持了一会,那张脸正在慢慢飘离周华,而且似乎脸蛋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变化,但双手仍插在周华身体内,仍是捧着周华那颗跳动的血红的心,手臂在越变越长。
“张晗”,周华心中虽然惊恐到了极点,却依然看清楚了,那张没有五官惨白的脸正逐渐变成了张晗的脸。那白衣女鬼慢慢飘上了桌子,双手仍紧紧抓住周华的心。
张晗那漂亮而惨白的脸上,慢慢渗出了血丝,双眼开始向外渗着黑血,半边脸蛋上开始血肉模糊起来,还长出了一片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
 
116
张晗慢慢地飘向窗台口,周华的心让张晗的长长指甲抠着,痛得喘不过气来。
周华只觉得被子里面冰凉,双脚冻得似乎已经麻木了。这时,他圆瞪的双眼,讶然地发现,张晗的脸竟然变成了李薇的脸,对着周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个‘李薇’突然纵身向窗台下跃去,却又不象是跳下,犹如一张落叶慢慢在空中飘舞向楼下坠去,再也不见。
周华惊恐到了极点,大吼一声:“不要啊”,他这时才觉得自己终于叫出了声。
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月光依然照射在窗台边的书桌上。周华从床上一跃坐起,满头大汗,身上也湿嗒嗒的,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周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掀开了被窝,看到洁白的床单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周华镇静了一下,起身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楞楞地盯着窗外的半弯残月。
几天之后,周华推开了大学里教授心理学的钱墨副教授的办公室门。
听完周华的梦境诉说,钱墨笑了笑道:“周华,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海量的信息。有的信息会被暂时遗忘,在某个特定时间,当这个曾经被遗忘的信息跳出来时,会和其他记忆信息产生一种混合反应。人在睡梦中,身体各部分还在正常运转,只是活动量明显减少了。”
“大脑皮层的兴奋度也下降,这就是人的睡眠状态。如果受到外部刺激,大脑皮层局部兴奋起来,但这时人并没有清醒,所以就形成了梦。”
周华迟疑地说道:“钱教授,这个道理我懂。只是你不知道,同样的梦,在周末和周六夜里出现了两次,而且几乎都一模一样。当同学们回来后,这样的梦就消失了。前两天,又是双休日,这样的梦又出现了。好可怕,我快给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钱墨一怔:“周华,你是说你会做一模一样的梦?”
周华点了下头,钱墨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周华,你对我有所隐瞒,你没说出你梦中见到的女鬼是谁?你肯定看清了脸,但是你没告诉我。”
周华楞住了,他狐疑地问道:“钱教授,你怎么听说我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后,就断定我在梦中见到了女鬼的脸?”
钱墨呵呵笑道:“周华,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所谓的鬼,只是存在于我们脑中潜意识的信息,在特定条件下释放出来形成的幻觉,是一种心理暗示作用。说吧,我答应给你保密,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只有知道了你具体的梦境,我才可能帮你进行深刻的分析。”
周华迟疑了许久,才抬头说道:“钱教授,我相信你,你可千万要为我保守秘密。”
钱墨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以人格保证,一定帮你严守秘密。”
周华犹豫了许久,吐出了两个字:“张晗。”
钱墨一楞,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周华慢吞吞地说道:“钱教授,你还记得两年多前那个轰动全校的中文系系花坠楼身亡的事吗?那个坠楼而亡的女生,就叫张晗。”
钱墨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是说那个死了的系花啊?怎么,她生前你认识?”
 
周华有些忧伤地说道:“当年,我们是同一级的新生,还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
钱墨有些惊奇地问道:“交往是什么意思?只是认识还是恋人?”
周华更显得伤感了,缓缓说道:“我们是谈过一个月恋爱,不过,在她出事前一个多月就结束了。”
钱墨这时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并不奇怪,当年的张晗是很优秀的学生,又这么漂亮,被称为系花。当年似乎不止是你们大学生了,好象也有老师都在喜欢并追求她的。”
周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
钱墨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咪咪地说道:“周华,怪不得你会做这样的恶梦。原来,你和张晗有过恋情。她的死,对你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多,但你依然耿耿于怀。所以,在你潜意识中,如果有相似的事物勾起了你的回忆,张晗的形象就会出现在你梦中。”
钱墨突然话句一变道:“周华,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或事引起了你的已经死去多时的张晗的怀念?”
周华一句给钱墨切中了要害,他迟疑着道:“钱教授,是的,我梦境的最后,张晗坠楼时,竟然突然变成了李薇的模样。哦,忘了告诉您,李薇是大二的女生,也是中文系的。巧的是,她竟然就住在张晗生前住的那个寝室。而且,一周前,她同寝室的一个女生许燕,也穿着睡裙晚上从5楼的窗口上跳了下去。”
钱墨楞了一会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你和她们也认识了。对了,不会是那个李薇和你关系非比一般了吧?”
周华突然眼中闪出一丝兴奋,他轻声道:“钱教授,开学那天,我偶然认识了李薇,从此,便开始有了一些接触交往。”
钱墨直直地盯住结的眼睛说道:“周华,你肯定在李薇身上发现了张晗相似的地方,所以,你才会对李薇一见钟情,因而也引出了你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张晗的回忆。”
周华一楞,想了一想回答道:“是的,钱教授,你一言点醒梦中人,事实上就是这样,怪不得我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钱墨微微一笑道:“因为最近李薇居住的女生七宿507寝室传出了张晗鬼魂闹鬼索命的事,李薇的同寝室女生许燕又同样意外坠楼而亡。至今没人能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因此,你和大部分人一样,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是张晗的鬼魂在507寝室作祟。是也不是?”
周华坦率得点了点头,钱墨接着道:“你担心李薇也遭遇同样的命运,因为你失去了一次张晗,不想再次失去李薇。你那恶梦虽然是出于你的担心,但你对梦中出现的已故女友,非但没有思念之情,反而以狰狞面目相对,这就有问题了。”
周华吃惊地张大了嘴,良久才问道:“钱教授,这梦还意味着什么问题吗?”
钱墨直直地看着周华的眼,让周华感觉浑身不自在。钱墨一字一顿地道:“周华,其实你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承认张晗已死。你总觉得她的死充满了疑点,所以,你的心中始终抹去不了这个阴影,才会出现这个可怕的梦境。”
钱墨看着傻楞着的周华,继续说道:“你梦见张晗最后跳楼时变成了李薇,那恐怕不仅是你对张晗之死一直心有疑问,还说明担心李薇也会遭遇到同样的命运。这说明了什么?那就是你内心还有个有关李薇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周华连忙否认,说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钱墨阴阴地盯着周华,直看得周华毛骨悚然。
钱墨冷冷地说道:“周华,你想要隐瞒什么,我也不多问了。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内心渴望了解张晗之死的真相。那么,这个周六下午,我在办公室等你。那时,我们办公楼里,只有我一个人。”
周华一楞道:“钱教授,你一个人等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钱墨这时笑了笑,收起了那副让人只觉心里发毛的表情道:“周华,你听说过心理学上的催眠术吗?”
周华点点头,疑惑地说道:“钱教授,你的意思是想帮我用催眠术来了解事实的真相?”
钱墨嗯了一声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对你催眠,可以还原张晗出事前那几天,你潜意识中保留的对张晗的所有信息上,或许从中就能发现了她坠楼而亡的真实原因。当你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你心里才会释然,从此摆脱以前的阴影,也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周华迟疑了一下问道:“钱教授,那如果在催眠时,引出张晗的鬼魂来了,我是不是会很危险?”
钱墨冷冷地道:“周华,催眠也是一门科学。不要相信迷信,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
 
