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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历史武侠小说《大道觉迷录》——云上散人倾心敬呈!!![第10页]

作者:云上散人丨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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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犹豫间,那刘生忽地跪倒,“大王若是嫌少,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求……只求大王饶我性命!”他拜倒在地,身体微微颤着,言语中带点儿哭腔。
  
  “哦,你有法子?说来听听。”那头目来了兴致。
  
  “大……大王,与我一道儿这位王公子是沧州富户王老爷家独子,家中颇有资财,若是能敲他们家一笔,定然够大王和众位好汉一阵儿开销。”刘生抬头向王公子方向指了指。
  
  “你!你!”王公子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生,用手指着刘生,气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哦,你起来,起来说话,”那头目意味深长地看着刘生,笑呵呵地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请这位王公子上山,再送信给他家里要钱是吧?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这王家凭什么信我们呢?”
  
  仍靠在一旁土坡松树下小憩的尤见青听得真切,睁眼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们。
  
  那刘生站起来,也不顾那王公子,迈动步子凑近几步,“大王,你们若是放我回去,再把他这玉佩给我带回去以为凭证,我去王老爷子那儿一陈说,不由得他们不信,王老爷子爱子心切,必然舍得多使些银钱保他儿子无虞。”
  
  “哈哈哈,你们看看,这小子还挺上道的,给咱们考虑得明明白白的。”那头目拿刘生打趣,引起周围一片哄笑,只有那王公子涨红了脸,愤愤地盯着刘生不说话。
  
  忽地一对儿青龙短戟分开众人,众人见了忙退到一边,那小头目也赶紧避在一旁,低着头嘴里轻呼了一声,“二当家的。”
  
  那尤见青鼻子轻哼一声以示回应,站定在刘王二人面前,冷眼打量着他们,一对儿短戟插在地里。
  
  刘王二人见面前这人身长九尺,虎背狼腰,豹首环睛,甚是雄壮,一脸凛肃,自是唯唯不敢言声。
  
  “你倒是好心啊,还挺替我们着想。” 尤见青冲着刘生冷笑,手在戟柄上摩了一圈。
  
  “我也是看众位好汉辛苦……”那刘生堆出个笑脸。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爷爷面前聒噪,我呸!” 尤见青喝了一声,如平地一声惊雷,吓得刘生把嘴边儿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林中扑啦啦惊出一群飞鸟,挥着翅膀逃离这凶神般的人物,待飞远一些又落回了林子里。
 
  “像你这等不仁不义之人,杀一个世上便少一个,杀两个世上便少一双,杀光了这世间便清净了!老子没读过几本书,也知道与朋友相交,当时时处处以义字为先。你书读了许多,圣人的道理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了麽!”尤见青冲着刘生厉声怒喝,把个刘生吓得魂不附体,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爷爷我一抬手就能送你去见那老阎君,只是杀你这**脏了我这宝戟,今天得多费两块布才擦得干净。去吧!” 尤见青从土里抽出一只短戟就要往那刘生头上招呼。
  
  “大王饶命!”那王公子一下拜倒在地,向着尤见青哭求,“愿大王饶他性命!”
  
  尤见青停下手,把短戟抗在肩上,有些不解地看着王公子,“这人见危忘义,甚至还要拿你作质换自己脱身,作为朋友背信弃义,你还为这种东西说话?”
  
  “大王虽然如此说,但圣人既然教我们忠恕的道理,我想刘兄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敢问生死面前谁人不怕?我想他并无害我之心,既然相交为友,我又怎能见他被杀害于面前。”王公子伏在地上,干咽了一口,哑着声音继续说道,“若大王嫌我们身上财少,我愿为质,家中定会出钱赎我回去,但求大王放刘兄回去,莫要加害于他。”
  
  那刘生本以为自己命绝于此,人都吓得木了,现在突然有了转机,一口气松下来,听了王公子的话,更是羞愧无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浑身不自觉地抽搐。
  
  尤见青看着王公子,原本凌厉的眼神缓和了不少,“你有这份儿心,倒也难得,我便看在你的份上,不取他性命,不过……”
 
