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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发点摘自《怖客》《悚族》《风声》的鬼故事,喜欢的进来瞧一[第66页] |
作者:chongmeihu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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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也有点害怕,因为就在刚才自己和妻子调笑的时候,前面忽然冒出个人影来,虽然自己没有撞上什么的感觉,而且也及时刹车,毕竟心里还是很害怕。 张晓亮走到车头,果然,地面上有一名女子横卧在自己车前,女人身上的衣服极是破烂,被泥巴弄得脏兮兮的也就算了,上面还有树叶草叶…… 女人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张晓亮有丝迟疑的走上前去,缓缓弯下(禁止)正要去试探女人的鼻息,却被女人冷不防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那双眼睛非常大,黑的部分极黑,占据了眼球的大部分颜色,在女人满是泥泞的脸上猛然睁开的视觉效果……还真是可怕。 “你、你没事吧?”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张晓亮扶扶眼镜看向地上的女子。 女人艰难的撑了撑身子,半晌再度颓然倒地。 “她……那个……要不要和我们回去?” 忽然发出的女声让张晓亮微微一惊,向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抱著孩子从车上下来了。有点紧张的、她站在自己身边。 张晓亮最后抱著那名女子,将她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黑色的泥巴在椅套上抹开晕出淡淡的红,张晓亮这才发现女人身上不只有泥巴,还有血污…… 看著被女人弄得污糟的车内,坐在副驾的汪澈抱著孩子,微微皱了皱鼻子。 ◇ ◇ ◇ “那女人身上好臭!”从浴室出来,汪澈不高兴的撇嘴。 “好啦,我知道汪汪最爱干净的,你就先忍一忍,怎么说搞不好是我们撞了她……”搂住妻子,张晓亮给了妻子一个结实的拥抱。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冲水的时候身上居然有血……”汪澈反手抱住自己的丈夫,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我早就注意到了,我觉得那个女人……可能经历过什么不好的遭遇……”张晓亮想到了女人身上破碎的衣著,想到了很糟糕的场面。 “……可是……”汪澈还想说什么,不过丈夫再度紧紧抱了她一下,抱走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很可怜的,我们小声点,别让她听到。” “……噢。”汪澈将头埋进了丈夫怀里,吞掉了没有说出来的话。 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仅仅是普通的臭,那种奇异的……是一种腐烂、彷佛在土里埋了多年的恶臭。 洗澡出来之后的女人让两人都震惊了一下,原本一身脏污到看不出长相的女人,洗干净之后让人无法逼视。 非常漂亮的女人,乌黑柔顺的头发,雪白的几乎可以看到青色血管的细腻皮肤,还有那异常端正精致的五官。 美丽到几乎诡异的女人,那双黑多白少的乌黑眸子,凝视它的时候让人几乎有错觉会被吸入里面去,可是看久了就会有另一种感觉——那双眸子是空的,那具身体是空的,里面没有住人。 那名女子自始至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张晓亮和汪澈开始以为女人是哑巴。就在一筹莫展无法沟通的时候,女人忽然伸出了手——女人的手也非常漂亮,让从小弹钢琴、自诩有一双纤纤素手的汪澈也羡慕不已。 女人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笔,用那只漂亮的手在旁边的报纸上,慢慢的写下了两个字——舒佳。 “这是你的名字么?真是个好名字!” 面对夫妻两人的欣喜,那个女人面无表情,自始至终麻木的女人,在看到旁边酣睡的甜甜时,眼神有了变化。 |