117
这一段日子,507寝室平安无事,众人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李薇、蒋萍、周华和姚刚也经常去李冰那儿坐坐,大家都熟悉了起来,只有苗淼,仍是那般离群。
这天中午时分,钱一多兴冲冲地回到了小旅馆中,热情地要请大家喝酒。
回到旅馆后,钱一多仍是抑止不了兴奋,平时很少言语的他,竟然拉着张远山和李冰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施丽娅嘿嘿说道:“张大哥、李冰、婉儿,你们还没看出钱大哥为什么今天这么高兴?”
张远山哈哈大笑:“这小子恐怕在哪有了艳遇,看把他乐成这样。”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不会的,我猜,钱大哥肯定是这几天一直在山上转悠,发现了一个令他激动的秘密。”
“古墓?”,几个人同时脱口而出,一时都楞住没声音了。
钱一多抑制不住激动,却不忘“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小声点。
李冰惊讶地说道:“钱大哥,你这些日子总往山上跑,我还以为你是呆在这里闷得慌,原来是去踩点想盗墓啊?”
钱一多得意地说道:“你们没见这山上到处分布着零星的坟墓,还有许多小洞吗?别以为那是动物的巢穴,那些其实都是盗墓人挖出来的。”
李冰显得有些犹豫道:“钱大哥,盗墓可是违法的啊。虽然我们在一起,也挖过严氏娘娘墓了,但那是实在没办法。你最好不要去盗墓了吧,免得惹上官司,我们这儿的正事,才刚刚有眉目呢。你要是被警察抓了,连累我们不算,到时有什么事要你掘墓时,可就得不到你的帮助了。”
张远山拍了拍李冰的肩膀道:“李冰,你就不要阻止钱兄弟了。也难为他了,他确实是跟从我们后,闲得发慌,让他去过过瘾也好,免得我们到时要他帮忙时,只怕那活儿都生疏了。”
钱一多冲张远山翘了下大拇指,兴奋地说道:“我在山上转悠了**天,终于在一个山凹里看出了名堂,有一座墓,坟头已经不见,所以给盗墓人疏忽了。我经过仔细观察,这是一个没人盗过的墓,而且从泥土颜色及墓葬格式上推算,这应该是一个晚清到民国年间的墓葬。”
“我一时技痒,想看看这墓中到底陪葬些什么。我悄悄地干一次,兄弟姐妹们可要帮我担当着点啊。”钱一多笑嘻嘻地看着大家。
正在大家嘻闹着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施丽娅打开了房门,却意外地见到钱辉带着一个陌生的山里农妇打扮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
 
那老妇脸上带着惊恐忧伤的神色,一进门,就给几个人跪下来哭道:“张天师,救救我们家老爷子吧。”
众人皆面面相觑,张远山赶忙扶起了那老妇,和颜悦色地道:“老人家,别这样,有什么事慢慢说。”
张远山扭头问钱辉道:“钱辉,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辉并不回答张远山,而是指着张远山对那老妇道:“婶娘,这位就是张远山道长,就是他救了我老父。你有什么事,你好好地跟道长说,他神通广大,又是菩萨心肠,肯定会帮你忙的。”
那老妇紧紧地抓住张远山的手,含着泪说道:“张大师,我家老爷子走夜路撞邪了。一只眼珠子都不见了,请道长大发慈悲,保佑我家老爷子平安无事。”
张远山大奇,忙给老妇泡了杯茶,请她坐下慢慢道来。
原来,两天前,和钱辉同村的钱百胜从山那边的女儿家喝了酒回来。
当他翻过小山坡,已经远远地能看见自己小山村的隐隐约约的灯光时,醉眼朦胧的他看到前面小路上有个身影来来回回地走着。
喝了酒的钱百胜一时也没想到别的,继续跌跌撞撞地沿着那小山路走着,离那黑影越来越近。
钱百胜见那黑影低头着不断打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大喝一声道:“谁呀?半夜三更的,在这里转悠什么?”
那黑影头也不抬,闷声答道:“看你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八成就是钱百胜吧?是不是又从女儿家喝酒刚回来?我是隔壁村的老王头。”
钱百胜哈哈大笑道:“老王头,原来是你啊。半夜一个人在这山道上瞎转悠,你总不成是撞鬼了吧?”
老王头啐了一口:“你这乌鸦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我看你才是撞鬼了呢。”
钱百胜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喘着粗气道:“老王头,老哥喝了酒,还怕什么鬼?真要有什么鬼,老哥还想抓只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老王头嘿嘿干笑了两下道:“那是,谁不知道钱百胜是有名的胆子大啊。真要是有鬼碰到你,我也敢说你肯定不会害怕的。”
钱百胜得意地问道:“那是自然了,这还用说吗?老王头,你在这干吗呢?”
老王头叹气道:“我的东西掉了,怎么也找不着。你不是有手电吗?麻烦老哥你帮我找找。”
钱百胜喷着酒气,来到老王头边上,打着手电在草丛中照来照去,可什么也没发现。
老王头叹气道:“可能掉在洞里了,这下麻烦了。”
钱百胜一楞问道:“什么洞?我怎么没看见?”
老王头指着身边一处草丛说:“你拨开那草丛就看到了。”
钱百胜借着酒意,不假思索地就拨开了那草丛,手电下,映出了一个黑森森的小洞口。
钱百胜一惊,酒意消失了一大半,他颤声说道:“老王头,你就别吓人了。这个洞不就是那些盗墓的人挖出来的通往墓穴的通道吗?在这山上到处都是,怪碜人的。老王头,你到底掉了什么啊?不值钱的就算了,快点离开吧。”
老王头突然呜咽了起来,钱百胜一楞道:“老王头,到底掉了什么东西这么伤心啊?”边说边拍下老王头的肩膀,却感觉什么也没拍到。
钱百胜骂道:“老王头,你小子躲得倒真快。老哥要不是酒多了,这一掌就把你拍得趴下了。”
老王头突然兴奋地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钱百胜骂道:“老小子,看把你得意的,是什么东西掉了啊?”
老王头侧过头,手电光下,钱百胜看到了老王头耳朵边血淋淋的,吓了一大跳。
钱百胜只见老王头从草丛中捡出一样东西,他用手电对着一看,竟然是一只人的耳朵。只见老王头把那滴着血的耳朵往右边那血淋淋的脑袋边一按上去,抹了几抹,那耳朵竟然装了上去。
这下可把钱百胜吓得酒意全无,他傻楞了一会,拨腿想跑。却听得耳朵边传来老王头那幽幽的话语:“可惜啊,眼睛掉进坟洞,再也找不到了。钱百胜,把你的眼睛借给我吧。”
刚跑出两步的钱百胜,猛然间见到老王头突然冒出在他面前,在他的手电光照射下,老王头那惨白的脸正对着自己。让他吓得魂飞魄丧的是,老王头那惨白的面容上,右眼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黑森森的眼窝。
老王头腿一软,瘫坐在山路上,只见老王头的脸色霎时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地向自己扑来。
一阵剧痛,钱百胜顿时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半个脑袋似乎已经麻木,却清晰地听见边上他老伴和女儿女婿不住轻声哭泣的声音。
“渴,我要喝水”,钱百胜低低地说了一声。
边上一阵欢呼:“谢天谢地,他终于醒来了。”
过了好久,躺在床上的钱百胜才终于明白了。原来,昨天夜里同村的两个小伙子上山打野兔,却无意中发现钱百胜昏迷在路中,右眼中戳着一根尖尖的树枝,鲜血流了一地。
两个小伙子忙把钱百胜背回村上,敲门叫醒了他老伴,连夜把钱百胜送到了医院抢救。在打过麻药,摘除残眼,并清理敷药包扎好伤口后,这才保住了钱百胜一条老命。
钱百胜醒来后,把昨天的经过祥细说了一遍,让陪护他的几个亲人听得冷汗满身。原来,昨天夜里钱百胜出事时,隔壁村上的老王头已经在当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屋中。
 
