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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都市怪谈（持续更新）[第18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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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水一饮而尽，并没有立刻给我讲故事。他看着我，诚恳的问：“如果我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帮你？”我好奇的看着他，实在想不通，活了这么久的人，到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过我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谢谢。”他诚恳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讲述他的故事：“那时候，秦朝还没有统一六国，我只是个普通的农民。因为连年战乱，我们这种人过的生不如死。不但要为填饱肚子发愁，还要为自己随时丢掉性命而提心吊胆。” 他说的没错。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无论哪个朝代，只要有战争，遭殃的永远都是平头百姓。那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若不是亲身经历，又怎能刻骨铭心？ “那时候，我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将就木，并不会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之所以终日提心吊胆，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我的儿子被迫参军，十年未归，生死不明；我的女儿因为天生残疾，年过四十，还是一个人。我担心自己死去以后，她会吃苦受罪，又心念自己的儿子是否能够平安归来，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一个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从那以后，我的命运彻底的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伙盗贼，专门以偷盗为生。不论是富绅商贾，还是平凡百姓，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绝不会手软。甚至连墓地里陪葬首饰，他们都不放过。” “前几日，他们偷盗当地一户富商家的粮仓被官兵围捕，逃了几日，来到我生活的村子里，抓了一些村民作为人质，想要保全性命。不幸的是，我和女儿也成为了他们的人质。” “我以为官兵会投鼠忌器，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将我们的命放在眼里。为了能够拿到赏银，他们毫无顾忌的与盗贼厮杀，甚至为了多留几个活口，竟对人质痛下杀手！”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我看得出来，那个时候他一定万念俱灰。 “我为了能够保住女儿的性命，和盗贼头子交涉。只要他们能够放过我女儿，我愿意带他们逃离。因为我知道一条隐秘的道路，那是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 “盗贼头子相信了你的话？” “是的。他自知再挣扎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相信了我的话，说不定能够挣得一线生机。我当然没有骗他。在我的带领下，他和几个盗贼趁乱逃出村子，躲在村外的一片墓地中，成功的摆脱了官兵，捡回了一条命。” “墓地？对当兵的来说，并不会相信鬼神之说吧？” “没错。按常理来说，官兵一定会紧追不放。但那片墓地邪得很，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是以官兵都不相信我会带着他们逃进墓地。” “邪得很？” “那片墓地不仅仅是埋葬死人的地方，还是一个迷阵。无论是谁，只要进入墓地，就再也无法走出来。” “那你怎么还……” “我当然也走不出来。之所以带他们进去，无非是想保护女儿的性命。还有，我一个糟老头子，死了就死了，能够将那些盗贼一网打尽，也算善事一件了。只可惜……”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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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带着他们在墓地里面转了大半夜，直到天明也没能走出去。气急败坏的盗贼头子想要杀了我。我本就没打算活下去，于是告诉他们这里是一个迷阵，从没有人走出去。我甚至还指着前方清晰可见的白骨，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那盗贼头子更加气愤，当场就把刀举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的一个手下拦住他，对他耳语了几句。那盗贼头子收起刀，让人蒙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推着我向前走。也不知为什么，当我的眼睛被蒙上以后，我竟隐约看到一条路。直觉告诉我，那条路可以让我们走出去。但我没有那样做。我故意选择了一条错路，又带着他们走了半天。就在盗贼头子气急败坏时，我突然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然后不受控制的向下跌落。” “机关？”我问了一句。 “不是。”他摇摇头，“我脚下是一个空墓穴，因为年头太久，棺材板早已腐烂，当我们都站在上面时，腐烂的棺材板承重不住，因此摔了下去。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们掉下的墓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深坑，不仅可以容纳我们直立行走，还有一条通道，似乎是一条隐秘的出口。” “还有这种事？”我到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一座陵墓？” “我也不清楚。”他继续说，“我们沿着通道一路向前，最终来到一个石室。那里面放着许多箱子，正中央是一个棺椁。” “他们打开了箱子和棺椁？”我问。 他点点头：“箱子里装满了金银财宝。那群盗贼喜出望外，将所有的财宝装在背包里。在那个手下的怂恿下，他们又将棺椁打开，结果怪事发生了。” “怪事？” “我劝过他们，但没人听我的话。他们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多拿一点财宝出去。可是棺椁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盗贼头子也没在意，毕竟他们获得了不少财宝，于是他骂了两句，就准备继续前行。就在这时，上方突然发生震动，紧接着有石块和泥土落下来，瞬间砸死了两个喽啰和盗贼头子。