他看到舒佳红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发出小声的呜咽,可是这种微弱的抵抗反而让张晓亮更加兴奋,一种越来越兴奋的状态持续著,直到门板上传来重重一声…… 慌忙的折过眼去,看到妻子圆瞪的大眼望向自己这边时候的凶狠,张晓亮身上的兴奋尽去,只剩一身冷汗。 “你误会了!这个……这个……是她勾引我的!”情急之下,张晓亮将事情推到了舒佳身上,反正她也不会说话,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得罪妻子! 然而妻子却只是瞪著张晓亮。 第一次被自己心里一直猫儿一样精灵的妻子如此怨恨的瞪著,张晓亮有一种错觉:妻子就要过来掐住自己的脖子,小心的看了看身后——半人高的阳台……张晓亮忍不住向左边挪动了一下。 “真的……是误会啊……你不要这样……” 张晓亮全身戒备著,妻子彷佛随时会冲过来一样的危险目光,让他第一次对妻子感到害怕,随著妻子逐渐加速的喘息声,张晓亮身上的肌肉一触即发,妻子果然如他所料的红著眼睛冲了过来,并且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狼狈的喘著粗气,张晓亮试图摆脱妻子的钳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看似娇弱的妻子有这样大的力量,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一时都无法摆脱,太用力怕伤到妻子,可是力量弱了自己真的觉得要断气…… 慌乱之中,上半身被狠狠的推到了阳台之外,那种随时可能会坠落的感觉,让张晓亮害怕了。 “汪澈你冷静点!这里可是六楼啊!会出人命的!”揪住妻子细细的手指,张晓亮吼叫的狼狈。 妻子一向优雅的妆容花了,长长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上,顺著风不断扫著脸颊的感觉让张晓亮越发焦急。 天知道他有惧高症! 长久的头部倒置让张晓亮越来越晕眩,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都顺著重力,来到自己的头部,越来越沉重的头部……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晕倒坠楼的惶恐,终于让张晓亮再也受不了,使出全身的力量挺起身将妻子推开。 双腿酥软的张晓亮顺著阳台慢慢滑下来,重重的喘著粗气,张晓亮感到原本集中在头部的血液慢慢下流,终于清醒一点的张晓亮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妻子的情况,可是阳台上除了自己和舒佳……哪里有妻子的身影? “不——”想起自己刚才用力的一推,想起刚才自己大脑充血没有听真切的惊叫……张晓亮飞快的站起身趴住阳台向下看去,看到下面那个小小的白影的时候……张晓亮脸上血色尽褪! |
转帖可否,?!! |
肿么还不更啊 等死了! |
留爪 |
好久没更了。。。。 |
第三章 阴谋 因为落到了一楼停放在外面某辆车的车顶上,有了缓冲,汪澈并没有死,只是由于她下降时候的冲力砸碎了车前窗的玻璃,身体受到了大量的划伤,面部严重受损,左小腿有轻微骨裂,然而这些都是可以治好的,无法治愈的是汪澈的手。 下降时候汪澈的右手刚好落在一块竖起的碎玻璃上,尖锐的玻璃像一把刀子切断了她的右手,而左前臂由于伤势严重而必须切除。 汪澈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张晓亮还不知道她醒来后看到自己光杆似的双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害怕她醒来,怕她说出是自己将她推下楼的。 就算他可以说自己是正当防卫,可是警方问起自己为什么要防卫过度?他能承认是被妻子发现偷情而……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自己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岳父面对受伤女儿悲痛万分的样子摆在那里,他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于是,昧著良心,他把事情推到了舒佳身上。 都是那个女人不好,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撞到她的,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舒佳的脑筋有点问题,而且还不会说话,成了悲愤中的岳父最好的泄愤物件,看著被铐住双手遭警方带走关押留审的舒佳,张晓亮有点庆幸,有点心虚。 