118
张远山和李冰几个人,在钱辉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中看望钱百胜。
钱百胜的老伴,见众人进来,又是扑通一声下跪,哭着央求张远山救救他老伴。
张远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钱百胜,闷声不响,取了一张符纸,在病床边烧化了,然后把符纸灰洒进白开水中,让钱百胜喝下。
“李冰”,张远山轻轻道:“你把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你集中精力,看看有什么感觉。”
李冰答应了一声,双手和钱百胜紧紧相连,闭上了眼。
不一会,李冰松开了双手,奇怪地告诉张远山道:“张大哥,我刚开始握着他手时,只觉有股凉气从手心传来,不一会儿,就觉得他的双手开始暖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呵呵一乐:“李冰,我刚开始见他印堂发黑,明显是撞了邪。给他喝下符水后,虽然驱了邪,但他体内的阴寒之气还是比较重的,所以就借用你体内的纯阳之气把邪寒之气化掉了。这会儿应该没事了,我们走吧,去那个老王头家看看情况。”
这时,钱百胜的老伴突然欣喜地说道:“老头子,你不发抖了,张大师果然是神勇广大。谢谢张大师救命之恩。”
大家闻言看去,只见钱百胜原来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一丝血红之色,都不禁称赞了张远山几句。
在钱辉的带领下,张远山一行人爬过了小山坡,来到了老王头所在的小山村中。
那是一片长满了树木的地方,钱辉指着前面露出的一座平房说道:“那就是老王头家,他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叫王守义,他的老伴早就过世了。平时老王头也不大与人交往,独门独户。这当儿,应该在操办丧事吧。”
大家来到了老王头的屋前,却没见到办丧事的气氛,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门前搭着的白布做的灵棚,才让人知道这户人家死了人。
钱辉来到门口,高声叫道:“王守义在家吗?”
只见门大开着,却没有人应答。众人对望了一下,李冰陪着害怕的赵婉儿和施丽娅站在门外,钱辉带着张远山和钱一多悄悄进了屋子。
只见堂屋之中,搁在椅子上的一副门板上,一具尸体被白布严严实实地围着。尸体的头顶处,点着一盏长明灯,正中的长台上,放着一只香炉,还有半枝香正亮着一个暗弱的红点,屋子中弥漫着香燃烧后发出的那种味。
张远山掀开了尸体头部的白布,露出了一张碜人的脸。面部扭曲,眼睛虽然紧闭着,却在右眼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而且渗出了一丝血水。
钱辉惊叫道:“正是老王头,他的眼睛怎么了?难怪钱百胜遇到鬼时,会要了他一只眼睛,太可怕了。”
张远山镇定地说:“不要怕,现在是白天,即使他化为厉鬼,也不会出来兴风作Lang的。”
钱辉突然“啊”地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他正紧张地看着老王头那可怕的脸时,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肩膀。
“你们干什么?”身后传来的一丝冷冷的话让张远山和钱一多也吓了一大跳。
两人回头过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恶狠狠地盯着三人。
吓得滚在地下的钱辉这时爬了起来,抖索着说道:“王守义,刚才我让你吓死了,还以为是闹鬼了。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是道士,是我请他们过来看看的。刚才你人在哪呀?怎么突然跑了出来,真要吓死人。”
 