  尤见青话锋停处,寒光一闪,刘生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被齐根儿生生切下。那刘生还未反应过来,两截手指已经掉在了地上,鲜血喷也似的从切口出往外冒,痛得他哇哇大叫,左手死命地按住右手手掌,躺在地上左右翻滚。
  
  “像你这等下作东西,本该一戟要了你的贱命,看在这位公子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这次。只是你这样的人,若是考取了功名,日后做了官,老百姓还不知要受多少苦,我便去了你写字的玩意儿,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这次只是略作惩戒,下次若是再犯到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这副身板儿能挨得了我几下。”尤见青正眼儿都不想瞧这刘生,把戟又插回了土里,“滚吧!”
  
  “还不快滚!”“叫你快滚呐,没听见吗!”旁边一众人嚣叫,个个对刘生怒目而视。
  
  那刘生艰难地爬起身子,忍着痛不做声,飞也似地跑了。
  
  那尤见青俯身把王公子掺起来,和声说道:“不想你这钻书里的年轻人,却能有这份担当和豪气,难得,难得!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忠恕之道,只看见你刚才这份儿义气,便想交你这个好朋友。”尤见青拍了拍王公子的肩,把之前收缴的玉佩和牙章塞到他手里,“刚才怕是有些惊扰,待随我回了山上,我便摆酒设宴为公子压惊,想必公子不会不给尤某人这个面子吧。”
  
  那王公子岂敢不从,忙应了下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刚刚惊出的汗珠。
  
  “公子大可放心,我如此并不为你家钱财,亦不会去你家送信勒索,只是真真儿地想交你这个朋友,若我大哥见着你,想必也十分欢喜。公子在山上想住几日,便住几日,若有不顺心处,便可自行下山,我等绝不强留。”尤见青似换了个人般,比先前和蔼了许多。
  
  那王公子心中暗叫,“若是如此,何不现在就让我离去?”,嘴上却说:“全凭大王安排。”
  
  “哈哈,好!痛快!我还怕你跟你跟那些老学究一般,一丁点小事就口里拽文,推三阻四的,好不烦人!且与我在那边树下稍坐,看小子们再活动活动,咱们酉时再一道儿上山!”尤见青笑呵呵地拉王公子去之前的松树坐下,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回去待着。
 
  四
  夏天的日子原本过的比其它时节都慢,若是一个人苦捱,炎炎夏日便显得格外漫长;若是有人伴着聊天,时间便过的快多了。
  
  尤见青与那王公子从沧州风物聊到家国大事,竟是分外投机,不觉天色渐晚。
  
  说到那三十年前的澶渊之盟,尤见青愤愤地一拍大腿,“当年若是听了寇相的话,一意抗辽,岂能有那憋屈的城下之盟!”
  
  “那辽国主帅萧挞凛被我朝将士射死,自是军心大乱,且他们深入我朝腹地,粮草补给供应不上,若是趁此时猛攻,燕云十六州现在如何还在他们手里?”王公子也是嗟叹连声。
  
  “只恨不是生于那时,不然我甘愿做杨爷底下一小卒!多杀他几个辽人,也不至于现在年年受气!” 尤见青拾起一只短戟,恨恨地朝地下一砍,那青龙戟的耳直插入地里,翻起一块儿新鲜草皮。
  
  正当此时,那大路尽头来了两人,一人推着板车一步步往前使劲儿,另一人坐在车上,两人背着落日一点一点往这边赶。
  
  又离近了点儿方才看得分明,那车上坐了个年轻男子,后面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在吃力地推车。
  
  “爹,你倒是快点儿啊,再晚错过了宿头,你想让咱俩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露宿啊,快点儿,快点儿!”那车上的年轻人手拍着车板连声催促。
  