一方面担心舒佳会为自己辩白,一方面担心妻子醒来发现对她最重要的双手没了而彻底陷入疯狂,进而说出是自己推她下楼的,张晓亮这几天焦躁万分,原本戒掉的烟重新拾了回来,提心吊胆间彷佛老了十年。 岳父以为他是为女儿的病情担心,信誓旦旦说要在女儿醒后通过审理严惩犯人,可就是这句话戳中了张晓亮的软肋,张晓亮一度甚至希望妻子就这样一睡不醒。 焦躁著,张晓亮瞪著窗户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玻璃中的男人原本潇洒的外表彻底消失,眼睛深深凹了下去,配上这几天来不及修整的胡渣,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头。 哪怕一个也好…… 妻子和舒佳中间,哪怕就一个……哪怕就封住一个人的嘴也好,自己也会比现在好许多。 看著病床上仍旧没有清醒迹象的妻子,张晓亮忽然站了起来。 汪澈现在的生命源就是点滴还有呼吸器……如果自己拔掉了其中任何一个…… 心脏怦怦跳著,张晓亮摸上了妻子的大臂——由于截肢,汪澈身上的吊针只能扎在她的大臂。 张晓亮摸上了针头…… “张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啊?”忽然传来的男声吓了张晓亮一大跳,猛地向后一退,张晓亮一身冷汗。 不是开玩笑的,张晓亮惊恐的发现自己在刚才那瞬间居然起了杀意!对病床上自己的妻子起了杀意! “您照顾妻子,也要注意著点自己的身子啊,别到时候妻子醒了,自己却倒下了。”进入病房的是负责妻子的医师,年过四十的医生是本市的权威,自然也是岳父一手拜托的。 “……啊……我没事的,我只是担心……担心我妻子醒了以后无法接受……”喃喃的,张晓亮擦著冷汗,他惊异的发现自己居然用如此冷静的口气和对方说话。 “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我听汪老说了,令夫人是钢琴家吧?手就是第二生命啊……”医生也叹了口气,语气里大为同情。 张晓亮听著对方说话,没有吭声。对方下面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令夫人的手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就像一道曙光照入心里,张晓亮腾的站了起来,激动的看向医生。 |
“现在肢体缺失主要是因为外伤导致的,长期以来,医学界对于这类患者一般采取安装义肢,或者自身断肢再植进行治疗。后者对断肢完整性和离断时间有严格的限制,断肢过于损伤或离断超过一定时间,都难以成功。 “令夫人这样属于断肢过于损伤,注定无法运用自身断肢再植了,而采用义肢也达不到她希望的效果。不过现在还有一种新的方法……” “新的方法?请您快点告诉我!” “异体移植。” “啊?” “张先生没有听说过这种方法么?异体移植,顾名思义就是用异体肢体义肢,治疗肢体损失的方法啊!这是创伤外科一门新的技术,就像器官移植一样,通过测试,可以将健全人的肢体移植到伤者身上。 “虽然由于免疫排斥反应有很多失败的例子,可透过改进,现在肢体存活率已经提高了很多,连脸部的异体移植手术都有成功先例了,前臂相对而言还比较容易。 “我做过一例这样的手术,那名患者现在恢复状况非常良好……呵呵,之所以和您说这些,其实也是告诉您不要太过焦急,还有希望的。 “当然这也是汪老将令夫人送到我这里的主要原因,从一开始他就要求给女儿实施这种手术,技术方面我们没有问题,只是苦于最重要的断肢供体不好找……”医生说著,说到最后遍寻不到肢体来源的时候,方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合适的供体出现了,别著急,我已经和市内所有的医院联系过了,如果有合适的供体出现,他们马上会通知我们。” “医生,什么是合适的供体?”脑子里忽然闪过的念头击中了张晓亮的心,抓住医生的双手,张晓亮问的迫切。 “原则上,供体首先要是脑死亡,然后还要供体本人或者家属的同意……” 听著医生的介绍,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张晓亮心里逐渐成型。 ◇ ◇ ◇ 第二天,一名因为伤人被收监的女子在牢房自杀,而被送医抢救的消息,做为一条小小的新闻登在了报纸不起眼的角落。 ◇ ◇ ◇ 岳父果然神通广大,第四天的下午,张晓亮被告知合适的供体出现。 “是一名年轻的女子,为情自杀,下午三点的时候,被送到隔壁区的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父母同意之后决定将双手捐献给张太太。”