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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无名者之书[第10页] |
作者:askw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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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世界没有阳光,只有群星的辉煌。他们的城市建筑在山林之间,同自然融为一体。白色、绿色和黑色是他们的标志。许多‘星之子’穿着青苔一般的灰绿,即便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看见。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很久,久到连他们自己也忘却了时间。那时候的人类还很年轻,像野兽一般荒蛮、愚钝,他们没有文字,没有道德,没有荣誉,甚至不知到自己的父亲是谁,所有人都过着饮毛茹血的生活……” “直到黑暗的‘夜色’降临到这片大地上,同时带来了寒冷。这黑夜先是同‘星之子’发生了激烈的交战,但是他们的魔法是它的克星,于是这东西转而将它的影子投向人类。” “人类对黑暗和寒冷没有抵御的能力,他们深深为恐惧所追赶。为了寻找一片光明之地,他们离开了祖先世世代代生活的故土,踏上远征的行程。一路上,大雪、死亡、鬼魂、黑暗……穷追不舍,把他们从遥远的东方一直驱赶到‘星之子’生活的土地。那些人穿过广袤的西兰多斯草原,翻越雄伟的艾拉索雪山,带着坚毅和信念而来,深信在遥远的西方,有着诸神的乐园。第一批来到这片土地的人类被称为雅恩德,意为‘先驱者’。”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黑色的冰雨洋成了难以逾越的屏障,许多人望着黑色的大洋叹息。在最困难的时候,‘星之子’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让他们住进了自己的土地。可人类从来就不是懂得感激的动物,来到亚斯兰大陆的人类先祖很快便分裂成两股,一股尊敬着‘星之子’这个有着高超文明的种族,另一股却投去深深的嫉妒的目光,希望把他们的一切都占为己有。于是在黑暗的‘夜色’之后,人类和‘星之子’之间爆发了大战。 ‘星之子’呼唤他们古老诸神的帮助,令大地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山川移位,江河逆流。据说那时候冰雨洋的风暴令吉多斯地区塌陷,形成了如今的吉多湾。但是和那股纯粹的黑暗不同,人类并不畏惧‘星之子’的魔法,不论他们如何呼唤自然之力,也无法阻止人类对森林的侵蚀。北方的寒冷办不到的东西,人类却用火焰轻易地办到了。他们点燃火把,焚烧森林,把‘星之子’赶出他们的家园。” “这场战争持续了数千年,最终,‘星之子’消失在亚斯兰广袤的森林之间,只留下一座又一座由黑石建成的,刻满眼睛和漩涡的城市,林立的石圈石柱,内容奇异的绘画,风格华丽洗练,充满谜团。这样的遗迹遍布北方,最为著名的要数幽影山脉主峰黑色的卡拉斯拉脚下的那座伟大的精灵城市——伊希尔斯。” “到了星之纪元将结束的时候,人类之中出了一位杰出的君王英格拉杜姆,他在‘星之子’渐渐凋零的时候从西面的冰雨洋彼岸来到亚斯兰大陆,重新建立起精灵与人类之间的友谊,点燃‘诸神之火’,驱逐了来自北方的黑暗势力,把它束缚在灰山北面那片荒芜之地。那首著名的‘驰援伊希尔斯’就讲述了这个故事。” “那是我的祖先。”埃兰哀伤地说,“可惜现在连我们这些后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故事,而非真正发生过的历史。人们已经忘记‘星之子’和他们的友谊,精灵蜕变成了孩童梦想中的东西。” 老学士沉默了,慢慢翻开那些堆放在桌角的泛黄书卷,“这正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他叹息道,“我们的生活除了利益,已经没有梦想了。但是有些东西却没有忘记,它一直都在等待时机。” “雪灵还是鬼雪?” “更黑暗的东西——冰冷的呼吸能冻结一切,死亡的目光能摧毁所有。”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的目光交结在一起,耳畔唯有海风轻轻穿过窗隙。埃兰想起了那些恐怖的梦,预示着未来的恐怖的梦。 “后来呢?后来‘星之子’怎么了?”他轻声问。 “后来……英格拉杜姆开创了一个疆域广阔的帝国,横跨亚斯兰、亚里西亚、和卡玛加拉,从帝国的东面走到西面需要一年之久。同时,他也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属于人类的时代——太阳纪元。可惜,这样的辉煌没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了。在英格拉杜姆死后不到一百年,他的三个孙子为了皇位彼此打起了仗,国家也一分为三。‘高尚’的埃兰诺尔在蒂诺古城击败了自己的两个弟弟雄踞北方,成为北境的第一位君王。在那时的所有王国中,他的国家延续的时间最为长久,血脉也从未断绝。他的后代被冠以‘维利文’之名,绵延至今。” |