其他人见状，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向通道深处逃去。” “那你呢？” “我一个糟老头子，本来就无力奔跑，折腾了那么久，早已没了力气。之前摔下来时，又磕破了腿，更是行动不便，只能坐在地上等死。可是那些石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每次都能避开我。” “不想死的跑不掉，不想活的又死不了，的确怪异。”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更怪的事还在后面。”他说，“一块大石头砸中了棺椁，不偏不倚的将我盖住，像是刻意保护我一样，让我免遭劫难。” “这……”我不知如何开口。世间怪事不少，但是石头救人，这也太过离奇。我想，也许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他。 “我根本没有力气推动棺椁，所以无法逃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那你……”我看了他一眼。既然无法逃脱，他又是怎么生还的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以后，我发现棺椁不见了。不仅如此，我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一个洞穴中，但我醒来后，却躺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更叫我惊讶的是，当我去河边洗脸时，意外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岁的样子。” “什么！”我怪叫一声。 这简直太离谱了！一个垂暮老者，九死一生之后竟变成了一个孩子？说真的，我经历的怪事虽多，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到底是灵魂附体，还是返老还童？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只能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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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并非是传说中的灵魂附体。因为我小时候就是这副身体，我的左肩上有一块胎记，那是我的印记。”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左肩。我看得清楚，他的肩膀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胎记，像是一片枫树叶，很是特别。 “我猜，也许你是真的返老还童了。”我说。 他苦笑了一声，继续说着他的故事：“我找到最近的一个小村庄，一户好心的夫妇收留可我。他们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对我像亲生儿子一样。慢慢的，我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打算好好干活，将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可是，在我十九岁那年，突然来了一队士兵，将村子里所有的男人都抓走了，我也没能幸免。那时候，我才知道，秦始皇统一了六国，成为了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他之所以抓走所有男人，目的是为自己建造陵墓，以便死后还能再享受荣华富贵。” “既然你被抓住，自然不可能逃走。那你是怎么遇到徐福的呢？你要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我比较特殊。”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自嘲，“我被抓壮丁的第三年，在一次运送用来建造陵墓的大石头时，突然天降暴雨，阻挡了我们的脚步。监工的兵长为了不让我们逃走，就叫人绑住了我们的手脚，然后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一些女人给我们喂饭。给我喂饭的是个女孩，她一边喂我吃饭，一边笑着鼓励我要活下去。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忘记她。” “你就是为了救她？” “是的。”他说，“那天夜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他们联合起来，挣脱束缚，打伤了士兵，四散而逃。我也抓住这次机会，趁乱逃走。但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跑进了村子。我要去找那个女孩，我要带她一起走。我挨家挨户的寻找，人没找到，却是听到了一户人家屋子里的对话。之所以会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说话的人，竟是个男子的声音。” “我知道，这个村子里根本没有男人，因为都被抓了壮丁。可是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呢？而且在这样吵闹的夜晚，他竟没有丝毫慌张。直到我听他说的话，我才恍然大悟。” “他说什么了？”我坐直了身体。 “他先是感叹世道不公，然后又说自己要改变这世道，还说身为方士，要心系苍生，要拯救黎民。他的这番话给了我勇气，我推开了他的房门，不顾他的惊讶，直言说如果他能帮我救一个人，我就告诉他一个办法，一个可以实现他心愿的办法。” “他答应了？”问了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如果徐福没答应，那么也就不会有东渡寻找仙丹之事了。 “当然没有那么顺利。”他说，“毕竟那时我只是一个年轻人，还是个逃犯，他怎么会相信我的话？不过，我已经活了一世，知道的事自然不少。尤其我曾经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海打渔时，因为遇到暴风雨，意外流落荒岛，自然能说出一些他根本不知道却又能够证实的事。因此，后来他信了我的话，并和我达成约定，只要我所言不虚，他就会完成我的心愿。” “他带你去找秦始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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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他摇摇头，“徐福并非常人，行事不会那么鲁莽。他帮助我躲过追兵后，让我带他出海。他说要先确认一下我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担心这么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喜欢的女孩，便让他带着那女孩一起走。当我们找到那女孩之后，我才知道她父母双亡，哥哥也被强行带走修建陵墓。命运相同的我们，自然一见如故，她没有拒绝我的请求。徐福带着我们，不知道用了什么门道，居然找来一群男人。我们一路向东，出海半年有余，最终我成功带他找到了那座岛。徐福喜出望外，嘴里不停的说这回天下苍生有救了。” “他寻找长生不老药是为了让秦始皇不再修建陵墓？” “没错。”他点点头，“徐福认为，只要告诉秦始皇，他能找到长生不老药，那么秦始皇就不会再修建陵墓。