119
学校的一隅,一片小树林中,隐藏着一座只有两层楼的小建筑。
周华四下看了看,悄无一人,只有2楼中间的一只办公室里已经点亮了日光灯,那是钱墨副教授的办公室。
周华推了推紧闭的大门,门没有上锁。悄然推门而入后,周华按照原来和钱墨教授的约定,从里面把小楼的大门反锁上。
底楼几只办公室,是学校的总务处所在地,走道上堆了几张学生宿舍用的床架。周华踏上了楼梯,四周寂静得只听见他踩在楼梯上的皮鞋声。
“请进”,随着周华的敲门声,办公室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周华推门而入,只见钱墨副教授正在专心地翻阅着资料。
周华恭敬地弯腰说道:“钱教授,我来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测试?”
钱墨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华道:“是周华呀,很好,很好,你很准时的嘛!你来做心理测试的事,没跟别人提起过吧?”
周华连忙应声答道:“钱教授,您的吩咐我岂敢马虎?放心吧,我没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要我怎么做?”
钱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很好,周华,你别着急。今天要给你做的是心理学上的催眠术,这在国外很流行。在国内嘛,就会引来许多非议。因此,我才要求你严格保密,趁今天是周末,没人知道,我们才能展开这个测试。”
钱墨起身,从壁柜里拿出一只一次性纸杯,走到饮水机边,冲了杯白开水,递到了周华手中,微笑着说道:“周华同学,先喝杯水,放松些,别紧张,我们才能开始进行催眠术。”
周华感激地接过纸杯,说了声“谢谢”,开始喝着白开水以缓解自己紧张的精神状态。
钱墨笑咪咪地看着周华喝了几口水,对周华说道:“周华同学,你先坐坐,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就开始催眠测试。”
周华点了点头,眼看着钱墨离开了办公室,他又喝了一大口白开水,只觉得这嗓子眼有些甜甜的。
不一会,周华的眼皮就渐渐沉重起来,不由得趴在钱教授对面的办公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周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眼前一片迷糊,只有白茫茫的日光灯在眼前闪烁着。
周华感觉脚底心冷冷的,这时才感觉得到,原来他并不是在钱教授的办公室内,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寝室。
周华好生奇怪:“难道我在做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周华斜斜地躺在一张学生用床铺上,全身筋骨酥软,除了眼珠子会动一下,连手指都不能听他大脑使唤。
“对”,周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典型的梦境。记起来了,钱教授约我进行催眠试验的,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正在周华胡思乱想间,眼前突然人影晃动。只见一个穿着白衣裙的年轻女子,坐在了他对面的床铺上,对镜梳妆。
“张晗?”,周华依稀觉得这个白衣女子的身影那么熟悉,象极了他脑海中刻骨铭心的那个心上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但他随即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叫出声来。
而对面那白衣女子也似乎根本不知道周华的存在,对,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周华努力地想翻身,却无能为力,连想用手掐一下自己的气力都没有。
虽然看得见眼前的身影,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周围的一切都都朦朦胧胧的,周华感觉中自己眼前就象贴了一块磨砂玻璃。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周华心中一阵紧张,他看到了那扇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随后又立即轻轻掩上,一个同样看不清面部的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寝室中。
那男子走到年轻女子身边坐了下来,两人似乎开始交谈着什么,周华耳朵里却听不见一句声音。
虽然听不到一句话语,却也见到两人交谈甚欢。周华心中一股醋意涌了出来,他认定了,那个看不见面目的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张晗。
那个男人是谁?周华脑中苦苦思索,虽然心中有个疑惑,却始终不敢肯定。
突然,眼前的一切令周华惊讶起来。只见刚才还显得相当亲密的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周华虽然看得模糊,却心中明白得很。他既是愤怒又是欣慰,愤怒的是,似乎那男的想要非礼那白衣女子;欣慰的是,那白衣女子断然拒绝,拼命反抗。
突然,那白衣女子跳上了窗台边上的书桌,似乎在警告着那男的不要靠近。却见那男的似乎毫不在意,根本不把那女子的警告当一回事,仍一步步紧逼。
令周华最心痛的一幕果然出现了,就在那年轻男子接近白衣女子的时候,只见那白衣女子纵身向下一跳。
“不,不要啊,张晗!别那么傻!”,那一瞬间,周华顿觉天旋地转,无力地呼喊着。双眼一黑,鼻子边传来一股奇怪的药水味道,一下子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华慢慢地苏醒过来,只觉得四周暖洋洋的,浑身就如虚脱了一般。
他慢慢地睁开眼,抬起头,却讶然地发现,自己仍是趴在钱教授对面的办公桌上,角落处的暖气,把整个办公室烘得温暖如春。
钱教授坐在周华对面,看着周华笑咪咪地说道:“周华,你终于醒来了。你梦到什么了?好好回忆一下,我来帮你分析。”
周华脑中一片混乱,试着站了起来,却觉得双腿发软。
钱教授笑了笑,站起来给周华冲了杯咖啡,拍拍他的肩膀道:“周华,别急。来,先喝杯咖啡提提神,然后活动一下筋骨。等你理下头绪,把梦中所见到的一切回忆起来就好了。”
周华在室内慢慢踱了几步,这才感觉身上的麻木感逐渐消失,思维也开始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周华慢慢地品着咖啡,一句句地把梦中所见说了出来,钱教授坐在他对面认真地作着记录。
周华讲述完后,正待问钱教授,却见钱教授聚精会神地仔细地看着他刚才的记录。周华忍住了说话,焦急地等待着钱教授的分析结果,手中那喝光了咖啡的纸杯,让他无意识中揉捏皱成了一团。
钱墨看了半晌,抬起头了,双眼逼视着周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周华,你和张晗谈过恋爱是没错。但你说了谎,在张晗出事前,你们并没有结束恋情,你们还在互相彼此爱着对方。”
周华痛苦地点了一下头,承认了钱墨的说法。
钱墨双眼中闪过鹰一眼锐利的目光,冷冷地道:“可是,你们的恋爱基础并不稳固。张晗的出色,吸引了更多的追随者。因此,你也在面上和张晗开始冷落了起来,但你内心深处对她的爱更是炽烈。你无法忍受其他人对张晗的追求,于是,你选择了回避。但你又时刻关注着她,这让你内心充满了痛苦的煎熬。”
钱墨观察着周华脸色,继续说道:“张晗出事前,有一个你熟悉的人接近了张晗,但你与他的对比,使你在嫉妒之余,产生了更多的自卑感。这个人,就是你梦中见到的那个看不见眉目的年轻男子。也正是他,在张晗出事的那天午休时间,一时间动了欲念,想强行非礼张晗。却没料到张晗心中仍然只有你周华,拒绝了那人,并拼命反抗,甚至以死相要挟。”
周华听钱墨这么一说,内心更是对死去的张晗除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怀念外,还多了一份内疚,一种深深的刺痛。
钱墨叹口气道:“可惜了张晗,那个男人并没把她的警告当真。当他扑向张晗时,不知是张晗自己跳下还是让那男人推下了楼。”
 
120
周华神情愰惚地从钱墨办公室出来,下了楼梯。猛然间,他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周华稳了一下情绪,扫视了一遍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底楼走道内堆着的那几张学生宿舍用的床架,似乎和他上楼时见到的不大一样,准确说,是位置挪动了一点。
周华去不敢认真去看,因为有一种感觉告诉他,黑暗中,似乎有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周华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看楼上,钱教授依然没有下楼。他想到了学生中广为流传的传说,这幢小楼在新校区没开发前,是一片乱葬岗。
周华吓得赶紧冲出了小楼,一溜烟地向自己宿舍跑去。就在他离开后,那几个床架背后的黑暗中,闪出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悄悄地向楼上走去。
躺在床上,蒙在被窝里的周华,回想着今天晚上请钱墨副教授给他催眠的事。
那个穿黑衣的男子逼迫穿白衣睡裙女子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周华觉得那个男人好生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谁,因为他在接受催眠的梦中,根本无法看清现场,一切都是那么朦胧。
但周华肯定的是,那个穿白衣睡裙的年轻女子,必然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张晗。他梦中见到的场境,应该就是张晗坠楼前的那一幕。
可那个男子是谁?他为什么会和张晗如此熟悉?张晗是自己跳下楼的还是他推下去的?这些疑问让周华头痛欲裂,一时之间,他再也受不了这压抑掀开被子,一坐而起,大吼了一声。
头涨得发热的周华,推开了窗户。就在他刚推开窗户的一霎那,忽然,那天晚上他躲在树林中用夜视望远镜看到女生七舍507室许燕跳楼而亡的画面突然在脑中迸现出来。
周华哆嗦了一下,一个灵感闪过他脑中。他忽然想到,似乎那一霎那间,许燕不是自己跳下的,而是让那个‘白衣女鬼’推下窗台的。
“不对,不对”,周华心中叫喊着:“那个白衣女鬼不象是张晗,张晗的个子比她高挑。”
周华突然心中一懔:“难道是她?”
周华摇了摇头:“不象,不会是她。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那个影子又多么象是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周华恐惧极了,脑中各种信息大量涌现,突然,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在周华脑中定格。周华大为震惊和愤怒:“会是他吗?”
周华再也不敢想象下去,脑中一片混乱,却又感觉异常清晰,这真是一种既复杂又矛盾的奇怪感觉。
张晗的面容,最终占据了周华整个脑海。周华发誓,他一定要查出真相,让那个逼迫张晗坠楼而亡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不是他推下张晗的,也决不放过。
周华镇定了一下,抽了一枝烟,考虑再三,拨通了钱教授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钱教授那令人有点发毛的笑声:“是周华吧?我早就料到你还会找我的。因为,你想弄清楚你心上人张晗的死因。这样吧,明天晚上是周六,还是一样的时间,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周华躺在床上,已经不再害怕,他满脑子想的是为张晗复仇的事。
小旅馆内,李冰和张远山几个人也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在他们去小镇派出所报案后,值班民警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两个协警在几个人陪同下,来到了老王头家。
奇怪的是,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却不见老王头家亮着电灯,只有门缝内隐隐透出的一点昏暗灯光。
在民警的指挥下,两个协警壮着胆,推开了老王头家那虚掩着的门。
 