“不久,其他的人类民族也迁徙而来。大约九千年前,阿瓦那人——这些强壮的东方蛮子为游牧民族所驱赶,纷纷西迁。攻陷了除了北境帝国之外的所有‘先驱者’建立的国度和城市。在幽影森林,北境诸王击败了所有试图通过的阿瓦那人,为雅恩德人保留了一席之地。随后的四千年,阿瓦那人和雅恩德人彼此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民族,亚斯兰人。” “八千年前,北方巫王特文里斯出生在兰登的一个日食之日的正午,他被一个女人所迷惑——这是历史的说法,我倒是认为他是被自己的梦想所迷惑——在离自己兄弟不远的地方另建了一座新城,开始了黑暗纪元的始年。他作为凡人的统治只持续了十几年就被他的兄弟所毁灭,同时毁灭的还有他所建立的罪恶之城。但是,他本身变成了一个超越生死的东西,徘徊在北方的阴影之间,伴随着冬季的风雪而来,获取血肉。北方之王同影城幽灵的战斗持续了两千五百年,直到一位伟大的雅迪兰斯法师的到来。” “一千年后,北方帝国力量衰落,土地也收缩到了亚斯兰大陆西北方一块小小的地界。但是一个位于冰雨洋中的美丽国度——雅迪兰斯却渐渐兴盛起来,愈发强大。它的建立者据说是一位九千年前的北方帝国亲王,同他的先祖同名,这位雅迪兰斯开国皇帝也叫做埃兰诺尔,称号‘勇敢者’。他离开自己的故乡,将王位交与自己的兄弟,只为能找到一片充满希望的乐土。” “六千五百年前,雅迪兰斯大巫师卡玛加马在‘沉默的达埃罗’击败了‘影城幽灵’ 特文里斯,结束黑暗纪元,拉开奇迹纪元的序幕。奇迹纪元是雅迪兰斯辉煌的年代,却是整个亚斯兰大陆衰落的年代。这期间,北方王国变得更小,南方战火不断,人口纷纷出逃。雅迪兰斯的辉煌持续了四千年,几乎超越了‘瓦拉纳斯’历史上所有的时代,大概只有诸神纪元的‘星之子’所创造的‘天空之城’才能媲美这样的辉煌。 奇迹纪元伴随着整个雅迪兰斯走向巅峰,然后戛然而止。两千两百年前的一个黑夜,这片美丽的大陆突然沉入茫茫的冰雨洋,没有留下半点踪迹,所有的人、建筑、那些无与伦比的艺术品、天马行空的机器创造……还有魔法,雅迪兰斯最为人着迷和不解的东西……全都为冰冷的海水吞没,没有什么能挽回它们的命运。奇迹纪元结束,铁血纪元开始。在雅迪兰斯灭亡后两百年,米拉西瓦兄弟带着强大的真神信仰从东方杀来,建立起亚斯兰大陆最后一个奇迹——埃诺双子帝国。这个帝国辉煌了两千年,直到被‘复仇者’阿拉赫尔一分为二,形成如今的格局。” “以后的一切我们都知道了,埃诺的灭亡成了近一千年来最惨烈的战事。可是不论人类如何发展,‘星之子’永远消失了,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留下的只有那些叫人捉摸不透的巨石圈。按照雅迪兰斯魔法师们的说法,‘星之子’乘着长有翅膀的大船飞往了西方,遥远的日落之地,生活在诸神赐予他们的乐园之中,远离纷扰,远离战火。” “那,会不会有其他的结局呢?‘星之子’并没有全部离开,他们还生活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比如,灰山之北?” “不,不可能。”老学士连忙摇头,“没有‘星之子’了,他们早在黑暗纪元之前就已经消失,现在就连岩石也记不清他们的样貌了。他们的符号已经模糊,正被越来越多的人忘记。我想,要不了多久,人们就连‘星之子’这个名字也不会记得。我们的后人会将我们也写入历史,然后慢慢地送进故事书,变成孩童们才会相信的童话。” 这就是全部的历史吗?埃兰并不相信,总有些东西被疏忽了,等待重新被人发现。“那么,谢谢你,学士。”埃兰朝着干瘪的老头鞠躬,然后离开他的小屋。 海水在星光下变成了幽暗的水银,从深处透出一抹银白。 ‘星之子’是否也在这一片星空下望着我们呢?他抬头仰望,发现那颗亮星变成了绿色,就像墓地里的鬼火。“晓夜之星”,是它,还是那把剑? 一阵渡鸦的怪叫打断了他的沉思,然后是翅膀扑打空气的响声。埃兰转身望去,看见莱兹学士正站在塔楼的阳台上,双手扶着栏杆,正盯着空中的一样东西看。 “学士!”他喊道,“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老头儿匆忙缩回头去,‘呯!’地关上窗户。 他是怎么了?埃兰朝后面退开一点,想看清楚。他听见了一些声音,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又一只渡鸦聒噪着飞上天空,漆黑的羽翼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学士?!”他又喊了一遍,无人回应。 这里安静得连个卫兵都没有,也听不见海的声音。他看见了阿莱莎的影子,身穿白袍,站在东面的墙上,脸朝着学士灯塔上的小屋,发出无言的讪笑。 我……埃兰结巴了,幽灵没有理会他,朝着东面飘去,没进灰黑的石墙中……声音消失了。 “埃兰,你在这里干什么?” 父亲的喊声叫他吓了一跳。 埃德公爵从刚才阿莱莎消失的地方走了出来。 |
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
ORZ这次没沙发了囧 ask君,你的文里维克托今年十九岁,而他的胜利会在二十五岁时终止,难道是说,在六年后兰登会全线崩溃?包括图林根?那时埃兰正式成为无名者,于是魔法与奇迹时代才崭露头角?另外,介绍里说“亚斯兰大陆怎样走向末日的故事”(现在才注意到我自pia),末日!?亚斯兰大陆沉了么? 又及:ask君最近的文视点都在伊底希和图林根啊,扎斯那边与赞布拉的瑞卡德和菲丽安……呢?【弱弱】 |