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又怎会不去怀疑？他一面安排徐福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一面继续修建陵墓。他要做万全准备，以防万一。” “为什么你不跟着徐福一起去？” “我想去，可是我没那个资格。”他黯然说，“我们从东海回来，徐福在秦始皇面前力荐，说我可以帮助他正确引航，但秦始皇说什么也不同意。万般无奈，我请求徐福带着我喜欢的人一起离开，因为我不希望她吃苦受罪。”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什么意思？”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分别后，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我被深埋在地底，一个人暗无天日的过了数百年。” “什么！” 他露出一个凄惨的笑：“我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虽然活着，但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在黑漆漆的地底，孤孤单单，想死都死不了。”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如果当初秦始皇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也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他叹了口气，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开口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猜他一定是许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出来，因此我便没有打断他，而是安安静静的做了一个听众。 “那是一次特殊事故，我们要开凿一个巨大的洞穴，据说那里要建造一个花园，专供皇帝一人观赏。当我们开凿到一半时，头顶用来支撑的木方突然掉落，紧接着石头也开始掉落，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和其他一起开凿洞穴的人就被吞没。我听着身边传来的痛苦哀嚎声，意外的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就在我暗自庆幸时，我身体下方的地面突然裂开，我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在下坠的过程中，我被一块木头砸中，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个巨大的宫殿之中。” “我清晰的记得，我和徐福面见秦始皇时，就是在这个宫殿里。”他看了我一眼，“可是，此时此刻的宫殿之中，竟一个人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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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他看着我，眼睛里毫无波澜，“我身处的地方，是一个陵墓。巨大无比，极尽奢华的陵墓。” “该不会是……”我小心翼翼的猜着，“秦始皇的陵墓？” 他点点头：“不错，正是秦始皇的陵墓。” 尽管我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当他说出口时，我还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理会我的惊讶，“一切都是那么玄妙，明明没过多久，我却经历了一个帝王之死。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秦始皇陵墓的宫殿中？难道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也是我的疑惑。做为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怎么会容忍自己的陵墓里有外人存在？就算这件事当初没有上报，当时负责修建的人也一定不会任由不相干的人躺在宫殿里。唯一能够解释的，也许只能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穿越了空间，在秦始皇陵墓封闭后意外进入。 “我在宫殿里徘徊许久，最终决定到宫殿外看看。”他又说，“当我走出宫殿，眼前的景象根本超出了我的想象。宫殿前方的广场上跪满了文武百官，和一排排肃然而立的士兵，他们的目光全都望着同一个方向，就是我所处的位置。” “我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惊慌。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回过神，那时我才发现，那些官员和士兵，竟都是假的。不过他们看上去栩栩如生，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我不愿意也不敢在陵墓里停留。我心心念念的女孩怎么样了？徐福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朝代？他们都还好吗……太多的问题需要我去寻找答案，因此我开始在陵墓里找寻出口，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出去。只可惜，我从一个年轻人慢慢变成老者，经历了数十年的光景，也没能找到出口。不仅如此，我转遍了整个陵墓，也没能发现秦始皇的棺椁。” “没发现秦始皇的棺椁？”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确定自己没有遗漏？” “陵墓虽大，但有数十年的时间，又无人限制我的行动，又怎么会遗漏？”他强调说，“就连一些机关暗门，我都没有落下。” 难以置信！听了他的话，脑子里除了这个词，再没有别的词能够形容我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历史上的第一位帝王，竟不在他的陵墓里，就是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他又没有任何理由对我撒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后来呢？”我记得他刚刚说过，自己一点点老去，很想知道他又经历了什么。他说在陵墓里度过了数百年，又是怎么回事？ “当我老得无法动弹时，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醒来后，我依然在陵墓里，也重新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我的身体发生着奇怪的变化，但记忆却不曾消失。我记得自己一直在寻找出口，还记得自己喜欢的女孩，还有徐福……最终，我再一次遍寻陵墓，结果依旧。我又一次老去，然后醒来变成小孩子，然后再老去……这样折腾了十几次循环，终于在我再一次变成孩子的样貌时，事情发生了改变。” “你从陵墓出来了？” 