打开门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屋内那亮着的一盏长明灯,灯光如豆,照得室内一片灰蒙蒙的感觉。
老王头的尸体,依然停放在那一块搁着的门板上,尸体上覆盖着的白布很是碜人。
民警大声叫道:“王守义!王守义!你在哪儿?我是这儿的片警王明,你快给我出来。”
没人有回答,只有山区夜间的寒风刮过时那凄厉的呜呜声,让所有人都不禁头皮发麻。
民警王明皱头眉头说道:“这样吧,既然王守义不在家,而你们报案也只是猜测。老王头的尸体现在停在这里,屋内也没什么异样。我们还是先走吧,等明天再来看看情况,要是有什么可疑之处,再申报县刑警队。”
另个协警背对着老王头的尸体,他问张远山道:“是你说老王头尸体上的眼睛有伤口?”
张远山老实地回答了一句“是”,那协警说道:“你既然是道士,那定然不怕死尸,麻烦你把盖尸布掀开,我们看一眼。”
那协警转头对民警王明说道:“老王,要是尸体上真有什么明显伤口,我们还是现在就申报到县刑警队吧!不然的话,或许上面会批评我们,甚至会影响到您老人家的前途。你看好不好?”
王明一楞,转念一想也真是这样,随口说了句“好吧”。
就在那协警正准备叫张远山掀开盖尸布时,一屋子的人,全都吓得一阵惨叫,纷纷往后躲去。
那协警也让他们吓了一大跳,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民警王明指着他叫道:“你…..你身后…..”。
那个协警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地转身望去,却感觉面前似乎给什么东西档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楞神,头稍稍向后移去,同是挥手想推开档着他视线的东西。
当那协警看清面前的东西时,却一时张大了嘴,再也叫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本来躺在门板上的老王头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几乎和那身材并不高大的协警面对面。
老王头的尸体呲着牙,脸上表情扭曲,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死死地和那协警面对面看着,右眼中,不住地渗出不知掺杂了什么的看上去白色的粘乎乎的血水。
那协警的手,正卡在老王头尸体那冰凉的脖颈上。
那协警突然大叫了一声,仰面摔倒在地。张远山这时飞奔上前,对着老王头的尸体后背上奋力拍了一下,老王头的尸体竟然又笔直地躺了下去。除了尸体上半部掉落的白色盖尸布,就象一切都没发生,头顶上方的那盏长明灯,让老王头尸体躺下时掀起的一股冷风吹得晃晃悠悠。
赵婉儿吓得抱住了李冰,把头埋在了李冰胸口。李冰虽然也是惊骇之极,却因为感觉到赵婉儿因害怕而瑟瑟发抖,一股胆气油然而生,紧紧地拥住了赵婉儿。
施丽娅也一声惊叫,本能地靠在了李冰的臂膀上,双手紧紧地楼住了李冰的腰。张远山气定神闲地大吼一声:“没事了,大伙别怕,现在没事了。”
施丽娅这时才惊觉自己也楼住了李冰的腰,当她看到李冰怀中楼着的赵婉儿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却反应迅速地松开了楼着李冰的双手。
赵婉儿也怯生生地从李冰胸口偷偷睁开了眼,果然看到老王头的尸体已经回复了原样,张远山也已经重新用盖尸布把老王头的尸体遮盖住了,这才稍稍心安。
民警王明惊得也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真的有鬼,刚才诈尸了吗?”
张远山笑而不答,只是仔细地绕了老王头尸体一圈,看完后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了,大家真的别害怕。这不是闹鬼,尸体会坐起的事,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我见过好多次了。不用害怕,这不是闹鬼。”
就在大家的情绪刚刚镇定下来时,老王头家的后院内传来轻轻的“吱呀”声,众人又不禁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道白光,突然从后院那残破的门缝中扫了过来。后门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声音,一阵寒冷的北风,也随即吹向了众人,所有人都觉得浑身直打冷颤。
一个很沉的脚步声,从屋后一步步向众人逼近。那盏昏暗的长明灯,也在刚才吹进的冷风中,飘忽不定,似灭不灭,把屋内晃得鬼影幢幢。
 
没了呢
                     _ _ _如若相恋就是为了相互怀恋
    _ _ _是否可以永远相恋
                          _ _ _不要怀恋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还更不?
                     _ _ _如若相恋就是为了相互怀恋
    _ _ _是否可以永远相恋
                          _ _ _不要怀恋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书签
 