维克托今年十九岁,而他的胜利会在二十五岁时终止,难道是说,在六年后兰登会全线崩溃?包括图林根?那时埃兰正式成为无名者,于是魔法与奇迹时代才崭露头角?另外,介绍里说“亚斯兰大陆怎样走向末日的故事”(现在才注意到我自pia),末日!?亚斯兰大陆沉了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预言说他会在二十五岁之前创造奇迹,并不代表他能活到二十五岁。事实上,最后的反抗力量来自菲丽安和瑞卡德,他们会成为女王和国王。埃兰在大屠杀之后即会找到‘太阳’,很快就会成为无名者。 而魔法与奇迹时代是当星星的光辉照亮午夜的天空的时候就会到来。‘晓夜之星’会变成‘午夜骄阳’,然后诸神之火会熄灭,也许牺牲能让它再延续一段时间,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末日’也代表新生,‘末日’降临,代表‘新生’开始,到时候奇迹与魔法将永远消失,人类会进入一个新时代。 ask君最近的文视点都在伊底希和图林根啊,扎斯那边与赞布拉的瑞卡德和菲丽安……呢? ———————————————————————— 大屠杀之后就会转到他们,第一部的最后一章是扎斯,席尔加特破解了城中的预言。 |
到时候奇迹与魔法将永远消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魔法将永远消失→星之子将永远消失→神将永远消失→人类自由发展→人类进入科学时代→工业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社会主义vs资本主义→现代 【以上纯属YY】 |
“你醉了。”布朗歇夫人打断他。 “我没醉。”德兰姆争辩道,“我的答案很清楚:没有继承人,我可以指定一个。但是要我忘掉薇安,娶另一个女人做老婆,办不到!” 薇安是谁?从来没听母亲和舅舅提起过。维克托一愣,手腕却松开了。 “你还在为那个女人伤心?”布朗歇夫人质问,脸上清清楚楚地写满鄙视的神情,“她不过是个下(chahua)jian的娼妓,这样的女人随便在哪个妓院里一捞就是一把,你竟然在为她伤心?你领主的自尊哪里去了?!” 一些在干活的士兵丢下手里的工具,直起腰来朝这边望。 “正因为自尊我才不能忘记她!”舅舅吼叫着提醒她,“我因为诚实,因为信任,因为爱情……不能忘记她。” “妓女的爱情?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维克托从母亲脸上瞧出了真正的嘲讽,“妓女的爱情可是给天下的男人的,给你的有多少?” “薇安给的是全部!”德兰姆已经极不耐烦。这样下去会出乱子,母亲这是怎么了,非要步步相逼?聚集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似乎有一两家领主也听到了这里的争吵声,朝这边走来。 维克托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母亲,让我和舅舅谈谈吧。”他说。 布朗歇夫人看看儿子,又望着弟弟的脸,愣了好一会儿。“好吧。”她甩甩手,推开人群,默默地离开,一个侍女跟在她身后。 等到她们走远,士兵散去,德兰姆才钻进帐篷,放下帐门。他走到木桌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要不要来一点,我的小维基。你多大了?” “十九。”舅舅怎么连这个也忘记了? “不小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喝完杯中的酒后又立即满上一杯,“这杯给你。男人嘛,酒是件很重要的东西。”他手一推,酒杯滑过整个桌面,摇摇晃晃地停在维克托面前。 “舅舅,我母亲……” “你无需道歉。”德兰姆疲惫地说,“你母亲说的本来就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为了自己的私事将家族的荣誉置之不顾。但是,我不想纠正它。” “为了薇安?” “是的,为了薇安。” “她是谁?”维克托很好奇素来冷漠的舅舅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执着。 “一个最最可爱的女人,我生命中的太阳。但就像你母亲指责的那样,她是个下(chahua)jian 的娼妓。” 这一点激起了维克托的好奇心。“她如今在哪儿?你既然如此爱她,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 “她……被真神召唤进了天国。”德兰姆轻声说,然后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沉默无语。维克托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悲伤与悔恨。 “对不起,我多问了。” “没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德兰姆放下酒杯,刚才他一口气喝了四壶,桌面上横七竖八地滚着空酒罐子,“那时候我只有十五岁,比你现在年轻。”他叹了口气,嘶声叫道,“吉姆德,死到哪里去了?拿酒来啊!” 小侍从从营帐外面慌忙跑来,看样子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他苍白的皮肤上长满雀斑,一头棕红的头发又长又乱。“大……大……大人,什么事?” “格鲁菲德家的人尽是些残货,这家伙差不多做了一年的侍从,却连盔甲也穿不正。” “他是文森特.格鲁菲德的表弟?” “不,是堂弟,他三叔的儿子。” 不对呀,格鲁菲德家的人都是金发,这孩子怎么?“他看上去像……”男孩怯生生地拿来一壶酒,不等德兰姆示意,就连忙逃了出去。 “他像个私生子,是嘛?”男孩前脚出门,德兰姆就低声说道,“但是我可以保证他就是个格鲁菲德,虽然他没有一点像格鲁菲德的样子。他继承的是格鲁菲德家的实质——又懒又笨,还华而不实,像只爱打扮的公鸡。” “好了,我还是给你讲讲那个故事吧,憋在心里很久了,讲出来反而好。”他把酒杯斟满,却没有喝,“那是我第一次去伊班港的时候发生的事。我在阿德加文公爵的宫廷舞会上遇到了薇安。当时她比我大六岁,已经二十一了,正值妙龄,美妙得赛过这世上任何一种花朵。她的穿着是那样华丽,洁白的天鹅绒配上翠绿的藤蔓,就连那些故事里的仙女也不见得比她更美。她的气质是那样高贵,你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美人会是干那种营生的女人。我把她当作了一位有名的贵妇,接近她,尊重她。而她,也主动靠近我,很快我们就难分彼此了。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德兰姆突然停下,押了一口酒,他看起来一点也没醉。 |