他点点头：“确切的说，当我醒来以后，我就躺在一条官道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也不知道那时是哪朝哪代，只是能够从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出来，就足以让我兴奋不已。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的一个人，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人生。” “你遇到谁了？” “他姓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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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呢？”我问。 “不知道。”他说，“我只见过他一面。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道士，说的话总是云里雾里，我根本听不懂。不过有一句话，他说得很直白。” “说什么了？” “他说我的人生是个圆，起点即是终点。只有当我找到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才有机会解开我的循环。” “一模一样的人？你找到了吗？” 他看着我，久久没有开口。 我突然想起刚见面时，他说要我帮他一个忙，瞬间觉得毛骨悚然。这……难道说……他所说的和那个袁姓男人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我？ 他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沉声开口：“数次轮回，你当然不会记得。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你的左腋下是不是有一块圆形黑斑？上面还有一个白点？” “你……”我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没错，我的左腋下的确有一颗圆形黑斑，那是我从出生就一直存在的。黑斑上面起初并没有白点，但从我开始经历怪事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就悄然出现了。 这个印记没有人知道。他此刻说了出来，由不得我不相信他的话。 “我该怎么做？”我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 “当年的你，并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只是说再次遇到你之后，你自己知道方法。”他说。 这……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活了两千年的人，陷入了别样的永生的循环之中，偏偏有人知道如何化解，却又不直接说明。就算我真的是他曾经遇到的人，但是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又怎么会知道解决之法呢？ 不过我也不能就此放弃。毕竟当年的我遇到了他，还让他一直苦苦找寻。如今再次见面，我岂能敷衍了事？ “和我说说我们相遇的故事吧？”我想了想，也许当年的我留下什么信息，于是提醒他说：“尽量说得详细点，尤其是当时的我说了什么话，最好别有遗漏。” 他点点头，想了想，然后说：“我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太阳很热。我刚刚醒来，发现自己离开了陵墓，激动得手舞足蹈，就像是一个疯子。我躺在草地上，任由阳光炙烤，却依旧兴奋。直到我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才爬起来，打量着渐渐接近的马车。” “那是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赶车的是个小道童，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和我当时的年纪差不多。快到我跟前时，他停了下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马车里面说了一句话，没多久，从里面走出一人。那个人……就是你。” 我没有开口。他才说了个开头，这些经过对我来说没什么信息。充其量不过是我似乎算准了他会出现。我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要找他。 他见我没反应，继续说：“我记得我们见面时你说的第一句话：阁下是从黑暗中来吧？我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很惊讶。你看着我的表情，已然明白我的答案，于是又对我说：春秋起，暴雨急，出东海，陷古陵。幽幽八百载，循环不曾止。” 我默念着他口中所说，我曾经说过的话。第一句我明白，短短十二个字，道尽了他从出生到我们初次相遇时，他的人生经历。第二句话却是没有想明白，八百载？到底是他还有八百年的寿命？还是他从出生到我们相遇，间隔了八百年？所谓的循环又是怎么回事？ “你继续说下去。”我从抽屉里找出纸笔，将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话写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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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我写完，才说：“我自然不能完全听懂你的意思。你也没有解释，而是笑着问我是否要与你同行。我因为无处可去，就上了马车。天快黑时，我们来到一个破庙。小道童负责生活做饭，你则是又和我说起了奇怪的话。” “你慢点说，我要写下来。”我提醒了一句。 他点点头：“你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说了第一段：夕阳近黄昏，破晓现光明。人生亦如此，不过循环矣。” 我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一边写，一边思考着：我又提到了循环？ “吃过晚饭，你看着天上渐渐明亮的星星，和我说了第二段话：斗转星移，四季更替。花开花谢，云卷云舒。这是不是循环？” 我停下笔，仔细的思考着。我三次提到循环，难道是在说他的生命吗？可是这些话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循环呢？到底我想表达什么意思？ “还有吗？”我想不通，于是又问他，希望接下来的话能够对我有所帮助。 “你说了这两段话之后，没有再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你和我聊了一些家常，还问我有何打算。我自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不语。你说有个开杂货铺的朋友，那里缺个伙计，问我愿不愿意去那里帮忙。我无处可去，若有容身之所，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第二天中午，我们来到一个小镇，你带着我来到杂货铺，和你的朋友聊了一会，就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吃过午饭后，你就离开了。哦，对了，临行前，你还说了一段话。你说人生好似圆，起点即终点。莫寻新起点，只因它是圆。