医生笑眯眯的通知张晓亮。 于是十来名全市顶级的医师一起进入手术室,经过十六个小时的手术,张晓亮被告知手术初步成功。 “目前已经接上了,由于血型符合所以手术相当顺利,可是再符合的供体也不能保证排斥反应不会发生,所以还要继续观察。 “对了,病人原本就在昏迷状态,加上我们使用了相当剂量的麻醉剂,所以病人清醒还要一段时间,不过那样也好,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手能长好,病人也省得清醒面对自己的手臂受伤的事实……” “是么?那样……真是太感谢您了!”嘴里说著,张晓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
◇ ◇ ◇ 汪澈在四个月之后的某个傍晚醒过来,护士告知张晓亮,汪澈有醒来迹象的时候,张晓亮第一个冲到了妻子床前。 “你终于醒了!”张晓亮的激动完全传达不到妻子心里。 他看著妻子疑惑的皱了皱眉,然后抬起胳膊想要将自己挥开,却随即诧异的“啊”了一声。张晓亮知道她的惊讶为何而来,可是妻子能抬起胳膊这件事,让他欣喜不已。 “医生!你看,她的胳膊能动了——”张晓亮呼喊著刚刚进门的主治医生,对方随即上前为汪澈检查。 “嗯嗯,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快就……” 看著汪澈对于自己和医生的对话不断皱眉的困惑表情,张晓亮笑著解释:“你的胳膊受伤了,刚才抬不起来是因为打了石膏,现在既然能抬胳膊,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非常良好,没关系的,不久你就可以弹琴、巡演了……” 汪澈还是皱著眉,张晓亮只是笑著看著妻子,轻轻的抚摸妻子包裹著厚重石膏的胳膊。 得知消息的岳父母随即赶到,接下来就是岳母抱著女儿痛哭的重头戏,无论是面对丈夫的欢颜还是母亲的眼泪,汪澈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可能是受到刺激,声带出现了一点障碍,慢慢就会好的。”医生解释著,张晓亮和汪家父母总算松了一口气。 汪澈却只是隔过父母看向自己的丈夫,嘴里同时发出听不懂涵义的呜咽,她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整张脸还是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眼珠又大且乌黑,只是没有灵魂。 女人嘴里说不出话,只能间或飘出一丝破碎的小声呜咽,那种专属于某人的小声呜咽…… 一丝内疚从心里划过,岳父母的示意下,张晓亮随即咳了咳,“汪汪你不要担心,医生说的你也听到了不是?说不出话只是暂时的,你的身体很快会没事的,到时候我就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甜甜想妈妈了……” 然后补充似的,张晓亮又加了一句,“我、我也想你了。睡了这么久,还记得自己的事情么?我告诉你吧,你叫汪澈,今年二十六岁了,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我们五年前结的婚,女儿甜甜今年四岁了……” 张晓亮只是说著,目光直直对上汪澈,仔细的观察著对方的反应……拉著妻子的手,张晓亮说的很详细,彷佛妻子真的忘了,想要再度将记忆输入对方脑中那样的详细。 旁边的医生护士看著这样的男子,深深为男子的深情感动,旁边表情一向严肃的岳父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张晓亮低下头,眼泪垂在妻子打满石膏的手上,看著这样一幕,岳父拉上医生和岳母,一行人齐齐离开了病房。 听到门响的男子立刻抬头,脸上没有深情而是冷静认真,松开“妻子”的手走到门口,打开门向外观察了一下,确定无人的男子关上门锁好,重新回到了“妻子”的病床前。 “谢谢你没有说……舒佳。” 病房里的人是舒佳而不是汪澈,这件事除了张晓亮自己,大概就只有眼前这女人知道了。 “你应该感谢我让你活下来,如果不是我,你肯定死了。”无视病房禁止吸烟的规定,张晓亮点燃一支烟,跷起二郎腿吞云吐雾起来。 |