噗我插楼了么~ |
魔法将永远消失→星之子将永远消失→神将永远消失→人类自由发展→人类进入科学时代→工业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社会主义vs资本主义→现代 【以上纯属YY】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你插了两次。 你很有yy的天分。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声:不过魔法消失还真有点不甘心啊】 于是现在奔去天下书盟…… |
天下抽了么?为什么【Chapter50 埃德(3) 】这一篇无法访问网页? |
我去查一下。 |
重新上传一下。 |
看到了=w=~ask君辛苦了 |
Chapter50 埃德 “维勒老爷,瓦斯曼的领主大人请您和您的朋友去他的宫殿做客,商量一下婚礼的事宜。”身穿深红色天鹅绒华服的男子夸张地弯着腰,整个人叠成了一把折尺。他精心梳理的发卷垂落在面前,上面洒满了香水,正把阵阵香味送进站在对面的埃德公爵的鼻孔里。 这个人是信使?这味道太可怕了,埃德频频皱眉,强忍住刺痒才没有打喷嚏。 “维斯,这是……啊湫!”他忍不住打了一个,这香水简直像毒药一样,熏得他脑袋发昏。他偷偷看了一眼维勒,发现他也在揪鼻子,并且满脸都是对来人厌恶的神情。 “埃德……” “公爵大人。”没等维勒开口,浑身香味的信使便抢白道。他直起腰,然后用一个更夸张的姿势向埃德行礼,还冲着他身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硕大的牙齿。他是只爱搬弄是非的喜鹊,埃德猛地回过头,看见女儿伊内丝正和几个女伴谈笑着朝这边走来。他在打我女儿的注意,这一点让他很是生气。 “不知道你主人是谁?难道他喜欢和我们打哑谜吗?”他沉下声音,口气变得十分锐利。 来人全不在意,继续嘻嘻笑着,眼神就没离开伊内丝小姐,仿佛她是块磁铁,把他撒满了铁屑的眼睛吸得离不开。“我主人……我主人住在这伊希底城最最高贵的宫殿里,有着这世界上最为……最为……崇高的地位。” 埃德讨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贪婪得像条饿狼。他堵在他面前,很想握起拳头教训这个混蛋。他不说我也知道他的主人是谁,除了里奥皇帝,还有谁能自称在这伊希底城里享有最最高贵的宫殿?只是他的属下,怎么是这么一副德行?如果不是碍着维勒的面子,我一定打得这家伙像只落水的鸡。不过,目前还是不要让这咬人的狗咬住把柄。 “您主人出生太高贵了。”埃德半带嘲讽地说,“我们恐怕匹配不上。就连你,大概也能让这城里最臭的茅坑变香,这本领实在是可怕。于是我想,我们还是不去为妙,免得弄脏了你主人最最高贵的宫殿,维勒你说呢?” 胖子破天荒地点点头,这让埃德心情好了不少。看来他和我的感受差不多,这就好办了。“我们还有事。”他和颜悦色地对满身香水味儿的信使说,“很重要,因此没工夫和你呆在这儿磨叽。如果没有别的情况,我们就告辞了。罗格,替我送送他。” 长子默不作声,走过来一把提起信使的衣领,把他的脚提离地面。 “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要送您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您不能这样对我,对待皇帝陛下的信使!”这家伙不顾一切地哀号起来,一双手不管怎样扭动也无法挣脱罗格里斯的铁臂。 “这太过分了!这太过分了!” “罗格,放他下来。” 埃德公爵话刚出口,罗格里斯手一松,这家伙便像只成熟的木瓜一般坠落下来,在地上摔得四脚朝天。精心梳理的发卷弄乱了,还沾上了尘土。精致深红色天鹅绒华服也撕破了一处,泛着毛边。他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忙着整理头发,扑打灰尘。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脸红得像只煮熟的龙虾。 看来我还得对他说上几句有用的话,埃德想,免得让他添油加醋胡说一通,把水搅浑。 “信……” “信使大人,”维勒抢在埃德前面开了口,他红扑扑的脸颊随着每一个音节跳动,“您这是何必呢。要是早点说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不就好了?害得我和我朋友把您当做探子来对待,差点打算扔进河里。要知道,自打我们进入这伊希底城,已经被好几拨人盯上了。现在到处都不安全,提防着点是必须的。” 哈哈!埃德直想笑,好一个封口诀,足可以让这家伙有口难辩,维勒在强词夺理方面还是这么有功力。 这席话刚出口,信使的表情就像被人割了喉咙一痒,眼睛睁得老大,气却喘不上来,夸张的动作顷刻间就消失了。他直起腰,干涩地说:“主人欢迎两位到来。”接着一扭头,走了,连招呼也没打。 “看来我们得罪了皇帝陛下的红人喽?”埃德半是揶揄地问道。 “他算个屁!”维勒啐了一口,“如果他胆敢搬弄是非,我一定会让他粉身碎骨。” 他们目送着信使离开,直到仆役们关上大门。 “我觉得这不是件好事。”埃德侧过脸来,从地上捡起一颗珍珠。这定是刚才那只‘花喜鹊’摔在地上的时候掉落的。 “怎么讲?”维勒绞着手,看起来满腹思虑。 “很简单。”埃德把珍珠丢进他掌心,“就像你打发这家伙的一样——我们可能被不止一双眼睛盯上了,这其中有多少友善的目光?” “的确。”维勒沉下脸,手指紧紧捏住珍珠。“你觉得会有事吗?” |