  “诶!诶!”那老汉连声应着,脚下的步子却并没有变快多少,这连车带人的分量实在让他快不起来。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那年轻人见催促无果,干脆躺倒在车板上,倒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忽地四周冲出十几个人来,个个手里拿着家伙,连声呼喝,把这对父子逼停,那年轻人惊得一下从车板上爬起,双手反撑着不敢乱动,老汉弓着腰两手握着讷讷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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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倒不用底下人说话,尤见青自从土坡上跳下,走到那两人跟前上下一番打量,后面那王公子默默地跟着。
那老汉见着周围这些恶汉都对尤见青恭敬,忙讪讪地陪着笑脸,“这位大王,小老儿和犬子途经贵宝地,不知分寸,冲撞了各位好汉,还望大王高抬贵手,放了俺们父子过去。”
  
  板车上的年轻人却不知说话,只是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尤见青。
  
  “腿断了?”尤见青瞥了这年轻人一眼,手抚了抚车板。
  
  “没……没有。”年轻人朝后缩了缩。
  
  “那是瘫了?”尤见青皱了皱眉。
  
  “没……”年轻人诺诺地说。
  
  “那还不滚下来!”尤见青一声暴喝,挥掌猛拍车板,手掌所及“嘭!”地一声一块儿木头被拍碎裂开来。
  
  那年轻人打了个寒噤连忙滚倒在地,俯在地上不敢起来。
  
  “统统带走,回寨!”尤见青大手一挥,转身和王公子先行。
  
  这一老一少父子俩被众人连推带吼地裹挟着上了山。
  
  暮色苍茫,快要埋进地里的红日最后给这一片林峦拢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五
  
  虽才刚刚入夜,寨子里却早早地燃起火把掌上了灯,一片通明。
  
  尤见青刚踏入寨门,就吩咐左右,“开堂!”
  
  那一众喽啰忙不迭地前后奔走呼喊,“开堂!”“开堂啰!”
  
  卫守拙从大堂里迎了出来,“兄弟今天这是怎么了,已是有段时日没有开过堂了,难不成是这次去山下抓了什么官军细作?”
  
  “嗐,不是!兄弟我这次下山,遇上两件恼人的浑事儿”尤见青摆了摆手,“且不说这些,我来给你介绍一位今天刚结识的好朋友。”说罢把卫守拙引至王公子面前,将前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卫守拙听罢,右手握拳用力地锤了一下左手掌心,恨恨地说:“兄弟你做得不错!只是若让我撞见了那人面兽心的**,先一刀结果了再做理会,咱倒没有你这份儿仁心!”
  
  “倒不是我发善心,实在是这位兄弟劝阻,我心念一动,也就放了那厮。”尤见青没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转身对那王公子抱了抱拳,“适才和公子聊得甚是投机,却忘了请教公子大名,实在是我尤某没了礼数。”
  
  王公子对着卫尤二人各作了一揖,“不才姓王名式,字元觉,沧州人士,幸得结识尤兄,又蒙不弃,带得上山来叨扰,实在唐突,伏请勿怪。”
  
  卫守拙一下扶住王式胳膊,一脸笑意,“公子无需这许多礼数,方才吾弟说到公子人品贵重,让咱佩服得紧!咱叫卫守拙,几年前和兄弟们在此处共建了这寨子落脚,公子既能赏脸来此,便把这里当作自家一样,咱们兄弟相称,切勿见外啊!”
  
  那王式也觉着这二人虽落草为寇,却不失为两条真性情真豪迈的好汉子,也为这二人所感,连忙应着,“一定,一定。”
  
  “兄弟你刚才却说有两件恼人的事儿,如此才说了一件,还有一件是什么?”卫守拙又转向尤见青,有些不解。
  
  “兄长莫急,且去堂上安坐。”尤见青携这二人进了堂里,三人分宾主坐了,尤见青向外喊了一声,“开堂!押上来!”
  