然后，你告诉我，再次相遇时，循环便会终止。” 他的话说完了，但我却依旧毫无头绪。除了四首看上去简单，实则晦涩难懂的诗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信息。 我绞尽脑汁，仍然一无所获。 不过，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当时的朋友一定知道我的姓名，如果他还记得，那么也许我会通过查找古籍资料，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在杂货铺的老板没有告诉你他……呃……我的姓名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我问过两次，老板没说。他只告诉我，你是个特别的人。” 我失望的扔下笔。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为今之计，只能从我留下的四首诗入手。只要能够解开其中的意思，就一定可以解开他永生的秘密。 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纸上。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跳了出来：难道说，那些话并非什么谜语，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他一些道理？ 无论日升日落，还是花开花谢，都只是很普通的自然现象而已。千百年前的人对这些自然不懂，但如今的我早已明白，那些自然现象不过是地球公转和自转的结果。 因此，那些话，说的根本不是当时，而是现在！ 我欣喜若狂，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但是很快我又冷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这些对于解开他身上的秘密，又有什么样的帮助。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也许，这就是命吧。”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下意识的叹了口气，然后也不再开口了。 “今晚你先在我这住下吧。”我说，“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她能够解开我们的疑惑，说不定还能帮到你。” 梁冰。也许只有她，能够帮我找到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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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来到梁冰家中时，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因为提前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她早已备好饭菜，等我们换了鞋，她才说：“先吃饭吧。” 我虽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却也没有多问。她做事总有她的道理，如果她不想说，那就不要问。 我看了一眼身旁活了两千多年的少年：“那么多年过去，你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吧？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帮到你，不过既然你找到了我，就说明一切都会解决。不管怎样，还是先吃饭吧。”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冲梁冰道谢，然后坐在桌子前。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轻声说了一句：“虽然我不需要吃喝，但见到饭菜，尤其是可口的饭菜，还是有大快朵颐的冲动。”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碗筷，津津有味的吃着，看上去毫不着急。 我没说什么。看着他不疾不徐的用餐，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竟有一丝怜悯。 无论是古时候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现在的平凡百姓，每个人都对长生充满了向往。曾几何时，有人将追求长生之道做为一声的事业。有的寄希望于修道，有的寻找旁门左道。正因如此，才会有数之不尽的神话故事诞生，借以表达对长生的渴望。 可是，当一个人真的能够长生，难道就没有烦恼了吗？我想不是。至少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少年，他此时此刻是烦恼的。 坦白讲，我并不希望自己长生。无尽的寿命，不需要吃喝就能活着，听上去很好，但却缺少了对人生的追求。 人生之所以美丽，我认为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它是有尽头的。因此，才会有许多人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有意义的事。或解救苦难之中的人脱离苦海，或发明令时代飞速进步的物件，或传播亘古不变的人生哲理…… 我喜欢这样的人生。如果我真的能够长生，那么我一定不会在意自己经历过的怪事，也就不会有心思把他们写下来。自然而然的，我也就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只能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如同行尸走肉。 当我的脑子里生出这些想法时，突然间一道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我的思想。可惜的是，那道光一闪而逝，我还没有抓住，就不见了。 正当我有些懊恼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梁冰说话了。 她没有说那些大道理，也没有告诉我们自己搜集的结果。她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看着少年，破天荒的用温柔的声音问他：“怎么样？我做的饭菜好吃吗？” 少年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真心夸赞了一句：“确实很美味。” “你有多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梁冰又问。 少年想了想，说：“很久了，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住了。” “那你还记得你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吗？或者说，你印象最深的一顿饭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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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放下碗筷，仔细的想了半天。