沙发 |
Chapter52 埃德 好不容易送走了维勒,埃德提起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 一封信已经写好,正摆在面前的书案上,等着盖好封蜡。另一封信笺则放在他面前,上面刚刚写了一句话: 亲爱的布朗歇,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打算让孩子们先行回去…… 门突然被敲响,让埃德停下了手里的鹅毛笔。 这个维勒,刚才话不说完,又回来了。他推开椅子,站起身去开门。迎面冲进来的自然是维勒的那张胖得像面饼的大脸,“埃德,不好意思,他想见你。” 维勒推开门挤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长斗篷,脸遮在兜帽下,似乎害怕别人看见他的面孔。 来人大喇喇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然后才把兜帽掀到脑后。他头发极长,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钢灰色的眼睛遮蔽在随便披散下来的发丝中,敏锐的像北方荒原的野狼。胡子也似乎有很多天没刮了,长得如同雨后的野草。 “埃德公爵,这样见面实属无奈,还请你不要介意。”弗里德斯王国国王佩特罗.提里斯满脸憔悴地用手支着下颚,两只眼圈都黑乎乎一团,似乎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我只能呆一会儿,这宫里盯着我的眼睛太多了。” “眼睛?”埃德愕然。 “是的,每一个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下,也包括你们。”佩特罗国王搔了搔蓬乱的棕发,他穿着用极粗糙的料子制成的厚重褐色长袍,靴子上沾满泥迹。“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板。”他冲着维勒欠身,聊表歉意,“我今天来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毒蛇夫人’已经知道你们见过皇帝了,她正有所行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在所有北方联盟的诸侯中,埃德和这个弗里德斯王国的王子最为陌生,如果换做是德兰姆在这里,情况可能会好得多,他曾经在乔安娜女王的宫廷里呆过一段时间,同王子很熟悉。 生疏很自然地带来了不信任,对方对此显然有所察觉,并试图缓解这种紧张感。 “别意外,我只是在寻找可以信任的盟友。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盟友。” “很好,我们本来就是盟友。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埃德说,“如今盟友同敌人只有一线之差,而这条线之间的界限又太模糊,叫人难以分清。我只知道,你答应了同凯特琳女儿的婚事。” “原来你在介意这个。”国王伸出中指敲击着桌子,打出沉重单调的节奏,“应该是我母亲的朝臣同意了这门婚事,为我找了一个瓦斯曼的妓(chahua)女,而我母亲因为反对这门婚事丢掉了性命。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片刻沉默,埃德轻咳一声,迟疑道,“很抱歉提及你母亲的事。”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国王停止敲击桌面,复又用手支着下颚。“从一开始,我母亲就反对这门婚事,可是她的所有大臣都同意,认为同瓦斯曼和解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既然凯特琳愿意把她的掌上明珠拿出来,我就应该接受。当然啦,他们用不着在乎那女孩令人恶心的外号。”国王愤怒地咆哮起来,“他们把妓(chahua)女嫁给我,把好处捞上自己的腰包。” “这个我知道,我们的北方联盟早已今非昔比,所以刚才我才会说:如今盟友同敌人只有一线之差,而这条线之间的界限又太模糊,叫人难以分清。” “比如维斯加.洛林还有腓力.帕斯就是这样的人。”维勒插嘴道,“埃德,我说的不错吧。” “的确。”国王应道,“维斯加.洛林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任何人的小人。而腓力.帕斯,哪里有好处他就会朝哪里钻,不管会不会困在里面出不来。” “下面打算怎么办,佩特罗?”埃德问。 “能怎么办,和那婊子成婚呗。”国王叹了口气,“我现在是他们的囚犯,根本由不得自己。不过,皇帝似乎想借这门婚姻确立自己的威信,同国内的权贵和周边的诸侯交好。” |