121
几个人正惊慌失措之时,没料到耳边却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随即有一重物坠地的沉闷声传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李冰等人闻言大为惊奇,循声一看,原来,竟然是王守义瘫坐在地下。
民警王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喝道:“王守义,你小子装神弄鬼,想吓死我们啊?”
王守义这时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面前的几个人,他恨恨地说道:“你们还来怪我?你们突然出现在我家里,刚才差点把我吓死。”
王明板着脸问道:“王守义,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又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
王守义一怔道:“怎么?我自己家里不能呆吗?我犯什么王法了?”
那个协警喝道:“王守义,你这小子别嘴凶了,我们怀疑你父亲老王头是他杀,你有重大嫌疑,还不老实回答问题?”
王守义大惊,只见两个协警已经一前一后堵住了他去路。他急忙说道:“不关我的事,我父亲真的是意外死亡。刚才我在后院地窖里找东西。等我出来,刚打着手电来到屋里,突然见到灯火下这么多人,我还以为闹鬼了,差点把我吓死。”
李冰狐疑地追问道:“王守义,下午你说你在地窖里,怎么晚上又在地窖里?这好象不大正常吧?”
王守义急忙申辩:“你以为我想在地窖里啊?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穷,这不,连老父的棺材钱也没凑齐。虽然已经过了元宵,可天还是冷得吃不消。这里是山区,可不象城里有暖气,我实在是冻得受不了,就躲进地窖取取暖。”
王明上下打量着王守义,倒真的是一副可怜相,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薄。
王明点点头道:“王守义,这个可以理解。但你说说,你父亲老王头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眼眶上有伤痕?”
王守义叹了口气道:“警察同志,那天我没回家。老父一个人在家,可能是酒喝高了,到后院方便时,不幸撞在了棚架上,把眼睛和耳朵撞伤了。估计他老人家是痛昏了过去,活活被冻死的,真是伤心呐。”
王守义说着,掀开他父亲老王头脸部的盖尸布,指着耳朵边说道:“不信你们看,那半边耳朵都划伤成这样了。可怜呐,我的老父亲,死得这么惨。”
王守义说着哭了起来,众人见他这样,顿时对王守义那副凶蛮的印象减去了大半,都开始有些同情他起来。
王明这时也不大害怕了,他仔细地看了看老王头的伤口,寻思道:“这两处伤口不象是致命伤,罢了,还是电话通知刑警队的来看看吧。”
半个小时后,县刑警队的几个警察开了两辆警车来到了小山坡下,因车子没路可走,不得已再步行到了老王头家门口。
一阵忙碌后,法医报告说尸检无异常,老王头除了眼睛和耳朵受伤,身上并无其他伤。那两处伤口也并非是致命伤,尸体也并没中毒迹象,确实为冻死的。
施丽娅紧张地告诉刑警,老王头的尸体刚才诈尸了。那几个刑警狐疑地盯着施丽娅,王明见状,也赶忙作证,说是大家都亲眼见到了。
在听过王明的描述后,那个法医淡淡一笑,不屑地说道:“这不是诈尸,那是人死后,身体某些功能还并没完全死亡,受到外界或自身的某些刺激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民警王明听说后,胆气顿时壮了不少,喝斥着王守义道:“王守义,你老父死了,你竟然不上报镇里。对了,我劝你别想着法儿给老王头买什么棺材了,响应国家号召,把老王头火化了,不准土葬。”
王守义闻言大怒,和王明争吵了起来。带队的一个刑警副队长,冷冷地喝止了两人,开口说道:“殡葬的事,不归我们管。但王守义,你要明白,违规土葬是要接受处罚的。你要把老王头停尸几天,这个我们管不着,但决不允许土葬。”
王守义不敢再出声,一队警察这才离去,李冰他们也跟着离开了老王头的家。
 
五个人在小旅馆中正议论着时,赵婉儿突然说道:“不对,我看这王守义不象什么好人,一脸横肉。张大哥不是也说了吗?他脸上还有一层死气。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李冰一楞道:“婉儿,警察和法医都调查过了,没什么可疑之处呀。”
赵婉儿摇头说道:“不对,没见他一直往地窖里钻吗?你们真的相信他是为了取暖?我看那地窖中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冰不解地说:“婉儿,你好好想一下吧,如果他地窖中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会告诉我们还有警察,他是从地窖里出来的吗?难道他就不怕警察去搜查地窖?”
赵婉儿一楞,也不禁点了点头,但始终觉得王守义和那地窖很可疑。
很少说话的钱一多突然说道:“赵小姐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几**为惊奇,张远山更是急不可待地问道:“钱兄弟,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钱一多慢条斯理地说道:“依我看来,这个死去的老王头,可不是一般的老实巴交的山民。”
“为什么?”张远山更是惊奇了。
钱一多道:“我看到了老王头的手,手指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老茧,这可不象是一般山民砍柴干活什么的留下的老茧,而应该是盗墓者留下的印记。不信,你们看看我的手,和老王头的基本一样。”
钱一多伸出了他的两只手,几个人仔细看了看,果然觉得和印象中农民留下的老茧位置不大一样,再仔细回想一下,老王头的双手,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钱一多继续说道:“我在老王头家堂屋角落里,还发现了一样东西,我就悄悄塞进了口袋,你们看,这是什么?”
钱一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带着弯勾的小铁块,四个人看了一会,都摇头,没见过这东西。
钱一多笑了笑,也不吭声,转身到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大家面前。
李冰看了一会惊叫道:“我明白了,老王头家的那个铁块,就是和钱大哥盗墓用的洛阳铲上的那个弯头几乎一模一样。”
钱一多说道:“李冰兄弟说得没错。虽然我们上次在严氏墓用的是军工铲,但毕竟那是部队里工兵用的,不是盗墓专用的。我这次来,就带来了自己用的洛阳铲,那个半圆形的弯头,不仅可以挖起泥土,更妙的是它还能以几乎垂直的方式挖出一个圆洞。这样的话,在不破坏周围环境的情况下,能从勾出的泥土中,分析出土层的土质,从而判断地下有没有古代墓葬。”
钱一多有些得意地说道:“就从这两点上,我就看出老王头生前是一个盗墓高手。象他这样的人,应该挖出过值钱的文物,决不可能生活如此潦倒。刚才听赵小姐说到他家地窖的事,我就猜想,可能老王头在地窖中埋着他挖到的文物。”
李冰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看来,王守义在地窖中,肯定是找老王头生前埋藏的文物了。但他会这么坦然说出来,证明他一无所获。会不会这个老王头果真是个高人,心眼比别人多,设置了一明一暗两个地窖呢?”
几个人一楞,想了一想,都觉得不无道理。
钱一多继续说道:“你们也没仔细看那王守义,在我看来,他也是盗墓者。但盗墓者一般不会父子一起干的。所以,极有可能是同样盗墓的王守义,发现了老王头一个隐藏了许久的秘密,觊觎财宝,这才六亲不认,动了杀机。”
赵婉儿听得心惊胆战道:“这世上的人心,真的比鬼还要可怕。如果钱大哥的猜想是真的,那必将应验张大哥说的话,老王头的冤魂,会在头七回魂夜回来报仇。那么,已经脸露死气的王守义,也必将不义自毙。”
 