◇ ◇ ◇ 刑事警察局的法医室位于警局后面的东南角,掩映在树木中间,是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洋楼。几乎每一名刚入局的警察都曾天真的问,那栋漂亮的建筑是不是局长办公室之类的,结果在听到答案之后都会变得一脸惊恐。 不过刑事部的警察自从入行第一天起,就和这栋建筑再也分不开。所有的刑事案件侦察,几乎都是从法医鉴定开始的,检验尸体、确认死亡方式……是法医的使命。 做为多年经验的警察,张晓亮和法医室的关系相当不错,现在的法医室主任是王一函博士,有著将近二十年法医经验的王博士,是一名出色的法医病理专家,帮助警方成功破获了不下百起案件。 “你们这帮家伙,居然一次将一年分的‘东西’给我运过来了!” 一进门张晓亮就听到王一函大声的抱怨。虽然抱怨,不过他的脸上却有遮掩不住的窃喜。 “真是抱歉啊!”张晓亮说著,皱了皱鼻子。 尸体看来真的太多了,他注意到连王一函的解剖室内都摆放了几台崭新的冰柜,用脚趾头猜他都能猜到里面放的是什么。 “味道有点重是不是?没办法,‘人’太多了。”王一函看著张晓亮的动作,就知道他是受不了这里的味道,于是从口袋里摸出备用的口罩给他,张晓亮感激的戴上。 “那边那位老兄是十年前死的,死亡原因大概是肺病;那边的小姐是头部重击死亡,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五年前;那边的那位是二十年前……” 拿出一份厚厚的报告,王一函对照著编号与张晓亮一一解说:“这些尸体毫无共同点——当然,除了他们都是死人以外。” “没有共同点……么?”张晓亮皱了皱眉。正如王一函所说:这些死者死亡原因不尽相同,死亡时间不尽相同,看起来真的没有共同点,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死者太多,时间太久远,我们没有办法一下子完成全部尸体的详细检查,而且尸体大部分已经腐败,想要辨别出死者本来面目,还要等专家将他们的颅骨还原出来才行,不过就目前已经还原出来的部分来看……那些人都属于各种原因无人认领的死尸。” “啊?” “而且……”王一函忽然拿起手中的资料,指出时间栏让张晓亮看,“你看,我把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初步汇总了一下,虽然时间不确定,不过这些尸体死亡时间最早是二十三年前,最晚是前年。” “嗯,最新一具尸体是一位女性,因为她被放在了沼泽里,尸体保持比较完整,所以很好判断。经过调查发现死者在前年三月左右由于车祸被送医,最后死在了那家医院。 “因为被撞的时候,身上所有证件都被抢走了,所以无法判断身分,医药费也没有人支付,对于医院来说是个累赘,最后放入医院的停尸间不了了之,如果不是这次咱们派人去询问,估计那家医院还不知道自己停尸间少了‘人’呢。” “……”摸著下巴,张晓亮想著这件事,本能的知道这是一条线索。思考半晌,张晓亮站起身,“王博士,麻烦你有了新线索继续告诉我,需要帮忙也尽管和我说……” “呵呵,没问题,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需要一批新的冷藏柜,你看,这些家伙们睡冰箱太可怜了,有的甚至‘单人床’睡了三个人,呵呵……”扶著眼镜,王一函笑著送客。 闻言饶是张晓亮也打了个冷颤——同事这许多年,他始终受不了王一函总是这样的说话口气。 “那么明天见。”点了点头,张晓亮正要开门,忽然…… “你太太最近好么?” 愣了愣,张晓亮再度点点头,“很好,谢谢你。”说完,他随即离去。 |
◇ ◇ ◇ 张晓亮回去之后,就派人去往各家医院调查,这二十五年间停尸房的装载情况。 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这里会有一些启示性的东西在里面,重点调查对象是王一函提到的曾经住过那名女性死者的医院。然而事情一开始就不顺,先是时间问题,时间跨度太大加上人事调动问题,很多资料已经缺失。 再有,即使是警方介入,院方也不愿意将停尸间的事情透露给外界。哪里都会有一些龌龊的事情,张晓亮知道,很多无人认领的尸体保存,对于医院来说是累赘,他们不能把尸体扔出去不管,因为那样会牵扯到医德问题。 但是警方对于调查不出来的尸体,相当多的情况下会丢给医院看管,然而管理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很多尸体的器官被偷偷拿走,再不然就是做了医学院学生们的解剖教材,这种发死人财的事情是不足外人道的。 所以到了最后,他们只能私下调查。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然而就在张晓亮懊恼的时候,事情却在另外的地方有了发展。 ◇ ◇ ◇ 这个村子里的后山是禁忌,村民不会私自上山,就导致了守坟人这个职业的产生,住在山脚远离村子的地方,守坟人负责保护尸体不被山上的野兽侵犯。 留在村子里继续调查的警察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村子里的守坟人询问情况,然而…… “那个村子的守坟人死了两年了,还没有找到新的守坟人。” 