“他想摆脱那老太婆。”维勒说,“我们的同盟者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的同盟者是否以为那老太婆是闲着的?”国王的反问让他呆若木鸡,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克洛维.蒙斯特、吉萨德.瑞文,埃德蒙.梭罗,菲利普.卡文迪这些人都能……” “都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佩特罗国王帮他解释完毕,“每一个谙熟于政治的人都会想两条路,一条前进,一条后退。我的退路就是克丽丝公主,大不了交出国家,成为老太后的棋子。她为了女儿,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们的呢?” 埃德望着维勒,摇摇头。 “时间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免得什么人又要遭殃。”佩特罗国王站起身,把兜帽戴在头上,“告诉你们的盟友,小心来自背后的手。还有,做两种打算,这是我这个朋友的忠告。” 他离开后,维勒关上门。从他的表情上看,他一点也不喜欢佩特罗.提里斯。 “你们北方人怎么都是胆小鬼?做事情瞻前顾后的,这个佩特罗.提里斯尤其是,简直比还未出嫁的黄花闺女紧张。” “那是因为他的母亲付出了代价。”埃德讨厌维勒的表情,看上去像头毫无理智的野兽,“我想先送孩子们回家,至少这样安全一点。埃兰太小,让他呆在这里是个累赘,还有伊内丝,她在这里我不放心。” “可她要和泰伦达结婚的?”维勒一脸惊讶的神色,“难道埃德你反悔了?” 维勒的口气叫他光火,“你在拿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我还不想让埃兰和伊内丝去送死!要结婚的话,等这件事了结后不迟!” 这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弗里斯家胖子的脸上,叫他足足愣了一分钟。维勒.弗里斯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房间,重重地甩上门。 他刚走,埃德就重新坐下,提起笔蘸满墨水,继续那封未完的信。 亲爱的布朗歇,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打算让孩子们先行回去,乘的是阿拉尔商船‘风灵号’,因为在这个时期,任何瓦斯曼的人和物都不可信任。另外,让侍卫队长马斯林.诺恩带着所有兰登守卫到伊希底来,恐生变故。如今…… 刚写到一半,门又被敲响了,‘砰砰砰!’声音大得连地面都微微颤动。埃德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这下更是火上浇油。是哪个该死的混蛋!他站起身,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没礼貌的侍从。 “谁?” “大……大人,大事不好,海军元帅克洛维.蒙斯特遇刺,维勒老爷正请您去呢。” 那支鹅毛笔‘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墨水溅得到处都是。 |
Chapter53 维克托 这是一棵高大的冬青树,足有三十尺高,婆娑的树冠像云朵一样蓬松。但凡有风吹过,便会响起‘沙沙’的涛声。但是现在,除了那些晃动的枝叶,树上吊着的十几个死人也会跟着风左右摇摆,活像悬挂在那里的果实。 “是他们,全都死了。”一名斥候望着树上的死人说。大群的乌鸦围着那些尸体打转,一见有陌生人靠近,全都扑打着翅膀冲上天空,发出刺耳聒噪的声音。 “全部砍下来,找个地方埋掉。”维克托吩咐道。立刻就有士兵爬上树,挥剑砍断绞索。他们同那群尖叫着的乌鸦发生了冲突,一时间羽毛纷飞。 尸体落地时发出砰响,几句较早被挂上去的已经腐烂,湿淋淋地臭气四溢。摔到地上的时候肚子裂开,里面布满斑纹、夹杂着绿色腐斑的货物全都流到了地上,作呕的味道叫好几个年轻的士兵吐出了早餐。 “先拖到那边去。”维克托喊道。爬上树的士兵又爬下来,提起地上尸体的脚,一路拖拽到草丛里,然后扔下。地面上留下了大滩的污迹,连泥土也散发着腐尸的恶臭。 “得埋了他们,不然会成为野狗和野狼的美餐。还会——”‘老学究’伸手捋了捋鼻子,这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不急,等把那些人换上去再说。我要让那些瓦斯曼的强盗明白,北方人是怎样对待像他们这样的人的。把他们带上来!” 连日来几次战斗,维克托终于明白什么叫战争,他觉得自己很合适这种生活。紧张中透着狂野,丝毫不必顾及道德的允许,可以尽情对待那些被称为敌人的人,发泄胸中所有的怒火。他喜欢手握长剑的感觉,喜欢围坐在篝火边尽情喝酒的感觉,喜欢喊杀声四起的感觉,喜欢被鲜血浸透的胜利的感觉,虽然这会让他有小小的负罪感,但是快乐远远要大于哀伤。 不过他清楚,只有很少的人会有他这种感觉——对战争如此狂喜。人们畏惧战争,一如畏惧死亡。他们诅咒战争,一如诅咒死亡。也许这就是我被称为‘维克托’的意义吧,我属于战争。他凝望着茂密的树冠,阳光从缝隙间透下来,如同长矛的钢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人能说清,这是诸神的旨意。 八个被抓住的敌方斥候在长矛的驱赶下,瑟瑟发抖地蜷成一团。 “我们是无辜的。”他们中的一人举着双手哀号道,“我只是个种地的农民,我只是个种地的农民!” “吊起来!”维克托不想再听他们的废话。 很快,绳索缠绕上这些人的脖颈,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踢腾着双腿,越升越高,在风中微微摇晃。