他的眼神变得迷茫，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古时候。良久，他才开口说：“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不饱饭。记得有一次，母亲将地里的红薯挖出来，给我做了红薯饼，还用自制的酸酱拌了韭叶菜。那一顿，我吃得差点撑破肚皮。那是我自打记事起，吃的第一顿饱饭，也是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味道。” 梁冰笑了笑，羡慕的说：“你有个好母亲。” 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听沈平凡在电话里说，你这么多年，都没做什么事吧？”她说，“似乎除了种过地，修过秦始皇陵墓意外，一直在找寻自己的秘密。” 少年不解的看着她。 她将桌子上的菜向他面前推了推，笑着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随便聊聊。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好奇的看着梁冰，心中也奇怪她为何会有如此举动。我本想制止，但这时她给了我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我虽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忍住了开口的冲动。 少年将最后一口饭吃完，又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说：“其实，长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你知道自己可以不死之后，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那些之前的梦想，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自己的惰性一点点的消磨掉。反正有的是时间，以后再做也不迟。这样的想法在每一次想要做一件事时，就会立刻跑出来，阻止你接下来的行动。不瞒你说，我活了这么久，的确没有做过一件真正意义的事。” “很正常。”梁冰轻松的说，“换做是我，也一定如此。毕竟这是天性，骨子里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改的。所以……” 她回到客厅，将笔记本摆在我们面前，继续打开话匣子：“人的基因千变万化，玄妙无比。以现有的知识，能够探索的不过万分之一。当一个人体内的细胞数量是无穷无尽的，那么这个人就不会死亡。又或者说，那些细胞和普通的细胞不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化，从而保持本身不灭，自然就能达到长生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番话我听得目瞪口呆。不仅仅是因为她说的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更多的原因是这根本就是空谈。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篇文章的标题——《细胞变异，人类的全新时代》，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歪理邪说？” 梁冰看着我，反问了一句：“你经历的那些怪事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不解的点了点头。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这篇文章是歪理邪说呢？” 她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 是啊，这世间没什么不可能。会说话的猫，镜子里的世界，影子能够独立行动，长生不死的人……如果说出来，哪一件不是匪夷所思呢？ “无论这篇文章是不是歪理邪说，我觉得都不重要。”她看着少年，“重要的是你的心。如果你能坦然面对自己身上的一切，好好的走完这一生，我相信就算你还会再活过来，对你来说，也一定是新的人生。” 少年想了半天，似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感激的看着梁冰，发自肺腑的说：“谢谢你，我好像明白了。说真的，我的确没有好好的过一次人生。” 他又看着我：“我想，当初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人生总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如果总是执念于循环，那才是真正的陷入了循环之中。谢谢你。” 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他带到梁冰面前。虽然没能解开他永生的秘密，但是也算打开了他的心结。如梁冰所说，这也是一种新生吧。 少年离去以后，我一个人站在窗前，脑子里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一直醉心于自己经历的怪事，每一件都想要弄清真相，每一件又都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事到如今，不仅一事无成，还觉得有些疲累。 这样的人生，是我想要的吗？ “怎么了？”梁冰端着一杯咖啡来到我面前，“迷茫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 “也许，当初的你遇上他，是为了解自己的心结吧。”梁冰奇怪的说了一句。 “也许吧。”我长舒了一口气。 “心中有答案了？” “想明白了，就不会纠结。”我看着她，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咖啡不错，要来一杯吗？” “好啊。不加糖。” 也许，以后我还是会经历一些怪事，但我相信，我一定不会再痴迷于此，也不会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我想，我应该去追寻一个全新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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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五个月，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和鼓励，以及给出的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半年，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和鼓励，以及给出的建议。 这其间，有收获，有失落，有纠结，有酣畅……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我写完整的第一部小说。虽然其中有许多情节漏洞，但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并未发现，多亏了好心人士的提醒，我才能在后续的创作中尽量避免。 此书第一部分已经完结，目前正在酝酿第二部分，希望喜欢的朋友不要心急。 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文字，可以关注我的新作——《黑夜猎人》，同样在吧内发布。 