  众人于堂里分左右站定,几个头目各自坐了下首,堂外还乌拉拉站了两片儿,几个人推搡着把那一老一少父子俩带了上来。
 
  
  尤见青已将先前情形和卫守拙说了,此时正说道:“此事尚凭大哥定夺。”
  
  “这还有什么好定夺的,当时就该一刀剁了!”卫守拙听的窝火,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摆着的两盏茶连同茶盏被震得轻跳了一下,发出“噌“的一声响。
  
  那父子听了,忙扑倒在地,浑身战栗,口中高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似你这等不敬父母、好吃懒做的逆子懒汉,留着有什么用?”卫守拙怒指那个年轻人,眉宇间杀气毕露,便如那立地太岁。
  
  那年轻人伏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哭喊,“大王开恩啊!求大王开恩!”
  
  一旁他的父亲也不住地求情,“大王我就这一个儿子,可千万杀不得啊!求大王开恩啊!”
  
  卫守拙并不管这二人如何呼嚎,侧身向王式方向凑了凑,“王公子觉得此二人该如何处置啊?”
  
  那王式生在富贵人家,从小便长在一片安平意顺里,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此刻强压着心头惊惧坐在椅子上,便是动也不敢乱动的,此刻听见卫大当家的唤他,才转过头去,勉强挤了个笑脸,却并不敢作声。
  
  卫守拙见他如此,也不勉强,正声向堂内众人道:“不肖不敬,该当如何?”
  
  “该杀!”左右异口同声。
  
  “如此,拖出去,砍了!”卫守拙向外一挥手,几人上前便要拉那年轻人出去。
  
  “不行啊!不行啊!”那老汉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死命地拉着,痛苦地哭嚎,“不能杀啊!”
  
  卫守拙摆了摆手,几个汉子撤手退在一边。
  
  “老伯,你这不孝的儿子对你不敬不爱,更何况这天底下哪有年轻力壮的儿子坐在车上,让年迈老父推车的道理?这等猪狗若不杀了,留着也是祸害!”卫守拙摇着头叹了口气。
  
  “纵然……纵然他有错,呜呜,可他还是我的儿子啊!”老汉老泪纵横,苦苦哀求,“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大王开恩,放了我儿吧!”
  
  尤见青一时恻隐,向卫守拙劝道,“要不?大哥,咱留他一命?”
  
  卫守拙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两下,微微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老伯,若不是看你可怜,我必然要活剥了这猪样东西。” 尤见青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只是命虽给你留下了,苦却不得不吃一点,来人,把这不孝子腿骨敲了,让我看看里面是不是没有骨髓才站不起来推不动车。”
  
  那父子俩听得前一句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后一句又不得不激动起来。
  
  几个人上前将那年轻人按住,一个大汉将一只看似有二三十斤的铜锤提在手里,正准备下手。那老汉疯了似的摞起自己的裤腿,将自己的腿架在儿子腿上,大喊:“砸我的!砸我的!”那大汉倒也不好下手。
 
  王式见到此情此景,想起家中老父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平常对自己就甚为爱护,若是今天真被掳了去,必然也会如此拼命相护,念到此处,不觉动容,起身向卫尤两人拜了两拜,“卫兄,尤兄,此人不孝,理应惩戒,只是这老伯舐犊情深,如何能见儿子在自己面前受苦。于慈父前伤其子,子虽不肖,吾辈不为也。愿两位兄长可以怀仁德忠恕之心,放这一对儿父子回去罢。”
  
  不等卫尤二人搭话,王式又转首对那老汉说道:“虽是你儿子不孝,但若溯其原因,还是因你骄纵太过所致,此番回去,莫要再如从前那般娇惯他。”
  
  “还是王兄弟想的明白,我们却都只想着惩戒这不孝的儿子。也罢,既然王兄弟开口了,我等也不再难为他了。” 卫守拙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着点了点头,这王式说话有理有节,小小年纪便看的透彻,心里对他更是颇为赞赏。
  
  “只是这厮若是回了家后仍不思悔改岂不白费咱王兄弟一片好意,不行,我这里有十粒‘背约瞪眼丸’,发誓后服下一颗,若有违誓言,必七窍流血而死,且每过百日,需再服一粒,百日后你们自去沧州城里找这位王公子,他会再给你们一粒,如此往复,十粒吃完后,方才无事。”尤见青从腰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一旁站着的人,吩咐道,“先喂那厮吃一颗,让他发誓从此忠孝恭俭,再把剩下的药给王兄弟。”
  