钱一多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白骨,确认这是一匹马的骨架,他心中十分好奇:这么巨大的一个墓室,虽然不能和王候将相的墓葬相比,但也决不会是普通人的。
棺木保存完整,只是上面的厚厚一层朱漆开始有些脱落。为什么陪葬品只是些陶罐而不见金银?钱一多内心有些失落和沮丧。
尤其让他不解的是,墓室中怎么会出现一匹马的尸骨。难道这马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钱一多想到这里,又开始有些兴奋起来。他想民国以来,基本没有人会用马来做陪葬,那么,这个古墓应该有些年代,估计是晚清时期的。
钱一多围绕着棺椁打量了几圈,隐约看到了几个字“大清顺….将军...”。钱一多凝神想了一会,不禁大喜若狂。这是一个清顺治年间的将军墓。
至于这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山之中,钱一多自然也不明白了。他猜想,或许是一个战死的将军,因为军情紧急,所以匆匆修了这个墓室。如果真是这样,那墓中没有值钱的陪葬品自然也不奇怪了,出现了那马的尸骨,更是合情合理:那是将军生前的战马,在将军死后,成为了殉葬品。
钱一多估计棺中主人身边应该有些值钱的东西,不禁兴奋起来。他观察了一会棺椁,熟练地用洛阳铲撬开了几根粗大的棺材钉。因为棺木已经有些腐烂,所以轻而易举就撬开,倒也大出钱一多的预料。
一声沉闷的巨响,砸着墓室地面颤抖了几下,那厚重和棺盖,已经让钱一多撬开翻倒在地,砸坏了几块铺在地上的青砖,棺盖也裂成了一大一小两块。
钱一多好生奇怪,打开的棺材中,居然蒙着一层白雾。
钱一多捡起掉在地上已经快要熄灭的火把,慢慢在伸向那层白雾。只见那层白雾立即破了一个大洞,耷拉在棺材内。
钱一多用应急灯射向棺材内,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全身穿着盔甲的尸体。
虽然脸上蒙着打湿了的白布,钱一多还是闻到了棺材中散发出的恶臭。
灯光照射在尸体头部,那乌黑的头盔下,一副恐怖的脸庞映入了钱一多的眼中。
看得出,那是一具干尸,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面萎缩,却并没有腐烂。两只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张大着的口中,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钱一多跪了下来,对着棺中主人拜了几拜。当他拜完站起来后,开始仔细地察看棺材中的情况。
突然,一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尸体口中爬了出来,钱一多大惊,连忙抡起洛阳铲,一下子拍死了那只正试图爬出棺材的恶心东西。
钱一多清楚地看到,被他拍死的那只东西,溅出了一滩绿油油的液体。原来,这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钱一多这时明白了,原来刚打开棺材盖时,他看到的那一层白雾,原来就是这个体型硕大的蜘蛛织出的蛛网。
定下了神的钱一多,捏着火把在棺材内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活物,这才开始放下心来。
看清尸体身上的那副盔甲后,钱一多大喜,这么一副完整的清代将军的盔甲,那是绝对的稀罕物。
将军的尸体头部,左边放着一枚印章似的东西,右边是一把短剑。
 
124
钱一多小心地把手伸向了尸体头左边的印章,轻轻地动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印章黑乎乎的,上面积满了厚厚的浮尘。钱一多轻轻用嘴一吹,飘起的尘灰呛进了他眼中。
钱一多骂骂咧咧地擦了擦眼,定睛细看,也不知那印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他不假思索地把印章装进绑在腰间的一个口袋中,又拿起了尸体头部右边的短剑。
那是一柄铁壳包裹着的短剑,短剑上刻着一些钱一多分辨不出的文字,剑的下方,系着一个宝石似的饰物。
钱一多正在定睛细看时,短剑上的宝石饰物突然掉落了下来,原来,那丝线编织成的剑绦已经腐烂了。
钱一多后悔不及,赶忙弯下身四处寻找滚落的宝石,终于在棺底一条缝里找到了宝石。
他把宝石也一并装入口袋中,又试着拨了拨短剑。短剑却纹丝不动,钱一多心里明白,那是短剑和剑鞘已经锈蚀而连在了一起。他不敢大意,不再拨动,也装了入口袋中。
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墓室中,传来了一声飘忽不定的呼气声。钱一多吓得大惊,楞楞地看着棺材中的将军尸体。
半晌没见动静,钱一多这才心下稍安,心想可能是外面起风了,山风刮过洞口传来的声音。
钱一多最大的目标,就是将军尸体上那身完整的盔甲。
尸体躺在棺材里,要想不破坏盔甲把他从将军尸体上完整剥下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那已经是一具没有腐烂的僵尸,直楞楞的,不会动一下。
但这难不倒钱一多,只见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段绳索,挂在自己脖子上,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放着衔在嘴里。
钱一多爬上了打开着的棺材,双脚紧紧勾住棺材板壁,两只手撑着棺材板,慢慢俯身下去,和将军的尸体面对面。
钱一多用肩膀掎着棺材边缘,一只手着力支撑着上身,另只手腾出来,把绳子从将军尸体的脖子缝隙中穿了过去。
当他的手摸到尸体脖子时,虽然是一具干尸,但那种冰冷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和恶心。
绳子穿好后,钱一多熟练地单手打了个绳结,然后把另一端套在自己脖子上。
一切准备好后,钱一多慢慢调整一下身子,双手都撑在了棺材边上,开始脖子慢慢发力往上抬。
刚尸体的脖子刚让钱一多拉起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尸体脖子处传来轻微的一阵“喀拉”声。尸体那干鳖下去的眼窝中,一粒已经缩得很小的灰白色眼球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掉入了棺材底部。
慢慢地,尸体的整个上身,也让钱一多串在脖子上的绳索拉空离开了棺材底,一股腐臭之味,猛地冲入了蒙着湿白布的钱一多的鼻子。
最让钱一多感觉反胃的是,那尸体的脸离他的脸已经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尸体那张开的大口,几乎快和他亲吻上了。
 