当然，我也不会放弃继续写怪谈系列，只是还在酝酿中，希望朋友们耐心耐心等待。 最后，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万分感恩。议。 这其间，有收获，有失落，有纠结，有酣畅……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我写完整的第一部小说。虽然其中有许多情节漏洞，但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并未发现，多亏了好心人士的提醒，我才能在后续的创作中尽量避免。 此书第一部分已经完结，目前正在酝酿第二部分，希望喜欢的朋友不要心急。 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文字，可以关注我的新作——《黑夜猎人》，同样在吧内发布。 当然，我也不会放弃继续写怪谈系列，只是还在酝酿中，希望朋友们耐心耐心等待。 最后，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万分感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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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怪谈系列小说之未来（第一节） 长生少年事件后的几年里，我把重心放在了其它地方。虽然这期间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怪事，但我已经能够做到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去刨根问底。尽管如此，我还是对其中的几件事印象深刻。 记得有个小女孩，至今让我记忆深刻。 那是一个夏天，当时的我找了一份广告设计的工作。离家近，工作内容也不多，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能养活自己。我这个人又没什么野心，并不想大富大贵，因此过得还算安逸。 在公司和家之间有个农贸市场，平时下了班我都会去农贸市场买菜，然后自己下厨做点喜欢吃的可口饭菜，再看一会电视，偶尔下楼转转……日子虽过得平淡，却也有一丝惬意。 我常去的摊位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为人和善，卖菜从不缺斤少两，偶尔还会和我闲聊几句，这让我觉得和他们相处很愉快，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朋友。 听说他们有个女儿读初中，因为是寄宿学校，所以从未见过。 我以为自己的余生就这样平静的度过，却没想到在一个平凡的夏日里，当我下了班去买菜时，因为摊主女儿的出现，又一次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他们的女儿个子很高，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神采飞扬。但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却看到她明亮的大眼睛深处，居然有一丝不安一闪而过。 当我和摊主闲聊了一会，拿着菜准备离开时，女孩叫住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叔叔，千万不要走百盛路。” 听了她的话，我觉得有些奇怪，正要开口问她，就听摊主训斥她说：“你这丫头，乱讲什么！赶紧做作业去。” 面对父亲的训斥，女孩不甘示弱的回敬说：“中考结束了，不用再做作业了。” “那就看看书。” 我看到摊主瞪了女孩一眼，但女孩毫不在意。她冲我吐了吐舌头，又说了一遍“千万不要走百盛路”之后，出了摊位，向农贸市场出口跑去。 “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你别在意。”摊主望着女儿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向我表示歉意。 “没事，小孩子嘛。”我冲他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农贸市场。 我对摊主女儿的话并未放在心上。百盛路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如果不走百盛路，至少要绕路十分钟。 我把她的话当成了恶作剧，像平时一样来到百盛路。 此时，路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她们有说有笑，速度不快，没多久，我就超过了她们。 就在我即将走出百盛路，准备拐进另一条小路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一声尖叫传进耳朵，然后是小孩的啼哭声。 我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私家车停在中年妇女身前不足半米的位置。那中年妇女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在她身旁，小男孩也坐在地上，正哇哇大哭。 我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竟没有第一时间跑过去察看情况，而是下意识的想：难道摊主女儿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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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于是赶紧跑过去查看那对母子的情况。万幸的是车子没有撞到她们，只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我将她扶起来，安慰了几句。她一边道谢，一边将儿子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抚着。 我看着车子里脸色发白，惊慌失措的女司机，想要提醒她下车给那对母子道个歉，于是来到车前，轻轻的敲了敲车窗。 她放下车窗，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她那张俊俏的脸此时白得张一张纸，本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没有撞到人。”我给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你下来给她们道个歉吧。” 她点了点头，木然的下了车，然后来到那对母女面前，颤抖着声音道歉：“大姐，真是对不起，我刚刚分神了，您看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中年妇女也不是什么恶人，她确认自己和儿子平安无事，也没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以后开车可不要分心啦。”我又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叫住了我。我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红着脸，对我表示感谢以后，吞吞吐吐的说：“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她没有解释，只是站在那里，不安的搓着手。 