  那年轻人哪敢违背,只得发了誓,苦着脸把药咽了。
  
  “好了,退下吧,明天一早自有人带你们下山。” 尤见青向外摆了摆手。
  
  那父子俩死里逃生,向着卫尤二人和王式连磕几个头,嘴里连声谢着退了出去。
 
  六
  
  待那父子俩出去了,卫守拙便对王式说道:“贤弟怕是第一次见这般阵仗,未免有些惊扰。不怕贤弟笑话,在我们这鹞子山龙虎寨有一个规矩,若是兄弟们见了什么苟且龌龊之人,便把他抓上山来,在此聚英堂里私设刑堂,判世间不平之事,我们唤作开堂判事。”
  
  “哪里哪里,小弟我虽然是一届腐儒,但也常想着如何才能扫尽天下不平之事,今天见着二位兄长,才知书斋内也不全是好人,绿林里也确有真好汉。”王式刚说出口,方觉自己话语唐突,忙拜了一拜,“小弟言语冒犯,万请恕罪。”
  
  “欸,哪儿那么多客套,和我这等粗人,不用那么讲究,有什么话想说就说,这才痛快。” 卫守拙摆摆手掌。
  
  王式虽对这匪窝贼巢仍有几分畏惧,但心里却对这两位当家头领生了几分亲近,便大着几分胆子问道:“适才两位兄长能照顾小弟薄面,以宽宏大量放过那对父子,小弟不胜钦服,只是那‘背约瞪眼丸’,放在小弟这里是否不妥?”
  
  卫守拙听了此话,看向尤见青笑而不语。
  
  “哈哈,哪有甚么劳什子‘瞪眼丸’!不过是寻常的牛黄解毒丸罢了,我胡诌了个名字唬那不孝子的,哈哈哈,贤弟不必多虑。”尤见青的话引来大堂内外一阵哄笑,似是要将这堂顶掀翻,王式也只好讪讪地跟着笑了笑。
  
  一阵嘈杂过后,卫守拙示意大家安静,给尤见青使了个眼色。
  
  尤见青自然领会,正容向王式说道:“我们待会有要紧事要议,贤弟自在此放心安坐,只是勿要多言。”
  
  王式自然答应,点了点头,端坐在椅子上,便从此时闭嘴不再说话,看着倒有几分憨直。
  
  堂上的灯火映的每个人脸上红彤彤的,卫守拙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今日借着开堂判事的当儿把众位兄弟聚在一起,实是有一件大事要和大家商量,大家在一起计议一番,有什么说什么,好好交交心。”卫守拙开了口,语气略有点凝重。
 
   “大哥!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了吧!”
  
  “是啊是啊,当着兄弟们的面儿,没什么不好说的!”
  
  “大哥你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跟俺说来,俺绝不含糊!”
  
  几个头目你一句我一句地争相表态。
  
  卫守拙抓起茶盏饮了一口,皱了皱眉,随手递给一旁从人,轻声吩咐道,“凉了。”
  
  那从人端着茶盏刚转身欲去换茶,又被卫守拙伸手拦下,“算了,且去准备酒菜。”
  
  “我和老二四海飘零,来这鹞子山落草也已数年了,承蒙各位兄弟抬爱,做了这一寨之主,众兄弟们齐心协力,才有了这江湖上有一号的龙虎寨,大家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只是卫某才疏德浅,担当大任,若是卫某平日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兄弟们多多包涵啊!”卫守拙向众人抱拳致意,言辞之中情真意切,颇有些令人动容。
  