一名警察无意中的一句话,忽然让张晓亮心中一动:两年? 和王一函提到,最后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 虽然可能只是巧合,可是破案的时候任何巧合都要当做线索对待,顺著这条线索往下深入下去,案件竟然真的有了突破:那个守坟人来到汾岭的时间,正好是二十三年前! 一个异乡人独自一人来到陌生的偏僻小村庄,做起了守坟人这种诡异的职业,一做就是二十多年,第一具尸体死亡的时间是他来到汾岭的时间,而最后一具尸体来到的时间则是他死亡的那一年。 “嗯,他经常会外出啊,因为他是从外面来的,又会开车,所以村子里的采购都是交给他的。每隔几个月他都会出门采购的。” 某位村民回忆似的话,为确认他的身分做了进一步的指正。 那个人姓段,村里人称他段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资料留下。没有资料不要紧,他留下了一个外孙——段林。 “接下来就是联系那个叫段林的年轻人了。”看著重新整理的资料,张晓亮感到一丝破案的曙光。 |
第五章 窗子外面的世界 “郑先生,今天太阳不错哟,要不要出去散步?”四十岁出头的女护士敲了敲门之后自行进来,一边对坐在病床上疑似发呆的男人建议,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不等男人阻止,一把拉开了窗帘。 “唔!唔!”郑宝仁惊恐的用手遮住眼睛,许久没有见到自然光的男人,感到一阵彷佛即将被阳光烧成灰烬的惊恐。 “我可不像原来那些小护士那样惯著你,人怎么可以不见太阳?想不见太阳那要等你进了棺材再说!” 不理会郑宝仁惊恐的反应,护士理直气壮的继续手里的事情,撤掉旧窗帘,将带来的崭新窗帘换上,换好之后也没有拉上,甚至还将窗户开了一道小缝。 “他们都小心翼翼护著你,你说不拉窗帘就不拉窗帘,你说不开窗户就不开窗户,要我看,你现在这样就是不晒太阳搞的,不出门也就算了,至少屋子里见见太阳!对了,之前负责你的小吴病假,以后由我照顾你,我姓陈,你叫我陈姐就好。” 和那些刚出社会的年轻女护士不同,这位中年护士说起话来都比别人老气横秋很多。 隔著玻璃,耀眼的阳光洒在病房白色的地板上,洒在床上,洒在自己身上,眼睛终于适应了那股强光,郑宝仁惊异的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化成灰烬,身体还感到一种淡淡的温暖。 进棺材的人才不见太阳—— 那名护士的话犹在心头,“棺材”两个字让郑宝仁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原来,自己还活著。 郑宝仁一直有种错觉,自己在那个晚上就死去了。代替那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东西,自己被拖入了地狱! 不过,自己还能晒到太阳,自己还没死…… 等到护士走后,郑宝仁忽然松了口气,慢慢挪到了窗户边,任由阳光洒满身,他在阳光下闭上了眼睛。入院后第六十天,郑宝仁终于主动站到了阳光下。 ◇ ◇ ◇ 时间一天天过去,郑宝仁看起来比原来好一些,不再每天把自己关在灯火通明的病房内,偶而还会出去散步,不过对于警方的盘问,他始终缄默。 警方每天都会派人过来,他们想从自己这里知道赵金魁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又怎么能和别人说个明白? 而且——不能说!郑宝仁不能想起任何一丁点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旦开始回想的话,就像这窗户,哪怕只是将窗帘稍稍拉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阳光就会刺眼的射入。那天的事情不是阳光,而是纯粹的恶梦! 心里用黑色窗帘罩住的回忆,只要稍微拉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他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想起那个人! 将窗户拉大了一些,郑宝仁用力吸了一口空气,感到心脏慢慢恢复了平时的节奏。 今天的盘问时刻结束,看著照例一无所获的警察懊恼离去,郑宝仁只是漠然站起身走到墙边。 原本空无一物的墙边,现在有一个半人高的鱼缸,陈护士带人搬进来的,里面养的虽然只是些不名贵的金鱼,不过却对调和干燥病房内的湿度起了很好的作用。随手喂完鱼,郑宝仁再度折回了窗边,向自己左下方看去—— 他现在住的是位于五楼的病房,楼层高病人少,是警方特意安插他进来的,在这栋病房左边还有一栋矮一点的建筑。 