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她，然后转身离去。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都在想一件事。当然不是那个漂亮的女司机为何会要我的联系方式这件事。我想到的是——摊主的女儿！ 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在告诉我不要走这条路的时候，眼睛里写着不安。当时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说，也不明白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但此刻或许我明白了一些。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测，我决定明天去问问她。 当我第二天去农贸市场想要找她时，竟没有看到她。我没好意思问摊主他的女儿去了哪里。因为我觉得那样太过于冒失，所以只买了几颗青菜，就离开了农贸市场。 刚刚走出农贸市场，我就看到摊主女儿站在门口，看她的样子，似乎在专程等我。 我来到她面前，抑制着内心的紧张。我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即便之前经历过许多危险的时刻，也很少会感到紧张。不过此刻，我却明显的感觉到手心里的汗。并非因为恐惧，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 “你不该留下电话号码的。”和昨天相比，此刻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但说话的语气和她的年纪毫不匹配，就连她的表情，也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知道昨天我留给女司机电话号码这件事。 这句话，着实让我精神一阵，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你是怎么知道的？”终于，我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了一句“今晚千万不要接陌生的电话”后，就转身跑进了农贸市场。 又是一句警告。 尽管我没有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但却不能对她的警告无动于衷。我甚至下定决心，无论是谁打来电话，我都不会接听。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因为一个特殊情况，我还是接听了陌生电话。也正是因为这个陌生电话，让我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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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怪谈系列小说之未来（第二节） 我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中，精神有些紧绷，最不希望的就是电话铃声响起。因为经历过太多离奇的事，所以我从没怀疑摊主女儿的话，也不认为那场险些发生的车祸是一种巧合。 到了晚上九点半，我准备关闭手机睡觉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我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我的老板。 这个电话我不能不接。他很少在下班后给我打电话，除非有急事，才会打给我。 “怎么了？”我和老板的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因此说话也比较随便。 “有个急事。”他开门见山的说，“我的一个朋友着急修改一张海报，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了，一会他给你打电话说具体要求。” 老板从没有这么晚找我说工作的事，既然找到我，说明了他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能力的认可，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我完全将摊主女儿的警告抛诸脑后，以至于和老板通话结束后，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我客气的说。 “救命……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求救声，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您是……”我试探性的开了口。 “林荫路……二十五……救……”那个声音说到这里，就再没了动静，任凭我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我感觉不对，急忙开门下楼，跑出了小区。 林荫路距离我家不远，但我从没去过那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关于那条路有些骇人听闻的传说：那里曾是一处乱葬岗，当年盖楼时就发生了许多怪事，据传有小孩子在林荫路莫名失踪。还有人说，自己在深夜开车时，会看到路边有小孩在玩耍，那些小孩子的穿着与现在完全不同，倒是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样。 三年前，那里发生了一场连环车祸，五车连撞，九死一伤。据那名幸存者所言，当时他看到有许多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帮忙报警。不仅如此，他清晰的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担忧，似乎对于灾祸早已司空见惯。他们甚至还在交头接耳，面带笑容的品头论足。 关于林荫路的怪事有很多。我也曾好奇的想去看看那条路，但盲婆婆告诉我，没有特殊的事，千万不要去那条路。至于原因，她没有说，我也没多问。 不过今夜之事，对我而言已是特殊的事。因此，我还是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他自己要去的地方。 “林荫路？”司机一听，立刻摇头：“这么晚了，我可不敢去，您还是换一辆车吧，很抱歉。” 我暗自叹了口气，没有为难司机。 “先生，你还是自己走过去吧，这个点了，几乎没有人敢开车去林荫路的。”司机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然后开车离去。 我想了想，最终决定自己过去。当然不能用走的，那样也许来不及救人。 我一边跑，一边拨打急救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 当我气喘吁吁来到林荫路路口时，一股凉风迎面吹来，让我觉得不寒而栗。我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最终还是迈出了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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