  “大哥这是说哪里话,你和尤二哥做大伙儿的头,大伙儿都服你们,至于为山寨出力,那本来就是咱兄弟分内的事儿。平日里大哥二哥对咱兄弟怎么样,大伙儿心里都是有数的,大哥你要这么说,分明是和兄弟们见外了!”一个头领振声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多谢大伙儿如此看得起我卫某人。”卫守拙又抱了抱拳,常叹了一口气,“哎!只是我作为寨主,却不能不为众位兄弟的前程考虑啊。近日来我思前想后,夜不成寐,觉着占山为王,拦路剪径,虽可一时安身,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占山为王,有何不好?大口吃肉,大碗儿喝酒,快活玩儿女人,潇洒自在,要什么长久之计?”坐在下手的一个糙汉脱口而出。
  
  “欸,且听大哥有甚主意!”另一人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插嘴。
  
  “这位兄弟说的不错,现在咱们是快活自在,只是大丈夫处世,需居安思危方可脱灾摆困。附近州府驻军近日虽不来剿咱们,但是朝廷有更戍之制,驻防禁军及将领,三年一换,现在换防日子到了,原来那批将无战心军无斗志的走了,新的一批又来,保不齐遇到几位急着建功的将军,到时候若率大军来攻,咱们这几百号人,拿什么来守啊,即使守得住一次两次的,以后咱们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么?”卫守拙这一通问,众人听了皆沉默不语。
 
  
  卫守拙见没人吭声,又接着说道:“我知各位兄弟皆是忠义好汉,行走江湖惯了,也不怜惜自己,只不过日子久了,也该为妻儿家小考虑考虑,话虽不好听,难道你们希望自己家人后代受到牵连,以后都背着个匪属的骂名么?”
  
  “哎,哥哥既如此说,想必已有了计较?”底下有人问道。
  
  “我思来想去,是有个法子,” 卫守拙刻意顿了顿,“招安!”
  
  “招安?”大厅里一下子哄了起来,议论纷纷。
  
  “若是招安了,兄弟们还能在一处么?岂不是得受那些鸟官儿的管?”
  
  “俺不想招安,军里规矩多,俺可不想受那鸟气!”
  
  “我手里好多条人命,招安了怕是也容不下我罢……”
  
  那卫尤二人拿眼观众人神态,见有不忿抱怨的,有面露疑色的,有沉吟不语的,有环首四顾的,有暗藏笑意的,真真是十人便有十番话,百人难得一片心。
  
  那王式初来乍到,听得虽只有几分明白,倒也知道现在自己决计不能开口,最好一丝儿声音也别发出来,紧紧地抿着嘴,身子坐得板儿正,只是竖着耳朵听着。
  
  尤见青假咳两声,见厅里逐渐安静下来,便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大哥也是为了给大家寻个好出路,早早地就为兄弟们考虑周全了。若是不愿招安的,我们必不强求,多多的发给钱粮,另谋生路也好,别投他处也罢,决计不会为难。若是同意招安的,必然讨得明令将咱们仍分在一营,倒也不用担心兄弟们分散。咱们山字头儿的人,谁手里没点儿血啊,若是诚心招安咱们,以往的事儿当然得一笔勾销,这个大可放心。”
  
  此话一出,众人各自盘算着,堂里堂外也都没了多少议论的声音。
  
  “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那此事便这样定了,前些日子我已派人和真定府路新任的刘钤辖接洽上了,明日我便再派人去联系,招安收编的人过几日便可来了,大家需早做准备。”卫守拙见此随即大手一挥,哈哈笑着,“今日已无事再议,来来来,摆上酒菜来,咱们为今天认识的好朋友,沧州的王公子,接风压惊。大家今日都要喝个痛快!”
  
  下人杂役们安置桌椅,摆上酒菜,煞是丰盛。
  
  席间觥筹交错,攘袂持杯之际,不知谁喊了一句,“今天喝的这是招安酒么?还是散伙酒?”
  
  “胡说!谁嘴这么欠啊,自己罚自己三大碗!咱这喝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庆功酒!” 尤见青端起酒碗一仰脖儿灌了下去。
  
  “二爷,庆的谁的功啊?”
  
  “当然是你二爷我的了!以后跟着二爷我建功立业,保不齐哪天就都升了大将军,拜了帅印,到时候威风八面!今儿就先把这庆功酒喝个痛快!”
  