只有三层楼高的灰色建筑似乎也是一栋病房,由于建筑角度的原因,晒不到太阳的病房,大部分房间都像自己原来一样拉住窗帘,只有一间病房的窗帘是拉开著的。 里面住了一个女人。大概是三个月以前住进来的,由于病床是床头靠窗户安置的缘故,郑宝仁每天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小,有著一头长发。 大概是太无聊了,郑宝仁习惯性的在每天喂完鱼之后,看一眼那扇窗户。也说不上来对方引起自己注意的原因,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例行公事。 那个女人没有手,这是郑宝仁观察了一星期之后才发现的,不管太阳多大也不能自己动手拉上窗帘,女人有点可怜。而且送医以来,没有一个亲属之类的人来看过女人,顶多有医生一样的人定时过来看望、送食物。 难怪她好的这么慢…… 看著女人至今蒙了满脸的绷带,一边这么想,郑宝仁一边猜测著,对方究竟遭到过如何悲惨的事件。 如果说郑宝仁一开始观察女人的理由,或许只是无聊的话,那么在女人入院一个月之后,郑宝仁就是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态观察——那个病房有古怪! 入院后三个月的某一天,像往常一样应付完警察,喂完鱼,郑宝仁习惯性的去看左下方那栋灰色建筑的某个房间,忽然发现里面多了两个人。 女人第一次下床移动了——虽然是被人架著,病房空了大约三十分钟,然后女人被人重新架了进来,进来的时候,郑宝仁注意到女人手腕上多了两只手——也是包裹著绷带。 |
◇ ◇ ◇ “不愧是张sir!我们四个月审来审去他都不开口,您今天第一次出马就让对方说话了!” “说话?说的是谎话有什么用!”面对下属的马屁,张晓亮只是冷冷一笑:“挖出来尸体……被吓了一跳?盗墓人会因为挖出来死人吓成那个样子?而且他挖出来的尸体又在什么地方?哼!” 冷哼一声,张晓亮抬头看了看男子病房的窗户,又看向自己右侧灰色的三层建筑,嘴角慢慢僵硬。 被看到了么?该死!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人从隔壁偷窥?不过看到也不代表对方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心里这么想著,张晓亮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就在这时候,工作用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我是张晓亮。”用一贯的工作口吻接了电话,在听到对方报告的内容以后,张晓亮的眉毛越皱越紧,直到挂上电话。 “张sir,怎么了么?”透过照后镜看出自己的长官神色有异,前面开车的警察随口问。 “……事情……果然还是有点怪。”摸著下巴,张晓亮看向窗外。 “嗯?” “昨天开始我们不是通过电视媒体,开始号召家属认尸么?刚才局里来电话,提到了一名宋姓女子,看起来遮遮掩掩很可疑也就算了,在那些照片中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寻找的人之后……她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啊?” “她问:‘就这些了么?真的只有这些了么?’”张晓亮一边对下属叙述,一边想像著那名全身黑衣的神秘女子样子。 “这……有什么不对么?”开车的下属还是不太明白。 “……”张晓亮没有回答,他忽然想到了前一天下午,去找王一函时候发生的事。王一函也很诚恳的拜托自己,派人在原地重新搜索一遍,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的意思就是尸体少了一具。 那具最早由段润之带走的尸体。 那个女人搞不好也在寻找那具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接完刚才那个电话之后,张晓亮莫名其妙就是那样想。那天王一函提到那具尸体时候的异常样子,历历在目,张晓亮忽然对那具尸体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段润之单单就带走了那具尸体?为什么王一函提到那具尸体会那样异常?为什么那名黑衣女子觉得尸体数目不够? 