钱一多忍住那种极度的恶心和恐惧,稳了下神,尽量保持身子和身下那抬起的尸体不动。然后他腾出一只右手,拿住叼在嘴里的匕首,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慢慢在尸体背面摸索着。
半枝烟的功夫,钱一多终于用刀子割开了尸体背面盔甲上系着的丝线。他慢慢地把手伸到尸体脖子处,用手试了试,感觉到了松动,不禁一阵激动。
钱一多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试着用右手脱卸尸体身上的盔甲。又过了约摸半枝烟的时间,钱一多终于完整地把盔甲从尸体身上剥离,棺材内,只留下一具干瘪枯瘦的干尸。
钱一多松了口气,用刀子割断了勾在颈部的绳索,那具干尸脱离了束缚,突然摔向棺底,发出了一声很沉闷但又给人很阴森的声音。
钱一多慢慢在挪动身子,感觉差不多了,他小心地把手上的盔甲轻轻放在地下,然后纵身一跳。
谁料他正跳下棺材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撑着的右手一滑,身子上半身跌入了棺材。这一跳非同小可,钱一多胃中顿时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盖住了干尸的面部。
因为,他这一跌,却不料正好与干尸撞了个正着,脸对脸,他的嘴正好亲在了尸体张大的口上。
钱一多呕吐了几口,赶忙用手推开尸体的头,自己也借力离开了棺材。
就在他用右手推到尸体的头时,却感觉手上一阵剧痛。站稳身形后的钱一多,赶紧捡起放在墓室青砖地面上的应急灯,对着右手仔细地看。
这一看,钱一多魂飞魄散,他竟然见到右手上留下了两个牙印,鲜血还在往外流。
钱一多再把应急灯对着棺材内的尸体脸部一照,发现自己吐在尸体脸上的呕吐物中,还夹杂着一丝鲜血,正在缓缓向尸体张大的口中流进。
那鲜血,无疑就是钱一多划破的手指留下的。钱一多害怕的不是受伤,而是他明白,盗墓之人,最怕在古墓之中受伤。除了传说中的诅咒,更可能感染上可怕的细菌。
钱一多来不及多想,只想带着那副盔甲赴快离开。
他附下身,捡起了盔甲,搭在了自己肩头上。
突然,“喀啦啦”一阵声音,让他如堕冰窟,绝望到了极点。原来,那盔甲本就是丝线穿成,经过这一阵折腾,终于散了架,墓室的青石砖上到处是散落的铁片。
钱一多狠狠地骂了几句娘,心想只有回到墓室外,带下自己装工具的那只大麻袋,再进入墓室,把盔甲所有散片装袋再带出来了。何况,他现在更重要的是保命,必须回到地面,用麻袋里装着的白酒来简单给伤口消下毒。
钱一多忍住手上的伤痛,抓住垂在盗洞口的绳索,奋力向上攀爬。
等他出了洞口后,长舒了一口气,从装工具的袋中翻出了一瓶白酒。钱一多打开白酒瓶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对着受伤的右手,喷出了一道酒雾。
他撕开一白布条,简单地包扎住右手,这才定下心来。
看了看四周,钱一多开始已经不觉得紧张了,心里开始盘算这次盗墓的成就。
钱一多想起了腰着那口袋中装着的印章,突然感觉不象开始那么咯着他的腰了,颇感奇怪。他手伸进去一摸,心中立时“咯登”一下,暗呼不妙。
原来,那个印章居然破碎了。钱一多懊丧地抓出一把碎片一看,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个印章竟然是用泥土雕刻的。
他气呼呼地摸出一枝烟,也忘了自己是盗墓者,而且刚刚掘开了一座古墓,坐在地下就抽了起来,忘记了暴露被人发现的后果。
抽了两口,钱一多突然有些明白,将军的印章是清代皇帝或统帅授予的,完成统兵任务或死亡后,得上交兵部。估计是墓室主人战死后,他的下属为了安慰将军的亡灵,按真印章的模样,雕刻了一个泥塑印章作为陪葬品。
他又拿出那把短剑,看了几眼,又试着拨了几下,依然没能拨得出来。就在他叹着气把短剑放回口袋时,却不料那个锈蚀的并不见锋刃的短剑竟然轻轻在口袋上戳了一个小洞口,原来挂在短剑上的宝石饰物,从口袋中悄悄滚了出来,而钱一多却浑然不觉。
钱一多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正准备带着口袋再次进入墓室中时。一种第六感告诉他,黑暗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钱一多慢慢地转过身,额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四周到处是黑压压的树影,根本看不见什么。
钱一多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没发现什么,他心中已经认定,黑暗中那双可怕的眼睛仍在死死地盯着他。
他头皮一麻,脊梁上一阵寒意,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而包扎好的右手,更是觉得越来越刺痛。
突然,他恐惧地看到,盗洞中那本来还亮着的应急灯传出来的一点微弱灯光也突然灭了,耳朵边清楚地听到了墓室中传来一声声绵长又阴森的“嗬、嗬、嗬”的似乎是喘气的声音。
 
125
墓洞中那可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入钱一多耳朵中,似乎还掺杂着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凄惨的呜呜之声。
钱一多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但多年的盗墓经历依然使得他的胆子比常人要大得多。虽然害怕到了极点,钱一多仍是支撑着自己向山下连滚带爬地逃去。
这时的山间,已经吹起了微风,树影幢幢,在钱一多眼里,却是到处鬼影乱舞。
当钱一多离开时,躲在大岩石后的那个黑影转身出来,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冷笑声。他就是暗暗跟踪着钱一多的周华,目睹了钱一多盗墓的整个过程。
虽然周华不知道墓中发生了什么,但强烈的为张晗报仇的**,使得周华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除了轻轻吹拂在他脸上的丝丝寒风,周华并没有象钱一多那样听到墓洞中传来的奇怪声音。
他慢慢地向盗洞口靠近,打开手电,对着墓洞内照了一下,只觉得里面黑森森的,那手电灯光照下去,似乎并看有看到洞底。
周华用手电照了照钱一多留下的物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他打着手电,把钱一多遗留的物件全装进了那个口袋,正想离开时,手电光照射下,一点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拨开浅草,周华捡起了钱一多无意中掉下的匕首上的宝石饰物,他想了一想,装进了自己口袋中。
周华捡起钱一多留下的洛阳铲,打量着盗墓挖出的土堆,心中有了主意。他用洛阳铲把那土堆重新堆砌了一下,使得外观看上去就象山里常见的新坟。又找了两根树枝,搁在墓洞口,捡了一堆枯草,铺在了树枝上,巧妙地掩盖了洞口。
周华把洛阳铲也装入大口袋,把大口袋提到他藏身的那块大岩石后面,用长长的枯长掩盖住。发出了一丝冷笑,这才赶紧向山下跑去。
得意的周华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他暗中盯着钱一多一举一动的时候,离他不到十米的草丛中,黑暗中一双鹰眼也在死死地盯着他。
钱一多丧魂落魄地回到小旅馆,施丽娅和赵婉儿早已入睡。他进入了房间,只见张远山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气,而李冰还在台灯下写着论文。
见到钱一多比平时还要晚回来,一副失慌失措的样子,脸色惨白,额头上滴着豆大的汗珠,身上到处是泥土,李冰和张远山都惊讶极了。
两人赶忙问钱一多发生了什么事,钱一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抖索着从腰中缠着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把短剑。
张远山接过细看,李冰也忙着给钱一多冲了一杯咖啡。
张远山突然叫道:“李冰,你来看看,这短剑上刻着什么字。”
李冰闻言,接过了张远山递来的短剑,仔细在在台灯下看了半天,又取出放大镜反复查看。半晌才吃惊地说道:“上面是篆书,刻着四个字‘扰我者,诛’。钱大哥,你这剑是从哪来的?”
这时已经大口喝光了热咖啡的钱一多才喘过气来,对眼前这两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也并不隐瞒,祥细地说了今天夜里他盗墓的经过。
“诅咒”,张远山和李冰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钱一多哼哼不已,只觉得那受伤的右手越来越痛,越来越痒。他忍不住地拆开了包着的白布,只见右手的伤痕已经在开始扩大,而且渗出黄绿色的脂膏,散发出一阵阵令人直欲作呕的恶臭。
李冰忙从行李箱中取出便携小药箱,取出些药品,正欲给钱一多清理包扎。猛听得张远山大喝一声:“别动,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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