  “哈哈哈哈!”堂里堂外一片大笑。
  
  晶莹的液体在酒碗里晃荡着,映出一张张脸,有的欢喜,有的落寞。
 
  七
  
  招安的人很快就来了,一个真定府的录事参军连同着两个虞侯,带着一个主簿和两个保义郎,以及十几个从人,还有一班吹吹打打的,被引上了山。
  
  宣了文书,受了编,这帮人也就在山上住了下来,等着卫守拙他们一干人把一应事物准备妥当,再一起把人带回营里。这帮人自然乐得叨扰,山里当然也好吃好喝地供着。
  
  一天夜里,也许是为了对这个即将离开的生活已久的寨子再保留一些回忆,卫守拙邀王式在寨里一同逛逛。
  
  月色下的山谷更显静谧,晚风吹过松柏发出“唆唆”之声,寨子里灯火闪动,似乎蒙面的鹞子山于潜伏中睁开一只眼睛,狠狠地窥探着隐藏于夜空后的秘密。
  声明:本文为云上散人原创小说,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改编以及用作其他用途,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这二人一路闲聊,卫守拙向王式介绍着寨中分布,时而说说以前的故事。王式这几日已熟络多了,尤其是对卫尤二人,竟是十分投机,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一个读了十几年书的士子,居然会和两个土匪山贼如此投缘,真是造化弄人。
  
  不觉二人走到一间屋舍跟前,窗户透着明黄的光,里面人声喧哗,似是一群人聚在屋里喝酒赌钱。
  
  “我说张老三,***到底押还是不押啊?在这儿端着不动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被朝廷封了个什长就装上了吧!哈哈哈哈。”
  
  “丁棍儿你也别笑我,你不也大小是个伍长了么,我看你这几天谱子摆得比郑头儿还大嘞。”
  
  “伍长?伍长算个屁!等爷以后也弄个什么都头当当!”
  
  “就凭你?别吹了吧!张老三你不押我可押了啊!嘿!快开!”
  
  “我说你们可得了吧!我可啥也没捞着,招了安也还是个小卒子。哎!”
  
  “你也别愁,说白了,咱们都不过是小卒子罢了,以前当家的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今后还不是这样?”
  
  “欸,你们听说咱们当家的封的啥官儿了么?”
  
  “听说大当家是指挥使,二当家是副指挥使,官儿可不算小哩,看见这次来的那俩虞侯了么,也就比人家低一两级。”
  
  “哼,虞侯算个什么东西,凭咱当家的本事,以后混个将军也不为过。”
  
  “只怕他们当了将军,咱们还是小卒子。”
  
  “咋地?当小卒子还委屈你了?你也就这命!升官发财,这也不是咱敢想的。”
  
  “哎,当家的这回算是遂了心愿了,只是咱兄弟们都成了垫脚石。”
  
  “说的好听,给兄弟们找出路,像是谁看不明白似的,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刘大头,这么说就过了吧,当家的平时对咱也不薄。”
  
  “得了吧,你见当官的哪个不会笼络人心呐?咱们两位当家的可不是一般人,你看现在是对你好,以后要你死的时候也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房里突然没声儿了,只轻轻地传来几声嗟叹。
  
  “欸!我说你们还玩儿不玩了?一个两个的在这儿叹啥呢?能不能有点儿爷们儿样子?”
  
  “*****!玩儿,怎么不玩了?你倒是开啊!”
  
  “开了!开了!五五六,大!”
  
  “嘿!我独赢!兄弟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妈的,再来一把!”
  