树上又挂满了果实,维克托想。那些被士兵们驱散的乌鸦又飞回来了,开心地大叫,忙着去啄这些新的死人的眼睛。 这是我的杰作,维克托看着他们在风中摇摆。他一路上已经制造了不少这样恐怖的作品,装饰着周围高大的树木,叫乌鸦们歌功颂德。不知道瓦斯曼的那些人看见了会怎样?他收回目光,不再盯着树上的死人,管它呢,反正那些人抓住我们的人也会这样,不必仁慈。 “我们走!”维克托吼道,“天黑之前要赶到前面的修道院,同大部队汇合。” 一路上,到处都是被焚烧的土地,被杀死的农夫和牛羊。刺鼻的焦枯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一连好几里格都找不到一处清新的地方。马队在尘土飞扬的大路上奔腾而过,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 隔着老远,就可以看见高地上的修道院周围布满了各色的行军营帐。从那种只有一张破布的士兵帐篷到大得像房屋一样领主营帐,几乎整个山头都被这种蘑菇长满。古老的修道院被围在当中,简朴的黑色石屋从营帐之间透出来,好像大地的基石。 他们长驱直入,一直飞奔至图林根公爵的主帐,方才下马。 因为久病卧床,伊斯德公爵已经将所有的领主权利都交给了儿子。因此这次,德兰姆.根特爵士完全以公爵的身份在指挥封臣们作战。从旗号到命令,全都以图林根公爵的口气发布。 维克托掀开帐门,德兰姆.根特爵士正在里面等他。因为作战,舅舅剪短了头发,并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下巴上留下一块青斑。他的面前,是一张瓦索城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形图。两个诸侯留在他身边,一个是浅水滩领主亚力斯.菲尔德侯爵,另一个是橡叶城的劳伦斯.索兰伯爵。他们正对如何部署兵力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想我们应该……” 一见维克托进来,德兰姆立刻停止了讨论。他放下手里的短剑,将其搁在图纸上。那两个诸侯也直起腰来。浅水滩领主亚力斯.菲尔德立即用那双浅色的鹰眼紧紧地盯着维克托看,似乎要把他的灵魂剥出肉体。 看来那些传言绝非空穴来风,这个人真如传说的那样恐怖。维克托非常讨厌他盯着自己的眼神,锋利得像把刀子,层层撕剥着身上的血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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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代雾海沼泽的南部遗迹吧?”绿林厅的文森特. 格鲁菲德伯爵突然插上这么一句,“听说那个沼泽在古代非常巨大。” “也非常危险,”亚力斯.菲尔德傲慢地抬起头,看着文森特,细薄的嘴唇蠕动着,“尤其是当一些没脑子的家伙误闯进去的时候。” 金发的年轻人立刻就闷了,张着嘴巴呆立在原地。 “‘雾海沼泽’,不错的想法。”德兰姆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地图上偏东北的地方画了个大圈。“但太远了,怎么才能把他们引过去?” “再输一次,然后逃过去。”‘老学究’大步走到木桌旁边,把手按在德兰姆所画的那个圈上。“埃尔默虽然为人精明,却相当狂傲。尤其是他的私生子身份,一直以来都为那些瓦斯曼的名门贵族所嘲笑,这让他受尽白眼,也养成了他敏感易怒的性格。他讨厌那些所谓的古老门第,更加看不起在战场上的败北者。他喜欢胜利的荣誉,更喜欢在胜利的时候穷追败者。只要赢了,他就一定会跟来的。” 他轻轻地指指瓦索城,手指绕着它的东面画圈,“大平原,骑兵最为华丽的舞台。就是这里诈败,让埃尔默享尽胜利的喜悦,然后再一步步我们的踏入陷阱吧。” “这真是个叫人愉悦的想法。”德兰姆打了个响指,对在场的诸侯说。无人提出异议。 |
请所有来此地的人冒个泡。 |
屠杀过后的谷地气氛显得悲哀而凝重。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们损失了将近一千名骑兵、二千多步兵还有约六分之一的弓箭手。劳伦斯.索兰伯爵的脑袋被一把战斧分成了两半,踩得面目全非,棕色大胡子同血肉粘合在一起,连眼睛、鼻子的位置都找不到。想起前天他奚落亚力斯.菲尔德的光景,维克托胸中陡然升起一股哀凉。条安.狄克伯爵的一个儿子和两个侄子战死,文森特.格鲁菲德的一个堂弟战死,一个表弟下落不明。除此以外,还有十几个领主死亡或者受伤。一队从月湖地区赶来的骑士竟然全部阵亡,无一能够返回家乡。 |
我们赢了,维克托告诉自己,我们赢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腰间的伤口阵阵抽痛,叫他不停地皱眉。 隔着老远,就听见舅舅德兰姆的声音,“再去沼泽地里找找,看看有没有‘苏顿骑兵团’大统领埃尔默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埃尔默?公爵阁下,我们根本不认识。”几个浑身沾满泥浆和血污的骑士一脸的诧异,“他们全都穿着黑衣,一模一样的黑衣。” “况且沼泽地变幻莫测,说不定已经陷进泥潭里去了。”旁边一个长着尖脸的三十多岁男子帮他们附和,一番话立刻引起共鸣。 |
“那些泥潭很深,”骑士模样的男子中年纪最大的老头说,“就算是一座城堡掉下去也能没顶,不留一丝踪迹,更何况一个人,找不到的。” 恼怒的神情立刻爬上德兰姆的额角。“你们……” 他刚打算呵斥,亚力斯.菲尔德突然转过身来,轻声说道,“他们说的不错。算了,反正赢的是我们。” |