点燃一根烟,张晓亮拨通了局里的电话,“我是张晓亮,麻烦你们将下午认尸的那名女子详细调查之后,将资料给我,越快越好!” ◇ ◇ ◇ 宋淑娴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猪肉,正要动手切,忽然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些照片,一阵反胃之后,便把猪肉重新放回了冰箱。 “啊?今天全是素菜啊?”咬著筷子,韩心诺小声嘟囔著对眼前菜色的不满。 “吃素菜对身体有好处,而且……要是不满意你来做。”宋淑娴只是冷冷一句话,便成功把儿子的不满打了回去。 在外面住的儿子一星期难得回一次家,要是往常,宋淑娴总是做儿子最喜欢的肉食给他吃,不过今天…… 看过了那么多尸体的照片,宋淑娴一看到肉就反胃。 “淑娴,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我往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吃著饭,韩守生——宋淑娴的丈夫随口问道,不想却激起了宋淑娴激烈的反应。 “我出去都不行么?” “不,没有啊,只是随口问一下,你说这么大声难道是心虚……” “鬼才心虚呢!”宋淑娴说罢再也没有胃口,扔掉筷子走到客厅开始看电视。 看著怒气冲冲的母亲,韩心诺叼著筷子和父亲咬耳朵,“爸,妈最近这是怎么回事?你看她居然在看财经新闻耶!她平时不是只看那个‘厨房好帮手’么?” “唔——我也不知道你妈最近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你妈就你一个儿子,你以后多回家看看陪陪她,要不然就找个女朋友,生个孙子给她看。” “爸!我才刚刚要毕业啊!我妈肯定是更年期问题!不过说到儿子,爸爸,哥哥回来了。” “啊?哥哥……段林?”儿子忽然压低的声音让韩守生愣了愣,声音很快平稳下来,点点头,韩守生继续和儿子对话:“什么时候回来的?过来做什么?” “下午给我发的简讯啦,没说回来做什么。” “他说他住哪里了么?” “没,爸爸,家里明明有空房间,你让哥回来住么,我知道你也想哥了不是?” 儿子的话让韩守生愣了愣,暧昧的点点头,韩守生看向沙发里一看就是神游状态的妻子,半晌扔掉了手中的碗筷,“好了,我也吃完了,老规矩,吃的最慢的那个人洗碗。” “啊?太奸诈了!老爸你一直和我说话,我才忘了吃饭——” 对著儿子笑了笑,韩守生慢慢走到妻子身边坐下,陪著妻子看电视,原本冷清的气氛由于儿子后来的加入变得热络,三个人有说有笑直到就寝前。 “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想儿子了吧?想他就要他回来嘛。”躺在床上看著报纸,韩守生不经意的对妻子提起。 “……”宋淑娴没有回答。 “那个……心诺说他哥哥回来了,家里还有空房,你说要不要他回家住几天?也好陪陪你……”装作自然的提出建议,韩守生抬起头却被妻子的表情吓了一跳。 宋淑娴瞪眼看著他,那种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他过来‘陪’我?你……想儿子的是你吧,那个女人的儿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宋淑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头。 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那个女人的儿子要回来?为什么? 看著妻子的样子,韩守生合上手中的报纸,“不想让他回来就直接说,不要老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样称呼他妈妈,她有名有姓的!”有点怒意,韩守生说完就拉上被子躺倒。 宋淑娴慢慢将手松开,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从对面梳妆镜里看到的女人颓然、苍老、神经质。 “明天……你要那孩子过来吧。”对丈夫轻轻说了一声,宋淑娴随即拉上被子,睡在了床的另一边。 两个人拥著被子各据一边,中间恰好留出一个人的空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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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 怖 漫 画 ~ 恐 怖 漫 画〔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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