  卫守拙和王式在门外驻足听得清楚,王式望着卫守拙一脸的不忿,那卫守拙倒是显得坦然,拍了拍王式的肩膀,挤了个微笑,示意一起离开。
  
  寨里的喧嚣似是山上唯一的人声,只是此时便也无人有心去听了。
 
  八
  
  离别的情绪,往往在离别前最为浓郁,在离别后就渐渐淡然了,等到什么时候再想起来,这种离愁的情绪又会郁结到下一个顶点。
  
  尤见青现在就怀着这样的情绪。
  
  即使再好的关系,也总有分离的一天。
  
  他坐在自己的房里,这样想着。
  
  行李细软已被他收拾好放在床上,他的那对儿青龙短戟陈在手边的桌子上。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地方了,他还是有些不舍的,但他更不舍的,是要离开他的这帮兄弟,离开他的大哥卫守拙。
  
  自打看到了那张纸条儿,他们二人议定了招安的事,他心里就盘算着等一应事物安排妥当就独自离开。
  
  他不想再掺和以前的事儿了,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一直像一块心病梗在他的心头。
  
  六年了,他们本不用在此落草,如果不是六年前的那件事,他们现在还是江湖上快意恩仇的豪侠,可他们现在缩在这山窝窝里,蛰伏着,等待着,最后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他也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气恼地一拍桌子,那木头桌子哪受得了他这一掌,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竟从木腿向上崩出一道裂痕。
  
  唉,兄弟们有大哥带着,自然可以放心。大哥心思细腻深谋远虑,带着兄弟们干一番事业,有个正经营生,比在山上做强人安全多了。有了官军这身皮,行事也方便些,再暗中积蓄力量,若是那边局势有些明朗,便可趁势而动,还可以为他们,为他,再出一份力。
  
  尤见青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靠在椅子上,只想把脑子里的东西都清出来,让自己好好地歇一会儿,等到再晚些时候,就趁着夜色离开。
  
  “尤指挥,在房里么?尤指挥?”一阵儿敲门声响起,把尤见青从有些迷幻的寐意中拽了出来。
 
  “谁啊?”尤见青抿了抿眼角。
  
  “嘿,是我,老贾。”原来是跟着参军一同来的贾虞侯。
  
  “啊,是贾大人啊,我这就来开门。”尤见青扶起身子便向门口走去,桌上油灯里燃着的火被他起身的风一带,跟着摇曳了几下。
 
  九
  
  尤见青一开门,那贾虞侯就大剌剌地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包东西,看来有些分量。
  
  这贾虞侯进门眼光先扫了一圈,再笑着对尤见青说:“我说尤老弟,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贾大人倒是牵挂小弟,这等小事还专程过来看看,哈哈哈,已经收拾妥当了,明日便和大人们一道儿下山。来来来,大人这边坐。”尤见青反手关上了房门,客气地将贾虞侯引至上位。
  
  “嗐,不急不急,等兄弟们一切都妥当了再走也不迟。”贾虞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那包东西放到了桌上。
  
  尤见青一边用余光打量了下那包裹,一边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敬到贾虞侯跟前,“贾大人深夜到访,莫不是有什么要事赐教?”
  
  “诶,别总贾大人贾大人的,叫我老贾就行。我只不过是个虞侯,兄弟你青年才俊,这次能报效朝廷,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等到他日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拉兄弟一把。”贾虞侯笑着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放在一边。
  
  “贾大人这是说哪里话,兄弟我日后还要靠大人多多提携照顾。”尤见青也坐在下位,向贾虞侯拱了拱手。
  
  “诶,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自家人当然得向着自家人了。”贾虞侯手搭在桌上,手指轮番轻敲桌面,显得有几分得意,“不瞒兄弟,我这儿倒真有一件大大的好事,只看兄弟愿不愿要了。”
  
  “哦?什么好事?如此我还真有心听听,望贾大人说个明白。”尤见青挪动身子向贾虞侯那边凑了凑,显得饶有兴趣。
  
  那贾虞侯慢条斯理地拆开桌上的包裹,一层层打开,竟是一包金银,约莫有几十两黄金,几百两纹银,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贾大人,这……这是何意啊?” 尤见青显然没搞懂什么状况,被这包金银闪的有些眼花。
  
  “尤老弟,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五十两黄金,五百两白银,就都是你的了。”贾虞侯压了压声音,有些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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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8 23:13:00  更:2021-09-09 07: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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