德兰姆有些犹豫,但态度很快又()坚()决起来。“不行!”他摇头,“只有找到埃尔默,我才能放心。” |
毫无变通的余地。亚力斯.菲尔德冲着那几人努努嘴吧,叫他们离开。骑士们走的时候满()腹()牢sao,活像一群苍蝇被装进了口袋。 |
舅舅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什么事情都要找到一个可以证实的结果。维克托咬着牙迈步过去,刚刚缠上的绷带又有些见红了。 “维基,你怎么起来了?”德兰姆看见他走来一脸差异。“你应该休息才对,伤口稍不小心就会裂开的。” “不要紧,”他让自己斜倚在一棵七叶树上休息,脊背紧贴树干,挺直了身体。 “舅舅在为什么事头痛?” “一个人,”德兰姆严肃地说,“他叫埃尔默,是‘苏顿骑兵团’的大统领。我们必须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我们已经消灭了‘苏顿骑兵团’。”维克托觉得他太紧张了,反问道,“何必在乎一个小小的大统领?” “不……”德兰姆摇摇手,眉间皱纹深蹙,“我觉得什么地方被漏掉了,被漏掉了。而我们却……当这事已经在预料中。” 维克托一点也想不起来。 “维基!” 是谁叫我?他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罗格!来得正好,我刚想去找他。 他挪动着身体,离开树干朝前走。无奈腰伤剧痛,脚步都跟着不那么灵活了。于是只得停下脚步,看着高大的罗格里斯从还冒着火星的沼泽地那边策马过来,巍峨如同山岳。 “你不该起来的!” 罗格里斯吼道。他到了跟前翻身下马,第一句话就是,“上次的伤才好,这么快就忘记啦?” “没忘。”维克托随口应道,“不过罗格,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父亲让我来的,把这个交给你和母亲。”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来,信上的蜡封盖着北境公爵的双翼飞熊纹章。维克托将信打开,粗粗地浏览了一遍。 “怎么,父亲让马斯林队长带着兰登城守卫南下汇合?” “是的,父亲觉得他那里很不安全,需要人手。而且,他受到了瓦斯曼皇帝的召见,打算帮助他摆脱母亲的控制,确立自己的政权。”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到父亲不那么讨厌瓦斯曼的婚礼了,坚持留在那里。“但是大哥,你怎么会和瓦斯曼的骑士们在一起?” “哦,这个啊……你们刚才在找一个人,是谁?” “他叫埃尔默,瓦斯曼‘苏顿骑兵团’的大统领。”德兰姆答道。 罗格里斯笑起来,“舅舅,如果是这个埃尔默的话,不要找了,他根本不在这里。” 在场的领主个个目瞪口呆。 这个答案也太疯狂了。德兰姆摇晃着脑袋,似乎有根刺扎在里面,生疼。“他不在这里,在哪?” “瓦斯曼。”罗格里斯回答,“昨天深夜,他们离开瓦索城,带走了大约六千名骑兵,朝着伊希底城的方向疾驰。” 所以我们才会赢得这么容易,全都是因为埃尔默不在,还带走了一半的‘苏顿骑兵团’。看来这个人将会是个麻烦的对手,值得憎恨,也值得尊敬。维克托突然觉得这胜利不那么令人喜悦了。 |
埃德公爵环抱手臂,说,“去吧。” 大象停下脚步,埃兰弯下腰把头伸出轿子。是埃丝特,她正看着自己。淡褐色的眸子深处,曾经的野性已然消失。她是一头被驯服的花鹿,某个男人顺服的坐骑。 “发生什么了,埃丝特,你怎么会……?” 微笑出现在她嘴边,充满了苦涩。埃兰瞥见了她乳(chahua)房和脖子上的瘀伤,虽然已经消褪得极淡,却可以想象最初是何等的景象。 “他虐待你?” “没有。”女孩淡然地说,“是他把我从奥斯瓦的人贩子手中买了出来。否则我就要被送往奥斯瓦的维萨塔城,成为奥斯瓦萨卡后宫中的一名女奴,终身不能离开。他是我的恩主。” 为什么会是这样?“那你的伤?” “是海盗们弄得。大风暴打沉了父亲的船,我独自一人在汪洋上飘荡了数日,被一伙海盗抓上他们的快船。他们把我载到奥斯瓦边境城市苏曼,卖给了当地的奴隶贩子。”说到这里,埃丝特勉强维持的笑容消失了,“他们像训练娼妓一样训练我,教我如何取悦男人,如何在床上卖弄风姿。一开始我不愿意,还踢断了一个人的手臂,但是后来——”她突然噎住了,频频皱眉,似乎噩梦仍在纠缠,“我终究是个女孩子,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她哀叹道,摇摇头,“对不起,埃兰,对不起,我结婚了。” 她给了埃兰最后一个微笑,然后遮上面纱,躬身钻进轿子。小轿由四个轿夫抬起,钻入人流,很快便看不见踪影。 这真是一个荒唐的梦。埃兰紧咬嘴唇,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莫非诸神的眼睛都睡着了,难辨世事,让不公与不幸横走世间?还是,那个预言即将成真? 老祭司克莱文的话又回响在他耳畔,“唔——不,不是的,那只不过是星星——你生命中的星星,而非太阳。当你的眼睛望见那太阳的光辉的时候,你将会从内心成为一个男子汉。” 埃兰只觉得恐惧陡然扫过全身,令他战栗不已。 |
突然想知道罗格里斯,维克托,埃兰的英文名…… 以及看了埃德让马斯林等守卫来的时候,发现埃德实在有点……凯瑟琳肯定是在关注他和维勒的,这时候毫无预兆叫了大量的守卫来,不是明摆着他有问题么囧!还有里奥,他和克丽丝谈话时很可能会不小心泄露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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